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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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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你知道么?认识你以前,我从来就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朱祐枫轻轻环抱着冰月,将脸埋进她的发际喃喃道:“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冰月点点头:“你说,我听。”
伴随他一声幽幽的叹息,冰月仿佛又看见了那后宫中勾心斗角的血腥。
“我的母妃只是后宫中的一个宫女,声份卑微,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父皇的宠幸多日,于是便有了我,说来很奇怪,父皇后宫佳丽众多,但却一直没有任何子嗣,后来听宫里带过我的一个老太监说,后宫中凡是怀有身孕的宫妃都会失踪或流产,说起来我能活下来,还应感谢太子。”
“在太子之前,父皇是有两个儿子的,只是万贵妃的儿子因病夭折了,柏妃的孩子也跟着不明原因死去,太子的母亲淑妃娘娘是广西布政司一个瑶族纪姓土司的女儿,纪姓叛乱平息后,因长相漂亮,她被俘入宫中,派充到内廷书室看护藏书,后来父皇糊里糊涂就临幸了她一次,事后,纪氏怀孕,并册封淑妃, 宠冠后宫的万贵妃知道后,命令一宫女为淑妃堕胎。”
“该宫女心生恻隐之心,不忍下毒手,便谎报说淑妃是“病痞”,并未怀孕。万贵妃仍不放心,下令将淑妃贬居到冷宫。淑妃是在万贵妃的阴影下,于冷宫中偷偷生下了太子,万贵妃得知后又派门监张敏去溺死新皇子,但张敏却冒着性命危险,帮助淑妃将婴儿秘密藏到羊房夹道,每日用米粉哺养,三哥来到这个世上,等待他的不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皇子生活,而是每天东躲西藏的日子,我皇兄这个苦命太子也就是在那个地方偷偷摸摸成长,所以自小身子就不太好。”
“原来被万贵妃排挤废掉的吴皇后也帮助哺养,万贵妃曾数次搜查,都未找到。后来张敏将此事偷偷报于皇上,皇上大喜,立刻下昭立为皇太子,太子这才得以重见天日,然而淑妃娘娘和张敏却离奇身亡,宫中的人也查出了真相,但万贵妃独占恩宠,谁敢去告发啊,这件事就只能算了。”
“父皇也不追究,只是下令厚葬,并谥纪妃为“恭恪庄禧淑妃”。”
☆、57 感怀身世(二)
“万贵妃怕将来太子登基知道此事,日后加害于她,这才同意后宫嫔妃中有孕都能生下来,所以恰巧才有了我,但我的母妃还是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离世了,因母妃生我而亡,父皇听信奸人谣言,便认定我是个不祥之人,从来都不闻不问。哼,我母妃难产?只怕事实并非如此吧。”
“之后我与太子一并由周太后抚养,有很多次也与死亡擦肩而过,后来万贵妃怕皇上子嗣一多,威胁她的地位,所以就从外戚那过继了一个儿子,就是康王,想有朝一日换下太子。”
“父皇万事听从于贵妃,也起了立康王为太子的心思,尽管一些朝中正直大臣极力反对,据理力争,但皇上不为所动,坚决要换太子,大臣们说康王不是皇室血脉,不能立为太子,说什么要换也要换成是我,你没看到万贵妃那眼神看我时都发毒光,恨不能把我剥皮煮了来吃,差点没把我吓死,我才不想当什么太子呢,赶紧以将成年出宫为由请旨驻边去了,父皇也压根没想立我,巴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立刻就准了。”
“正当宫中为换太子之事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说来倒也奇了,这时候恰逢山东泰山发生地震,泰山是皇太子的象徵,奇异的天象一出,群臣立刻上奏道:上天已经示警了,倘若改立太子,必将引起*。笃信佛教的父皇才不得不服软,这才下令今后不准再议废太子之事。”
“你父皇后宫嫔妃众多,却独独专宠那个又老又丑的万贵妃,真是让人想不通,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父皇都可以不闻不问。”冰月含怒说道。
“我们或许真是体会不到,但父皇与贵妃娘娘我想他们之间是有极深感情的,他二人相差近十九岁,我也一直想不明白父皇对她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依赖?可是又这么放纵她……万贵妃既像妻子又像母亲般的照顾父皇,我父皇很小的时候她就一直在东宫服侍,深知皇上喜好,据说以前每次父皇外出游幸的时候,她总是穿着戎装,骑着马为前驱,或佩刀侍立左右,相比六宫粉黛的柔姿弱态,身着戎装的她自然给父皇一种新鲜感,这恐怕就是父皇对她长爱不衰的原因吧。”
“且抛开这些个不谈,她竟然干扰朝政,内结宦官外连权臣,宠冠六宫威行朝野,早年与太监汪直一起对只要不顺她意的朝中正直大臣,便让皇上下旨灭门。而现在又纵容内侍梁芳等人以宫廷采办为名,大肆搜刮民间财物,动用内帑无数,那些外戚在她的庇护下随处抢占民田,而且许多官吏也通过贿赂她而得到了提升。。。。”秋冰月吓得忙去掩朱祐枫的嘴,天,他居然敢说出来,还想不想要命了。
“怕什么,我若是不说,早晚被憋死。” 朱祐枫怒道。
天啊,这就是后宫,秋冰月听得心惊肉跳,“那太子呢,这些太子知道么?”
朱祐枫看着她说道:“我都知道得这般清楚,何况太子呢。万贵妃一直都不喜欢皇兄,从来就没放弃废太子的机会,太子也一直都与万贵妃斗着,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个姿态优美,清俊儒雅的高贵太子,竟然也有这么离奇的身世,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幸好自己没被选进宫,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太子竟处在如此可怜的境地之中生存,但我看太子也是一个温和有礼之人,能在充满血腥的后宫修养出如此性情,真是难得。”
“秋儿你说对了,我三哥不但为人刚直严谨,不骄不纵,而且性格温和,才华极高,琴棋书画造诣颇深,其实父皇对他还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小时候我与他一块求学,他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出阁讲学了,担任讲读官的除了婉心的父亲外,还有当朝几位学识渊博之人,都是中状元后入主翰林院的,皇子一旦出阁讲学开始后,除了大风雨雪天气,严寒和酷暑外,每天都必须举行讲读,一般都是上午读、下午讲,读的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呵呵。”
秋冰月看了一眼朱祐枫,他的脸上散发着轻松的笑容,能感受到小时候求学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件很快乐的事,或者婉心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这两位皇子眼前的吧。
“当然,我们还要练字,有专门的侍书来辅导,被规定春、夏、秋三季每天写一百字,冬季每天写伍拾字,少一个字就得罚,后来康王也来了,我们有时想偷懒,就想尽办法整先生,杭弟年纪小但是鬼主意最多,他带我们去外面的雪地里把手冻僵,这样连笔都拿不了,自然就不必练字了,结果太子心眼实,有次冻的时间过长,手都差点废了,被父皇知道后就差没抽死他,我和康王也一并被打,不过康王有万贵妃护着,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冰月轻笑着摇摇头:“原来皇帝的儿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读书习字,还要练骑射,没想到你们三兄弟小时也这么顽皮呢,也难怪你的字写得如此好,原来是被打出来的,不过你逼我练字就好,千万别打我,我这人皮薄肉嫩,可不经打。”
“你啊,就是欠揍。” 朱祐枫宠爱的敲敲怀中人儿的头叹道:“太子现在是无可奈何,纵有一身才华却施展不开,若有一天他君临天下时,一定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因为他有着一颗忧国忧民的慈悲心。”
“那你呢?你的文治武功也不输任何一人呢。”冰月笑着问道。
“我?”朱祐枫自嘲的笑笑说:“我无非是想在漩窝之中独善其身罢了,我太懒了,只想做个廉正公洁的贤王即可,其实就算没有身份,也无所谓。”
“于上我是弟弟,于下我是哥哥,皇上有太子,康王有万贵妃,而我呢?我唯有平日里将自己紧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以期多立战功来引起父皇的注意,不为别的,只求他能多看我一眼我就很满足了。” 朱祐枫表情温厚而不带一丝波澜,话里却有微不可察的痛惜。
“鉴于我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我从来不与朝廷重臣私下有所往来,行事低调,就怕被人授以把柄,所以我知你是阁老之女后,根本不愿与你接触,实是不愿被阁老所利用,谁知是我想错了你,让你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秋儿你怪我吗?”
“开始是怪的,现下却是懂了,我的身世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想到皇室和普通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可以一生之中只与自己的爱人一起生活,不再有别的人,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秋儿,你也这么想,我也想一生一世一双双,只与自己爱的女子生活一辈子。”
秋冰月笑着摇摇头,“你做不到的,因为你是王爷,哪个王爷没有三妻四妾,就算你想,你的家族又岂能同意。”
“秋儿,将来与我一同去江南可好?
江南?好啊,鱼米之乡,富足之地,我爹娘都在那里,我自然是愿意的。
朱祐枫心中一喜,她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决定一生都留在他的身边了呢?秋儿,我是很木讷的一个人,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既不幽默也不可爱,但请你相信我,我一旦爱了,就不会变,除了你,我绝不另娶。”
看他这么艰难的挤出这几句话,秋冰月有点想笑,暗想将来你还不定又搂着谁这么说呢!
可是他与她,将来又会如何?冰月对自己的忠告是:允许接近,不允许实践,心可以乱跳,脑子却不能乱想,可现在,真就不由得乱想开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深深的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58 你可会后悔
进了城,已是午时,街上人潮如海,极为热闹,朱祐枫牵着马,与冰月缓步走着,凉风一起,两人的衣裳在风里纠结,衣裳凌乱间,朱祐枫扬起一个如水的微笑,冰月扬起头看看天,不知怎的,就想了一句话:如果可以,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秋儿,陪我走一辈子吧。”朱祐枫忽然闷闷说了一句。
秋冰月一愣,他如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可惜,她已不再相信一辈子这三个字了。
回到府里时已是午膳时分,朱祐枫把冰月送回偏院就离开了,冰月不知道他什么事情走得那么急,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今日是公主大婚,原来他怕她听到街上的喜乐伤心,所以才把她带到郊外,并给了她快乐的半日,可是他必须去参加婚礼,因为嫁人的是他的妹妹。
冰月再一次为他的细心感动,心底的某根弦就这样被拨动,他这一招以情动人是用对了,她本就是吃软不吃硬之人,看来他是真的参透了她。的确,在越来越了解他后,冰月已然无法抗拒他的好,这让冰月感觉到茫然,这样的夫君,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家,她有些。。。不想放开。也许,她该给自己一次机会,幸福的机会。
心防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的柔化,他或许不是自己的良人,却是自己的夫君,生活于自己,或许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糟糕,上天的安排,自有它的深意,今日终能理清了长久以来困扰她的纷乱思绪,以至于很多年后,他已不在身边时,她仍然能常常回忆起枫林浅谈的美好时光。
之后冰月发现,烟儿不见了。
直到过了午时烟儿才回来,这是她第一次自己跑出去。
“小姐,你和王爷玩得开心么?”烟儿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烦躁与不满。
冰月正懒懒的靠在床头绣那幅鸳鸯枕套,冷不丁听烟儿一问,就又想到了那个清透明朗的笑容,心儿就被塞得满满的。
小姐,烟儿伸出手来,她手心中正躺着冰月今天带的绿玉簪子,冰月一摸发际,果真是不见了呢。
“你在哪儿拾到的?”
“什么呀,你今天硬要和白杨哥哥比剑,结果人家从你头上取下的,都还不知道。”烟儿一脸嗔怪道。
看来白杨武功很高啊,不管了,一定要拜他为师才行。
“烟儿,你觉得白杨为人如何?”
烟儿眼睛一亮,道:“人家啊,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要侠义有侠义,有本事有本事。。。。”
冰月笑盯着烟儿,直到烟儿的脸红得烫人才移开目光,嘻笑道:“我也觉着他很不错呢。”
“那他和易大哥比呢?”秋冰月再悠悠问道。
“我。。。我不知。”烟儿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低声道。
冰月也沉默不语。
“如果易大哥娶亲是有苦衷的,你还会恨他么?”半晌烟儿幽幽冒出一句。
“烟儿,你看着我,为何这么问,你今天去哪了?”
“小姐,我今天去找易大哥了,今天是驸马娶亲。他跟小姐你是那么好的一对,我不相信他会不要小姐另娶她人,易大哥跟我说,他也是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的,他要我告诉小姐,总有一天你们还会再一起,就永不再分开了。”
枕套在冰月手中缓缓滑落,手上的针却不小心刺进了指间,心间的疼痛就这样弥漫开来。他还是这些话,为了他的利益,骗自己从娘亲身边来到京城,逼自己嫁给不爱的人,然后再说当驸马是逼不得已,最后等两人都再也脱不开身时又来说等他,这真是太可笑了,自己的一等再等换来的永远是绝望和伤心,为何她还要再信他。
“他有苦衷?烟儿,你真的以为我还能跟他在一起么?我们都是皇上亲自指婚的,如果可以,又何必一个要嫁,一个要娶呢。你的易大哥再也不是为我们打架出气,买糖葫芦的那个易大哥了,他是当今驸马、武状元,锦衣卫。”
“而我呢,也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吧。”冰月的目光浅浅掠过窗外,语气平静。
“其实无所谓苦衷,他并没有做错,换作是我,或许也会和他一样的选择。”冰月眼角微挑,语意深长,“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走的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但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如此艰辛,更要守得薄情寡意,寂寞寒凉,才能无懈可击,又怎会肤浅到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高官厚禄,大好前程。因为我懂他,所以我做不到,去恨他。可伤害可以淡忘,可以不去计较,却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秋冰月所说的,烟儿似懂非懂,她静静的看着冰月的神情渐渐陷入迷茫,像是在回忆什么,凄婉,眷恋,怅惘种种神情划过,最终化作淡然一笑,垂下了眼眸。
原来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他,此刻该是无比开心的,冰月端身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这个女子,她的脸色有些许苍白,眼睛也失去了往昔的神彩,或许,今天自己也该好好梳妆打扮,带着最动人、最温柔、最端庄的笑去祝福他们的,都说女人做新嫁娘时是一生最美的时刻,那么公主今日该是光彩夺目的了,更何况她还有那么高贵的身份,自己有什么?一个寻常女子罢了,自己若是个男人,也会选择她。他们俩,一个高贵娇艳,一个英武俊朗,配,真的相配。
冰月楚楚一笑,伸出手颤抖地抚过镜中人的面孔,指尖掠过一丝冰凉,拿过淡粉色的唇纸放入双唇轻轻一抿,顿时,整个面目多了些许活力,明媚开来。
“烟儿,你家小姐虽说比不上公主,却也不算差吧。”
烟儿苦涩的笑笑,眼中却落下泪来,“小姐,你别这样,是烟儿不好,王爷把你带出去,就是不想让你伤心,可烟儿却偏偏还去提他。”
“哭什么,真是的,丢人。”冰月不满的嘟嚷着,接着又自嘲的笑起来,轻声说道:“我非要和那个女人比什么,我还在耿耿于怀,不是都已经下决心放下了么,无论如何,她是他今日要娶之人,而我,却在那个早远的最初,就被命运注定了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坚强,原来,不是这样,眼泪还是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就算他今日娶妻,就算他真的要舍了这十多年的情份,那她也要亲自前去,问一声,你可会后悔?
提起裙摆,飞奔而出,“小姐,你要去哪里?你等等烟儿。”
☆、59 可惜不是她
深秋的风冷冷吹过,发丝与襟带,裙裾一同飞舞着,大街上,热闹非凡。
“今日公主大婚呢,驸马府门前发红利,先到先得,这排场可真大,快去快去。”“公主与驸马爷可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呢!是啊是啊,还多说什么,赶紧去吧。”
听着来来往往的人的谈话,秋冰月的心瞬间掉落了下去,一点一点地沉着。。。。
“小姐,你?”烟儿急急追了上来,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秋冰月倏地转身便想走。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烟儿小声劝道。
秋冰月呆呆立于原处,一时竟不知进退如何?回首,看向那披红挂彩的雄伟府邸,连门前的石狮都戴着两朵大红绸花,滑稽得可笑,想必自己大婚那日,也是同样如此吧。
“发红利啦,有银子拿啊。”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人群如潮水般向前涌去,等冰月回过神来,她已处在府门口的台阶前。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秋冰月咬住唇,有一丝殷红顺着唇瓣流出,抬手抹去,狠下心,向着那片红色拾阶而上。行至那挂满大红绸的大门口时,她的脚步却停滞了,络绎不绝的宾客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个个都笑容满面,唯独只有她,怎么都笑不起来。
罢了,罢了,即便是祝福,她也要进去说一声。深吸一口气,提步向前。
“姑娘,你的拜帖呢?”门口似乎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拦住她与烟儿。
“靖王妃道贺,拜帖在我家王爷手中,王爷想必早已是到了的。”冰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是,是,王妃请进。”管家见她气质不凡,又想到靖王爷果然未携家眷,应该不会有假,再说,谁敢冒充那个冰山王爷的王妃,不想要小命了吧。
到处都是大红色的绸布,喜气洋洋,普天同庆么?似乎唯恐天下人不知他叶聪娶了本朝公主么?
你终于娶妻了,今夜当你对着新人笑时,还会不会抬头看一眼夜空中的冷月寒星呢?闭上眼睛,试图找出那曾经有过的温暖,聪哥哥,我若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如何?一年了,自你离开金陵到如今,已有一年,足够了,忘记一个人,想必是足够了。。。没有我的日子,你依然过得很好,现在的你,是不是正春风得意,穿着喜袍,拥着美娇娘,会不会偶尔还能想起那个与你一起在梅林中试剑的女子,是不是早已忘了曾经许过的誓言?
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今天是他的喜事,不可以哭,只可以笑,一定要笑。
喧闹的唢呐声和着喜庆的锣鼓声,将整个庭院渲染得无比热闹,洋洋地将一对远远走来的新人衬得分外耀眼。
秋冰月微微倾身,却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唯见那黑玉般的眸子里,划过几道细碎的光芒,如暗夜星辰,倾满月华。
冰月正站在观礼人群的末尾,收回眼光时冷不防就看到了那张讨厌的娃娃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冰月忙将头垂下,心中不停默念: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秋冰月幽幽叹一口气,眸光凝向远处渐行渐近的两人,叶聪一袭大红喜袍整齐熨帖,俊逸英挺,姿容飘洒,直让所有的人眼前一亮。冰月的目光在叶聪身上滑过,又转到了红绸另一端的新娘身上。大红盖头下,看不清新娘的容貌,可那娇弱纤秀的身姿,亦可想象那红纱下是何等的倾城容颜。
他们两人,一个英武,一个娇艳,那般的相映和谐。。。。。心中一滞,面上却仍在努力的微笑着。
“吉时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靖王妃。”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断了新人的行礼。
这个死小鬼,绝对是成心的。秋冰月心中暗骂。那一声兴奋的叫喊,人群中便安静了许多,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她看到了朱祐枫,正站在队伍的前端看着她,好看的眉,深深的皱起,原本清澈的眸中混杂着许多的情绪,有紧张、有隐忍、有担心,还有许许多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事已至此,不能再躲在人后当驼鸟,冰月轻叹一声,缓缓走上前。
拥挤的人群慢慢让出一条道,所有人都侧目看向她,接着便开始窃窃私语。
头上的碧玉小珠像是被众人的目光惊着了般,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地晃动着,秋冰月猛然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由心中怯怯的,只得迅速安定下来,抿着唇淡淡一笑,看什么看,难道她很出名么?冰月立刻微笑着一一瞪回去。
缓缓走上前,眼看着一身红袍的他,长身玉立在铺就在青砖的红布上,竟是出奇的好看。那俊逸不凡的面容上,带着十足的。。。笑意,而那笑意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后,轰然坍塌。
叶聪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她,她安静时本就是出尘的美,如今看来却更添了几分飘然的感觉,尤其是这么一站,便像一侏盛开的青莲花,幽幽静静地绽放。
冰月心一惊,她果然还是打扰到他们了。眼前之人,眉黛如远山,眼波似秋水,墨玉般的眸子倾泻出冰泉的清澈与亮泽。他,依然是他。。。。。
他身旁那个身着红底金丝嫁衣的人儿,盖着红帕,娇羞地低着头,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正绕着一团红色花锦,二人手中紧紧相扣着那牵住彼此的红线,锦锻的一端是他,而锦缎的另一端…………可惜不是她。
璧人成双,佳偶天成,好一对佳偶天成啊!
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却已然牵着其他女人的手,而她,也早已是他人的妻。冰月心道:聪哥哥,若此时我说一句“跟我走”,你会不会抛下今日的一切随我而去?不,你不会的。她仿佛明白了她当日大婚时他的无奈与痛苦,冰月笑了,一直笑,一直笑,最后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些什么?
脸上微笑,心底流泪么?叶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她,岿然不动,神色间一派自然,只是那微颤的指尖,出卖了他的心。
冰月的眼轻轻闭上,再睁开间,已是一片清明,不再茫然,转过头,含笑说道:“王爷,对不起,臣妾来晚了,耽误了新人的吉时,大家继续吧。”
叶聪的手一颤,那一团耀眼的红色锦缎倏然掉落于地,锦缎的一头,只剩孤零零的新娘仍紧紧握住。。。。
秋冰月含笑弯下腰,拾起那分外沉重的花锦,塞进他手里,笑道:“驸马爷真顽皮,抓紧了,莫再掉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想再说得更多,却再也说不下去,嗓音变得有些哽咽。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而她,亦不想再去深究。
转过身,静静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也许是满目红色刺眼,也许是真的累了,她竟觉得昏眩异常,一个趔趄,腰肢上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着,仿若有无穷的力量正缓缓输入她的体内,一阵若有似无的温暖,紧紧包裹着她。闭上眼,耳畔响起了行礼官的声音:“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大红喜服的两人,从她面前缓缓走过,经过冰月身前之时,叶聪的脚步有些急促,微风带起他的衣角,轻轻擦过了她的裙裾,如他们间的缘分,曾经近在咫尺,却最终擦身而过。
清淡的梅香渐渐离远,他的脚步缓慢,却一步步的踏在了她心里。
冰月长睫微垂,缓缓扬起了浅笑。
缘起缘灭,不过是指间流沙。
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集中在场中最为耀眼的一对新人身上,可叶聪眼角的余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秋冰月。朱祐枫覆在她腰上的手,让他心底一涩,她离他似乎会越来越远,手中的红绸,变得沉重无比。
还有什么,是比当着心爱之人的面,强撑欢颜在与别人拜堂更痛苦么?第一次,他觉得伪装是那么辛苦。
“我送你回去吧?”冰月睁开眼,便对了那双冰冷中带着浅浅温柔的眸子。
摇摇头,扯出一丝笑容,道:“王爷留下喝喜酒吧,烟儿在等着我,我自己能走。”
朱祐枫环视一屋子的大小官员,他这个时候走也确是不合适,只得叮嘱了冰月几句,不安地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被喧闹的人群淹没。
作者题外话:端午节快乐
☆、60 从不后悔爱上你
夜色下的王府偏院处处弥漫着醇厚的酒香。
“烟儿,再上酒,今晚我们姐妹二人就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祝我们的易大哥抱得美人归。”
“好,小姐。”烟儿也堵气似的转身就向外跑去,其实冰月知道,她心里的苦也不比自己少多少。
有烟儿这丫头在身边就是好,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她就又带了几壶好酒过来,“跟厨子的关系不错嘛,改明儿让王爷做主嫁给府里的厨子算了,不愁吃不愁喝的。”
“哈哈,好主意,小姐英明。”烟儿大笑着说道。
“烟儿,我敬你一杯,为我们同是这世上孤独的人。”二人一仰脖子同时饮尽,烟儿喝得快了些,被呛得连连咳嗽,泪水直流。
“小姐,干。。干杯,敬孤独,寂寞,敬我们自己。”
“敬这场盛大的婚礼,敬我们的聪哥哥,敬这世间所有无情的人。。。。”秋冰月高举着手中的酒杯,笑中带泪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真是好酒,烟儿,把你那杯给我,你那杯的酒肯定香些,我要跟你换。”
“小姐你真逗,明明是你的酒香,拿来给我尝尝,”烟儿一把夺过冰月的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小姐我偷偷告诉你,这两杯酒味道是一样的,哈哈哈。”
“小姐,烟儿想跳舞了。”
冰月满脸通红,兴奋的跳到了桌子上,脚一踢,两只鞋就不知飞向了何方,“好啊,那我就为你唱歌。”
“没有月 也不见星,迷茫路伴只影,从此斯人失去,剩我千愁忆旧情。红日 再不会升,热心渐似冰,从此星沉天际,剩我低回血泪凝,梅花 花开似雪,红尘恍如一梦,忆当时初相见,点点滴滴是心痛,海誓山盟空对月,挽住梅花不许谢。。。。。”
“小姐,你唱得好难听啊。”
“哼,你的舞跳得才叫难看呢,哈哈哈。”
朱祐枫与白杨来到门边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房间凌乱不堪,酒杯一只立着一只倒向桌角,绣花鞋一只趴在门边,一只还暂时看不见在哪儿,一个衣衫不洁的人站在桌子上干嚎,一个披头散发的鬼跳到床上乱扭。
白杨瞬间崩溃,朱祐枫则皱紧双眉,满脸苦相。
“你们,下来,像什么样子!” 朱祐枫冲冰月叫道。
“你们,出去,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敢冲我们嚷,我让王爷打。。打你。”烟儿用手一指王爷,神气十足。
“对,打你。”秋冰月拍手笑道。
朱祐枫哭笑不得,与白杨无奈的对视一眼,“小枫,她们醉成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白杨有点忍不住了,想到烟儿要是清醒过来知道她曾指着王爷说的这番话后,会不会直接去跳井。
“一人扛一个,丢去水池,让她们好好醒醒。” 朱祐枫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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