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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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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欣赏美景,一面跟随刘阁老往江边小亭走去,美景细雨似乎涤静了冰月的重重心事,此刻心里也变得清明起来。
“臣(民女),叩见皇上皇后万贵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当今天子朱见深,并未着龙袍,而是不伦不类的在头上包了块华阳巾,身穿藏青色道袍,悠哉游哉的看向他们。
刘吉立刻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李道长说仙丹很快就会练成了,皇上服用一颗后可以延年益寿,每日服用可以长生不老。”
“嗯,你们有心了,回头朕重重有赏。”朱见深懒洋洋的说。
刘吉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皇上,微臣近日梦中得到九天玄女所授的一本《玄女心经》,书中讲到通过房中之术,可达到采阴补阳的妙效,皇上可有兴致一览?”说着从怀中掏出来,跪着双手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
朱见深将书一把抓过来,急不可待的翻着,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太巧了,昨日继国师呈给朕一本《阴阳内经》,说是能调和阴阳之道,朕看那本要好些,这本你自己留着吧。”
刘吉一听继晓捷足先登,心里暗骂,又是继晓,老是与李孜省和他较劲,大家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有什么可比的。
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皇上,难得人家刘阁老有心,你就一并收着吧,反正多瞧瞧,也无坏处不是。”
冰月在一旁本无所事事,又不敢抬起头来,他们说的东西她一点也听不懂,这时突然听到这个故意装嗲的声音,只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既是爱妃所言,朕收着便是了。”朱见深这才想到了今日的正事,扫了一眼头低得不能再低的秋冰月,道:“听闻爱卿前些时日竟在南方认下一女,朕也好奇,究竟何方女子能得爱卿垂怜,所以朕特在风雨亭中设宴于皇后和贵妃见见。”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适才的那个女声传来。
“啧啧,还是个美人胚子。”冰月闻声望去,但见说话之人一身雍荣华贵,眉宇冷冽,让人不敢直视,虽脸带笑意,却比不笑更可怕,这位贵妇人的旁边,端坐着身着个一脸温和的男人,必是皇帝无疑了。皇帝身边是一位年轻美妇,看上去端庄大方,一看便知是皇后,如此说来那刚刚出声之人就是宠绝后宫的宠妃…………万贵妃了。
来的路上,刘阁老已简略和她说过的。只是这万贵妃看上去比皇帝年纪大了许多,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那么宠她,倒还是皇后与皇上般配些。
正在胡思乱想,神游四方,突闻皇上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话,民女原父家姓秋,唤冰月,刚满十五了。”冰月唯唯诺诺答道。
“嗯,不错,还算知书达理,听你义父说你琴弹得很好,就在这烟雨中弹上一曲吧。”
“民女只是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如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见谅。”
冰月定了定神,走到琴旁,还好,考弹琴,从小都是丫头命,活儿都做不完,哪会学什么才艺,也是小聪的娘琴弹得好,所以才缠着学了一些,自己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个,应该能顺利过关吧。
悦耳的琴音响起,这是一首高山流水的曲调,高山流水觅知音,聪哥哥,你的知音已到了京城,何时才能与你相见呢?
琴声中注入了冰月的感情,愈发悦耳动听,天地间一时都没了声音,唯有琴声飘荡,绵绵不绝。
湖对岸,蒙蒙细雾中伫立着两位年轻男子,雾渐浓,远处看不清模样,但从轮廓上看去都是英俊不非,风度翩翩,二人似也被这动听的琴声所流连,站在湖边不肯离去。
“皇兄,宫中还有人能奏如此动听的乐曲,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
“四弟,不瞒你说,我长居宫中却也是第一次听到。”
男子冷冷说道:“嗬,这么说起来,宫中恐又要多一名怨妇了。”
“奴才参见太子爷、靖王爷。”
“何事?”
“回二位爷,太后宫中传话,要二位爷赶紧过去。”
“知道了,走吧。”
此刻,琴音已止。
“好好好,刘阁老的义女果真是才女啊,来人啊,打赏。
“谢贵妃娘娘。”
冰月心里狂笑,就这也能算才女,那你们京城女子岂不太低调了。
“冰月你先到御花园外等为父,皇上、娘娘和为父还有些事要议。”
“是义父,皇上皇后贵妃娘娘,民女告退。”冰月立刻跪安离去。
☆、08 好大一朵喇叭花
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气氛压抑,虽是初秋,却早已吓出一身汗,提着裙角,冰月嘴里不住埋怨这长不拉叽的裙子,后面还拖一截,幸好民间不这么穿,不然像她以前那样洗衣服,不累死才怪呢。
皇宫偌大,初来的冰月左瞧右看,东逛西荡,见什么都新鲜,因她腰上带着进宫的木牌,倒也无大内侍卫上去盘问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御花园,待她反应过来时,早已将路痴本色发挥到了极致。
糟了,冰月抓抓头,四处望望,这是什么地方,怎的四周都是一样的房子啊?阁老怕是等急了吧。
“喂,这位大哥,请问御花园怎么走啊?”秋冰月还不算太笨,立刻上前向一名站得笔直的侍卫问道。
可惜这位侍卫大哥忠于职守,压根就不答理她。冰月绕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伸出手指怯怯的戳了人家脸一下,侍卫猛的一瞪眼,冰月吓了一大跳,立即后跳半步,拍着胸口嘴里不停嘟嚷道:“原来是活的,没事装什么木头人。”
“切,不说就不说吧,狂什么。”冰月抓抓头,提着裙子左右看看,见右边似有一个月牙拱门,便急急奔去。
路过一个极大的宫殿,冰月走过后又小碎步的退回到门口,趴着门框贼眉鼠眼的向内瞅去,哇!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冰月不敢相信般的揉揉眼睛,这座宫殿里充盈着草药与硫磺混合的气息,浓烈而呛人。而深遂晦暗的殿里到处飘着绘了九宫八卦的招魂灵幡,悬着用朱砂写了咒语的灵符。
左右看看,见宫门外无人把守,极度好奇的秋冰月嗫手嗫脚的轻轻走进门,透过巨大的屏风看去,在殿的最内处,放置着一个冒着黄色烟气的三足铜鼎炉,四个道童模样的人按着四方的位置坐着,拿着芭蕉叶形的大扇子拼命的煽火。鼎炉底部被烧得通红,发出刺刺的声音。若不是殿内朱红色的圆柱上雕有金色的盘龙,彰显出天家的气派,冰月都几乎以为是走进了道观。
冰月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闻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她立即钻进铺着黄绸的供桌底,捂着嘴屏住呼吸。
急匆匆进来的是两个内监,两人直奔供桌而来,透过黄绸底端,冰月只看得见两双靴底。
只听其中一人一面换着供品一边尖着嗓子说道:“昌子,知道不,就刚才那会子又出了一件大事,皇上听了李孜省的鬼话,今日便要吃那老道士献上的什么十全延年神丸!”
那个叫小昌子的内监道:“咱皇上哪日不是这个丸那个丹的,有何稀奇?”
原先说话的内监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听说要用十名处子的最后一滴血作药引助着服下去,已经挑了十名宫女了。”
小昌子眼瞪得溜圆,道:“最后一滴血!那去的女子岂不都要死啦?”
“是啊,这原来都是杀一个两个,这一次杀那么多,啧啧,都是可怜的孩子啊。”两人低声说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秋冰月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手还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额上直冒冷汗,太可怕了,是真的吗?那个看似温和的皇帝,居然会喝人血,原来这里竟是皇帝的参佛炼丹处,可是皇宫里怎么可以做这些呢,这个皇宫太可怕了,她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和这里的人有瓜葛,永远都不要再来。
偷偷撩起黄绸一角看去,除了屏风后四个童子仍在煽火外,已空无一人。秋冰月轻轻爬出,边向门外退去边打量着四周,越看越是心惊,心底的寒气一股一股的不停往外冒。
啪,突的左肩猛的一紧,冰月的心咚一下,狠狠抖了一抖,微微垂目看去,一只修长而洁白的手掌正搭在她的肩上,立时全身寒毛象是被喊了立正般全部竖起,半刻后,变了调子的哀嚎声响起,——“鬼啊!!!”
身后的人集体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哪来的傻妞,你才是个女鬼呢。”身后一个清亮中略微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响起。
冰月疑惑的转过身,抬眼看去,这一看又差点笑出声来,将手搭在她肩上的是一个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少年男子,年岁约摸与她相仿,此人五官倒也清秀,只是脸上却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痞笑,实是毁了这样一张脸。他的身子却如裹在花团锦簇中,深红色的宽袖长锦袍上绣满大朵的花团,领间袖口袍角无不绣上锦花,腰带上五彩金丝线绣的荷包挂了好几个,隔得近了,还能闻到男子衣间传来的阵阵浓香。
冰月心中笑道:这人,整个一大喇叭花。
看到她在打量他,少年微眯起眼睛,嘴角漾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所谓伊人,宛在屋中央。你是何人,胆敢来这儿?”
瞧他这身装扮,莫不是宫里的戏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请你把手拿开。”冰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大胆,敢在王爷面前放肆,来人啊,给我掌嘴。”娃娃脸身后一位老太监喊到。
“慢,本王都没发话,看谁敢乱做主张,说,你是哪一宫的宫女?”少年讽刺的高声道:“长得丑还这么嚣张,有个性,我喜欢,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这是命令的口气,说完手是离开了她的肩,却轻拂过冰月的脸颊,冰月一掌拍开他的手,怒火冲天,长得丑?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形容和轻薄。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冰月忘了宫中的危险,昂起头,叉腰骂道:“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色相毕露,绝对是个早夭的命!”
“你。。。。你。。。。。”娃娃脸气得脸色惨白,指着冰月好半天才吐出句完整的话:“你大胆。”
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来,喘着气说道:“奴才见过康。。康王爷,老太后还在等王爷呢,都催几遍了,太子爷和靖王爷早就到了,你就别在这玩儿了。”
“哼,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我,敢跑,日后就别让本王逮着。”说罢狠狠的一拂袖,头也不回的领着一群人转身离去。
冰月使劲掏掏耳朵,“康。。什么王爷?居然有这么年轻的爷爷?王爷是个什么官?很大吗?等你?有病吧你,哼,别让本姑娘再见到你才是。”冰月对此人的印象归结了一句,狂妄兼好色。
再看看偌大的宫殿,里面的童子不知是不是聋的,适才外边这般大的声音也未见他们抬一下眼皮,仍然一下一下的扇着风,仿佛这便是他们生存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冰月只觉得殿内阴风四起,再也不敢多做片刻逗留。
这里的人,果然很强很暴力。
“气死了,气死了。”秋冰月一面走一面骂,真恨不得把那少年绑起来使劲抽,然后卖到小倌馆里去接客!一路使劲的跺着脚,咬牙切齿的骂着,也不知道脸有多扭曲,几乎每个路过的宫女太监看她一眼都快速的低了头冲过去。
不知发泄了多久,这份气才渐渐消了,气着自己才不划算呢,她跟他又不熟,管他说什么,自己的事都还没完呢。
果然在见到刘阁老后,又被狠狠的数落了一番。
对于这趟进宫,冰月并未多想,她此时还不知道,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当你认为是很重要的人或事的时候,命运偏偏拐了个弯,让他们擦肩而过;有时候你认为是不重要的,偏偏却是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09 喜相逢
那日从宫中回来,又被烟儿取笑了一番,幸好阁老后来也没罚她,但也让冰月心中郁闷了很久,已是来到京城快一个月了,期间易聪倒是来过一封信,但也是廖廖数语,无非是劝她好生呆在阁老府,将来总有一见云云,信中又无地址,她想回信也没办法,总觉得这不像是聪哥哥的语气,可字却是他的字,这是错不了的。
想到这些,就愈发的烦闷了,无事可做的日子,总是让人精神不济,这天才刚刚擦黑,冰月就犯了困,本来嘛,老是坐着不运动,更是想睡觉,整天都无所事事,又是不敢随意在府中逛的,极其无聊的阁老府啊,那日进宫之后又没了下文,搞不懂阁老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自己有功夫在身,倒也不太担心,大不了就跑呗。
“烟儿,你现在忙吗?”府中的一个小丫头叫住烟儿。
“小红,有事吗?”
“是这样,我正要给老爷端银耳莲子羹去书房,可我突然内急,你帮我端过去吧。”
烟儿微微一笑,“交给我吧。”
“皇上那边现在有什么消息?”书房内传来低沉的对话。
“听说这次太子王爷选妃,很多朝中大臣纷纷献女,看来太子妃之争,形势不容乐观,尤尚书有万贵妃做靠山,我们不能不防啊,”一个年青男声答道。
“嗯,你在皇宫打探消息,有什么最新情况赶紧来报告。”
“是,阁老,小人告退。”
书房门被打开,一位身穿黑衣蒙着面巾的男子转身而出,差点和端着甜品刚刚走来的烟儿撞个满怀,烟儿一瞪眼说道:“走路也不看着点。”黑衣男子看着烟儿,嘴里发出了一声:“咦”?
“是谁在外面?”烟儿一惊说道:“老爷,奴卑给老爷送来银耳莲子羹。”
“嗯,放桌上吧。”刘阁老看了看烟儿,“你是小姐带来的?”
“回大人话,是。”
“小姐这几日可好?”
“回老爷,小姐已睡下了。”
“你要好好照顾小姐。”
“老爷放心,奴卑明白。”
“退下吧,是。”
烟儿出得书房,已不见刚才那位黑衣人,突然想到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似的,正自琢磨不定之时,突听一声:“烟儿。”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位黑衣男子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尚未惊呼出声,已被一双大手盖住。
“别叫,是我。”男子低声说道,烟儿停止挣扎,疑惑地看向男子,男子缓缓拉下面巾,露出一张俊脸,竟是易聪,烟儿使劲揉眼,生怕只是幻觉,没错,真的是易大哥。烟儿兴奋得直跳,“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不是在金陵府里侍候小姐吗,跑这来干什么?”
“什么,易大哥,不是你让小姐来的吗?”
“月儿也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嘘,易大哥,我领你去见小姐。”
易聪满脸紧张而又期待,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梦中的月儿。
“今晚小姐就由我来侍候,你们各自回房睡去吧。”烟儿禀退下所有丫环,易聪一个闪身进入内室。
“小姐小姐,快醒醒。”
“烟儿你干嘛,人家正梦着回家呢,还没进门就被你吵醒了,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罪大恶极的。”
身后,一把清澈得几乎能打破这迷蒙月色的声音传入耳中,“是梦着回我家吗?”
本来就是极好听的声音,这个时候听到,更是觉得宛如仙乐一般。
秋冰月吓得从床上坐起来,抬头望去,朦胧月光,给四周的一切都披上银色绡纱的时候,也同样温柔的洒在来人的身上。月色下,看人本就带着几分模糊,朦胧中,不远处的人影渐渐动了,慢慢的清晰起来,一位身着黑衫的俊逸男子,踏碎一地月光,翩翩而来。也许是不同以往的见面方式,那一幕,永远清晰的印在了冰月记忆深处,从月光中走出来的男子,有着江南水雾般的气质,可以平和,可以温柔,可以水滴石穿,同样,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咆哮,激起千堆雪。
走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淡淡梅子清香。
易聪双手环胸,一脸溺爱地看着她。他温文尔雅的笑,如同清晨沾了露珠的竹般清雅。
冰月的脸慢慢由白转红,惊喜交加,起身向易聪扑去,“聪哥哥,你终于来了,终于来看我了,我不管这是不是梦,反正我不许你再离开。”冰月紧紧抱着易聪。
“月儿。。。你怎么在这里?”易聪心里一酸,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她又吃了多少苦头?
“聪哥哥。。。。”秋冰月垂下头,将自己埋在了他的胸前,只觉得莫名的酸涩,视线,渐渐模糊。
胸前,有缓缓的湿意在浸透衣衫,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易聪埋首在她的发间,感受着怀里那份熟悉的淡淡馨香,满足地轻叹口气,原来,思念的滋味,是这般磨人。
烟儿真的很开心,眼中泪珠却滚滚而落,这就是幸福的眼泪吧,默默关上房门,守在门外,因为她知道,久别重逢,里边的人一定有无数的话要说,也有不尽的泪要流。。。
易聪不舍的放开怀中人儿,“月儿,我也想你啊,可是我事务缠身,根本回不去,你又怎么会在阁老府呢?”
“阁老要认我为义女,我起初是不肯的,可是爹爹紧逼,而且你也来信让我到这来啊,说这样方便见面,但是人家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来见人家。”冰月一脸娇羞。
“我写信让你来的?不,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写过这样的信,若不是碰巧遇到烟儿。。你说阁老认你为义女?”易聪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吓得煞白。
☆、10 揭密
“月儿,易聪略犹豫说道:“阁老根本不是要认什么义女,他是为了把你献给太子,好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现在太子选妃在即,不,你得马上离开。”
“什么,”秋冰月惊得跌坐在床上,“爹爹从未和我说起,我也知阁老认女定然不简单,却没想到其中的阴谋,对了,聪哥哥,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你不是进京学生意的吗?怎么会来阁老府呢?”冰月虽是民间女子,却也知道堂堂阁老府绝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出入的。
她定定的看着易聪,对方一脸尴尬之色,“月儿,对不起,当初我骗了你,但绝不是有意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实,我本不姓易,我爹爹姓叶名宁,原是当朝一品大臣,封号铁骑大将军,只因当年爹爹看不惯宦官汪直树立亲信,排除异已,滥杀无辜,怂恿皇上办杀人机构“西厂”,朝廷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行为,参了汪直一本,没想到他竟跟万贵妃勾结,让皇上下旨杀我叶家满门,幸亏事先得到消息,爹爹提前逃离,路上遇到秋老爷,从此隐姓埋名,追随他左右,但我叶家二十几口人,全部做了刀下之鬼,早在多年前,爹爹就联络到了刘阁老,刘阁老当年在朝中与我爹爹交好,当年的口讯也是他叫人偷传的,便请求刘阁老收了我,让我为他效力,有一天好报我叶家的血海深仇,我也是离开家的前一天才从爹爹口中得知真相的,事关重大,我没能对你吐露半个字,月儿,你不怪我吧?”
“原来。。你爹。。那个一身威严的管家竟有那么大的来头。”冰月浑身一震,一脸恍惚,在她的世界里,虽然从小吃苦,但从来没有过这么复杂的宫廷斗争,没有刀光血影,她的心里,一切都是很干净的,为什么会这样,易聪?叶聪?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名字,竟然不是他的真名,那么,他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吗?生活怎会如此复杂呢?
“月儿,你在想什么,易聪(叶聪)晃了晃冰月的胳膊,冰月猛然抬头看他说道:“我们走吧,我们一起逃走,我不要做太子妃,你也不要报仇了,找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飘泊江湖,一辈子相亲相爱,永不分开。”
“月儿,你难道也要让我像我爹一样隐姓埋名一辈子吗?不,我做不到,我定要亲手光复我叶家,这是我的使命。”他满脸仇恨,冰月似乎有点不认识这个人就是疼爱自己的聪哥哥了。
“那我呢,我怎么办?难道你让我。。。。”
“你是一定要逃出去的,我怎能让你嫁给别人,明晚三更,你在房中等我,我想办法带你出府,今夜我不能久留,月儿你要相信我,等到有一天,我一定要你风风光光的做我叶家的媳妇。”
叶聪说完,轻拥了一下冰月,重新带上面巾,打开后窗,回头看了一眼仍痴痴呆呆的冰月,微叹一口气,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冰月回过神来,叶聪已不见踪影,她哭着扑到窗前,心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易大哥呢?易大哥怎么就这样走了?”
“烟儿,快,帮我收拾包袱,明晚离开阁老府。
“离开这里?是易大哥要带我们走吗?太好了,是不是和易大哥永远都不分开了呢。”烟儿不明状况,还独自在乐呢。
午时,宫门外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叶聪穿着锦衣卫服慢慢走着,一位头戴草帽的老者从他后面走来,擦身而过时,低声唤了一声:“聪儿。”叶聪面无表情,只是加快脚步向一条巷子走去,老者也不动声色的慢慢跟了过去,确认巷子无一人后,转头向老者道:“爹,你什么时候来的,早上阁老传话给我,我还不相信呢。”
“聪儿,我是以看冰月小姐为由从金陵来的,不便久留,就为过来看看你,你在宫里要特别小心,千万不可泄露你的本来身份,不然受牵连的就不止你一人了,爹话不多说,能看看你就满足了。”
“对了,爹,是不是你冒充我的字,写信让冰月来的?也是你把她引荐给阁老的,是不是?”
“是又怎样?”
“爹你怎么能这样,叶聪吼道;“冰月一介弱女子,心思单纯,为何要她做我叶家的牺牲品。”
“聪儿,爹这么做是有爹的道理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这种事不能牵涉到她,我今晚就会带她离开相府,她是我的,我们早已互许终身,怎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啪。。。”叶宁的手停在空中。
“爹。。。你打我。”
“是,我要打醒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连大仇都不要报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儿子,你以为你们离开阁老府就逃得掉吗?刘阁老说了,皇上是见过冰月的,太子选妃的名册早已上报,倘若冰月真的当选,阁老交不出人来,别说你我,秋家也一个都跑不掉,你给我清醒着点,别做傻事,倘若选不中,那她就没用了,阁老自然会找个理由放她回去,到时候她不一样还是你的吗?一切就看她的造化如何,你明白了没有?”
“可是。。爹。。。。”
“哼。”叶宁冷哼一声,转身向巷外走去。
叶聪愣在当地,爹爹说的没错,逃是逃不掉的,只能寄期望于冰月落选,那样他们终是能团聚的,可是要怎样说服冰月呢,昨晚明明答应过她的,只怕她现在已经焦急地等待着自己来带她走了吧。
☆、11 千年泪
打开窗户,一丝清凉的微风袭来,给已经闷热了一天的大地,带来了片刻的清爽,夜已深了,冰月身穿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伫立在窗边,看着被乌云遮挡了一半的月亮,心中焦燥不已。
“小姐,易大哥快来了吧?”烟儿也是一袭男装打扮,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圈,不时将门拉开一条缝看向外面,冰月没有说话,微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走过去靠在床边,整个屋里安静极了。
忽见窗边人影一闪,叶聪仍是昨晚打扮,轻跃进来。
“易大哥,聪哥哥。”冰月和烟儿同时惊呼。
“烟儿,你到外屋去,我和小姐有些话要说。”
“好的,易大哥,烟儿在外面守着。”烟儿不安的看小姐一眼,轻轻走了出去。
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默默凝视着她细致的眉眼,思绪纷乱无绪。想了好久,仍然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让她委曲求全,他于心不忍;而她若另嫁,他又怎么舍得?
“聪哥哥,我们,走吗?”秋冰月怔怔的看着叶聪,她的心随着他神色的不停变幻渐渐下沉。
“月儿,昨晚回去后我考虑了很久,我。。我觉得我们这么逃走是不现实的,毕竟我们身后还有家人,刘阁老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你是说。。不逃了?”冰月惶恐的问道。不逃意味着什么,嫁人?嫁给一个不爱的陌生人,皇太子又怎样?太子妃又如何?皇宫,在她的生活中本就是个很遥远而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根本不是她这样的女子呆得住的,或许做太子妃当皇后是很多女孩的梦想,但她不要,她不要和几十上百个女人去分享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他的天颜眷顾不惜玩心机耍手段,这样的生活她会过不下去的,想当皇后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找她。“小聪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冰月声泪俱下,泣不成语,仿佛一世的眼泪,今夜都将流尽。
“月儿,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一个故事?”叶聪的声音温柔如水,“范蠡与西施的故事。范蠡把他最心爱的西施送与吴王为妃,让西施用美色迷住吴王,吴国最终被越国一举灭掉,范蠡与西施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暗黄的烛火中,冰月满身冰凉,这才是醉翁之意吧,这是小聪在别院跟她说过的故事之一,那时她被这个故事感动至极,就曾想这二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换做自己呢?今天他重提这个故事,意思不是很明确了吗?
“聪哥哥,你变了,你明知,我办不到。”冰月摇头冷笑,“如果你把我当作这样一颗棋,那你就太抬举我了,我本就没有什么沉鱼之貌,何况出人头地太累,勾心斗角不会,就算我嫁了太子,也不可能去迷惑他,你不必给我说这些。”
“其实我也知道,自从进了这相府,我是根本逃不掉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能让秋家几十口人因我而亡。”一行清泪顺着俏丽的面庞缓缓落下。
“月儿,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小鬼头了。”叶聪唇边一丝苦苦的笑意,这就是成长带来的代价吗?
“聪哥哥,我们还有明天吗?”
“月儿,现在这件事还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你看,这次太子王爷选妃,朝中很多大臣都有献女,而太子正妃只有一人,以阁老当今的地位,他的女儿断不能封为侧妃,由于万贵妃执掌后宫,凡皇上宠幸过的宫女只要身怀有孕都会莫名流产和离奇失踪,所以皇上现成年子嗣不多,就三个成年皇子选妃,所以这件事我们的希望还是很大,一旦你落选,阁老必放你回家,到那时,你我就可以永不分开了。”
“相信我,月儿。”叶聪咬了咬唇,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柔润的双唇已毫不犹豫地覆上了她的唇,从最初的轻柔试探到细细的添舐,缓慢却缠绵,似乎要将久压在心底的那份情绪全部渲泄而出。
冰月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俊容,那长长的睫毛下,一汪深瞳似乎忽然变得深不见底,如暗夜深海。
如同被盅惑了般,她微微的喘息一声,任自己的双手环住了他的颈畔。
呼吸间,是熟悉的浅浅清冷梅香,如丝如缕,细细地渗入肺腑,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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