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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回七九当农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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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哪来的,家里还有没有”,我激动得嗑嗑吧吧从嘴里滚出一连串的问题。
“咳,吓了我一跳,就这破东西,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老古辈子留下来的,从我嫁到你们家就有。你爷爷死后就你爹一独苗,他的姐姐、妹妹啥东西也没要,有的破烂都扔给你爹了,咱家窑里的箱子上不是还摆一对大瓷瓶,插掸子用的,其它还有些破碗,破碟不知道我塞哪儿了,这个盘我见喂鸡合适就拿出来了。”
“破东西?有这么贵的破东西吗?”我扭头就睡觉的窑里跑去,怎常在眼前晃的宝贝就能看不见呢,视觉太麻木了。跑到箱前小心放下盘,把大瓷瓶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出来,什么鸡毛掸子,旧年画卷,棉线团,翻转瓶底,失望,屁股上什么印也没有,我不甘心地把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同样失望。
我怔怔地坐着炕沿上,看着这两个大瓷瓶,高60………70厘米,广口,像以前大户人家搁礼帽,瓜皮帽用的帽筒,瓶身有几朵带茎荷花,青花瓷倒是不假,可不知出自民国还是哪个朝代,即使出自清代也值不了几个钱,顶多万数八千,屁股上没印呀,不过,还有希望,让老妈再找找,说不定在她乱塞的那些破东还能寻出一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再让几个姐姐在她们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那里掏腾一下,说不定再淘到一两件宝物。在他们手里是破烂,一不小心摔了或像我妈一样做了喂鸡盆,那可就明珠暗投了,解释是解释不清了,总不能说我知道二、三十年后能卖大钱。就连让他们寻找也只有用我要学画作借口。对,下达命令,立即行动。
正文 19。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19、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五儿,你看看咱先喂的这头猪差不多也能出栏了吗?真日怪(奇怪,方言),喂了半年的半壳子(半大)猪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长成200多斤了,要按往年起码还得喂四、五个月,这猪不是有病吧。”
几天后的早晨,我正在院子里刷牙,爹在猪圈突然叫我。猪圈我是能少去尽量少去,关键是天生闻不得臭味,一闻就呕吐直至胆汗也出来,所以我家隔几天起粪、送粪,都是三姐夫来干的,他就在本村离我家几百米,也知道我这个毛病,听见爹叫只好屏住呼吸走到猪圈旁,果然我刚穿越此世见到的那头营养不良、浑身皮毛发红的半壳子已吃得身高体胖、毛皮黑亮,一打眼体重在二百六、七十斤以上,其它后面抓的四头小猪喂了两个多月也胖头胖脑,精神十足地在那摇头晃脑,像当时已喂了半年多的猪,毛重也在百八十斤。
这一点也不奇怪。当时我国的农村粮食少,农民连吃饭都是问题,哪来的余粮喂猪!国家为了完成每年的生猪收购任务,鼓励农民喂一头猪补助饲料200斤,如喂得多售猪后再奖励每头猪230斤饲料。而所谓的饲料也是70%的谷糠、稻壳辅以30%的碎粮,不会喂的人家一年下来连老本都要贴进去。所以当时养猪任务各大队摊不下去,就以政治任
务喂“爱国猪”硬性摊派,实在不行就抓阄,运气不好怨命苦。有经验的多采用先期吊架子后期催肥的办法,即前五、六个月草多料少瞎喂——哄猪;猪架长成后后几个月草少料多——催肥;卖猪的当天塞进去十几斤纯粮充体重——哄人。导致一头猪从出生到催肥需要10—12个月,体重平均150斤左右,背膘厚达4厘米,肥肉达到60%以上,放在九十年代这样的肉是没人要的,但当时的收购标准却是体重越大,肥膘越厚,等级就越高,价钱就越贵,奖励粮越多。
而我用蚯蚓就不一样了,饲料蛋白质质量高,早期发育快,长膘快,肥肉还少,从小猪到出栏时间仅为五、六个月(当然又快又好了,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成果,要不哪来那么多的瘦肉型猪)。
“这猪没病,能出栏了,你看咱们的小猪不是长得别人家的快吗?我三姐家原来喂的那头猪也能出栏了,干脆今天请天假,咱去公社食品站把猪卖了。”
吃完早饭我和三姐、三姐夫推着平车去食品站交猪,半小时后到食品站,这时只有十几个人排队,三姐看了看别人平车上绑的猪,说:‘全院就咱的猪好,肯定一级。”
奇怪的是排队到了磅跟前,工作人员并不收猪,而是让解下来在院子里溜达,乘其不备,一个大个脸上油津津的黑胖子拿根木棒猛砸在猪身上,猪受惊在院子狂奔乱叫,不一会院子里就留下了一滩滩猪奔跑中拉下的屎、尿,猪主人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粪便,敢怒不敢言,那份量足够十几斤,大几块钱,临走时喂的粮食白扔了。
“哼,跟我玩这一套,国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那谁,把你猪祖宗拉下的都打扫干净,我们这里是工作场所,真哄哄的像什么样子,收拾完把你的猪赶上磅。”黑胖子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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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旁边的人这胖子是谁,他告诉我是食品站的临时工,叫刘能,为人极坏,卖猪你不给他买几合好烟,就使坏,见了好女子还动手动脚,大家都叫他流脓。
到了下一位,猪主人先把刘能拉到一边,塞过去几合大前门,果然刘能开口了:“这猪不错,直接上磅,一级。”后面的人见样学样,一路顺风,大前门一级或二级,黄金叶三级,三姐夫跟我说:“我也去买合烟。”“不用,不能惯他的这毛病,咱以后养的猪更多,吃不起这亏。”我拦住他,老百姓当时养一口猪,喂好也就赚七、八十元,你小子从中就剥一层皮,实在丧失天良了,今天我就收拾你一下,为民除害。
轮到我们那小子见没表示,照旧让解开绳子溜达,可一棍子下去两头猪跑了几步便卧下不动了,你想想,二百六、七十斤的体重,负担多重呀,它那能跑得动。刘能见无效恶狠狠上去又是两棍,猪惨叫一声,可还是没跑了几步,地上一点粪便也没拉下,他不服气又轮起了棍子,我不干了,“哎,哎,差不多点,打坏了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哟,哪嘣出你这么个小猴?怎么收是我的事,你要不卖,正好我们也累了,小五,下班,今天不收猪了,后面的明天再来。”
“干吗不收呢?我们路挺运的,这位同志,你是吃公家饭的,不要和我们敲土疙瘩的社员一般见识。”三姐见不对劲,连忙上前相劝。
“哪来的俊女子,没问题,你的猪我还能不收,走,先跟哥回屋喝点水,和把你渴的,出来保证给你评个好等级。哪个大队的?”刘能一脸赖皮样想拉三姐的手。
三姐夫想往前冲,被我一把拉住,不能让他上去,我马上上学就要走,他惹了事以后也怕吃亏。我冲上前,一把拽住刘能的手:“光天化日,你敢耍流氓。”
“你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我俩你情我愿关你屁事。你小子纯粹欠揍。”刘能甩开我的手,一脚向我踹来。他根本没把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年青放在眼里,也没把全院的农民兄弟放在眼里。这年头,这行业太牛逼了,他横惯了。
我一侧身,手在他脚一抬,顺势送出去,嘴里嚷道:“你国家干部还打人,食品站的打人了”。院里的社员早看不忿刘能的做法,见有人出面收拾,一阵喊声助威:“食品站的不讲理,食品站的耍流氓还打人。”
我乘刘能还没站起,一个箭步上去,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走,找你们的领导去,你破坏国家的生猪收购任务,勒索社员,调戏妇女,动手打人,把公家的脸都丢尽了,给共产党败兴。今年我非把你这股脓给挤出来。”周围的人也不住叫骂着。
“怎么回事,我是这儿的站长,有话跟我说”人群中挤进来一个戴眼镜、穿一身兰的卡干部装中年男子,我把前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像这种人把你们食品站的形象也败坏了,如今国家正在整顿,如果你作不了主,我们就去公社,公社不行去县食品公司、商业局、县委,我就不信共产党能容纳下这号祸害百姓的人。”
“这事我们再调查一下,如果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一定处理,你是那个大队的,叫啥名字”。
“我是鱼湾大队的,吴永成。你要调查这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对,我们都看见了”“他就是匪人,大祸害”,“看他衣袋里鼓鼓的装的都是好烟,不给烟就卡等级”,“开除了他”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指责。
吴永成,鱼湾的吴永成,这不是全县有名的吴家才子吗?李站长恨恨地瞪了“流脓”一眼,瞧你小子惹得什么人,我能给你擦得了这屁股吗?人家可是常上报纸的人,不满意省报、地报上捅一下,我的饭碗也捞不住。“流脓”也傻了,昨晚我这是做了什么梦,惹下了这尊神,听说他跟县里的任书记关系也铁得很。
“五儿,昨了”,四姐从人群中挤进来,后面跟着公社的刘副主任,看来是三姐去叫的,“谁打你了,打哪了”
“吴主任,你怎过来了,没事,一点误会,我们正处理呢,这是你弟弟,真是好后生,当场帮我们抓住了一个祸害社员的灰鬼。刘能,卷起铺盖滚你的蛋,我的庙小,你这毛鬼神把我的庙还要拱塌呢!该谁了,小王,继续收猪,噢,该永成了,是叫永成!看这猪喂的,全省也寻不出第二家来,一级,两头都是一级,过磅。(明天上午有事,今晚十一点再更新一章}
正文 20。又出名了
夜里刚下过一场雨。
早晨出来,天蓝得像水洗过一般,雪白的云朵静静地飘浮在空中,大路两旁,成片的玉米绿毡似的一直铺到西边的南洼山下,更远的天边弥漫着一层淡蓝色的晨霭,向阳的坡地大都是高梁,红通通的映红了半个天空,仿佛那朝霞就是它染红的;糜子和荞麦都已经出齐,泛出一阵阵淡绿。这时的黄土高原是极其迷人的,远方冬日光秃秃的千山万岭,只有在这时候才用惹眼的绿色装扮起来。
已晨练完的我站在自家的窑顶上贪婪地望着这一切,望着这片贫瘠而迷人的土地。正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们的祖先生存、繁衍了多少代,那水是她流淌的血液,植物是她鲜嫩的肌体,当我们再也不能动弹的时候,总又会融入她的身体里。她就像我们人类的母亲,作为一个农民,凭什么不能用自已的双手把自已的母亲打扮得更漂亮,让大地母亲永远春意盎然、生机勃勃,这不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要努力做到的吗?
我一路感慨走回了自家的小院。一大早院里就有几个本村的人来串门,他们站在猪圈和鸡舍旁,指指点点评论着,爹在一边笑脸相陪。
自从卖猪食品站事件以后,鱼湾要大队吴家五儿再次名动全公社,这次大家除了因为吴永成除公社一害感到高兴外,更好奇的是喂了八个多月的两头猪就能达到毛重二百六七十斤,这在全公社、全县也是头一家,都用粮食喂是不可能的,知情人透露他们一头猪八个月就赚了一百八十块钱,还奖励粮食三百多斤,这是平常人喂两头猪一年才能赚下的,还要喂猪好把式,用粮食哪来哪么大赚头?于是寻亲托友找关系上门来取经的络绎不绝。
爹和三姐夫问我怎么办?我毫不犹豫,都告诉他们,要富大家富,让农民共同富被裕才是我的理想。本想以前我就想先在本大队把养蚯蚓当饲料介绍出来,可农民惯有的聪明告诉他们得了实惠摸得着看得见的才是真的—他们被骗怕了。现在他们主动上门来是宣传的好机会,如有可能再办个学习班。谁知爹和三姐夫据实相告,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少数脾气不好得人当场置疑:“日哄鬼呢,谁家喂猪用那东西?蚯蚓喂猪鬼才信呢!”乘兴而来,扫兴而去,“吴家老汉和马柳平是实在人,只有他家的五儿才会编这瞎话,哼,真是个滑头!”
本村的人也不相信,头脑活的人每天抽空就上我家来串门观察,看你到底用啥喂猪。三姐也常过来诉苦,她家从一大早到黑夜都有人来串门,五六天下来把她公婆烦得都受不了了。我安慰她过几天人们相信就不跑了。
经过几乎全大队一千多号人的仔细观察,大家得出一致结论:吴家没哄人!蚯蚓这东西能喂猪。效果就是好。于是三三两两又开始上门请教咋样养蚯蚓。只要相信就好办,但这单个教练也不是办法,找到支书胡云珍,把办个蚯蚓培训班的事跟他说了,让他组织。这年头非法办班可不行。胡云珍听了满口答应,这是好事。授课培训由三姐夫负责(他开始不肯怕说不清。这可不行,事情都有个开始,这也是锻炼,担当重任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原打算在大队夜校半天的培训班办了三天,邻村附近的亲套亲、友拉友也都来了。原先胡云珍不坑让外村的人听课,关门赶认可大队外围了几圈就是不走。我跟他说不让听不是个办法才罢了。
一时间邻近大队家家户户忙着堆肥,满口比例、酸碱度新名词,村里毕业的初中生、高中生都成了香饽饽,每天都有人请教啥叫酸碱中和。
七月底我和三姐夫历程县跑了一趟,从那的果树研究所买回一批优质新品种枣树——梨枣和骏枣,这两个品种是新研制的,抗病虫害、抗旱能力特别强,枣大核小甜度大。回来在各自的房前屋后、山上的自留地里栽了一百多株。
距我们村上三十里有一的省直企业尖山铁厂,专门派配套省钢铁公司,是三千人的大厂。八月初我和三姐夫骑车去联系了后勤供应处的领导,就以后鸡蛋的供应进行了协商,当然他们是极为高兴,现在集贸市场虽然放开了,他们也能丛集市上采购,单都是零零星星,工人门一个劲骂娘:上班一天劳动强度这么大,连个鸡蛋也吃不上。所以答应厂方出车上门收购,以后几家的猪他们也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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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的解决也让我松了一口气。几天后四家的鸡开始下蛋,每天就是四十多斤,一月下来一千二百多斤。我还又让他们开始孵小鸡,规模越来越大,销售问题必须先解决,要不单凭公社食品站吓都把他们吓死,也不方便。万一我上学走了他们就抓瞎了。每次出去都带三姐夫就是让他尽快熟悉与外接触的渠道,见见世面,要不一个没出过门的农民见外人说句话都脸红,还能谈成什么事。
进入八月中旬,我们四家的鸡都开始下蛋,正如我所料每天每家拣蛋近十斤,把妈和三姐高兴的一个劲地笑。三姐抽空就往娘家跑:“妈,拣蛋拣得手都酸了,高兴得我婆婆一下就煮了十个鸡蛋,愣让我和他儿一下吃完,差点噎死。”
“那可不,以前就咱家的两只鸡两个月才能攒下十斤鸡蛋,这事闹的。”妈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收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要让你们数钱数得手抽筋。这才一点小意思就把你们乐得找不着北了。
”吆,我五儿还憋着好东西呢,放出来让三姐闻闻香不香?以后你三姐夫就是你的跟屁虫了,你指到那他打到那。如敢不听三姐回去家法伺候,给他个三娘教子!”一阵哄笑。
八月二十三日晚上,我们都睢下了听到大门外一阵叫门:“快开门,快开门”自从多喂了鸡和猪,原来的葵花杆扎成的大门就被木质大门代替,防人防野兽。
“像是四姐的声音,出啥事了?”一家人立刻穿衣,妈点灯爹趿拉着鞋去开门。
“五儿,五儿,你考上了,全县第一,你可出名!”了。
正文 21。 赴京上学
“五儿,五儿,你考上了。”四姐冲进门兴奋得向我一阵喊叫,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里泪水乱转,手里举着张录取通知书。
“我看看,我看看,”妈急忙夺过通知书凑到油灯下,爹笑嘻嘻地用小指头专门留下的尖指甲弹掉了一朵灯花,“啦”的一声灯花爆开,满窑立刻亮堂了许多,“你大字识几个,看个啥,还是让我看吧。”爹冲娘一乐去拿通知书。
“不识字就不能看了,我就爱看这后面盖着的红戳戳。”说归说,妈还是把通知书给了爹。
我本人倒没什么激动,毕竟是四十岁人的心态了,更何况自已报的也不是什么超一流国家名牌大学。
“五儿,五儿,你知道吗,这次你考了全县第一,全县也就你一个考上大学,这可是咱县十几年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四姐上坑盘腿摇着我的肩膀说,“送报的下午六点到公社给了我通知书说,你这么好的成绩没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真是可惜了,通知书刚到我手里还没捂热就被旁边人抢走了,在公社转了一圈才到我手上,大家都想看一看这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个什么样,书记说放我一天假,这可也是全公社的喜事。”
爹用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擦了擦眼睛:“有出息呀,五儿,你可为祖宗争了口气,要放在过去这就是进士及第,咱祖上只有我曾祖父才中过进士,听老辈们说,他后来做到两江总督、吏部尚书,明天上坟跟我去看看祖宗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呀,吏部尚书,这可是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长、人事局局长两头挑。敢情这吴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怪不得家里有御品青花瓷呢!
学校九月一日新生报到。
八月三十日,我和四姐从家里启程(本来我不让家里人送,可四姐说没机会上大学看看也好,我只好同意)。
临行的阵势十几年后左右邻村的人都清清楚楚记得,津津乐道。
上午九点多,一辆墨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鸣着喇叭停在我家的坡底(本来公社要给我披红戴花用公社农机站唯一的一辆东风55马力拖拉机送我,这事不知怎么让县委副书记任力知道了,他非要送我。和县委书记打了招呼,调来了县委唯一的小车──这也是县里唯一的小车,是前任军代表兼县委书记离任时给地方留下的一辆军用吉普。村里的人哪见过这车,立刻围了一圈人,新鲜得指指点点,一大片都是羡慕的目光……
我和四姐早已收拾好──一个行李卷,一个大提包,一个挎包而已。跟车来的公社书记寒喧了几句(临出门任力有点事要处理,在县城等候)就上车了。临近公社,书记让车停下,大门口早已等待的人上来给我披红戴花,震耳的鞭炮声中我朝大家鞠了一躬就启程了,这感觉有点像“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车到县城接上任力,“任书记,你这么忙还抽空来送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话好好学习来回报领导的爱护。”一上车我感激地对任书记说,的确作为一个二十多万人的县委副书记,地位不可谓不高(在全县人眼里),专门抽空来送一个毛头小伙,若非爱才不会如此招摇。
任力说:“应该的,永成,你这次高考中榜可是十几年来给咱们县带了个好头,前年只考上几个中专生,去年两个大专生,大学本科你是头一份,骄傲啊,到学校好好学点真本事回来给咱们的家乡多做点贡献。建设四个现代化没有你们这些有知识的年轻人是干不成的,永丽(四姐的名字)你也向你弟弟好好学习,那天老刘上县里开会见到我,说你报了个电大函授大专班,学的什么专业,中文,好,认真学,再锻炼一段时间,我把你调到县委工作,可不能让弟弟比下去哟。”
车一路送到地区车站,直到我们登上了赴京列车他们才离去。
一路无语,九月一日早八点多,我们到达首都北京。
出了北京车站,一股清新的政治气息扑面而来,到处悬挂着:“集中精力,搞好生产建设”、“多快好省,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团结一致向前看,争分夺秒建设四化”,站台喇叭传出节奏明快的歌曲“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愿洒热血和汗水,征途上,战鼓擂,八亿人民喜心怀。。。。。。”。近处的建筑工地上到处飘着“×;×;第一青年突击队”,“×;×;第三青年突队”的旗帜,一副大干快上的情景。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秩序井然,一大片蓝灰色海洋中间或夹杂着红、绿的颜色,不时有几个穿着喇叭裤,留长头发,戴着贴有商标的蛤蟆镜的年轻人骑车驶过,四姐边走边看,一不小心撞了人,“骚瑞,”抬头一看是一个留着长头发、戴蛤蟆镜、穿喇叭裤、提着个四喇叭收录机的年轻人,“你怎么骂人,不就撞了你一下吗?”四姐瞪着眼睛操着方言火了,”没关系,没关系,对不起,你走吧。”我急忙拉住四姐向对方道歉,“哼,土老冒,古得拜。”扬扬手走了。“五儿,他骂我,你也不帮我出气?”四姐不干了。“人家说的是英语,对不起,你初中没学过英语?”“咱们那初中谁上过英语,你不也没学过,你昨能听懂。”“我自学的。”我含糊地回答:“四姐,回去时你买两本英语书听收音机自学吧,英语在以后的工作中相当重要。”
转了几圈找到学校的接送车,车上已有不少新生和家属,稍等片刻,接送车便启往学校,一路上四姐紧张地拉住我的手,好象她才是要入学的新生。
不一会接送车停下,我们下车后发现已停在了校园内,前面稀稀落落摆着几张桌子,贴着用毛笔字写着工商管理系、国际贸易系等字样的小纸条,走近才能看清。
我拿出录取通知书朝贴着工商管理纸条的桌子走去,桌子后边的是一位剪发头、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她拿过我的通知书看了看,“吴永成,你是咱们系第一个来报到的同学,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姓高,高淑琴,你去北楼312宿舍去住,放完行李后下来给老师帮个忙好吗?今天新生报到第一天人手不够。”
“行,没问题。我拿过老师递过的写着宿舍房间号的纸条拿起行李卷和四姐按高老师所指的方位走去,先安置,后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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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宿舍共放四张上下铺的木床,床边上贴着新生的名字,我在靠门的上铺。放好行李对四姐说:“你先歇会儿,我去给老师帮忙。”
“行,你去吧,我帮你收拾好行李就下去找你。”四姐满口答应。
这时的上大学和九十年代不一样,虽然招生少,但学校根本不收学费、住宿费(当然也没有公寓,自带行李,),还有数额不菲的助学金、奖学金,只要努力足够在校的食用,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费、注册等手续。
我来到报到的桌前,跟老师打了招呼,找了张白纸用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工商管理系新生报到处几个大字贴在桌前。
“这办法好,同学们老远就看见了,吴永成你的毛笔字不错。我看过咱们系同学的录取成绩,你的分数最高,又有点子,干脆你来当咱班的代理班长,先帮老师招呼着。”
“高老师,那可不行,我刚十七岁,又是从农村来的,谁服我呀?”我连忙推辞,在大学当班长可是什么好事,那就是大伙的“勤务兵”,杂事特多,我的时间这么紧哪有闲心干这个,虽说班干部在分配时学校挺照顾的,可咱是为了学到知识当农民,不要那个铁饭碗。
“高老师,他不当我当,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干部呢!”旁边有人插话,扭头一看,长头发,蛤蟆镜,喇叭裤,手里还拎着个收音机,这不是火车站四姐撞到的那位”骚瑞“吗,我们成同学了。
“高保平,你别捣乱,看看你的这打扮哪像个大学生,把行李放好赶快把你那头发给我拾掇拾掇,,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高老师怒嗔。
“好好,班代,我住哪个宿舍?”蛤蟆镜嘻皮笑脸冲我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那土老……”他一下收住音,敢情他也认出我来了。
“你好,高保平,我叫吴永成,咱们成为舍友了,你也住北楼312。”
“你好,吴班代,你是领导我是兵,以后请多照应点,少打小报告。”高保平一本正经的说,然后敬了个滑稽的美式军礼,“快滚。”高淑琴老师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晚上回家吃饭。”高保平落荒而去。
看着我不解的眼光,高老师解释:“高保平是我的侄儿,哥嫂都在外贸部工作,文革开始就被以“洋奴”的罪名下放到山西“五七’干校劳动,直至七六年十一月落实政策回京。之前保平一直是我来照顾。把你和他分到一个宿舍也是我的想法,他的成绩不太好,以后你帮助他。”
我恍然大悟。
正文 22。舍友
“班代,班代,吴永成,吴永成,”不一会高保平气急败坏、大喊大叫气喘吁吁地跑来。
“怎么回事,高保平,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急的,”高老师有得火了。
“姑,不、不,高老师,吴班代,”高保平止住神,“我们宿舍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在给吴班代铺床,班代,那是你的什么人,我刚说了两家,她拿起扫地的扫帚就朝我劈头盖脸打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瞧,前几天刚买的喇叭裤跑的时候被钉子撕破了,那还是我妈从香港回来给我买的。这、这……。”
“那是我四姐,她脾气不好,你多原谅,”我歉意地说。
“甭理他,肯定是他说话招事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张嘴,油腔滑调的,活该。”高老师恨恨瞪了他一眼,“一会回我家换条裤子,瞧你妈给你买的什么裤子,裤腿宽的能当扫帚扫地了,都二十岁的大学生了还当小孩一样宠,没见过这么当妈的。你也别跑了,帮永成接应同学。”
“天呐,我可是受害者。再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喇叭裤,懂什么呀!哎,班代,你四姐那么漂亮怎那么厉害,多有损她的光辉形象,你跟她说说,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请问七九届工商管理的新生在这报到吗?”一位身穿白底黄碎花连衣裙、头扎蝴蝶结的女同学站在桌前打断了保平的喋喋不休。
“是,是,你叫什么名来,从哪来,我也是这届的,叫高保平。”未等我开口,高保平急忙忙上前搭话。“我叫冯霞,从天津来,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天津大麻花,真美呀!”目送冯霞的背影,高保平摇头晃脑还在沉醉:“班代,我看她的眼睛就像刘晓庆,她的身材就像陈冲,整个一个电影明星大组合,美女呀!你知道刘晓庆和陈冲吗?”
我看他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小花》这部电影刚上演,在人们看了十余年革命样板戏感到发腻的时候,这么一部充满革命浪漫主义、颇有点小资情歌的《小花》一出世便受到热捧,年轻人嘴上挂的都是刘晓庆,陈冲,城市大街小巷传出的都是:“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
不到中午十二点,全班三十七位同学报到二十三位,收工吃饭,下午再接着干,让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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