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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_雨疏海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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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了,该放手的时候自然会放——”他碎碎叨叨,讲到这,发尾已然全干了。发梢的断口,是过去邵清明留下的。邵辉说不上自己是舍得舍不得。
在英国,太多次被别人叫去剪发,都推拒了,理由千篇一律——太忙、赶作业、懒得打理短发,好在他不女气,长发短发都各有千秋。后来也就好像真心无所谓,周遭的眼光,他向来不在意太多。
可听见那句“多谢”,看见那些碎片,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鬼使神差地,想以剪发来宣泄心中的烦躁和恼火。他无力过、妥协过,以为自己可以放手过,一朝面对面,心中只剩下渴求和克制的撕扯。
他多尽力,才能在邵清明靠向钱平舟时,一脸无动于衷?
邵清明不知道。就像邵清明不知道,高二高三,他为了准备对抗父母,做了多少尝试和积累。又是如何,在即将毕业,即将迎来曙光时功亏一篑。
热烘烘的风扑在他冷淡的脸上。镜子里的人,早就成熟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
手机在手心振动,他接起,是助理的电话。
“邵总,您之前要的资料都发您邮箱了,还有一些,在等林书记那边传过来就可以了。”
“嗯,林书记那边的饭局,安排在一周后吧,不是说今年省厅中标的那个公司要图吗?”
“哦您是说肖总?那我就着手和林书记他们联系了?”
“嗯。”邵辉低低应了一声,“就这样吧,提前一天通知我。”
……
邵清明出院后第一天,王涵意开车从家里拖了几床被褥,十分大方不容分说地在邵清明家打起了地铺,防火、防盗、防生病、防邵辉。
邵清明哭笑不得。
他对生病的事情,印象浅薄。医生说,病情是从孩子生病的时候开始恶化的,在此之前自我安慰还算奏效。只是为人父母的,都逃不过含辛茹苦的桑梓之情。因为太过担忧孩子而自责愧疚,加之环境的催动,精神混乱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本来,就是带病之身。
从医院出来,邵清明笑得很平和。针对性的治疗让他稳定很多。只是心病这东西,不如身病易消,陆陆续续看了这么些年,也常在浮浮沉沉中跌宕,住个院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王涵意还是忧心忡忡地在他家赖了三天。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三过家门而不入、学业事业两把抓的女强人,城东城西日夜奔忙为他陪床,还弄得他有些过意不去。
邵清明没告诉王涵意,他周三又要上酒桌——那姑娘总顾念他身体不好,往常就不喜欢他这工作,病体初愈,她更不得让他随心所欲瞎来。
日子也就这么糊弄至周三。昨晚和王涵意通话的时候,他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人,说他就在家里本本份份呆,等王涵意找好外省的落脚处,就举家搬迁过去。
周三,沁升大酒店,三楼大包厢“月色”。
说起本市名风味,西厢月楼和沁升,可谓是不分轩轾。名气从本市本省辐射全国,几乎旗鼓相当。非要比较起来,西厢月楼是仿环山抱水的祥瑞古楼,菜品多偏京味,追求自古以来达官贵人喜好的场面,传承多融汇少,耀的就是古旧的老气;而沁升,相对也就朴实很多,是当地十几年的老口碑,年年换菜单,多中西搭配的菜品,以用料新鲜实在,口味鲜嫩爽滑闻名。
大鱼大肉的东西吃得多了,生意人就爱来沁升解解腻,点上些海味和青菜,小酌小饮,在现代化的大色块装修风格中也能有几分风雅。
今日主场是肖成。
前两月,肖成拿下了省厅公共建筑的标案。设计图却迟迟找不定好的人选,一来要价格实惠压成本,二来要合政府的要求,选来选去,机会最好还是找政府里的人送。他合计合计,干脆找上林书记帮忙,正好林书记说以前多次合作的设计公司的老板回国了,他私下打点了下,不久就收到对方同意会面的喜讯。
为了这个案子,肖成前前后后忙了快一年,可谓是机不可失,成败在此一举。除了叫邵清明过来,他还叫上了两个年轻女孩。邵清明看见她们的时候,脸色有些显而易见的难看。
“清明不好意思啊,”肖成趁林书记和对方老板都未来时小声对邵清明传达歉意,“待会吃完饭,你想走就走,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邵清明看看肖成,又飞速扫了对面两个风尘气的女孩一眼,才挤了个笑:“嗯。没关系。”
听他这话后,肖成明显松了口气。
这个老板——邵清明知道,性格很懦弱,总是随波逐流。这般无骨气的,在大环境下,本不是精于贿赂的人也不得不低头,别说肖成打拼十几年,也才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对私下那些恶心事,再不喜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能做到如今这般,只往别人身边塞人,而不左拥右抱已实属不易。虽然将他和那种女人摆在同一阶位太失礼,但在外应酬人人都有难处,邵清明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抿了两口茶水,林书记就推门进来,看见邵清明就喜笑颜开地打招呼。他们一次,在邵清明感官上,林书记是个油腻的政客,嘴里常常是自吹自擂、大展宏图的空话。这种人不少见,也确确实实很不讨喜。
可邵清明还是笑了笑,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清明——”林书记很随便地在肖成和邵清明之间的空位坐下,将杯子往邵清明那侧推了推,示意他斟酒。
肖成也在林书记一旁笑个不停,见林书记慢吞吞脱了外套,挺了肚子就往邵清明身边靠,别有用意道:“林书记,您上坐,上坐,特意为您留了位。”他两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表情很客气,却是想把林书记往那两女孩中间引。
“诶,不用换了,”林书记抬头往那看了看,眼中兴致缺缺,正好邵清明递了酒杯,被他一把握上,就着邵清明细瘦的白玉指喝完一口,“我就在这与你们多叙叙旧,那齐人之福,留那大老板享受去咯。”
“好好好,您喝酒。”肖成唯命是从,拿了酒又为林书记满上。
而厚嘴皮子咂巴酒的林书记却满脸肥肉地向邵清明身上打量。那老鼠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的光黏在邵清明身上,就像一块甩也甩不掉的肥肉,不免让人心生恶寒。
“这次的老板哪,是个大人物哟,可不得了——”林书记视奸完毕,肩膀一塌臂一招,人几乎躺在邵清明身上,那手还蹭在人腰后臀上的位段,就开始鬼话连篇,“几次拿了省局里的标哦,那老总面都不露一下,也就是我,能帮你把人请过来……”
肖成点头哈腰、感恩戴德,一说完又要敬酒:“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出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真是江湖救急啊。林书记,我这杯敬您!”
“不不不,”林书记微微不耐烦地推开他,将空酒杯又往邵清明手里送,比起初次见邵清明,更多了仗势欺人的意味,“清明来倒,我就喜欢清明的,清明这酒啊,比别人的香……”
“林书记说笑了,”邵清明平静地笑了笑,腰杆挺得笔直,“您多喝两杯。”
“好好好,美人说喝我就喝!”那一身肥肉颤了颤,咕咚咕咚两声,一杯白酒就被林书记灌下了肚。
第四十一章
“林叔心情不错啊,”邵清明正欲开口假情假意一番,门口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伴随门锁落下的响动,突然让人心底发冷,“这是新找的小宠?”
“哈哈哈哪能啊!”林叔转头对那人笑,坐直了身体,“坐坐坐!来了也不敲门,看看你把清明吓得!”刚离开邵清明腰部的手,又搭在邵清明的小臂上。
他抬头,男人落座在他正对面,两个女孩中间的位置上。两人对视,男人挑眉,微微后仰的坐姿对比他的局促,不显山不露水,也张扬出上位感。
这是邵辉的客场,也是邵辉的主场。手心空杯被不自觉握紧,他蓦然垂首,错开碰撞的视线。
“我吓到你了吗?”顺水推舟的一句调情,邵辉做得得心应手。
他调整了一会表情,才道:“邵总说笑了,邵总如此光风霁月的人物,清明瞻仰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呢?”
“是么?”邵辉颔首,“那是最好。”
笑容刻板地挂在嘴上,眼里却是三九寒冬。邵辉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三分随意七分克制。此时此刻,他是一壶放在火炉上炙烤得即将沸腾的水,只需要一个加温,就能爆发出滚烫的咆哮。
近一周的时间,可以供人知道很多东西。
房间里审讯者和逃避者的两相逼迫,让气氛一瞬间坠落冰点。
这时一旁观望的肖成讶异道:“邵总和清明认识?”话是明显对着邵清明问的。
“旧识而已。”邵辉若无其事解释完,果不其然看见肖成和林书记松了口气的庆幸表情,唇边又滑出一声嗤笑:“单是过去邵某对他笃念颇深。”
两人又是一僵,都回头望邵清明,见邵清明失魂落魄似的穷迫样,也不好当场套话。林书记搭在邵清明小臂上的手却不知何时放下了,连身子都坐正了许多。
“上菜吧。”邵辉自如地点了点杯沿,有些不耐,“案子的事,边吃边谈?”
“好好好。”肖成和林书记一并应承他。
一场下来,从头至尾,邵清明都手足无措。这是头一回他如此难堪——在外人眼前。
自医院那句干脆的“多谢”,在他以为,本就行将渐远的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重逢的可能,从此山高路远,各自安好便是寻常。他也曾用情浓,奈何如今灰头土脸,“岁月酒汤浇头上”。
他能感知邵辉目光的逡巡。
这桌上另两人,都不止一次暗示他为邵辉敬酒,他迟迟不动作。他怀疑邵辉是故意的——故意说那番话、做那种事、出现在这里。一切都让他有种被追捕的不适,黄白下肚,喉间酸苦。
什么“笃念颇深”?根本就是唬人的!当初……当初!就是他分的手,可那人在意过吗?难受过吗?还不是隔海尽欢,新人美如玉!他伤情,他无望,他面对医院那一壁白粉墙、躺在床上听仪器响声度日的时候,邵辉在哪里?那人在他家为他谋的好出路、好前程里!在那温香软玉的醉梦怀里!
不是不委屈的,只是从来,无处可说而已。那种勉强……怎么能算是坚强呢?
“清明?清明?”肖成的声音?嗯?人影全在晃?他醉了吗?
“别管我……”他半郁闷半烦躁地嘟囔了一句,愣愣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有神气:“你们先走吧,我歇会……就自己回去了。”
“你可以吗?”肖成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我找钱平舟来接你?”
“……”
“不必了,我送他吧。”
“哦哦好,那就麻烦邵总了。”肖成拍拍邵清明的肩膀,转身离开。
两个人独处,邵清明醉醺醺的,一下子天旋地转,老半天还不知道这是被人抱起来了。就迷迷糊糊盯天花板看,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将暖色光折射出动人的风采。
“抱我脖子。”
命令一下,他才恍过神,乖乖抬手臂将面前唯一的脖子抱住了,脑袋顺势靠上那人肩膀,呼吸一扑一扑。
邵辉的唇抿得死紧,他当然也看不见。
“唔……你是谁啊?”喝得快找不着北了,他赖在人怀里赖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茬。
“我是谁?”那人似乎不太愉快,说话冷冰冰的,“你说我是谁?”
邵清明闻言抬头,像小孩执行老师命令一样听话地将他认了一遍,从额头看到脖子又从脖子看到额头,末了得知答案,笑得异常开心。
“阿辉啊……”他又搂住邵辉脖子,蹭在男人耳边讲话,“你头发怎么这么长,晚上回宿舍,我帮你剪……”
邵辉低头瞥他一眼,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不对……不回宿舍!”晕头转向的醉鬼又突然大叫,“我们回家,明明木木还在家里呢!”
听见这两个名字,邵辉抱住他的手也紧了紧,随即别有用意又恶劣问道:“明明木木,和王斯有什么关系吗?”
“唔……”邵清明懵懵懂懂,摇了摇头。
“那三年前,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们做爱了?”
邵清明又摇摇头,发梢擦过邵辉脸颊,痒痒的,还很有些被错怪的可怜,“我只有你…只有你…小辉你生气了吗?……你为什么要生气……”话说到这里开始有哭腔,邵清明时空错乱地,又掉落进新的情景里,“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接我电话…呜……”
“哥,不是我先走的,是你先走的。”邵辉蹙眉凝视他充血的耳朵,还是在套话,“不是你当初从家里走掉的吗?这件事,是不是和邵宾鸿他们有联系?”
邵清明不回答了,他还在追问。
“孩子,是你和谁生的?”
——邵清明,身份证年龄二十六岁,有二环内房产一套,高中文凭。在肖成手下做事,与钱平舟朋友关系。育有两子,亲子鉴定显示亲生。两年多前他看见的那个女孩,是王涵意的表妹,王斯。曾由邵清明授课补习,两人无恋爱关系。这几年,邵清明一直在还元善的债,因两年前,元善借了邵清明九万元整。
这些,是邵辉邮箱中一份调查案上所写。谜团显露冰山一角,还有几处逻辑不通。邵辉知道有些事已快浮出水面,只要一二指点,就能一目了然。
邵清明撒谎了,他被骗了快三年。
压抑的爱、恨,急切等待出口宣泄。
“卢馨泽当初为什么要打你二十五万?你买房,是为了做什么?”明明是亲生的,却要办领养。如果生下孩子的女人跑了、不负责,就凭亲生证明,邵清明也能有抚养权,为什么一定要买房,一定要办领养?
好像在隐瞒亲生父子的事实一样。
“别问了……”邵清明啜泣起来,攀住邵辉肩膀抖个不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唔——”
余下的声音,消弭在唇齿偎依的水泽声里。
他们已走到了酒店的房间。
第四十二章
一切追究、疑窦,在衣衫半落后分崩离析。他们在房间门口,在寂静的长廊幽光中拥吻,这时磁卡贴近门锁发出“嘀嘀——”响声,一人顺势将另一人压进房间,牢牢压在浮花的墙面上。两个人很快都赤裸了。
房卡在混乱中遗失不见,房间里没有电,邵清明一边喘息一边摸索按动手边的开关,灯不亮,迷蒙中见邵辉的眼却亮得惊人。
这是哪?在干嘛?空调也不工作,两人肆意点火的手搓热了周身的空气,晚间烈酒的辣意,好像从胃里烧至耳鬓厮磨的皮肤。
“唔…我难受…你走开……走开……”邵清明推开邵辉的抚触,那双在他清癯背后流连的手,轻盈跃上他的腰腹,“唔……谁……”
“你希望是谁?”邵辉揉捏了下他的髂骨,左手随邵清明微塌的小肚子向上推,停止在刺青之下,手依旧很热,话却有些冷,“钱平舟吗?你喜欢他?”
明知故问,不外如是。医院那次两人的亲昵在邵辉心上蒙了影,压住这张影帘的人,除了邵清明,还是邵清明。实际上,吃醋和嫉妒往往很微妙,即使他还未有资格身份,即使他了解邵忞和邵牧的生日,他依旧,不愿意听闻邵清明和别人有任何旖旎的巧合。
幼稚得,好像高中生不喜欢听说暗恋对象和比尔很般配,哪怕不过是起哄同学戏谑的“貌似”,主观上的“看来”。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高中、现在,都一样。当邵清明说出那句“我只有你”时,他就已然疯魔。
“不喜欢他……”邵清明还是摇脑袋,摇得自己七荤八素的,又答了一遍:“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邵辉低头咬上他耳垂,他当即脆弱地仰头,承受下这份挑逗,默了一阵儿,又轻轻喘。
“嘻——阿辉,你又……又乱吃飞醋……我、我们班那些人……闹了玩儿的……我不喜欢她。”他气息全乱了,还半羞怯半窃喜的笑,好像很开心于恋人的在乎,又有几分委屈和苦恼的样子。
“哥……”邵辉猜出他的迷乱,哑声唤了句。掐邵清明腰的手却胶住了,指尖下那种伤口愈合后的触感,让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若是…… 这样的话……。他眼睫一颤,漆黑的眼仁里,全是邵清明的惑人表情。内心警铃大作。
“宝宝呢?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和她生宝宝?”
半真半假的话,换来邵清明不解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呀……”邵清明咯咯笑起来,刚刚还一巴掌打开邵辉的手又圈上去,软软地倚在邵辉身上,“宝宝不是你的吗?……宝宝是你的呀…是你的…”越说越开心。
他说完,似乎就睡实般安静了。勾人的小脸因醉意显得粉扑扑的,低垂头时有些女气的可人。仿佛方才一番吐露实言的告白理所当然,邵清明的身体放松且柔软,腻歪在邵辉怀里一如旧时。可邵辉却凝固住了,整个世界因他的话石破天惊。
“呜……”怀中人不过两分钟又哭醒,埋在他怀里抽气,“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邵清明还以为这是场梦,梦醒了,他们还是宿舍里你侬我侬的两个人。
这个沉沦在夜世界角落中的酒店,奇异地,在朦胧眼中化身为高中时那个狭窄的、简单的、朴素的两人间的虚影。而此时,牢牢抱住他的人眼中,也全然是当初那份全心全意的喜欢。
多好啊……邵清明轻轻将唇压上邵辉的眼,心中几分庆幸。那双眼里有他的整个世界,但凡有一丁点的寒风,也能让邵清明神伤。
“哥。”邵辉沉沉唤了一句,稍稍后仰抬眸,饥兽般的烈光如惊雷闪过天际,一下劈向邵清明。男人气场全开,一举一动都极具威压,邵清明懵懂地歪了歪脑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也虚放下来了。
“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邵辉也向前踏了一步。墙壁和男人的胸膛,将邵清明圈得无处可逃。手足无措之际,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就那么轻巧一拉的功夫,邵辉又将邵清明烂醉如泥的身体拽回了怀里,两人贴得很近。
僭越了亲密距离的接触,总算让邵清明的大脑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这太不对了,高中的邵辉哪有这么大力气?还那么生气,那么凶?按邵清明的认知,高中的邵辉和他在一起,从来不讲隔夜仇。年轻气盛的男生再无理取闹也当天说开了,不该是这般隐而不发、分外凶恶的脾性。
好好的人,一夜之间就变了?可惜邵清明还未转过弯来,就被人一把压在了床上。总统套房松软的乳胶床垫被两人的重量压得深深凹下去。
“阿辉……你别这样…我害怕……”此时的邵清明,就像是个机敏的小孩,虽然只有鱼一般的记忆力,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却还保留了人性本能的感知。这恰恰是邵辉最想要的时机。
男人冷笑,狐假虎威地粗暴制住他,道:“邵忞和邵牧,是你生的?你从家里跑出来,是不想别人知道你怀孕了?”
断了片的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咬了咬嘴唇小声回答:“是、是先打算跑,后来才有的……”
这话一出,邵辉更气了,将他上衣下摆往上一撩就俯身咬了一口,狠狠咬在左边的乳珠上,却还是留了情,未见血:“为什么要跑?你对我就是玩玩而已?”
“呜——”邵清明哼了声,弓身向上挺了挺,又是疼又是舒服,话音里还留有浓浓的委屈:“……妈妈说…说我们这样、这样不好……同性恋…不好……”
“她说你就听?”邵辉几乎咬牙切齿。这一下子恩怨误会大白得太快,让他无处申冤。怒火愈压愈旺,再不发泄,他就怕自己要忍不住肏死眼前这个傻得冒泡的人,“你就忍心放我走了?你就忍心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连孩子也不让我见?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藏不住,我会心疼吗?”
他全然不提这两年漂泊的辛苦,才后知后觉原来天各一方的时候,心之所牵,情之所为,还是爱了恨了,依旧放不下的那个人。
受尽相思苦,深知其间味。他在英国,走过伦敦的泰晤士桥,进过红色的电话亭,看过咖啡厅门口的欧式街灯,也画过旋转不停的伦敦眼。旅行之间的寂寞,是因曾设想过,他的手心会有另一个人的紧握。
几乎自虐地想,这样也好,抽身而退的那个人会轻易忘了他,不必像他这样自我折磨。
而现在邵清明却告诉他,这都他妈是个误会?!邵清明把他踹了,谁也没找,这两年过得比他还可怜?
这人知不知道他自己有心脏病?知不知道他自己身体不好?一个不看住了就折腾成这样?命不要了,拿来开玩笑的吗?
“你才不心疼我!”邵清明扭动了几下,挣不开,“你才不心疼我!……去找你的女朋友去!你弄你女朋友!呜……别来弄我!”
贴身的几下蹭,一下子将邵辉的火气蹭上头。他又一口咬上邵清明右边,左手一把把邵清明裤子扯下来了,捏住他性器的动作很霸道,“邵清明,今天晚上的事,你明天早上最好都记得。”
第四十三章
这句话,不仅仅警示方才的坦白,也预告将有的性爱。
邵辉松开手,撑身而起,低头打量他。
衬衫下摆的几颗扣子,早就在刚才上推的动作中被崩掉了。衣服被堆在邵清明的锁骨位置,压在下巴之下,几分色气几分鼓动,好像是他主动拉起来似的。下半身长裤被脱到膝弯上挂住,内裤卡在大腿上,整个人好似一盘大餐,被刀叉从中间切开,露出香气四溢的内里。
肤如凝脂,身如春柳,面如桃花。身下人眼中是望不尽的醉意,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关节微曲慵慵侧躺,若有若无压几分胸口的痕——那是邵辉的杰作。在邵清明身上,只有胸口、腰腹、两腿之间有大色块的点映,赤条条任君采撷。
邵清明瘦了,皮肤却养出偏病态的白。因为生养过,小肚子有小小的一圈。不是胖,反而勾出像女孩子追求的人鱼线,从肚脐两旁伸展向下,躺下时向里坍,分外惹眼。修长两腿之间的性器,还是当年中规中矩的尺寸,被邵辉揉得半勃,浮现一层薄薄的粉。
邵辉的气息渐渐重了。身体轻轻压上去,下身挺立的热物,第一个隔裤子挨近邵清明腿根。
“嗯…不要……”才安宁了一会儿的邵清明半梦半醒,被顶出的布料蹭了大腿,直觉就是翻身。邵辉凑他近,全身上下就很热,房间里又不开冷气,他下意识讨厌热乎乎的东西。
“不要什么?”邵辉解开皮带扣,单手将自己完全勃起的性器释放出来,西裤敞开,内裤一侧仍然卡在肉棒根部,形状已相当狰狞,“邵清明,你差我两年的份呢。”说完,又俯身向上,两人性器一上一下贴在一起。邵辉捉了邵清明的一只手,逼他将两人的东西握在手心,一下一下套弄。
“不要、不要——呜……”被带得动作快了,邵清明哭叫了两声,一个劲往怀里收手。邵辉硬拽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掐上他后颈,将他的头抬起接吻。唇齿碰撞,邵辉的舌入侵得很深,搅得邵清明哼哼唧唧才放过,“不听话。”邵辉厉声训了一句。
“嗯啊……嗯……不、不弄了。”邵清明还是畏畏缩缩,就是想跑,“松啊…啊哈……松手……”他呻吟几句,腿也开始乱蹬,邵辉放在他手里的东西一下下跳,每跳一下就大一些,摸得就怪吓人。他的手本来就小,能握两根已算不易,邵辉那东西还那样占空间,他握得虎口酸疼,心里发怵。
“我不出来一回,等会有你好受的。”邵辉埋在他微扬的脖子边吮吻,舌尖来来回回,扫过邵清明的喉结和耳窝。说完这话,竟松了手,放邵清明蜷在身后。
“唔……别舔…”躲了手,又躲耳后。
邵辉哼笑一声,也松了口。
下一秒邵清明就被勾住膝弯折起来,笔直的腿被压在肋骨两侧,韧带拉直了,却无太过于的疼痛感。他的身体依旧很软。
“不要……”他迷迷茫茫,还是脱口而出这么句话。话音刚落,凉凉的黏液就被抹在他腿根性器后方的皮肤上,某处入口,被凉得陡然一缩。
“不要——”这一句就有惊慌和畏惧了。邵辉沾满润滑液的手,一下子拍上他挺翘的臀肉,噗滋的水声和皮肉拍打声,另这一方空间盈满淫靡。
邵辉只扫了他一眼,就向那穴口伸进一根手指。久违的软热包裹住他——很紧,这里无他人问津,一切反应都是他过去熟悉的,却略微又有熟悉感。
他打圈按压了一会儿,听见邵清明喘得厉害,又加了一指,一进去就抽插了十来下。
“不弄了——难受——啊哈……阿辉…我难受。”
邵辉平静地挥开他过来干扰的手,又加一指插入那里,将入口的褶皱几乎撑平,“不弄?等会你更难受。”
“呜……今天、今天不做了……好不好?好不好?”因三根指的宽度,邵清明不得不一边哭嚷一边调整气息,努力放松吞吐配合。被邵辉威胁,心里更是惶恐和委屈,“呜……阿辉…阿辉……嗯啊——”
一声招呼也不打,男人的东西就这么顶进去了。邵清明惊呼了一句,尾音却被硬生生插哑了,只留呼气嗬嗬,眼前白光一片,前身的性器微微软下。
被进入得太突然,痛楚多于愉悦,邵辉自然也了解,却只稍稍停顿一下,往后抽出一点,将刚刚才顶如四分之三得肉棒全部肏进邵清明濡湿的甬道里。身体的记忆十分强悍,他第二下,就精准地擦过了肠道里的某点。
这一下,一阵酥麻从邵清明的鼠蹊部爬上他的后背,好像有什么种子从身体里破土而出,茂密的枝叶疯狂地在他皮肉里延展扩伸,尾骨至肩胛骨的大片区域,生长出枝叶的根茎,正向皮层下的五脏六腑内钻研。
他本来就敏感得不像话,禁不住邵辉对他的熟悉。
“当时,不怕辛苦吗?”邵辉一手掌住邵清明的小腹刺青,见他顺服,声色稍稍怜爱。现在,终于进入邵清明,邵辉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个人在包容他、在接纳他、在和他相濡以沫、在做爱侣之间才有的亲密事——占有欲的满足总算让邵辉安心:他们在一起了,时隔近三年,阔别稍久,好在重逢未晚。
邵清明哪有力气应付问题?听了也似未听的,只小声哼哼,费力适应后穴的胀满。
“在西厢月那次,你也是这么喘……”邵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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