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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破之堇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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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般说,周瑜和孙策相视大笑,周瑜长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的志向。”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三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三)
送走孙策,鲁肃抱着步儿回到庭院中,鲁老夫人站在廊下,指挥着下人洒扫庭院,一见鲁肃,便迎了上来,将步儿抱在怀里,百般怜爱。
回到屋中坐下,鲁老夫人已听下人说鲁肃借了一囤粮给那两个青年将军,毕竟是陌生人,心中虽有不悦,却也不表露,只是听鲁肃低声讲述想要免去五成今年的田租,知自己的儿子心地良善,但行善总得量力而行,无论怎样,养着一大家子人,粮借了,田租免了,明年可就难过了,知道说得直白,伤了他的脸,微微笑着,“我知道你是好心,去年才免了五成,今年再免五成,步儿和淑儿也大了,该添置的东西,也渐渐的多了,步儿长大了,总得出阁,嫁妆若薄了,岂不委屈了她。”
垂首看着步儿圆溜溜的大眼,鲁肃想到这般爱她,她总有一日却要出阁,长长叹息着,“母亲说的是。”
“肃儿,”鲁老夫人伸手打散步儿的发辫,细细梳理,“说到淑儿,我心中有一意,不知你如何,这男儿生在天地间,总得见些世面才是,虽说各地烽烟遍地,但许昌毕竟是皇都,不若趁着春暖,带着淑儿和步儿到许昌走一遭,让他们也见见世面。”
遇到孙策和周瑜,交谈之下,鲁肃觉得自己在居巢住得久了,难免有井底之蛙之感,一听鲁老夫人这般说,立刻便应了下来,转身吩咐人准备出门,又将事务交待清楚,耽搁了半月有余,这才上路。
从未出过远门的步儿和淑儿喜得自禁,伏在车窗上向外张望,即使强拉着他们在车中不定,不过片刻,又伏到车窗之上,鲁肃见无法阻止,也就由他们去了,只是加意的盯着步儿,怕她翻到窗外去。
终于在夏至之前到了许昌,偌大的一个城,车水马龙,且不说皇宫,就说达官贵人们的居住也气势磅礴,进城之日特地绕路去看了丞相府,守卫森严,也不便靠近,只模糊看见门口的祥兽竟有丈余高。
寻了一个清净的院落,付了半年的租费,鲁肃只待安顿下来之后,便在许昌访几个旧时的朋友,不承想四川之主送了一只巨兽给曹操,那可是一个稀罕的玩艺儿,连日来,无数的人涌进许昌,一进间人声鼎沸,竟然无法出行。
好容易昨日傍晚下了一场雨,众人贪清晨的清凉,蒙头高睡,鲁肃才得空抱着步儿上街闲逛,没承想才到街头,路就被军士阻住,听旁边的人说是曹操的公子曹冲要到城外去游玩,为了怕有人惊了驾,这才封了街。
心中不由觉得惊怒,不过是一个孩儿罢了,竟然如此的大动干戈,走到人少之处,只待军士散去,再向前行。
“爹爹,”步儿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小辫,“渴了。”
四处查看,左侧的店铺已开,看那掌柜也是一团和气,鲁肃将步儿放在道边的石上,令下人照顾她,这才大步走向店铺,准备为步儿讨一碗水。
站在石上,步儿只觉得异样新鲜,那些衣甲鲜明的军士威风凛凛,在居巢从未见过,就是偶尔见到身穿盔甲的军士,那些盔甲也如同蒙了一层灰一般。
正看得有趣儿,只听有人在一旁问,“你在看什么?”
转过身,却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儿,一见他,便吃了一惊,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这般熟悉,眨了眨眼睛,笑得弯了眼眸,指着那些军士,“你看,他们多神气。”
“那是执金吾,”说着,那男孩儿爬到石上,也笑得弯了眼,“汉朝的皇帝说过,仕宦当作执金吾,连皇帝也想当执金吾,当然神气。”
“离得这般远,”步儿有些遗憾,也不想这从天而降的人是从何而来,只是垂着眼睛,“若能近些看,那该多好。”
“我带你去,”男孩儿说着,纵身跳到石下,伸出手臂,“来吧,我带你去。”
这才细细看了看他,梳着一个小小的发髻,用蓝色的绸带绑了,镶嵌着一块蓝色的宝石,浅灰蓝色的长袍,颈间挂着一个金项圈。
“快点儿吧!”男孩儿顿了顿足,“一会儿人走了,可看不到了。”
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只寻思着去看一眼便立刻回来,小心翼翼的跳下石块,手立刻被那男孩儿执住,快快的向前跑去。
跑到军士身边,不及细想,那队军士一分为二,难道他们要走了吗?心下大急,却被男孩儿拉着跑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旁,立刻有人跪了下来,那男孩儿伸腿踏在那个人背上,“上来,我们去看巨兽。”
“爹爹……,”犹豫着要退出去,回过身,那个空隙已经被军士站满,只看得见腿影晃动,全然看不到鲁肃在什么地方,心下大急,涨红了脸,便要哭,“爹爹……。”
“不要担心,”那男孩儿跳到地上,伸手拉着步儿,“你看,我已经派人在石旁候着你爹爹,咱们出城看完巨兽再回来。”
巨兽?心痒痒的想看,反正有人等候着爹爹,那去看一眼便成,眨着眼眸,那男孩儿殷勤的在身后推着步儿上了车,“我听二哥说,巨兽身高过丈,鼻子极长,耳朵就像扇子一般大小。”
“渴了,”步儿坐在软垫上,只是烦恼,嘟着嘴,“我要喝水。”
即刻有人奉上了金杯,那杯子极精致,还雕着一条龙,那男孩儿捧着金杯,让步儿喝水,“这是蜜水,早春的新蜜,喜欢吗?”
喝得急了,水从嘴角溢出,男孩儿忙用手袖拭去,“要点心吗?”
“你是谁?”步儿抱着片刻不离身的铜镜,侧头看着如女孩儿般俊俏的男孩儿,目中波光粼粼,“我不识你。”
“我是曹冲,”男孩儿双手一击,“我出宫的时候看见无数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其中一只身披彩衣,映着霞光,极是美丽,心想便会有巧遇,正寻思间,可巧在车中看见你站在石上,左顾右盼,心想太好了,终有人陪我去看巨兽。”
说话间,车已经出城,沿着小道到了一个湖边,湖侧搭建了一个木台,曹冲执着步儿,沿着木阶向上行,那木台着实太高,步儿走了一半,便累了,满面通红,“我累了。”
早有人抬着锦椅走了下来,曹冲拉着步儿挤在锦椅中,锦椅摇摇晃晃,转瞬便上了木台,一众的人,步儿一眼便看到坐在当中的一个黑面男子,他坐在椅中,竟然只比站在一旁的高大男子矮了一头,须发卷曲,鹰眉厉目,口阔鼻直,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父相,”原来这男子便是爹爹口中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却被曹冲执着手走到案几前,看他雪脸上凝满了笑,拉着自己躬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相。”
“起来吧!”曹操满面虬髯,不辨喜怒,“这孩子是谁啊?”
一众的人一同转首,这才看见站在曹冲身边的女孩儿,不由在心里齐齐的喝彩,好漂亮的一个孩子,真真的粉妆玉凿一般,且看她穿着鹅黄的衫子,翠绿的绸裤,小小的绣鞋精致无比,发梳着独髻,插着一根幼幼的金钗,那张小脸,如同堆雪一般,明眸璀璨、琼鼻樱唇,见众人看她,竟不觉得忐忑,只是平静如常,一双机灵的大眼眸,骨碌碌的转动,真真可爱得紧。
“这是小步,”曹冲见众人面上的神情,不由觉得得意,“小步,这是我父相。”
将铜镜交给曹冲,步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步儿见过丞相。”
看她落落大方,小小的人儿,竟然不卑不亢,众人又是啧啧称奇,待她起身从曹冲手中拿回铜镜,曹操竟然笑了,“有趣儿,真真有趣儿,冲儿,一旁玩儿去吧!”
看着两个孩子走到木台一侧,坐在锦垫上,只看得见曹冲眉飞色舞,不知在对那女孩儿讲述什么,那孩子一脸的好奇,想是听得入了神,小小、胖胖的手只将那面铜镜抱在怀里。
“丞相,”荀彧走上木台,含笑侧目看着坐在一侧的两个孩子,他们谈兴正浓,几乎可以想像到四公子此刻面上的神情会怎样的眉飞色舞,这对于那个沉静的孩子而言,从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西川的使臣已经到了,丞相是否想召见他?”
正眯着眼睛盯着曹冲的曹操转过首,咧嘴一笑,“召他上来。”
等了约两柱香的时辰,才看见西川的使臣喘气如牛一般的爬上木台,听见小孩的笑声,转首看见正在说话的两个孩子,立刻面露不悦,似乎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一般,沉着脸整肃了衣冠,走到案几前,长身行礼,“西川使臣参见曹丞相。”
“平身,”曹操仍然眯着眼睛,使臣觉得那双眼眸中,厉光闪烁,凶光毕露,心不由一下子便怯了,有些瑟缩,“赐坐。”
忐忑不安的在曹操的注目下坐定,使臣拱手为礼,“丞相,我家主公贡奉的巨兽已在台下,不知丞相可有兴趣一观?”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四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四)
一听此言,坐在一侧的曹冲和步儿都一同回首看了看曹操,就连荀彧老成持重的人也目冒异光,那头异兽自上路始,许昌城中的人便翘首以待,听闻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玩艺儿,在场众人,谁不想尽早目睹。
坐在上首的曹操似乎不愿被使臣占了上风,过了片刻才道:“取上来吧!”
“丞相,”使臣躬身一礼,“那巨兽身躯过于庞大,这木台太高,恐无法上台,还请丞相移步台下。”
“也罢,”曹操一拍案几,站了起来,眼眸转动,看着坐在一旁谈笑的两个孩子,“冲儿,你与步儿一同去。”
执着手当先走到木梯旁,步儿看着长长的阶梯便顿住了脚步,无论曹冲怎么拉她,她都一动不动,曹冲眼眸转动,放开手,便不见了踪影,此刻步儿站在木梯中央,堵住了路口,不要说旁人,就连曹操也无法下台,一众人便僵在原地。
站了片刻,曹操眉毛一挑,荀彧忙上前,“姑娘请移步。”
抱着铜镜,步儿眨着眼眸看着荀彧,不知怎的,荀彧竟然觉得一阵羞愧,不由后退了半步,且听她有些委屈的嘟着嘴,“我累了。”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荀彧抬眼看了看曹操,他虽面无表情,但眼中也极为无奈,正要躬身再劝,却见曹冲带着两个下人抬着适上抬他们上台的木椅走了过来,“步儿,咱们一同下台。”
看着那把木椅摇晃着下了木台,荀彧只觉得哭笑不得,若将传出去,说曹丞相被一个小小的孩儿阻住了去路,还不知会成为什么笑谈,正寻思间,却听程昱在耳旁笑道:“文若,今日之事可果真尴尬异常。”
正待说笑,却听一声嘶鸣震耳欲聋,不由一同抬首,一见一面灰色的“墙”缓缓移动,待那墙移到近前,这才看到全貌,从未见过这样的兽,四腿如同四根柱子,鼻子极长,嘴旁挑着两根雪白的大牙,扑扇一般的耳朵,身子就像一座小山。
“丞相,”还未从初见的震惊中清醒,只听西川使臣得意非常,“这便是主公送丞相的大礼——象,这象来自南蛮,力大无穷,南蛮人用之运送重物,丞相,在下在离川之前,主公为对在下提起,丞相麾下能人异士极多,想必能够帮主公解决一个悬而未决之难题?”
“难题?”曹操站在众人之前,“是何难题啊?这天下间还有我解不了的难题吗?”
“主公一直想知道象的重量,”西川使臣既小心翼翼又得意非凡的观察着曹操的神情,“可是西川没有如此大称可以称量,因此,我主公想请丞相帮他称出这象的重量?”
一时间鸦雀无声,这可是一个极大的难题,看这象身高体壮,得要多大的称才可称量,曹操也不答话,双目只是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一众人纷纷垂首,曹操微觉失望,不及回首,只听西川使臣道:“丞相,我主公命我得了难题的答案方可回川,不知在下何时可以回返?”
这般的步步紧逼,明显就是想要自己出丑,一时间曹操勃然大怒,之前话说得满了,无法回转,正无计可施间,却听曹冲笑道:“可笑刘璋无谋,这般轻而易举之事,竟被视为难题?”
众人一同转首,只见曹冲执着步儿的手,慢慢走到曹操身前,躬身行礼,“父相,就由孩儿来解答这个难题吧!”
“好吧!”曹操显得胸有成竹,心里却有些犹豫,若冲儿失利,那可是在全许昌人面前失了脸面,可是看曹冲笑吟吟的看着那个女孩子,曹操的心又平定下来,“你需要什么帮助?”
“请父相移步到湖边,备一条船和一堆石块,还有十杆大称,”曹冲说着,又指挥那两个军士抬着木椅走到近前,拉着步儿坐在椅中,“走吧!赶着象到湖边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湖边,此时,得到消息的许昌百姓已将湖的三面围得水泄不通,一见象,便是雷鸣般的惊叹,早有人将西川使臣提出的难题传出,众人议论纷纷,均想不出如何才能得出这象的重量。
长长的码头站满了军士,不停有军士流水般的将石块运上码头,曹操端坐在距离码头数步远的华盖下,眯着眼睛盯着曹冲,他心里已隐约猜到曹冲的办法,在心里暗暗赞叹他的聪慧。
果然,曹冲令军士将象赶到船上,待船稳住,命军士在与水面相齐的船舷上用剑刻了一条长线,然后赶着象走下船,众军士流水般的将石块放进船内,直至那条长线与水面相齐。
待十杆大称在码头上架起,一块一块的称量石块,湖边的许昌百姓齐声喝彩,曹冲得意的对他们挥了挥手,拉着步儿上了一条小舟,命军士划到湖中,然后用力的挥着手,向岸上的百姓示意。
“步儿,”曹冲兴奋的转身看着步儿,“你看许昌的百姓多高兴。”
“嗯,”从未见过这般多的人,而且这些人似乎都在向自己和曹冲欢呼,步儿也有些兴奋,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们都很高兴。”
“你脸上有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伸手想摸一摸脸颊,曹冲却拉住她的手,“别动,让我来。”
刚刚垂下手,曹冲已凑到近前,不及闪避,已被他抱住,随后脸颊被他连连吻了数下,这亲密来得如此突然,步儿愣怔在原地,曹冲又在她另一侧的脸颊上连吻数下,这才放开手,满面甜笑的转身继续冲岸上的百姓挥手。
众人都如步儿般愣怔了,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待曹冲转过身,步儿满面涨红,双目盈满了泪水,显得委屈而又不知所措,“小步,不要哭,你看,许昌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我喜欢你,待我长大了,便娶你为妻。”
抓着铜镜,似乎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本想怒斥他,可是嘴一扁,却哭了出来,一下子跌坐在甲板上,哭得泣不成声,曹冲慌了手脚,忙伸手抱着她,“不哭,小步不哭,你长得这般美,不知有多少的人会喜欢你,我现在是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直到下了船,步儿仍在哽咽,泪眼朦胧的四顾,四周站满了衣甲鲜明的军士,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神情僵硬而古怪,就连曹操也是一般的神情,不敢开口一般,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木椅,令他们坐了下来。
坐在椅中,喝了两口蜜水,步儿终于平静下来,曹冲站在面前,满面忧愁的盯着步儿,一见步儿不再流泪,便绽开了笑,“小步,你可吓坏我了。”
“爹爹呢?”紧抱着铜镜,步儿满面提防的盯着曹冲,“爹爹呢?”
“我也不知道,”曹冲挠了挠头,靠着步儿坐了下来,“此刻出入城的路都被锁住了,待一会儿父相回了宫,我就陪你去找他。”
码头上报斤两的声音此起彼伏,曹操转首看了看西川的使臣,他满头大汗,面若死灰,不由心下大喜,扬了扬眉,荀彧上前一步,“尊使可站得累了?看样子还得称一会儿,尊使不如回驿站先歇息,待结果出来,丞相立刻遣人转告尊使。”
不待使臣回话,曹操已经得意非凡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侯在一旁的车驾,走到一半,又站定脚步,对曹冲招了招手,“冲儿,你们随本相一同回府。”
木椅跟随在曹操身后到了车驾旁,侯在一旁的军士伸手想抱步儿上车,却被曹冲飞快的伸手打了回去,看他横眉怒目,“做什么?我自会扶小步上车。”
身小力弱,好容易才上了车,在左侧的锦垫上坐下,转过首,却见曹操颇感兴趣的打量着曹冲,“冲儿,你适才在湖中做什么?”
“禀父相,”曹冲轻轻拍着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步儿,“冲儿是告诉许昌城的百姓,小步是冲儿的,待冲儿长大,便要娶她为妻。”
“好一招先下手为强,”曹操得意的大笑了,“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
说笑间,车驾已经进城,曹冲远远的看见军士陪着鲁肃站在街旁,眼珠一转,垂下首,步儿已经睡着了,忙命车驾加快速度,心里寻思待步儿进了府,再派人去告诉鲁肃,要留步儿在府中多住几日。
回到府中坐定,未及处理许褚呈上的军报,却见曹丕兴冲冲跑到近前,“父相,你回来得早了,没见西川使臣的神情……。”
正说着,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侧走了出来,定晴看去,却是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儿,正觉得奇怪,她已走到近前,张口便要呼唤,却堪堪的顿住,侧首看了看自己,突然扬起手中的铜镜便打了过来。
本可避开,但是击打来得突然,刚后退一步,铜镜已经打到腰间,虽说那女孩子力弱,但一时间也痛彻心痱,不知所措的后退两步站定,满头的冷汗,正待开口责骂,那女孩子小嘴一扁,竟抢先哭了起来,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四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四)
看她哭得伤心,满面是泪,那么的楚楚可怜,曹丕却觉得异样痛恨,自己痛入骨髓,尚未开口着一言,她却恶人先告状般的哭得如同泪人一般,若不知前因的人,定然觉着是自己欺负了她。
站在堂下的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如何劝解,这小小的姑娘,哭得这般可怜,显是惊骇莫明,虽说是打了丕公子,但身小力弱,何至于恐惧于此,不由心下不忍,就连一素心肠较硬的程昱都转过了面,不忍再看。
坐在上首的曹操只觉手足无措,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劝解,求救一般的环顾众人,众人却均转过面,似乎也觉得为难,干咳一声,粗声道:“不要哭了,有何委屈?”
一语道出,这才觉得不妥,若说是安慰之辞,却说得这般生硬和官架子十足,看她泪眼婆娑、满目疑惑的盯着自己,曹操也觉着尴尬,却听她带着哭声,“爹爹呢?”
若是旁人,早已棍棒叉了下去,可是这小小的孩儿,惊恐的瞪大眼睛,雪脸上又满面的泪,一见便心生怜悯,只觉得说话的声音都粗了,恐惊了她一般,一时间,堂上竟无人说话,曹丕查颜观色,不敢多说,只是退到一旁,暗暗抚着腰间。
“这……,”曹操为难的四顾,众人面面相觑,连这女孩儿的来历都不知晓,如何知晓她的父亲在何处?“这……,步儿,你爹爹在何处?”
“在那儿,”步儿伸手指着外间,满面期待的看着曹操,“就在那儿。”
不过是粗粗的指了一方向,若仅沿着这方向去寻,不知得耗费多少的时日和人力,本想一口回绝,可曹操一触她的眼神,心便软了,眼眸转动,已有了主意,柔声道:“你在何处遇到冲儿?”
“大石上,”步儿侧头想了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就在大石上,我渴了,爹爹去讨水,他就来了。”
听了一个大概,应该是出城的路上,那一路的大石何止百数,看样子,只能命人陪她,一路去找,这般的麻烦,若是旁人早就罢了,现在只求她不哭什么事都可以应了,“本相明白了,现在本相命人陪你去找,这样可好?”
“嗯,”看她点了点头,曹操这才放下心来,正要命许褚随她去寻她父亲,却听她轻声问道:“冲弟呢?”
冲弟?曹操一愣,突省过神来,她是在问曹冲,想必两人早已交换了年龄,冲儿比她小吧!转目四顾,却不见曹冲的踪影,这才想起,好一会儿没见他,正待开口,却见曹冲满面通红的从堂外跑了进来,也不行礼,伸手拉起步儿,“快走,有好东西给你看。”
“爹爹呢?”步儿却不动,只是沉了脸,眨着眼睛,即使是生气,也显得很可爱,“你不是说咱们回了城,就去寻爹爹吗?”
“我去了,”曹冲笑着,“适才你睡了,我便去了,我求了许久,他才许了我的恳求,步姐,你且在这里游玩两日,我再陪你回去……。”
越听越觉得逆耳,似乎自家的儿子转眼就要抛弃自己一般,曹操沉了脸,“冲儿,你要回何处去?”
“当然是和步姐一同回家,”一听此言,说得还这般理所当然,当然连这个问题都是多余的一般,曹操真真哭笑不得,就连堂下众人都不禁莞尔,“父相,你可不要留我。”
突觉大急,害怕他果真随这女孩子去了一般,曹操沉着脸,“冲儿,你要回何处的家?难道这丞相府不是你的家?”
堂下的孩子一同眨了眨眼睛,步儿突然嘟起嘴,曹操心下一惊,害怕她又放声痛哭,她却转头看了看曹冲,“冲弟,你爹爹真真的吝啬,爹爹都许我在这里小住几日,他却不许你去我家,也罢,我回去之后,再求爹爹来看你。”
这般当面便斥责丞相吝啬,一时间,堂上众人齐齐变了面色,小心翼翼的查看曹操的神情,半晌他才扬了扬眉,“孩子话,本相不与你计较,下去吧!”
看着那两个孩子手执着手走下堂,隐约听见步儿在笑,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抬首看着正襟危坐的曹操,感觉上他也轻松自如了许多,过了半晌,他淡然道:“丕儿,你去看看你弟弟,别让他带着那孩子乱跑,文若,你陪丕儿去。”
一路只在猜测曹操的用意,荀彧不时小心的打量身侧面沉似水的曹丕,曹操的几个儿子当中,三公子曹璋勇武过人,虽然年纪尚幼,但胸中跑马征地,来日必是豪爽之人,四公子曹植胸藏锦绣,一笔好文章,连丞相都赞叹不已,而小公子曹冲,则聪慧过人,小小年纪,想法与成人相似,从丞相偶尔流露只字片语中推测,他似乎属意于小公子继承自己的伟业,其他公子都好说,唯独这位丕公子不那么好形容,遇事从不动声色,这般年纪就喜怒不形于色,着实的有些……,心机深沉。
远远的便看见曹冲携着步儿上了一条小舟,两人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待到码头边,小舟已经到了湖中,箭一船的向着湖心的小岛而去,两人站在码头上,荀彧眯着双目,这是丞相府新建的一座庭院,听闻昨日才得了名暖玉轩,连丞相都未曾入住,不承想却被曹冲送与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儿居住,这般的讨好她,真真的有些令人费解。
上了小舟,小舟如离弦的箭,细细看来,这才发现原来湖底有一道暗流,直送着小舟到湖心的岛,心中称奇,转瞬到了小岛,放眼望去,岛上种满了烟柳,一座灰色的庭院,院门半掩着,从外观看,竟是十分朴素。
万想不到这地方竟是这般朴实无华,听闻丞相对此处着实赞叹,今日看来,却觉得好生奇怪,与曹丕移动向前,转瞬到了院门口,只听曹冲的声音兴奋着透墙而出,“步姐,你看这儿,漂亮吗?”
“嗯,”步儿的声音透着喜悦,“冲弟,这些鱼儿是从何处来的?”
推门而出,荀彧这才恍然大悟,偌大的庭院,竟然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庭院左侧是一湾月芽般的湖,半掩在绿树间的石桥上挑着精致的风灯,右侧是几株瘦梅,掩着草亭,却是极精致,难怪丞相如同赞叹。
那两个孩子站在石桥上,均是满面笑意,曹冲执着步儿的手,小小的人儿,竟然极是关爱,“步姐,这里风大,你倦了,待醒了,晚间陪你去捉会发光的虫儿。”
“嗯,”看步儿兴奋的点了点头,情不自禁的也为她觉得高兴,“冲弟,爹爹何时会来看我?”
这孩子口中不停的提爹爹,只不知那孩子的爹爹是何等的人物?却听曹冲笑道:“步姐,你爹爹好慈爱,却不见你娘亲……。”
“奶奶说我生时,娘亲就去很远的地方了,”小小的孩子,并不懂得悲伤,只是复述着奶奶口中的话,说得认真,荀彧不由有些感动,“爹爹怕委屈了我和哥哥,便没有续弦,奶奶说,步儿从小便顽皮,爹爹可受了许多许多的委屈。”
一路说着,他们已进了房门,荀彧不便再过去,便后退一步,“丕公子,以丞相意,咱们已送小公子和姑娘到了居住,是否可回去复命?”
看曹丕眼眸闪动,面上不动声色,只猜不透他的想法,却见他微微一笑,“先生请先回去复命,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冲弟说。”
告辞出了院门,掩门时,只见曹丕卷了衣袖,慢慢走过小桥,到了房门口,举手正要叩门。
复了曹操,他呆坐了片刻,随即笑道:“这傻小子,把好的都给人家了,也罢,终一日都是人家的,文若,徐州那边儿可有什么动静?”
站在窗下,看下人们侍候着步儿和曹冲净了面,曹冲执勤的帮步儿御了外衣,扶着她躺下,伸手轻轻拍着打,步儿眨着眼睛,转瞬便要睡去。
“步姐,你为什么总要抱着这面铜镜?”曹冲看步儿把铜镜抱在怀里,不由觉得万分疑惑,“这面铜镜有什么渊源?”
“回家用的东西,”步儿的回应也奇怪,那铜镜与回家有何关系?且看她一直都抱着这铜镜,不仅令是曹丕,连曹冲都觉得诧异,“有这个,才能回家。”
听他们低声说了几句,曹冲将铜镜放在床旁的小几上,伸手放了帐子,很快屋中便没了动静,又在窗外候了片刻,这才举步进了屋,走到床边,隔着帐帘向内张望,即使在睡中,曹冲也伸手抱着步儿,似乎害怕旁人抢走她一般。
冷笑着回过身,却见小几上的铜镜闪烁着冷冷的光,伸手拿起,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比寻常的铜镜做得小而精致一些,为了便于步儿拿动,所以特意做得轻了一些,想到适才被打之恨,曹丕心中一恼,虽不能打她,但是要报复,却是极易。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一章 第五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五)
回到前厅,荀彧已走,曹操独自在看卷册,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丕儿,为何去了这般久才回来?”
“我叩了半晌的门,均无人应,”曹丕早已想好答词,在曹操的注视下,没有一丝慌乱,“站在窗外看去,冲弟和那女孩子已然睡了,半个时辰前应回来,不承想又遇到暗涌,所以来得晚了。”
“嗯,”曹操垂首继续看手中的卷册,头也不抬,“你下去吧!着医官看看是否被铜镜打伤。”
退出前厅,想到步儿发现铜镜的模样,不由得意万分,回到居住,命人唤了医官前来,命官请他脱了小衣,这才发现腰间青紫一片,竟伤得这般重,不由怒上心头,医官用药酒推拿半晌,又在烛火上烤了膏药贴好,叮嘱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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