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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被女神她哥接受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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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啊。”
“压着猫了。”
四个字让于望舒一巴掌直接把人攉到了旁边:“滚,你压到它了。”后来顾着抱猫也没想起之前想问的问题,他在床上躺平,忍不住偏头看看徐璈,最后再机械的转回来,“你床上的味儿真重。”
“什么味儿。”徐璈拿捏着猫尾巴挠于望舒痒,在他发火前搂住他腰靠近。
于望舒第一个念头是他有毒,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本来想送完东西就走的。”
“然后?”
然后……
然后他也不知道啊,于望舒闻着被子里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气味,脑子里都是水。
徐璈见人难得的犯傻,贴着他耳边问:“你打算怎么跟你妈介绍我。”
“还能怎么介绍,说你是我娶的媳妇。”说完哼了两声,“得过段日子,现在太早了。”
“过多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不知道,也不知道真带回去一个男的,我妈是什么表情。”说归说,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你妈不喜欢我呢,要你和我分手?”
于望舒觉得他在说梦话,扭头说:“不可能,我妈不会干这样的事。”他不知道徐璈为什么会这样想,于妈在他出柜时就说,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他喜欢觉得能过一辈子就会支持他们,“我妈都同意我喜欢男的了,怎么会让我和男朋友分手。”皱着眉头说他把自己亲妈想坏了,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徐璈对此笑了笑:“假如呢,你是听你妈妈的,还是支持心,和我在一起?”
于望舒犹豫了,要说真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看我有多喜欢你,为了爱情嘛,因为爱情~”说到后面居然哼起了小调。
或许他回答的漫不经心但至少代表了一个态度,徐璈说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于望舒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有什么事是不能通过沟通解决的,总有一天会释怀和好的。”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徐璈以前就喜欢用手指挠于望舒的耳朵,手指像是带着魔力,指腹顺着耳垂挠动一下,于望舒就会魂不守舍的眯起眼露出享受且没有防备的模样,他顺着耳垂转圈,前胸贴着于望舒后背,两人靠的很紧:“于望舒,记住你说的话。”
于望舒抬起眼皮:“我记得特别清楚。”
乍一听挺有海誓山盟的威力。
在徐璈怀里呆着好像习惯了,于望舒忽视耳朵边的那只手因为的确是舒服,虽然徐璈的动作更像是逗猫,因为他自己也经常转溜着猫耳朵。
随着身边人的呼吸越发有序,于望舒心里猜想着徐璈睡前几个问题得用意,但他想不通,徐璈这是怕见家长吗?
脑子里闪过男人躲在自己身后见家长的场景,他撸了好几下猫毛,眼底闪着光:妈呀怎么感觉还有点萌呢?
但想象就是想象,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徐璈惊慌失措的一面,估计不可能吧。
于望舒一只手被徐璈环着,一只手搁被子外面撸猫,今晚的月亮很给力,月光皎洁从窗口倾泻进屋,柔和的如临梦境。
他将今天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歪头看看徐璈睡着后的脸,在心底嘀咕:我想回家。
“我真的想回家来着。”
第50章
于望舒记得第二天有半天的课,而且是很重要不能轻易的课程,脑袋里有道线绷着别指望能睡懒觉,于望舒少有的在闹铃响之前起床,腰间的手太紧,他用了很久才挪开,直到慢慢穿上衣服,身后人传来了翻身的动静。
“这么早,上课不是8点吗?”
屋里透着股静谧,他都没敢大声说话:“我妈在医院啊。”
“哦对,熬粥应该可以了。”说着就要起床。
于望舒先是被对方说起床就起床的架势佩服了一下,然后挠挠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徐璈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还‘我妈’?”
这三个字怼的于望舒半天说不出话,抬手擦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他觉得徐璈太大方了。
床头柜上文件摆放整齐,于望舒本来想关灯,然而目光被上面写的内容吸引,立马歪头看了看徐璈,确认不在才拿起来看。
国内富豪榜上有名的富商在外面找了比正房年轻18岁的小三,正房也背着富豪在外面找了比老公年轻10的男人,正房太太觉得小三不能忍于是在某一天捧着视频去拍,顺便把小三打了一顿,小三怀着孕就此流产。
老来得子再消失,最是伤人。
富商想着是自己找的小三就息事宁人吧,毕竟大老婆,结果被一封匿名信气到差点进医院,信里是他的正房和别的男人的亲热照,富商觉得自己脑袋上绿绿的当即要离婚。正房也赞同说离可以,家产一人一半。
关键是两人婚前就签过婚前协议和资产透明,双方一纸闹上法庭,富豪找的律师就是徐璈,不过也委托了律师所另外一名律师——任严栋。
于望舒记得他的名字因为前几年打过好几场漂亮的官司,但就案件类型而言,离婚纠纷属于典型的民事案件,徐璈主攻刑事,虽然也打民事官司但以前接过的离婚案可没现在这么复杂,夫妻双双婚内出轨,牛逼大发了。
这已经不是高考题的范围了,是送命题。
大概看了一下就赶紧放下,于望舒穿上衣服拔腿就跑,太烧脑子了。
8点上课,于望舒拎着饭盒在7点30赶到医院,于妈的生物钟是7点,进去的时候果然醒了,不过是在收拾行李,他一愣:“妈你怎么下来了。”
“你忘了,今天我可以出院了。”
于望舒的重点不在这,把亲妈搀扶到旁边:“我来收拾,你好好休息。”一咕噜扎进行李包收拾毛巾等小物,完全没注意身后审视的眼神,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妈我今个有很重要的课不能落,以前这门成绩就不好。”
于妈让他放心:“去吧,我腿上就是有石膏而已又不是残废了,好好上课,回来有事跟你说。”
于望舒在心底小小的紧张一把,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的,但他想到自己规规矩矩的没闯祸,打了个ok的手势就背着行李下楼,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是老曹家的车,他这才知道于妈前一天晚上就安排好了。
走之前于妈的表情不似以前带笑,于望舒没多想,以为是生病了的原因,目送车离开之后立马打的直奔学校。
7:58狂奔在明大的主干道,59分38秒跑到教室,用王维然的话就是: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于望舒没力气和小学弟瞎贫嘴,老教授以严厉著称,上课不准玩手机不准打瞌睡,他当年冲着教授的名气和评论想抢课,结果第一次失败了,现在教的不是当初那门课,但能坐在老教授的教室里,也算是变相的完成当年的愿望。
这次他没逃课而是认认真真的做笔记,吓到了好几个人,在技术宅眼里,这位于叔叔只上自己不熟悉的课,他以为是叔叔装逼但实力证明他是有那个资本,于是他问:“这门你不会?”
于望舒点头:“我的确是不太懂,这门学的比较垃圾,当年是勉强过关。”好汉不提当年勇,他抱拳,“我现在也是一个老学渣,大家别给我戴高帽。”
刚说完,台上粉笔飞到了脸上,同时也传来老教师严肃的声音:“你是哪个,给我站起来!”
于望舒就这么站着上完了四节课,还被几个小学弟笑了半天,他自己安慰:“记得笔记都比以前认真。”,然后心里火山喷发,妈的下次再也不说话了,400多号人啊!
火山噗噗往外冒火星子,到了自家门口瞬间变回死火山。
于妈腿上绑着石膏,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正对着大门反倒是刻意等他的,于望舒开始自我检讨是干什么破事惹老人家生气了:“妈你今天这么严肃。”他感觉到了紧张与一丝不对劲,起码和平常温柔的妈不一样。
“我之前的话你就当耳旁风是不是。”于妈声音不大,但彻彻底底是威严不小,毕竟十几年的班主任管过上千号的学生。
于望舒走到她面前坐下:“怎么了?”
“怎么了,我让你别和徐璈有来往,你听了吗?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少跟他们来往,你把我的话放哪了?嘴里应和着然后转身就忘是不是。”
“你大学和他搞一起最后分开了,现在又搞在一起?”
如果说他起初还想解释,在听了于妈的第二句话,想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于望舒扯了扯嘴角:“妈你怎么知道的……”
“还用你说?你妈我眼睛不瞎,于望舒,我没指望能养出个惊天动地的好儿子,就冲着当年的事,你就不应该再和他扯上关系,不是不应该,是不可能!”
“儿子,你的脸呢?”
于望舒的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慢慢将书包放下,闭了闭眼深呼吸,抬头开口:“妈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让我儿子变成懦夫的那一件。”
他想说点什么,可无从下口:“妈你先别生气,这事,我是想和徐璈关系稳定了再和你说的。”
“不要等关系稳定了,现在能断就断。”于妈的语气稍有缓和,“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于望舒,按照电视里的套路,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啊。是,有的事我们不能太武断,你爸是有错,但你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点,我没求着你像电视里那样演,因为我也劝你要冷静、要对事不对人。可你最起码要和他保持距离呐,儿子,当年的事你没跟妈说过,我现在也不会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扪心自问你们是不是一路人,当年我安慰了自己多久,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你一巴掌打地上。”
“后来你真的对女人没兴趣,我也认了,当年我要是和你闹估计这个家也就散了。于望舒,我希望你能交一个老实本分的男朋友,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徐璈,我不同意。”
还没把人带回家,先被太后否决,这就很刺激了。
于望舒舔了舔嘴唇,“妈,当年我爸的事和徐璈没关系,举报的人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至于……”他眼底带着点绝望色彩,“至于我和他的事……既然我都和他重新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抬头看着于妈,没料想对上的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将他的头打偏,于望舒摸了摸脸,从于妈说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时,就有预料了。
“我怀了你9个月15天,在医院顺产疼了一整天才生下你,你出生时6斤半连喝奶都不会,你爸和我急的夜里睡不着,孩子就是不会喝奶怎么办,奶瓶成堆的往家里买,你爸那时连一元钱的烟都不敢买,有烟瘾憋不住就花几角钱去买一只来抽。于望舒,后来你爸被提拔,我们谈不上多么含辛茹苦但也是为了你费尽全力吧,你学习很用功也特别有上进心,710的高分进明大让你爸乐了好一阵子,我们没让你做只会‘读书’的学生,不对你定制要求不是对你没有期望的表现,你的表现已经让我们很满意,我曾经打算着在你这个年纪能抱上孙子或者孙女,可是呢?你大学和男人搞在一起,你说,暑假那一个月说去徐家学习是不是就和徐璈在一起!”
于望舒点头:“是。”
“同性恋我看的不少,开导的家长也不少,我当时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分开了,你神色萎靡我有没有逼问你,没有。我想你年纪大点就明白了,谁的青春期没放纵过呢,我们家没落说实话,我没有脸去他徐家的门口拉出徐璈说‘你欺负我儿子’,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我出柜,我答应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和一个欺负你欺负的那么深的人在一起啊!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看你那样我不难过吗?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的,你那时自尊心极强什么都憋在心里,现在徐璈对你好点是不是就觉得不得了了,于望舒,我恨当时没把你打醒!”
于妈的话一字字往他心里扎,于望舒握住她的手结果被打掉了,他声音苦涩:“妈对不起,是我当时不懂事。”
“你当时恨不恨他。”
“……恨。”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
“你要不要脸。”
从小到大,没有一连打自己两次巴掌的经历,于望舒知道于妈发火了,憋着很久终于爆发,他连脸都不摸了:“冰释前嫌也不是不可能。”
“狗屁的冰释前嫌,欺负你是不是真,你在京都混不下去是不是真,儿子你是真没脾气还是真没脸皮。”
“妈!”提起以前的事,他心里也不爽快,“很多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这几年也在努力遗忘,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是我自己给自己设了圈套,错过了,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尚且年轻,老死不相往来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不顾于妈的挣扎握住手,慢慢跪下,头抵着手背。
“我觉得贺老师当我妈妈特别好。”
于妈眼眶泛红:“我从来没强制性的要求你什么,就当这次我求你,妈不喜欢徐璈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天下男人那么多,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又选他。”
“贺老师从来不限制我的课余时间,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逼我学这学那,我做错事了让我明道理知对错,别人都羡慕我。”接着上一句说完,于望舒抬头仰视着妇人,两鬓已有白发,小时候美丽温柔的贺老师不再年轻了,“我在外面,怕你对我失望就不敢打电话回来,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人生中的另一个也是,妈,你让我不听话一次,一辈子的事让我自己去解决。”
原来徐璈的问题并非偶然,真碰上于妈的质问的确没有办法,但他不会因为怕而后退,言出即行四个字该怎么写,他很清楚。
于妈口气中尽是失望:“于望舒,我现在对你已经绝望,男儿铮铮铁骨去哪了?”
“倒刺长在手指上都会疼上半天,妈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自己解决它。”
“先不说我这,你爸那是不可能同意的。”
于望舒眼底闪过坚定:“有因必有果,没有果的因算是怎么回事。”
“你走吧。”儿子不听她的,多说无益。
于望舒站起来想要再说,但于妈一副不愿多听的模样,他说:“妈你注意身体,我下班时再来。”
“下班时别来,明天、后天也别来。”
于望舒脚步一顿,刚出门就碰上了妞妞。
“哥哥你不高兴。”
他把妞妞举高高后笑了一下,妞妞手指点着他嘴角:“难看。”
“妞妞记得有空就来找贺老师玩。”
妞妞笑得眯起眼:“我知道。”
脸颊发热涨疼,于望舒随它疼着,疼着也好让自己醒。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他直接摁了挂断,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到了公司正好赶上一周加班,于望舒更是把自己扔在办公室前,屁股都没挪一下。
他想让自己忙的没空去想那些事,越忙越好。
几天阴雨绵绵也恰好合乎他的心情。
不过中途有看信息,是杜大磊的喜事,李磊要将他带回老家见爷爷奶奶,明天的机票去Y南。李磊是爷爷奶奶一把拉扯大的,这在他上班的时候也有透露,现在找到女朋友了,先带回去给俩老人瞧瞧无可厚非。
“祝你见家长成功。”食堂电视正播报着最近的天气情况。
“今天晚上到后天,由于受到强冷空气的影响,从内蒙古西部到中部一直到安徽、江苏一带,将先后刮起5至7级风……”天气还是差,低头喝了口汤,肩膀被一人拍了拍。
苏琴端着饭菜坐在他对面:“于经理,你最近气色很不好啊。”
“天天加班还要去上课,有点吃不消吧。”他注意着后面的天气预报。
“明天南方的降雨量不降反增,特别是Y南南部,重庆以及周边地区还有江南的东北部一带……”
“李磊不是去Y南么,天气不好啊。”
苏琴附和:“他等不及要把女朋友介绍给爷爷奶奶了,你不知道吧,他好几天前就念叨这事了恨不得早点把日子定下来。”
于望舒低头看着手机,徐璈发来了一条短信:最近特别忙?
嗯,天天加班。
“现在的天气预报都不准,说不清明天等他们到了,等待他们的是大晴天。”
于望舒礼貌的笑笑,这多地暴雨的天气说好就好,老天爷得多给面子,走之前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他嘴里念着Y南,寻思着有空给杜大磊打个电话。
可忙着工作一时也忘记了,等再次想起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他在办公室睡了一夜,去吃早饭的时候顺手查了查天气预报,早间新闻还在播放,首页顶端突然弹出了信息框。
【Y南:泥石流爆发冲击力惊人!】
【Y南沙齐县昨晚23点40分左右发生泥石流,现场50多……】
【截止16日7时,沙齐县受灾人口3800余人,倒塌房屋3户8间,严重损坏房屋18户39间。】
剥好的鸡蛋停在嘴角迟迟未下口,于望舒给苏琴发了短信:李磊的飞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不知道,反正他们现在一定在飞机上了,怎么了?
怎么了?于望舒一个头两个大,李磊爷爷奶奶家在哪来着?沙齐县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
向其他人旁击侧敲,还真是沙齐县。
于望舒腾的站起来,神情慌张的走到办公室,从窗口走向门,再从门走向窗,他摁着杜大磊和李磊的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紧张的度过两小时,电话接通了但杂音太多。
杜大磊似乎在赶车:“我现在有事不方便说话,李磊家出事了我们现在就往那去,等我有空了再告诉你。”
“别去!”可惜对方挂断的太快。
网上消息不断,大雨天又是在夜里,受伤或死亡人数不断增加,Y南滑坡、泥石流灾害分布密度总体上都有滇西高于滇东,滇北高于滇南的基本特征,于望舒总算是记起了以前在新闻里听到的话,时刻关注着网上的消息,最后谁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他给了一下午的时间让杜大磊和李磊充电,晚上依旧没有,京都到Y南最快3小时,他直接定了晚上的最近的时间飞Y南,公司里的股东现在失联没有消息,和他同去的是另一个部门经理,私下和李磊交流颇好。
京都不过冒着小雨,Y南的路边都是积水,好不容易有变小的趋势,他们赶紧联系去沙齐县的车,有的人知道那的状况都不愿意,最后于望舒出了5倍的价格。
连夜赶到沙齐县,一片狼藉。
死的被抬到一边,活的满身泥泞在寻找家长,现场哀嚎不断给了两个男人很大的视觉冲击力,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塌方,大家能撤就撤除了坚持在第一线的援救队,于望舒继续打杜大磊他们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他走来走去报了警,直至凌晨,另一位同事说接通了李磊的电话,于望舒抢过手机:“你们在哪,怎么样啊!”
“我们没事。”声音干瘪掺杂割心的哀伤,于望舒跑上坡朝同事招手,“他们在另一个地方。”
赶往目的地,于望舒一颗悬挂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人没事就好。
有事的是李磊家的俩老人,房屋倒塌没跑出来,被石块砸到脑门,仙逝了。
于望舒赶到的时候,天际微微亮,杜大磊满身泥浆竟然哭了,见到于望舒一把抱了上去,这一刻满腔委屈倾泻而出,李磊则是呆滞的坐在地上,面对倒塌的方面怔怔无言。
他以前就说自己有钱了,你们去城里住,孙子孝敬你们,但老人说在这呆了一辈子已经扎根了,不走。然后他给俩老人起了又大又漂亮的房子,一辈子没住过好房子,一定要让他们在剩下的日子里住的快快乐乐,然而这才几年啊,人没了。
救援队从里面抬出两具尸体,都是佝偻着身子,李磊见到了尸体,终于忍不住大哭。
于望舒呆在一旁,这种亲人意外离去的伤痛他没法体会当事人的感受,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忍不住哀恸。
安抚好家属的情绪,于望舒陪着李磊往回走,他虽然出来急,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有准备,他从背包里翻出面包递给两个人:“人是铁饭是钢,好歹吃一点补足力气。”
“你们怎么来了。”杜大磊头一次表现的这么无力,双唇发白,眼眶通红,于望舒手搭上她肩膀就要说话。
杜大磊脚下一空:“啊!”
“小心!”
身子扑倒在地只抓住了杜大磊的手,李磊在他身后使劲拽着,可能是杜大磊刚刚踩的位置不对产生了塌方,他们走的是一个山坡,人要是掉下去就没命了。
一条人命拴在自己手里,于望舒咬着下嘴唇直到尝到了腥味:“磊……磊哥,坚持住啊!”
杜大磊再怎么爷们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怕死,她身子悬在半空要不是于望舒手快抓住自己,恐怕现在世上就没她这个人了。
他咬着牙往后喊:“你们慢慢把我往后面拽,不要站在同一个地方,快点!”
救援队的人看到他们赶紧来帮忙,几个男人齐心协力,李磊扒着于望舒的腿使劲往后拽,漫长的等待就是生死的较量,当杜大磊再次出现在地面,李磊扑上去把人搂在了怀里,而她受了惊吓嚎哭不断,紧紧握着于望舒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
于望舒手被抓的发紫,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滂沱大雨拖了救援队的后腿,于望舒身上湿漉漉,脚泡在水里都快没有了知觉。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瞬的紧张,大家都更加惜命,路过倒塌的房屋甚至跟着救援队帮忙,可惜救出来的活人不多。
李磊处理着家里俩人的后事,其余三人则在周围帮忙,于望舒来这两天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饿了就啃啃变湿的方便面,实在渴就往嘴上沾沾水。
没想到他们这些自愿者居然还上了新闻。
徐璈算着于望舒没理自己的日子,合上电脑决定去找他,手支在桌上摸了摸额头的绷带,脸上阴晴不定。
作为富商的律师当然是站在他那里,这有点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意思,当庭宣判结果是按照两人的婚前协定,富商需要每月支付儿子的抚养费5万元。大房太太当然不满意,不满意的结果就是动手,石头砸上脑门懵了一下,于是有了现在的伤口。
办公室外,律师所并没有因为天气状况而冷清,他穿上外套准备出门,电视里正播报着关于泥石流的最新情况。
“徐律师,你看他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徐璈瞥了一眼,于望舒双唇起皮,脸色蜡黄的在镜头里,他看向旁边,字幕显示沙齐县现场播报。
……
于望舒见到徐璈的那一刹那,心态有点崩。
一是他记起自己还在冷静期。二是他如此狼狈的出现在男人面前,心理上过不去。
他试图装看不见,可眼里的余光却看得一清二楚,徐璈西装革履,额头有块渗血的绷带,土黄的泥浆迸溅在熨烫整齐的西装裤上,隔着这么远他还是能看见对方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那是发怒的前兆。
徐璈踩着泥浆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和那双包含火气的眼对个正着。
杜大磊见情况不妙:“徐璈你来了。”
“于望舒消失了好几天,贺老师很着急,你们和家属联系了没有。”
杜大磊这才惊醒,赶紧给父母报平安。
“徐……”话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手被对方握的死紧,动一下都像是割筋放血。
走时和救援队来了张大合影,如果徐璈能在旁边摆出笑脸,那就更完美了。
于望舒把这次的救援当一次社会实践,很明显徐璈并不这么认为,在飞机上一言不发,近乎苛刻的帮他抹平衣服上的褶子,这样的徐璈,他感到了一丝害怕。
“在Y南这几天给贺老师打过电话?”
于望舒脸色僵了僵:“忘了。”
徐璈冷哼:“那给我打电话估计也根本不记得。”
“不对,是手机没电了。”于望舒掏出手机证明自己无辜,可人家已经不买单了。
他去Y南的事谁也没通知因为实在匆忙,后来才知道徐璈当天敲了他家的门,扎扎实实的挨了于妈一巴掌,于妈才听他讲话。
于望舒自己办出的臭事压根就别想指望于妈原谅,没敢回家就回的京华城房子,脚被泥水浸泡了几天洗都洗不干净,两只脚泛白,脚后跟还有个泛血的裂口,现在走路如同割了后脚跟的灰姑娘她姐姐,脚疼到抽筋。
而门一开,于妈就在里面坐着。
三人会面,尴尬分子在空中火花四溅。
于望舒抓着徐璈的手臂作为支撑点,顿时放也不是,继续抓也不对,他胆子还没大到刺激老年人的心脏,于是规规矩矩叫了声:“妈。”
几天不见受了一大圈,面色蜡黄不说,嘴唇干裂得像是从沙漠里走出来的人,于妈骂也骂过了,打也打了,身上掉下的肉难不成还能塞回去?
“我给你做饭去。”
徐璈问他:“脚疼?”
于望舒脸刷的发白:“有点。”
徐璈像是憋着气,但可能气量足居然慢慢瘪了下去,于望舒望着面前火冒三丈的火炉慢慢被熄灭:“你的头出什么事了?”
徐璈没搭理他,而是伸手探了探他的腿,转身去洗手间端来一盆热水:“你们家药箱在哪。”
于望舒指着电视机下的抽屉。
“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自己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徐璈压低声音笑说,“你确定可以?”脱下袜子,一双泛白肿胀的脚出现在他的面前,脚后跟的裂口颇大,摸着都有些渗人。
“于望舒,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胆子不小。”
于望舒没注意这个,转头透过卧室门往厨房看,试探的问:“我妈找过你了。”
“嗯,所以?”毛巾沾水擦拭着脚,离开脚板底时也带出了血迹,徐璈注意着于望舒的表情发现毫无波澜,“你不痛吗。”
于望舒干笑:“一开始送快递东奔西走,碰上电梯坏的就要自己爬10层楼,不算什么。”他觉得不是卖惨而是说一个实话,救援队的情况比他更严重。他试图抽回脚,对面人用的力气更大。
首先他的脚40码并不娇小,其次他的脚非常难看。
于望舒耸拉着眼皮执意收回,下一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忘了动弹,徐璈单膝跪地慢慢将他的脚放进了温水里擦拭,他的目光顺着西装裤上的褶子一齐消失,膝盖碰触木地板的声音很小却很结实的撞击在自己心里。
“徐璈你干什么。”
徐璈摁住那双脚,尽量放慢速度,头没抬,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贺老师找我,说我们不合适。”
于望舒心情微妙:“哦。”回来还是得面对,厨房里炒菜的锅碗声传进耳,他问了一个问题,“徐璈,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到他值得?就算他说不认真也没关系,说‘我们只是试试’也没关系,在Y南的几天他不是只顾着救人,在拉着杜大磊手时脑子里一根弦被弹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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