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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雕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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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萧翎已把船头上四敌,三个遍落水中,一个刺死剑下。
转眼望去,另外二艘快舟上,正展开激烈绝伦的恶斗。
原来,在萧翎发动之后,金算盘商八也跟着发动,右手执着金算盘,飞跃而起,直向右首第二艘小舟之上抢去。
这凭空往小船上的一跃,用尽了他全身功夫,去势如箭,奇猛异常。
萧翎纵落小舟之事,已使另外三艘快舟上的人,有了警觉,眼看商八飞跃而来,两个手执长矛的护身大汉,突然各举长矛疾向商八刺去。
商八身悬半空,挥动手中金算盘,左右摇击,拨开两支长矛,施出千斤坠的身法,抢登上小舟,金算盘一招浪卷流沙,直击过去,左手疾发一掌,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
这两招都是他平生功力所聚,猛恶异常。
左手执矛大汉,吃他一算盘击中了左臂,连人带矛,倒入江中,右手一人,扬手接他一掌,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两步。
商八跟随着欺身而上,一脚踢出。
那执矛大汉因强敌近身,手中兵刃过长,反而无法施展,接得商八一掌,被震得血翻气涌,喘息未定,马步未稳,商八又是一脚踢到,仓促间向后一闪,一脚踏空,跌入江中。
两个执矛人,虽被商八连环快攻,逼入江心,但两个手执强弓的大汉,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弃弓拔刀,联手拒敌。
商八挥动金算盘,和两人打在一起。
萧翎眼看商八已经控制大局,两个大汉在他金算盘之下,已无反手之力,胜局已定,处境比较险恶的还是冷面铁笔杜九。
原来,商八跃飞抢登小舟的当儿,船舱中的毒手药王和杜九,也同时奔出舱门,分向另外两艘快舟上飞跃而去。
毒手药王人还未近小舟,双掌已齐齐劈向了两个执矛人,两股潜力汹涌而出!
他功力深厚,这两掌又是全力施为,两个执矛人,长矛还未举起,已被那急袭而至的掌力迫的向后退了两步。
毒手药王借势登上小舟,左手反向一个手执强弓大汉攻去,右手一掌,拍在左腕之上。
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绝技之一,名叫重浪叠波,右手一掌,拍在了那人左腕之上,双手力道,合一发出,重叠而去,袭向敌人。
那当先执弓大汉,来不及弃弓拔刀,只好左手一挥,硬接一掌。
毒手药王功力深厚,此人自然非敌,接得一掌,被震得连退两步。
哪知身子刚刚稳下,又是一股暗劲涌到,正击前胸之上。
这一击的力道,更是凶猛,张嘴喷出一口血来,连人带弓,栽入了江中!
毒手药王登上小舟,拍出一招重浪叠波之后,心中似已料定那执矛大汉必伤掌下,转身欺步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
那大汉也不过刚刚稳住身子,眼看毒手药王攻来,长矛当作铁棍,一招“泰山压顶”
兜头劈下。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左手拂出内力,一缓长矛下落之势,一右手快速探出,一把抓住矛身,默运内力,猛然一带一拨。
那大汉只觉一股强力,向前拉去,本能的向后一夺。
却不料另一股旁来力道,横里而至,身不由己地向右移动,正好同伴一矛击落,打在左肩之上。
那大汉原已不支,再被同伴一矛击中肩头,只打得他肩塌骨折,闷哼一声,栽下小舟。毒手药王默运内力,挥动手中夺得的长矛,横里扫去。
一个弓箭手和一个执矛大汉,如何能挡得毒手药王全力,硬生生被击落江中。
毒手药王纵声长笑,暗运内力,猛然一踏,小舟翻覆,人却借势跃起,飞向大船。
就在毒手药王踏翻小舟的同时,萧翎也一剑洞穿小舟,离舟而起,飞向杜九扑袭的小舟。
这时,杜九手中铁笔,已然点倒了一条大汉,仍在和余下三人缠斗。
萧翎人还未踏上小舟,长剑已到,生生把一个弓箭手劈作两段。
杜九大振神威,大喝一声,手中铁笔点伤了一人。
余下两人正待跃入江中达命,被萧翎一记劈空掌,击中后背心,鲜血喷出,倒入江中死去。
还余下的一位弓箭手,又伤在杜九笔下,杜九收了铁笔,捡起两根长矛,双矛并出,洞穿了小舟之后,同萧翎双双跃回大船。
和商八缠斗的两个大汉,眼看同伴大部伤亡,哪里还敢恋战,双双跃入江中,泅水逃走。
商八收起金算盘,自行摇橹,行近大船,把梭形快舟系在大船之上,笑道:“留着这艘快舟,也许有用。”
萧翎检点损伤,大船被烧了一片舱板,和一只风帆,伤了两个舟子,一番恶斗之后,伤损竟如此轻微,可算是大为侥幸的事了。
大船上的那些舟子们,见萧翎等人搏杀敌人的武功,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害怕。
那时青见四艘快舟上的摇橹舟子和两个弓箭手,泅水逃走,必将回报君主,此事已难善罢干休,当下叹息一声,道;“诸位相救之恩,在下是感激不尽,不过,诸位为了相救在下,和那四海君主,结下了不解之仇,倒叫在下心中难安……”
只听毒手药王说道:“张帆起碇。”
周顺奔入舱中,道:“行往何处?”
萧翎道:“靠近江岸行驶,咱们都不会水中工夫,万一有强敌追到,咱们也好在岸上和他决战。”
周顺应了一声,出舱而去,招呼伙计开船。
毒手药王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
商八双目凝注时青的脸上,道:“阁下出价太高,高得兄弟连想也未想的就接下了这笔生意,如今仔细盘算一下,只怕亏多于赚了。”
杜九道:“那画圣时天道,留在人间只有一幅半画,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和一幅残缺的‘众星捧月图’,不知阁下出价是哪一幅。”
时青摇摇头,道:“王仙子的画像和众星捧月图,流传江湖,不知何去,在下出价的既非玉仙子的画像,亦不是‘众星捧月’图。”
杜九冷冷说道:“世人皆知,那时天道只留下这一幅半图,你既无二图,那是诚心开我中州二贾的玩笑了……”
商八摇手拦住杜九,接道:“阁下叫时青吗?”
时青道:“不错。”
商八道:“那是和时天道同宗了。”
时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敢欺瞒诸位,时天道乃在下的祖父……”
杜九冷冷地说道:“你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那时天道,一生未娶,和咱们中州二贾一般的打光棍,既无妻子,哪来的儿女。”
商八笑道:“朋友,中州二贾眼里揉不进一颗砂子,你如存心鱼目混珠,那可是看走眼了。”
时青道:“诸位知其然,不知所以然。那时天道虽然终身未娶……”他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商八道:“未娶妻妾,哪来儿女,朋友可是说不下去了。”
时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江湖上一大隐秘,已然保存了近百年,目下除了在下,只怕举世间再也无人知晓了。”
商八一皱眉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这般吞吞吐吐,可是存心要卖关子。”
时青道:“唉!要时家的子孙,评说上代往事,诸位纵然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也实难出口。”
杜九道:“你就是说了,咱们还未必肯信。”
商八接道:“百年前的事情,说了又有何妨?”
时青叹道:“我说我说。”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错,时天道名未娶妻,但诸位想都已听过他那频传的艳事了,除了玉仙子那一段缠绵哀怨的情史之外,还有一位为人所不知的女子,却成了有实无名的妻子……”
他一闭双目,流下来两行泪水,接道:“那只是一个平凡无才,又无姿色的村女,但她却坚毅的为一代画圣,保留了一脉香烟……”
这短短的十几句话,已听得群豪悠然神往,连那素来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毒手药王,也听得悚然动容。
商八起身倒了一杯香茗,送到时青面前,说道:“时兄,这一段辛秘的价值,也许更在那王仙子画像之上,你喝口茶,慢慢的说吧,这笔生意,不论赔赚咱们都做定了。”
时青睁开泪眼,扫掠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像我一样,是这般平庸无能,又有谁会相信,我是那才气纵横,艺事、武功双绝人寰的一代画圣时天道的后人。”
毒手药王轻轻咳了一声,道:“将相本无种,子不如父者,比比皆是,那也算不得什么,区区这等形貌,却有着一个容色绝代的女儿,阁下也不用为此伤感。”
时青仔细望了毒手药王一眼,只见他干枯瘦小,肌肉僵硬,果是难看的很,不禁心头一畅,道:“多承指点。”伸手取过茶盅喝了一口香茗,接道:“也许是那时天道生前,锋芒太露,艳事太多,时家的子孙,竟然都承继了母系的平庸低能……”
商八听他之言,离题越来越远,急急接道:“那位村女保了时老前辈的香烟之后呢?”
时青道:“她出生在山村,一位樵夫之家,时天道游至其地,为了要绘制一幅‘晓日冷泉’图,就在那农家留住了下来,一住半年,那村女慕才生情,以身相许,半年后时天道留下了完成之画,飘然而去,从此音讯全无……”他顿了一顿,接道:“那村女却有了身孕,但却不能见容于父母,被毒打一顿,逐出家门,她为了骨血忍辱偷生,奔行到百里外,为人帮佣度日,矢志守身育子成人,她却因操劳过度,一病而逝,临死之前,对他儿子说出了这一段隐情,并把她珍藏的一幅‘晓日冷泉’图交给了儿子,要他凭图寻父……”
只听一声黯然长叹传了过来,道:“好可怜啊,那时天道可算天下第一薄情人了。”
柔柔清香,婉转动人。
毒手药王吃了一惊,回头说道:“孩子,你几时醒过来了?”只听一个柔细的声音应道:“我醒来很久了,时天道负情之事,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商八叹息一声,道:“一幅‘晓日冷泉’图,已够他们母子,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只可借他们不知那时天道手绘这图名贵罢了。”
那女子声音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你们中州二贾,只知珠宝名画之价,万金难求,却不知那可怜的村女,含辛茹苦,不肯出卖那‘晓日冷泉’图的情操,是何等高深,情爱是何等深重,时天道去如黄鹤,那手绘名画,就是她唯一的安慰了,思人睹物,也可聊慰相思之苦。”
商八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的是。”
时青叹一声,接道:“那村女病逝之后,她那唯一爱子,依照了母亲遗言,携图寻父,匆匆十年,探不出一点讯息,十年风霜,使他体能大衰,只好在一座城镇中住了下来,自知今生恐已难完成母亲遗志,只好安居下来,经营一座小店,居然营业兴盛,渐有积聚,便娶妻成家生下了一子……”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就是在下了。”
商八取来瓦壶,替时青加了开水,笑道:“不要慌,你慢慢的说吧,在下等都很耐心的听下去。”
时青道:“在下一十五岁那年,家父旧病复发,把在下召到床前,讲述了以上的一段往事,又把那一幅‘晓日冷泉’图交给了在下,三天后,就撒手尘寰……”他顿了一顿,又道:“鉴于家父寻父经过,在下就改了主意,先请一些教师,学习了一些武功,两年后,混入江湖之中,在下离家时年未过弱冠,如今已是将近花甲之年了。”
商八道:“阁下这番苦心孝恩,足可比美前贤……”
时青摇摇头道:“为人子者,自当如是,那也说不上什么孝思动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耗费了数十年的光阴,并未寻得祖父,但却听到了甚多先祖的逸事……”
商八心中暗道:近百年的往事,只怕那画圣时天道,在你爹爹寻父之日,已经弃世,就算你踏遍寸寸河山,也是无法寻得他了。
但闻那时青接道:“在下心中亦知先祖可能早已羽化登仙,但又存着万一的侥幸想法,希望他一身超绝的武功,和那寄情山水的性情,能使他的寿命超异常人,就算见不到人,也该寻访他的尸首埋葬之地……”
商八接道:“就兄弟所知,时老前辈羽化之地,在武夷山中。”
时青接道:“不错,在武夷山仙子峰,在下探得其事之后,立时就赶往武夷山仙子峰上,但见到的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峰,连那传说的天道画室,也未曾留一点痕迹,在下在那仙子峰顶,露宿三宵,苦寻三日,仔细的查遍每一块山石,仍是未找出一点可资追索的痕迹。”
商八道:“画圣时天道的事迹,虽然流传甚多,但却止于传说。他一生甚少和人往来,真正内情,只怕是鲜为人知了。”
时青道:“三日之后,在下离开了那仙子峰,重又混迹江湖,继续追查,终于又被我探得到一件秘密。”
商八道:“对时老前辈的传说,在下倒是听闻甚多,时兄可否说出来,在下或可提供一些所得的资料,作为印证。”
时青道:“自然要说了……”说时仰起脸来黯然一叹,接道:“在下探得的隐秘,是我先祖死后,除了留下一幅王仙子的画像,和半幅众星捧月围外,还有一本手录的天道武录,那武录不知为何人取去,但却落入洞庭水寇方总瓢把子手中,先祖生不见人,死未见骨,连一个埋身的坟墓也是没有,在下除了收藏的一幅‘晓日冷泉’图外,再无所有,闻得此讯,自然是希望能探得个水落石出,因此又混迹于洞庭水寇君山总寨,去当一名小小头目。”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你可找到令祖留下的天道武录了吗?”时青摇摇头,道:
“到目前为止,在下仍未探出一点头绪,但有一点,却让在下心中怀疑甚重!”
商八道:“什么事?”
时青道:“洞庭水寨方寨主,武功逐年高强,尤其子强于父,而且是相差悬殊,想那少寨主武出家学,纵然青出于蓝,也不能说相差很远,因此在下怀疑其中必有原因……”
商八道:“洞庭水寇方总瓢把子,已经死去十年之久了。”
时青道:“不错,方总瓢把子十三年前突然死去,江湖上传说他得了急症,一夜而逝,那不过是方家故意传出的烟幕,其实那方老寨主之死,是夜半被人杀死,连人头也失踪不见!”
商八道:“那凶手是谁?”
时青道:“到现在为止,还未找出那凶手是谁,看来此事,只怕难再找出结果了。”
商八叹道:“人死势落,自那方老瓢把子死后,连洞庭湖的基业,也同时失于江湖之上。”
时青摇头说道:“老寨主死去之后,本该由少寨主继承那总瓢把子之位,但他宣布解散洞庭水寨,实则,却刚好相反,那方少寨主雄才大略,武功豪气,都在其父之上,明里解散洞庭水寨,实则暗自扩充实力,只是他做的巧妙异常,江湖上知道之人不多罢了。”
商八道:“有这等事,不知方少寨主,现在何处?”
时青道:“方少寨主,就是目下自称‘四海君主’之人。”
商八道:“果然出人意外。”
时青道:“不知是身份泄露,或是为人暗算所伤,在下被君主召去,迫我服下一种慢性毒药,如非诸位相救,在下此刻恐已被弃入江心中了……”
商八道:“原来如此,你只管好好调息,我等将竭尽所能保护时兄。”
时青道:“不成了,那君主迫我眼下毒物的同时,又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所以,他们不肯杀了我,也许是因为我还有一些可利用的价值……”
毒手药王突然接道:“不要紧,老朽有能替你解除身中之毒。”
时青肃容道:“在下这里先行拜领了。”
起身对毒手药王一礼。
毒手药王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你如能告诉老朽,他通你服下的何种毒药,那是最好不过,但如说不出,亦不过多费一番手脚。”
萧翎望了毒手药王一眼,暗道:此人似是变了不少。
只听时青叹口气说道:“我不但被迫服毒,而且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毒手药王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此刻还未死去,老朽自信能救你性命。”
但闻舟外传来周顺的声音,道:“几位大爷,不得了啦……”商八身子一晃,当先跃出舱去,接道:“什么事?”
周顺道:“八艘快舟,紧追咱们。”
商八抬头看去,果见八只快舟,风驰电掣而来,当下说道:“不要慌,告诉伙计们,沉着一些,来敌自有我们对付。”
说话之间,萧翎、杜九和毒手药王已经鱼贯行出舱外。
那八艘快舟来势奇快,片刻工夫,已然冲近几人乘坐的大舟附近。
只见几艘快舟分水而行,团团把大船围住。
这时,江面鱼舟甚多,但见到了八艘快舟之后,纷纷游避开去。
萧翎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八艘快舟,分布八个方位,如若是一齐动手,射来特制火箭,只怕是不易对付!
凝目望去,只见八艘快舟的舢板之上,各站着四个蓝色劲装的武士,每人手中,执着一根长矛。
八艘快舟,围住了萧翎等人的大船之后,并未立刻动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舱中传出来时青的声音,道:“这几艘快舟上的武士,乃是四海君主手下最亲近的蓝衣卫队中人,看起来,那四海君主,似是要亲身临敌了。”
商八道:“那很好,擒贼擒王,如是那四海君主,亲身临敌,那倒是给咱们一举征服强敌的好机会了。”
八艘快舟上,合计站着三十二个蓝衣武士,六十四只眼睛,一齐投注在萧翎乘坐的大船之上,一个个脸色严肃,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
一望之下,即可知道,这些人是经过一种严格的训练。
毒手药王看了萧翎一眼,道:“咱们此刻停船之处,距江岸甚远,在水面之上,和他们动手,心理之上,咱们已经先输了三分,老夫之意,趁那四海君主尚未到达,咱们先一举冲出这快舟包围,弃船登岸,再和他们决战如何?”
萧翎还未及回答,冷面铁笔杜九冷冷地接道:“这一片江岸,都是那百花山庄的地盘,咱们登岸之后,首先要遇到百花山庄武士的攻击……”
商八拍拍大肚皮,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片江面上,乃是百花山庄的势力范围,这四海君主,不同于一般江洋大盗,声势如此浩大,那沈木风岂有不知之理,以那沈木风的为人,岂肯放过这四海君主,在卧榻之侧,如此大张旗鼓,纵横自如。”
毒手药王道:“不错,商兄这一提,老夫也感觉有些奇怪了。”
杜九冷冷说道:“药王和那沈木风相交莫逆,对他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了。”
毒手药王道:“以那沈木风的为人,决不容许四海君主在归州江面上,如此的猖狂。”
杜九道:“可是事实如此……”
毒手药王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但闻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传了过来,划破了寂静的江面。
萧翎等人,只道那八艘快舟,要展开攻势,准备迎敌。
但见八艘快舟,仍然静静的停在原处,毫无动静。
船舱中,传出来时青的声音,道:“四海君主来了!”
萧翎抬头望去,果然见正南江面上,缓缓驶过来一艘五彩巨舟。
第回十九回四海君主
那五彩巨舟因为体积过大,看上去行动甚慢,其实速度甚快,片刻工夫,已到了四五丈外,只见两艘快舟,迅速的向两侧分让开去,空出位置。
商八打量了那五彩巨舟一眼,暗道:好大的船啊!
只听船舱中又传出时青的声音,道:“那巨船上,共有五根桅杆,分挂五色风帆,此刻有几桅上,挂了风帆?”
商八见只有一根白色桅杆,上挂着白色的风帆,当下说道:“只挂着一张白色风帆。”
时青道:“那还好。”
只听那五彩巨舟上,又传出两声号角,紧接着,钟鼓齐鸣。杜九冷冷地骂道:“好小子,装模作样的,好像当真的做了君主一般。”
萧翎道:“这人用四海君主作他之名号,气魄倒是很大。”只见那五彩巨舟,舱门开启,四个黄衣佩剑的童子,缓步而出。
在四个黄衣童子之后,紧随着一位身着八卦道施,手执拂尘的道人。
萧翎心中暗道:看这人的装束,恐怕不是四海君主本人。忖思之间,那道人已然走向了船头。四个黄衣佩剑童子,分列两侧。
萧翎仔细打量了那道人一眼,只见他脸长如马,留着三绺长须,身着道袍,绣着彩色八卦,那形貌和他的穿着,看上去大不相同。
只见他一挥手中拂尘,目注萧翎等人说道:“诸位中,哪一个能够做主的,请出来和贫道答话。”
商八望了萧翎一眼,萧翎却回目瞧了毒手药王一眼。
毒手药王低声说道:“这道人一脸奸猾之像,萧大侠为人君子,只怕口舌之上,不是他的敌手,不如请商兄,先去对付一阵再说。”
萧翎道;“好,那就有劳商兄弟了。”
商八微微一笑,缓步而出,拱手说道:“道长有何见教?”那道长双目中神光闪动,打量了商八一眼,道:“阁下如何称呼?”
商八道:“兄弟姓商,经商之商也。”
那道人道:“台甫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八。”
那道长道:“原来是中州二贾中的老大,贫道失敬了。”商八道:“不要紧,咱们兄弟,一向讲究的买卖赔赚,对礼数倒是不太在乎。”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道长问完了我商某人的名号,在下也该领教一下道长的法号才是。”
那道长道:“贫道深居大山,从未进入江湖,说出来,只怕商大侠也不知道,不说也罢。”
商八道:“道长既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方外之人,不知何以竟会入江湖中来。”
那道长道:“君主相邀,盛情难却,说不得,只好下山助他一臂了。”
商八双手一抱道:“原来如此。”
那道长左手立掌当胸,还了一礼,说道:“贫道入得江湖之后,就闻得中州二贾的大名,一向焦不离孟,秤不离锤,商八在此,想那杜兄亦在了?”
杜九冷冷说道:“杜某在此,道长有何见教?”
那道长目光移注到杜九脸上,道:“贫道久仰大名。”
杜九冷冰冰地说道:“客气,客气。”
那道人淡然一笑,目光移转到萧翎脸上,道:“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毒手药王低声说道:“这人奸滑的很,想先把咱们底细摸清楚,自己不通名报号,对咱们却一个个的追问,不要理他。”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也有理,当下说道:“区区无名小卒。”
那道长一皱眉头,目光又转到毒手药王身上,道:“阁下形貌,贫道似是听人说过,定然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毒手药王冷笑一声道:“道长言重了。”顿时住口不言。那道人轻轻咳了一声,又道:“施主如何称呼?”
毒手药王道:“道长的法号怎么叫?”
那道长双目中神光暴射,冷电一般直逼毒手药王的脸上,道:“贫道逍遥子,施主上姓大名?”
毒手药王道:“老夫乃是专医疑难病症的郎中。”
逍遥子道:“是一位大夫了。”
毒手药王道:“只是运气不佳,一向是药到病除。”
商八哈哈一笑,道:“道长有什么话,还是和我商某人谈谈吧!咱们做生意的,为人总是比较和气一些。”
逍遥子倒是一位城府极深沉的人,虽然受尽了毒手药王的冷嘲热讽,但竟是忍了下去,未见发作,淡然一笑,道:“贫道奉君主之命,和商兄商量一件事情。”
商八道:“做买卖吗?兄弟是此道老手,一向只赚不赔,你开价过来吧!”
逍遥子道:“敝君主此次出道江湖,很想有一番作为,因此,不惜四顾道观,请贫道出山。”
商八打个哈哈道:“昔年刘玄德,也不过三顾茅庐,道长却要四次相请,才肯出山……”
逍遥子接道:“贫道虽不以诸葛孔明自居,但也不愿让古人专美于前。”
商八道:“道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却未必能做只赚不赔的买卖,还是开价过来吧!”
逍遥子实有过人的度量,对商八的讥讽,竟是若无其事,微微一笑道:“英雄傲骨,贫道对生具傲气的英雄人物,一向是敬重的很。”
商八心中暗道:这人气量如此之大,实非好与人物。
只听逍遥子朗朗接道:“三日之前,敝君主行径此地,想不到竟引起了百花山庄沈大庄主的不愉,快舟载来了高手,限令敝君主两个时辰之内,登岸拜庄……”
此事乃萧翎等人心中欲知之事,一个个凝神倾听。
逍遥子目光缓缓由商八、萧翎等人脸上掠过,接道:“贫道虽然好言奉劝,彼此都是武林同道,江湖朋友,何苦为一些小节小礼,闹出不欢之局,但沈木风盛气凌人,不但不肯听贫道相劝,反而把贫道教训了一顿,因而激怒了敝君主,引起了一场恶战。”
商八心中暗道:勿怪那些鱼舟看到这些快舟之后,急急闪避开去,原来,三日前这里已打过一场水战。
心中念转,口里却问道:“定然因道长指挥有方,打了一次大大的胜仗。”
逍遥子道:“那沈大庄主不善水战,半日恶斗,船沉人伤,百花山庄中近百高手,尽沉江心,逐波而去,沈大庄主在几个随护高手舍命保卫之下,孤舟一叶破围而去……”
毒手药王和沈木风,交情深厚,听得心中骇然,忍不住插口问道:“他受伤了吗?”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那沈大庄主的武功,贫道十分佩服,虽然受伤,但仍连续击沉了我们四艘飞鱼快舟,伤我十二名高手后登岸回庄。”
毒手药王道:“哪一个伤了他?”
逍遥子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混战之中,彼此各使手段,何人伤了那沈大庄主,贫道也无法说出,不过,那沈大庄主看得起贫道,曾和贫道交手三十合……”
毒手药王道:“我不信你能凭借武功,胜过那沈木风。”
逍遥子道:“不错,贫道没有胜他,但三十合交手之中,贫道也未输他一招。”
商八吃了一惊,暗道:如是他讲的实言,此人武功,倒是惊人的很,当今之世中武林高手,能够接得沈木风三十招者,只怕是聊聊无几。
但见逍遥子目注毒手药王说道:“阁下如此关心那沈大庄主,想是非亲即故了。”
毒手药王道:“你如真能接得那沈木风三十招,而未输一招,那是足可当得武林高手之称……”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如是那沈木风未曾惨败,敝君主和贫道早已被他逐离此地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
毒手药王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大获全胜了?”逍遥子笑道:
“至低限度前日一场水战,那沈木风没有占得便宜,如果是那沈木风胜了,也不会让我等再停留在这归州江面上……”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沈木风复出江湖的事已然哄动了整个武林,你们中州二贾,想是早已知道了。”
此人讲话,曲转盘折,以那商八在江湖上的见闻阅历,竟也无法猜出他心中之意,商八忙问道:“不错,咱们兄弟早知道了。”
逍遥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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