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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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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不以为然:“诶?孤与大人一见如故,桃花酿绵甜柔细,你我堂堂男儿,怎能喝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不若换作北国的烧刀子!”

薛云鹏吓了一跳,烧刀子,把你灌晕了颂渊岂能饶我?

燕太子殿下一早就穿了帮,这会儿还在一劲掩耳盗铃,薛大人却得顾念王爷的脸面,陪着做戏:“烧刀子太烈,本官吃不消啊,还是折中一把,换成邯郸郡的梨花白好不好?”

岳麒麟总算认可:“既然薛大人不胜烈酒,孤便奉陪喝一壶梨花白罢。”

桌上酒菜更换一新,岳麒麟总算露了几分欢喜神色。楚国山明水秀,地大物丰,好吃的东西就是比燕国多。

薛云鹏重把盏敬岳麒麟:“不瞒燕太子殿下,本官近来遇的这一桩悬案,自认已将所有疑点一一深查,却是全无头绪,这真是扰得本官茶饭不香。但求太子忘了本官此前不周之处,不吝赐教。”

岳麒麟大笑:“孤哪通这些查案之术,如何赐教于大人?”

薛云鹏肃然:“太子能读本官心语,必也可窥见案中蛛丝马迹……”

岳麒麟心里知道,如今当务之急,自是要稳住这位眼毒嘴也毒的薛大人。他醉心于案件,有此请托,她若能帮上忙,倒是比使出多少封口费都要管用些。

女儿之身一旦败露,她岳麒麟不但在楚国失了立足之本,即便有机会回燕,亦是凶多极少。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外人跟前露出这种本事。想想心酸,父皇当年千叮万嘱此事万不可在人前显露。然而如今,她不得不用它来铤而走险,却是为的在异国他乡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样罢薛大人,您不如带我去见一见那位燕国高僧?”能不能帮上忙她说不好,姑且一试罢。

薛云鹏雷厉风行:“好好,趁天未黑,餐后我们即刻走一趟恩觉寺。”

这个查案狂人,已然全盘忘记了自己请这餐饭的初衷。

岳麒麟仍有犹疑:“走一趟好说,只是皇叔那里如若问起……”

薛云鹏立即了然:“太子勤学好问,一会儿不过是与本官同去恩觉寺问禅罢了。”

“问禅,薛大人觉得皇叔……他会信么?”

薛云鹏略一思忖:“恩觉寺的卤水豆腐美味极了。至于案子,太子醉心品尝豆腐,又怎会过问大理寺的事情?”

岳麒麟觉得这个理由十分靠谱,这才安心点了一回头。

**

这一夜过得相当不平静。

岳麒麟的车驾有禁军护卫,自是一路无事。到了恩觉寺,她命隋喻守在寺前,自己与薛大人入内走一圈,即刻就会出寺。

恩觉寺在东郊,游人稀少,此刻更是过了晚斋时分,寺前连只乌鸦都没有。隋喻便依言不曾跟入寺内。

结果刚踏出后殿,岳麒麟便隐约察觉有三人近了身。

薛云鹏没有功夫,茫然不知觉,那三个黑影从身后窜扑过来时,幸亏岳麒麟早有预备,将他身子一带,这才闪跃上了大殿顶上的黄瓦。薛云鹏睁眼瞅瞅底下平地,发现自己竟在屋顶上,眼晕了一晕,跌坐在瓦上起不来身。而岳麒麟一上瓦即随手掷出了三枚小金刀,此时恰听得屋下有人滚地闷哼,知是其中一名刺客中了刀。

“薛大人?薛大人?”岳麒麟轻轻拍他。

薛云鹏惊魂未定,慢慢才缓过些心神:“呃……本官无事。”

岳麒麟近来遇惯了刺客,此时见他无事,不怨刺客,竟是怨起了薛云鹏:“薛大人真是重死了。为了救您,孤还拉伤了右臂,这下可好,没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的。”

薛云鹏被个小孩救了已经相当没脸,想想那拨人又不是来行刺自己的,一谢未谢,嘴却贱了一回:“太子怎能这样说,您留着本官还能当个肉盾呢。”

岳麒麟闻言就要跃下去:“孤可不要那么重的肉盾。来人!隋喻!抓刺客!薛大人在屋顶上好乘凉,孤要擒拿刺客去了。”

薛云鹏再放软话已是不及,岳麒麟已经一个纵身蹿了下去,寺外禁军已然举着火把到了,隋喻自领了人进行全寺搜索。

岳麒麟一把金刀正中一人脾脏,这名受了伤的刺客最终因为伤重跑不及,在正欲翻墙的墙根处落网。而其余两名逃逸不见,亦算是意料之中。

恩觉寺的方丈领着隋喻查完了最后一间地藏殿,回到禁军集结的后殿空地,火光冲天里,映出后殿的黄瓦之上,蹲了一个人。

方丈亲举火把细看,却没能认出来:“头上所蹲何人?”

岳麒麟接过火把假意探看,看到嘿嘿笑:“那不是薛大人么?薛大人在屋顶上做什么,还不下来?”

薛云鹏沉着脸:“有劳方丈差人送把梯子来。”

然而梯子虽说依照要求铺设好了,半途薛大人脚力不济,还是隋喻出马将他接下来的。

那天因为惊动之人太多,关注点反成了薛大人遇刺一事,至于救下薛大人的燕太子,众人纷纷表示这个小孩真是太厉害了。

薛云鹏懊恼不迭,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人。这也罢了,那个燕国高僧始终面都未露一露。

今日出此险情,下回再要安排岳麒麟见高僧,必定要通过卓颂渊,那可真是桩极麻烦的事情。

**

岳麒麟夜里回府,往右臂上敷了药,躺着思忖此前在恩觉寺的一番遭遇。

她趁禁军搜查禅房,特意截了名小禁军,换了他的衣衫混入客房查探。

小僧指给她那位燕国高僧所寝房。薛大人说那是位燕东来的高僧,她敲开门,特用燕东方言同那所谓高僧寒暄了一句,那人闻声回头,同她合掌而笑,点头致了一回意,就像是压根不曾听懂。

可他桌角上放的那枚宝镜,分明是她亚父之物……

故而方才岳麒麟问的那句话是:“你是亚父派来杀孤之人么?”

**

隋小将军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守卫质子及质子府,并将与质子的安危相系之事,报于卓皇叔。

故而卓皇叔那天深夜,便接了无念急报:“王爷,燕太子方才又遇刺了!”

卓颂渊心一沉:“在府上遇刺?人怎样了?”

无念答:“方才禁军来报,燕太子是在恩觉寺遇刺的,太子安然无恙,只仿佛损了些右臂经络。”

卓颂渊暗舒一口气,再问:“她怎会跑去东郊?”

“说是薛大人请燕太子吃饭,吃完并不尽兴,又要引太子去吃恩觉寺的豆腐。”

“这么晚!”薛云鹏这个混账!

“嗯,大抵是这样罢。不过豆腐也没吃成,薛大人是被太子救下的,说是在恩觉寺的屋顶躲了半天,仿佛受了些惊吓,下来的时候听说腿都软了。”

卓颂渊又是一阵冥思:“……那他起初是怎么上去的?”

无念暗瞥王爷,看他似是咬着下唇,却看不透面色,只得小心翼翼猜了句:“这个……想必……难道……或者……薛大人是被太子抱上去的?”

21小馄饨

无念还在咕哝:“噢哟,薛大人那身板虽说堪比王爷,却全无功夫……那小太子又娇又弱的样子怎么吃得消,怪不得拉伤了右臂,真是怪可怜的。”

“伤得很重?”

无念支吾着:“说是……痛死了。”

卓颂渊起身默了阵,无念揣测着:“王爷难道打算连夜去质子府探视?小孩儿早就睡下了不说,您自己的身子也不怎么好……”

人在宫外倒也罢了,今夜王爷是被小皇上强行接在了宫里住下养病。王爷拒了太医请脉,只许望诊,幸未诊出什么大碍来。太医只说白天的鼻血是因思虑劳心,心火肺热交集,故而迫血离经逆行。依然只需清热消火即可。

然而他觉得王爷只是不说,只怕此事与近日毒发甚频,亦是脱不了干系的。

都这样了,他难道还打算夤夜出宫?

谁又不是千金之躯。王爷再挂念那孩子,也不能把小孩宠上天,却不将自己当盘菜罢。

幸好皇叔踱开两步,叹了一声道:“明日再去罢,传话说让燕太子继续在府中歇养即可。”

无念仍是为难:“小的也是这么说,可那个过来禀事的小禁军说,太子说什么也不肯再歇了,说白日都说好了的,要再赖着不去上学,就太对不起皇叔……老人家了。”

卓颂渊想起白天的确同岳麒麟说好了次日上书房见,这小孩倒很有心,便道:“难得燕太子勤学,明早朝会之后,你记得前去接人。不必太早。”

无念应了声:“是。”

卓颂渊迟疑一瞬,又道:“你明日出宫接人之前,记得过来知会我一下。”

无念也不知皇叔什么打算,喏声走了。

其实岳麒麟就是在府上里呆着过于憋闷,同卓成义约棋约得太久,心都痒了,因为刺客频频袭扰,这盘棋竟是迟迟没能没下成。

卓成义小小年纪棋艺了得,却总同她吹嘘:“岳哥哥也就能同朕下几局,你切记不能同皇叔下棋,岳哥哥的……水准,保管会教皇叔杀得片甲不留,皇叔可不留情了。”

岳麒麟倒不是不信,只是心中未免忐忑,原来她的棋艺竟是这般不济?看来非得埋头精进一番不可,有朝一日万一对局之人是皇叔,片甲不留……这可太没面子了。

**

次日岳麒麟上无念的车,掀帘子时不禁愣了一愣:“皇……皇叔,您……您怎么在车上?”

她许是真的伤了手臂,攀上来有些吃力的样子,卓颂渊一把将她提了上来,冷冷道:“顺道进宫。”

岳麒麟点点头:“哦。”

无念在前头隐约听见,略微有些不齿:啧啧,他明明就是特意要跑来接人的。我们王爷也学会扯淡了,这可如何是好?

岳麒麟见他不苟言笑,只好问了句:“皇叔,您还好罢?”

卓皇叔沉着面色点了点头:“本王无碍。”

岳麒麟也陪着点点头,又无话了。

皇叔敦促出发,她有些不安地望向窗外,喜望这厮果然捧着个托盘飞奔而来,这小子好本事,托盘上有个碗,里头的汤竟是不曾洒落一滴。

“太……太子,小馄饨里奴才已然淋了香油,撒了葱花,底下铺了鸡蛋皮,紫菜,小虾米,您路上吃罢,仔细烫。”喜望就这么将汤碗连托盘送进了车帘。

无念下巴差点掉下来,喜望这个小厮脑袋怎么长的?这个时辰对小孩来说是早了点儿,你没过早可以带点干粮车上吃,哪有端一碗馄饨上路的。

还有,这个小馄饨的汤底听起来好不错,那日他分明虚心讨教厨子李,他怎的一提也未提?定是有意藏私,死胖子!

这下可好,干脆等岳麒麟喝完馄饨再行车得了。

不想岳麒麟却道:“没事没事,孤经常这样干,无大人咱们走。”

无念心知王爷早朝时,还特意传了请假的薛大人上宫里问话。薛大人虽是自家人,可依着王爷雷厉风行的性子,见谁最好都别耽误工夫,还是紧着赶路的好。既然岳麒麟自己都说没事,无念便催马上了路。

岳麒麟果然很有本事,左手稳当当端起碗来,车动时她已然抿到了第一口汤:还不错,这鱼汤底很鲜美,厨子李用心了。

可她举勺欲舀馄饨,手一松没能握住,那柄勺子在碗中滑了一滑,右臂因被扯痛,觉得愈发无力。她转而欲将碗换到右手,怎奈更连托都托不住,一碗馄饨险些洒了。

喜望不在,真真是多有不便。

幸亏皇叔一伸手就救下险情,接住了碗身:“每日卯时上学……是不是太早了?”

岳麒麟伸手欲取回那只碗:“不早不早。”出口她便悔了,应该说实话的,早上的回笼觉实在值千金。

可她取不到碗,皇叔执碗晃过她的手,端得四平八稳,另一手持了勺把,舀起一粒馄饨,已然送在了她的唇边。

“呃,皇叔,这个……使不得,孤自己来,自己来。”

卓颂渊就没理她,持勺贴着她唇边等着,一脸的似笑非笑。

岳麒麟又不好让人家久等,慌忙一口含了那勺馄饨,匆匆吞下:“孤其实可以,自己左手端了……喝下去的。”

卓颂渊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舀了一勺送去。

岳麒麟再次匆匆吞了,这么个弄法,实在让她有些食不知味。

“慢慢吃。”

岳麒麟眼眶红了红,生生将那两滴泪忍了下去,口上连道:“孤……太过意不去了。”

“太子不必如此。那群刺客久未抓获,却累太子昨夜再次遇刺东郊,说起来就是本王失职。况且您还是为救我们薛大人受的伤,于情于理,过意不去之人,亦当是本王。”皇叔一边说话,一边又送了一粒小馄饨去她口边。

岳麒麟又不是个呆瓜,她听着卓皇叔的口气里仿佛没有多少过意不去,倒有几分责怪她夜行东郊之意,口气虽说算不得重,可这一口馄饨却尤难吞咽,她缓缓吃下去,蔫蔫道:“皇叔训诫得极是,孤太贪嘴,真不该乱跑的。”

“真的只是为去恩觉寺吃豆腐?”

岳麒麟心一紧,启了启唇,欲言又止,卓颂渊旋即摇摇头:“罢了,本王在想一些旁的事情,说的话太子不必过心,安心吃东西罢。”言罢又舀了一口送去。

早知今晨就不该点馄饨来吃。要了命了,现在这碗东西要怎样才可以安心吃完?

岳麒麟稀里糊涂,再次忘了伤处,不经意间抬起右臂:“孤还是自己来罢。”这才略略一抬,伤口便撕裂般疼痛起来,她一时难忍,痛得将右臂垂在一边,“咝咝”唤了数声。

卓颂渊面无波澜,只道:“好好吃。”

皇叔面色不好,岳麒麟岂敢再胡来,乖乖张嘴接下一口。

皇叔又非喜望,她吃得不能心安理得,惴惴吃一口,还得赔上一副乖傻笑脸,自觉蠢到了无以复加。

其实卓颂渊见她吃相颇乖,吞嚼起来永是一副无上美味的样子。这碗馄饨看起来实在过于丰盛,飘出的香气也极尽诱人。关键是,他早起忙到这个时辰,压根尚未用过早餐。

岳麒麟咽下一口,又一次皱着鼻子冲他笑了一脸,卓皇叔忍无可忍,出口揶揄了句:“太子吃得挺香。”

岳麒麟猛想起来,问:“皇……皇叔是否尚未用餐?”

卓颂渊本意是搪塞过去得了,却鬼使神差答了句:“本王习惯了。”

真的……没吃过!

岳麒麟顿觉自己十分无耻:“其实孤现在这样就已经很饱了,孤的小馄饨不是什么宫廷美点,是厨子上你们楚国的徽州学来的,很好吃……可是现在只剩半碗……孤不是不让皇叔吃,但这半碗是孤吃剩的……呃,孤不是这个意思,孤的意思是,皇叔若不嫌弃……”

卓颂渊微滞了一滞,语气听来总算较之前温和些:“不用了,太子安心用罢。”

岳麒麟不依:“这怎么行!皇叔饿着肚子给孤喂食……”

“我不饿。”

岳麒麟尤不置信:“皇叔真不饿么?”

他最后忍了忍:“真的不饿。”

岳麒麟总算安了心,皇叔一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不会因为几个小馄饨飘香,就此对她生了怨怼。皇叔老人家不过是见小孩子吃东西好滋好味,心怀慰藉罢了。

这么想着,后半碗小馄饨吃得岳麒麟虽有些撑,却吞得心安理得了好些。

直到碗中馄饨喂尽,卓皇叔将碗放回门边那个托盘上,自袖间取出块方帕来,探过去,轻轻为岳麒麟揩了揩唇角。

岳麒麟愣愣由得他揩,眼眶重又红了一圈:“皇叔……”

“太子是否痛得厉害?”

岳麒麟低头咬唇:“啊,您问伤处么,这个不动也不会很痛,想来十天半个月也就痊愈了,不过伤了些经络。”

“怎的伤成这样?”

“那个薛大人实在太重了,携他纵身上房的时候,孤勉力摒了一道,气力却用得不大得法,生生拉坏了胳膊。”岳麒麟忽而有些慌张:“那个……您可千万别去骂薛大人,他也是很可怜的人,又无有轻功,又打不过人家……孤若不将他弄上去,他就得任人宰割。”

这小孩这当口还惦着为薛云鹏开脱,薛大人破天荒在小姑娘眼里不是那个风流公子,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鬼。

卓颂渊心底颇为发噱,云鹏倘若知道此事,不知会不会哭?

可皇叔眼见岳麒麟受苦如此,又实难笑起来,只道:“一会儿再让他们为太子换一种宫中的敷药。”

岳麒麟连声致谢。

卓皇叔思索片刻,又道:“太子吃饭都嫌不便,穿衣岂不……”

岳麒麟暗忖皇叔真是太过细致了,方欲称:这些小事孤克服起来完全没问题。

不料卓皇叔已然道:“一会儿让无念送两名侍女上质子府。”

岳麒麟吓得跳起来:“万万不可!”旋即又觉得反应过激,道了声,“孤的意思是,孤不惯有外人……”

卓皇叔点点头,居然没有固执己见:“也好,倒是本王思虑不周了。”

岳麒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幸:皇叔城府虽深,人却厚道,万幸万幸,不是哪个人都如薛云鹏那般比鬼还精。

**

到了上书房,师傅未至,皇叔先往宁远阁等候薛大人去了。

小肉包搂着岳麒麟的胳膊又是一场哭:“岳哥哥心地实在太过良善,岂可谁人都救,自己的性命难道不要紧么?”他抹了泪又悄道,“朕说句不当说的,薛爱卿那样的花心萝卜,合该让他受些教训,岳哥哥为了救那样的人受伤,太不值得!”

岳麒麟感叹:“好歹是条人命,再说……那位大人也怪可怜的。”

薛云鹏为你们家也算鞠躬尽瘁,又无功夫傍身,真是活得很凶险。

卓成义气呼呼的:“也就岳哥哥觉得此人可怜,岳哥哥不妨去坊间问问,被此人负了心的可怜女子,恐怕多如牛毛。”

岳麒麟一见有小道可听,笑问:“皆是赵公公告诉皇上的?”

卓成义摇头:“赵公公假正经得很,都是那些太监宫女私下说给朕的,赵公公不让他们给朕说。”

正聊得欢乐,薛大人已然往了这处来,跪下即道:“臣参见陛下,参见殿下。”

卓成义极不耐,挥手打发他:“皇叔已在宁远阁久候大人,薛爱卿还是速速过去的好。”

薛云鹏喏下,又暗同岳麒麟使了一记眼色。岳麒麟借口出恭,溜到侧门听薛大人低声交待数句,她听得频频点头,薛大人这才匆匆赶往了宁远阁。

卓皇叔正在宁远阁用早膳,无念给他端的是一碗清粥四碟小菜,皇叔略皱了皱眉:“只有粥么?”

无念奇道:“一向不都是粥?”

卓皇叔问:“御膳房可有馄饨?”

无念苦苦思索了一番:“小的去让他们做。”岳麒麟不还借了个厨子给皇上?

“不用麻烦了,不过随口一问。”

无念有些难办,不知是去预备好,还是听话算了的好。

薛云鹏已然来了,大喇喇在皇叔对面坐下:“王爷又吃得这般简素?”

无念悄悄点了一回头,卓颂渊道:“云鹏昨夜受惊,今早晚起,想必不曾用过早饭?无念,给薛大人盛一碗粥。”

薛云鹏摆手连道:“不用不用,臣早晨吃得太饱,吃的是馄饨。”

无念一愣,怎么个个吃的馄饨,就我们王爷吃不上?

薛云鹏表情惬意:“臣也是头回吃那么美味的小馄饨。鱼汤作底,底下铺了鸡蛋皮、紫菜、小虾米,上头淋香油,撒小葱……嗯,馄饨是虾肉馅的。”

无念忘了先瞧一眼他家王爷的面色,忍不住问了句:“薛大人,您……这是在哪家府上吃的?”

22好男风

薛云鹏心地坦荡,不以为意笑道:“无念你问的是馄饨?在哪吃的,你猜。”

无念无意瞥见卓颂渊一旁沉默的样子,不由引袖拭了把汗……这还猜个鬼啊!

薛云鹏没在意,仍在兀自回味这餐馄饨:“闹得臣都想换厨子了。”

无念干咳了两声,薛大人也不看看情形……

薛云鹏像是没有听见,还颇愉快地同他感叹:“人生在世,无非饮食男女,怎辛苦二字了得。无大人不是打算学你家王爷吧,别逗了,你道所有人都修炼得成王爷这种无欲无求境界?”

无念汗湿了衣襟,谁无欲无求了?想吃馄饨吃不上,还得死命端着,我们王爷才最辛苦!他又偷瞧卓颂渊,仍是一语不发坐着,筷子一动未动。

“大人,您要真不吃粥,小的还有别的要事……”

薛云鹏愉悦地挥挥手:“去罢去罢。”

无念逃出生天,薛大人对面的卓皇叔仍正襟危坐,看起来无甚表情,面前粥碗里的粥分毫未动。

“王爷身体欠安,何故急着恢复早朝?”

“近日事务堆积。”

薛云鹏见他面色不佳,倒也知趣:“也好。王爷快用饭罢,空着肚子怎么问臣的话?吃完再问不迟,臣在这儿候着呢。”

卓颂渊拿起筷子,盯着粥碗里的米粒望了一会儿,重又将筷子轻轻搁下了,厉色盯着薛云鹏,不开口。

薛云鹏平日什么三教九流都可能拿来问案,经久锤炼,自问早就皮厚三尺,此刻却经不住皇叔这一通审视。

“颂渊……”

卓颂渊径直问:“昨夜为什么去东郊?”

薛云鹏答了句废话:“上恩觉寺。”

卓颂渊一语点破要害:“燕国高僧同此事有何关联?”

薛云鹏无奈凑过去笑:“您看您心里都预想了答案才来问我的,自是满腹的不痛快。臣真是带燕太子殿下去品尝豆腐去的……”

卓颂渊就势一把揪紧了薛大人衣襟,寒声质问:“既是品尝豆腐,薛大人怎的还喝了那么许多梨花白?”

薛云鹏脖子被他的衣襟勒住,挣扎不出,气都难喘:“颂渊,冷……冷静,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夜我本想请那孩子吃餐饭,替你细瞧瞧小孩而这块料究竟值得几分。席间我听她仿佛与那燕僧有些渊源,才又请她去了恩觉寺帮个小忙。臣在大理寺彻夜未合眼,衣衫上乃是昨夜酒气……”

虽未曾和盘托出,薛大人所述总算皆是实情。

卓颂渊渐松了手:“下回不许劝小孩子喝酒。”

薛云鹏气到不行:“我劝的?!王爷鼻子倒灵……”

平日都是谁唤他薛狐狸的……简直没见识!就这么几口梨花白,都让颂渊给闻出来了。昨晚要是听岳麒麟的喝那什么倒霉烧刀子,今日还有他薛云鹏的活路?

卓颂渊将手撤了回去,薛云鹏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揉着脖子道:“王爷这是打算直接弄死臣啊。”

“……”

“臣早上是想去质子府问话,不巧撞见那小东西急火火冲出府外……”

卓颂渊冷冷提醒:“注意称谓。”

薛云鹏苦笑:“罢罢,燕太子……她也就同我寒暄数句,直说无大人已在外头等着了,她同王爷说好了进宫,说是不可食言,而后便匆匆跑了。他家小厮端了碗馄饨出门,臣瞧着眼馋,便开口同人家开口要了一碗。您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燕太子昨夜乃是四度遇险……”

薛云鹏少见卓颂渊这般怒容,这小孩儿在王爷心中真是非同一般,王爷这木头可曾觉察?

他定了定心神问:“王爷乐不乐意允臣讲几句题外话?”

“讲。”

“王爷可是真的无欲无求了?臣以为燕太子当真极好,为人处世全无皇室子弟的跋扈和教条,生得又那样伶俐可人。这般花样年华的小恩人,又这么火热热地贴来心上,想必王爷的心……早都化了罢?”

卓颂渊深吸一气:“你想说什么?”

“既然如此,王爷真要帮这孩子归国复位?一旦成功,王爷与她,隔的可就不光是那一点千山万水的相思之遥了,王爷您可曾想过?”

卓颂渊长久默了阵,却是冷着脸回:“薛大人此番话,仅止于这间书斋。本王只当从未听过。”

薛云鹏丝毫不理,反显得有点委屈:“颂渊,你还是在生我的气。你真是不懂我,我薛云鹏什么人,夺人所爱之事,我是断断不做的!”

卓颂渊面上无波无澜:“薛大人严谨言辞。”

“那你干嘛非得送人家回去受刑……她愿意么,皇帝是好当的么。何况你想要栽培人家,就得成天端一张黑脸,小丫头再喜欢你也得怕了你。天底下报恩的法子从来多的是……”

譬如以身相许。

卓颂渊根本不听,言辞坚决:“不用说了,本王自知除此之外无以为报。”

薛云鹏整了整衣襟,心中老大不快:“您只会自欺欺人!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臣无意再与您探讨此事,不如说回正事罢。”

“本当如此。”

薛云鹏换了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昨夜禁军守在寺外蛰伏,终将徘徊寺外的另两名刺客一并擒获。臣彻夜亲审,得知恩觉寺竟是刺客老巢,这本是一个专门刺杀燕太子的刺客团,其间有燕人、楚人,亦有闽人,为首的据说是名左姓女子。”

“女子?可曾得其下落?”

薛云鹏摇头:“此女近日久未露面,以往见人时皆以黑布掩面,臣抓的那小刺客只是从身形声音判别那是位女子,年纪像是不轻,但也并不确实。这刺客团本就是群乌合之众,散沙一盘,近因连连受挫,燕太子却吉人天相,百难不死,如今仿佛已然散得差不多了。臣凌晨又跑了一趟恩觉寺,那燕国老和尚臣已派人严防。虽说那刺客指认的首领并非老和尚,此人依旧恐怕不善,只是查清之前,臣想留他在寺内安生住几天,不想打草惊蛇。”

卓颂渊点头:“钱大人一案与此案的关联……”

“王爷且耐心等两天,此事仍须彻查。只是……”

“你说。”

薛云鹏只犹豫一瞬,还是出了口:“臣欲请燕太子共查此事。”

卓皇叔斩钉截铁拒了:“不可能。”

“为什么?您不是要栽培她么,为君者虽无须精通刑狱,但总不能一无所知,您不还想让皇上过大理寺聆审大案?况且燕太子闲着也是闲着,不过随微臣走一遭。”

卓颂渊冷笑道:“再遇险谁护卫谁,难道薛大人回回指望太子救驾?”

薛云鹏也不气他,依旧固执:“燕太子正是刺客目标,她对此案又恰好亦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最关键的是,她能读人的心,于臣破案大有助益。不过这句话薛云鹏没说,这是他答应岳麒麟必须严守的那部分秘密。

卓颂渊干脆道:“薛大人若需保镖,本王可以为你增派;如只是希望有人帮忙查案,本王亦可着刑部派人协同查案。”

薛云鹏气极:“您这分明就是捣乱啊。当下是有人想杀她,小孩儿自己有意弄个水落石出,这也不为过罢……”

薛大人话说一半,却为皇叔所打断:“云鹏,算我求你。”

薛云鹏未料皇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再不应下,仿佛倒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味。他只好悻悻答应了不再携岳麒麟去见那和尚。

“云鹏,我知你破案心切。然而燕太子身上毒性虽说不深,却至今宿毒未解,本王实在欠她良多,绝不可让她以身作饵。”

薛云鹏嘴上自然不服:“生怕小孩儿爱上我这风流才子,吃醋便直说吃醋,废这么多话。”

卓颂渊这回却是被他逗笑:“还不滚回去查案!”

**

岳麒麟从此恢复了她的上书房生涯。

师傅亦听闻这小孩子乃是救下薛大人的英雄,知她伤了右臂无法运笔书写,对她倒是照顾有加。

薛大人身高八尺男儿,不想竟是个空架子,危急时刻还要小孩儿挺身而出。师傅不免感慨百无一用是书生,胸中随即激荡起一股英雄之气,故而今日的课本该念的是《中庸》,他却特意插了篇史记里的《项羽本纪》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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