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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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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歌罢,众人半晌无言,继而轰然叫好,都道以诗入调竟比寻常的南曲更见情致。
先头那人便有些讪讪的,拱手笑道:“惭愧,惭愧。歆月姑娘与锦王殿下意趣风雅,布得如此巧妙,在下望尘莫及。”
说罢,便领着众人起身敬酒。齐声道:“恭贺锦王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恭贺锦王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恭贺锦王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三声过后,锦王才与歆月笑意嫣然起身,相携着举杯回敬众人。
又有献媚之徒,趁机赞歆月想的这出奇趣风雅之安排。
歆月心内得意,眼瞟着忙前忙后的薛夫人,却笑道:“哪里,她们不过胡乱唱唱,应个景罢。先生这么说,真真折煞个人了。”
她那里话音方落,早有婆子们抬了十数张香红木食案到每个人面前安放。只见那案上杯碟盘盏俱全,高足碗中盛着新橘、菱角、风栗等杂食果品。另有盛盒内鎏银的锤、镦、钳、铲、匙、叉、刮、针一套食具,便是俗称的蟹八件了。
少时婆子们鱼贯退出门去,另换一队小丫头捧了食盒上厅里来,走至每人身边站定,齐齐揭开盒盖,但见鳌脚俱全的一对整蟹卧在白盘之中,金黄丰腴,还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气。
夜宴,惊心(4)
原来这夜宴所用的生蟹在入屉前已用淡酒、姜葱汁、椒盐以及捣烂的菊叶汁泡了整整一夜。
又经大火蒸煮,连水中也加了生姜、紫苏、桂皮等调味料。待及上桌,早是腥气全无,花气清幽了。
丫头们将手中瓷盘摆在案上,又往杯里斟入滚烫的玉壶冰酒。
顾玉鸣不经意抬头,见珠帘后一个身影窈窕清丽,正是那叫阿柔的姑娘,当下便举着酒杯,对她笑了一笑。
嫣柔在帘子后福一礼,算是打过了招呼。今夜宾客甚多,丝毫也马虎不得,薛夫人明面上没说,其实这也等同于给机会让姑娘们露脸。
明年开春之时,名动西京城的选花大会,只会比这个更大场面更加叫人难以镇定。
“我的儿,虽说你如今已经是有了主的人,不过,顾先生送银子挈书来时说的一清二楚,事成也是明年下年底的准信了。明年开春大选,你可要自己仔细掂量着,不管如何,多一道名声多一条活路,你说是也不是?”
薛夫人的话,言犹在耳,嫣柔又岂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求人,终究不如求己
更何况,今夜的宴会,她与歆月的目的,还多了一层不能说道的。
纱帘后,她与楼清风坐在对面,彼此目光相接时,又迅速的移开了。
嫣柔淡淡一笑,掏出丝巾在面上轻轻按了一下微微汗渍。
眸间一转,却见几个丫鬟走进来,依次给姑娘们端上了玉壶冰酒。
而摆在楼清风面前的,除了应节点心之外,还有她往日最爱的银峰毛尖茶。
嫣柔淡淡的扫了一眼,伸手便取了自己手边的茶盏端起来喝。正垂眸时,却忽然只觉自己面上一凉。
一道锐利的目光,刹那移开。
嫣柔心中一凌,忽然想到了什么,装着饮茶的姿势,不动声色的将舌尖轻轻探入杯中。
之前她曾苦练过数月的品水品茶,所以,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难以逃得过她的味蕾。
夜宴,惊心(5)
茶是上好的金萱,亦是往日她喜欢的七分奶香入味。昔日北秦帝国后宫,嫔妃与公主皇子们无不传承了先祖们的习性,以茶中加奶为贵族风尚。
但,也正因为加了奶的缘故,些许异味,难以叫人察觉。
嫣柔最后还是将一大口茶含在嘴里,趁着漱口的功夫,将一口茶渍尽数吐在了丝巾里头。
隐隐的,她觉得这茶有些不对劲。难道说
但不容她多想,因为接下来便是嫣柔的曲子。
此时箫声又起,更和以曲笛、琵琶。人声也益发明亮激越,嫣柔清清嗓子,唱的是一支相和歌平调曲,叫做《对酒引》:“当歌对玉酒,匡坐酌金罍,竹叶三清泛,蒲萄百味开。风移兰气入,月逐桂香来。独有刘将阮,忘情寄羽杯。”。
歌声便如号令,当下众人齐声相和,将歌子又唱一遍,末了倾杯而饮。
锦王当先而动,执起银钳剪下一只蟹脚。宾客们便也跟着举腕起箸,甚而十指齐上。一时间,满厅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薛夫人做东,自要尽地主之谊,少不得挨着桌子让酒。有人起了酒兴,叫嚷着要听当年名冠西京的清音唱。
薛夫人推避不过,便吊起嗓子哼唱道:“爱秋来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登高节?嘱咐俺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她原是上了年纪的人,声音自然不及小姑娘清澈,却由此更多了些意韵,仿佛一唱三叹,直听得人心皆醉了也。
须臾唱罢,下面众人只觉意犹未尽。有人站起来抱拳道:“请恕在下先行一步。”
众人不解,忙拉住问缘故。那人道:“在下要回去问问爹娘。”。另有一人笑着过来将他按在座上,教训道:“你好好的吃你的酒吧,又问你老子娘做什么?”
那人方装模作样懊恼道:“我要问他们,怎么把我生得这么晚,害得我没能得见薛夫人当年的丰采。”
夜宴,惊心(6)
此言一出,轩内人无不笑得跌脚。一人强作正色道:“你听我的。也不用回家,就在这儿立刻跪下,请薛夫人可怜可怜你,把那南派曲辞再唱一套方是正经。”
薛氏笑着睃那人一眼,摆手道:“小顾你快住嘴吧。我还不知道你们,撩骚逗子,吱唔成六天,做出这些怪张致来哄我献丑活德。我偏不上当。”
又对众人道:“再说了,你们听我这半百的婆子唱,能有什么意趣?”
顾玉鸣何等聪明样人,当下顺着话头道:“夫人就别藏着掖着的了。方才唱曲的姑娘们都是谁?还不请出来让我们见一见芳容。”。
薛夫人一叠声哈哈大笑,指着顾玉鸣道:“好你个小顾,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一面车过头,对门口伺候的姚大娘闪一闪眼睛。
少时便听檀板一响,众人不由循声侧目。只见轩窗上垂着的竹帘缓缓升起,露出后面却是一个小戏台。
帐幕下四五个女孩子,一色的豆蔻梢头,盛装华服,或坐或立。
嫣柔因为另有安排,自然在其中,不过,楼清风,兰琴,紫染,香愔等,都是精心装扮上场。
厅中人片刻间个个目光如炬,交头接耳,好一番品评下来,都道左手边执洞箫的女孩子最是绝色。
嫣然看着楼清风,她居然安然无恙!心中微微发紧,将那一杯玉壶冰酒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薛夫人见了解气的勾一勾嘴角,收回目光把双掌一合,唤起台上一声清唱:“采莲归,绿水芙蓉衣。秋风起浪凫雁飞。”
正是南派曲辞《江南弄》中的一套《采莲歌》。
歌声一起,厅内顿时掌声雷动。劈啪乱响之际,那一个“飞”字仍只顾拖着长韵,绵绵软软,良久不熄。
箫声随即低婉相和,似飘萍随水,扶摇不定;又似燕雀临风,上下蹁跹。众人只觉悠然若梦一般。
忽又听檀板声声。姑娘们莲步轻移,踏着板眼走至台前,齐声唱道:“采莲归,绿水芙蓉衣。秋风起浪凫雁飞。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摇轻橹。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夜宴,惊心(7)
“相思苦”这三个字方唱罢,箫声忽然中断了。檀板也敲得极轻缓,有沉静的声音低唱道:“相思苦,佳期不可驻。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余下女孩子便又和:“今已暮,摘莲花。今渠那必尽倡家。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一女子且歌且舞走出队来,唱道:“莲花复莲花,花叶何重叠。叶翠本羞眉,花红强如颊。”
另一女子对面歌舞道:“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牵花怜共蒂,折藕爱莲丝。故情何处所,新物徒华滋。不惜南津交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众人便又合唱:“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正逢浩荡江上风,又值徘徊江上月。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更几重。”
曲到终处,四外无声。庭园寂寂,风动树影,弯月一钩初上林梢,辉光如洗。
嫣柔坐在台后,心中却丝毫也不曾松懈。
也不知是美景醉人,还是方才喝的那一杯水酒引的眩晕,只是觉得身子一阵轻飘飘的,一举手一抬足,仿佛四肢百骸都浮在了云端一般。
不由的伸出两只手来揉脑仁子,正动作间,冷不防紫婷从后面喊了一句:“姑娘!姑娘!”
嫣柔猛然醒过神来,一看,却是自己亲手解开了前襟的盘扣,这时间,已是春光微露,好不羞人!
嫣柔一下子觉得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了,她回过头来,盯着紫婷问道:“这里无人,你说吧,方才给我喝的酒水里放了什么?”
有古怪,定是那酒水有古怪!
可紫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反咬一口?
自己待她,难道不够好么?
愤怒加上心寒,令嫣柔紧紧咬着牙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上来。
紫婷丫头早就吓傻了,她重重跪了下去,看着自家姑娘,一脸绝望。
正这时,只听有人来传话:“柔姑娘,外头请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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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惊心(8)
嫣柔深吸一口气,情知这回是落进了别人设好的套里。算计人反被人算计,可见还是自己太过大意!
当下也不再追问,见得身前小几上搁着时令瓜果,一盏水晶小盘内还横着一柄精光闪闪的弯刀——那刀正是用来分切瓜果用的。
当下想也不想,一把攥在了手里,用宽大的水袖遮住了刀柄。身形仍是轻微颤抖着,却对那来传话的丫鬟道:“你引路吧!”
那丫鬟不知所以,不过却被她如此灼热的眼神唬住了,转过身,便引着她朝席前走去。
紫婷在她身后哀哀的哭了一声:“姑娘,我对不住您……”。
嫣柔看也不看她,径直掀开帘子走了。
顾玉鸣正与身旁的人说笑,见嫣柔过来,心知今晚是有意考考她的胆识和手段,便对嫣柔说道:“柔姑娘,好些日子不见,听阮师傅说你如今更加精进了,不知今夜可否给我们大家开个眼界?”
苏天炳自是早就听闻他早前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只是传言都是这柔姑娘是个麻皮。
没想到今夜一见,那是惊为天人的美貌!
身形窈窕,远看近瞧皆是风流不凡。可是毕竟是他人经手做的生意,心中存着看好戏的心思,便起哄道:“在下可是听说姑娘的身价银子,直当这明月楼好几位红姑的。今夜一见,可谓三生有幸。柔姑娘,便赏个脸给咱们露一手吧!”
嫣柔自知不能退却,更何况自己又岂能在那些包藏祸心的人面前露怯?
可这迷药的功效委实强烈,不说轻舒云袖,婉转舞姿,便是保持优雅姿态,这般站在人前已是勉力为之。
只是好在,药掺在牛乳之中,这牛乳却又是顶好的解药之物。加上嫣柔只是小饮了一口,估计这时候情况还不算十分严重。
嫣柔用最后一丝清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躯,她决不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跳舞?不行,之前准备的那阙《月下舞清秋》是绝对不能再跳了。跳什么舞,可以遮挡自己难以控制的步伐和身形?
夜宴,惊心(9)
眼角不经意的瞟到桌前的玉质小壶上,再看身遭,端的是夜宴繁华,紫醉金迷,美人微醺……。对!美人微醺!
嫣柔转过头去,对丫鬟说了一句,吩咐乐师奏乐。
一阵空灵的箫声在苍茫夜色中穿透星空,箫声凄婉,柔美又是哀戚。再看那一跃跳至席中心的女子,一眨眼功夫,已将满头青丝散下,柔夷挥动云袖,秋风送来桂香阵阵。
随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扭动,说也奇怪。箫声一响,美人身形便随风起舞,云袖如月华一般晕开,长长裙裾漂浮在席间,众人便觉得心窍顿开。
再凝神细看下去,只觉得一凝馨香追随乐音潜入鼻端耳鼓,在脑中盘旋浮沉之后,又顺着喉头下行,沁润心口、肺腑,直至全身……
一阕《贵妃醉酒》至后半部,嫣柔已是舞的全身香汗如雨,脚步随着鼓点踏出,身姿旋于半空,时有娇慵之醉态媚人,青丝三千掩面,时而酒兴勃发,徘徊于花前月下,且与情郎卿卿我我,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舞罢,可怜月色云袖染血,原是嫣柔为求自控,不惜割伤手指,以剧痛抵御迷药之玄幻。
周身如褪尽最后一丝力气,卧倒于地,粉汗如雨,青丝泄地,那些看客只以为,这便是舞曲的完美谢幕。
少顷,有人轻声诵道:“桂中箫鼓动,月下软衣凉。可怜秋风客,堪误染指香。”
此语一出,众皆拍掌叫好。丫鬟上前来扶起嫣柔,才惊觉她两手血流不止。
“呀!柔姑娘,你这是……”。
嫣柔勉力支撑着神智,咬牙摇头道:“我没事,刚刚不小心割伤了手而已。”
说着,忍住痛走到了后台纱帘中。
薛夫人与姚大娘闻讯赶来,见丫鬟已经将嫣柔抬放到了一张方几上。那宽大的云袖被拨开时,只见手掌心有数道割裂的伤痕。薛氏眼珠子一扫,便瞧见了抛在地上的那柄弯刀。
“你们是怎么照看姑娘的?这刀子,如何到了姑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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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夜宴,惊心(10)
第220章:夜宴,惊心(10)姚大娘立时三刻就着人将紫婷叫了过来,这面才问了几句话,已是肃穆色变。
“什么?这丫头跳井自尽了?”
漫说是嫣柔震惊不已,就连姚大娘和薛夫人都面色一顿。
嫣柔闭目一声长叹,这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一念过后,心里又是恨又是悔,灰心到了极点,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赶紧给我去井里头捞人去!还愣着干什么?大好的日子,这丫头还真是会给我找晦气的……。”薛夫人生怕这等消息传出去会引起夜宴宾客的扫兴不悦,当下很有些气急败坏,连忙吩咐人去打捞。
“夫人,这是在井边找到的一个香囊,有人给紫婷丫头下的迷药,好在这丫头还有半点良心,没有尽数倒进去。”
姚大娘将从那边丫鬟手里接过来的药粉小包,如数呈给薛夫人过目。
顾玉鸣熟门熟路也摸进来瞧了瞧,当下眼珠子一梭,便一目了然。不由的嘴角微讪道:“薛夫人,看来在你的铁腕肃骨之下,也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嘛!”
薛夫人顿时大失面子,也不好回言,只将一腔怒火都朝下面人发泄出来。
“来人!给我彻查此事!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薛碧淑的地盘上撒野!”
姚大娘见主子发了真火,当下便命人带了今夜在后台伺候的所有丫鬟,朝外头拖去。
嫣柔紧紧闭着眼,一滴泪水,滑落在雪白的颈子里。
楼清风,你,行事手段,未免太狠太无情了……今日,你欠下的紫婷一条性命,他日,我发誓必然要你血债血偿!
“这是媚奴娇!啧啧,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我设的宴局里捣鬼!看来果真是我一贯待人太过谦和了!”薛夫人细细一闻那药粉,脸上的愠色更盛几分。
早有丫鬟取了金创药来给嫣柔包扎,外头不知情的宾客也有人问起方才的舞姬,怎么不见出来敬酒。
姚大娘眼明手快,早打发人出去说是柔姑娘跳舞扭伤了脚,正在里头包扎。
第221章:夜宴,惊心(11)
第221章:夜宴,惊心(11)薛夫人分身无术,只得叫人去请大姑娘红袖过来这里审这无头案子。
自己跺了跺脚,伸手理了理梳的溜光的鬓发,转身扶着丫鬟的手,一扭一摆的回到了先前的席位上。
酒至三巡,众人皆有醉意。顾玉鸣因酒劲上来,便嚷嚷着要走。薛夫人见了锦王那些部众都已烂醉,满嘴胡言不说,还嚷嚷着叫姑娘出来陪酒。
歆月勉强耐着性子,点了几个已经应客的姑娘出来招呼着。她估计也听说后台出了事,面上有些隐隐的青色。
薛夫人便丢过她们,指着快要离席而去的顾玉鸣道:“小顾你今天倒好兴致,喝这么多。只不过急着回去干甚呢?难不成我这里还没有一张你睡的床铺?”
又扬脸向外面道:“还有剩的螃蟹没有?快捆些个送到各位先生家里去。”。
众人听说纷纷扬声来谢。当下席间又是人声,又是碗碟声,又兼着下人穿梭,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闹到后半夜,这才终于是曲终人散了。薛夫人拖着一身疲惫的酒意,走到四下挂着竹帘的亭子间来查看。
“那贱婢既然没死,那捞上来之后招供了没有?到底是谁命她在酒里头下药的?”
她撑了一晚上的端庄,这会子终于是脂粉盖不住气色,一坐下来,眼角的疲意随着眼袋就深深落在了脸上。
薛氏细细看了一下嫣柔的面色,虽是苍白但还不至于太过虚弱。手掌的伤处早已包扎好,没有伤到要害,显然是万幸。
姚大娘一脸尴尬的奔进来回话:“回夫人,那贱婢被救醒过来,只是嘴硬的跟只铁鸡似的,凭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实话。”
薛夫人面色一滞,正要说话,却听红袖起身道:“母亲勿要急火攻心,这婢子显然是被人收买,或是受人主使的。严刑之下尚且不能吐露真情,说明这背后主使之人一定是拿了她致命的短处。咱们且来说说,紫婷是咱们家家养的奴才,她能受制于何人?”
第222章:夜宴,惊心(12)
第222章:夜宴,惊心(12)薛夫人点点头,脸色稍微和顺几分。这等时候,也是这丫头能有这样的冷静心思。
不过细细一想,虽然明白了几分,可她如今是不想事无巨细的去劳心劳力了,便索性一并统统丢出去给人操心罢。
“嗯,红袖儿说的有些道理,既这样,我的儿,此事就全权交与你去处理。你娘我如今是老了,几杯酒下来,这时还真是有几分疲惫劲上头。嗳,蓝萍,走,扶我回去罢!红袖儿,一会仔细再给柔姑娘房里派个稳妥的丫头过去,这样的事情,咱们楼里可再不能出了!”
红袖与姚大娘送了薛夫人出去,这便回过头,赶紧吩咐人处理剩下的烂摊子。
嫣柔兀自昏头昏脑的睡着,红袖仔细问了大夫,便叫人抬了一架软兜过来,将人抬回屋子里。
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亲自挑选了两名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严令她们好生伺候着。
这面,园子里头又是一番忙乱。下人穿梭其中,忙着收拾残羹剩汤,碗碟家什的,统统都要归回各厨房里。
红袖沉吟了一下,命姚大娘亲自照看园子里的席面收拣,自己则带人去审那紫婷丫头。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一张铁嘴,任凭鞭子抽烂了一身皮肉,却是半句话也不肯招供。
“住手!”红袖在一旁静静观望了许久,心中终于有了计较,喝住那行刑的仆妇,自己亲自上前去。
“紫婷丫头,你当真不肯说么?”就着丫鬟铺好的垫子,红袖盈盈一个转身,在亭子间的美人靠上坐下来。
一片沉默的回答,那被捆住手脚按在长凳上的女子,除了些微的啜气之外,不曾发出半个声调来。
“好,很好!你这婢子,果然忠诚不二!”
紫婷艰难的扭过头,蠕动嘴唇道:“我知道我对不住柔姑娘,可是,我没法子……。”。
说着,两行泪缓缓滴下,夜色里清晰可见,她的嘴唇已经淌出鲜血,看来方才那几十个板子下去,是伤到了脏腑器官。
第223章:掌掴(1)
第223章:掌掴(1)“你没法子?没法子就可以毒害自己主子?好一个没法子的丫鬟啊!”红袖生就一种冰玉之质,又兼之她最恨这种宵小之辈,当下冷笑连连,回头便对左右喝道:“来人!去传那朱娘子的婆母进来与她说话!”
紫婷当下也醒过神来,听她提及朱娘子,便挣扎着滚下地来,哭求道:“求大姑娘饶过朱娘子吧!原本是婢子求着她打听我娘和我兄弟的下落,此事与她并不相干的……”。
“扯你的混骚!你这蠢货,你以为真不与她相干?你以为,她真能知晓你娘和你哥哥的下落?”
红袖怒于颜色,气的一摔衣袖,昂首扬声道:“你进来,将实情告诉她,不然我连带着将你们拖到官府去,告你们事主不忠,让你们合家老小吃个连坐之罪!”
两个仆妇推搡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妇进来,众人一看,这不是朱娘子的婆婆是谁?
“姑娘起来了?可觉得好些?”
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昏花,正要唤人时,才发觉嗓子眼里都是火星子。横竖是一身发软,心中意念一动,竟然是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快别动,仔细起来猛了眼晕!”说话是柔柔的,一个非常悦耳的女声。说着,又往嫣柔身下垫了一个软枕,折身又奉上一杯水来:“姑娘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水温微暖,流进喉间,正是滋润无声的甘露。嫣柔一口气喝下一杯,这才沙哑着嗓子问:“你是……?”
“她叫绛珠,以后就是贴身服侍你的侍女。怎么样,可觉得好些了?“盈盈一袭香,窈窕纤纤影。人未至,那一股子幽若的暗香却先飘然而至。
嫣柔连忙挣着起身,道:“歆月姐姐如何我这里了?快,快请坐!”
歆月莲步姗姗而进,到了床前也忍不住一扇丝巾,道:“虽说是用了香,到底还是一大股子药味。妹妹,你且靠着吧,我就是过来瞧瞧你,顺便看看这丫头服侍的怎么样。”
第224章:掌掴(2)
第224章:掌掴(2)嫣柔忽然觉着她今日态度大为不同,脑子混沌,却想着点什么,于是便道:“姐姐,你这会子来,可是有事?”
歆月笑笑,过一会子才道:“也没什么事,只是,以后,我怕是不能像这样来看你了。你来的时日不短,也该晓得如何保护自己才是。”
嫣柔这才想起紫婷来,只觉得脑子里密密麻麻都是刺痛,胸前急火起来,一涌一拨的往脑门上冲来。
“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歆月眸间神色不变,她手抚裙摆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淡然道:“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
嫣柔摸索着将枕头下的银票取出来,往她手里一放:“姐姐,求你替我将紫婷的家人找回来,替她赎身,让她一家子以后离开这里。”
歆月微微一惊,接着又是一笑:“你这丫头,还真是……”。
见嫣柔脸色坚决,又想起自己所来之事,便点点头:“银票还是你自己拿着,说起来,你也太小看我这个姐姐了。在西京城这么久,这点办法我还是有的。人找到之后,我是交给你还是?”
“不必,人找到了,你直接让紫婷跟他们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嫣柔心中一痛,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歆月赞许的点点头,挥手示意绛珠退下。她凑近前来,对嫣柔说道:“看来就算没有倾心之香妹妹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不,你那一舞贵妃醉酒,可是倾倒了无数名将贵人呢!”
嫣柔情知她的目的,便直接问道:“接下来,姐姐要我怎么做?”
歆月伸手替她拢起床上的轻纱帐,嫣然一笑道:“房无垢房公子,西京第一巨室之独子,三年前迎娶观月公主为妻,而今,是锦王殿下眼中的一大肉刺。”
“姐姐的意思,我让我接近他?然后……”嫣柔已然猜出七八分意思。
歆月目露精光,点头道:“不错,咱们这一计,叫做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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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掌掴(3)
第225章:掌掴(3)嫣柔微微沉吟,便道:“那么姐姐就将此人的相关生平喜好仔细搜罗来,我且想想,既然是能够令锦王殿下感到头痛的人,莫非……”。
“你说的不错,他是摄政王萧锦彦身边的一条忠实走狗。原本观月公主不过是一名卑贱宫人所生的女儿,萧锦彦为了抬高房家的身价,以便房无垢可以公然出入朝堂为自己卖命,这才下旨封了公主赐的婚。”
歆月倒不瞒她,坐下来,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嫣柔听了半天,这个人……原是极不好对付的。
首先此人对女色防备心极高,而且,他娶的是公主,说是事主之夫,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而且他对自己的身份名誉看的很重,轻易,难以拉他下水来。
“妹妹,你要你能近得了他身边,萧锦彦自会知晓,到时候,倘若他对你还贼心未死,只怕会忍不住横刀夺爱。他这个人,从来便是这样,只有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他不敢动手的……”。
歆月这第一计,原本是想挑起他们内部的争风吃醋。
“但是倘若他按兵不动,只是袖手旁观呢?”嫣柔并不以为,这一出计能够逼的萧锦彦冲冠一怒为红颜。
歆月点头,含笑道:“如果他袖手旁观的话,那就更好了……”。
嫣柔眼含疑惑,且听她徐徐说来……
这日下午,歆月因在嫣柔屋子里说话,晚饭便摆在了这一面。隔壁的楼清风听见响动,自是打发丫鬟玉容来请安。
“你家姑娘呢?怎么自己不来,却叫你来?”歆月心里清楚,嫣柔此时对楼清风那是恨之入骨,因此,也不对玉容有什么好脸色。
玉容见状不妙,就连往日交好的姐妹玉脂今日也不为她说话了,只得诺诺退出了,才出去没多久,就见楼清风亲自来了。
“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有了柔妹妹,就不待见我了?”她还是惯常的巧言令色,进门之后一见歆月的脸色,却隐隐有些不同以往了。
第226章:掌掴(4)
第226章:掌掴(4)嫣柔听见那细长的声音就忍不住心头嫌恶,看看歆月,嘴边还是保持着微笑道:“这是什么话?”
一面就叫玉脂和绛珠去沏茶出来,又将自己带来的几样茶点取出来,说是姐妹几个好好叙叙话。
两个丫鬟才转过头,歆月便立即拉下脸来,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开口:“清风,你给我跪下!”
端的是声色俱厉,一下子,不单是嫣柔大吃一惊,就连捧了一盏茶水在手的楼清风,也吓的险些将手里的茶杯打翻在地。
“姐姐,你这是……”。
嫣柔只待她片刻失神,便无法克制住满心的愤怒,冲上前来两步,狠狠一掌劈面而下!
“啪!”这一巴掌落下去,打的楼清风是晕头转向。
“你!你……你为何出手打我?”楼清风待要回手,却见歆月双目含冰,这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人家就是合计好了只等自己上门取辱呢!
“这一巴掌,是我替紫婷打的。清风姐姐,你往昔那些手段,你以为我真不清楚?不过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隐忍不发罢了!”
嫣柔缩回自己打的隐隐作痛的右手,微微活动了一下,才说着话,忽然,右手又重重落下!
“这一巴掌,是打你的无情无义!自私狠毒!”
楼清风连遭两次掌掴,自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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