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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破之堇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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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已经进帐了,”鲁淑解下腰间的银壶,“喝点儿水吧!爹爹立刻便会赶来了。”

“是冲弟派人救的我,”步儿双手捧着银壶,满是血污的脸突然容光焕发,“就在最危急的时候,一个男子救了我们,他说他来自北方,他的主子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是冲弟,定然是冲弟。”

想许昌与江东相距何止千里,曹冲并非神仙,怎会知道步儿今日的大难?即使真有人救了她们,也不一定便是曹冲,定是惊惶之下,步儿听得错了,但不忍惊醒她的美梦,只是微笑着,“我知道,是冲弟救了步儿,所以步儿不应该再害怕……。”

“不,”步儿微笑起来,“我不害怕,我当然不害怕,因为冲弟会保护我。”

鲁肃赶到的时候,医官们已经为孙策初步驱除了毒质,包扎好伤口,将他置于大车之中,已出发回建业城,在一片纷乱之中,找到步儿和鲁淑,一见步儿满面的血污,又惊骇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步儿,你受伤了吗?”

“爹爹,”步儿扑进鲁肃怀里,激动道:“没有,我没有受伤,是冲弟派人救了我们。”

如鲁淑一般不相信她说的话,但看她安然无恙,已是欣喜若狂,“爹爹知道,是冲儿派人救了步儿,既然冲儿不想步儿受伤害,那么步儿应该珍惜自己,爹爹这就送步儿回家。”

“主公呢?”直到梳洗后躺了下来,步儿才想起孙策,她隔着帐帘看着鲁肃站在屏风外的身影,“爹爹,主公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是啊!的确是极重的伤,鲁肃默默的坐了下来,这刺杀如此突然,但计划周详,追根究底,主公起意狩猎原在仓促之间,除了几个近臣,没有几个人知道主公今日会出城狩猎,那些刺客又从何得知?只这一点,便耐人寻味。

可怕啊!真真的可怕!若主公逝去,对江东什么样最有利呢?他的孩儿此刻尚在襁褓之中,能够继承大位的,当然只有二公子孙权!

是他吗?鲁肃轻声的问自己,应该不是吧!毕竟孙权还年幼,毕竟他与孙策有兄弟之情,想必他不会妄顾人伦吧!可是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 第一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一)

第四章  第一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一)

雨从中夜开始下。步儿在睡梦中被唤醒,迷迷糊糊的梳洗更换衣饰,几乎在轿中就睡了过去,直到孙府才勉强清醒过来。

“步儿,我很怕,”孙仁紧紧执着步儿的手,满目的绝望,“大哥的伤很严重,自送回府,他一直昏睡不醒,母亲将二哥急召回来,一直在大哥房中议事,我又惊又怕,步儿,只有你能陪我……。”

“尚香别怕,”步儿轻轻拍着比她还小半岁的孙仁,“主公不会有事的。”

“你是傻子吗?”徐夫人昴首走了进来,满面的卑夷,“主公伤得这般严重,怎会无事?其实此事最终还是怪你,若非你要主公到河边去。主公如何会被人刺伤?”

从不知自己会如此讨厌一个人,步儿眨着眼眸看着她精致的容颜,满心的厌恶,却听她冷冷道:“咱们还未追究你,你竟然自己跑来了?”

不及说话,孙仁已经有些惊恐道:“嫂嫂,大哥被人刺杀,不是因为步儿,是我自己因为害怕,所以才请步儿到府中陪伴。”

“是吗?”徐夫人冷笑着,眼睛却盯着步儿,“尚香,你年纪太小,根本不懂这世道人心的险恶,你怎么知道别人接近你,不是心怀鬼胎?”

“心怀鬼胎的是你吧!”步儿放开孙仁,缓缓站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徐夫人,冷淡道:“夫人之前刻意令我受伤,今日又特意到此处想要赶我离开,你心中的鬼胎是什么,夫人想必比我们更加清楚?步儿还是劝夫人快快赶到前殿,等待消息吧!夫人一向擅长的,不就是火中取栗吗?”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居心,徐夫人不由大怒,扬手便想打步儿。却见步儿冷冷笑着,从怀里摸出匕首,翻来覆去的细看,“夫人,请你自重,否则步儿手中的凶器可未长眼睛。”

徐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万没有想到她竟敢威胁自己,就连孙仁也看得呆住了,步儿却淡然道:“夫人难道忘了,步儿自幼便在许昌长大,镇日里陪伴在左右的,是许褚这样的武将,从前也曾与丞相一同讨伐过袁绍,战场上血流飘橹、尸积如山都未令步儿有一丝惧怕,想必杀一两个人,步儿也不会觉得恐惧。”

“我是主,你是仆,”徐夫人因为气恼而浑身颤抖,“你竟敢僭越……。”

“夫人还在梦中吧!”步儿手中匕首不收,甚至在身前轻轻挥动,“你何时成了我的主人?你不过是二公子的夫人而已。”

心中所想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堪堪的忍住,却涨得满面通红,步儿细细察看着徐夫人面上的神情,“夫人忍得辛苦吧!其实夫人何需忍耐呢?”

徐夫人愤怒的拂袖而去,步儿收了匕首,坐回到孙仁身边,却见她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步儿,你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这般的咄咄逼人,且嫂嫂的心事你如何知道?”

伸手与她紧紧相握,虽然孙府所发生的事与自己并无关系,但从刺杀开始的那一刻,步儿只觉得深深的愧疚,若自己早一些说出自己的梦境,许一切就不会发生,尚香就不会如此痛苦,(W//RS//HU)徐夫人就不会如此跋扈,其实此刻的坚强是因为愧疚所致吧!

“尚香,若主公去世,能够继承江东的人会是谁?”轻声的问着,面上却露出厌恶的笑,“主公的孩儿年纪尚幼,丞相对江东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江东不能,也等不到主公的孩子长大,所以我猜二公子的可能性最大,徐夫人之所以如此嚣张。那是因为她也猜到了,尚香,在这样的时刻,怕是没有用的,与其因为恐惧而战战兢兢,那就奋起反抗吧!因为若咱们只知道害怕,而害怕却不能改变什么。”

“你是说大哥会……。”

“尚香,我什么都没说,”步儿怜惜的伸手抚了抚孙仁惊恐的脸,“可是主公伤势那般严重,我也不知道……。”

“小姐,主公醒了,老夫人命你与步儿姑娘一同前去请安。”

躺在榻上的孙策满头的白绫,令人看不清他的眉目,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步儿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这般的近,懂事之后,早已明白母亲和奶奶并非去了很远的地方,而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再也不能与她们相见的世界,本能的觉得残酷,但毕竟那距离自己太远遥远,究竟如何的残酷无法体会。直到此时才觉得那是怎样的恐惧。

“步儿,”孙策勉强的睁开眼睛,“看到你没受伤,我便安心了。”

“主公,”适才涌起的满腔勇气在一瞬间尽数消尽,步儿小心翼翼的走到榻边,“主公无碍吧!”

“无碍,”孙策似乎恢复一些神智,他见步儿满面的惊恐,勉强的挣扎出一丝笑,“适才大乔送了些糖果子进来。都是你喜欢的,你和尚香到一旁吧!我有话要对权弟说。”

坐在案几旁,与孙仁相对流泪,很快,孙权便被唤进屋中,透过帐帘向外张望,只见孙权跪在榻前,泪流满面,孙老夫人坐在榻边,用汗巾轻拭着眼泪。

过了半晌,只听孙权道:“哥,你好生将养,来日待哥的精神好一些,再传我说话。”

许久未听到孙策的回应,步儿几乎以为他已睡了过去,伸袖拭了眼泪,却听孙策艰难道:“来日?权弟,江东已到了危急的时刻,你知道吗?”

“大哥……。”

“我今日要将江东的符印付于你,今后,江东就交托给你了。”孙策伸手指着放在榻边的符印,“权弟,若非爹爹去世的时候你年纪太小,否则你才应是江东之主。”

不待孙权推辞,孙策转首凝视着孙老夫人,“母亲,儿子的天年已尽,不能再奉孝母亲,今日儿子将印绶尽付权弟,还望母亲能够提点权弟,父亲与儿子麾下的旧人,还望母亲与权弟要慎重对待,不要怠慢了他们。”

突然觉得孙策话里有话,似乎在威胁孙权不要动他留下的老臣一般,禁不住全神贯注,只听孙权哭道:“哥,弟弟年纪尚幼。无法秉国,还望哥好好保重,待神医华佗赶到,哥自然会痊愈……。”

“权弟,你不要谦让了,我的伤势我心里清楚,”孙策断断续续道:“放眼江东众人,要论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权弟的确不如我,但若论举贤任能,各尽其心,能够保江东无虞,我不如权弟。”

“哥,侄儿……。”

“权弟,”孙策突然大喝一声,声震屋宇,“孙绍年幼,如何能担当大任,为了江东,为了父亲的基业,快快收下印绥。”

“哥,”孙权含泪将印绥捧在手上,“弟弟年幼,恐不能服众……。”

“呵呵,服众?”孙策疲惫的笑着,“你是主,他们是仆,印绥在你的手上,他们怎敢轻视你?你接了印绥,便是江东之主,我死之后,你要孝顺母亲,保护妹妹和弟弟,稳守江东的基业。”

“弟弟领命,”孙权五体投地,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身前,“哥想必有话要与母亲及嫂嫂说,弟弟留在屋外随时侯命。”

看孙权退到屋外,孙老夫人也站起身,“策儿,大乔与小乔已在屋外等候,我让她们进来。”

正准备随孙老夫人退到屋外,大小乔已并肩而入,两人面容悲凄,大乔更是面色惨白如死,孙策伸手指着走到屋中的小乔,“妹妹留步。”

愣怔之下,已明白孙策是在保全小乔的名节,难得他在病中还如此细心,却听孙策轻声道:“我将远行,可惜公瑾不在身侧,许多的事,只能请妹妹转致公瑾,我将江东托会给权弟,请公瑾务必尽力铺佐权弟,休负我平日相知之雅。”

“主公放心,”跪在地上的小乔哭得梨花带雨,与大乔平日的英姿勃相较,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我一定将主公的话尽数转告周郎,还望主公保重身体。”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大乔说,”看孙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大乔忙用力将他坐起,他轻轻挥了挥手,“妹妹先出去吧!”

待小乔退了出去,孙策抬首看着内室,“步儿,尚香,你们出来吧!”

不知他要说什么,步儿与孙仁并肩行出,站在榻前,孙策凝视她们半晌,这才转首看向大乔,柔声道:“大乔,你与我成亲不过年余,平日我又忙于军事,与你相守的日子并不多,你在府中既要照顾母亲,又要照顾妹妹,真的难为你了。”

“夫君,大乔既然嫁给夫君,便理应侍候婆婆,照顾弟妹,”大乔轻轻拭去面上的眼泪,“大乔与夫君虽只有年余恩爱,但对于大乔而言,夫君是这世间最爱大乔之人。”

这本是夫妻之间的体已话儿,但孙策当着自己与孙仁的面道出,似乎别有所指,步儿不由有些不安,正寻思间,却听孙策轻声道:“步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 第二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二)

第四章  第二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二)

想到他平常的疾言厉色。步儿不由有些瑟缩,可是孙策的双目紧紧盯着她,步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有些恐惧的凝视着孙策,“主公……。”

“步儿,你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孙策似乎在笑,语气也极温柔,“我第一次在居巢见你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感觉,平日我虽然待你严厉一些,但只是因为子敬过于宠爱你的缘故,你的心本是好的,但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我现在把大乔、孙绍和尚香托付给你,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这果真是对自己说的话吗?自己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子,无权无势,如何能够保护她们?

“你记住我今日说过的话便可以了,”孙策疲惫的躺了回去。“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要单独和大乔呆一会儿,你们出去吧!”

退到庭院中站定,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梦中的一切皆非真实,仿佛泡影,放眼望去,站在最前首的孙权满面的悲戚是假的、孙老夫人汹涌遥泪水是假的、一众的大臣放声的哭泣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彷徨无助的坐在庭院中的大石之上,步儿只觉得风从耳边吹过,激起所有的声响都在向自己呐喊,“你记住今日我说过的话……。”

“步儿,”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步儿怔怔的转过首,却是满面关切的孙权,“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看你神不守舍,定然是吓坏了吧!”

不知为什么,只觉得他此刻的关切那么的虚假,那么的令人厌恶,步儿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到庭院中,四处都看不到鲁肃和孙仁的身影,步儿侧头沉思,孙权诧异的跟了过来,“步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讨厌你。”步儿厌恶的皱起眉,神情严肃而认真,“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孙权眯着眼睛注视着步儿快步跑出庭院,她仿佛在逃避什么一般,走得又急又忙,差一点儿撞到庭院的柱子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步儿看上去如此气急败坏。

回到家中,步儿只觉得异样的不安,孙策的话不时回响在耳边,总觉得他的托付对于自己而言是那么的沉重,完全无法负载一般,为什么孙策会将她们托付给自己呢?大乔也就罢了,孙绍是孙家的骨血,自有人保护他,为什么要将他托付给自己?难道他觉得他死之后,孙权会对他们不利吗?

满腔的疑惑,却又无法摆脱,直到鲁淑回到府中,满头的急汗,“步儿,二公子说你很奇怪。爹爹便命我回来照顾你,你怎么了?病了吗?”

坐在庭院中,风吹过,满襟都是桃花的花瓣,步儿心事重重,“哥,适才主公对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鲁淑轻轻摇晃着银壶,直到壶中的水降到适宜入口的温度这才递给步儿,“主公受了很重的伤,他也许是糊涂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鲁淑,步儿捧着银壶,看着满院纷飞的桃花花瓣,它们欢快的旋转、飘飞、曼舞,如果冲弟在这儿就好了,你能帮自己解开一切的疑惑。

“步儿,究竟主公对你说了什么?”鲁淑见步儿久久不肯开口,便追问道:“难道主公在临终前,要将你许配给什么人吗?”

心向下一沉,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片迷雾之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孙策适才那般说,似乎将自己视为今后江东可以保护大乔、孙绍和尚香的人,能够保护他们的人应该有什么样的身份呢?除了孙老夫人、孙权,还有……,不,不是……。

惊惶失措,禁不住便说了出来,“哥,主公说要将大乔、孙绍和尚香托付给我……。”

清晰的看见鲁淑张大了口,他的惊讶不亚于自己。步儿立时顿住,却听鲁淑轻声道:“步儿,你记不记得我和你都很怕二公子,我想主公也不例外,我之前听爹爹提起过,二公子这些年来在外游历,结识了许多有才干的人,有的人甚至从千里之外来投效他,二公子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想这一次,即使主公不出事,迟早有一日,二公子……。”

听得害怕,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鲁淑话里的意思似乎在暗指孙策今日不死,有一日孙权也会夺权,兄弟相残……,突然觉得权力是那般的可怖,谁知道适才跪在孙策榻前孙权的泪流满面是否出自真心?许在心里,他在庆幸孙策的早逝吧!

若这般说来,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孙策早已了解孙权的野心和他的势力,他洞悉了孙权对权力的觊觎。他之所以将孙绍托付给自己,就是害怕待孙绍长大后,孙权顾忌他会威胁到自己的权位而做出伤害他的事。

但自己如何能够阻止孙权呢?孙绍长成之后,自己早已嫁到许昌,对江东发生的一切鞭长莫及,难道他在暗示自己嫁给冲弟时,带着那三个人一同前往许昌吗?即使自己愿意,想必孙权也不会愿意,大乔是他的嫂嫂、孙绍是他的侄儿、尚香是他的妹妹,无论他们中的那一个,在道义上都是他必须在照顾的人。他如何肯让自己带到许昌去?

“步儿,”鲁淑停顿良久,再次开口连他自己都惊骇不已,“也许主公并不是那个意思,也许他觉得你嫁给冲弟之后,对二公子有一定的震慑,你可以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告诉二公子,你在关注着他们,你需要他确保他们的安全。”

是吗?也许果真如此吧!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想到孙策平日虽然待自己严厉,但总算待自己不错,不由一阵伤心,“哥,我们都会死吗?”

这个问题要如何回应呢?鲁淑伸手将步儿冰冷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道:“步儿,你在想什么?你还只是个孩子,为何要想这般恐惧?你看,冲弟还在许昌等你,也许一年,甚至半年之后,他便要来接你……。”

想到曹冲,满心的阴霾都尽数消散了,立时将孙权和权力争斗抛到脑后,“哥,咱们到冲步阁去好吗?我想看看那些新品的销量如何?”

“很好,”鲁淑微微一笑,“你到孙府去的时候,我已经去查过帐了,步儿,主公已经成立了孤儿院和养老院,你还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哥,你怎么一直不明白呢?”步儿摇了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多有些银子,总是好的。”

真真不明白她的想法,她有那么多的珠宝、那么多的金饰、那么多的宝物,直可以将整个江东都买下。还要那么多的银两做什么?难道她真的想用银两买下整个江东吗?

“爹爹回来了吗?”步儿小心翼翼的将落在自己衣裙上的桃花收集在一块儿,用绢巾包好,“我想到田庄去住几日。”

“爹爹还在孙府,”鲁淑也如步儿一般将桃花的花瓣收集在一块儿,“爹爹要等大都督从巴陵回到建业,他昨日已经应承了二公子,若二公子成为江东之主,他便要辅佐二公子。”

惊骇得一跃而起,衣襟上的桃花一泄到地,在步儿脚边堆成一座小小的山丘,“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爹爹疯了吗?咱们原来自由自在,那该多好?为什么要去辅佐孙权?当日主公再三邀请爹爹入朝为官,爹爹都拒绝了,为什么这一次却要应承下来?”

“爹爹说二公子年幼,又不像主公能征善战,”鲁淑见步儿如此惊讶,不由笑了,“况且此刻江东许多的武将曾随同主公与先主公南征北战,资历极厚,恐他不能服众,加之北方的丞相,荆州的刘备都对江东虎视眈眈,二公子继承大位之后,内忧外患,他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二公子一直以师礼待他,于情于理,爹爹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真真奇怪的逻辑?从此之后,爹爹便会受制于孙权,正如徐夫人所说,她是主,自己是臣,今后便不能肆无忌惮的为自己争取权利,越想越觉得恼火,但爹爹的决定是不能更改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避开与徐夫人的正面接触,暗暗下定决心,今后无论尚香如何邀请,自己坚决不再踏进孙府一步。

刚刚才下定决心,却见管家小跑着进了庭院,“小姐,孙小姐请你过府……。”

“你告诉来的人,我不舒服,”步儿顾不得鲁淑惊讶的目光,径自拒绝了孙仁的邀请,“刚刚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看着管家疑惑的背影,鲁淑张大口,“步儿,你为何要撒谎?若让爹爹知晓,他定然不悦。”

“爹爹都没有和我们商量便应承要辅佐孙权,”步儿不满的踏过满院的桃花走进绣楼,“为何我撒一个无关大雅的小谎便要被责备,老巫婆和徐夫人都不喜欢我,为何我要到孙府去自讨没趣儿?”

看着步儿绯红的衣裙在竹帘后闪过,立时便不见了人影,鲁淑大张的口才缓缓闭拢,只是不懂,为何爹爹做的决定要与孩儿商量?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 第三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三)

第四章  第三节  坐断东南战未休(三)

孙策逝去的那一夜。江东日下了一夜的暴雨,春日里难得一见的暴雨,那场暴雨令建业城中所有的花在一夜之间凋零,随后便是七日的绵绵细雨,直至出殡那一日天才放晴,仿佛连天都在为他悲戚。

孙权继承了大位,他的行事与孙策截然不同,从巴陵赶回建业的周瑜与张昭表达了对孙权坚定的支持,在某种程度上,令孙权的地位更加的稳固,为了避免嫌疑,大乔在孙策出殡后,便带着孙绍回了娘家,由朝庭奉养。

送行那一日步儿想到孙策的嘱咐顾不得徐夫人在场,还是去了,江边一众的女子,哭得泣不成声,虽不是生离死别,但想到他们孤儿寡母,从此便要孤苦终老,步儿心下也觉得悲痛。但始终顾忌孙老夫人和徐夫人,直到小乔上前送别这才走了过去。

听她们姐妹依依话别,步儿禁不住流下泪来,待小乔退到一旁,这才上前与大乔话别,只是道了珍重之后,步儿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与大乔泪眼相对良久,这才从鲁淑手中接过包裹,“夫人,这些是我昨夜与绣娘一同做的点心,你和小公子在路上用吧!”、

直到午间,大乔和才抱着孙绍上了帆船,她站在船头,久久未进船舱,看她目光所及之处,应是孙策长眠之地,心下更加悲痛,坐在岸边,直到那艘船看不到踪影为止。

轻轻哄着孙绍,大乔示意侍女打开步儿送的点心,突然听到侍女们发出尖叫声,大乔本领转过身,只点心之中,放着一个已经被打开的鹿皮袋,那鹿皮袋中,装满了各色的宝石。那些宝石每一粒看上去都价值千金,侍女们不安的凝视着大乔,大乔已经明白步儿的用意,微微一笑,那孩子真真的傻,人都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呢?

“步儿,咱们回去吧!”鲁淑伸手拍了拍步儿的肩,“再不回去,爹爹该担心了。”

“哥,你说夫人还会回来吗?”如从前一样,每逢步儿觉得不安的时候,她总是将铜镜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她就能从铜镜上汲取无穷的力量一般,“为什么她要走呢?在建业,至少还有小乔和尚香可以陪伴她,她独自回娘家,不会觉得孤单吗?”

“爹爹说夫人是为了避嫌,”鲁淑伸手扶起步儿,从怀里掏出绢巾。细细抹净她面上的泪,“张昭大人在主公逝去后,曾经去见过夫人,虽然他对夫人所言,无人知晓,但夫人在与张大人见面后,决意回柴桑居住,爹爹猜想,张大人定然劝夫人远离建业,以防那些别有居心之徒利用。”

真真的可是恶,寡母幼子有何利用之处?从前孙策说张昭对他忠心耿耿,现在江东之主换成孙权,他效忠的对象立刻便变成了孙权,真真的会见风使舵,将从前对张昭的不悦无限的放大,只觉得这个人讨厌得没有一丝优点。

坐在轿中,想到大乔的眼泪,和孙策将她们托付给自己时的眼神,只觉得心被大石压住一般几乎要窒息了,禁不住掀起轿帘向外张望,此时已进入建业城中,人潮汹涌,市声喧嚣,贩夫走卒们只为一日三餐,何曾理会过适才的悲哀?

“哥,”步儿禁不住轻声唤住鲁淑,“我想在城中走走。”

弃轿步行,鲁淑在街边为步儿买了一个风车,让她持在手中。“步儿,当风吹来的时候,风车就会把你所有的悲伤都转走。”

明知他出于抚慰而在欺骗自己,步儿仍然绽开笑意,将风车举在车中,当风吹来的时候,风车飞速的旋转起来,满心的悲伤一缕一缕的随着风车放飞天际,禁不住奔跑进来,衣襟如飞散的百合花,街上的人微笑着散到一旁,注视着这两个如疯子一般在街上飞奔的少年少女。

坐在青石的台阶上,鲁淑拈着绢巾轻轻为步儿拭去面上的细汗,“步儿,现在还伤心吗?”

娇笑着摇了摇头,“哥,你说爹爹现在做什么?”

“爹爹应该与主公在一块儿,”鲁淑将绢巾折好,塞回袖中,“丞相此刻已经接到先主公去世的消息,想必很快便会出兵来征讨江东。”

是吗?步儿仰首看着天空,一碧如洗,连一丝云气都不见。不由有些出神,若丞相果真提兵前往江东,他是自己的公公,而爹爹却是主公的臣子,手心与手背难以取舍,到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你在想什么?”鲁淑将适才在市集买的叶子糕打开,送到步儿手中,“用些点心吧!咱们跑得远了,饿了吧!”

看着鲁淑关怀的笑颜,步儿不欲将自己的心事道出,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叶子糕。清甜爽口,禁不住笑弯了眼睛,“哥,之前我听大都督和爹爹说谈论过,荆州的刘表也是丞相的心腹大患,刘表不除,丞相不会轻易出兵吧!”

“刘表已经去世了,”鲁淑打开另一块叶子糕,一口便咬去一半,“原应该世子刘琮继位,但二公子刘琦的母亲蔡氏的兄弟们执掌了荆州的军权,刘琮虽然懦弱,但并不蠢笨,他听从卧龙先生之言,放弃了荆州之位,到江夏屯兵,所以现在荆州是在刘琦,不,应该是在蔡氏兄妹手中。”

轻声的叹息着,这一切原与自己无关,无论是否身于乱世,自己唯一的愿望便是能与曹冲相携到老,可是偏偏分属两个不同的权力机构之中,想必那些纷争自己和他都是无法挣脱,偏安一隅的。

“步儿,前些时日我听爹爹与大都督讨论目前的局势,爹爹似乎想联合刘备共拒丞相,”鲁淑见步儿神情沉重,柔声抚慰道:“若刘备果真与主公联合,以孙明先生的才智和大都督的才干,丞相要取下江东并非易事。”

心情烦躁,拒绝了第二块叶子糕,只是敛眉胡思乱想,过了片刻,她轻声道:“哥,荆州不是在刘琦手中吗?为何爹爹要主公与刘备结盟呢?

“傻瓜,”鲁淑背着步儿。缓缓前行,“刘备是什么人?表面忠厚,实则志坚意定,自十八镇诸侯讨董开始,他几经沉浮,始终不曾放弃他的理想,这样的人才是丞相和主公的大敌,就连大都督都说,刘备是一头沉睡的狮子,有了孔明先生相助,他已在苏醒,终有一日,他的吼叫声会震彻天下。”

想到幼时与刘备的一面之缘,想到曹操对刘备的评价,从前只觉刘备讨厌,此刻才明白刘备有多么的可怕,丞相征讨袁绍之时,曾经刻意派关羽斩杀了颜良,其用意就是借袁绍之手杀了刘备,可是刘备非旦未死,还逃到荆州,有了立足之地,更招募了卧龙先生,这样顽强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他呢?

正想得出神,突听身旁的院中传来女子嘻笑的声音,那笑声如此的欢快,令鲁淑顿住了脚步,转过首,却见一个东西突然晃出墙外,又飞速退了回去,鲁淑一愣,“步儿,似乎有人在荡秋千。”

站在鲁淑抱来的大石之上,步儿艰难的伏在院墙上向院内张望,偌大的一个院子,种满了各色花草,亭台楼阁,也算独具匠心,唯一可惜的是那场暴雨洗去了一切的花朵,只余下碧绿的树木和长草。

在不远处,有一株极老的大树,树枝上系着木制的秋千,一个身穿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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