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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御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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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放有两封火漆所封的密信,打开写有“众护法亲启”的信逐字看罢后,惊得她一时无语,传于占星。
占星脸色渐沉,念道:“一切随心随缘,勿要牵连无辜性命再为我报仇。圣雪国内奸佞当道,父皇听信谗言,以至忠者被诛,民怨颇深,早已危如累卵。我自当以身护国民之无忧,仁帝破城之愤因由我生,纵有万般无奈皆数止于此。若我女日后可以重新寻回,请劝其放弃寻仇之念,定要助天下之能者,善待百姓,至于林斐……”占星抬眸望向同样一脸沉色的莫菲雨,小心道:“圣主,您看要如何办?”
莫菲雨微思片刻,怅然道:“原来银狐所出现的画面之内的男子真的是林斐!”忽而又沉声吩咐:“既然林斐早已受到惩处,而仁帝此时也已经瘫痪无法处理朝政,那么就依着遗命所示,助天下能者!”
冯竖捻须沉思,片刻道:“圣主可是说助王爷他一统……”
“若他有心称雄于世,自当助其一臂之力;倘或无意,我等也是枉然,遗命也说一切随心随缘。”莫菲雨手上紧紧攥着那封留给她的信,心却异常的乱。圣雅对林斐的情终究是对还是错?她无法评判,只是至死都未恨他的原因或许只因为她曾经真的爱了一场。而林斐呢?是不是若真的有一日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会想起当年花灯夜下一对才子佳人吟诗作对,把酒言欢,春宵一刻?或许会,人之善,她信!又或许不会,人之恶,她也信!孰是孰非皆在人的一颗心。
而对于她的身世,当年的墨夫人与圣雅的确同日生产,不幸的是墨非玉生下便早已断气胎死腹中。而圣雅,确实是生下了一位公主只是左脸之上有一块血蝶胎记,念着因为她的美貌致使圣雪国国内百姓惨遭灭国之灾,圣雅心中虽然心疼不过倒是欣慰了许多。因为此女并非仁帝而是她与林斐的女儿,故而怕仁帝因怒而伤了她,所以正好赶上秦家入宫便托了贴身宫女苦求一番,并将可以证明身份的灵玉留给秦家当年的当家。而这个秘密向来只传长子嫡孙,故而那日她扮作雨公子的时候,秦少游才会将灵玉赠送给她。
所有的一切终于大白,莫菲雨的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或许有感慨一位母亲的伟大,又或许有感叹人世的无奈。但是所有的一切终究还是成了过往,就让它随着时间一起淡下去吧。
众人散去,在她欲要迈步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占星在后边喊了一声:“圣主,请留步。”
第18章 酒宴生变
莫菲雨顿了顿,转身看向欲言又止似乎内心正做着剧烈斗争的占星,柔声笑说:“还有何事?”
“圣主!”占星快走了几步,奔到身前时却出人意料的支吾着说了句:“没、没什么。”
莫菲雨纯清的眸子望着占星,见他如此慌乱,直觉告诉她定是与她乃至身体里一直不肯离去的原魂有关,或许她的时日真的已经不多了,甚至她竟连自己如何进的王府都不曾记得,对了,宇文青云也说过她已经昏睡了两日,而她的记忆仍只停留在两日前。占星面色越发的沉了,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唐突冒失,却见她淡笑道:“我记得似乎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人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如今只要可以看着身边的每个人可以不因为自己受累,我便已经知足,还请日护法不要太过在意,就让一切随缘吧。”
占星望着那双掠过风华无限俊美无双的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唇角僵硬的动了一下,只应了句:“嗯!”
“若是无事,我也的确是乏了,就先回了。”莫菲雨说完缓慢的转身,心竟出奇的平静,也许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人真的可以变得成熟起来。恰如她可以依着脑海中难以忘却的记忆坚毅的走入竹林,可以依着越发清晰的身影度过每个孤独的日夜一样,她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变着,或许变得坚强,或许变得软弱,但是两者相较,她宁愿变得坚强而不是流着弱者的眼泪乞求墨非玉的原魂可以自己心甘情愿的脱离这具身体。
是的!现在可以日日有他陪伴左右,即便不能坚持到最后又有何妨?她要笑,要笑的很开心!
直到她走出净芳阁,与等在阁外的钏儿和咏兰一同回了她所居的园子,占星也未追来,这让她更加确定了此时自己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毫无办法的地步,但是为什么当再次面对分别的时候,她的心竟然可以平静到如此无波无澜,只是很痛。
定定倚在窗前,任眸子里一片茫然。宇文皓轩或许是知道她喜好清静,故而特别叫府上的人给她安排了这处园子,既听不到半些府上的喧闹,风景又最为秀美。听咏兰说今晚设宴席的地方就在前边的向晚亭,可以从她这处的窗户清楚的瞧见。抬头看去竟真的是风景秀丽,此时艳阳高照,一池清水随风荡漾折射出七彩的光。深深吸了一气,丝丝凉风和着若有若无的淡淡桂花香随着呼吸沁入心肺,与一室幽兰馨香依稀纠缠,暗香浮动,醉了人,醉了心。
钏儿手上托着羹碗,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竟叫她没有觉出。抬眸朝着她所看的地方看了两下,不解的问道:“小姐看什么看的如此着迷?”
莫菲雨转身看了一眼钏儿,指着羹碗问:“这是什么?”
“距离晚上酒宴还有段时间,王爷怕小姐饿着,所以叫厨房先给小姐特地熬制的桂花粥,小姐快些趁热喝了吧!”钏儿眯着眼睛笑不拢嘴。
慢慢捧起羹碗,立时一股清幽淡雅的桂花香气随着腾腾的热气四散开,立时惊喜不已,“好香!”
钏儿打趣道:“只要提到了王爷,即便不好吃小姐也肯定说好吃,这叫什么来着,‘爱屋及乌’?”
莫菲雨轻戳钏儿额头,揶揄道:“什么爱屋及乌,顶多算是实话实说!你这丫头是越发生的伶牙俐齿了,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钏儿瘪嘴似是气恼一般白她一眼,“钏儿何时说要嫁人了,钏儿就希望能守着小姐就好!”
莫菲雨心中突然涌上一丝异样的酸涩,轻轻的问道:“究竟我有什么好,竟叫你甘愿守着我?要知道可是因为我才连累了你留在深寂的皇宫,害你远离热闹的尘世独居在竹林深处……”
“小姐——”未及她说完钏儿便气恼的嚷着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泪水夺眶而出,“钏儿知道小姐自从大婚那日醒来便将从前的事情统统忘记了,可是钏儿没有!那年冬日,钏儿不小心弄坏了二小姐的镯子,钏儿怕二小姐责罚,跑去求小姐,是小姐你替钏儿担下来,受了二小姐一顿大骂;还有钏儿家里穷,弟妹天天饿着肚子,那年又不幸染了重病,也是小姐掏钱给治的,虽然最后……最后还是没了,可您的这份恩情钏儿永远会记得……”
后面的话,莫菲雨没有听清楚,似乎整个人都被某种东西给猛地惊住,强烈的震撼了她本就有些黯然的心。世人皆谈之色变不齿的墨非玉竟会如此心善,那些什么乖戾的行为或许也是一种弱者想要变强的表现,只是墨非玉的这种表现在外人看来终究也还是他人嗤笑的谈资,叫人无由的为之悲叹。
“小姐——”钏儿收拾了羹碗,望着莫菲雨呆滞的双眼,叹道:“钏儿并非想叫小姐跟着一块听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只是钏儿心里一直念着小姐,甘愿为小姐做这些,钏儿只希望能好好照顾着小姐就好。”
用力握住钏儿的手并没有说别的,莫菲雨只是点了点头。
“差点忘记了,王爷问小姐,那些竹屋里带回来的药材与医书要放在哪里?”
寻思了片刻,莫菲雨方说:“我想在这园子里格外辟出来个小间用作医药间,只是毕竟居在王府比不得自家。”语气里有些担忧。
“我的王府便是你的,你要做些改动何苦如此为难!”猛一抬头,恰好对上宇文皓轩那双绝美沉静的眸子。瞬间温柔包裹了全身,竟叫她浑身一阵颤动,似乎整个人便沉沉的浸在这温柔里面,不能不愿亦不想自拔。
抬眼柔柔的凝着他,柔声问道:“你怎么又过来了?这时辰应该很忙的。”
钏儿不知何时悄声退了出去,宇文皓轩缓慢走上前去,轻轻揽她入怀,笃定的说道:“我想请求父皇赐婚。”
尽管声音很轻,可是莫菲雨还是听出话里不可动摇的坚毅,抬手覆住他的唇,摇了摇头。宇文皓轩急了,抬手拉住她的手,追问:“为何?莫不是你在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提这事的确是太早了。”随他离开竹林时,莫菲雨便暗自告诫过自己,除非有一日当武帝真的可以从心底深处接受她时,她才可以答应婚事,若非如此,她自然也不愿因自己而连累了他。 宇文皓轩的眼内瞬间划过一抹失落,仅仅只在片刻便又恢复如常,与她闲闲聊起了今晚的酒宴。初定酒宴设在日落之后夜幕低垂的向晚亭,到时月挂于树,桃李无言,唯有亭亭小荷伴着一池清水,思之便已是极风雅清幽之事。说是酒宴,不过就是在京中的几位皇子借了为他接风打算痛饮几杯,说是家宴更为确切。
正在这时,府上管事差了小厮来叫他出去,听的不分明,似乎与太子宇文延吉有关。见他面上的难色,莫菲雨冲他莞尔一笑,轻说:“快些去吧,我又不会飞了!”
“那好,晚上我再叫人来寻你!”宇文皓轩说完不舍的随小厮步出房内。
房内霎时又是一片寂静,只有园子外钏儿叫人“轻些!”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进来,起身随意从书橱里取出一本书半倚在榻上,却丝毫无心去看。只任四周静谧笼着自己,仿佛耳畔响起繁花数朵悄然绽放,响起清风拂面清爽静谧,响起撼了心绪的醉人话语……
再次醒来早已是月上枝头,雕木花窗上半卷竹帘,园子外一片清远无垠的素白银色,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四周亮起忽明忽暗的纱灯。
钏儿见她醒来,嬉笑着上前:“王爷叫钏儿过来寻小姐,钏儿看着小姐睡得沉没敢打搅。”
望了一眼窗外,“怕是酒宴已经开了,你去告诉下我实在是乏的很,今儿晚就不去打搅他们兄弟相聚了。”
钏儿面上现出难色,迟疑着道:“这样恐怕不好吧?”
淡笑轻答:“那么一会儿我再过去。”
钏儿见真的劝说不下,只好为难的掩了房门,退了出去。
钏儿的脚步声慢慢转轻,透过半卷的木窗,恰好可以望见挂在树梢上的银月,人人说“月是故乡明”,不知为何今夜望着这苍穹银月心中竟格外的思念着远方的父母亲人,心底深处似被一种强烈的牵挂牵动着,莫菲雨从榻上起来缓步走出房内。
她来了已经足有一年,这一年里自己的父母变成了何样?会不会更加苍老或是因她的噩耗而病在床上,想想她真的是不孝,活着的时候让父母日日担心,现在又叫他们夜夜伤心,而她呢?好像真的已经在这个陌生残酷的时代里,在那双印刻在脑中清冷淡然的眸子里一天天的迷失了自己,越陷越深。
无由的牵念竟叫她心底这般的苦涩。
眼睛望着映在一池微荡清水中的银月,漫无目的的沿着回廊向前走去,竟听到了前边向晚亭传来的几声吵嚷声,不觉皱了皱眉,拐到了另一处花墙处。依然是漫不经心,依然是漫无目的,只是随着心缓慢的向前走。忽然前边传来微乱匆忙的脚步声,莫菲雨略做退避,不想竟从花墙之后奔出来几个人,当前的一人走的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莫菲雨身上。
“哎呀”一声,莫菲雨险些被撞到,踉跄了几步。
“哪里来的混账奴才!”未及莫菲雨瞧清来人,便听对方怒喝:“堂堂二哥的王府里怎么竟养了这样无用的奴才!”
莫菲雨闻言立时蹙眉,未想她已经退避竟有人还如此冒失,分明是他自己鲁莽撞了人,此刻竟全都是她的不是了?虽然心里恼怒着,但面上依旧平静,只眉梢轻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最后直视看去。
那人也打量了一下她,虽然生得俊秀,不过素面朝天不似府上的什么贵客,只以为是府上为了照顾随宇文皓轩一同回来的女子而挑选的丫环,见她此刻一副淡然不惊的样子也不行礼亦不言语,心中腾地窜起怒火,抬手便要向她脸上扇去。
莫菲雨立在原处未作躲闪,掌风欲要袭来的时候,突然听得两声微急的厉喝:“四哥!”。
定睛看去追赶上来的人,正是宇文青云与宇文青风两兄弟,这才知刚才与她相撞的人正是前几日武帝新封的睿王宇文晟睿,与当今太子宇文延吉关系最好,这些都是今天宇文皓轩刚和她说起的。只是宇文晟睿这人当真不怎么样,身上的王孙贵族之气太过繁重,为人也不够沉稳。既然是睿王,今日又是特地前来参加酒宴的,莫菲雨也不想扫了他们几兄弟的兴致,只摇头轻叹。
宇文晟睿当即愣在一旁,本就心中烦乱着,不想青云两兄弟竟都拦着他,莫非这女子当真有什么来路?再次打量一下,只见她一双翦水秋瞳极为清澈,眼内隐着一股清浅高人之气。正要问青云之时,后边又有人闹哄哄的奔上来,“睿王爷,太子情况不容乐观!轩王爷已经派人先去后园子寻人去了。”
太子宇文延吉今日由人推着也来参加了酒宴,只是不知为何宴席途中大家本都兴致极高,他却忽然抽搐不已,当下几人便慌了,宇文晟睿这才领着人匆匆出府去寻御医。而莫菲雨却因为一路太过出神只是低头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出了这么远。
“既然不能喝酒为何要来!”宇文晟睿急道,语毕又往前奔出去几步。“二哥不去请御医怎么竟先跑到后园子去了。”
却听宇文青风上前劝道:“四哥莫急,大哥他定不会有事。”
宇文青云看了莫菲雨一眼,小声道:“四哥也是担心着大哥,你莫往心里去。”
莫菲雨对他笑笑,忽然又想到宇文延吉,立时急道:“究竟太子他为何会抽搐不已?”
宇文青云摇头叹道:“不好说,所以才要去寻御医啊!”
宇文青风却似忽然想起些什么,拉起莫菲雨便跑了出去,宇文晟睿立时一愣,惊叫:“六弟,你这是作何?”
“我竟然忘记了身边就有这样一位能人,莫姑娘,快些随我过去!”宇文青风语速微急,一路拉着她小跑。
到了向晚亭时早已经不见了众人,随意拉了人问了问才知已经将宇文延吉抬着送去了清远阁。一路小跑如此折腾下来,待到了清远阁时,莫菲雨已是呼吸不畅,额上细汗涔涔。宇文皓轩守在床榻处,神情焦虑,一脸沉色。刚才差人去寻她时,竟早不见了踪影,太子又抽搐不已,心早就乱了。此刻看到她随宇文青风一路奔来,也顾不得问询,一把牢牢抱住她,片刻后才拉着她过去给瞧了瞧。
不多时,宇文青云等几人便也随之而来。
走到床榻仔细查了查,皮肤湿冷,口唇微紫,心跳加快,呼吸缓慢,又抬手搭脉,方说:“恐怕是酒精中毒昏迷。”
“酒精中毒昏迷?”房内几人几乎一同惊问。
“嗯!”莫菲雨轻答,“太子他恐怕是因为腿疾,故而常常饮酒用以活血,只是酒毕竟不是好东西,饮得少时确有活血化瘀之功效,但耐不得常年饮酒且一次性饮得又多。幸得还只是轻度的,若再拖下去,恐怕真的回天无术!”
“那要如何医治?”宇文晟睿匆忙问道。
“派人去寻些梨子水果先给他解酒,然后我再开个方子,最主要的还是劝太子戒酒才行。”莫菲雨执笔列了方子交给宇文皓轩,却发现他脸色此时更加难看,心知他定在心中自责,轻轻握住他的手。
待喂了太子服下梨子等各种水果汁后,情况已经稍好些,随之外边吵嚷的厉害,恰好御医院的御医赶了来,莫菲雨便退到一旁,听御医诊断后道:“确实是太子殿下饮酒过度所致,幸好有几位王爷皇子陪着又施救及时,这方子也确实很对,便按着方子治吧。”
见宇文延吉已经无碍,几人便踱出房内,宇文青云对宇文皓轩道:“既然无事,二哥我们几人便先回去了。”宇文皓轩点头。
莫菲雨也对宇文皓轩道:“我先回去了。”却被他用力一拉,入了怀。
莫菲雨一惊,微微笑道:“怎么了?”
宇文皓轩深深凝着她,哽咽着缓慢道:“我替大哥谢谢你,雨儿!”
从他怀里退出来的时候,恰好又见府上小厮一路紧奔着过来,行礼后道:“王爷,皇、皇上他、皇上驾到!”
宇文皓轩一惊,眼内掠过一束凛然的寒光,心中自觉有种不祥的感觉,狐疑的看向小厮,沉吟道:“父皇他怎么会来?”
小厮慌张的道:“这……皇上也没说,只是恰好在亭子里遇见了几位王爷,皇子,听说您正和莫姑娘呆在一起,要见见莫姑娘,并说难得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酒宴不可散了。”
第19章 亭中翩舞
宇文皓轩心内隐约有些担忧同时也很意外,今日白天他的确是与武帝说起过她,只是为何单要在今晚见她?迟疑着吩咐道:“前边引路。”继而又看向莫菲雨,沉吟一下道:“没什么,有我!”莫菲雨心中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早便与武帝相见,幽国皇室的一团乱叫她至今还心有余悸,只是皇命难违,也只好与宇文皓轩一同往向晚亭去。
刚才还有些狼藉的向晚亭此时又恢复了一番其乐融融,只是独缺了宇文延吉,故而气氛有些肃静。宇文晟睿陪坐武帝身旁,似乎在说着宇文延吉的情况。
小厮步履微急当前提着琉璃灯,引着他二人往向晚亭而行,迂回廊内纱灯碧影,一袭白衣罗裙如仙旖旎,映着她绝美的脸庞似绢般柔滑,一双沉静的眸子犹如繁星晶亮,宛若出水清浅的莲般淡雅而又清丽。宇文皓轩眼光一路紧随,看的竟有些失神,只待走到武帝身前时猛然收回眼光,行礼道:“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这位便是莫姑娘,名唤菲雨。”
【文】莫菲雨偷偷看向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那人,一身暗青龙纹长衫,脸上没有仁帝初见时的温和婉雅,令人初见便自心底生出些微寒,让人不约肃凛起来。未及她瞧得仔细,便有一道深锐的目光直投向她眼底深处。
【人】这样摄人的帝王之威,让人不敢忤逆的严峻,果不寻常!莫菲雨沉了心绪,不急不缓的福礼道:“民女莫菲雨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书】莫菲雨头微垂,但是传入耳内的竟是个非常温和沉稳的声音:“起吧,方才太子可是你救的?”或许因为是家宴,又或许是因为她方才救下了太子,所以此时武帝的语气倒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寒冷骇人。
【屋】莫菲雨谢恩起身,敛声答道:“是。”唇际盈着浅浅如风的淡笑,令人看着便心中极为舒服,既淡定又从容,完全没有丝毫的怯懦。
趁着间隙眼光往旁侧瞅了一下,站在武帝身后的女子恰恰就是婉晴,此时已经着了金缕宫裙,面上依如客舍所见时的婉美,只是目光内早失了那日所见时的犀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人察觉的隐忍担忧,见莫菲雨偷望向她,抿唇勉强笑笑。
“果然是个可人!”武帝点头,赞道:“朕听说你医术了得,那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鬼医’怕就是你了吧?”
众人听闻目光皆齐齐落在她身上,因为武帝的缘故,故而也只是目光相交流并未有议论声,而莫菲雨只静静望了一眼宇文皓轩。情知当日武帝尚可以让婉晴暗中劝她离开,怎么又不会知道今时的她便就是昨日的她?只是鬼医一事她做的甚为隐秘,自认武帝即便再有通天的本事怕也无从知晓,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宇文皓轩告诉了武帝。垂了眼帘,尽量使语气恭敬,回道:“民女只是自幼对医术有些兴趣,论及江湖内的‘鬼医’,还请恕民女孤陋寡闻。”
众人惊讶不已,宇文皓轩则冲她含笑点头,撞到武帝摄人的眸光时立即又恢复如常,一脸平静。而武帝似乎并没有因她这话生出怒气,反而兴致更高,对她笑道:“朕还听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甚至老二也赞赏有加,自愧不如,可有此事?”
“孤琴寡调说到底也不过是闲来无事兴致来了抚上两下罢了,如何可以与王爷的笛音相较?若说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实在是王爷高看,民女担不起!”莫菲雨瞪了一眼强抑笑容的宇文青云,神情顷刻便又恢复了平静。
“哦?”武帝忽然沉下面色睇视一眼一旁静若无声的宇文皓轩,摇头叹道:“不想这老二素来不轻易吹笛之人的笛音,你竟有幸可以听到!老二莫不是与朕存了私心?”
未及宇文皓轩解释,便见宇文青云笑着附和:“我也觉得父皇说的不错,二哥就是偏心!”立时亭内众人笑做一团,武帝回身猛然睨见神色一片肃静的婉晴,轻摆了摆手,道:“不若你先去照看着太子吧!”
“谢谢皇上!”婉晴眼内窜上一抹喜色,面上却依旧沉稳平静的福礼退下。
一干人等在提到了宇文延吉的时候都有些隐隐的担忧,一时间席上再生压抑。此时宇文晟睿忽然在旁说道:“父皇,您看这莫姑娘,可有些像着一个人?”
闻言武帝凝神细细打量莫菲雨,同时,于座的各位皇子都生出了些兴趣,只有宇文皓轩一脸沉静,淡声说道:“乍见是有些像,不过你若细看下去也仅仅半分相像。”
莫菲雨一脸疑惑,不解的看向他,却听武帝一声长叹:“的确是与德娴皇后有些像!”这一声极为沉痛,依稀带着武帝心底深处的某种暗伤狠狠的冲撞着她的心,有种令人听之便觉得伤心不已的感觉。
未及弄明白这事,便又听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青风从旁附和道:“难怪每每看去总有些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一亭子内的人尽数看着她,不时评说指点,叫她莫名其妙的生出些闷气来,只是碍于此处坐着的不只是几位皇子王爷,同时还有至高无上的武帝。虽然面上依旧浅笑盈面,但心中却在暗骂这始作俑者的宇文晟睿。
忽然又听得一向嬉笑没个正性的宇文青云提醒道:“几位皇兄,此时大哥已经无碍,父皇又可得空而来,我们莫要再去提及早已仙逝的德娴皇后了!只怕父皇会徒增悲伤。”
莫菲雨心底一惊,原来他们竟拿她与个已经去世的人做比,而且对方竟还是个皇后,望向武帝,似乎极为悲伤的样子,或许这德娴皇后与武帝之间有些什么特别的情分也说不定。想到仁帝与皇后之间如白水清淡的寡寂的情分,竟对武帝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目光慢慢由武帝转向宇文皓轩,无奈的笑笑,却偏偏又在此时听得宇文晟睿说道:“刚才在廊子那里,似乎看到了一缕白光,无奈当时实在焦急,倒没仔细瞧。刚才莫姑娘福礼的时候,依稀瞧见腕上似乎有一只镶着银狐的白玉镯子,曾经听德娴皇后提起过此事,莫非莫姑娘与已亡的圣雪国有什么渊源?”因着在武帝面前,又或者是因为她救了太子,宇文晟睿远失了方才的嚣张,言语恭敬有礼。
宇文晟睿揣测探寻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叫莫菲雨心中豁然一紧,求助的望向宇文皓轩。正待众人评说兴致正高的时候,武帝忽而沉吟道:“朕方才正在安远殿,听宫人通传太子病得不轻,一路风尘匆忙而至竟不想早已脱离了危险,朕甚感欣慰!这些年太子的病时时反复,御医院也一直是治标不治本,拿不出个可以彻底治愈的方子,观你医术如此精湛,可有心为太子医治?”
武帝有意为她转了话题,莫菲雨松了口气,恭敬答道:“医者之心,若可以民女定当竭尽全力去为太子治疗。”
武帝提及太子的时候,脸上有瞬间的温柔,连一直犀利的眼内也隐约可以瞧见一丝慈父的担忧与牵挂。但是当她欲要瞧得分明的时候,他又再次换作肃凛的帝王。很矛盾!莫菲雨甚至觉得古时的帝王都很悲哀,对于子女的痛苦只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便心中疼惜着,面上却依然不亲不疏,刻意保持着些微的距离,或许只因若他偏着哪位便会为哪位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也说不定。
武帝再未多言,只是轻轻挥了手臂,便离席往清远阁而去。
那个晚上并没有在莫菲雨心底留下太多的印象,对于她来说,看透了这种皇家威仪,瞧惯了皇族无情的人来说,一切都不过是匆匆而过的幻境而已。
正如她莫名其妙重生来到了这里,又莫名其妙卷进了上辈之间的仇恨中一样,她曾经有过要复仇的冲动,也有过要睚眦必报的决心,但是当现在终于可以落得片刻平静,可以偎在爱人的怀中毫无牵挂的做个自由人的时候,与即将要面临的魂飞魄散相比一切竟变得这样无足轻重。
浑浑噩噩,噩噩浑浑,终是一语: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既然时日无多,倒不如随着性子做她愿意去做的事情!
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晚上,待所有人尽数撤出向晚亭的时候,远处回廊尽头传来丝丝如仙乐的空寂琴音。她蓦然转身的刹那,一阵无措的惊慌,映入眼底深处的那个人竟会是如仙如侣的秦少游,远远的正缓缓向她走来,神采依旧飘逸清隽。
银月当空,荷香四溢,纱灯摇曳,人影疏暗,周有靡靡琴音,如梦的幻境,却真实的存在。立时心上一喜,眼内热泪四溢。但听宇文皓轩揽着她,偏头笑着轻轻说道:“知道你念着少游他二人,只是未想大哥他中途发病,故而才叫他们这时候出来,不会怨我吧?”
莫菲雨凝着他,眸子里一片掩不住的激动,带着哭腔说:“除了少游,还有谁?”
琴音戛然而止,回廊尽头只听秦少游唤道:“你这面子薄的颜卿,还不快些出来?”
莫菲雨握紧宇文皓轩的手,一时语塞似有某种东西哽在喉中。
流觞茶会一别后,虽有他二人消息不过毕竟不可得见,虽然秦少游娶了墨青绣,颜卿也的确是去过一回璃王府,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甚少可得他二人的消息,尤其颜卿。她当日真的无心针对于他,不过是想要为墨非玉泄泄愤而已,今日可以得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多时秦少游与颜卿便走至身前,宇文皓轩吩咐咏兰重新备上了好酒好菜,四人便围桌而坐。
“当日一别,未想今日仍可与雨兄得见,实属少游之幸!”秦少游举杯起身。
莫菲雨不是很爱喝酒,酒量也有限,但耐不得今日心中实在高兴,大方接过酒杯:“世事难料,此生可以再次得见全凭缘分。所谓缘分,当真奇妙。那我便借了这杯酒,敬你们几位!一为人生有缘可以相识相交,谢你们可以记挂着我,什么救命之恩全都不必提了;二来也算借了这酒向你们赔个不是,当日我也无意隐瞒身份如此实属无奈;三愿人人可以事事顺心,祝愿天下万民太平无事!”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皱眉抿了抿嘴,脸上腾时浮上淡淡绯红。
秦少游浅笑,望向一旁神情担忧的宇文皓轩,又睨了一眼颜卿,打趣道:“她可真是心中想的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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