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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土著奋斗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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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佟佳·雁蓉

康熙听闻,一边派人去调查详情,一边准了佟国维所请,在乾清宫里面见了那个游医。

那游医年约五十,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高人隐士样。寥寥数语之后,康熙便对其观感甚好,不但言之有物,还有着一副铮铮傲骨,这样的人实属难得。面见之后命人领下去好生招待着,至于要不要让他给佟贵妃请脉,那还得看过调查报告之后确认他祖上清白,且是有真才实学的才行。

很快的,关于那个游医的调查报告便摆在了康熙的案头上,从那游医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干什么的,到被佟国维的孙女搭救的过程,详细到事件发生时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纷纷呈现在纸上。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关于那游医的身世背景尚来不及去其家乡进行验证,如今得到的资料都是根据游医自身的叙述再从官方文档里调出来的相关记录。

那游医姓易名文山,在前朝早期时祖上接连几代都是御医。后来到了成化年间,其祖上因行事不谨不小心卷入了后宫是非当中,当时其家人在宫里任职的均被处死,后代子孙也被赶出了京城。从此后家道败落,医术药典也逐渐失传,历经战乱改朝换代之后更是彻底的沦为了农耕之家,将祖上的那些个医术荣光之类的全部抛诸脑后,整日里想着的便是怎么养家糊口了。

若是如此下去,这个家族也将如同以往的很多世家大族一样被淹没在滚滚的历史潮流当中。但幸运的是这家出了个易文山。

易文山自从小时候听了祖上的光荣事迹之后便立志要以行医立世,无论家人怎么劝说怒骂都不曾动摇。待到十二岁上便自己跑到医药馆里要拜馆里的老大夫当学徒,没有束修便自己上山挖草药送给老大夫,老大夫感其心诚便收下他来做了个碾药提箱的药童。

老大夫也就是个小地方小医馆的坐馆大夫,医术平常得很,易文山虽然勤奋肯学,跟着老大夫也就学了些医治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症候,算不得什么名医圣手。如今他的一身足以面圣的医术乃是因他无意间得到了一本从祖上传下来的医药典籍。那本旧籍与一本三字经混装在了一起,前后都是三字经,中间半拉才是讲医药的,也难怪没被人发现,倒是让易文山无意间捡了个大便宜。

易文山初读那旧籍上所讲的医理药理便觉振聋发聩,引人深思,顿时如获至宝,每日间细细研读不辍,又翻查如今尚存的医药典籍彼此印证,再结合实际病例进行检验,如此数年终是学有所成,成为了当地的一方名医。去岁时,易文山为了能更好的提高自己的医术,就踏上了游医之路。一路上一边和当地的大夫交流医术用药,一边行医救病,辗转数月才来到了京城。

按理说易文山乃是一个受人尊敬且医术了得的大夫,行走民间应不至于惹上什么杀身之祸。可有一句俗语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有一句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易文山不幸碰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孝的地头蛇。

这地头蛇姓张,家中老父卧病在床半载有余,他不仅不给其父延医施药,就连每日的饭食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幸好其父有个忠心老仆,一直细心照料着自家老爷,这才使其熬过了大半载的光阴。

那日这忠心老仆坐在后门台阶上想起自家老爷如今整日昏沉,瘦骨嶙峋的模样暗自垂泪不已,正好被路过此地的易文山给撞见了。易文山因问何故垂泪,老仆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那么一说,易文山顿时义愤填膺了,当即命老仆带路要给他家老爷免费医治。

这张家老爷用了易文山所赠丸药之后果然病情减缓,几日后竟能下地慢行几步了。其子心下见疑,招来下人们一查问就问出了那老仆擅自给自己的老父亲延医施药之事,顿时勃然大怒,打了那老仆板子,又召集了几个狐朋狗友打上了易文山暂住之处,诬蔑易文山草菅人命,胡乱用药要谋害其父的性命。易文山一个只会行医救病的大夫又哪里斗得过这帮无赖之徒,只被磋磨得毫无还手之力。正在这乱糟糟的时刻,佟家姑娘的车驾从此路过,听闻前路被挡,便遣仆从去问明了原委,一听这易文山乃是个医术了得的游医,便命人拿了佟家的帖子去请了衙门里的人来解决争端,又命仆从将那游医好生带回佟府去,如此这般就有了佟家姑娘的救命之恩一说。

康熙看完整个调查报告沉思半晌,想着这家祖上若真是御医,那么成化年间遭到处罚也是不无可能的。只因当时的明宪宗朱见深极其宠幸大他十七岁,原是宫女出身的贵妃万氏。这万贵妃在后宫里作威作福,其他嫔妃不仅要曲意逢迎,且一旦怀上了身孕便算是没了活路。只因这万贵妃自己的皇子早夭,又没能再怀上身孕,便也不许其他嫔妃宫女生下皇子来。在后宫如此诡谲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经常进出为主子们请脉的太医,确实很容易卷入其中从而丢掉性命。那明宪宗宠幸万贵妃可是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在万贵妃暴亡之后,那明宪宗竟然数月后便郁郁寡欢的跟着驾崩了……

想到这里康熙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脑海里难免浮现了往日先皇父与贵妃董鄂氏相处的情形,心里对这易家的遭遇倒是起了一丝同情之意。再拿起放置一旁的易文山献上的无名典籍随手翻了翻,果然很是博大精深,这样的典籍不是医学世家估计也不得留存。想了想终是下定了决心,吩咐下去让易文山为佟贵妃请脉开方。

易文山的医术果然了得,虽不至于药到病除,但服下他特制的丸药之后佟贵妃的病情当即便缓了下来,总算是有了救治的希望。康熙闻言大喜,当即赏赐易文山白银千两,只等易文山的身世得以确认便令其入太医院任职。

佟贵妃的病情日渐好转,对此最为高兴的不是康熙也不是胤禛,却是佟国维的孙女佟佳·雁蓉。倒不是她对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自家姑爸爸佟贵妃有什么了不得的深情厚谊,而是事情能够进展得如此顺利让她不由得志得意满了,就算是八岁登基、除鳌拜、撤三藩、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又如何,只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不是照样能将其握在手心里?为了走嬴这一局,她可是从四年前便开始悉心准备了。

作为佟家的靠山,佟贵妃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出什么意外的,何况佟贵妃还是未来雍正的养母,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只要她活着就能拉近佟家与胤禛的距离。如今雁蓉已是虚十三岁,过不了几年便要参加选秀了。对于未来的打算早在她摸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时便已考虑清楚了。作为一个知晓未来的穿越女,她自然是要站在胜利者雍正这边的,如能嫁给雍正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倒不是她有什么迷恋雍正之类的少女情怀,在职场上打拼了好几年,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见惯了身边人的分分合合,还有那些所谓的高富帅极其混乱的私生活,她早已对所谓的爱情嗤之以鼻了。选择雍正只因他是最后的胜利者,是未来这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跟在他身边她才能有机会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

是的,她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她一直是野心勃勃的,在现代的时候她从不掩饰这一点。她的野心,她的权力欲,使得她哪怕是面对职场上人心叵测的勾心斗角都能甘之如饴,事实证明她也拥有配得上她的权利的能力,在职场上她简直混的如鱼得水。如今的这幅温婉大家闺秀样也只是对现实的妥协伪装罢了,这里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清朝,哪怕她是满洲姑奶奶也是不能太过放纵的。

但凡游戏必有它的游戏规则,人生亦是如此,每个人都是活在种种世俗的规则之下的。在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权势之前,她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去挑战这些世俗成规的。就如同她绝对相信自己能胜任四福晋的位置,而且肯定会比那个白目的乌喇那拉氏做得好上无数倍,但只因她是庶女出身,她便不会妄想着栓婚给胤禛成为他的嫡福晋。哪怕她自小谋划着养在了嫡福晋的名下,但是庶女就是庶女,嫡庶之分在婚嫁之时尤为明显,康熙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庶女为嫡福晋的,哪怕这个庶女是他舅舅的亲孙女,哪怕这个庶女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规矩大过天,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她瞄准的是胤禛侧福晋的位置,而嫡福晋她得确保还是乌喇那拉氏才行。因为乌喇那拉氏没有显赫的家世,一家子都是平庸之辈。而乌喇那拉氏自己本身则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这样的人当嫡福晋应该比较好应付,等到时机一成熟也好处理。

只是选秀的事情哪怕是佟家也是插不上手的,要想达成所愿还得通过宫里才行,所以她才费尽力气百般谋划就为了能保住佟贵妃的性命,历史上的佟贵妃可就是在这一年去世的。

如今她也算是在康熙和佟贵妃那里挂上了名号了,可能连胤禛都已经有所耳闻。接下来病好之后,佟贵妃肯定会在接见娘家人的时候提议带上自己让她瞧上一瞧,平时这种面见贵妃的机会可是轮不到她这个庶女的。趁此良机,她要和佟贵妃打好关系,顺便引起胤禛的注意,最好能让他产生好感,这样才有利于以后的发展。

一开始便这般的顺利!佟佳·雁蓉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未来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018 各怀心思的出游

“额娘,你看!”淑慧穿着一身新做的火红色骑马装,脚上蹬着一双红色小马靴很是精神的站在觉罗氏面前。

觉罗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淑慧这个年纪穿上这样艳丽的红色倒是衬得微带婴儿肥的白嫩小脸更加可爱了。

轻轻理了理淑慧的衣襟,觉罗氏嘱咐道:“虽是去围场跑马狩猎,只你才学骑马不久,万不可跟着他们由着性子胡来。再有,若是那佟家姑娘果真如他哥哥所言的六艺皆精、女红骑射都是极好的,那她定是个要强的性子,你行事不可与她争锋。想她小小年纪便能养在嫡母跟前,还能哄得嫡出的哥哥如此维护于她这个庶出的妹妹,定不会是那蠢笨无知的,只怕内里的心思转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多。额娘虽然自小便开始着意培养于你,但咱们府上一向简单,你又是我们娇宠大的,自是比不得她万事自己谋划历练出来的人心思玲珑。”

淑慧撅了撅嘴,拉长了声音道:“额娘……”听得觉罗氏如此夸赞那个佟佳氏,淑慧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了,她可是一向很听话、很努力、很勤奋的,额娘让学什么就学什么,那佟佳氏如此出色,难不成她打从出娘胎就开始学习了不成?

觉罗氏点了点淑慧的额头,嗔怪道:“你呀,真真是被你阿玛哥哥们给宠坏了!你也别不服气,额娘着人打听过了,她自己的亲生额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不说怎么教导她,不给她添乱就算不错了,她能在佟家那么一个显赫的大家族里过得如此光鲜可见得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且如今又因贵妃之病的缘故得了宫里人的青眼,就是在万岁爷的跟前也是挂上了名号的,现下谁不说她是个有福气的,要不然那神医怎么就偏偏让她给碰见了?你听额娘的话,不要与她争锋,知道了吗?”

淑慧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也有些个女儿家的小脾气,但好在是个明白事理的,不会故意任性斗气的给自己找麻烦,给家里人添乱的。

“那我要着意交好那个佟家姐姐吗?”淑慧问道。

“你觉得呢?”觉罗氏这是在考验淑慧的处事能力了。

淑慧认真想了想才答道:“应该不用,平淡交往着也就足够了。佟家姐姐家世显赫,太远着显得不够尊重。但也不能太亲近了,太亲近了容易沾惹上是非。佟家姐姐心思深沉又是个出色招人嫉的,凭她的聪颖自是能在是非当中趋利避害游刃有余,而和她亲近的人却未必能有如此的幸运。所以,和她交往,不远不近最是得宜。”

觉罗氏满意了,赞许道:“就该如此!”

佟国维府上,佟佳·雁蓉正满意的欣赏着镜中自己身着骑马装的模样,虽然她更喜欢艳丽的颜色,但据说胤禛喜欢的是弱质芊芊型的,她装不来小白花,但打扮得柔美些还是可以的,这身藕荷色收腰骑马装很好的突出了她身为女性那柔美的一面,上面的绣纹也是她自己精心设计的,颇有些水墨画的意境,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高雅而又不失妩媚。

这次相约去京郊围场跑马狩猎是她故意在她的嫡兄阿克敦面前提起的,原本阿克敦都已经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上次游医事件的后续发展一如她所料,佟贵妃病好之后果然召见了她。在她的着意讨好之下,佟贵妃还请示皇上留她在宫里住上了一段时日。她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不仅加深了与佟贵妃之间的感情联系,还一如她所愿的和胤禛渐渐熟悉了起来。

这次出去游玩,她有意在佟贵妃的面前露了露口风,又假装无意的提起四阿哥真是孝顺,时刻忧心着娘娘的病情,对于娘娘每日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一一过问,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课业太过繁忙了,看着气色好像不是很好……

佟贵妃闻言心里一动,待到胤禛前来问安时留心一看,果然气色不是很好,想是最近又要进学,又要服侍自己累着了。这次病重,胤禛服侍得很是尽心,佟贵妃心里也是慰贴不已,如今看胤禛脸上熬得都消瘦了一圈,难免有些个心疼。因想着如今自己身体已无大碍,胤禛很该歇息歇息才是。既然佟家的孩子们要出去游玩,不如让胤禛也跟着出去散散心,还能顺便让胤禛和自己的娘家关系更亲近一些。作为自己的养子,佟贵妃不敢让胤禛明目张胆的去亲近自己的娘家,康熙对于外戚、结党之类的事情向来很敏感,颇为了解他的佟贵妃自是不会轻易的去挑起康熙那根对于皇权的敏感神经的。而这次的事情一是机缘巧合,二是毕竟都是小辈,又有那一层养母子的关系在,稍微亲近些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一想,佟贵妃便趁便在康熙的面前提了一提,康熙果然不太在意,随口便准了胤禛出宫。

所以这次出去游玩除了上次约定的几个人之外,还要加上一个四阿哥。佟佳·雁蓉这样做自是有她的用意在的。人和人之间能不能相处得好,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她自身已经给胤禛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为了在以后和乌喇那拉氏之间的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她最好在乌喇那拉氏和胤禛成婚之前,就在胤禛的脑中留下一个乌喇那拉氏不过尔尔的印象。所以他们相见的第一面最好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她也好伺机而动,稍微败坏一下乌喇那拉氏的形象。

关于胤禛和乌喇那拉氏之间会不会出现一见钟情之类的狗血剧情,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因为现在的乌喇那拉氏才刚满十周岁,估计嘴巴里的牙齿都还没长齐呢!且据探子所报,她的长相也算不得精致漂亮,所以现在的乌喇那拉氏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少女的魅力风情,也就是个小丫头罢了。不像她自己,身体已然开始发育了,再加上着装打扮,还有内里业已成熟的灵魂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女子独有的魅惑气息,最是吸引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了。对于自身的美貌,她向来不吝于最大限度的去发挥其价值,对于女子而言,美丽的容貌是比聪颖的头脑更加好用的一项利器,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肤浅!

这天天气甚好,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约好的一行人或骑马或坐车分头来到了京郊的马场里。马场的范围甚广,此时已是深秋,草地上一片枯黄衰败之色,丛林里也是落叶纷纷,比不得春夏时的生意盎然,就是蜿蜒其间的溪流也清浅了不少。

景色稍显萧条了些,一行人游玩的兴致倒是丝毫不减。胤禛果如雁蓉所料的对淑慧没怎么留意,见礼时稍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对此,雁蓉心下很是满意。

“妹妹,等到明年我带你出来踏春。这都枯了,秋天的风景没多大看头,我该早些带你出来的。”阿克敦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对旁边的雁蓉说道,神情间颇有些懊恼。

雁蓉嘴角轻扬柔声道:“哥哥不必懊恼,春天的景色自是不错的,但秋日的风景也有其独到之处。妹妹今日得幸见此美景,已是心满意足了。”

“噢?此话怎讲?”简亲王家的大阿哥雅尔江阿感兴趣的问道。其他人也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雁蓉的身上,作为这一行人里仅有的两个少女当中更加美貌、更具风情的那个,总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些,就连胤禛的目光也似有若无的扫向了雁蓉。

淑慧乖巧的跟在五格身边,一边小心的控着马缰,一边暗中观察着额娘对其评价甚高的佟家姐姐,总觉得这位姐姐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与众不同……

雁蓉对于众人的注视丝毫没有不适之感,神情自然的解释道:“唐代诗豪刘梦得曾做《秋词》二首,我读之甚是喜爱,尤喜其中的第一首。诗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少女清脆的声音随着诗情而婉转起伏,听起来甚是悦耳,本就美丽的容颜此时因内心的喜悦之情而显得愈加的明艳惹眼。众人一时间不禁都有些沉迷了,就连在宫里见惯了各式美人的胤禛也不由得闪了一下神。唯一不为所动的可能就只有对于诗词一窍不通的五格了。

淑慧见此不由心中暗叹:佟家姐姐果如额娘所说的那般是个玲珑人。如此的寥寥数语便才气微露,魅力尽显,神态又大方自然,丝毫不会给人是在故意卖弄才情的做作扭捏之感,让人不由不心生好感。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果然是好诗!”同样见惯了美人的雅尔江阿很快的醒过神来击节赞道。

五格暗自嘀咕道:“鹤都飞了,还打什么猎呀……”他不耐烦这些文邹邹的玩意儿,早就想纵马奔去打猎了,只因四阿哥还没发话,也只得耐着性子陪着众人慢慢的遛着弯儿,现下一时耐不住就开始低声发牢骚了。

“四哥哥……”淑慧偷偷拽了拽五格的衣角,用眼神安抚着自家没什么耐心的哥哥。淑慧耳力远比常人灵敏,又紧跟在五格的身旁,自是听到了他的牢骚话,今日出行的一群人里头不是皇家阿哥就是宗室亲贵的,可不好失礼于人前。

五格悄悄握了握淑慧的手让她放心。他性子虽然毛躁,但也不是那不晓事的人,不会不知轻重的任意插话讨人嫌的。

同样听到了五格的牢骚话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耳力不亚于淑慧的雁蓉。听得五格如此狗屁不通的说辞,雁蓉心下暗嗤:果然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019 突如其来的变故

正在众人说说笑笑一派轻松的时候,变故突生,淑慧的小马驹陡然间凄声长嘶了起来,像是发了疯似的猛然一跳,两只前蹄高高的抬起,整个马身几乎直立了起来,然后后腿一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窜了出去。

事故发生的如此突然,众人一时之间都愣住了。还是五格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大喊了声“妹妹”便打马追了出去。

雁蓉面上一片惊慌担忧之色,心里面却在大骂不止:无能的蠢货!都说了让那个小丫头出点小丑!出点小丑!他怎么敢擅自行动将事情惹得这么大!

不过,很快的,她就会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条得多……

淑慧对于身后的一切自是一无所知,她此时正双手紧抱着马脖子,双腿紧夹着马身,整个身体左摇右晃的伏在马背上,看起来惊险万分。

到现在淑慧的脑袋都是蒙的,当时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连惊叫声都咽在了喉咙里出不来,趴下来抱住马脖子完全是她在危急时刻下意识做出的自保动作。

也不知道趴在马背上被颠了多久,淑慧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但更有可能的是才过没一会儿,她那迟钝的大脑总算是醒过神来了,这才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这境况可实在不怎么好,小马驹疯得很彻底,缰绳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两只小手臂用力过度都快麻木了,大腿内侧也被磨蹭得火辣辣的疼。视野里的景色不断的快速变换着,身后也没有听见有人跟过来的动静,四哥哥到底跑哪儿去了?

控制不了疯马,又等不到救援,淑慧一时之间泪眼模糊恐慌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淑慧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焦急的思索着自救的方法,脑海中种种念头不停的翻滚着:快要坚持不住了,掉下去会被摔死的……额娘……额娘……对了额娘说过要沉住气,沉住气……气?灵气?仙术!

脑海中仿佛响了个炸雷,淑慧霎那间神思一片清明。虽然每晚都会修炼,但为防被人发现异常,她基本上不会使用那些法术,况且那些法术平常也实在是没什么用,身为一个大家闺秀莫非还得使用除尘术来打扫么?是以除了自己耳聪目明些,记忆力更好些,对气息更敏感些,她压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危急时刻哪里还想得到使用法术。

在脑中将自己会的寥寥几个法术匆匆过了一遍,发现有一个叫轻身术的倒是可以用在此处,只要时机掌握得好就不怕跌下马背摔着自己了。

耐心的扫视着四周,视野里确实空无一人,耳边除了身下小马驹发出的粗喘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异常的动静。

口中默念着法决,体内灵力按照行功路线流转,片刻后便感觉到身体像是凭空被什么托住了似的,轻飘飘的无处着力。淑慧看了看脚下忽远忽近不断倒退的地面,咬了咬牙松开了攀附着马身的手脚纵身一跃,身子倏忽间便脱离了马背,歪歪扭扭的向地面落去。

初次施展轻身术从高处跃下,那种奇特的失重感使得淑慧完全控制不好自身的平衡,短短的一段距离身子摇晃得仿若一朵随风飞舞的蒲公英。待到双脚触到地面,功法一收,突然增加的重量感使得淑慧立马摔了个屁股墩。还好附近无人,要不然可就丢丑了。

手摊脚软的坐在草地上,淑慧一时起不了身,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景色,也不知是身在何处。小马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休息了片刻之后,淑慧便挣扎着爬起了身,虽然用力过度的手脚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她却也坐不住了。闹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一匹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四哥哥为什么没有追过来?明明刚离开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身后四哥哥的呼喊声的。在这里傻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估个方向走走,看能不能碰到什么人吧。

来时的方向早已判断不出来了,淑慧胡乱选了个方向一直走了下去,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影,倒是不久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树林。树林里说不定有野兽出没,不比草地上安全,淑慧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方向再走。只是还没等她想好,灵敏的耳力便捕捉到了一丝从树林里传来的铁器相击的铿锵声。淑慧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凝神细听,叮叮当当的像是有人在缠斗所发出的武器击打之声。

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看看?淑慧内心争斗不已,犹豫了片刻,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悄悄摸过去看一看。虽然心里很是惧怕不安,但一想到万一遇险的是四哥哥……哪怕再恐惧也是要鼓起勇气去看上一看的。

在进去之前,淑慧仔细的将身上头上佩戴的手镯、耳环、簪子等容易发出响声的佩饰一一摘了下来,拿个帕子裹得紧紧的塞在怀里。又打量了一下全身,衣裳虽稍显凌乱,但相对于一个刚惊了马的人来说还是太过整洁了些,还有颜色也太显眼了。躺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起身,尘土稍稍掩盖了一点衣服原本的艳丽色泽,虽然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所幸也没那么惹眼了。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那包佩饰,从中拣出一根下头尚算尖锐的玉簪子,万分心疼的在才上身的新衣服的下摆处用簪子划了几道口子,看了看再无不妥,这才将东西一收一揣,手中紧握着那根玉簪一猫腰悄悄的钻到了树林子里。

在离打斗处尚有一些距离的时候,淑慧便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她运转着体内的功法,慢慢收敛着自身的气息。这是修炼木属性长春功的一大益处,能将自身的气息和周围的环境相容,越是在野外气息收敛得越好,正是有此倚仗,她才敢只身踏入这凶险是非之地。

越是靠近淑慧的心里便越发的紧张了,每次前进都是压低了身子沿着灌木丛等遮掩物从一棵树后快速的挪到另一棵树后,所幸她如今身量尚小,这里的树木又都高大粗壮,躲在树后倒也能藏得严严实实的。

一番艰难跋涉之后,淑慧总算是看到了正在打斗的双方,却是一高一矮两个壮年男子正在持刀围攻着一个身形瘦削手持利剑的少年。

不是四哥哥,淑慧松了口气。

再从树后伸出脑袋定睛一瞧,淑慧差点惊叫出声,只因那少年不是别个,却是今日才见过面的四阿哥!那可是皇子!居然有人敢行刺皇子!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迅速缩回头手脚发软的靠在树上,淑慧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行刺皇家阿哥,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平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淑慧忍不住又伸出头去看了看。经常看哥哥们练武,淑慧自是能看出来围攻四阿哥的两个男子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而四阿哥相对而言招式要精妙得多,显然是经人悉心□出来的。但眼下的情形却是四阿哥绕着大树左躲右藏险象环生,而那两个男子则围追堵截愈战愈勇。这倒不是四阿哥贪生怕死所以才只顾躲闪,而是成年男子的力气原本就不是少年人可比的,何况四阿哥还是以一敌二,如此劣势之下还能勉强招架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现下的情形已经很不乐观了,估计再拖下去四阿哥就要抵挡不住了。淑慧紧咬着嘴唇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四阿哥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今日同行的人没一个能讨得了好去,皇上的雷霆震怒可不是说着玩的。偏偏自己枉自修炼了那么多年,临了才发现攻击的手法居然一样都不会,如今想帮上一把都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就在淑慧凝眉思索的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四阿哥胳膊上就险险挨了一刀,情况紧急得已经不容许淑慧再多加考虑了。淑慧看了看身上唯一能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一根普普通通的算不上锋利的玉簪。

攥了攥手中的玉簪,额娘曾说过如果逃避不了便迎难而上,如果没有生机便创造生机。如今就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了,阿玛忠心耿耿了一辈子,作为女儿怎么能给他抹黑?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猫着腰悄无声息朝一处灌木丛挪去。

她刚才已经将周围的环境印在脑海里了,那处灌木丛距离打斗处也就十步左右的距离,且正好面对着四阿哥,只要两人配合得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是有取胜的希望的。

小心翼翼的将身形掩藏在枝叶稀疏的灌木丛中,淑慧握着玉簪的手心直冒冷汗,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正在缠斗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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