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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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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些政策,他想出来,是很辛苦,可将一切实施的可是他们这些臣子,他辛苦,他们更辛苦。
仔细想想,自己已经将近好几个月没有休过一天假了,每日累得跟驴似的,不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都回不了家,想到这里,叶聪好想掩面痛哭,好想指着朱祐樘痛斥他压榨大臣。
忙碌了一整天,尽管他此刻只想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女人还在等着他回来说说朝中的事,他还是会往前冲的,叶聪冷然一笑,快速地走了过去。
月影西斜,面带倦容脚步轻快的蓝衣男子在月光下急急的赶来,一跨进后院便看见了林中那一抹纤瘦的身影,颀长的白色风衣在大雪纷飞中显得格外清瘦,竟如同感觉不到寒冷一般直立在雪地里,墨黑的发随风舞动着,叶聪神色有些惊诧,渐而变成温馨的笑靥。
“你。。。回来了。”
听见黑靴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吱吱声,秋冰月回身看去,倾泻如瀑布却静柔如花瓣的雪花泼洒在他身上,让这个男子如天神般神圣而高贵。
她死寂般的目光里快速闪过一丝灵动,最终又归于了灰烬般的平静,她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固守着童年美好回忆的小姑娘了,她等着他,只是为了听他说说朝中发生的事,虽然叶聪从未提过那个人的名字,但她知道,皇上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项措施,都会有他的一份,而今生活中便只余下这样一件还能让她有所期盼的事,一抹苦涩的笑容如同绝色幽兰般绽放在冰月唇角,声音因为冬日的寒冷而显得暗哑。
“怎么冻成这样?”
抚上她冷凉的肩,叶聪声音颤抖着,低声斥责道,可是心神却还是迷失自眼前的一弯黑眸里,抬手轻柔地拂去冰月发上的落雪,快速揽过冰月的肩膀将她带回了自己怀抱,拿过厚厚的大麾紧紧包裹着,她真的瘦了好多,一件大麾便能将她围得密密实实,如同穿着大衣服的小孩,只余下一张有些苍白而淡漠的脸庞。
叶聪懊恼的睨了一眼神情平静的冰月,低声一叹,“月儿,我们回屋。”
冰月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将纤瘦的身躯窝进了他的怀抱里,为了她,他连身份显赫的妻子都失去了,而她,终究还是要亏欠了他,那么这三年里,就让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去好好弥补他吧。
☆、21 为她洗脚
脚下的棉鞋已被积雪印湿,双脚掌冻得失去了知觉,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该死。”叶聪低咒一声,一把将冰月打横抱回屋中放置在床头。
片刻后,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稀落的水声响起,偶然间夹杂着荜拨的炭火燃烧声,和着屋子外的白雪皑皑,却是一副和煦融融的冬景。
“如果我今夜留在刑部值夜,你要这样站一夜么?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不让冰月冰冷的手缩回去。
挨骂了,秋冰月低下头,可那垂下的眼眸里却有着坚定的光彩在闪耀。
叶聪无奈地摇着头,幽幽叹息一声,回身对落雁说道:“下去。”
“是,奴婢在门口候着。”落雁福福身轻掩上门退下。
叶聪这才向桌边走来,将桌上的热水倒在了木盆里,端向了床边,随后蹲下身,快速的脱下了秋冰月已经湿硬硬的绣花棉鞋。
“聪哥哥?”
脚忽然被握住,冰月立刻站起,不安地开口,“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做。”
叶聪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床上,“别动,我来。”
袜子下的一双脚果真冻得像石头一样,随后将那双莹白的*小心地放进了热水里,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搓柔着,舒缓她双脚的冰冷。
当那手指带着水温的暖意抚上身体时,秋冰月只感觉全身在瞬间紧绷,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了那被手指触碰的肌肤上。
片刻的失神。
“月儿小时候,我也常做。”看到冰月呆滞的脸色,叶聪不禁莞尔一笑,是那种很干净的笑。
“我现在已十六岁了。”
有些气闷和不满,秋冰月挫败的开口,抬眸瞄了一眼那燃着笑容的俊逸脸庞。。
叶聪的目光定凝在那一双赤足上,唇角微倾,感叹道,“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的冬天,金陵也是这般大雪纷飞,那时候小小的你在冰水中洗完一整天的衣服后,都会来小院找聪哥哥,每日我都是这样为月儿暖手暖脚的,那时聪哥哥也是久久站在门边,看着前方的雪地,眼都不眨,担心着小月妹妹会挨冻受饿,会挨打,直到夕阳落尽,直到那一个小小身影飞奔而来,才会露出放心的笑容,眨眼就六年了,当年的小小身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可一切都恍如昨日一般。”
叶聪低喃着,他没有抬头,看不见端坐着的女子那无声落下的泪水消融在冰冷的衣衫上,童年的相依相伴,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着,那早已深深埋葬进了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却不想就这样被翻了出来,冰月以为她再也不会为了他心疼,可是,泪水还是会流。
透过门缝看向屋内那片橘红色的温暖,这个终日清清淡淡的姑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大人竟会如此怜爱她,不惜亲自为她洗脚,那么高贵温柔的公主,从来就没享受过大人的温存,她原来以为大人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没想到。。。。。看来此刻这里是不需要她了,落雁收回呆呆的目光,缓缓走回自己的屋中。
“好了。”叶聪取过身旁干净的帕子将双脚上的水珠擦拭干净,轻柔地放进被子里,冰月收敛了呆滞的脸色,恢复惯有的清冷脸庞,目光里也多了份疏远的陌生。
叶聪似乎明白冰月一瞬间的改变因为什么?也不再言语,就着冰月用过的热水,极其自然地将双脚放了进去。
冰月眼角酸痛,即便他如此,她也不会回应他压抑的感情,她只希望好好用这三年的时间,让他对这份看不到终点的爱情,转化为亲情,那么他终将是她在这世上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一个真正的哥哥。
☆、22 朝序清宁
“因朝中国库空虚,皇上便又提倡节俭开支,他从自己做起,放行了宫中一半的宫女,每日膳食也只是几个小菜,就如普通的百姓人家,朝中新到任的内阁和六部老臣积极响应,有了这样的皇上,有了这些老臣,咱们的国家又有希望了,以后我也会越来越忙,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都不清楚,你,照顾好自己。”
叶聪清淡的声音在空寂的屋里轻轻回响。
自从那日后宫相会后,秋冰月便常找机会与叶聪闲聊,问他一些宫里的情况,她就这样固执的认为自己还能与小枫隔得近一些,更近一些。
每日的闲聊中冰月得知,皇上登基后将先皇在世时许多混入朝中的佞幸小人全部铲除,由于汪直早已被贬,尤尚书被诛,李孜省和宦官梁芳就成了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们狼狈为奸祸乱朝政,打击忠臣,扶植朋党,是当时朝廷中的第一大害。
因为有了朱祐枫南巡时收集的各种证据和朝内大臣的支持,朱祐樘即位后不久便立即逮捕了两人,全都下了监,只是妖僧继晓不知用什么法子,竟买通了狱官,携家带口逃之夭夭了,惹得朱祐樘大怒。
而李孜省在皇宫好吃好喝供养惯了,受不住监狱的恶劣条件,尚未等到审判就一命呜呼,梁芳则被痛打五十大板后发配去充军,朱祐樘也算是格外开恩了,竟没有要他们的脑袋,随着这二人的倒台,二千多的传俸官相继被罢,走的走,散的散,朝中逐渐清明起来,使得文武百官弹冠相庆。
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有一个人在幕后为皇上出谋划策,冰月在心里感到无限宽慰,他终是振作起来了,他现在身居高位,多年的理想抱负终于得以施展实现,他的心里,是不会被儿女私情所占满的,这三年之期虽然很痛苦,却是值得。
叶聪见冰月微微颔首,便又说道: “现在,皇上开始整顿吏制,在皇上的授意下,兼管吏部的,的靖亲王。。。。”说着偷瞟了冰月一眼,见她一脸如常,才接着道:“开始大展拳脚,用雷霆手段惩治*,狂风扫落叶般将成化朝通过贿赂,溜须拍马发迹的官员一律撤换,改革首先从内阁开始,将以万安为首的“纸糊三阁老”,通通扔出内阁,将六部尚书全部更换,择人为用, 革除法王、佛子、国师、真人封号,将成化朝在建的庙宇全部停下,强占的民田全都归还,有恶行的采办官,统统撤换,一时间朝廷民间无人不拍手称道,大快人心。
“那万安被靖亲王在朝上当众羞辱,将他写给先皇的奏折念书一般读出,万安只知一个劲磕头,自己取下头上乌纱放在地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点羞愧之心也无,便退出了皇宫,面不红心不跳,脸皮实在够厚,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面如千层铁甲,心似九曲黄河。”
“他过去的那些同撩们这次可不跟他拴在一起了,也没人替他说话,别的事好说,他做的那种肮脏的事,傻瓜才会往自己身上揽脏水,随着万安的滚蛋,许多小人都树倒猢狲散,而你那位义父刘阁老也被靖亲王罢免回家养老去了,总算是手下留了份情,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同时,皇上大量起用清廉正直之臣,象王恕、马文升、叶淇、何乔新等在成化朝由于直言被贬的官吏起用到六部,徐溥、刘健、入内阁,后谢迁、李东阳等这些贤臣相继入内阁参与机密事务,而且这几人没有利益冲突,相互间倒是配合得很好。”
“王恕协助靖亲王管理吏部,清理上至各部下至地方官人员绝不手软,谁想走后门,第一个查办,仅浙江一省官员,被清查的就有一百五十多名,还设立官员考查制度,不合格的官员全都收拾行装,有多远滚多远。”
“而马文升则协管兵部,他更狠,严查军纪*,被他逮上的,滚倒是不必,直接给你下大狱。靖亲王与他们二人,一起上书皇上,在今后的官员选拔中,皇上需亲自把关。”
“皇上一并准奏,于是文华殿内贴满了所有京官以及六品以上官员资料,一时间官员们人人自危,谁敢不清正廉洁。在一系列措施后,前朝积累下来的混乱朝政,被一扫而空。”
在叶聪的讲述中,秋冰月仿佛看到那可爱的皇帝吃饱饭没事干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举着个八字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咂巴着嘴欣赏着那些官员资料,看到不顺眼的,直接撕下来,两个字:滚蛋。
叶聪边说着边掀开被子,面容不改的靠在床外侧,秋冰月微微一怔,却没有拒绝,因为她要听他说朝政的事,因为她知道,叶聪不会在她不愿意时,强迫她做任何事,他和那个人一样,同样珍爱着她。
作者题外话:斥佞用贤的弘治初政,给明成化后期混乱的朝廷打下了最有力的一棒,使得明朝有了中兴的希望,历史上时称“朝序清宁”。
☆、23 梅花烙
秋冰月不着痕迹地向里移了下身子,与他隔开一定距离,继而怒视着叶聪骂道:“你们刑部是干什么吃的,那继晓作恶多端,怎么就让他给跑了呢,还有那些锦衣卫,滥杀无辜的时候比谁都勇猛,怎的抓个妖僧就都成了缩头乌龟。”
叶聪尴尬的笑笑,“政事你没必要弄那么清楚,继晓能逃得掉,那是他的本事,皇上现在一大堆事要做,也就顾不上他了,还是再说说我们的皇上吧,皇上还为前朝忠臣*,建旌功祠,正直的风气使得无论是朝中还是宫中都为之一新,得到正直大臣们的拥护,而这位皇帝为人随和,上朝时亲御奉天门迎接众臣,在朝上竟亲自搬椅子给年老的大臣坐着上朝,大臣很快就不得不对这位年轻皇帝刮目相看。”
许久之后,累了一天的冰月在叶聪柔柔的话语声中沉沉睡去,她那样温顺的依靠在他的怀抱里,脸色苍白,可是却睡的平静,如同小时候一般,那样脆弱的依靠着他。
“月儿?”
轻轻推推她,缓缓扶着她睡下,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她还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丫头,叶聪动容的笑起来,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吻上冰月那带着淡淡清香的双唇,细细亲吻着这个让他一生心动神伤的女子,不带有一丝的欲望,仿若就是一个哥哥在怜爱的吻着他的小妹妹,那是一种别样的亲情。
他的月儿,如果不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如果不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怎么舍得一次又一次伤害着她。
“月儿,不要恨我,请你,一定原谅我。”
轻吻的动作因为脑海里的思绪而停止,沉默许久后,叶聪拥了拥被里的女子,终起身下床穿上靴袜,迈开步子向着门口,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如果说以往的叶聪只是淡漠,而今的他却多了份沉沉的晦涩,长剑如虹的削瘦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落寞和孤单。
只是他并不知道,隔着纱帐,被里的女孩正默默的看着他起身,看着他孤独地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
没有心动,没有情乱,她的心依旧被另一个人狠狠地占据着。
“聪哥哥,你要我原谅你什么?他那天也求我原谅他,不,其实该求得原谅的人是我,我给不了你希望,却又辜负了那个用生命爱着我的男子。”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如同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沉默着,目光如水,看向有些凌乱的床外侧,纤细的手指落在外侧凹下的地方,微微的温热让她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红晕,忽然一根硬物碰触到了光洁的手指,冰月猛的将手从被里拿出,掌心中握着的是一支精心打磨过一支梅花金簪。
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衫,拼命压制住那奔涌而出的泪,他,竟还记着。
“好哥哥。”
淡淡的三个字从唇中飘出,记得小时候每次生辰那日,她都会许下一个愿望,他曾问过她许的愿是什么?她用佛曰不可说来回绝了他很多次,其实那个愿望真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在她每一年生辰的那天,他都能陪在她的身边。
静静凝望着一轮苍白的明月,思绪飞得很远很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青葱岁月。
十三岁生辰那天,深冬,无雪,梅花丛里,站着的少女一直迷离而期盼的眼神渐渐的清澈,从朝阳初升到夜幕降临,第一次,他没有来陪她过生日,她等了他一天。少女幽幽地笑了,之前他说他爹认识了个商人,他正在学习如何经商,她没有怪他。
两个月后,是梅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少年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不顾他爹的阻拦,紫色的身影向那简陋的小院奔去,府里的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急切的神情。
简陋的小屋里,坐在书桌旁的少女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籍,白纸上都洋洋洒洒的记录着许多,看得出她看的不仅专注而且认真。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地推开来,也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突然的声音下,少女缓缓的从书中抬起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闯入者,“聪哥哥?”少女脆声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扑向他的怀里。
“月儿,对不起。”
忽然开口,少年因为愧疚清朗的嗓音里多了份低沉,“你的生辰。。。。”
“聪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每年过生辰,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少女笑了起来,白皙的小手抚平了少年衣服的褶皱,“聪哥哥就为了这件事从师傅那里赶回来么?”
“月儿!”少女平静的面容让他紧紧绷着的心弦放了下来,这些日子真的太忙了,那个前辈的武功很高,他必须要努力地学,他根本已经忘记了时间,所以也不曾想起两个月前是她的生辰,若不是师傅那日折回一支开得极为茂盛的梅花玩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忙碌错过了什么。
“聪哥哥,这些日子我都在研习商铺的事情,以后,月儿就可以成为聪哥哥生意上的左右手了。”
少女笑得甜美纯洁,可少年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月儿你看,”少年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慢慢揭开层层包裹着的粗布,躺在他掌心中的是一支做工极为粗糙的梅花型木簪,“给,生辰快乐!”
温热的泪滴落在少年的掌心,少女伸过手紧紧将那支木簪握在手中,贴在心口的位置,从此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这是我亲手雕的,可惜好多地方雕得不好,等我以后挣了银子,一定为月儿买一支最好的,日后年年生辰都陪在你身边。”
“嗯。”少女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庞,娇羞地点着头。
十四岁生辰,她在他的小院,独自看着一轮残月,笑得迷离而虚幻。他却远在遥远的京城进行所谓地经商。
十五岁生辰,她在金陵城郊的湖边,面朝着一池湖水滴落出一颗一颗清冷的泪。满心都是将要背井离乡的惶恐。他仍在那个遥远的京城,没有回来亦没有片语只言。
十六岁生辰,她在用尽所有的力量去营救着另一个男子,早已将生辰抛于脑后。
如今,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开着漫山遍野的桃花,冲淡了那曾经的梅香。
凝视着手中的金簪,她叹息着小心地放入了首饰盒中,再也不曾动过。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十几条街之隔的亲王府锦秋苑中,那一身湖水色衣裳在月光下格外的出类拔萃,他仰望着夜色的面容深处闪过一丝悸动,可最终却还是归于平静,眼睛里有微微的酸涩,却早已流不出一滴泪水,直到月色渐渐隐去,才悠长的叹息一声,那一抹蓝色的身影就这样站到了天明才转身离去。
遇见她们,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白雪垲垲的屋顶,一袭白衣的男子低喃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抬手将一大口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味合着彻骨的寒意似乎从他的手中渗透到了口里,直到冰凉了心扉。
作者题外话:这章2千3百多字,实际上等于两章的量,我就不分章了,可也算是加更了呢。
没收藏的读者快些收藏吧,某种原因,这书又要改名了,到时找不到就麻烦啦。
☆、24 京郊倾谈
白雪在第二日的清晨终于消停了,素裹银装的大地在一片白茫茫的覆盖下显得格外安静,院落里,怒放的梅花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都绽开了,浓香飘远,沁人心脾。
转眼又过了三五日,听叶聪说,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朱祐樘不久后竟然从被靖王爷扔出去的内阁和六部中又各自拣了一人回来,其中一个还升了他的官,就是那个将她认作义女卖给皇家的刘吉。
一时间朝上人心难测,刚被委以重任的正直官员们一时不知所措,许多人都在观望,小人又得志,对国家和他们到底是福是祸,咱们这个天天嚷着要励精图治的皇上究竟是又睡着了还是刚睡醒。
秋冰月知道刘吉是被朱祐枫罢的官,那皇上再次将他招回重用,小枫会如何想,他是那般心高气傲之人,心里肯定不会好受,谁能去帮帮他,开解他呢?他们兄弟不是应该一条心的么?
于是叶聪一回府就向他问个不停,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对他亲近起来,而叶聪也把握住这个时机,趁机将他的柔情一点一滴的注入进她的心里,既能缠着她,又不令她生厌,在这方面,他一向极有自信,三年,长着呢,就算是长在石缝中根深蒂固的草,他也能彻底拔除,更别说,只是一个存在心里的影子。
此刻他们正站在京郊的湖旁,湖上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叶聪抽出一点仅有的空余时间,将她从府中带到了这里。
秋冰月听他说着当年自己大婚那天他在这里的呆了一夜的痛苦和无助,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心里期盼着他来劫花轿将她带走,如果当初他不是在这里空悲叹,而是勇敢地付出行动,那么现在的生活,又会是怎样?可惜没有如果亦不存在了当初。
秋冰月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皇上又提携了两个王爷踢出去的小人为官,却是为何?”
叶聪眯了眯眼睛看向冰月说道:“没想到你一介女流对朝政还挺有兴趣的嘛,幸好当初你未能选入太子妃,不然你在后宫怕是也要干政了。”
看到冰月慢慢褪去了那身冷淡,面对他话也越来越多,叶聪心情也好了许多,竟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万贵妃,不过听着好玩罢了,你若不想说不说就是。”
秋冰月没好气的背过身去,其实她想听这些,无非是为那个人担扰罢了,他已经得罪了许多人,如果皇上再不信任他,那他的处境将会怎样?
“月儿想听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聪心情大好的张开双臂从身后将她环住,却在抬眼的瞬间看到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那赶车之人,似乎有些眼熟呢,叶聪凉凉的倾了倾唇角,将冰月抱得更紧。
冰月微微挣扎,却在耳后扬起的一句软语中停了下来,“月儿,我,冷。”
他身上的香草气息瞬间扑入冰月的鼻内,让她不由得轻轻闭上眼睛,只好任由他抱着,听他轻轻述说。
☆、25 仁孝
“内阁大臣刘吉,就你那位义父,此人最擅长搞打击报复,凡是弹劾过他的官员,过不了多久都会被他翻出来想办法整死,这就样一个人,皇上竟然升他做了内阁首辅,统领百官,不降反升。”
“据说靖亲王为这事大闹御书房,但皇上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他打发出去办差了,连靖亲王都不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百官又有谁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刘吉成了皇上新宠,感激不已,成天跟在皇上屁股后边转悠,尽管百官弹劾的折子堆满了御书房,可皇上就是不为所动,但是慢慢的,就有些人看明白了。
叶聪笑了笑,“原来这不过是皇上王爷他们二人合演了一出戏给文武百官看,看是这么回事,其实却不是,皇上在提升刘吉的同时,又不动声色的任用了两位在前朝被贬的能臣同时入阁,吏部右侍郎徐溥和礼部右侍郎刘健,他们三人组成新的内阁,但内阁政务却基本都由后两位负责,那个首辅刘吉,不过是挂名的罢了。”
秋冰月用手抚住心口,说实话刚才她确实为小枫捏了一把汗,这兄弟二人搞什么名堂,那两位右侍郎,应该与叶聪的官职一样大的吧,难怪他如此清楚。
“既然那刘吉是个阴险小人,皇上为何还要用他?”冰月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就是咱们这位皇帝不同常人的地方了,”叶聪的眼中满是佩服,“皇上深知整个朝政旧势力盘根错节,纵然把为首的大臣全都换掉,但下面还有不少旧部兵将,早就结成一派,不可能一下全都剔除,面对新的内阁和六部大臣,他们早就攻守同盟了,给你撂摊子不办事,而新的大臣刚上任,很多政务不熟悉,如果下面不好好配合,根本无法开展政务,而刘吉就是这样一个承上启下的人,他虽然心术不正,但处理政务能力却在万安之上,而且在旧部中很得人心,皇上如此重用他,他必然要讨皇上欢心,皇上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各部都能够早日走上正轨,刘吉可是深谙此道。”
“那皇上也不担心他又趁机将弹劾他的正直官员都翻出来整死么?”
“哈哈。”叶聪大笑道:“要不怎么说皇上手段高明呢,刘吉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当年巴结先皇,他可以整一切好人,如今为了巴结皇上,他当然又可以毫不留情的整一切坏人,投其所好嘛,当然他现在整的人中,有许多都是他的好朋友,这一点上,他倒可以说是铁面无私了。”
“朝中经过刘吉一番鼓捣后,很多前朝劣迹斑斑的官员受到了严办,刑部有了他的监督,很多冤假错案得到了*复职,*也是要本事的,如果冒然下一道圣纸,说谁谁是冤案,那岂不是说明先皇是错的,谁都可以错,可皇帝是不能错的,所以既要*又不能将责任推给先皇,这就要本事了,皇上果然没看错人,刘吉就有这功夫,我爹你爹和靖王的案子,都是他在背后弄成的,至于他是怎么弄的,谁知道呢?*的人中当然也包括很多以前由他本人亲自陷害的大臣。”
“他为了巴结皇上,还主动向皇上承认错误,招出了很多前朝贪污受贿的官吏,我们刑部即刻立案,一大批地方官蛀虫随之遭到了严办,为朝廷缴回了大量脏银,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就是忙这些案子,当然我在刑部也知道,他也趁机搞了点公报私仇的勾当,皇上说无伤大雅,暂由他去,皇上有一句话让我非常佩服,小人可以用,但不可重用,只能利用。尽管弹劾他的人还是不断,可他那挂名的官倒是越坐越稳了,而他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刘棉花”,不怕弹呗。
听得此冰月不由得笑起来,“这招借刀杀人,他们用得可真好,这两个小滑头,一个扮红脸一个唱黑脸,指不定早就没事偷着乐了呢。
“能让小人也干得了好事正事,这就是我们聪明的弘治皇帝啊。”
“哟,我好像记得这刘吉可是你爹的朋友,也是你的引荐之人呢,你能有今日,他功不可没,你这么说可是有点儿落井下石了。”秋冰月嘲讽的撇嘴。
叶聪一脸鄙夷,不屑道:“不过只是一块跳板而已。”
秋冰月看向湖面,清冷一笑。
叶聪知道冰月笑什么,有些许的尴尬,摸摸鼻子,连忙换了话题。
“皇上还是一个极其孝顺的君王,登基后不久就正式追封他的八桂生母淑妃娘娘为孝穆慈慧恭属庄禧崇天承侍纯皇后,并将其坟茔迁与先皇合葬,另在桂林立奉慈殿祭祀,命靖江王世世代代祭祀,年年朝拜,以缅怀漓水、青山、八桂和慈母的养育之恩;还派人追查母亲身世,找寻家中亲人,只可惜广西那场战乱发生已久,已无人再知那个瑶族土司千金的家人是否还活在世上,皇上闻知后对着夜空怯哭不已。
此外,对被先皇打入冷宫多年曾在他幼年时帮偷养过他的废后吴皇后,皇上亲去冷宫将早已年华老去的她请出当做自己母亲一般供养,以报其偷养之恩。”
“皇上又是出奇的善良,即使对当初*其生母的万贵妃及其家人,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尽管大臣们不断上书要求把万贵妃削溢议罪,将万氏家人满门抄斩,以为各位冤死的忠臣报仇雪恨,可他还是顶住压力,退回了所有要求严惩的奏折,只是将万贵妃家人革职查办,将其宗族势力铲除,却无一人因此而丧命。
他用一句话给这件事下了定论:“朕都能放下了,你们也让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秋冰月闻言不由低叹道:“若是万贵妃还活着的时候就能看到皇上的善良与宽容,那么她就不会天天想着要废他的太子位,而她也不用因扳不倒他而整天担惊受怕,活活气死了。”
“皇上说,大权在握的今天,他可以为忠臣建碑立传,为他们*,但却不想再以暴制暴,是他忘了曾经遭遇过的一切了么?不,他没忘,只是面对仇恨,他最终选择了宽恕,这需要怎样的胸怀和勇气,可是他做到了,这一切都出于一个孝字,孝敬父皇,不愿违背父皇的意愿和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维持传统,以宽仁忠孝为主,以仁孝治天下。”
☆、26 原谅
叶聪接着道:“还记得康王么?他犯下如此重罪,皇上也只是下旨将他革除宗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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