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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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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一定知道情势不妙,赶回去通风报信了!”
宫笠道:“不错,我甚至确定,在潘光祖等人入庄之前,也有过预防万一的打算,他们同另外两名‘右角郎’可能约了时间或订下信号,在紧急之际便以应变,现在,消息怕已传扬出去了……”
黄恕言呐呐的道:“那……宫大侠,‘金牛头府’的人岂不是即要大举来犯?”
宫笠道:“这是无庸置疑的。”
先前乐观一扫而光,黄恕言愁眉苦脸的道:“如此的说来,我这‘玉鼎山庄’可不就变成一片血海居场?”
廖冲阴沉沉的道:“几曾见过两军交刃的地方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到了那时候,这”玉鼎山庄’的亭台楼阁,回廊幽轩,还有那园圃花草,水榭曲桥,自将血肉横飞,尸横狼藉,惨烈得不忍卒睹,事过之后,你就再怎么努力从焦土颓垣中重建家园,却也去不掉那幢幢鬼影,惨惨阴风!”
说得黄怨言激灵灵的打着哆嚏,面青唇白:“这……这却如何是好?”
廖冲腔调一转,破口大骂:一混帐,事情是你引起来的,我们披甲一阵,卖命搅和,还不是全为了你?你他奶奶不担心我们的处境,不筹思齐力御敌之计,却光顾着你这片马庄?惹毛了我们,拿腿一走,我叫你顾着庄子去,怕你连老命也保不住了!”
黄恕言顿时醒悟廖冲原来是在故意讥消他,汗流侠背中,他赶紧起座陪罪:“前辈息怒,前辈恕罪,全是我的不该,全是我的不对,我实是一时想岔,舍本逐末,未曾顾及大局,该罚,该罚…”
宫笠为其缓颊道:“算了,廖兄,黄庄主立业不易,保
业尤艰,他担心自己的财产,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不要自己先有了意见,倒是筹妥却敌之计,才是当务之急!”
廖冲悻悻的道:“若不是看在宫老弟的份上,那祝小梅的婚事上,以及那笔藏宝上,老汉这就一扭头一踢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奶奶的!”
抹去满头的冷汗,黄恕言窘迫又惶恐的道:“是,是,前辈教训得是……”
淡淡的,宫笠道:“以我看,将来若与‘金牛头府’豁开来拼战,场地不宜在此,廖兄,这样的损失是不必的,该另挑地方。”
廖冲哼了哼道:“双方交刃,或是约斗,或是遭遇,岂有一定的场地可凭?如果约斗还好,打遭遇战是哪里碰上哪里算,人家肯和我们先定所在?”
宫笠道:“当然不会。”
廖冲道:“那不结了?”
摇摇头,宫笠道:“不然。”
廖冲瞪着眼道:“怎么说?”
笑笑,宫笠慢条斯理的道:“我们可以到‘飞云岛’去。”
吃了一惊,廖冲道:“什么?闯进狼窝里去拔狼牙?我说老弟,你只怕是迷糊了吧?”
宫笠安详的道:“‘飞云岛’阔幅极大,岛上形势险峻,可供隐蔽之处甚多,我们几个人不敢自夸是高手,至少也不是庸手,潜入岛上这后,以暗打明,十有八九吃不了亏,够他们脑筋伤足!”
沉吟了一会,廖冲迟疑的道:“说得也有道理,但还有点问题——”
宫笠道:“什么问题?”
干笑一声,廖冲道:“我们好歹也得先向老孙提出将图合并的条件呀,他不答应我们再潜入岛上干他一通不晚,况且,一旦我们离开此地,‘金牛头府’的狠货又摸了来,老黄这愣鸟不就喊天之外只有挨刀的份了?”
宫笠颔首道:“这层顾虑是对的,怕只怕孙啸率众而来,万一不接受我们的条件而开了杀戒,‘玉鼎山庄’不易保全了,”
廖冲忙道:“可是这个险值得一冒!”
黄恕言暗里咬咬牙,以另一种慷慨激昂的姿态道:“宫大侠,廖前辈的话也十分有理,有此处静待对方前来,一面以逸待劳,二则动手之间有先论斤两的留转余地,三则可以避免各位离开之后这里空虚,四则本庄主上下也能一如前议略尽绵薄——”
微微一笑,宫笠道:“你不在乎一旦此地沦为斗场之后的损失了?”
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黄恕言苦笑道:“如今也只好硬起头皮撑他一次了。”
宫笠平静的道:“对这一项,我并不坚持己见,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先同对方谈判条件,谈判不成,只有交刃,交刃的主要场地可能就涵括此庄及‘飞云岛’了!”
抖了抖,黄恕言横着心着:“若是如此,也只好认命……”
站立起来,宫笠道:“我们就这么说定,各位随意,我与凌濮暂且失陪,我贺大哥的一笔血仇隐情,正等着从‘金牛头府’的俘虏口中去挖探!”
廖冲殷勤的道:“老弟,可要我陪你一起?”
鲍贵财也忙道:“二二叔,用不不用得着俺?”
摇摇头,宫笠道:“不必有劳贤师徒,我与凌濮二人足当此任,要事实俱在,便不怕不给他们拌搂出来!”
黄恕言赶紧道:“宫大侠,我业已交待下去,西跨院石牢里一应刑具皆已备妥,十名手脚灵快的庄丁也在候令听凭使唤,这就叫段总教头陪同前去——”
宫笠道:“段兄亦无须偏劳,那地方我知道,庄主既已吩咐过了,一切都已利便,我同凌濮自会运用调度,这里先谢过了。”
黄恕言笑道:“宫大侠不要客气,这是我理该效力之事。”
廖冲插嘴道:“老弟,逼问口供的时候狠着点,别起菩萨心肠,那些家伙们天生犯贱,不见棺材是不落泪的…”
鲍贵财咧嘴一笑,道:“师师父,二二叔号称‘生生死执魂’,又又有‘一毒’之誉,他可可是歹毒得紧呢,心心肠硬起来好比铜铁,这这一层,却却是无须师师父你老挂虑,那那些小小子们如果不说说实话,包包管他们吃吃不了,兜兜着走……”
廖冲没好气的道:“谁叫你来接我的话把子?奶奶的,你不开腔也没人当你哑巴,啃啃吃吃的连个整屁也放不全,话倒是不少!”
宫笠在这时笑着拱拱手,道:“各位宽坐,我们先走一步了。”
鲍贵财犹在呐呐的向他师父声辩着什么,宫笠已偕同凌濮离开了这间建筑完密的小书房。
从黄恕言的居处到西跨院,中间要经过一片靠近后宅的花圃,宫笠与凌濮正匆匆行经花圃当中,在影绰绰的枝叶黝黯里,两条纤细的身影正好绕过一口荒废的瘀井辘架走了近来。
凌濮抢上一步,低叱道:“谁?”
对方两个人也似是吃了一惊,在刹那怔愕之后,却又立时传来轻俏的“噗妹”一笑!
宫笠马上知道那是谁,他迎上几步,和气的道:“黄姑娘,是你?”
一袭白色衣裙的黄媚,在淡淡的星光幽幻下,越发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清丽韵致,美得高雅极了,她轻捂樱唇,笑吟吟的道:“宫大侠,你当是谁?鬼吗?这么个紧张法儿。”
宫笠也笑了:“倒不以为是鬼,怕是有什么歹人混了进来,夜这么深了,黄姑娘怎么还不休歇着呢?”
黄媚俏媚的道:“睡不着,表妹也正好心里烦躁,是我伴她,也是她陪我一起出来走走,夜色尚佳,不是吗?”
宫笠的目光转向黄媚身后半掩半躲的那个影子,嗯,可不正是祝小梅?宫笠明白祝小梅为什么害羞——在经过了鲍贵财那次“自我牺牲”的事情之后,大闺女家,哪有不腼腆的?何况,祝小梅很可能已自她表姐口中知道这次“霸王上弓”之举乃是出于官笠的授意了—…。
微微欠身,宫笠却不能不大方:“祝姑娘,多日不见,却似清瘦了些——-”
垂着头,祝小梅的声音细如蚊纳:“谢谢宫大侠关怀……”
暗里舒了口气,宫笠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好,祝小梅并没有怀恨他,亦不见有气愤的表示,这就大大有希望了,原本,他是准备接受人家一顿指责或是奚落的。
笑笑,宫笠低声道:“黄姑娘,这几天怎的一直没看见你?”
黄媚道:“我都在陪表妹。”
宫笠道:“起初我以为很快便能接到你的回音……”
黄媚看了身边的祝小梅一眼,道:“表妹,一直没有肯定的答复,所以我才没去向你回信,说真的,我也急得不得了,怕你等得心慌——”
宫笠道:“如果今晚不遇见你,明天我就打算再闯一次‘吟竹小舍’!”
黄媚笑得甜甜的道:“如果今晚没遇上你,明天一大早我也会去找你。”
宫笠惊喜的道:“祝姑娘答应了?”
轻轻一哼,黄媚道:“那这么简单?表妹只是答庆让我们的鲍贵财仁兄去看她。”
宫笠笑了,他明白,祝小梅虽然不曾一口允承,但有了这样的表示也差不多了,这只是九十步与一百步的距离,离目的亦不远矣!
黄媚“哗”了一声,道:“你笑什么?看你那兴奋的样子,好像是你自己的喜事快似的……”
宫笠耸耸肩道:“设若我是当事人,恐怕也就没这么高兴了,你没听说过——助人最乐!”
抿抿嘴唇,黄媚道:“这么晚了,宫大侠,你与凌大哥还到哪儿去呀?匆匆忙忙的……”
宫笠道:“去西跨院的石牢,今天擒住了几名‘金牛头府’的人物,我有一笔老帐,要向他们打听一下。”
黄媚道:“我知道今天白天庄子里狠狠热闹了一阵,但我一点也不担心,有你们几位霸主英才在此,‘玉鼎山庄’便有如磐石了。”
宫笠笑道:“这是你抬举了。”
黄媚十分认真的道:“一点也不是奉承,宫大侠,这是事实,若不是你们二位同廖前辈师徒全力相助,单凭我们‘玉鼎山庄’这点本事,压根就不够人家正眼看的,更别说要面对面的交锋了!”
羞羞怯怯的,祝小梅也开口道:“宫大侠,全亏了各位仗义援手,否则,我们如今的境况只怕已经不堪设想了宫笠和蔼的道:“这是我们对黄庄主的承诺,理该效力,目前彼此之间的利害相同,正应息息相关,和衷共济,二位姑娘无须客套……”
黄媚笑道:“白天我们姐妹不在场,事后听说当时的情况十分热闹,我们好后悔,未曾亲眼目睹各位英雄大展神威,豪气凌敌!”
宫笠平静的道:“全是廖冲师徒二位的功劳,我只是在一边掠阵罢了……”
黄媚有意无意的道:“别看鲍贵财那小子貌不惊人,一身功夫却是顶几尖儿的硬扎得紧,和任何武林一流高手比较,都毫不逊色!”
点点头,宫笠适时也往上抬:“不错,贵财不止功夫好,心地善良,为人也淳厚直率,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之属!”
祝小梅自然明白他们两人的对话里是在暗示什么,影射什么,她也晓得这些话儿全是在讲给她听的,心中的感受很复杂,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但,至少有一端她是可以肯定的——在复杂的反应里,已经没有往日那种憎厌同烦腻的情绪了……
深深垂着头,她面颊火热,羞得连双手全没了个放处向宫笠使了个眼色,黄媚道:“宫大侠,你与凌大哥去石牢里问他们口供,那干‘金牛头府’的俘虏会不会吐实呀!”
宫笠道:“我想他们会的。”
黄媚轻轻的道:“如果他们不那么听话呢?”
笑了,宫笠道:“我有很多种方法使他们听话,当然,那都是些不得已的法子,一旦施用,双方都不会很愉快的。”
黄媚有些悸色的道:“用刑?”
宫笠笑道:“他们设若不告诉我想知道的,恐怕便只有如此了。”
牙齿轻咬着下唇,黄媚吸了口气:“宫大侠,听说,你与‘金牛头府’也有一段纠葛?”
宫笠淡淡的道:“不是‘纠葛’,是‘血仇’,只不知道这笔血仇是不是同他们有牵连,此刻我就正是要去证实这一点。”
黄媚低声的叹喟着道:“同你为仇,是一件愚蠢的事。”
宫笠道:“有些人却不似你这么想。”
黄媚极有兴趣的问:“除了向他们探查这件事的内情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可循?”
苦笑着,宫笠道:“只有一点极为模糊而且含意迷离的表记在当场发现,至今我们尚苦思不得其解,那些表记是我贺大哥在临死之前留下来的,你知道,人到了那等辰光,便是想说明什么,指点什么,也往往力不从心,这些时来,我一直就在脑子里反复思虑,一再猜测,可是,直到如今,还——”
突然,他住了口,目光盯在祝小梅的身上,祝小梅正站在黄媚身后那口瘀井的旁边,她是半倚在井沿的,现在,宫笠的目光含着强烈的灼亮与极度的怪异神色投注向她,一刹间,这位小姑娘不由全身泛冷,心惊胆颤,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宫笠的表情很慑人,那样的古怪,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森酷又那样的凛烈——像是集中了全部精神力量在透视及剖析某一桩事物一般,更有一股强行抑止的冲动与激奋形态!
一下子,祝小梅松了口气,又平静下来,因为这时她已发觉,宫笠的目光不是对着她,视线的焦点乃是越过了她的身子聚注在她倚靠着的这口井上!
不错,宫笠是在看那口井,那口以黑纹石砌成的四四方方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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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十一、解惑揭谜浊雾清
十一、解惑揭谜浊雾清
黄媚在起初也有些怔愕,甚至有些惊惧,后来,她也察觉了宫笠之忽然转变成这种神态的原因,那口井,但是,她却更不禁迷惘了,为什么宫笠会对这口井有如此反应,又这样不同寻常的专注呢?
凌濮亦是相似的疑惑,他上前了几步,谨慎的问:“头儿,你怎么了?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宫笠缓缓收回了目光,像是十分舒畅,像是解脱了一些什么负累似的,长吁了一口气,他的表情是开朗而愉快的,并没有任何恼怒或阴郁的痕迹。
黄媚微现忐忑的道:“宫大侠,你好像很注意这口井?”
宫笠平静的道:“这口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对我突然有了提示。”
黄媚不解的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宫大侠,这口井已被堵塞起来了,大概我爹曾经告诉过你那段悲伤的往事?
我以前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田昆所爱的人怡贞,便是失足淹死在这口井里!”
宫笠“哦”了一声,悲悯的道:“那位怡贞姑娘,就是淹死在这口井里的?”
黄媚颔首道:“是的,尸首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却被井水泡胀了,好可怜?”
仰首望天,宫笠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这莫非是天意?
是冥冥中一些什么不可解的玄异力量在提醒我?或者,是那位死去的女孩子在幽渺里帮助我获得以前蕴藏于雾霾中的答案?灵光一道映亮了脑际的黑暗晕沉,似是有人指引,那么,那女孩子的用心何在?”
默默凝望着夜空,他又呢喃道:“是了,托我护佑田昆,她的心上人?”
这时,黄媚十分不安的叫唤他:“宫大侠,你在说什么?
自言自语,咕咕峨呶的,好像中了邪了一样?”
微微一笑,宫笠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自己告诉自己一点感触而已,我经常有这个习惯。”
捂着心口,黄媚道:“你真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忽然被什么东西祟着或是只有你看见了什么异像,一个人对着天空喃喃说话,我一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宫笠安详的道:“夜深人静,又在这口曾经淹死你昔往故人的井边,难怪你会产生某些怪诞的联想了。”
黄媚觉得身上泛冷,她忙道:“这地方我时常经过,倒一直不觉得有什么阴森之感,但你刚才的样子却把我好吓,似是和鬼魂说话一样!”
宫笠笑了:“其实,鬼不容易吓住人,人反倒能够把人吓坏,不过我并没吓你,这次是你自己吓自己?”
摇摇头,黄媚的悸怯掩不住她的好奇:“宫大侠,别再谈这些了,先时你说,这口井对你有了提示,能否q诉我们,是些什么提示呀!”
宫笠道:“当然可以。”
凌濮兴奋的道:“头儿,你是否突然解悟了贺大哥留下来的那些暗示表记?”
宫笠道:“只解悟了一样,那个‘口’字。”
搓着手凌濮急切道:“快说,头儿,那个‘口’字是什么意思?”
宫笠低沉的,却清晰的道:“我刚才在一刹间悟及,贺大哥留下的这个‘口’字图形,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人的姓氏——”
凌淄愕然道:“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人的姓氏?头儿,百家姓上哪有姓‘口’的人?”
笑笑,宫笠一指那口黑纹石砌的口字形的井:“暗,那不是?这个人是姓井的!”
呆呆的望着井口,凌濮也恍然大悟:“不错,是姓井的,‘口’字便是井的象形……”
宫笠有些伤感的道:“在贺大哥咽气之前,他的体力,心智,都告枯竭了,他只能凭着一股执着的精神意志,凭着一个单纯的意念,在他已倾尽全功,在我们却觉得相当模糊的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他无法更详细的表明他的观念,便只有近似打谜一样的提示我们一点端倪,一点痕迹,让我们去推测,去探索……我几乎可以想像出当时的情景来,贺大哥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愤恨,又那样的焦急,如果他能够,他会大声疾呼,会泣着血一遍又一遍的向我们说明他的心意……他又何尝愿意我们也和他一样痛苦焦急的坠入迷惘无奈之中?”
咬着牙,凌濮道:“那姓井的龟孙子!”
宫笠沉重的道:“莫急,我们就快从石牢里‘金牛头府’的一干人口中挖出这几个人来了!”
凌濮痛恨的道:“无论用多么狠酷的方法,也要他们把姓并的这个人招供出来!”
阴冷的一笑,宫笠道:“他们会招出来的,尤其是当我们已知道有姓井的这么一号人物之后!”
凌濮开了窍似的叫道:“可以诈他们!”
宫笠漠然道:“这只是方式的一种,而我们具备有多种不同的手段!”
轻轻的,黄媚若有所思的道:“宫大侠,请问——那位贺大哥在临终之前,留下记号当中,还有哪些不曾悟透的?”
宫笠道:“怎么?你想替我们参酌一下?”
黄媚坦然道:“是的,想替你尽点儿心,你也不必小看我,比武功,比胆识,比江湖阅历,我不如你甚远,但若以心思的细巧与忖量的精密而言,我们女孩子家天生就要较诸大男人周到得多,更叫你们望尘不及的,是我们有无比的耐性。”
宫笠道:“我并没有小看你,黄姑娘,相反的,我也颇希望能在你这里获得帮助,集思才能广益,一个人的心智,到底不能涵括周全。”
黄媚这才嫣然笑道:“嗯,说了这么久,只是这几向话还中听点。”
宫笠低缓的道:“贺大哥在临终这前,一共是留下了三样记号,这三样记号——也是我们自遍地血污中辨认出来的,那是一个三角形梨状的带角或带翼的图形,一个‘口’字,再就是浓浓的三个血点,上面的一滴,下方的两滴,连着一个勉强像个‘十’字的标记……”
说着,宫笠还用脚尖在地面划出了那个“品”形记号,并依记忆连上那“十”字的位置。
黄媚非常慎重的蹲下身去查看了一遍,然后她站起来,美丽的面庞上没有什么特异的反应。
凌濮忙问:“黄姑娘,你可猜出了什么?”
“噗嗤”笑出了声,黄媚道:“也没见过像你这样急性子的人,凌大哥,先前我向宫大侠讲,说我们女儿家心思细密,不漏小处,但我并没有说我们是神仙或能卜会算呀,二位都是聪明人,以二位之能,苦思多日不得其解的隐秘,我是何人?岂能一见之下即时了悟?所以你别慌,让我慢慢想!”
凌濮怪不好意思的道:“姑娘不要见笑,我是太过急躁了些。”
宫笠清朗的道:“不过,黄姑娘,我的看法却与你不尽相同。”
黄媚眉儿一挑,妩媚的道:“莫非你把我看成女诸葛了?”
宫笠道:“我们如今要探寻的,不是一个学术上的深奥问题,也不是武功上的境界问题,因为这是须要时日的培育,勤奋的努力与天赋的厚薄种种因素来配合方才有其层次造诣之分的,现在我们所探索的只有一个谜,一个暗示,一个相关的关键而已,这个同硬功夫,真学识的牵连不多,或是灵光一现,或是偶而的触动,或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就会恍然大悟,豁然贯通,说不定这个谜底去请教翰林院的饱学之士犹不可得,一个乡里村夫就能一语道破……我和凌消因为是局中人,心忧神愤,可能为了思索这些图示已钻了牛角而不自知,脑筋便也不易回转,但你是局外人,不受主观的限制,推测起来就要比我们灵活通达得多!”
深深点头,黄媚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宫笠笑道:“那么,你是慢慢的思考呢?抑是现在就试试,你的灵感?”
黄媚微窘的道:“别忙嘛!让人家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们也无须急着到石牢去,还怕那些有如煮熟鸭子的俘虏又飞了不成?”
宫笠道:“这倒没有顾虑,顾虑的是旷日持久,白搭着在此餐风饮露。”
一跺脚,黄媚佯嗔道:“不来了,你又调侃人家!”
凌濮也笑呵呵的道:“头儿,其实早点去晚点去,并没有什么分别,何妨在此盘桓片刻?陪两位美丽的姑娘在星光夜色中一诉衷曲,非但是人生一乐,也是莫大的心灵上的享受呢?”
一瞪眼,宫笠斥道:“不要胡说,我们与黄、祝二位姑娘相处融洽,互尊互敬,却是持以君子之诚,待以方正之礼,什么叫‘一诉衷曲’?‘人生一乐’?又是怎么个‘心灵上的享受’法?简直不知所云!”
缩缩舌头,凌濮7着哈哈:“头你别生气,我只是说漏了嘴!”
黄媚也忙道:“凌大哥也没说错什么嘛!一诉衷曲也是表示开诚掬心,无隐无私的倾谈之意,能得意气相投之友作挚诚之语,有什么不好?岂不算是一乐?你呀!太道学了,还是江湖上豪士呢?”
宫笠啼笑皆非的道:“我的意思是说话要有分寸,尤其是男女之间!”
黄媚哼了哼,小嘴一撅:“犯不上这么硬板板的把礼教成天挂嘴皮子上,也没人当你是登徒子!”
因为方才宫笠与黄媚言及那段昔日的惨事,而早已远远站离井边的祝小梅,此时忽然怯怯的接口道:“宫大侠,你刚才说的那个‘品’字形的三点,以及连在三点下面的一个‘十’宇,会不会也和那个‘口’字的含意一样,是影射了人的姓氏?”
宫笠有着憬悟的表情。他道:“不错,很有可能!”
凌濮头痛的道:“但是,哪里又会有这么个姓氏呢?”
祝小梅腼腆的道:“这可能也是个提示,就和方才那个‘口’字相似,它的意思是向关连事物方面探索,而不能仅从表面的形态来下结论!”
点点头,宫笠道:“你说得有理。”
祝小梅微红着脸道:“譬如说,和那位贺大哥渊源极深的什么人?经常在他身边的什么人?一个垂死者,在他最后能以表明意识的须臾间,往往都会十分自然的将关系较为接近的牵连者指点出来,从而使整个事件中有个关键可寻!”
宫笠沉吟着道:“祝姑娘,你提醒了我不少破解这个表记含意的线索。”
默然好久的黄媚中间插进一句话:“宫大侠,我本能的感觉到,如果你那位贺大哥涂抹的这个记号是表明了一种姓氏,那么这个姓氏的人一定是女子!”
任了怔,宫笠道:“你是由何断定?”
黄媚深思的道:“那‘品’字形的三个血点,似是三点水的字形,三点的字形多是字边,女性近水,而那个‘十’字或从‘佳’,或从‘什’,‘什’字欠缺意思,‘佳’字近柔媚,也是女性的象征……”
宫笠思考着道:“你的分析颇接神韵,不错,那‘品’字形的三个血点似是三点水的形状,但‘十’字则不可能是‘什’的简化,因为那没有道理,从‘佳’……不过,贺大哥身边的人,没有姓名中带着个‘佳’字的—…。”
凌濮亦道:“‘品’字形的三个血点,是上面一滴,下面两团,我看,不一定是表示字形的三点水吧?三点水都在一边斜列,不会摆成这个‘品’字形!”
摇摇头,黄媚道:“这可难以确言,凌大哥,你别忘了一个垂死者在咽气之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他的神智,体力,意识,全已濒绝濒竭,因而他心中所想的念头,便不易像平常人一样那么清晰规律的表现出来或书写出来,在晕迷与痛苦的煎熬里,他只能用任何做得到的方法点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轮廓,至于如何澄清及明化这个轮廓,就不是他可以顾虑周全的事了,这个责任,乃在于活着的人身上!”
凌濮呐呐的道:“我还不太明白!”
黄媚详细的道:“凌大哥,我打个比方,现在如果叫你写几个字或划一个简单的圆形,你都可以很容易而且极为确实的表达出来,可是,如若你在神智半昏迷中,抑是在身体机能某方面的限制下,你可能这么简易的做到你所想表达的一些什么,那时,你画一只鸟可能就像一只鸡,描地坟就似一座山,写一个字也极可能歪七扭八,’边不在边的位置,首在不首的部位了!”
凌濮道:“你是说,那‘品’字形的三个血滴只是贺大哥在痛苦影响下的字形部位错乱?”
黄媚颔首道:“‘我是这个意思!”
凌濮茫然道:“那么,为什么又端端是个‘品’字形,而不是其他的形状呢?”
笑笑,黄媚道:“这很好解释,可能是因为贺大哥当时姿态的顺应,可能是他心智的迷乱,只想点出三点水的字边,未曾考虑到这三点水的位置,也可能是他急切间对于肢体功能的控制不便——总之,他是点出了这么一个表记,或者他点出‘品’字形,也或者他抹出了任何一种形式,这都是随着他体力的限制仓促而就,他己没有法子照常规那样的清楚表达了!”
宫笠凝神静思,缓缓的道:“我已感觉到越来越近问题的核心了……,,著地,黄媚问:“宫大侠,贺大哥可有女儿?”
摇摇头,宫笠道:“没有。”
黄媚又问:“他有高堂?”
宫笠苦笑:“早在二十年前即已仙逝了!”
急促的,黄媚道:“妻子?”
叹了口气,宫笠若有所思,十分缓慢的道:“有,但他的妻子也因他的死亡而失踪,待我们赶到那里,只剩空屋遗尸,连一个活人也不见了,如今大嫂还不知凶吉如何,落到了什等样的境况。”
黄媚试探的道:“贺大哥的妻子姓什么?”
宫笠道:“夏”。
想了一会,黄媚失望的道:“可惜,这个‘夏’字,与那‘品’字形的三个血点以及血滴下的一个‘十’字怎么样也牵扯不上干系!”
宫笠阴晦的,也是躲避着什么似的道:“我只怕难以寻觅大嫂的下落!”
黄媚忽然又记起什么,她忙问:“宫大侠,那位贺大嫂,叫夏什么呀?”
沉沉的,宫笠道:“夏洁!”
黄媚哺哺的道:“夏洁?夏清?夏……夏……洁一;…洁…洁!”
一刹间,她明媚的双眸突然泛亮,闪耀着一种睿智彻悟的神采,仿佛陡然里她参透了什么,也揭示了什么一样,面庞浮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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