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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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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这个孩子作为一个最好的媒介,让仇恨渐渐消泯。
另外有人会说女主怎么肯生下这个孩子,在白露看来,即使是杀人犯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一个生命,每一个生命都该被呵护,获得公平和自由生存的权力,这是母性的本能,无关情爱。
第357章:暖风熏冉(1)
第357章:暖风熏冉(1)那似乎是一段生命中最为难得,最安宁最温馨的时光。
从西山归来之后,萧锦彦便时常陪伴在香微坊中。他仿佛是心血来潮,下令王府中所有的姬妾都去了阮蝶仙所开的教舞坊暂住,鼓励各人在皇帝寿诞那一日各展所长,以舞技胜出者,将有重赏。
昔日曾经莺歌燕舞的摄政王府,忽然之间,变得静谧下来。
影柔时常在午后的卷帘下,手中轻捧一杯香茶,波澜不兴的眼底,静静看着外面的一潭碧波。
夏风和煦,盛夏的尾巴上,百花幽香,暖风熏冉,远处符叶遮天,花已然将荷的浓绿之色尽盖了过去。
“娘娘,王爷派人过来传话,一会晚间要过来用膳,您不如先歇一会,这样精神也会更好些?”
冬儿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白色厚瓷炖盅,影柔看也不需要看,就知道里面必然是黑漆漆的汤药。
看出了主子脸上的神色,冬儿忽然调皮的眨巴一下眼睛,道:“不是药……喏,您看您喜不喜欢?”
掀开时,却是一汪澄净的银耳桂圆羹。银耳撕的很烂,盈盈一点润白之中,浮着十来颗滚圆的桂圆。红枣都剥了芯,小巧的身子,可爱而趣致。
影柔忽然心有所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道:“这是厨房里做的?难道新来了厨娘?”
伸手舀了一勺,那味道……真的,太像太像了!
蜜汁调的刚刚好,不浓也不淡。几样食材都是她往日喜欢的比例,影柔想:难道是她?
“没有啊!厨房里只是按照太医的吩咐,说着几样对娘娘身体有补益,这才想了法子寻了食谱做来。说起来也是费了好大功夫呢,从前咱们府里都是惯常用燕窝花胶之类的做汤料……“
冬儿仍在絮絮的说,影柔已经低头浮出了一丝笑容:许是最近将心思放的太平静了,不知如何,居然会想起她来了……
她必然是早就与自己的母亲和兄弟走了吧?逃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自然是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就是每个人的命数,紫婷,你有你安宁淡泊的微末平生,你应该走在朝阳下,归隐于落日余晖中。粗布荆服,儿孙满堂,这,便是我给你相知相遇一场最好的祝福。
第358章:暖风熏冉(2)
第358章:暖风熏冉(2)夏夜里头没什么消遣的,萧锦彦来了,也是吃个饭,两人客气的聊几句。香微坊的侍女们得了严令,不许透露柔姬有孕的消息出去。
李德全管着阖府里所有的下人,徐嬷嬷却是王府里的知事,两人一合计,便悄悄的将香微坊里的侍女们逐个叫去训了话,出来时,个个都是一身冷汗,却又喜不自胜。
这些侍女都是王府里头家养的奴才,虽说不是什么明理懂事的大家姑娘,到底知道其中深浅轻重。
既是王爷都将府里其余的姬妾送到了蝶舞司,只借口柔姬患病,移动不得,显然就是不欲张扬柔姬腹中的孩子。
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用意,谁人能与那一位过不去?
待影柔知道时,萧锦彦只是轻描淡写的交待了一句:“这是本王第一个孩子,昔年曾有神算子说过,这孩子生来畏世人红口白牙,倘若在娘胎中未坐满三个月就被人腹诽,恐怕会有祸事。“
影柔心中一惊,手上的扇子便缓了下来。
“其实也是因为本王杀孽太重,过些日子,咱们出府去大悲寺理佛祈福去,总这样闷着,怕你身子不好。“
说着,他的眼睛已经瞟向了她的小腹处。嘴角,微微吊起的一抹笑意,淡的叫人忽然感到心安。
影柔亦是觉得心安,是的,隔了那样多的恨与不甘,那么多的人与事,他远远坐在那窗前的塌上,她站在花架前遥遥相望,这一刻,他的目光,却真的叫她感到心安。
“皇上寿诞那一日,本王要进宫贺喜,柔姬,你去不去?”
他忽然望向她的面容,鬼使神差的,居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或许,在极深的内心里,他是等待着,等待着三人之间这样的一场会面……
他早已非曾经那个可以被她差遣随意使唤的青毛小子,而今,他有足够的力量,携着自己的妻儿站在她面前了。
********************先更两章,晚上再来吧!
第359章:暖风熏冉(3)
第359章:暖风熏冉(3)殿里静极了,只看到地下镂云销金鼎里,碧青的一缕轻烟,笔直笔直的细细烟柱,直散入半空中去。
萧锦彦坐在金案旁,手边已经批下了一摞的折子。持扇的小太监被他喝了出去,这时候听见外头蝉鸣声嘶力竭,忽然觉得竖起的领口处微微有了汗意。
因是觉得热,将伸手将熨烫的笔挺雪色云绸拨褪开些去,另一手仍握着笔,忽然眼眸一低,看见自己衣襟领口处的一个蟠龙金线扣子。
犹豫了一下,终是唤道:“李德全!”
李德全正在二门外候着,听见唤连忙奔进来:“王爷,该用晚膳了……”。
萧锦彦却忽然搁下手里的笔,双眼思虑过后,才道:“去香微坊说一声,今晚就不过去了。另外,叫你去问卜先生的事,他怎么说?”
李德全心中暗暗叹气,弯了腰,恭敬回道:“卜先生说,这法子不是百试百灵,王爷,您要谨慎。”
说完,又忍不住微微抬头,去窥他的脸色。
没想到才一伸脖子,便挨了一下劈面的砸。萧锦彦随手捏了一本竹片裹就的奏折,不轻不重的丢到他的头上。
李德全连忙跪下去,道:“王爷,奴婢也是为了您和太后……”。
他微微一声冷笑,却盈盈站起身来,朝着金案下面的台阶缓缓走下。猩红色的地毯上,只见一双青紫色暗花便鞋四周,金线绣就的万福字样刺目灼心。
“如若这话是旁人说来,你以为,他还会有命么?”
萧锦彦在他身前三尺处停住脚,顿一顿,道:“你不必再劝,这件事,本王不希望你插手。李德全,你不要忘了我母妃对你的嘱托。倘若,他日登上这九五之尊宝座的不是本王的血脉,你以为,你这些年的辛苦,本王这些年的隐忍,会有丝毫意义么?”
李德全重重磕头下去,以额抚地,泣道:“奴婢万死!只是,王爷何不想想,此事已时隔多年,而今再查,只怕是千头万绪。再则连卜先生都不能断定此法子是否可用,万一出了偏差,王爷……王爷您要谨慎啊!”
第360章:暖风熏冉(4)
第360章:暖风熏冉(4)萧锦彦驻足不动,亦不再言语。少顷,只听他语气森然道:“本王只是一直不曾明白,倘若当日她真的……又何必阻止我?这件事埋在我心里这么些年,她要求的那些本王统统答应…而今,而今,本王却不得不再次翻开来一探究竟!”
“至于她埋在本王身边的这些眼线,李德全,你需得知道分寸。在本王未探明事态之前,柔姬有孕之事,一概不得泄露半句。否则…你该知道是何下场的。”
说到后半句,他的话语中已然没有了憎恨与愤怒。潺潺的激流过后,是那种漠然的冰霜冻结。
李德全不敢再劝,只得将头深深埋在地上。过了很久,不听有丝毫动静,待他抬起头时,只见满殿里人影寂静,他早已无声无息去的远了。
李德全跌坐在地,他茫然的回视四周,而今,是终于到了决裂的时候了么?
王爷,你隐忍至今,真的,只是为了当年那个疑惑么?
香微坊的寝殿中,影柔一人独自卧睡在一帘锦绣当中。
夏夜的摄政王府,少了往日的丝竹兰灯,反而叫人隐隐会生出一些不安。
冬儿安排了三个侍女守夜,自己最后一遍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无甚遗漏才终于回到下房去歇息。
寝殿深处阴凉如水,硕大的金盘里堆着河州窖藏的贡冰,经巧匠琢镂成亭台楼阁,仙境奇山,渐渐融化,泠泠的一滴水响。
那样静,那样寂寞,影柔的手悄然摸上这些日子时常滑向的小腹,嘴角浮出一丝安宁的微笑。
要说徐嬷嬷的话也不算全是恭维,这孩子,自小在娘胎里就特别的乖巧。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她少有恶心呕吐这样的症状出现,便是偶尔会犯的头晕喧花,而今在一日日的调养中,也渐渐少了。
只是,过了前一阵子的嗜睡之后,这几个夜里,她总是难以熟睡。萧锦彦总是晚间过来瞧瞧,稍坐一阵子,两人说会话,他看着她日间为孩子绣出来的小衣服,平静的笑一笑,嘱咐她让下人去做这些事情。
可她到了白天还是会自己一针一线的慢慢做着,冬儿也不劝她,只是间隔着过来催她歇一歇。
第361章:暖风熏冉(5)
第361章:暖风熏冉(5)这天夜里也是辗转反侧了半天,影柔只觉得自己右眼皮子仿佛微微跳动着。好容易睡去,不过朦胧一寐便又惊醒。
睁眼一看,天还未亮,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了。
帐外的鎏金蟠花烛台上儿臂粗的九枝巨烛皆燃去了大半,烛泪缓缓累垂,如绛树珊瑚。
香微坊独处一院,一面背水,三面砌墙。此时正是月上中空,星子寥落,月光如水银泄地,穿过镂空的窗子柔柔的洒了进来,落在凉榻之上,好似盛开了大片雪白的梨花。
影柔穿了一身珍珠色的内室软裙,满头乌发散在榻上,轻皱素眉缓缓向椭圆的窗外看去。
只见那一方水光粼粼,映照着柔和的月色,越发显得飘逸出尘,倩影寥落。
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反而走了困。
坐起身来,她取了枕畔的丝帕擦拭一下额前的微汗。
掀开锦被,脚跟勾到床榻上的便鞋,摸索着,便走下地来。
门外便有值夜的侍女,影柔轻手轻脚,走到窗前轻轻掀开一角窗子。
但见窗前一株石榴花开的正盛,花技斜出,如丹如霞,好似大片胭脂醉染。
在暖香的夜风中轻轻摇曳,幽香袭人,扑面而来,花瓣轻簇,伸出手指轻轻一碰,就有丹红色的轻絮落下,洒在宽大的袍袖之间。
这是他特地命人移植过来的胭脂石榴,温暖,芳香,在这静谧的夜空里,恍若潮水一般兜头向她涌来。
霎时间,影柔的眼底是温润的一阵潮湿。银辉的月色如水一般洒在她的脸上,视线里都是一片氤氲的白与石榴的红。
而后,是他邪魅俊美的脸……放荡不羁的冷笑,不点而朱的唇,刻薄而飞扬的眉眼……锦袍如雪,发丝在风里飞扬。
此时此刻,没有言语可以比拟出她心中对他复杂的情感,恨……似乎微微淡去,褪色。爱……尚是青涩而又朦胧,甚至,夹杂着三分不情愿,三分身不由己,三分不由自主……
而剩下的那一分,是什么?影柔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362章:暖风熏冉(6)
第362章:暖风熏冉(6)这样静谧的夜,站在窗边的时间越久,睡意愈发的远去,房里微黄一点光晕,映照的四面都是光与影。
影柔的身影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心里的万千意念都渐渐浮上来。
影柔索性将窗棂大推开来,四下里望去,掠过院子里那些花草树木,最后,落在一处高而洁白的小山上。
香微坊占地面积不小,大抵是明月楼整座沉鱼轩的两个大。这山建在面处南边的观景台旁边,名为兰若山。
名为山,实际不过是一处垒砌的假石,表面全部以白玉精雕堆砌,看起来萤光剔透,上面四季应景种着各色花草,流水淙淙从山上落到一汪碧绿的清池之中,堪称香微坊一大胜景。
可是影柔此刻看着这座洁白的假山,却只觉得心底的冷意一丝丝的弥漫起来,像是长了触手的虫,将她一圈圈的网住。
“怎么没睡?”
回过头,正看见萧锦彦站在自己身后,影柔连忙垂眸:“王爷,您怎么来了?”
也是每次他来这里都是来无影去无声,好似若大的王府,他便如幽灵一般行动自如。
萧锦彦眉梢一扬一落,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凝固,看着那座假山上的几株樱叶四季梅,却又好像穿过,透了那里,看过了好远好远。
“柔姬,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本王一直不懂你的心思,你呢?”
影柔的头渐渐低下去,她将手掌在宽大的袖子中握紧,然后又轻轻放开。
“我也不懂王爷的心思,于我来说,这一生的命途太过坎坷,似乎永远也不曾知道下一站会落在何处。乱世飘萍,随水而逝……这样的我,除了担忧自己的明天,我真的无法再去思虑其他的。”
萧锦彦站到她身畔,两人一同倚在窗前。他的眼眸黝黑,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只是隐隐让人觉得,无限萧索与孤寂。
“其实本王亦是一样,沉浮于荣辱生死之间,母妃早逝,而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点一滴去努力得来的。除了一个萧氏的高贵血统与皇子的虚名之外,皇室,给予本王的,是折辱大于风光。”
第363章:暖风熏冉(7)
第363章:暖风熏冉(7)影柔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眸间清亮平静:“所以王爷也喜欢用折辱的方式来考量一个人的心智?”
萧锦彦回过头,伸手扳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可是怨本王当初那样对你?”
影柔缓缓的松开他的禁锢,后退半步,看着他的眼睛道:“不,谈不上怨恨。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从不曾奢望什么。王爷,我会忘记以前的一切,从今往后,我只是您的一介姬妾。安心抚养孩子,恪守己责,才是我应该努力去做的。”
萧锦彦亦回视着她,眼底的暖意一点点浮出来。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道:“夜里露水重,还是回床上躺着吧!你说的对,你只有一颗心,兼顾不了那么多的人和那么多的事。从今往后,你只要安享本王给你的一切尊荣就好。其余的,一概都不要去管。”
他的语气甚至是渐渐亲昵到温柔,温热的掌心,虎口处那一点坚硬的茧子,摩挲在影柔的肌肤上,忽然如一阵暖流袭来。
她忽然扑进他的怀里,身子微微打着颤,下唇咬在贝齿中,静了半天,才带着低低一点哭音,瑟瑟道:“我好怕……”。
下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一愣,背脊挺得笔直,像是被人惊动了的狮子。
过了许久,一双手臂缓缓环住了影柔的背,萧锦彦的声音带着一种坚毅与刚强,给她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气。
“不要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从今往后,这世间的万般难事,你都不用再去害怕……”。
他的唇温柔而霸道的覆盖上她沁凉的双唇,滚烫而焦灼的泪水落入他的探索中,她不管不顾的缠上他的腰肢。
忽然,嘤嘤哭出声来。
这是她第一次无故在他面前哭泣,这一刻,他挨着她那么的近,呼吸之间都是他阳刚霸道的气息。
她心里有万千念头转瞬而过,仿佛时光刹那回流,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初初相见的那一日,他剑尖滴血,转眸冷冷相望。
第364章:暖风熏冉(8)
第364章:暖风熏冉(8)往日他的无情,他的冷血,他,或许永远不会知晓,自己曾经给年幼的她带来了怎样的灾难与不幸。
那样多的苦痛摧残,她之所以能够忍着,忍到现在,就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她。
活下去!杀了他!
……
她曾铭刻于心的血誓,而今,她亲手松开了,丢弃了……
她哭的难以自控,简直是瘫倒在他怀里。他就那样拥着她,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她哭泣,微微的,只是觉得他圈住她腰肢的双手有些颤抖。
窗外有呼呼的风吹过,晃动着簿薄的窗纸。
恍若那一日,城破的那一日,簌簌的雪粒子,打在自己寝宫的窗棂上。影柔哭的喉间又酸又涩,渐渐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
过了一会,他忽然打横将她整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你累了,歇着吧!早上晚些起来,要多吃一些东西才好呢…”。
他取了一条丝帕,胡乱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去。她的眼皮只觉得发麻发木,昏昏沉沉倒下去,便再也没有力气睁开来。
她疲惫的睡去。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夕阳暮色下,倦鸟归林,红河红影,如血染的苍茫。
冬儿等侍女进来服侍,影柔低哑的问道:“王爷昨儿夜里是什么时候来的?”
冬儿垂头道:“三更过了才来,后来五更时分换了衣衫,便径直去了早朝。”
影柔淡淡的“哦”的一声,便专注的开始吃饭。
她忽然觉得,心底郁结的那一块,渐渐的淡了下去。
三日后便是皇帝的寿诞,影柔已然答应,随萧锦彦一同进宫贺寿。
这夜他来的时候已是初更时分,影柔睡的实了,也没人来叫醒她。醒来时已是天色发白,萧锦彦睡在自己身旁,神色看起来安静而疲倦。
听见她微微的响动,他便惊醒过来。
***************很纠结的写了几章关于阿柔的内心世界,我觉得写这文简直就是自虐,唉!抚额,长叹一声
第365章:宫门深似海(1)
第365章:宫门深似海(1)“起来了?今日不可耽搁,咱们还是早点进宫去。”影柔点点头,披衣下地来,奉了一盏茶给他。
侍候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洗漱更衣。
萧锦彦起身换了朝服,她第一次看到他穿朝服,束发金冠,褚色的江水海牙,已经近乎于御用的赤色,腰束金镶白玉版带,只显得长身玉立,英气勃发。
室中掌着明灯,四下里明亮如昼,她讶然发觉,二十八岁的摄政王,两鬓已经略染风霜之色。
或许,那个位置,是谁坐上去都不会好受吧?刀尖上舔血,烈火里烹油,偏生,就是有那么多的人,甘之如饴。
侍女们捧来影柔的礼服,摊开来看时,众人都有吸气之声。
刺金绣雉的翟衣繁复精美,四五个侍女围着,方能帮忙一层层的穿戴,罩上褙子,最后是宽三寸二分,长五尺七寸的霞帔,绕过脖颈,披挂在胸前,下端垂着金玉璎珞坠子。
发间更插戴沉重的九翚四凤冠,这算是王妃一级正式的大妆,因为立时要进宫去谢恩。
冬儿小心翼翼捧着镜子,交错倒映在案上镜中,让她看髻后插带的珠花,她却从大铜镜中望见他的脸,他更衣比她要快,所以只是在一旁含笑望着盛妆的她。
画眉深浅入时无,她忽然想到这句诗,心底不由一甜,又是一黯。
抬头时,在镜子里朝他微微一笑,伸手,抚平了肩胛上的一个细小皱褶。
一路上,萧锦彦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影柔出来时喝了一盏人参鸡汤,撇去油花子,素素淡淡的一汪琥珀色汤水,偏他不肯喝。
在车里他给她讲了如今宫里的大概局势。
因皇帝年少,方是八岁,不是整寿不用大庆,但依着成例仍旧要辍朝三日。
六月二十九日这天五更时分,皇帝便移驾天极殿接受八方来贺,午间在文璋殿排开数百席圣寿宴,款待向各国使节和众臣百官,宴毕戏乐起,皇帝又向京城百姓散出无数“天子饼”,衔领举国同欢。
第366章:宫门深似海(2)
第366章:宫门深似海(2)而一路上所见,则是西京城内外九城八面早整饬一新。
沿街道路两旁臣工百姓自发搭建起的彩墙、彩廊、灯坊、灯楼、灯廊、龙棚、灯棚,数不胜数,用彩绸结成的“万寿无疆”、“洪福齐天”、“天子万年”等吉语更是铺天盖地。
主要道口竖起大大小小几十座祝寿彩坊、彩台,台上各路艺人歌舞不绝。
影柔看着,不由想道,到了夜间,万灯齐亮,整座西京城便是金碧相辉,流光溢彩,闪耀如人间银河。各处笙歌互起,金石千声,通宵达旦,只怕那盛况一时更是难描难画。
心里亦浅浅浮上当年父皇四十华诞时,那种锦绣天地的繁华记忆来。只是那回忆很短,少顷,见到他侧目看向自己的目光,影柔便掐断了。
再度回到西京城里,车帘微微掀开,街道两旁都有侍卫把守。无数艳羡的目光,看向这样一辆华丽的马车。
出了青玉巷,往前便是长安街。这时候,街上各商铺也早歇了事务,东主、掌柜并伙计们都涌到街面儿上看戏作耍。
不亦乐因在背街,倒并没有着意装饰,只在大门上和内外院廊檐下挂了几个大红灯笼,添了些喜气。
他指了那些顽皮的孩子给她看,两人眼底都有一层清浅的笑意。她的手搁在小腹上,玉指上套着琉璃赤金的护甲,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
一时间快马驶到了巍峨的宫门前,马车不得入内,她乘轿,他骑马,方至宫门,远远已经见到内官侯在一旁,高声道:“有旨意。”:
萧锦彦并不下马,就于鞍上欠了欠身,示意内官宣旨,原来是太后懿旨,赐摄政王侧妃宫内乘辇。
这是后宫妃嫔方才能有的殊荣,她心中惴惴不安,但他只说了句“谢太后恩典”,便示意她上了步辇,只听得抬辇的内官脚步又轻又快,而他依旧乘马,的的清脆地蹄声走在她辇前。
影柔坐在玉辇之中,抬辇的内官行走的极为平稳。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右面眼皮一阵狂跳。
第367章:宫门深似海(3)
第367章:宫门深似海(3)这是她第一次入宫,路上便已知道,歆月与锦王今日也会随着一众内宫命妇前来贺寿。
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不知道,歆月会以怎样的眼神看她?而自己,又是否能坦然的领受她质疑的目光?
而他,是第一次带着女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摄政王侧妃,她亦不知道,他曾几何时给了自己这样的名分。
右面眼皮还是微微的跳着,影柔叹口气,伸手取下手上的一只护甲,用指腹轻轻揉着自己的眼皮。
穿过宏伟轩丽的承德天顺门,举目只见辉煌金碧的层层琉璃重檐,连绵如碧海,而朝阳映照其上,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重重的玉石垂花门,穿过笔直的天街,漫长的宫墙仿佛两尾赤色的巨龙,延伸至遥远。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要乘辇,因为步力无法可及。
西齐,终究比北秦强盛不止一点一滴。而强者的霸气,是否就在兼并弱小这一途上?
她不知道,可她自小就知道,成者王侯败者寇。
最后在垂华门外降了辇,摄政王亦下了马,有内官自门中迎出,她瞧那服色是较高品级的浅紫色,便知此人即是被称为“内丞相”的慈宁宫总管太监柳。
果然,只见那内官已经疾步下了台阶,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侧妃娘娘。”
萧锦彦过来伸手搭住她的左手,面有喜色道:“有劳柳公公。”
影柔看了一眼萧锦彦,她手心沁出滑腻腻的冷汗,萧锦彦面色平静,只是悄然从这边袖子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将她手心的汗擦拭了去。
步上那行约莫有二十几级的汉白玉阶,又有一对女官笑吟吟迎出来,齐施一礼便转身引得二人入殿。
慈宁宫大殿名为柔兰殿,上面牌匾乃为当今太后亲手所提。
此时殿中极静,金砖上另铺了釜州所贡织花厚毯,侍立的女官皆是六品以上品秩,静幽的殿中唯见女官软金冠上垂翅颤颤。
第368章:宫门深似海(4)
第368章:宫门深似海(4)影柔一路携着他的走进来,未想到柔兰殿居然如此的静,那种静谧,与这华丽的宫殿简直不搭调。
幸而萧锦彦的手从未抽离,虎口处那一点粗糙的老茧,及时的握住她的心慌与一丝惊惧。
她听见自己长长的裙裾拂过,沙沙一点轻响,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发慌,他却将手抽出来,整个覆住了她的手。
第369章:宫门深似海(5)
第369章:宫门深似海(5)“柔妹妹生得好容貌,真是倾国倾城,王爷真是有福气,能得此佳人。”皇太后嫣然含笑道:“柔妹妹头一回进宫来,可不要拘束,撇开这些劳什子名分不说,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堂堂一国太后,大齐最尊贵的女子,这样对她说话,分明就是纡尊降贵。可在座的谁人不知道,这当中又有几成面子是冲她而来的?
内官们奉上茶,她又起立谢恩,皇太后又是一笑:“柔妹妹别这样客气,何况往后还要常常进宫来,陪我说说话才好。”
她语气极是和婉动听,说得好一会儿话,皆是些家常闲语,似乎真的如寻常妯娌一般。
影柔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渐渐放下,隐隐觉得这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其实十分平易近人。
亦或许是因为萧锦彦在场的缘故,这些命妇们看她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
一群人坐着,太后居中,拣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出来说笑一番。又因歆月与阿柔是同在明月楼出来的,众人但凡眼眸转动,都会很自然的看向这二人。
歆月还好,嫁进锦王府已有大半年,这些命妇们多已见过数面。影柔却不甚习惯,特别是内中有人问道:“怎么不见观月公主进宫祝寿?”
影柔的心刹那提了起来,却见歆月垂眸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不必回应。
却听有人低声答道:“观月公主与驸马去了大悲寺避暑,说是驸马精神不济,观月公主可是急的四下求医问药呢……”。
太后见这话头有些不合时宜,面上微微一沉,只听立马就有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官上前来,给诸位奉上新湃好的南疆水晶葡萄。
嘴里说道:“观月公主与驸马成亲已经几年,这时候可不是急了么?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各位王妃夫人主子们,咱们太后啊,可是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各位的喜讯呢!”
这话说的诸位又是垂头掩笑,太后也是微微露齿,道:“琼华,就你会催,哀家都没张嘴,你这样一来,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了些。”
第370章:异香袭人(1)
第370章:异香袭人(1)“是啊!儿女都是天生的福气,像太后这般的好福气,咱们可是想也不敢想呢!”
歆月轻轻一笑,影柔却在她垂下眼帘时,看见眸中有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太后见影柔是第一次进宫,便叫崔琼华将在座的命妇一一给她指了认过。
崔琼华正捧着手上的一件东西,见太后如此吩咐,东西也不曾放下,便笑吟吟走到了影柔身边。
“柔妃娘娘,这是锦王殿下,锦妃娘娘,想来,您是认识的了……”影柔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逐一福礼问好。
说来也是怪事一件,萧氏皇族这十余来年一直香火不旺。当今皇帝是先帝萧彦锋唯一的子嗣,先帝体弱,才过二十有五,便因痼疾发作宾天。
留下异母同父的五个弟弟三个妹妹,最大的便数锦王萧锦盛,如今刚好而立之年。
锦王妃过世前生有一女,便是云焕郡主。锦王妃故后,锦王一直未曾再娶,如今迎了歆月进府做侧妃,一晃大半年了,也是一点音讯皆无。
接下来便要是鲁王萧锦酋,鲁王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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