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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御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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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奢华繁冗,只是很简单的一些陈设。微凉的风吹来,只觉心口微疼,脑子也有些晕沉。

抬手为自己把了脉,没什么异常,放下心继续缓慢前行。在看到了站在竹篱边上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刚才所有的轻松惬意悉数如狂风席卷,立时消散无踪。那人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未转身,只缓慢的道:“圣主!”

第30章 官至二品

莫菲雨定了定神,看着占星的背影,心底很自然的涌上一丝凉意,缓慢走上前轻柔的道:“有什么直说吧。”

占星转过身,眼内有种失落,拂衣下跪,“属下参见圣主。”

莫菲雨看着跪在地上的占星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刺目,这一跪多少有些沉重的意味。定定望着占星满眼内隐藏着的凝重,淡然一笑,尽量使语气平淡:“快起来,地上凉。”

“是。”占星从地上起来,缓慢的问:“圣主怎么不在席上多待会儿?”

“我竟不知日护法如此健忘,意会我来后院这事不记得了?”莫菲雨仍是浅浅一笑。

“圣主果然聪颖过人。”

莫菲雨长叹一气,沉静的眸子闪现一丝无奈:“你我都是爽快的人,有什么不妨直说!”

占星未语,莫菲雨便要转身而去,占星急道:“圣主,请留步。”

“若日护法觉得这话说起来甚难,我自然也不勉强,即便你不说,大抵我也猜到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在圈地内的这些日子,我也常常觉得困乏,头昏,每每思及王爷时胸口便如一块巨石横着,呼吸也有些费劲。我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但是我却并不怪也不怨,你也不用在心中自责着,能多活这些时日也总算上天对我不薄。只是有负圣雅公主所托,未能领着你们重建圣雪国,说来惭愧!”莫菲雨眼内歉意加深,眸光刻意躲闪到了一旁,这让占星心中无由涌上些许酸涩的无奈。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圣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力在圣主魂魄消散之前寻到方法。”占星对着那抹渐渐消失的背影郑重的躬身行了一礼。只是不知她心中早已对结局如此清楚,回禹城后还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李孟超早早为她安排好了一间僻静的房间,看了看挺合心意。房内早早便燃上了烛火,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钏儿竟还知道她的习惯,真是难得。室内燃了些檀木熏香,莫菲雨皱了下眉,不太喜欢这味道。眸光随着烛火跳跃着,睨见圆桌上放着的几柄木头雕制的兰花簪子时,竟忘却了心中不断汹涌着的黯然与无助。这一刻,先前的些微惧怕与无助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点点寄托——用心雕制的木簪,虽粗糙丑陋却刀刀用心。

眼内的泪珠打着转顺着面颊滚落,忽然自身后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拉入一个牢固的怀抱里,温热的呼吸轻拂过耳际,脸上有些燥热。分别了多久?半个多月又似乎宛若一个世纪之久,说不上多长却真的不短。

“是不是还在怨着我?”很淡的声音。

“怎么会!”莫菲雨轻轻的扭头看他笑得勉强,却猝不及防遭遇了他的眸光。那眼底清蓝一片,恍若这满室的橘黄都落入了他的眼中,带着某些叫人无法琢磨的神情,叫人无法对视的温润和那一点儿深藏的无奈或者说,忧伤。

宇文皓轩轻轻托起她更加尖削的下巴,轻轻的在那薄薄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如此久远而又熟悉的感觉。“能这样毫无牵挂的拥着你,这感觉真好,踏实!”

莫菲雨倚在他的肩头,心里有些沉,喃喃的道:“是很好,只是不知会有多久。”

宇文皓轩抚着她一头柔软的发,沉吟道:“会很久,哪怕天塌地陷,我也要你!回禹城,咱们成婚。”

莫菲雨静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短暂的幸福。而心在这一刻越发的沉了,宇文皓轩也许怎么都不会知道正是在这一刻,她的心底已经做了一个于她来说很艰难的决定。

一路不曾停歇,马车于当日夜里便抵达了禹城。武帝神情喜悦,这一回大兴的劫难终于退却,不得不说全依仗她。

稍事整顿,换了宫装,莫菲雨便由人引着往御书房而去。

深夜的御书房有些寂静,莫菲雨进去时恰好看到武帝静立在大兴地图前。这位明君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运筹帷幄还是感慨往事?悄声走过去,毕恭毕敬的福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武帝转身止不住眼内的欣喜,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谢皇上赐座!”莫菲雨不卑不亢的谢道,随即款步走过去,坐入椅中。

武帝打量着她清瘦的俏脸,浅浅一笑:“这次宜城大震,你的功劳甚巨。尤其平邑鼠疫一事,可说是立了一伟功!”

莫菲雨欠身道:“菲雨之功绩全是由百姓的性命换来的,不提也可,而且此功也全赖于众人合力而为。大难之后,菲雨只求普天之下百姓可以合家安康,安居乐业,如此心中方安。”

武帝眼内浮上一抹赞许之意,脸上刚硬的线条也柔化了半分,很满意的点头,笑望着她道:“论功行赏,你也莫要谦虚推脱了。说你功劳甚巨,也不是凭空而赞,幸得你能研制出医治鼠疫的药方,也算为百姓,为大兴立下一大功!可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今日朕与你只闲话家常,不谈朝政,莫要拘束。”

莫菲雨愣了片刻,附和着笑笑微低了头,只心中悱恻:若是自己再谦虚下去恐怕真的会惹恼了武帝,倒不如顺势噤了声。虽说武帝只说与她闲话家常,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家是家,小家也是家,家常又怎么会牵扯不上朝政?

“若没什么,明日便随朕早朝吧,朕有旨意。”语毕,武帝唤来御书房外候着的德公公,又轻声交代了几句,见莫菲雨正好奇的瞧着德公公挑帘出去,眼内笑意加深道:“朕前些时候得了一套和田白玉杯,杯子做工精细,又雕着不同的图案,几位皇子心里也是早就惦念了许久。此次大难,朕心中甚感欣慰,一会儿小德子端来时,你也正好帮朕看看该赏给哪位皇子。”

莫菲雨本欲推脱,但又眼见武帝兴致正高,便将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只在心中揣测武帝心意。

“皇上!”德公公挑帘进来,小心的将手上托着一套四只杯子轻轻放在书桌上。莫菲雨离得远,瞧得不分明,单只从成色上看,四只杯子皆通体通透,莹润,做工精细,应该价值不菲,不免惊讶不已。得了武帝示意,莫菲雨便上前得以细细观看。雕工精巧,杯体上雕琢着“梅、兰、菊、竹”几样雅致的花色,玲珑精巧赏心悦目,轻叩一声,声音清脆,的确是个好东西。

“这一套杯子虽说精致,不过只有四只,而众皇子除去未成年的几位,也还有五位,朕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分赏了,你帮朕想想。”武帝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微思片刻,莫菲雨才道:“若是论功行赏,几位皇子在大难之前都表现勇猛,一路上菲雨也听说了许多关于几位皇子的事情,甚得民心。可无奈这如此美的杯子却仅有四只,真要放弃哪个都有些不舍。若皇上真想论功行赏,不妨赏些别的,几位皇子心中惦念也不过是看着这杯子如此精美却只能看而不能用才会心中牵念,若是日后得了机会,用这杯子泡了清茶与几位皇子一同饮用,菲雨想也别有一番韵味,皇上意下如何?”

“哦?”武帝一愣,随即点头又道:“这法子听着倒挺好,不过若几位皇子一并来此,要朕怎么分?”

“这……”莫菲雨垂下眼帘微思片刻,信心满满的道:“古有‘琴棋书画养心,梅兰竹菊寄情’,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兰,空谷幽香,孤芳自赏;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菊,凌霜自行,不趋炎势。这些恰好不正是皇上所希望每位皇子应该具备的品质吗?所以既众皇子有了这些品质,又岂会在意一只小小的玉杯?”

“好!好哇!”武帝听后赞许不已,不住点头,却又似乎有意为难她,问:“那么这一套玉杯朕便赏给你,如何?”

“如此不菲之物,菲雨岂敢收取!”莫菲雨赶忙跪在地上推脱。心中猜测着武帝这样的赏赐究竟有什么意图。

“朕听说你泡得一手好茶,不如以后就用这杯子为几位皇子泡制好茶吧!朕乏了,你先回去歇息,早朝之前朕会派人去接你的。”武帝说完便唤来德公公,然后莫菲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廉孝宫,只觉得刚才恍若坠入了云深雾里一般,饶是她善于察言观色也丝毫未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妥。

莫菲雨回廉孝宫时已是过了子时,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雕锦盒,或许是宇文皓轩托了人重又送进来的。一并取出几支兰花木簪小心的收在锦盒里,细细数了数,加上那一只玉簪一共五支,火光摇曳,眼神迷离,真的是累极了,也未脱衣便将就着睡了。

晨光初起,有侍女来伺候她更衣。今日与前几日穿的有些不同,似乎更加庄重。浅白玉锦宫装,脖颈处带有厚厚的白色貂毛,头戴了一种她从未瞧过的,有些别样的金步摇,与武帝的御驾一同去往议政殿。毫不意外的,当她缓步进来时,朝臣中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宇文皓轩神色平静,但一直不着痕迹的看着她;宇文青云剑眉一挑,目带询问,却又垂眸偷笑。而其他的几位皇子亦是或惊讶或淡然,她也懒得去追究。

武帝冷冷扫视下去,却对众臣的窃窃私语视而不见,只对一脸从容自如的莫菲雨点了点头。莫菲雨缓步归入众臣之间,走下去的时候不经意的撞见宇文皓轩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心底赫然涌起一种异样的难过,猝不及防的使她甘愿陷落下去的眸子,可此刻为何看着是那样的不安。

一切都在眨眼间恢复如常,就如同微小的石子落入水中,轻轻的激起了点点的涟漪却又很快的恢复平静。莫菲雨走到宇文青云身后,静静站定。见到此时情况,众人便都已经知道了武帝的心意,经了平邑鼠疫、宜城大震之后,这睿敏郡主恐怕会是最得皇上赏识的女子了,迟早也会嫁入皇室,只不知会指给哪位皇子。

听政、议事,定计。

早朝之上无外这些事情,莫菲雨默默的站在众臣之间,眼睛却不停偷偷盯着那凌然的背影,心中有些微寒。

众事议毕,武帝宣了要异地分封藩王的旨意,而后又宣了要从民间破格选拔人才,最后才着莫菲雨即日起领内医监,二品院使,执掌修医及研制新药等,赏御用金字令牌可随时出入皇宫。

这才是莫菲雨听了后最开心的事,这次回禹城,同时带回来的一个人就是李潇潇,一来李潇潇的确有从医这个天赋,二来莫菲雨有意修建医药堂,收取学医之人。而她今日这身衣服便是武帝几日前特地命人设计的,即她以后的官服。

还没走出议政殿,便有几位朝中大臣过来恭维道贺,莫菲雨不耐的打着哈哈,看不出什么心中所想随他们步出议政殿,只是眸光流转之间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多少有些失落。

第31章 我不愿意

大兴光武三十一年的冬天,草木栖息,山石萧瑟,尽管今冬像历年来的每一个冬天一样,但对于莫菲雨来说却显得格外的沉冷、萧瑟。

日子总是在机械的重复中平淡的度过,白日里先去廉孝太后与武帝那里请脉,再去御医院内巡视一遭,若是天儿好也会执金字令牌去仁济堂转转,晚上武帝有时也会遣人唤她去御书房陪着看折子,时不时也会谈及些朝事。

自李潇潇从医药堂毕业后,医术也越发精湛,莫菲雨有意提拔她,便叫她给几宫内的公主们瞧病。有时李潇潇得空也会来向她请教些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莫菲雨也总会不厌其烦的一一提点。现在,即便没有她,在面临各种疑难杂症时李潇潇也会处理妥当。而且近来莫菲雨也发现她和宇文青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斗嘴耍耍脾气,而宇文青云也总会时不时的往御医院跑,名为找她,实则怎样人人心中自然都清楚。

平邑以及宜城几城现如今也算是恢复了平静,前段时间还有奏报来称大抵今年年末,所有损毁房屋、官道都会修缮妥当。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如今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武帝也很是欣慰。

冯竖等人又回到了轩王府,安静的待在净芳阁里,暗里也会听从她的命令出王府替她办些她不便出面的事情。而占星,莫菲雨自然不知道他此时人在何处,或许真的去为她寻什么驱灵的药方也说不定,但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真的都已经不再重要,若是生命仅有一年又或许一月,哪怕一日,于她来说并没什么不同,最终该要面对的迟早都会来,早些或者迟些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很偶然的一次夜晚随武帝一并批阅折子时在御书房内见到了一位一身仙风嫡骨的道长,闲闲的聊上了几句,武帝便叫她先回廉孝宫了。后来问了宇文青云才知是大兴德高望重的寻风道长,但凡被他一双慧眼瞧上一回,此生的命数便都会应验,而那日疾行去往平邑时,宇文青云口中所提到的那人正是他了。

四藩王之内也起了很大的风波,异地封地本身看似龙恩浩荡,实则暗含玄机,自然也有明眼人瞧出了端倪,只不过终究也还是沧海一粟,面对藩王的封号谁又会去想名利之外的东西呢?

只有一件事,莫菲雨久久不能放下心,前些时候听说楚云铎向赤月买的粮被人在半路劫了,只带了一小部分的粮回幽国,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什么眉目。楚云铎请死,楚云璃没同意,或许多少还是念着兄弟手足,只是于百姓到底也还是无法给个说法。以至现如今整个幽国百姓都过着一种极其困苦的生活,食不果腹,荒郊饿殍,百姓叫苦不迭,民怨四起。相较她刚来到这个异世时的昌盛繁荣,如今幽国当真是危机四伏。揣测了一番,莫菲雨决定叫冯竖秘密回一趟幽国,变卖了整个醉林楼,然后再叫冯竖以雨公子的身份去往赤月,并附上她的亲笔信,不管她在赤月左熙心中有多重的分量,总也还是要拼一把。当然她也有听说一直待在偏僻蒙县的延亲王楚云祈也往京城送了些应急粮。

这一日莫菲雨刚从太子殿出来,迎面便碰到了一身暗青武士劲装的宇文皓轩,身上还披着一件毛麾,一脸沉色,似乎是从兵营直接来这儿的。知道躲避不过,莫菲雨只是定定站着,望着他一点点的向自己欺近。

“今日大哥情况可有好转?”宇文皓轩率先开始发问,声音清淡。

“老样子,近来天气越发寒了,过几日我想请旨去趟冰灵山。”莫菲雨目光躲闪,亦是声音清淡。

“现在幽国局势动荡,听说少游也有意来大兴暂居,这时候去冰灵山寻冰灵子并不明智。”说话间宇文皓轩已经来到她身前,深深凝着她故意躲闪至一旁的眸子,不自然的扯了一抹笑。“这些日子可是心里有什么难事?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冰灵子只有这季节去采到的机会最大,寻冰灵子也不一定非要从幽国那面山去,我又仔细看了看关于冰灵子的记载,似乎寻到也并不难,而且现在又有银狐,所以再次上冰灵山自然也不会出现缺氧的现象,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试。方才你说我故意躲着你,那可是你说的,我没理由这样做。”莫菲雨低着头回道,稍时又觉出他眼内逐渐凝沉,抬腿迈步匆匆便要离去。

岂料手上一紧,被他牢牢抓住手腕动弹不得,只见他笑的勉强,那双如水的眸子似乎被一种异样的无奈与痛苦满满填充,她的心竟特别的痛,好似破碎了一般。

“还说没故意躲着我?”宇文皓轩不由分说,声音有些冷,如同今年冷冷的冬。“和我走。”

莫菲雨被他一路拽着挣脱不开,心中这些时日也的确是越发思着他,最后竟也放开了步子,打开了心随着他心甘情愿的往宫门外走。

宇文皓轩翻身上马,然后向她伸出手,欣喜期待的等着她。

毫不犹豫的伸出手,然后被他轻轻一拉,整个人便被他牢牢圈在怀中。行了一段路,莫菲雨方才觉出这路似乎是往城外去的。偏头好奇的问道:“去哪儿?”

宇文皓轩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莫菲雨也不做声,只是脑中思绪翻飞,幽国宁静的夜再次浮上脑际,好像也是被他这样轻轻拥着,然后去了如仙似幻的忘忧谷。

“想什么呢?”宇文皓轩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她听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了些令人不解的复杂意味,慢慢说道:“可是在想着我?”

莫菲雨回神,看了看四周,银电脚程快,只这一会儿便已经拐进了偏僻的山路,风景倒是不错,只是如今她无心贪恋这别样的冬景。他刚才问了什么,想着他吗?她怎么会不想,夜思日想恐怕也不过如此,可是如今要怎么和他说呢?勉强僵硬的扯了一抹笑,道:“哪里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王爷!”

宇文皓轩也没应承,轻轻笑了笑,笑容里竟有些无奈的味道。一路而上直接领着她去了山顶,然后在一处光滑覆着厚厚积雪的崖顶,勒住缰绳。莫菲雨坐在马上放眼一望,不禁惊叹一声,从此处望去整个红墙绿瓦的宫城尽入眼底,山麓连绵不绝,苍茫的自然景象总是会令人心胸豁然开朗,眼内是大片大片的银白,素净的天地间只余他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被这壮阔的江山震撼了心灵的同时,莫菲雨也清晰的听到了宇文皓轩有力沉稳的心跳。

沉浸在这短暂的震撼里,突然听到宇文皓轩在耳边轻问:“怕吗?”

闻言一愣,莫菲雨歪头向下看去,才发现原来银电停住的地方是一方探出去的悬崖,只要银电稍稍脚下一滑,两人便会跌入无尽的崖底。莫菲雨忽然觉得异常兴奋,竟出乎意料的笑道:“可怕?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只是死都不曾怕还有什么可怕?”

宇文皓轩唇角荡出一抹会心的浅笑,俯视看着她一脸灿烂明亮的笑,这笑纯透,光彩照人,是全然没有半些忧虑迟疑的笑。突然未及她有所反应,猛一提缰绳,银电便如展翅的雄鹰,双蹄腾空,就在几乎将要跌入崖下时,稳稳的落在稍低一些的一处岩石上。莫菲雨惊叫,神情兴奋,然后与宇文皓轩同时放声大笑,笑得异常舒畅、痛快!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忽然希望时间可以停滞,哪怕这一刻便是世界末日,可以与他同死或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时间并不会因为你的私念便会停住不前,就如她在圈地时是多么的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死亡的脚步也同样慢一点一样。

宇文皓轩翻身下马,向她伸出手,莫菲雨扶着他的手轻轻跃下来,与他并肩立在岩石上。宇文皓轩道:“喜欢吗?”

莫菲雨望着浩瀚无痕的素白天地,嗔怪道:“如此好的地方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宇文皓轩笑道:“虽然大兴的马个个都是良驹,可如此危险之地也不是一般的马轻易可以登上的。”

莫菲雨不解的望着他:“那么送给赤月以及幽国的马匹也不能?”

宇文皓轩收了笑容,定定看着她:“那些马自然无法与银电、炽烈以及火狐相比,送给他们也不过是叫他们宽心,如果真的有一日兵刃相接时,只需一只哨子,立即便会占尽上风。”

“哦?”莫菲雨惊讶,难怪在幽国城东的时候炽烈会因为一声哨音便撒蹄而去,道:“那为什么独带了炽烈?”

“这……命中注定吧。”宇文皓轩将她拢在毛麾里,风来,吹起青丝飘然。

莫菲雨静静的从侧面看着他,那样沉静的目光,仿若在他的目光里,她看到了他指点万里山河,主宰苍茫天地的巍然,原来一切早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由想起《沁园春雪》,恰好应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宇文皓轩突然不解的看着她。莫菲雨失笑:“大抵这些你都未曾听过吧?不过我却是很喜欢这词呢。”

宇文皓轩道:“虽然不知这长城、秦皇汉武,又或是唐宗宋祖和成吉思汗,不过单从意境上看这词倒是很有气势,的确是首好词!谁写的,你?”

莫菲雨道:“这词谁写的我还真不好现在和你说,不过自然不是我。若是得空倒是可以和你详细说说三国鼎立的事情。”心中知道现在的大兴、幽国以及赤月,就好似她那个时代的蜀、魏、吴三国一样,三方未开战时可以相互制约彼此牵制,但一旦开战,除非心中只有大业可以置天下百姓苍生于不顾的人才可以是最后站在山巅的人,只是这样的位子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孤凉的感觉,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起码在她仍可以呼吸,仍可以活着,仍可以看着他在自己身边。

宇文皓轩静静听她讲述刘备、曹操以及孙权,最后问了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莫菲雨眼睛望向远处:“你的心中有天下苍生。”

宇文皓轩点点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此时正午的阳光洒照下来,冰雪中反射出细微的耀目光泽,点点生辉。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风吹散浮云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从何处得来的如此多的东西?”

莫菲雨歪头,直视他:“我的家乡。”

宇文皓轩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表情惊讶,相反只淡淡的道:“那是什么地方?”

莫菲雨却惊讶不已,定定看着他如水的深瞳:“不觉得惊讶?为什么不说是幽国?”

“幽国没有长城,更没有成吉思汗。”宇文皓轩说的很平淡,莫菲雨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莫菲雨打趣:“既不是从幽国而来,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天上凭空掉落在此处的又或许是居心不良的千年妖怪,你不怕?”

宇文皓轩偏头冲她淡淡一笑,道:“不管从哪里,你是你,哪怕为妖,我也要你!”

莫菲雨定定看着他,他的神情是这样的坚定,这双眸子……手不禁轻轻抬起,顺着薄唇慢慢向下抚去,竟叹口气道:“如今我倒是希望我是只妖!”

宇文皓轩轻抚她的头,将她的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中,笑道:“竟说些胡话!”

“阿轩!”她轻唤。

宇文皓轩轻答:“嗯?”

“如果有一日我变得不再是我,又或者我做了什么令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你要原谅我,因为我是真的爱着你,一切只因为我深爱着你,你可记住?”

宇文皓轩轻轻推开她,狐疑的盯着她隐有泪光的眼睛,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深爱着我,可曾知道我亦深爱着你?”

“我自是知道,不过是昨日听皇上说,过了三月便准备着你与青云开拔去西北,彻底削掉西藩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日不知为何竟有些触景生情。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看到你平安的活着。”莫菲雨竟忍不住泪如断线的珠子,映着阳光却令宇文皓轩心底无由滋生出了更多的凉意。

宇文皓轩没有多问,只是定定的有些哽咽的应了她一句“好!”

仅有一句话,一个字,真的已经足够。

以后的日子里莫菲雨没有刻意躲着他,相反有时候出宫也会去轩王府转上一圈,咏兰看了她很是欣喜。和她说王爷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求赐婚,而且还早早的寻了理由给了府上几位姑娘足够半生无忧的银两打发掉了,现如今整个王府多少有些沉寂,真希望王爷与她快些成婚,莫菲雨静静听着也不应承,虽笑着却多少带些苦涩的无奈。

武帝没批她请旨去往冰灵山的折子,只说过了元旦再议。而莫菲雨每晚依旧会去御书房,现如今德公公在她的帮助下也学会了制作表格,即便日后她不在,想来武帝批阅奏折也不会再耗时很久了。回了廉孝宫便会忙着整理未完成的药医典籍。

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不觉已经到了大兴的元旦,虽然大兴的元旦不比春节隆重热闹,不过武帝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无论怎样,逢元旦,但凡在京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聚在一起,吃酒赏冬景看歌舞,也算是暂享天伦之乐。

今年不知是谁提议说是廉孝宫内的冬梅开得正娇艳,不妨便将宴席设在廉孝宫,廉孝太后听了自然高兴,早早的便派人准备。而莫菲雨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而且自认自己与皇室也无半些关系,更何况此时心底揣着事,便寻了个理由将这事儿给推脱过去了。

兀自端着酒杯赏着墙角的几株开得正艳的梅,心中感叹又是一年,只不知明年冬日她是否还会看到这样娇艳的红。正发呆便被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打断,闻声抬头,正是太后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见她回头,立即福礼道:“郡主,太后叫奴婢来寻郡主过去。”

莫菲雨怅然叹道:“我不是和太后说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吗?”

“这奴婢不知道,郡主还是过去瞧瞧,好像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侍女说完便等着她。

实在无奈,莫菲雨心想也罢,既然是太后的意思,便去瞧瞧吧。“前边引路。”

在鎏金灯加上四个深海夜明珠的映照下,廉孝宫内灯火通明,既大气又不显奢华。眼光一路扫视过去,众皇子、公主以及有了家室的王爷、王妃都在,宇文延吉身旁坐着的依然是婉晴,看来宇文延吉与婉晴的婚事是迟早的事情。最后眼光落在宇文皓轩身上,有些疑惑,但见他眼神中带着异样,神情极为欣喜,似乎心底正被某种喜悦充斥着。未及她细究,便见到武帝正眯着笑眼看着她,太后也摆手唤她过去,还没福礼,便听武帝温婉的声音道:“都是自家人,就莫要行礼吧!”

莫菲雨不解,偏头瞥见宇文皓轩冲着她微笑,也没再寻思别的,只沉静的道:“谢皇上、太后。”

皇族内部的家宴实在是乏味,席上各位皇子有的闷声喝酒,有的吟诗作对,也有吹笛抚琴,公主献舞,最后太后又道:“上回雨丫头与老二的合奏哀家到现在都不能忘了,就如天籁一般,不如今日再奏一回给哀家听听如何?”

莫菲雨本想推辞,却听宇文皓轩先她说道:“既然皇祖母想听,皓轩听命便是,只这玉笛上回叫青云送给她做了恭贺的礼物,如今只能叫她遣人回去寻了玉笛来才可合奏。”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又看了眼武帝,眼内显出些许柔意:“竟不想这雨丫头既收了老二的玉佩,更是连玉笛都不放过!看来皇上今日若不给雨丫头个说法,成全了他们二人,当真有些不通人情。”

莫菲雨闻言愣了一下,只听武帝沉吟道:“朕早已经拟好了旨。婉晴与太子之间情意深重,婉晴也对太子照顾周到,念及如此情意,朕决定赐婚给婉晴与太子,元旦之后便举行册封大典。”随即又看向宇文皓轩和莫菲雨,道:“睿敏郡主自入宫起,在平邑鼠疫、宜城大震等事情上表现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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