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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科学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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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术斗法宝,哪怕是凭着飞剑的优势两人也占不到上风,那自然就得改换战斗方式。他们一路上交流了许多,设想了不少针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的方法,而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水准,而是敢不敢拼命。
张翼轸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胆略。他冲了上去,和井玉堂近身格斗了起来。如果说施展弈星式的时候,飞星剑飘飘出尘,仿佛是划过天际的彗星,强大却悠远的话。现在张翼轸用的碎星式,则让人联想起了炽烈的星体表面,到处是爆裂而开的气团,到处是碎裂开的石头,到处是如利刃矗立的险峻峰峦,每一剑出,都剑意凛冽,都仿佛要和井玉堂拼个同归于尽似的。碎星式更近于武道,本不是修行者会去习练的剑法,可张翼轸牢守气动期已近十年,能练的各种剑术都练过了,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井玉堂几次想要脱身拉开距离不成,也只好将灵能灌注刺剑和张翼轸格斗起来。张翼轸的攻击,招招狠辣,和飞剑的剑法以灵能攻击见长截然不同,“碎星式”就是冲着对手的手足、关节、咽喉、耳目这些要害去的。平时一派君子风度的张翼轸,此刻却如一条怒龙,盘旋穿梭,往来不休。他是有分寸的人,但当没什么其他选择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狂放恣意的一面。
张翼轸吸引住了井玉堂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而聂信则寻机攻击,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另一套战术。聂信现在将整个心都沉了下来,他在外围绕着圈,不时扔出一道道符咒。现在他反而更需要冷静,首先是他不管做什么,先不能给张翼轸添乱,然后,就是要在最短时间里,找到机会击伤井玉堂,减轻张翼轸的压力。张翼轸这么拼命,坚持不了太久的。
剑刃不断相交的场面,在修行者的战斗中并不常见。张翼轸在自己能够练习的每个方面都力争做到完美,号称是修行界年轻一代最全面一人可不是胡说的。虽然每一次的剑刃碰击,从对方的刺剑上传来的丰沛灵力都让他的手受到冲击,他的虎口已经迸裂开来,流着鲜血,手臂手肘都开始在战栗、抽搐、阵痛着,随后归于麻木,可在这种情况下,张翼轸的剑招在疯狂之余,仍然稳健而完美。
井玉堂就有些郁闷了,他现在就是仗着修为的层次高,积累的灵力深湛,在硬吃对手。纯以剑招而言,井玉堂的招式威力远不如碎星式,而张翼轸的拼命架势更让他头痛。虽然他刺中了张翼轸两剑,但这两剑穿过手臂,剑上的灵能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就不得不收招了。在他的剑尖挨上张翼轸的瞬间,张翼轸的飞星剑就转而朝着他的要害攻去。他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来延缓井玉堂的剑势,来换取让他受伤的机会。而且,张翼轸的身上还藏着什么法宝,隐隐保护着他。
对于井玉堂来说,张翼轸仿佛是一团恼人的火焰,粘在身上拍不灭,还得随时提防着爆开的火舌伤着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要么是火焰烧穿了衣服灼伤他的身体,要么就是渐渐熄灭,不再给他造成威胁。而聂信,随着战斗的推移,造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大了。聂信可不仅仅是拿着大量的初阶符咒在乱砸,顺便用乙木清灵符不断辅助张翼轸的战斗而已,他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血焰狂龙符和灵炎击都有着不俗的攻击力。开始的时候,井玉堂只是稍微留一个心眼,注意聂信的位置,不让他忽然出现在很近的距离上对自己发动攻击。但聂信还是一次次出现在距离他仅仅几步的地方,肆无忌惮地用灵炎击和血焰狂龙符轰击。更要命的是,他的每次轰击,都逼得井玉堂不得不做出选择:到底是让张翼轸受伤,还是他自己受伤。
聂信接连不断地使用各种初阶符咒在影响着战局,井玉堂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将初阶符咒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家伙。靠着强大的神识探察,井玉堂能够准确判断符咒的种类和威力,但聂信玩的花招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一下子发出八九张玄炎符,每一张激发的时间都不同。近身战斗中,手感可是很重要的,但聂信的小花招,就不断地在破坏他的手感,让他越发烦躁,手里的两柄刺剑怎么都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终于,聂信找到机会发动了让井玉堂怒不可遏的一次进攻。四枚玄炎符和四枚寒冰符接连发出,当井玉堂信心满满地一挥手里的剑准备荡开玄炎符的时候,却发现聂信居然给玄炎符附加了千钧符,他破符的这一剑,手感顿时完全紊乱。玄炎符没有完全防御好,四枚寒冰符倒都狠狠砸在了他身上,纵然有着护体灵能,但扑面而来的寒气还是让他身形一滞,更是不小心挨了张翼轸一剑,在肋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将注意力转回到张翼轸身上的时候,聂信连续四记灵炎击轰出……这毫不犹豫的四击连发,终于让井玉堂格挡不及,被强大的冲击力逼退了几步,脚步一个踉跄。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靠着搬运符,一枚血焰狂龙符就在那个时间那个位置上神奇地出现,并且激发了。血焰狂龙符在距离井玉堂不足一尺的地方炸开,就轰击在他刚才受伤的肋部。吃足了血焰狂龙符的威力,小小的伤口撕裂开来,变成了颇为可观的大伤口,霸道的火毒更是让井玉堂几乎要疯狂了。
“哈哈,就你这样子,也叫修士么?”纵然现在状况很是不妙,身上挂着好几处伤,张翼轸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聂信的这套连招,端的是精彩万分,让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于以速度见长的修行者而言,掌控呼吸就是在掌控速度变化。肋部伤口加上火毒灼烧,张翼轸可不相信井玉堂还能发挥出完全的速度来,而没了速度,井玉堂还有什么?
处于下风那是实力关系,相差那么多层次,张翼轸能够拼到现在都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但井玉堂从头到尾一直占据上风,却怎么也杀不掉张翼轸,本身也够说明问题了。井玉堂这个修士,稍微有点水啊。两柄刺剑都是普通的飞剑,也没有配合的功法和剑诀……说到底,在进入九因堂之前,“风蝠”井玉堂也不过是个修炼略有小成的邪修而已,能搞得到多好的东西来用?九因堂虽然给他大笔灵石作为报酬,但飞剑、法宝、功法、剑诀,哪一项也不是轻易可以用灵石搞到的。他为了给九因堂的高层留下好印象,又要谨言慎行,哪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敢玩什么杀人夺宝的把戏。而“风蝠”这个绰号,也不是无端端来的。他速度是不错,但其实他更长于夜战,是潜伏刺杀方面的一把好手,一击不中,借着速度与夜色掩护逃跑就行了,是以他也并没有多看重剑招等方面的习练。可现在,这些短板一一暴露出来,暴露在两个和他相差六个层级的对手面前。
第043章 你不想知道?
“好,哇哈哈哈,好!”井玉堂双目赤红,势若疯狂,“真没想到,两个气动期的小辈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们,他妈的都给我去死!”他已经撂不下狠话了,他也很想说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实水准之类的话,不幸的是,刚才那就是他的真实水准了。他或许轻敌,但从头到尾还真的没怎么留手。
张翼轸只是瞪大了眼睛,极为玩味地看了井玉堂一眼,仿佛在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聂信淡淡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地说:“请!”就是这一个字,足够了,他对井玉堂的态度,完全都在这一个字里说完了。那种藐视,那种必定能取得胜利的信心,尽在于此。而井玉堂被这一个字的回答,搞得完全丧失了理智。
忽然之间,井玉堂身形一动,居然舍了张翼轸,直扑聂信而去。聂信近战几乎完全无能,除掉了他,之后从容收拾张翼轸才是正理。
张翼轸心里碎碎念:妈的,这又不是打网游OT了,Boss扑向远程DPS……
可聂信的反应倒也符合网游传统:OT了,向主T跑。聂信拍出一记灵移符,刷地出现在了张翼轸的身后。而张翼轸哈哈一笑,碎星式火力全开,阻截扑来的井玉堂。井玉堂一声尖啸,一道强烈的灵力从口中射出,直接将两人笼罩其中。
叮!——那是罂金铃的声音,聂信终于开始用这个防御的好东西了。聂信全力催动罂金铃,发出的却是这样一声细若游丝、仿佛欢愉的呻吟般的振响……聂信都以为,是不是这法宝有什么问题,可罂金铃的威力在那一刻就展现开来。仿佛有一道淡淡的金色波纹以聂信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荡开去,聂信和张翼轸身上的压力骤减。罂金铃发出的金色波纹,将井玉堂喷吐出的灵力挤压、扭曲,绞碎成不知道什么东西了,虽然仍然完完全全地射在了聂信和张翼轸的身上,却没什么威力可言,好像只是一阵大风吹过似的。
罂金铃的声音,则让井玉堂一阵头晕目眩。作为夜战高手,以“风蝠”为名的他对声音的敏感程度是别人难以想象的。无论是人耳能听到的还是其他的波段,罂金铃发出的这次声音波纹攻击,他都吃足了。也幸亏聂信修为层次不高,而且力战之下灵力储备也不算很充足了,不然,井玉堂恐怕当场就得被震晕。
不能这么下去了,井玉堂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混沌都甩掉似的。他此刻已经深刻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恐怕他真的要折在这两个小辈手里了。
既然知道罂金铃好用,那聂信哪里还有不用的道理?他立刻继续催发……叮,叮两声鸣响,两道金色的波纹荡漾开来。
井玉堂冷哼一声,既然有了准备,哪里还能轻易让聂信得手?更何况,聂信居然为了罂金铃的威力能够发挥,朝前走了几步,距离张翼轸稍稍有些远了。井玉堂扑了过去,他跃在空中的时候,两柄刺剑全力施为,射向了张翼轸。张翼轸暗叫不好,但也只能先挡开刺剑,聂信这边却是要救援不及了。
聂信似乎有些无措,他想要向前,向后……却最终只是朝着右侧迈了两步,就被井玉堂抓住。井玉堂也是恨极,左手扼住了聂信的脖子,将他吊在空中,右手凝成爪形,就准备朝着聂信的脑袋轰去。可聂信此刻的表情却不是害怕,而似乎是觉得很好笑。这诡异的笑容,让井玉堂的右手停了下来。
“小子,死到临头,很好笑吗?哈哈,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啊。”井玉堂哈哈大笑道。
张翼轸此刻就站在不远处,却没敢做什么反应,他一动,聂信可就真的要死了。
“……你……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绕了……那么……那么多圈……才……才开始……开始出手么?”聂信艰难地说。他的脸涨得通红……修行者的肺活量虽然不至于让他那么快就窒息,可被别人掐着脖子,总不会觉得好受。
“哦?”井玉堂愣了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聂信用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丝极为细微的灵力波动传了开去。
井玉堂又是一愣,而下一刻,神奇的逆转发生了……一道焰柱从他的脚下冲天而起。
聂信开始的时候围着两人的战团绕了那么多圈,不仅仅是在观察,也是在布置这个小花样。这也是他和张翼轸约定的战术,将敌人逼到某个特定地点,然后用安放好的灵炎击连续轰击。只是战局有些出乎他们意料,更没想到的是,最终聂信自己当了这个诱饵。
井玉堂的运气也真不好,在这个地点,聂信一共放置了三发灵炎击,连续射出。第一发还好,只打穿了井玉堂的脚底板,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边上跌出一步。而第二发,好死不死地打在了他胯下那最要紧的位置上……一阵奇异的疼痛瞬间遍及全身。他的手一松,聂信跌在了地上,立刻就灵移符一拍,闪身出去了。而第三发灵炎击接着轰出了。此刻全身处于疼痛酥软状态的井玉堂压根没有反应,整个灵炎击全部的威力尽数轰击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被打得向上一跳,虽然不是被打飞,可区别也不大了。
聂信并没闲着,他闪身出去之后,手里就扣上了血焰狂龙符。既然井玉堂暂时处于几乎休克的状态,打固定靶可就不必客气了。聂信毫不在乎连续使用血焰狂龙符会抽空自己全身灵力,反正现在这个机会那么好,要是再干不掉井玉堂,那他们两个绝无幸存的可能了,灵力留着送终么?连续六枚符咒射出,聂信不支地跪倒在地,但他的眼神是清冷而骄傲的。他和张翼轸,居然真的把一个修士打到这种程度
,他们能不能真的干掉他,就看现在了。
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染成了血色,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条条火龙毫不犹豫地扑向了井玉堂……
张翼轸同样看到了机会,决不能让井玉堂在这个时候跑了。他腾身而起,从井玉堂上方掠过,手中飞星剑又一次展开了弈星式。一道道灿烂的蓝色剑光如雨点一样笔直落下,甚至飞星剑本体都已经脱手射出,就是为了将井玉堂钉在原地,尽享火龙盛宴。如果井玉堂知道自己最终的结果,或许他会宁可飞星剑此刻就透胸而过,给自己个痛快,但飞星剑却仅仅穿过了他的膝盖,让他刚刚支起的身子再次跪倒在地。
火龙一条条轰击在井玉堂的身上,但爆炸却没有立刻发生。不断叠加的灼热的灵能将整个空间染红,而随着火焰威能的不断叠加,颜色却在不断变化……红色转为蓝色,蓝色又转为白色,这才终于爆裂开来。
爆炸开来的威力,让聂信都有些恍惚:咋又开始进行核试验了啊?
聂信已经一丝灵力都没有了,爆炸的轰击波将他吹得飞了起来,好在张翼轸还多少留着些力气,在空中将他接住,远远遁出爆炸范围。要不然,打败了敌人的同时摔个狗吃屎,可是要大大破坏胜利的喜悦感的。
等爆炸的轰击波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坑洞中心,井玉堂半边身体完全不见了,另外半片,则被飞星剑钉在地上。爆炸的威力虽大,却影响不了飞星剑这种级别的飞剑,别说损毁,剑上连一丝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
张翼轸手一抬,飞星剑咻地飞回他的手中。两人看到强敌授首,却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倒在地。这一战太不容易了。两个气动中期的修行者,击杀筑基中期修士一名,不管他们两人是否武装到牙齿,花了多大的代价,也不管这个修士到底有多水,这都是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他们两人这一战,几乎将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利用到了极致,战场选择、战术设计、在战斗中的拼命发挥、互相之间的默契配合等等,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或许都是完全另外一个结果。而他们在战斗中消耗掉的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估计就能让井玉堂爬起来再死一回:他从来没那么富裕过。灵炎击现在仅存三十三枚,不是不想用,而是两人都没灵力去激发了。血焰狂龙符,这一战里就消耗了半卷。孟先生手书的血焰狂龙符,价值是这类符咒普通货色的三倍以上,仅此一项,就抵得过井玉堂的半柄刺剑了。张翼轸在战斗中也没少嗑药,差不多是强行靠着灵药镇压伤势,补充灵能,不然他焉能坚持到这个地步?聂信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灵药,他现在的灵力积累,最后时刻能够射出一枚血焰狂龙符就顶天了。可怜井玉堂取巧惯了,本来就穷,加上还得周济同为邪修的一些友人,身边的药物比较少,嗑药都磕不赢带着全部家当的张翼轸和聂信,药力相差太多了。
可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胜了。进入云梦泽不到一天,两名气动期修行者,一名灵息期修行者,以及现在再加上一个修士接连死在了他们手里。眼下他们两个还说不上信心爆棚,可有了这种战绩,心底的骄傲不言而喻。
第044章 驰援戊山园
“你不是有洁癖么,怎么坐在地上?”两人都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慢慢休息恢复,过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聂信才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有些奇怪地问。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回答说这时候怎么还顾得上之类的话。可张翼轸却看向聂信,理直气壮地说:“我垫了张报纸……昨天出门前买的第一财经日报。”
聂信光剩下翻白眼的份了。
两人坐着都不想动,也实在没什么体力动,现在一股劲松下来,浑身上下到处都疼。两人就这么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讨论刚才的战况。
忽然,张翼轸的眼神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上方瞟去。又一个修士架着飞剑出现了……两人赶紧跳了起来。聂信没什么灵能,但还是把轻侯剑掣在手中。张翼轸手持飞星剑,已经再明白不过地亮开了架势。
“两位道友且先通名,不必急着打。在下蜀山庾绛。”来者倒是客气,但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心也是极强。这意思就是,你们报名字,是自己人就好说,不是自己人,那你们就去死好了,庾绛可不觉得自己有失败的可能。他从怀里掏出一面玉牌,赫然是蜀山的身份标记。
这下两人再无怀疑,收起了架势自报家门。
“淮南张翼轸。”
“在下聂信,家师何念生。”这么报身份,聂信显然感觉不太好。自己还没被何家认可,只能算是何念生私人名义收下的弟子,这种正式通传身份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哦?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庾绛一听,立刻降落到了他们身边。“我看这边动静很大,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你们。”
张翼轸奇怪道:“前辈知道我们?”
庾绛嘻嘻一笑说:“先别管我叫前辈,我也不过二十八岁,才刚刚筑基呢。”
聂信和张翼轸相视骇然……二十八岁筑基,这是什么天资?蜀山虽然掌握着最多的修行资源,可培养出来的子弟也着实够强。三十岁之前筑基,比起一般修行者,至少多了十年时间冲击高阶修士,而有如此天资,说不定就能开创一番新局面来。
“那么,庾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庾绛是从云梦泽北方入口进入的。九因堂的两支追缉队以及一些零散的力量都在搜捕邪修队伍,对北方入口的控制比较早就开始了。但也有人说,已经看到邪修队伍进入了云梦泽,还是相当庞大的队伍。原先的追缉队伍继续在云梦泽外面搜索追查,但凡能找得到的帮手都被动员了起来,从一个小小的劫案开始,现在俨然已经是震动神州修真界的正邪大战了。庾绛在外办事,被师长急召进入云梦泽,最优先的任务也是报信。庾绛说,长辈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对方想要做到些什么,必然要隔绝云梦泽内外的消息传递,碰到有人截杀追堵,先不必过问,直接冲到正道诸门派家族聚集的地方就好,到时候里应外合,可以从容组织反击。
庾绛先前避过了一个成名几近百年的邪派修士——“哭禅”陈辛,逼不得已才想从东边绕道,靠近戊山园。之前北边入口派来的两拨传信的人,恐怕凶多吉少。而西南入口也是如此,大家在进入云梦泽之前联络过,之后就各安天命了。不过从西南入口进入云梦泽传信的,是云家的两位长老,以及两名托庇在其他门派的散修,这四人俱都是筑基以上修士,阵容鼎盛。目前看来,恐怕是西南路最先把消息传到。
云梦泽里情况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这让他们三人,都有些不太安心。
“既然他们在外面如此,在云梦泽里面,怎么会没有布置?如果阻拦庾兄的是一名颇富盛名的修士,那这情况就越发值得斟酌了。”聂信沉吟道:“庾兄,你是在哪里撞上那名修士的?”
张翼轸拿出了地图,而庾绛想了想,在地图上一指:“就是这里。”
张翼轸和聂信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庾绛遇敌的地方,距离北方入口不算太远。对方在这个位置布置了一名高手修士,用心着实可疑。“庾兄,那你去其他地方看过么?”
庾绛摇了摇头,说:“我能感应到陈辛,以他的修为,自然也能感应到我。我朝着几个方向尝试了下,他都远远缀着。我绕了很大圈子,只有这边他们没有什么防备。东边这里一路都很太平啊,和北边的气氛截然不同。”三个入口分别对应三个多少年来缓缓形成的固定集合点。东边是戊山园,北边是浅云台,西南边则是义山庄。再加上昆仑派在悬河洞府附近的药圃和配属的小小的山庄,基本上整个云梦泽修行者最密集的就是这些地方了。这么一想,越发可疑了,西南边云家为首的四名修士来传信,绝不是无端端的,必然是那一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云家和其他修行者们十分警惕。单单东路平安无事?他们可不敢如此小觑对手。经过那么多年的部署,料来对方对每个环节都有考量。
“是不防备,还是不需要防备呢?虽然有井玉堂截杀信使,但也没有道理这么太平。我们现在距离戊山园……还有几个时辰的路而已。该不会再有一批敌人戒备了,再戒备就戒备到戊山园的警戒范围里去了。”聂信自言自语道:“可要是……”他的心头闪过一个念头,疯狂的念头。
“要是对方攻击戊山园,该当如何?”张翼轸已经将和聂信一样的猜测说了出来。
“如果对方准备充分,并非不可能。”庾绛身躯一震,但随即就镇定了下来,能在三十岁之前筑基成功的人,这种固守心神的功夫必不可少。而他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这个假设颇有些可能。
“对方现在暴露出来的筑基期高手,有突袭长安西市那拨里的六人,实力不算强,那边本来就没什么太强的守卫,被攻了个猝不及防而已。然后,就是我遇到的陈辛,和被你们击杀了的井玉堂,仅仅八人而已。能够酝酿这样的大行动,筹备了数十年,我可不信对方凑不出数十个筑基期的家伙。尤其是邪修修为进步很快,一直以来都是邪修们的修为层次压制着正道门派,而正道门派则凭借着功法积累、法宝和灵药、灵兽等等才能占据了上风。”庾绛侃侃而谈,“而且,这一次据说来云梦泽的各门派,除了带队的前辈和长老,大部分倒是修为层次不高的年轻子弟。实力堪忧啊。”
“那还等什么,我们先去戊山园看看。如果没有此事,当然最好,我们先报信,然后分头去浅云台和义山庄。”聂信站了起来,坚定地说。
庾绛淡然一笑,说:“先休息一下,两位恢复一下功力再出发吧。也不必过于忧心了,要是各门各派弟子都能如二位一样,那要担心的是对方才对。”
庾绛没有多提井玉堂的事情,那是因为此事涉及九因堂,他一个蜀山弟子实在不好对此多加置喙。但对眼前这两位气动期的弟子,他的评价可是极高的。低阶修行者击杀高阶,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容易,不说别的,井玉堂以身法速度见长,却没有机会逃跑,可想而知面前这两人酿造出的杀局是何等厉害。有这样两个家伙一起行动,绝不算是拖累。
听了庾绛的话,聂信默默坐下,将一枚清灵丹压在舌苔下,一声不吭地开始运转起清心诀来。而张翼轸叹了口气,重新将报纸铺开,有样学样地运功调息。
庾绛他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勘察战斗现场,希望从中揣测一番刚才的战斗情况,一边也在打量着两人。对他来说,清心诀同样是再熟悉不过的功法,而当他一再确认聂信修习的居然真的是清心诀,一种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修习公认的入门得不能再入门的功法的家伙,居然能在云梦泽里参与击杀一名修士?而且,看起来还出力不小,这世界,真的是让庾绛有些看不懂了。
聂信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在灵药的辅助下,基本恢复全部灵能,手上的灼伤已经不放在眼里了。现在就算好了,等下一战斗又要弄开,他也没这心情折腾。身上被剑气波及的细碎伤口,本就不很多,也不太严重,敷上药物,加上乙木清灵符的作用,在抵达戊山园之前应该可以好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作战。张翼轸的刚才受伤虽然不轻,但他的修为更深,灵药效力更好,恢复得只有更充分。
稍稍收拾战场,一行三人就朝着戊山园再次出发了。收拾战场让这三人都有些郁闷。井玉堂实在是够穷的,两柄细刺剑的材质很一般,三人都完全用不上,结果聂信收了起来,说是回头卖卖废铁也是好的。井玉堂不擅使用符咒,身边仅有一些低级的常用符咒备着,看起来他也几乎不怎么用,塞在乾坤袋底下的符咒都被堆着的其他东西磨碎了边缘,效力大减。这些东西,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就价值而言,甚至不如聂信身边的那些东西。聂信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对灵药认识不深,急切之间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可他好歹买到的是新鲜的玩意,数量也还算充足。
第045章 决心
“要是我们料错了,那么……”张翼轸稍微有些游移不定,毕竟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推断。但张家和何家在不同的地方倒基本上是能料到的,历来如此,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你是让我先去浅云台,和何家会合吗?”聂信问。
“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张翼轸说。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
聂信笑了笑:“我一个人跑去浅云台,能证明什么吗?能对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善吗?”他顿了顿,以更为严肃的口吻说道:“我是来支援来的,不是来邀宠来的。”
张翼轸摸了摸鼻子,刚才这么一问,倒是显得自己没腔调,小瞧了聂信。
倒是庾绛听着两人的对话,来了兴趣。“聂兄在浅云台那边……有朋友?”
聂信回应道:“家师应该在那边,自然是在意的。”庾绛在他们这一行三人中,修为最高,自然而然地成为领导者。虽然庾绛一直很客气,但名门子弟加上修士的体面总还是在的,聂信实在不好不回答,只好这样支吾过去。
庾绛笑了笑。张翼轸刚才那么问,肯定不是因为何念生,那口气是不同的。但他也不想追根寻底,蜀山弟子可没那么八卦。“其实,如果有什么在意的,跑一次浅云台也不是不行。如果我们所料不差,从这里向西北,去浅云台的路应该是安全的。就算有些许敌手巡哨,虽然你修为层次不高,可凭着你的本事,应该也绕得过去吧?”庾绛语意温柔,显然是想说,你如果有女朋友啥的,要去看就去看吧,现在的情况还真不好说是不是看得到了。
聂信还是摇了摇头:“我的价值不在于探亲访友。”
“哈哈,莫非聂兄还想再斩杀个修士不成?”庾绛刻意让语气显得轻佻调侃,他实在是很有兴趣试试看这个聂信到底会如何反应。
“如果有机会,自当竭力以赴。”聂信的回答是硬邦邦地,极有分量。“我和张翼轸两人已经证明了,这并非不可能。庾兄是友非敌,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幸运。”
庾绛笑了笑,这个聂信还真是有意思,仅仅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心志,就让庾绛升起了招徕之心。
“聂兄,不必如此吧。”张翼轸看到聂信不由自主地爆发出强烈的斗志和锐气,连忙打圆场道:“现在我们可得和衷共济,说不定戊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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