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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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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一片歌舞升平,宫廷里的乐师舞妓倒是不错,只是比起太子妃的仙姿却又差了不少。酒过三巡,秋冰月心中不爽快,倒也没吃下什么东西,况且就是想吃也要注意礼仪,不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

突听得皇上又发话:“今日是三位皇儿大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朕非常高兴,三个儿媳都是皇贵妃亲选的,都有过人之处,今日不妨让她们三人各自展现才艺为我们助助兴,大家看如何?”

全场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秋冰月嘴里吃着的点心还来不及咽下,闻听此言,卡在喉部,咽得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赶紧灌了一口酒,看向身旁的朱祐枫,他也是一呆的样子,只是没有说话,抿紧了嘴唇。

丫的就知道他不会救她,天啊,她哪有什么才艺,舞也不会跳,总不能在这表演绣花舞剑吧,看向太子妃和康王妃,她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婉心还给冰月一个鼓励的眼神,冰月狂晕。

☆、46 春江花月夜

听得婉心起身说道:“父皇,母后,臣媳是她们的姐姐,就由臣媳先表演吧。”婉心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换了衣,一袭雪白纺衫,衫上用五彩金丝线绣的牡丹娇艳欲滴,衬得她整个人飘逸出尘,轻灵如风。

席间又传来一片叫好之声,秋冰月看到了皇上和太子眼中的赞许之情,而身旁的朱祐枫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冰月微微一笑,歪过头去,却正好对上那个娃娃脸康王朱祐杭的目光,他正皱着眉,眨巴着眼半张着嘴看向她,脸上满是一副不能置信的夸张表情,活像见到了鬼一般。

秋冰月不知他是记起了那个佛堂里与他叫板的少女还是认出了当日戏弄他的俊俏公子,看来自己的化装术真是很失败,当日被靖王一眼识破不算,昨日又引起太子疑心,现在对面那愣小子也不知琢磨出了什么,想想自己还真是身无一技之长呢。

婉心上前和乐师们轻声说了句什么,随着乐声的扬起,人群瞬时安静下来,秋冰月冲朱祐杭一笑,便调转目光看向婉心,婉心随着轻乐缓缓起舞,她时而俯身时而旋转,长袖挥舞,身子轻柔,如风摆柳般,轻轻跳跃,冰月不禁看得呆了,又岂止是她,这大殿之上又有谁没被震憾住,她哪里是凡人,简直就是月宫的仙子,仿佛跳完后就会直奔月宫而去,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急速旋转起来,足有十来圈,长长的衣袖绕着她身旁飞舞,身子慢慢蹲下,衣袖也随之缓缓落下。

四周一片寂静,稍后便是满堂的喝彩,但绝对没有人鼓掌,若是鼓掌了那就真成卖艺的了,冰月也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叫好。

只见朱佑樘起身朗朗说道:“花落自待香盈袖,偕手羽衣共霓裳”,好一段霓裳羽衣曲。秋冰月心头一惊,原来这竟是《霓裳羽衣曲》,虽说她对舞艺不通,但却知道这是唐明皇所作,杨贵妃所跳的宫廷之舞,后来不知为何早已失传,却不想婉心竟然会在一千多年后的大明皇室再现它的风彩。

秋冰月挑眉看向身边的朱祐枫,只见他自顾自的饮酒,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冰月心里不禁好笑起来,小样儿继续装呗。

正待要坐下,猛然看见朱祐枫又露出那一丝大灰狼般的笑容,还容不得她多想,就被一双大掌华丽丽的一推,给推到了人群中央。

秋冰月站在中央吓了一大跳,傻愣愣地看着朱祐枫,而罪魁祸首正埋头饮酒,扫都不扫她一眼,这个死变态,这回可真是被他玩死罗。

冰月眼珠四下轻转,只见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才猛然想起下一个出场的人本来就应该是她,冰月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能干什么,忍不住就想现场刨个坑将自己埋了,然后刻上八个大字: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正值尴尬之际,突闻婉心柔声说道:“听闻妹妹琴技了得,在此花好月圆之际,不如献上一曲助兴,如何?来人,将九曲流水琴取来。”

天,自己不过是昨日在御花园聊天时顺嘴那么一说,没想到婉心竟然记住,想来她必知今日有此一幕,竟连琴也备好了的,想着明日真要谢谢她的帮忙,看来自己也就这一技之长了,幸好当初在家时非要缠着小聪的娘亲学琴,不然这脸就跨长江穿黄河丢到皇宫里来了。

畏畏缩缩也是要演,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当下稳了心神,面向皇上盈盈一拜,朗声说道:“臣媳献丑了,今日乃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就为大家献上一曲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助兴,愿大家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喝彩中冰月已坐到琴前,凝神闭目,脸带轻笑,双手按在琴弦上缓缓拨动,柔美清澈的音符如清泉般从她指尖倾泄而出,真是:“未成曲调先有情。”

随着指尖在弦中流过,全场无一丝声息,园中连风吹树叶儿的声都能听得清楚,起手轻悠淡雅,节奏舒缓平和,听起来就像是漫漫月光缓缓地从枝叶之间洒到衣襟上。手指飞舞又落下,中正平和的乐声之中透着幽凉如水的韵致。

一缕轻音自舌底吐出,带有看不见的忧伤。“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随着动听的歌声,冰月的思绪又回到了别院的青梅树下,一个英俊的男孩在女孩耳畔述说着月宫、玉兔、嫦娥的美丽传说,以及一个个遥远的承诺。

就在大家都以为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调子轻轻一顿,金声一响,就像是在眼前铺开一片茫茫苍野,这时月光洒遍大地,天地一色,古琴的声音如倾如诉,弹着眼前的繁华,也像是在感慨内心的孤独。

而叶聪听到的除了切肤的孤凉,还有彻骨的悲伤。。。。。。

正在人们沉浸于清宁的时候,调子急转直上,像是有百种变化,有缠绵,有凄凉,有热切,最后都归于幽远。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幕后,冰月终于回过神来,昂首站起身来道谢,全然不看一个个惊叹的目光,但是她知道有两个人至始至终一直在看着她,一个是叶聪,一个是朱祐枫,前者是感伤,后者是大大的惊叹。

“啪啪啪,”一个人领头拍起掌来,是谁这般不尊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得给靖王几分薄面吧,怎能鼓掌呢。秋冰月望向那带头之人,竟然是康王,他正喝着酒眼光灼灼笑嘻嘻的看向她,直让冰月脸红到耳根。算了,是他,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主,赶紧扭过头扇了扇红透的脸,却发现朱祐枫一笑差点呛着。秋冰月没好气地白了朱祐枫一眼,轻啐了声:“活该。”

康王身旁的位置空着,想必康王妃早已下去准备了,幸得皇上的声音及时响起,不然这次换她被那娃娃脸的眼神杀得体无完肤,想冲他做个鬼脸,忍了忍,终是没敢挑战自己如花般的生命。

“靖王妃的琴技和歌声堪称一绝啊,分明是黄莺落人间嘛。哈哈哈,好好,贵妃挑的人,个个都名不虚传。”一众人也随之虚伪的应和着。

☆、47 驸马是他

“今天朕还有一件高兴的事要宣布。”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皇上。

“张公公,替朕宣旨。”

“新科武状元易聪接旨。”闻听此言,秋冰月霍地抬起头,目送叶聪大步上前,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爱女长泰,陈妃所生,聪慧贤良,指婚于武状元易聪为妻,钦此!”

秋冰月像被雷击中般定住,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抬起头来看向叶聪,却看到他牵着公主的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那个活泼可爱的公主,一身艳红纱裙,双目温润如水,正幸福得满脸红晕,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那种爱情的力量,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想到白日里婉心说的一见钟情,两心相悦之人竟是他们,好,真好,冰月猛的抓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一股辛辣直冲胃里,让她浑身像着火般燃烧着。

这就是自己爱了等了十几年的男人,才多久的时间,此刻就能高高兴兴的牵着别人的手幸福着,而自己的心却日日为他煎熬,值得吗?值得吗?

秋冰月死死地盯着他,泪珠落下,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唇齿间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悲哀占据了整个心房,泪与痛交融着,心沉重得仿佛无法呼吸,眼前慢慢变成灰暗。

今日如此风光的他,又怎会为了她放弃那所谓的大业?男人的野心,又岂是一个女子所能填补?情爱于他们,不过是风花雪月一场。若他真的在乎她,就不会亲逼她嫁人,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对她,不过是他狠下心搬开了一块脚边阻挡他迈向宏图的一块绊脚石罢了,只是直到今日,她方才明白而已。

他没有错,他只是做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做的事,是在权利与感情之间做了‘明智’的选择。冰月静静地垂着头,唇角弯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秋冰月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身边朱祐枫的眼睛,在她快要倒下的那一刻,他轻轻扶住了她的腰。

抱住她的双手,仿佛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

那是一种悲伤,深不见底的悲伤!

心头有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情绪溢满。

“不舒服吗?”他柔声问。

冰月点点头,浑身在抖,却说不出话来。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我要先去向皇上请辞。”

秋冰月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外,她不能在这里晕倒,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衣香、人影、沸腾的人声让她的头瞬间剧痛起来,冰月靠着门外长廊上的柱子,跌坐在地上,殿里又响起了悠扬的乐声,是康王妃在表演了吧。

天边,一轮清月流泻如银,轻风拂拭,却又被蹂碎了一地柔光。

她知道有很多宫女太监都在好奇的打量她,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明天宫里就会传遍一个王妃醉酒的丑态了吧,醉吧,放肆吧,砍脑袋吧,凌迟也没关系,连最后的一点美梦都破灭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又为什么,要绝望呢?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应该高兴上天,如此厚待他,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安排!

要笑,努力的笑!

却眼前一黑,最终掉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秋冰月将要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离开了冰凉的地面,一双大手将她横抱在怀里,冰月依稀又闻到了那带有淡淡桅子花香味的男子气息。。。。。

看着她骤然软下去的身子,朱祐枫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将她接住!

怀里的温香瞬间失去温度,仿佛结了冰一般!他震惊的低下头,看到她巴掌大的粉脸上,两行清泪冉冉而流,唇边还勾着一抹笑容,撞入他眼帘,震憾着他的心。

看似甜美的笑容,却带着绝望,如同风雨中飘零挣扎的素莲。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秋冰月悠悠醒来,睁开水眸,一片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醒了,醒了,王爷,小姐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凑到冰月眼前的,是烟儿的一张略带憔悴的脸。

“这是哪儿?”头疼得厉害,脑中一片空白,挣扎着坐起身,烟儿立刻将软枕垫在冰月身后,冰月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她看见了烟儿满脸是泪的脸庞,看见了朱祐枫焦虑的神色,还有一个人正拿着自己的手把脉。

“我病了吗?”冰月问向烟儿。

“小姐,你都晕两天了,你是怎么搞的嘛,好好的进宫,怎么就会生病了呢,王爷派人到府里接烟儿的时候,烟儿都要吓死了。”

进宫?赴宴?弹琴?指婚。。。都想起来了,她是真的病了,可那种病,叫心病。

“烟儿,我还在宫里吗?”

“当然了,小姐,这两天太子、太子妃都来看过你呢,太子叫太医一定要治好你,不然就要他们脑袋。”接着烟儿看了一眼窗边,轻轻凑到冰月耳边说:“王爷这两天一直守着你呢,实在困极了才在椅子上打个盹,你没看到他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儿也不像府里的那位爷。”

“是么?”想到那张冰冷的脸,那个口口声声总是教训她的男子,没想到竟是他带自己离开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温暖,但愿自己的失态没有连累到他,冰月虚弱地对烟儿笑笑,复又重睡过去。

☆、48 别样温情

一觉醒来,看到满室的烛火,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腹中一阵饥饿。

“睡好了吗?你可够能睡的。”面前的人一副戏谑的表情,却无嘲讽之意。

想到自己的表现,又岂能瞒过聪明如此的他,冰月心里不觉一阵难为情。

“烟儿,去把粥端上来。”朱祐枫吩咐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东西?”

“你以为你是铜铸的啊,两天都没吃一点东西,这么白痴的问题也问我。”那人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秋冰月似已习惯了他的快速转变,不禁轻撇唇角,转头看去,连烟儿也在掩口呢。

“烟儿,这两天你累坏了,早点歇着吧,今晚你的小姐交给本王来照顾。”朱祐枫很自然的拿着碗。

“是,王爷。”烟儿临出门跟冰月挤挤眼,冰月差点抢过盛着粥的碗朝她扔过去。

朱祐枫舀起一小勺粥吹了吹,谁知道用力过猛,全部吹了出来,幸好有碗接着,要不然肯定会撒得一床都是。秋冰月使劲憋住笑,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他。。他没发烧吧?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喂她喝粥。“那个王爷,我自己来吧。”秋冰月吓了一跳,颇不习惯。

朱祐枫却把冰月的手一挡,道:“你现在是病人,我在照顾病人呢。”说完竟对着整碗吹了起来。

秋冰月不由得微微憋眉,习惯了他的冷酷,对于他突然的温柔,体贴,反而觉得别扭,不自然说道:“你是王爷,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你的啊,你看你哪像是照顾人的样子嘛,你这样,口水都吹进去了。”

朱祐枫猛然停住,抬起双眸愤愤地盯着她,“你竟然嫌本王脏?”

“本来就是嘛。”秋冰月低下头小声地嘟嚷着:“小聪就不会这样。”

“小聪,小聪,叫得可真亲热,你再唤一声小聪试试。”朱祐枫阴沉的目光扫过秋冰月愕然的脸。

他又生气了,神色很恼火,可惜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秋冰月不解的抓抓头,看着他森然阴沉的眸子,试探的唤了一声:“老。。。老朱?”

轰!大火开始燃烧。

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秋冰月看,直看得她心里逐渐发毛,冰月搓搓胳膊,干笑道:“我以为你也想要个尊称,你的身份比他大,所以就老。。。老咯!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不勉强的,还是靖王爷千岁大人,更适合你。”

朱祐枫愤愤地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命令似的道:“喝了它。”

秋冰月不敢接话,微翘着红唇显示着她的不满。

“你敢不喝试试?”朱祐枫扬了扬好看的眉,继续威胁着。

冰月便很没骨气的张开了嘴。

“这样才对嘛?朱祐枫得意地笑笑,“你看上去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则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这次就算你欠本王一个人情,将来还我就是了。”

听着他的话,秋冰月心中一怔,他们还会有将来么?

“王爷,那天的早退,皇上可有怪罪?”

“没有,我说你多喝了两杯,身子不舒服,就先退了,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吗?皇上才不会多看你一眼。”

“王爷。。。我。。。”冰月看到朱祐枫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尽管那笑看起来极不自然,他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自己,就这样装进了他的眼眶里。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并不能如我们的意,但生活就是这样,人生往往有很多无奈,人要学会忘记,如果一味的钻死胡同,不但会使自己受伤,也会伤害到别人,失去的就让它离开,或许前面还有更美的风景,为什么不开心的去看看呢?”

秋冰月又要晕了,没想到那个对她永远一副冷面孔的王爷居然能说出这么一大番话,那她就不用再去解释什么了,不是么?他在努力帮自己打开心结,可心碎了,勉强的拼凑起来,又有何意义呢?

“烟儿怎么进宫了?”

“我怕你醒来看见一屋子不认识的人会害怕,所以就把烟儿接来了。”朱祐枫语调淡淡的,冰月心底却有一片柔软弥漫开来。。。。“你怎么又哭了,再哭我又要骂人了。”

冰月看着他,幽幽的说:“粥太淡了,没肉。”

朱祐枫伸出手指一弹她的脑门,痛得冰月哇哇乱叫。

丫的,死变态。。。敢敲她脑袋。

“王爷,你看那个什么抄十遍的《女诫》是不是?”

“是,一定要抄的。”

“变态。”

“什么?”

“没什么?夸你好来着。”

“那是,其实我吧真挺好的,慢慢你就知道了,来,把粥喝完了,想吃肉,那就快点好起来吧。”

一番浅浅的交谈,让冰月突然觉得她跟他竟然像是个分开多年的老朋友,当陌生感消失后,依旧那么自然,可那也只是朋友,他,终非自己的良人。

叶聪成了驸马,不论他娶公主是出于何种目的,公主是断断不能休了的,这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又怎会容许自己曾经的嫂嫂与她共侍一夫呢?那么她日夜期盼的那一纸休书,还将有何意义?若是被皇族休了的女子,定是有家难归,或许她的一生,注定是流浪四方。

当所有的期盼终成水月镜花,冰月第一次对自已的人生之路感到无尽的徘徊与凄绝。

☆、49 谈心

一想到她那夜痛彻心痱的样子,朱祐枫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一直都没看出来,原来她与他一样,也只是用个壳把自己包围起来,内心却是一碰就碎,所以她懂他,真的懂他!

真该好好了解她的,她这么善良可爱而他却一直误解着她,如果当初没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如果能在赐婚前就去查探她的身世,如果早知道攀龙附凤并非她的本意,那么,大婚之夜就不会羞辱她,弃她而去;那么,那夜掀开大红盖头,一睹她的清丽容颜时,会不会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给他的最大幸福呢?那么,会不会就这样爱上她,爱上这个…………妻子。

可是这一切都是如果,事实是都已经给她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印象,自己装酷倒是装得十足了,只是现在想要去改变什么,都仿佛是对自己从前所作所为的莫大讽刺,而这种讽刺让他不安、却步又不忍放弃。

以后要怎么办?是这样一直清淡下去,还是该去化解改变?朱祐枫有些狼狈,冷面具带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对一个小女人示好,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可柔情已经萌动,就不再停下,现在应该还不算晚,不是么?爱虽然虚无瞟缈,但是爱却是可以把握的,也是可以争取的,无论如何,她都已是自己的妻子,是注定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没想有过要休她的念头,可是在她的一颦一笑中,互相的挖苦讽刺里,这种想法早已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拿出点勇气来吧,这个不一般的女子,她就这样不动声色的一步步瓦解了自己伪装的冷淡与疏离,让自己的怜惜之情就那样为她深深的溢开,没法遏止。这。。。就是爱么?为何失去婉心都没这么难受,或者对婉心的爱只是缘于童年里最纯美的记忆,而她,自认识她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让自己发现原来生活也可以这般生动的。

想到那夜不由自主的拥吻,从未有过的撞击心灵的感受,真的只是意乱情迷吗?朱祐枫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脸,烛光洒在她光洁的额头,使白皙的面庞更显明艳。朱祐枫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涌动出一股暖流,说不清楚但很舒服,原来,她早已不知不觉注入自己心中了啊。唇边轻扬起暖暖的笑意,终在椅子上疲惫得合衣睡去。

天才微微亮秋冰月就醒了,连着睡了几天,精神已恢复了七八成,悄悄的下床,不想吵醒任何人,猛然看见,他侧坐在椅内睡得正熟,想着烟儿说他这几天都这样过夜,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轻轻取过一件长衣,披在他身上,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他脸上的温柔取代了惯有的冷漠,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正在做着好梦,睡着了都会笑的朱祐枫么?冰月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真的很有杀伤力,幸好他不常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真有些看不透了,他对她突现的温柔是真情实意还是怀柔政策,抑或仅仅是心血来潮?该是后者吧,冰月在心里极力肯定着。

走出寝室,浓浓的秋意让冰月不禁一颤,她就这么站着,大口的呼吸着清晨微甜的空气,不想悲伤,不愿流泪,其实这样真的很好,不是么?自己先嫁了人,凭什么还要求叶聪孜然一人,爱情的世界里本就无需争论谁对谁错,既然今生无缘在一起,那么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他对别人动了感情,也是很自然的,况且公主娇柔可爱,身份高贵,对复兴他叶氏一门是很有帮助的,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其实只是自己一直放不下罢了,这回倒好,也叫自己彻底死了这份心,由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她与他的情缘一梦,到如今终已成空,以后的他们,就像一缕幽香,只能飘散在彼此深深的旧梦中了,从此人生陌路,两不相干,任一切都化做了乌有。

一年多以前,那时候的自己以为与他的爱永远都是甜蜜的,坚不可摧的,只是他们谁也想不到,多年之后,当冰月再回想起这份爱时,才发现,爱,却成了他们之间痛彻心肺的折磨。

“外面天寒风冷,也不知带上件衣服,真笨,为何不多睡睡?”冰月回身,一件长衣落在身上,冰月笑着说道:“醒了,就不想睡了。”

他是在关心她?从漠不关心到嘘寒问暖,变得还真是快,没想到他对她居然也有了这么柔情的一面,不,他的本性是恶劣的,脾气是阴戾的,千万不可以被他现在举手投足间的温文尔雅柔情脉脉所迷惑。

“想通了吗?”

“慢慢想,总是会想得通的,”冰月镇定地笑着回答。

朱祐枫看了看秋冰月,点点头,淡淡的笑开了去,深邃的眼神看向天际,缓缓的说:“他错过了你是他的憾事,或许却是我的幸事。”

冰月低垂眼帘,不知如何回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自己。。。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对自己有好感,对,镇定,他就是一个脑子不正常,心理有毛病的小人,他一定是在做戏,想看她的笑话来着。

“靖王爷,不论你是否相信,我真的不是谁派来混到你身边的人。”

朱祐枫看了看她,终点点头,道:“我信。”

冰月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王爷,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我想请你让皇上彻查二十年前叶将军满门抄斩一案。”

朱祐枫诧异的看着冰月,洁净美丽的小脸,略显苍白憔悴,目光却始终清澈,面容始终平静,笑容淡而随意,如同清泉,冉冉而流,直润心田。

迎着他晶亮的眸子,秋冰月淡淡一笑。

“为何?”朱祐枫闷闷问道。他想起偶尔听师傅提起过铁骑大将军叶宁是大明的一员猛将,胜仗无数,可惜不知为何竟得罪了西厂提督太监汪直,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的事,她竟让他去查这个案子,难道跟那个驸马有关?

“是那个小聪的事么?”

秋冰月深吸口气,点点头。“我跟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易聪就是叶家唯一的后人,他入宫就是要兴复叶家一门,我担心他再走弯路,被坏人利用,若能皇上下旨*,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为朝廷效力。”秋冰月看着朱祐枫,她不知道为何要跟他说这个秘密,但她愿意赌一赌,虽说他多少有些心理问题,脾气是坏了点,但人品至少还是不错的,冰月只想叶聪今后能好好生活,纵然他有负于她,但她却只要他幸福安稳就够了。

朱祐枫一直没有说话,冰月也知道这很难,或者会很危险,靖王一直不与朝中重臣私下来往,就是不想被别人牵制住,可除了他自己还能找谁,她知道他与太子的关系是非同寻常的,但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他又为何要涉险帮忙呢,况且还是为夫人的旧情人。

就在冰月以为他会拒绝之时,没想到他却说:“好,我尽我的能力。”

秋冰月紧紧咬住下唇,眼中雾气弥漫,没想到他真会帮自己,她知道他说尽力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而自己真的做对了吗?冰月不禁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

“月儿。。。。”

“不要这样叫我!”秋冰月看向远方,目光飘渺,声音里,带了淡淡的愁伤!他惊讶的看着她,这个平素看不透的女子,此刻被罩上淡淡的愁伤,似是极淡,却挥之不去,丝丝缠绕!他莫名有些心痛!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受过怎样的伤害?深到,连一个称谓都无法担当?

“好!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叫你就是了!叫秋儿,可好?”

他的一只手轻轻环过她的身体,放在她的肩上,冰月微微一颤,没动,他也没动。

他的气息兜头兜面扑来,有一瞬间,冰月觉得自己好累,真想就这样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抛弃一切,纵情伤悲,可理智却占了上风,明白的告诉她,这不是她可以依靠的怀抱!她脆弱的心灵,再也碎不起,无论怎样的沉溺,都是致命的伤害!他对她不是爱,只是怜悯,只是好奇,只是狩猎!

他们彼此间不再说话,却仿佛交谈了许久,像个多年的老朋友般并肩而立,就这么站着,一起感受着秋日里的风和早晨的清凉,看着晨露就像珍珠般,滚动在树叶和草尖上,听着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放声歌唱,迎接黎明的到来。

直到下人房里有了响动,才惊觉就这样站了两个时辰。

☆、50 练笑

冰月向朱祐枫提出了想回府,毕竟皇宫虽好,却找不到家的感觉,在他们准备动身之前,又迎来了太子和太子妃,秋冰月看得出他们兄弟俩感情极好,所以她也跟着沾光,老是得到朱祐樘与婉心的眷顾。

婉心一来就拉着冰月的手,说那天实把她吓得够呛,还说长泰要在八日后成亲,冰月淡淡笑着说可是得帮她准备份大礼才是。婉心说什么也要冰月在这宫里陪她些日子,还说要向冰月讨教琴技,看到她,冰月又想到了朱祐枫,不知他的心里是否也想通了。

秋冰月只好不断保证一有机会有来宫里找她,但这次还要回王府接着调养。好不容易婉心才肯撒了手离去,冰月看着她优雅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禁感慨,自己不想留在这里,尚还有地方可去,她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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