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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御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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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虽然没说要她去取哪份折子,不过莫菲雨暗自思量着八成应该是最重最急的,这样理顺一下思路,忽然心底又生了个念头,既然已经翻了倒不如一次性帮武帝将这些折子给整理好。虽然不知道武帝是否会赞同她这样做,但想想她素来做事都是条理分明,万事求个心安。于是收敛心神,专注于这些林林总总囊括了各种大事小情的折子里。不过一会儿,便将纯粹问候请安的折子给挑了出来,又随手写了份儿名单按序号排好。再按着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横排列,纵向以请示、汇报、弹劾、提议等制成二维表格,并在横纵交叉的地方以朱笔做了记号,这些足足叫一旁候着的德公公看得百思不解。
武帝睨了一眼书桌处一脸认真的莫菲雨,心底暗暗称赞了一番,德公公小心着轻声道:“皇上快要早朝了,此处有郡主,不如皇上先小憩片刻。”
武帝摇头微笑,“菲雨可找到了朕要你找的折子?”
莫菲雨轻轻笑笑,此时神情已是十分轻松,手托几份儿她自认很重要的折子放到条几上:“皇上,还恕菲雨愚钝,只从这些折子里挑拣出了这几份菲雨认为重要的,其他的菲雨也列了表简单做了标示,皇上若觉得哪份菲雨没有取来,只消告诉下菲雨便好。”
武帝看了一眼横纵交错制成的表,条理清晰、简洁明了,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一手清雅娟秀的字,既大气又不失雅致,与她这人倒是极像。“为何将西藩王请安的折子与兵部请求增兵北部的折子放在一起,都归在急里?”
莫菲雨略作思索,道:“菲雨曾听轩王爷提起过四藩王的事情,除去南藩王,其他几位藩王皆属世袭制,早已互相暗通多时,西藩王亦曾派亲信多次去往南疆借请安之名游说,此时又意味不明的向皇上请安,菲雨只怕其中有什么阴谋,或许是菲雨想的太多,但四藩王势力一旦最终连在一起,便会一发而动全身,势必会影响朝堂稳定。而增兵北部恰好又可以趁此将西藩王与北藩王势力一分为二,一可削弱二王势力,二可起到警示。故而才会将将其统归在重要的折子里,只是若要从根本上制衡四藩王的势力,唯有削藩。”
“削藩?”武帝眼内一沉,德公公担忧的看了一眼莫菲雨,却见她郑重的点头,道:“正是,唯有削藩。幽国已经成功削了藩,只是通过武力险中求胜,菲雨自认并不是最好的法子。”
武帝静默微思,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想削藩,除去南藩王,其余的三王在其封地上为非作歹,拥兵自重对朝廷的威胁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莫说百姓叫苦不迭,甚至于在三王封地的臣子也不能秉公处事。可削藩又怎么会是一两句话便会轻易就能成的?叹口气:“朕也并不是没有想过,那你倒是和朕说说若不用武力,要如何削藩?”
“菲雨自恃鲁莽了,女子本不该参与朝政。但念及天下百姓,菲雨就实话实说了,若是有什么不对还请皇上恕罪。”莫菲雨缓了缓心绪,稍稍整理下关于建文帝削藩的这段历史,道:“据菲雨所知,三藩王皆子嗣丰硕,而此时大兴又因为粮荒导致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倒不如先采取‘推恩’,把藩王的权利分封给藩王所有子孙而不是仅仅嫡长子一人,并且要异地分封,这样既显示了皇上维系亲情的善举,又可以最大程度的削弱藩王的权利,将威胁先降到最低。然后鼓励百姓从副业,减负减税,待到国库稍富后,再一举发兵直捣西藩王,只要铲除西藩王,其余两藩王自然不是问题。”
武帝眼内忽然闪出一抹亮光,继续问:“为何要直接铲除西藩王?”
“几王之内,西藩王势力最大为人亦最不安分,轩王爷若亲自率兵出征必可以凯旋而归,而一旦铲除了西藩王,其他诸王自然无心反抗。”
“为什么是老二,而不是老六或是老七?”武帝冲她淡笑,此时已是心中喜悦不已。
“轩王爷领兵多年,军中哪个兵士情况、善于什么兵器,心中自然都已经了如指掌,若轩王爷出征必可一人当作三人用,六皇子与七皇子虽也是骁勇善战,但耐不得还是年轻些,若要作为主帅,菲雨且斗胆说一句,还需要多多历练。”莫菲雨说完,微低了头,此时心中才稍稍生出些怕意同时也有些不解,为何今日武帝会与她说这么多,甚至于还和她探讨起几位皇子的事情来?
武帝默不作声,继而又道:“那么为何你没有在老二求粮的折子上做记号,而单在户部请旨拨款预防疫情的折子上点了三个红点,可是有什么深意?”
“轩王爷为人刚直又善于揣度他人心意,赤月皇亦不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故而求粮若不出什么意外,自有九成九的把握,只是求多求少不可得知。另近几日也有几位参与倒卖粮食的大臣开了自家粮库,灾民的情况也稍稍得到些微改善。而户部请求拨款预防疫情的折子,菲雨自认是现如今最为重要的。时值初冬,城郊百姓终日食不果腹,腹中无食自然抵抗……难以抵御寒冷,若染了风寒若再不及时医治,死于露天而尸体又无法及时处理,恐怕真会引起大疫。只是……菲雨自认待皇上看到这折子的时候,恐怕不单只是疫情,可能还有更大的天灾在等着大兴。”
莫菲雨心中暗自揣度,险些便将“抵抗力”三个字脱口而出,思量着是否应该如实说出这几日她无意中发现的事情时,又略微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武帝定定凝住她一双晶亮的眸子,那眸子为何如此沉静而又自信满满,一点也不像一个年仅十九的丫头该有的眸子,仿若她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料得清楚?“那你倒是和朕说说,你凭什么下的如此定论?”
“这几日菲雨每每取用井水时,便常见井水浑浊,水位涨落变化也大。太后也称这几日不知是茶还是怎么的,竟觉得茶水特别苦涩,连饭菜也是不香。菲雨故意观察了一番,御花园内的莲池内也常有游鱼不顾天寒跃蹦出水面,而且在京城东北方向菲雨还看到了射线云。”
“射线云?”武帝惊讶不已,又实在不明白,但观她神情,不似玩笑亦十分陈肃,连忙发问。
“地震前期的一种预兆,浮云在天空会呈极长的射线状,射线中心指向的位置就是中心地震的位置,射线便是这样。”莫菲雨返回书桌前,取了纸笔,匆忙画出呈递给武帝。
武帝看后似信不信的看了一眼她,静静思量,先帝在位之时曾发生过一次轻微的地震,但并未有什么伤亡,自他登基后便特设了可以监测地震的机构——预震司。可是这几日预震司总司严嘉匀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是信还是不信?
正在此刻,但听安远殿外响起匆匆奔来的脚步声,微有些慌乱。德公公挑了帘子出去,恰是当值在预震司的小太监小宁子。“德公公,快!严大人说再有两个时辰东北就要地震了。”小宁子匆匆将折子交给德公公便在一旁抚胸喘个不停。
德公公心内一沉,竟不想刚刚以为是郡主戏言原来真真就应验了,连忙挑帘进去,武帝听后一脸严肃,将折子狠命摔出去,厉喝道:“为何立时快要地震了,严嘉匀才来折子!又为何不亲自来见朕?”
莫菲雨看了看掷在地上的折子,默想了一会儿,跪地道:“皇上,恐怕是严大人并未提前预测出,皇上息怒,菲雨自愿请求去往东北方向提前疏散百姓,即便时间不允许也好将损失降到最低。”
武帝披衣来到书桌后悬挂的一副大兴全国地图前,凝神看了看,伸手一指,叹道:“东北宜城。”继而转身,神情冷厉道:“你可心甘情愿?”
“菲雨虽是女子,但也思着百姓安危,男子可以做的如何女子不可?时间紧急,此时若再唤其他大臣备马前去恐怕真的迟了,菲雨请求速速返回轩王府,并且只要炽烈一匹马,还请皇上快些下旨!”莫菲雨跪在地上请求道。
武帝眼内颤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看着莫菲雨的眼神越发不舍起来,思量半晌,叹道:“小德子替朕拟旨,朕派睿敏郡主执圣旨及先帝御赐金戒尺去往宜城疏散百姓撤离,沿途若有人阻拦或是大臣未能积极配合者,先斩后奏!”又遣德公公取来金戒尺交给莫菲雨:“朕以及满朝文武就在议政殿等你平安回来!”
莫菲雨执了金戒尺以及圣旨匆匆返回轩王府时,钏儿只听了几句便着急不已,耐不得此时轩王府内冯竖几人皆不在,恨得她直跺脚。莫菲雨只告诉她,若这回她未能平安回来,一定要将锦盒交给宇文皓轩,此生她已是无悔。
翻身上马,未及出轩王府大门,便看到宇文青云驾马驰来,“父皇派我一路随你去。”
莫菲雨睨了他一眼,无奈笑道:“既如此,我也不拦着,但一会儿到了宜城不要顾着我,除了百姓外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真有贪赃者,我也自认下不了这狠心去杀人,也交由你代劳吧!”
宇文青云一反常日的懒散,换之凛肃的神情道:“若不能护你周全,还要我青云去作甚?”
“那么好!”莫菲雨歪头一笑,双腿用力夹紧炽烈:“你的马若能追上炽烈,便算你一个!”
奔驰了接近半个时辰,总算到了东北宜城,古色古香,经济还算发达,人口却相对稀落些。
莫菲雨凝神看去,竟生了些不舍,如此之美的古镇恐怕再有不出一个半时辰便是一片废墟,顾不得哀怨,与宇文青云直接去了县府,寻了府衙县令龙文久。
未见龙文久时,莫菲雨还以为会如电视上见到的那些县令一样,身宽体胖、满腹油水,见了面才知龙文久原来是个向善刚正之人,闻听便直接派了众衙役执铜锣上街,若遇病患老者,定不可放弃,莫菲雨随龙文久一同去往城楼观望,心内越发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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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地震的明确答复:地震不分季节,1976年初的辽宁省海城地震就发生在冬季。去年12月的印度洋地震引发海啸,也可以算作冬季。一开始蝶子以为只有夏季会发生地震,但BAIDU了一下,冬天也是会发生地震的,所以因剧情需要,设计了地震这一情节,若有人有疑问,可去BAIDU上看看
第27章 震前震后
宜城虽然不是很大,但因为其经济较为发达,故而此处所居人口虽稀落可也不算少,此时又因粮荒集聚了大量灾民,如要在一个时辰内迁动一城的百姓的确不是一件易事,只是令莫菲雨更加不曾料到的是有些百姓在听了即将到来的地震后似乎根本不在乎,灾民更是情绪激愤,有的纹丝不动,亦也有耸肩一脸轻松,更甚者还叫嚣若县衙敢强行将他们从宜城驱逐出去,便要将此事上报朝廷。
城楼之上观望的莫菲雨两条柳眉紧紧拧在一起,目光越发肃沉,要怎么和这些固执的人说明情况?“龙县令,叫衙役不可伤了百姓,将所有人召集来城楼下,就说城楼开始发放粮食,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郡主!”此时龙文久也有些为难,情况如此危急,而七皇子与睿敏郡主还亲自来了此处,当真令他心生佩服。只是众衙役奔走了多时,时值初冬人人额上却沁满细汗,即便如此能劝说自愿离去的人却少之又少,思量了片刻,不无担心的道:“预震司已经将预测结果呈递给了皇上,那么臣便不可置七皇子与郡主性命于不顾,还请两位先行撤离出城,一切交由臣去做,臣甘愿在此处立下军令状,宜城亡臣定然也不苟活!”
“龙县令!”莫菲雨眸色越发沉了,定定凝视龙文久,朗声道:“我既然请命来此便不会轻易离去,若要我离开除非宜城百姓悉数撤离宜城,不管用何种方法,都要保宜城百姓无忧。”
身旁的宇文青云静静观察,今日的莫菲雨已经与前些时候所见完全不同,那双摄人的眸子沉静、锐利,好似可以窥视一切,竟令他一时看得有些痴愣,似乎整个人都深深陷了进去:“要不菲雨你先撤出去,我在此……”
“圣旨之上并没有提到你,你如何还要一味的去蹚浑水,明知道一路走下去若稍稍出了一点点差池便会陷于万劫之地,你还甘愿如此,真傻!若非我深知青云你的为人,换了别人大抵会说你七皇子脑子秀逗了。”莫菲雨白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同时也知道拗不过他,突然又很欣慰此生能与宇文青云朋友一场,也好歹没有白活。
宇文青云咧嘴笑笑,向她伸出了手,而在莫菲雨看来此刻宇文青云竟是生的和武帝最像的一位皇子:“那么就让咱们同心同德!二哥离开的时候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
莫菲雨轻怔了一下,宇文皓轩!为什么现在想起他心里会这般的疼,微愣片刻,也没再说什么,淡笑着搭上那双修长的手然后用力的紧紧握在一起,信心满满的道:“同心同德!”
众人听说睿敏郡主奉了旨在城楼处发放粮食,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城楼处便挤满了人,穷富老少皆有,莫菲雨向下一望,黑压压的一片,待见差不多了,才命龙文久宣了圣旨,而她则持金戒尺静立在城楼最前方。
众人闻听圣旨立时唏嘘不已,有些文雅些的书生似乎也想起史书上记载过的关于先帝在位之时曾发生过那次地震,人群之中立时议论纷纷。
“既然下边已经有人想起了史书之上关于先帝在位之时所发生的那次地震,那么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预震司已经呈递了关于此次预测的折子给皇上,清楚言明此处——宜城最多还有一个半时辰便会有大震发生。时间紧迫皇上特派我与七皇子来此疏散百姓撤出宜城,如果还有人不信,那么你们近几日可有看到身边的一些不寻常的现象?井水水位变化大,翻花冒气泡,发苦发涩,还有老鼠四蹿,牛马等牲畜不喜进圈……”随着莫菲雨在城楼上的字字声声,渐渐人群之内的议论声也开始转小,众人面上又浮上丝丝忧虑与不安,再道:“虽然是地震,我们避免不了,但趁着此刻时间还允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撤至城外,保全性命,轩王爷的粮彼时也会马上运至大兴,若一味的追求身外之物以致失了性命那留下钱物还有何用?”
莫菲雨不知道说了多久,又说了多少这个时代人人可以听得懂的话,她只是觉得有些疲累,喉头仿佛火烧一般。恰在此刻城楼之上微微晃动起来,腕上也袭来阵阵灼热,是银狐在向她预警吗?莫菲雨抚上银狐,忽然失了重心身子一偏,幸好身后还有宇文青云,将她牢牢扶住。此刻莫菲雨再也不认为仅仅只凭着她苦口婆心苦言相劝,人们便会轻易撤出宜城,终于沉下心绪,冷声道:“地震欲要来袭,若有人此刻自愿撤离城外,自可以随衙役前去,路上扶老携幼,男子多多照顾女子妇孺。倘若有人制造不良舆论,先帝金戒尺在此,先斩后奏!到时莫要说本郡主为人冷厉,而本郡主也在此许下重誓,势必会坚守到最后一人撤离出城的那一刻。”
宇文青云定定看了一眼身前神情坚毅的莫菲雨,继而晶亮的眸子一扫城楼之下不安的众人,“郡主怎么可以将七皇子我忘了?”
人群好似看到城楼刚才的轻微晃动,又或许是因为莫菲雨刚才沉冷的话,也可能因为骁勇善战的七皇子宇文青云也站了出来,已经有人开始自人群之中慢慢撤出去,有序的随着前行的衙役往城外撤离。
待到城中众人皆数撤离,城外又燃起龙文久的传信烟花,知道连妇孺病弱也一并都撤离出城后,她刚才极度高悬的心才微微有些松动,而就在此刻城楼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宇文青云心下一惊,用力护住她又自空中打了响哨,便见炽烈与他的坐骑一同猎猎向城楼驰来。
宇文青云在她耳际轻说:“抱紧我,闭上眼睛!”
莫菲雨很温顺的点下头,但觉耳边疾风响彻,阵阵寒风袭近脖颈,忽然觉得整个人缓缓落下,更恰当的是稳稳的坐在炽烈的背上。
龙文久在城外一处空旷的地方静等,时间匆匆,撤离时已经超出了一个多时辰,不知城楼之上的两个人此时情况如何。恰在此刻远处宜城内一声巨响,一旁衙役惊慌道:“大人,郡主与七皇子还没有出城,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龙文久为难的叹气,摇头:“郡主有命,只可安抚百姓,如今城中情势不明,莫说你们,就是我也担心不已,只不过也只能祈求苍天佑护两位。”
却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袭渐近,衙役神情转喜,指着远处哽咽道:“快、快看,大人!七皇子与郡主!”
龙文久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用力闭紧了双眼,待到睁开眼睛看清向着自己驰来的两个人真的就是宇文青云与莫菲雨时,忽然腿下一软,整个人沉沉跌坐在地上。
连夜自宜城送回的奏报,宜城白日地动,震塌宜城城楼,城中裂开一道丈余宽的沟壑。百姓房屋损毁严重,原城之貌几乎不可得见,睿敏郡主、七皇子宇文青云及县令龙文久指挥及时自地震发生前将百姓悉数撤离出城,未有百姓死伤。而地震周边几城,芒城、平邑、郾城等也在夜里送来奏报,言明宜城地震时有轻微震感,未有死伤,唯最近的平邑因地震震塌城郊荒庙压毙三位灾民,其他避难灾民除轻伤外再无人员伤亡。
安远殿内琉璃灯内的烛已被换了两次,武帝一脸沉色正襟坐于书桌前,几位皇子、大臣陪在下边,德公公每念完一份奏报,武帝的脸便沉下一分,待到听说平邑死了百姓,忽然眉头紧皱,叹道:“朕自登基之日起,便许下重誓要保大兴子民终生无忧,不想特设的预震司竟丝毫未起作用,或许此震便是要给朕以警示!小德子,替朕拟旨,着瑞敏郡主与七皇子速速回禹城,派御医携药材前去平邑,厚葬死者!待老二的粮运抵禹城,最先送往宜城、平邑几城。”
预震司严嘉匀听后已是如芒在背,匆忙跪地道:“请皇上恕罪,臣办事不利,未能提早预测出地震。”
武帝没有应声,只斜眼瞟了几眼地上跪着的严嘉匀,众臣自然也静默无声,稍时户部侍郎袁庆思跪地劝道:“皇上圣心仁厚,自登基之日起,明察秋毫,体恤百姓疾苦,大赦天下,修水利、官道无数,兴办学堂……大兴子民才可以安居乐业。虽此次宜城大震,城毁无貌,但总算百姓于大震前悉数撤离出城,才可避过大难。严大人虽有渎职之罪,但罪不至死,况且也在大震之前呈递了折子,而睿敏郡主与七皇子更是叫臣等心中佩服。”此话说得在情在理,既颂了武帝的功德也替严嘉匀将渎职之罪降到最低,本是抑郁的时候,此刻众人也稍稍得以喘口气。
听袁庆思如此说完,众臣也不免跟着歌颂圣德,也有人说此震实属天灾,并不是天意示警。武帝摆手止住众人,又转身对德公公道:“着户部剥银二十万以赈震区,除太后外,朕与几宫嫔妃的月奉仍减半,宜城县令龙文久官进一级,赏纹银两千。七皇子与睿敏郡主勇猛非常待回禹城后再行奖赏。睿王爷宇文晟睿即刻去往平邑。”
宇文晟睿得了旨意未作停歇,只跪地恭敬行礼便回了府,稍事整待便快马赶去平邑。待一切尽数解决得当,众臣也都散了。
天色大亮,武帝很疲乏的望了一眼窗外,转头低声问了一句:“为何此时还未有老七与睿敏回禹城的消息?”
一旁候命的德公公匆忙道:“皇上莫急,一会儿奴才再去宫门处瞧瞧。奴才虽心中也着急,不过睿敏郡主与七皇子都不是一般人,自有天佑佛护,还请皇上放宽心。”
武帝无奈的道:“也罢!也罢!”忽然又对德公公耳语道:“去将寻风道长请来,朕要与他说些事情。”
“奴才遵旨。”
天色渐暗,冷风嗖嗖扫过面颊,有些如刀割生疼的感觉。
莫菲雨神情忧虑的望了几眼周遭围坐在一起却暖却仍瑟瑟发抖的众人,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可速速返回禹城,但耐不得此处灾民撤离时太过匆忙,而据她所知,大震之后通常也伴有些微小的余震,若此时返回宜城恐怕不是上上之策。可是初冬之时,又下过初雪,白天尚且还好说,夜里要如何可以忍受?在赈灾物品未能抵达此处之前,唯有自救。唤来龙文久,挑选出胆大之人,与衙役组成一个小队,粗略交代了几句,便欲要领人重返宜城。
刚要转身,便被宇文青云拦下,莫菲雨睇视他一眼,嗔怪道:“我可没时间和你玩闹!”
宇文青云神情坚毅的道:“你既言明大震之后还会有余震,城中多半房屋损毁严重,我又岂会忍心让你一人独去?好歹我也是堂堂顶天立地的汉子,要么我与你一同返回,要么你安心留在此处照顾病患。”
略作沉思,莫菲雨才定定的而又不舍的道:“那好,此处还有些老弱需要人照顾,我已经寻了会医术的人,也命龙文久提前运出去些药材。此次重返宜城,只需挑可以御寒的东西,其他的暂且不需要,只待天明或许皇上的赈灾物品便会运抵,青云!一切保重!我等你平安……回来。”
宇文青云神情不舍的盯住她,却自她闪着晶莹朦胧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牵挂与不舍,耸肩略作轻松的道:“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莫要叫人笑话。”随即又窜到她身前,附耳道:“我这肩膀可是一直没借给别的姑娘,你若坚持不住,那么勉为其难借郡主用用!”
莫菲雨拭去眼泪,嗔怪道:“一身的臭汗,谁稀罕!”
望着宇文青云远去的背影,莫菲雨心中却似被瞬间掏空一般,默默为他祈祷了一番,只盼望不会有余震发生。时间匆匆,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终于宇文青云领着人从宜城的方向出来,莫菲雨匆忙起身,泪水倏地滚落下来,眼内渐渐清晰的宇文青云一脸喜悦,仍旧慵懒的淡笑着向她走来,见她僵立在原处,竟戏谑的道:“睿敏郡主脑子八成也秀逗了?”
众人嬉笑,莫菲雨却气恼的跑开,连哭带笑的看着宇文青云,此次入宜城收获也还算不少,除去可以御寒的棉被、棉衣,竟还寻到了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天边终于彻亮,武帝的圣旨以及粮食也来了宜城,同时带来的还有平邑死人的消息,莫菲雨听后整个人都惊住了,匆匆留下震后防疫的折子交给龙文久便决定抗旨前去平邑。
第28章 平邑之危
纵马驰去时,莫菲雨与宇文青云谁都不曾开口说话,心事重重神情凝重。路上龙文久担心她的安危故而特地拨派了一小队衙役随她调遣,只不过莫菲雨却以震后急需人手,而宇文青云也的确有这个实力可以护她周全,眼见赈灾粮又已经抵达为由,将这事给推脱掉了。一路走过,满眼狼藉,原本宽敞平坦的官道此时也已经全为巨石、枯树、断枝所阻挡,不禁叹了口气。
宇文青云偏头看她一眼,缓了马速,知她心中难受有意逗她开心,故作轻松的道:“姑奶奶,怎么只顾着叹气了?”
莫菲雨也歪头睇他一眼,竟未去理会,只怅然道:“如此官道,竟不知皇上送来的赈灾粮是如何按时到达的。”
“你!”宇文青云无奈的望向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伸手遥遥一指:“太阳终于出来了!父皇心中百姓最重,即便再难父皇都会坚持到最后,这也是我们这些皇子公主最敬佩他的地方,而几位皇子之中二哥的脾气又是最像父皇的,而我嘛……则是长的最像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六哥虽和我同胞,不过眉眼却像极了母妃,故而大兴之内最玉树临风,最潇洒的自然就是七皇……”
话还没说完便见莫菲雨撇了撇嘴,偷笑着先行策马疾驰而去,淡蓝的身影飘渺而又坚毅,宛若天边漂浮的云,又如一池清水之中泛起的清涟,入心的清爽,入目的淡然。而二哥就如那片淡蓝广袤的苍穹,只有这个女子才是真的可以与二哥并肩而立的女子,回神后急忙追赶,高喊:“菲雨,路上危险,小心点!”
莫菲雨也不曾应声,只握紧缰绳,俯下身,转头微微一笑,冲宇文青云高喊一声:“说过了能追上炽烈便算你一个,追不上你便回去,这路上虽然危险也好过被你这脑子总是秀逗的王爷硬塞进一脑子的垃圾要好许多!”语毕,忽然腕上一阵灼热袭来,地面有些微晃。未及她回神,炽烈便撂了蹄子凭空长长嘶鸣一声,带着她越奔越快,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声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惊慌的往山上一望,巨石携着碎石自山上翻滚下来,担忧的向着身后的宇文青云高喊:“余震,青云小心!”
宇文青云眼见山上巨石隆隆快速滚下时,整个人立时惊住。但见炽烈驮着她避过险处,微蹙的眉赫然一舒,唇角浮上一丝嘲讽的蔑笑,两腿用力夹紧,便见座下的火狐快如闪电一般驮着他飞越出去,一道漂亮的弧线过后,竟越出去了几米远,身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就在几步远轰然落下。
莫菲雨惊诧不已,有些惊慌失措的纵马向宇文青云驰去,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宇文青云冲她撇撇嘴,神情得意的道:“寻风道长说的果然不错,我命大福大!”
莫菲雨望着他笑的如此淡然,也将悬着的心沉沉放下,不耐的摇头叹气:“又开始自夸起来!不过总算没出什么事,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些往平邑去的好。”
“嗯。”宇文青云沉沉应声,刚才巨石滚落下来的时候若说他心中不曾生出半些怕意自然是假话,只不过总算躲过一劫,还算是庆幸,心中也稍稍轻松了些。紧紧追随莫菲雨,大声道:“对了,险些竟忘记了,你口中说的‘秀逗’可是迟钝的意思?”
“差不多!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偏头看了一眼因气恼而面色赤红的宇文青云,莫菲雨窃笑。
到达平邑的时候,宇文晟睿还未到,或许是因为官道被阻的缘故。不过因为平邑之震远没有宜城的大,所以仍可得见城中原貌,径自去了县衙寻了县令李孟超。好在李孟超也如龙文久一般都是豁达明理的人,虽同是平民出身,又因为没有显赫的世家势力故而也只可在小小的县城做一个县令,但却深得百姓爱戴。未多费口舌,李孟超便将早已经拟好的折子呈递上来。
莫菲雨所作的首先是命李孟超组织众衙役清理官道,以待宇文晟睿的赈灾粮可以顺利抵达,另一面又令城中大夫在县衙府前分发照她所书方子熬制的可以预防疫病的汤药。完成这些后,才微合了双眼,疲累的长长吁了一口气,只盼着宇文皓轩的粮食可以提前几日运抵禹城。
“郡主——”很轻的一句,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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