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御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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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若停滞，莫菲雨不安的起身在房内转了几圈，突然睨到角落里的一副画，不同于其他画卷这幅画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身子不觉被吸引慢慢走了上去。画卷打开时，她却徒然愣住，那画上明明画着的是林筱柔，却分明又不像是她，只因林筱柔的眼眸从未如此清澈。

“王爷的马车进府了！”候在大门的家丁大声喊了一句。

遣散众人的风鸣阁内极为安静，楚云璃面容苍白，双眸微闭，身体冰冷依稀还有的微弱呼吸证明他还未死去，候在一旁的叶苏山一脸忧色，“王妃，占星大师大抵要天亮才能赶来，此段时间要如何才好？”

“会好的。”莫菲雨纤手轻搭在楚云璃额上为他拭去细汗。

恰在此时，本昏着的楚云璃突然不住的颤动，苍白的面庞徒生一丝丝红晕，微闭的双眼立时圆睁，猩红的眼睛着实叫莫菲雨一震，探手触及那原本冰冷的身子早已经瞬时变得异常燥热，而此时楚云璃正极为痛苦的以头撞床，额上立时现出斑斑血迹。

叶苏山等几人匆匆奔上前去箍住楚云璃，看他发狂莫菲雨只觉脑中极为混乱，仿若一锅混沌的浆糊，心跳越发急了，用力咬了下唇瓣，霍的叶苏山的话拂过耳畔，她的血，罕世之血！

没有片刻犹豫的冲至斯成身前，提了剑往指尖一划，那殷红的血瞬时便涌了出来，滴在地上，四溅开来……

众人面面相觑惊悸不已，钏儿更是发疯一般用帕子裹住莫菲雨的手，而莫菲雨仅仅只是笑笑，“也许这法子可以一试。”

－－－－－－题外话－－－－－－

究竟煜祺是谁，亲应该已经猜到了，而楚云璃这次的毒发究竟是不是小莫离开王府的有利时机？亲若喜欢，记得放入书架，蝶子不胜感激~

第一卷　王府篇　第65章　交换

随着殷红的血慢慢送入楚云璃干渴燥热的喉中，楚云璃也一点点安静下来，莫菲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叶苏山赶忙替她包扎。

天边露出鱼肚白，风鸣阁异常安静，被寒毒折腾了一晚的楚云璃只觉身上舒服了许多，睁开眼睛时倒吸一口凉气，是她！凝着那美艳苍白的右脸他竟然有些迷醉，轻微抬起了手……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动作轻缓，莫菲雨以为是一时的错觉，抬起惺忪睡眼正与楚云璃温柔的桃花眼对上，楚云璃抿着苍白的薄唇温柔的笑着，美眸流转，莫菲雨一阵错愕匆匆向后退了几步。

“醒了就好。”莫菲雨抚着狂跳的心定了心绪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去叫人准备粥饭，用过早膳怕是占星大师也快到了。”

“你……”楚云璃挣扎着起身，三年前的情景再次映入脑海，沉声问了句：“你是她。”

莫菲雨犹豫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凝着楚云璃，笑言：“什么是她非她。”

“你是她，三年前的她！”

空气之中赫然凝聚了诡异的气氛，同样面色苍白的二人眼眸相视，楚云璃摇晃着下了床，狠命拽起莫菲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情绪十分激动，“三年前是你割破了手指救了本王，身体的感觉不会错，本王送你的玉扳指在哪里？”

玉扳指？可是她脖颈上怎么也无法摘掉的玉扳指？千种思绪此时万马奔腾般一涌而上，莫菲雨嫌恶的皱了皱眉。一直以为他是为了皇家颜面而娶她进府，却不想竟然从一开始她便一直在他的掌控中，撇开楚云璃握着她的手，“救你的是你心爱的柔儿，非我，若王爷你故意如此我也只当是你的一时疯言，我是依着占星大师指引，若我的血可以救治王爷，作为医者我定当竭力而为。”

楚云璃凝着那双美目，神采奕奕，那胎记？那胎记为何现在看来竟不觉得可怖，“也许本王对你真的动了情。”

稍许错愕之后莫菲雨冷然的笑，眼眸澄清，“我这丑陋女子受不得王爷垂爱，王爷如此说倒真是不打自招。”

“你……”楚云璃收回手，面庞微微陇上一层微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知我的血可以为你解寒毒，那么甘愿娶我入府的原因便不言而喻了，你说呢？王爷。”莫菲雨斜斜的挑眉看他，眸子滢澈，虽依然笑着，却叫楚云璃忽然觉得异常压抑，一股烦乱的燥热慢慢窜上。“若是我的血真的罕世，那么王爷便写下休书以此交换吧！于王爷，我无爱！”

“好！既然你如此无视本王，本王自然也不再兜着，没错，娶你就是为了你的血，若非如此——凭你？本王应了你，不就是休书吗？”楚云璃几步迈至书桌前，匆匆几笔而就，轻扬手中的休书，用几近冰点的语气道：“说好了用你的血来换！”

莫菲雨滢澈双眸碎波点点，凄美的淡笑于唇间收拢，只不言不语静默的看着楚云璃扬在手上的休书，她的心此时已是无法抑制的狂跳不已，她期盼已久的休书，近在咫尺。

“怎么？不敢？”楚云璃的唇际徒生了一丝阴邪。

“我……”就在楚云璃即将撕碎休书的时候，莫菲雨忽然定定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大声喊道，“同意！”

“嗯？”此语一出，楚云璃顿时僵住，随即将休书揉搓一团狠狠的甩出去。

莫菲雨拾起休书，慢慢展开同样清冷的扔了句：“一会儿只待占星大师来了，我便以血交换。”

此时，门应声而开，魏平南进来睨着对视的两人，感觉到那隐藏的硝烟，决定再次退出去，“魏总管，可是占星大师来了？”

“回王妃，正是。此时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待用过早膳便引大师过来！”

魏平南识趣的掩上了门，房内的楚云璃重新审视眼前决绝的她，真的还是那个他厌恶之极的墨非玉吗？“你究竟是谁？”

“既是玉又非玉！”凝着莫菲雨的背影，楚云璃眉心紧皱，一丝惆怅忽的生出，“若你失了性命本王定会厚葬你。”

“若非为了无辜性命，我如何也不会嫁你，若非医者，我定然也不愿意救你！既然王爷已写好了休书，便不要多言。”

不多时，占星大师由魏平南引着来到了风鸣阁，随即轻扳书架上一套装帧极好的书卷，书架徒然翻转。

不同于往日，此次楚云璃不是由他人抬着进的密室，越往深处走去，弥散在密室中的花香便愈加浓郁，只是这花香似乎有些熟悉，见莫菲雨心生疑惑，占星大师眯笑着双眼，“王妃果然聪慧，此处通往篱园之下，那花香便是普兰菊。”

见到占星的那刻，莫菲雨隐约有些惊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垂暮老僧，一脸的春风淡然，“那花有何用？”

“王妃不怕吗？并不仅仅只是一点点的血！”占星故意引往别处，回眸淡然的瞥了一眼莫菲雨以及她身旁的楚云璃。

“自然不怕，只是望大师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我是否有生命之忧一定要将寒毒的解法传于世人。”莫菲雨淡定的说完，随即便按着吩咐躺在了冰玉床上。

第一次楚云璃与她并肩躺在了一起，第一次她的手与楚云璃紧紧相握，第一次她的心如此狂乱，“王妃放心，贫僧定竭力护您性命无忧。”

“嗯。”

感觉到腕上轻微的疼痛时，她微吐了一口气，双目微合，时间流逝，莫菲雨渐渐听不到血滴落的声音，她只觉得很困，眼皮重的叫她无法控制，也许这次……只是无憾！

－－－－－－题外话－－－－－－

今天蝶子类封推了~心里很激动的说，看到突然多出了的留言，有鼓励、有批评、有疑惑，蝶子很是高兴，不足之处蝶子会努力修改，不知是不是巧合吧，明天小莫离开正好赶上了咱的七夕。

如果亲喜欢，记得放入书架，蝶子将不胜感激，第二卷小莫不会如此压抑啦，所以还是希望亲多多支持~谢谢亲ansanly送来的闪亮亮的钻石

第一卷　王府篇　第66章　离别

“小姐……小姐，你快些睁开眼睛看看钏儿。”嘤嘤的哭泣叫莫菲雨的心猛然一颤，努力动了动手，“占星大师不是说很快就能醒吗，都三天了，小姐……”

钏儿狠命摇晃，终于莫菲雨轻咳一声，睁开了已经昏迷多日的双眼，顿时满室阳光刺得她再次将眼睛闭上，再睁开，闭上，如此机械反复几次，终于意识到——她没死！而迎接她的将是自由惬意的生活。

“钏儿，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走！”莫菲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晃着下了床。

钏儿一脸难色，定定的站着，“那个小姐，王爷此时正在宫里，咱们怕是走不了。”

莫菲雨不免疑惑的直直看向钏儿，她昏着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亲笔写下的休书就在我这，为何还要强留？”

“小姐，钏儿直说了吧，不是王爷他强留，而是不知怎么皇上竟知道了这事，龙颜震怒，太后早早就派了人等在府上只待小姐您醒了便要您入宫。”钏儿诺诺的低语，低着眉眼不敢去瞧她。

莫菲雨心中一凛，“更衣。”

沐浴之后，莫菲雨微合着眼睛呆呆的坐在铜镜前，这张有胎记的素面已是再熟悉不过，钏儿今日竟突然和她说小姐的面色太过苍白不如稍抹些脂粉，不觉自嘲的笑笑，那血红的胎记何须胭脂涂抹，只是见钏儿为她担心此时又一脸神秘的样子，莫菲雨还是应允了。

今日的发髻钏儿梳的格外细致，似乎也格外有难度，反复了几次，莫菲雨等的不耐，倏地睁开了眼睛。当与铜镜中的那个俏丽佳人对视时，还是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钏儿俯身笑笑，“小姐好美，绝不比林侧妃差！”

莫菲雨再次仔细的望向铜镜，不觉抬手轻抚面颊，镜中的她依然发如瀑，肤胜雪，眉清目秀，美目流盼，处处透着清丽，只是那蝴蝶胎记此时根本不见踪影，一阵莫名的激动后，莫菲雨不禁抬眸问道：“昏着的这几日，王爷可曾来过？”

“只有占星大师来过，王爷也是才好些便被宣进宫了。”

听钏儿如此说，莫菲雨心中释然，“为我卸去妆颜！”

钏儿不解的定定看着莫菲雨，失了胎记的小姐貌若凌霄仙子，温婉如凝脂白玉，只轻点脂粉便已是无人可及，为何要卸妆？迟疑着上前劝阻：“小姐——”

未看向钏儿，莫菲雨只不停的照着那铜镜在脸上涂抹，不多时卸去妆颜的素白面庞上便徒增了一块血红的蝴蝶胎记，依然还是用发带于脑后松松束着发，依然还是那一柄淡绿的玉簪。

此时的长乐宫中，太后依然与皇后下着棋，听得小孟子通传并未吱声。这丫头实在是太不知礼数，割腕拒婚的风波才几日今日便又来个以血换休书，嫁了璃儿究竟有什么不好？如今璃儿的寒毒也解了，两人关系看着也比前儿时候融洽，怎么能说散便散了？真把皇家的颜面当玩耍的物件了，不吃点苦头倒真以为她这老太婆是泥巴，怎么扔墙上都行。

“皇后这棋艺可是丝毫不见长进啊！”太后说话间偷睨了下跪着的莫菲雨，“莫不是这几日心中气郁，一会儿遣了御医来瞧瞧。”

莫菲雨只悄悄瞅了眼上边下棋的两人，太后那话她不是听不出弦外之音，以往她与皇后身子不适大抵都是她给瞧的，如今只说叫御医来瞧病足以说明太后心中怪着她，嘴角动了几动想说些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失血过多加上她急着进宫未进粥水，此时只觉眼前星光闪闪，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小孟子匆匆跑进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璃王奔这处来了！”

太后刚想说话，便见彩青神情慌张的进来，“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太后挑了眉，斜眼看向小孟子，面色更沉，如此倒好，人都到齐了不如今日便把这话说明白了。“快宣！”

楚云璃黑色镶金锦袍着身，沉稳却又张扬。进来时蔑了眼地上跪着的莫菲雨，见她双手支着地，微有些颤，额上隐隐能瞧出细密汗珠，面色苍白，阴郁的脸色愈发凝重，不由分说的上前拽起她的手便往门外拖，“你已是本王的弃妃难不成此时心中后悔便来此堵皇祖母的心？”

“混账！”太后已是气郁不已，一声厉喝，吓得小孟子与彩青赶忙噤声跪地。“你们眼里还有哀家没有？”

“璃儿岂敢！”

盛怒之下，太后看着最为宠爱的皇孙，以及那身后玲珑如玉的莫菲雨目光有些飘忽渐渐转移到紧随而至的仁帝。“既然皇上也来了，不如便将话说的明白些，玉儿，哀家问你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可知你贸然讨要休书是忤逆了圣意？”

屏退众人的长乐宫空旷沉寂了不少。

“这事是自她进府伊始便应允下的，今日休了她是璃儿瞧不上她！”楚云璃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只因她这容貌不配做璃儿的妃！娶她仅仅只为了她的——血。”

软语清脆，却又掷地有声不容回旋，楚云璃话音一落，太后几人面面相觑。

莫菲雨注视着眼前依然冷傲不羁的楚云璃，那眼底深处隐匿着的冷厉一如那日她奉旨大婚，是的！她的丑颜的确配不上幽国第一美男，“望皇祖母成全……”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枉费哀家一片苦心！”太后负气的将棋盘狠狠掀翻，“皇上您看着办吧！”

仁帝端坐一旁，沉静自若，思量了些时候，开口道：“母后息怒，玉儿可否告诉朕究竟为何定要和离？”

莫菲雨冷冷看向楚云璃，那黯然的眸子里凝满冰霜，“这点王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于王爷玉儿无情更无爱！”

“可为何朕看到的并不是如此？”

“玉儿对王爷只有医者之爱，并无男女欢爱还请皇上成全！”莫菲雨跪在地上，心上下起伏。

“那好，朕应允。”太后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不信的看向仁帝，“玉儿一会儿随朕去御书房，有些话朕要单独与你说。”

乾清门前莫菲雨扬起脸，展开双臂！畅快的深吸了一口带着冰雪清凉的凉气，遥遥便见楚云璃愣愣的凝着她看。她慢慢走上前去，依然从容淡然的笑着，紧紧挨着楚云璃擦肩而过。

楚云璃定定看着那抹素淡的身影渐行渐远，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这个女人晶亮的眼中丝毫寻不见他的半点身影，只余空气中属于她的袅袅香气……

－－－－－－题外话－－－－－－

今日一别是否还会相见，小莫终于要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今日七夕，先祝看文的亲七夕快乐~《玉锦》的上卷今天终于结束了，谢谢众多亲亲的支持、鼓励，伴随小莫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离开王府的小莫又有什么样的惊人之举，亲一直狂呼不出的男主又是谁？如果亲想知道，就请放入书架~蝶子不胜感激

第二卷　江湖篇　第01章　天涯路（修）

京都的街市，坊肆林立，人来人往，莫菲雨一身素衣，却对四周热闹视而不见，只牵着炽烈漫无目的地穿梭于往来熙攘的人群之中。

仰头望天，雪洗晴空，蔚蓝浩远，阳光没遮拦地穿过落叶殆尽的枝桠，覆盖在枝头上的残雪慢慢消融，一时间淅沥滴答声四起不绝。孤身立于街市，明明身在其中，却仿佛看戏，一派繁华过后终是凄凉，心中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那些逝去的久远画面，离别时无比的冷静自若，从容、淡笑以及潇洒的转身，将那个素来蛮横、倨傲的男人所施舍的一切统统拒绝，仅仅一纸书信便划清了所有界限。只依稀觉得那一刻她压抑许久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刹那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快感，那失了胎记的俊俏脸庞仅仅只有对他的厌恶与漠视。

莫菲雨苦涩地笑笑，只是她为此又失去了多少？

御书房内仁帝冷厉的话再次响于耳际，皇室终究还是冷漠无情的。单只一个牵强的借口便将她与钏儿隔离在皇宫与市井之间，所凭不过是签文上所卜出的她的帝后之命，而若她贸然离开帝都第一个受累的便是钏儿，以身边人制衡她已不是第一次，好在钏儿只在御医院倒没什么危险。

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炽烈往身边蹭了蹭。她急忙退避一旁，风吹帘微动，仿若看到车内女子的娇媚笑靥，而那女子，恰是墨琳烟。

炽烈纯净的眼睛带着探寻看过来，记得她离开时问楚云逸是否可以带走炽烈时，楚云逸冷冷地道：你若觉得它好便牵走，省的叫本王看着碍眼，你的物件本王一件不留。轻轻摩挲炽烈几下，抛开心事着眼打量四周，身无分文，连今夜吃住怕是都成了问题。突然，一辆马车擦身而过，马儿好似受惊一般，驾车的人早已经失了踪影，隐隐有血滴落。

莫菲雨看得惊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车上的人必是遭了什么大难，此时看情形任马儿如此狂奔，先不说往来行人躲避不及，就是那车内伤者如此颠簸怕也支撑不住。

翻身上马，双腿轻夹，炽烈便会意地纵蹄跟上，马车渐行渐远，一路之上莫菲雨一面不时吆喝周遭行人及时闪躲，一面缓慢靠近马车，好在受惊的马儿恐是累极，奔至郊外枯枝疏林里时便停了下来。

莫菲雨踩着残雪缓慢上前，隐隐能听到脚底的簌簌声，警惕地等了些时候见并无异常，赶忙挑了车帘。

可是映入眼帘的一幕还是让她震惊不已，马车上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满面血污，身上凌乱布满深浅不一的刀口，车内被翻，凌乱不已，也许是碰到了打劫之人，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皱了皱眉本能地上前伸手探了鼻息，所幸还有救。

细致地撕裂男子的衣服，仔细检查了刀口，还好未伤及心脉，可是若这样任血恣意流淌就算暂时救活怕也难以活命，莫菲雨此时当真后悔离开逸王府前没带走任何一点药材或是银两。撕扯下干净一点的衣服里料，为男子粗粗包扎一番后，就着残雪将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再次翻身上了马。

炽烈速度如飞，再次回到了中城，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最后停留在一家当铺前，静静思索了片刻，莫菲雨直直走了进去。

静谧地古老店铺，光影疏暗，屋中略有些古旧凉意。

带着几分好奇环视一遍，柜上的老先生抬头问道：“姑娘可是有东西要当？”

莫菲雨笑着取出那支秦少游赠与的玉簪递到柜上，“麻烦先生看看，这个能抵多少银两？”秀眉凤目，玉颊樱唇，老先生从未见过如此巧笑倩兮的女子，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离开逸王府前莫菲雨只带走了她所整理的药医典籍、玉锦面具以及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还有炽烈，包袱内的东西少得可怜而且此举无疑自断生路，但是她走得决然。无论此去前路有多么崎岖，也要坚持走下去，因为她是在与当今圣上做赌！如今人命攸关，纵有百般不忍她还是顾不得太多。

伸手在柜上半天，老先生只看着她不语，许久方从她手掌处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脸上再度打了个转，伸手接过玉簪道：“姑娘想当多少？”

垂眸思量一番，莫菲雨笑答：“不多不少恰到其分自是最好。”

老先生略微一顿，笑道：“姑娘稍候，容我问过掌柜再谈价钱。”

莫菲雨立时觉得奇怪，生前不是没当过东西，也只是为了将重要物品以此举托管给典当行，深知能在当铺柜上的人大抵都有一双火眼金睛，秦少游这个玉簪即便再如何不济，怕也不用去相询掌柜吧？

不多会儿，老先生自后堂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小包，递给她：“这是掌柜给姑娘的价钱。”话语中略带着几分恭敬。

似乎老先生是吃定她不会再讨价还价，便直接取来包好。信手接过随手一翻，仅仅几张银票，微挑了挑眉，念及此刻人命攸关便直接将银票丢到怀中，向着静默不语的老先生道声谢起身走出了门，见她出来炽烈凑了上来。

挑了间成衣坊，重新着了男装，淡紫色的玉锦面具为她又多添一分神秘。接着往药铺匆匆驰去，备齐了所需的药材并在过街处买了干粮，方才催马重新回到林间。

太阳的余晖渐渐被浓沉的夜掩映，男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来已经无甚大碍。莫菲雨早早生了篝火，见男子醒来忙笑着问道：“这位兄台，感觉可好？”

男子挣扎着起身，向她微微点头，莫菲雨爽朗一笑，“不必言谢。”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顿时抬首望天，只见漫天火树银花，礼花绽放，好似天女水袖，又似锦绣繁花，令人观之微醉，璀璨炫目。

“来京都的第一个上元节。”望着满天的璀璨烟花，莫菲雨幽幽道：“想来现在街上应是彩灯闪烁，火树银花，香风悠然，不过怕是你我兄弟只能在这儿赏赏烟花了。”

男子似乎觉出她心底的惆怅，轻应了一声，附和着笑了笑。

天边微亮，莫菲雨睁开惺忪睡眼，此时林中早已经没了马车的踪影，不觉苦笑，心中暗叹这古时的人莫非都是些寡性凉薄的人吗？长吐口气，起身催马往东城走去，沿路经过隆福街，再前行是东堂子，贯通幽国的闽江便近在眼前。

不远之处，虽已深冬，但江水未冻，江上船只往来，商旅忙碌，一片繁华，四下一片生机勃勃。放眼望去，天高地广，心胸也霍的清亮不少，似乎突然面向了一个崭新的天地。

临江茶社隐有古琴悠悠，委婉不绝，如泣如诉，莫菲雨嘴角略勾起一抹纯清的笑，不知收到龙凤瑶的楚云诺此刻是否会气恼她的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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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终于离开了，而钏儿作为人质被仁帝强留在宫中，这心情的确是够压抑，但是究竟又是何人出手将钏儿弄出了皇宫呢~亲可以大胆去猜。

有亲问了领养问题，蝶子还未想好，所以亲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留言给蝶子，如果赞成设置领养榜的亲很多，那么蝶子不日便会开放领养~

第二卷　江湖篇　第02章　无绝处（修）

本欲挑个医馆进去做个问诊先生，一来可以精心修医，二来她要想法子将钏儿弄出皇宫，只是这东城如此之大医馆却少得可怜。正欲打马前去，却被不远处酒楼前停着的一辆马车吸引，好像就是昨日的那辆马车，只是马车早已经光洁如新。蹙眉不悦地上前，却见从内走出来一名小厮，见她驻足观望，小厮匆忙上前，赶忙作揖笑脸相迎道：“公子，可是要用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小厮又如此卖力招徕，莫菲雨微笑道：“敢问小哥这马车可是你家老板的？可是今日清晨回来的？”

小厮一边扶她下马，一边惊讶道：“公子怎么知道的？正是我家老板的，昨儿出去今儿天没亮才回来，天凉公子快里边请！”

莫菲雨应声点头道：“如此……倒要麻烦小哥给挑个好地方。”心下暗忖：如此看昨日救下的车主怕就是这酒楼的老板，因他不声不响地离去心中正憋着股闷气，这下好得了机会倒要好好发泄一下。

举步抬头看去，酒楼之上金匾行书“醉林楼”，其楼气势宏伟，环成矩形而起，西面临江，东接商铺，前连隆福街，后向东堂子，的确是个网罗四面来客的好地方。

随小厮进入厅堂，挑了处明净的地方坐定，瞥眼四下望去楼内生意并不是很好，不觉生疑，挑眉细问：“观此楼地处开阔，又如此雅致，装修考究，如何食客竟这般少？”

小厮四下看看，见并无他人赶忙低声道：“我家老板姓冯名竖，这酒楼一月花销甚多，两位老板又不善经营，自开业那日起便一直入不敷出，来往客人又道我们这酒楼价格太高！如今有如此境况也是可想而知了。”

“那就没有想过往他处发展？或是改行做些别的生意？”莫菲雨心中暗笑其兄叫冯竖，那么其弟莫不是冯横？隐住心内笑意也不怕人，高声道。

“小点声，公子你可不知二老板脾气暴得很，若是听闻我们私下议论恐怕会……”小厮绷紧了脸，警觉地向楼上观望，却惊得一身冷汗，不觉哆嗦两下。

莫菲雨抬头遥望，自二楼下来的人正是昨日她救下的那人，旁边搀扶着他的想来就是小厮口中所说的“二老板”了，挑眉浅笑，心中很是满意，不想自己医术又精了一步，才一夜那中年男子便可在他人搀扶下行走自如。

楼上的中年男子附耳与旁边扶着自己的那人低语几句，不多时便有小厮请她移步楼上雅间。

刚至雅间，桌上早已经奉了茶，只见另一位中年男子拱手道：“谢谢这位兄台救了家兄性命！请受冯某一拜！”

莫菲雨错愕不已，赶忙起身搀扶，道：“何须如此，若换作他人定也会如此。”

“在下冯竖，昨日大恩未曾亲自言谢，今日行走匆忙，实在抱歉！”冯竖略略欠身，礼数不减。

莫菲雨此时心中因冯竖不辞而别而生出的不悦早已经失了大半，“莫某能结识二位也算三生有幸。”

“听莫兄昨日话中意思，似乎才来帝都不久，可有落脚之地？”见她摇头浅笑，冯竖又道：“若是不弃，不妨在此先住下，只要我这酒楼未曾易主，莫兄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且不收半文。”

眉梢轻掠，莫菲雨疑道：“冯兄莫不是要卖酒楼？”

冯竖叹口气，道：“不善经营，而且我兄弟二人也离家太久。”

莫菲雨唇际微挑，望向窗外，闽江周边酒肆颇多，像醉林楼如此地脚之好的还真是鲜有。忽然心中一动，道：“冯兄背井离乡所图是什么？”

“这个？”冯竖眼波微转，带着探寻上下打量她，“还请莫兄明言。”

莫菲雨微微笑了笑，做生意一凭地脚二凭谋略三凭胆识，像醉林楼这样偌大间楼宇只用作酒楼的确大材小用，况且周遭酒肆林立，过往商家谁人不挑那价钱偏低的进？若想在商场立足，首先要了解受众心理，这话是她外公说的，所以外公的所有决策从未失算。

只是现在，她自认时机未到，故而只对冯竖道：“酒楼这种生意，的确是个长久不衰的好买卖，此时冯兄的酒楼做不下去，也只是因为你的一时失误，若冯兄有胆量，不妨趁此改行，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冯竖不由眉头深锁，思量半晌，“入不敷出许久，难道还可以救活不成？”

“这就要看冯兄的胆量了！”凤眸一扬，莫菲雨意味深长地笑道。

“可是……”冯谦面有难色，“莫兄如何可以如此断言？”

“赌。”定定一语却只有一字。

仁帝要与她赌，她接下，赌的是决然，那此次她又如何不能赌？

“赌？”冯竖疑惑地皱眉，眼内生了些研判之意。

莫菲雨气定神闲地道：“做生意十有八九凭得是个赌，只要知道自己的赌本有多少，为何要下注，下了注能得多少利，若赌输了是否还有其它应急的招数，想赢并不难。就如同冯兄昨日一般，所凭也还是个赌！而且冯兄赌赢了。”

冯竖笑着问道：“的确是这个理儿，不过莫兄又凭什么下注？”

莫菲雨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清明眼眸看向冯竖，冯竖却明显看到那眸子里精锐的一亮。“凭我所见所猜。”

冯竖放下手中茶盏，探寻地望向她，“容我思量片刻。”

帝都静心斋，两位绝色女子几乎同时下了马车，彼此嫣然一笑，立时引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骚动。如花笑靥，玲珑身姿足叫众多茶客忘忽所以。

“烟儿姐姐好样貌，你瞧那些男人个个如饿狼瞧见了羊儿一般，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