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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妖族叛徒-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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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理根本经不住推敲。
他内心是一团矛盾,明明他自己才是对神最为不敬的人,然而他却因为他人对姜桦的不敬而勃然大怒。
他做的那些事,难道就比皇帝好到那里去吗?
姜云焕生气了半天,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帝,还是气他自己。
虽然诛杀神明的提议是由皇帝提起,但无论是听从,还是实行,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有强迫,没有勉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有什么脸生气。
第148章
几日后,大军出征。
姜云焕领兵,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前往燕山。
随行的除了士兵,还有一队术士,只听命于皇帝的术士,他们将帮助姜云焕完成那最后的杀阵,并且。。。监视姜云焕。
皇帝对姜云焕越来越不放心,但他也无法亲自跟随姜云焕出发,便安插了许多眼线在军中,监视姜云焕的一言一行。
这些眼线每日都会写信跟京中的皇帝汇报,姜云焕知道他们的通讯,并没有阻止。
大军跋涉了数日,终于到达了燕山。
阴云罩顶,燕山万里,不见天光。
仿若人间鬼蜮。
三大妖王的妖气浓郁到遮天蔽日,这一战将是前所未有的苦战。
士兵们光是看到那天空妖气凝结成的阴云就不可避免的心生恐惧,姜云焕也不例外,但他知道自己是为首的将领,他不能害怕。
所以他不过退了一步,就一马当先的带着队,继续上山。
与他的紧张不同,姜桦至始至终都很悠闲,他从来没将这些妖王们放在眼里。
刚进燕山,大军就遭到了娄璟和山豹两位妖王的袭击。
姜桦第一次出手,之前姜云焕降服那五大妖王,姜桦从来没有帮过忙。
但元宵灯会上,姜桦给了姜云焕承诺后,他决定要帮助姜云焕,他帮着姜云焕拦下山豹的攻击。
姜云焕自身的修为本就是人类中的当世第一,对付这两位妖王虽然辛苦了一点,却也算完胜。
只剩那最后一位妖王。
姜桦留在营地,而姜云焕带领部分人马,去寻找不知藏身何处的木槿。
他没有轻敌,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却还是漏算了一件事。
木槿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他七位妖王,这遮天蔽日的妖气根本不是其他妖怪的,而是木槿一个人的。
燕山万里,木槿花盛开的地方,都是这位妖王的妖境。
他是真正的,绝世妖王!
姜云焕在木槿手上吃了个大亏,跟随他一起的人马尽数被藤蔓吸干,而他跟木槿缠斗片刻后,最终以两大神器尽数脱手而告败。
风雷二魂虽强,却只有在他们的主人手中才能发挥完全的力量,姜云焕手中的神器,也不过比寻常法器稍强了几分。
至于定水珠,则一直在皇帝手中,三年前姜云焕寻回定水珠,皇帝拿走之后,再也没有归还过。
面对妖王的战斗中,姜云焕第一次失败。
而这次失败,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的体质本就特殊,于修炼一道上一日千里,但同时,也是妖魔最喜欢的食物。
木槿吸食着他的血肉,还假模假样的,带着讽刺的怜悯他,说要放他一条生路。
条件是说出姜桦的真实身份。
“姜云焕,你怎么选?”
木槿这样质问他。
这个噩梦一样的问题竟然又一次放到了姜云焕面前。
姜云焕疲倦的闭了闭眼。
虽然木槿的问题跟皇帝的并不一样,但却都关于姜桦。
他早已做出选择,无可回头。
他一言不发,几乎是认命一样的低下了头。
然而他并没有真正认命,他用这样的姿态让木槿放松警备,于千钧一发之际,放出那传音用的纸鹤。
纸鹤另一端的人是姜桦,他苦寻数年,终于在绝望之中,寻得神明,扭转了他这一败涂地的人生。
这一次,他再一次身陷绝望,他又一次的呼喊神明的名字。
他传音用的纸鹤被木槿绞碎,他的呼喊并没有传到那个人的耳中。
果然,奇迹不会总是出现。
姜云焕彻底死心了。
然而,林间忽起山风,一个人影从林海中走出。
被困于烈风剑的风魂嗡鸣不已,呼唤着他的到来。他号令狂风,以无可抵挡的力量绞碎了缠住姜云焕手脚的藤蔓。
他接住了从空中坠下的姜云焕,木槿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他却完全不屑一顾。
他甚至还有闲心来擦去姜云焕眼角的泪水,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在哭吗?”
“你感到恐惧?”
“你害怕死亡?”
姜云焕一开始并没有承认,但在姜桦平淡且不带任何轻视的语气,和险死还生的双重作用下,他慢慢打开了一切心防。
他突然抱紧了姜桦,他将脸埋到姜桦的脖颈处,他将自己一切的懦弱和恐惧都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
他不再端着什么面子,因为这个人。。。曾两次救他于绝望,两次都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神或许从来没有回应过凡间的祭祀,但他,确实,回应了姜云焕。
而且是两次,关山上一次,燕山上又是一次。
在姜桦面前,他不需要有任何担忧,也不再恐惧。
燕山上铺天盖地的妖气再也无法对他产生压力,因为他知道他的神强大无比,不远处那位绝世妖王,也终将在神无与伦比的伟力下,一败涂地。
他用手指抓紧姜桦的背脊,眷恋的感受着这具身躯的温暖。
姜桦有些不知所措,想来也是,他大概从来没有跟人拥抱过。
姜云焕并不意外姜桦的无措,然而,姜桦的下一句话,让他惊的甚至顾不上再赖在姜桦身上,他惊愕的看着空中突然响起的风雷。
并非什么人力或是器物,这风雷是天地。
姜桦就这样轻易的,许下了天地共听之,永世不可违逆的诺言。
而这个诺言是。。。。。。
“你不用害怕,除了时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剥夺你的生命。”
姜桦认真的看着姜云焕,一字一顿:“这是我的承诺。”
来自于神的承诺。
姜云焕不知道自己是何种表情,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之中,只有六个字:他怎么承得起!
他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大逆不道,背信弃义,做尽种种罪无可恕的事的罪人,怎么承得起姜桦的这个承诺!
然而诺言已出,出口即为契,已经无法收回了。
姜云焕无法阻止姜桦,他被迫承了姜桦这个承诺。
木槿同样听到了这个诺言,他讥笑着向两人袭来。
姜桦手持神剑,他以风开道,将姜云焕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又转过身,对战妖王木槿。
姜云焕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的交战,他并不怀疑,姜桦一定会赢,即便姜桦手中只有一魂,他也一定会赢。
毕竟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啊。
结果丝毫不出他所料,此惊世一战后,燕山万里,再没有一颗完整的草木。
以万千木槿花为□□的木槿本该立于不败之地,然而在神的力量面前,也只有失败这一种结局。
大战结束后,姜桦操控风路,将姜云焕留给他的传音纸鹤当成了快递员,快递员带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妖王木槿残存的虚弱原型,飞到了姜云焕手中。
对于这个礼物,姜云焕惊大于喜,惊的甚至忘了第一时间跟姜桦道谢。
结果那个本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神竟然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一年的相处中,姜云焕已然摸透了姜桦的脾性,他不过许诺了姜桦在京城常吃的那家桂花糕,姜桦的不高兴就云开雾散了。
然而,他们要走的路却并不是去往京城。
八大妖王已经全数降服,以及无数小妖一起,那么,剩下来的自然是。。。。。
完成那专为诛杀神明而布置的阵法。
杀阵布置在鸣沙山,因为姜桦是依托风雷水而生的神明,这三种元素都会成为他的力量,想要彻底杀死他,必须要将其与这三种元素彻底隔绝。
荒漠是最好的地点,姜云焕和皇帝的商议中,一早就确定了鸣沙山,这将是神明的埋骨之地。
大军西去,而姜桦却全然不知他正在走向死路。
姜云焕越来越沉默,他陷入了无以复加的矛盾。
他常常一个人躲在一边发呆,想这几年自己做的一桩桩错事,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他们胜利的消息传回了京中,皇帝来信,夸奖了姜云焕一番,并且督促他尽快完成杀阵。
姜云焕拿着信纸,突然将信纸撕碎,撕成了一片一片还不够,他又扔到了火堆里烧的一干二净。
然后,他一个人蹲在火堆边,用手捂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即将抵达鸣沙山前的一个夜晚。
姜云焕又蹲坐在了火堆边,姜桦坐在他旁边。
他的零食吃完了,正不信邪的抖零食包,想要再抖出一点残渣碎屑。
姜云焕看着他这样,心下失笑,他将自己特地命人骑着快马从京城运来的桂花糕放到了姜桦手中。
看着姜桦那发自内心的单纯又满足的笑容,姜云焕这些日子一直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他突然开口:“我后悔了。”
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姜桦,我后悔了。”
他对自己这一年做的所有事,感到无以复加的后悔,之前也曾动摇过,但并不曾真正悔过。
现在,他后悔了。
然而,已经太迟了。
杀局布置至今,并非他一个人停手就可以停止的。他名义上还是大军的首领,但他其实早就被皇帝架空。
即便姜云焕不动手,皇帝在军队中安插的人手也会完成那杀阵。
他再后悔,也终究,无可挽回。
所以在姜桦疑惑的追问中,他只是撇过头,低低的说了句:“没什么。”
第149章
第二日,他将姜桦带到了阵眼处,然后又亲手启动大阵,在姜桦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说出恶毒的箴言。
大阵将姜桦禁锢在原地,姜云焕看到他挣扎着想要向自己走来,却动弹不得。
姜桦最后能做的,也不过是向他站的地方伸了伸手,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姜云焕面无表情,面对姜桦伸向他的手,他既没有闪躲却也没有接近。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阵法运转,然后,阵纹将姜桦拖拽进牢笼,这位永生不死的神明,将会在睡梦中,不断被妖力侵蚀,直至死去。
为了确保大阵不被外人破坏,姜云焕又在外围设计了一个结界,他将早年得到的那楚国将领成的厉鬼放到了结界里,来驱逐误入者。
神并不会立刻死去,妖鬼之力会一点一滴的消耗他的力量,持续上千年之后,他才会真正魂飞魄散。
而到那时候,阵中残余的妖鬼也无法再对人类构成威胁。
这是个完美无缺的毒计,姜云焕和皇帝反复商讨,最终确定的一箭双雕的毒计。
布置好了一切后,大军回城。
皇帝大肆庆祝,朝臣只以为皇帝是因为八大妖王尽数伏诛而高兴,却不知皇帝是因为以凡人之力弑神,他干成了古今所有帝王都没有做成的事而高兴。
别的皇帝求仙问道,而他诛杀神明!
何等伟大的功业!
他高兴的甚至没有对姜云焕动手,他本来对姜云焕的容忍已经到达了极限。然而姜桦被封入阵中后,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没有了。
姜云焕也开始变得低眉顺眼,他甚至主动上交了烈风剑和五雷令两件神器。虽然还挂着一个国师之名,但朝政他几乎再不插手。
这正和皇帝的意,他到底还是顾念着几分幼时的友情,既然姜云焕识趣,他便也大度的不再追究。
变故出在杀阵成的三个月后。
姜云焕突然在散朝之后,私下里会见了皇帝。
阵成之后,皇帝已经用不上姜云焕了,自然也再没找他商谈过什么,这还是三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皇帝屏退了众人,示意姜云焕有话就说。
姜云焕就这么直直的站在殿中,用平淡的语调说了四个字:“我后悔了。”
皇帝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姜云焕抬起了头,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他不再以君臣相称,他叫着自己这位曾经的挚友的名字:“永昌,我后悔了。”
皇帝陡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勃然大怒:“姜云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后悔?你后悔什么?!”
“你现在说后悔又有什么用!你想想看你犯了多少大罪?”
“神冷酷又无情,他一但复生,他会如何报复这样对待他的你我,他会如何迁怒以上犯下的人类?”
面对皇帝的连番质问,姜云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眼角泛红,眼眶中有丝丝光点闪烁。
他不再陪着皇帝演戏,演什么虚伪的君臣和睦。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两人还是挚友时那般,他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说着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神。。。他并不是真的全无感情的。。。”
“他只是。。。只是。。。”姜云焕的语调有些微哽咽:“他只是站的太高了,没有人教他。。。”
然而他的坦诚并没能换来皇帝的理解,皇帝更加愤怒,他大声斥责:“认清现实吧姜云焕!从你悖逆神明的那一刻起,你就回不了头了!”
“砰”一声,皇帝大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御案,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胸中的怒气终于发泄了些许。
姜云焕发现了皇帝的不为所动,他不再发一言,只低着头站在殿中。
殿中沉默了半晌,皇帝突然又缓和了语调:“好了,云焕,朕知道你于心有愧,但事已至此,不要再想了。”
他挥挥手,示意姜云焕退下。
姜云焕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大殿。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杀意在他眼中升起。
他本想留姜云焕一命,但现在看来,终究是留不得了。
姜云焕那身玄术,若是不能全心为他所用,还是早点毁掉才能安心。
姜云焕刚走,皇帝就秘密召集了他网罗来的术士们,他亲自设计,设计出一个诱杀姜云焕的鸿门宴。
宴席就定在明晚,宜早不宜迟,皇帝已然迫不及待。
然而,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被邀请来赴宴的姜云焕仍然不见踪影。
皇帝不耐烦的连派了三批人去姜云焕家中催促,结果一直没有等来回复。
皇帝焦躁的用指关节敲着桌板,他有些心绪不宁。
“陛、陛下!奉天阁失火!”突然有士兵跑到了宴中,向皇帝汇报。
皇帝拍桌而起,他心念电转,他跟姜云焕在同一个先生手下学习兵法,自然能想得到姜云焕使的是什么计。
他想引君入瓮,姜云焕却暗度陈仓!
皇帝立刻起身,招呼上所有在宴会四周埋伏的术士,直接驾马,去追赶姜云焕。
奉天阁供有定水珠,奉天阁失火,必然是姜云焕已经设计盗取了定水珠。
联想到姜云焕昨日所言,姜云焕到底想做什么并不难猜,他想归还神明的天地命三魂!
绝不可能!皇帝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得逞!
奉天阁在城北,而五雷令和烈风剑分别被供奉在城东和城南。
皇宫离南方最近,所以皇帝毫无犹豫的,驾马奔向南方,他一定要阻止姜云焕!他的千秋伟业,绝不容忍旁人破坏!
城东,本该守卫森严的祠堂,周围却再没有一个站立着的看守。
他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祠堂中只有一个人站立。
姜云焕拿着供台上的五雷令,这上边的符文是他亲手所画,这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禁锢神明三魂的牢笼。
寻常来讲,几乎没有人有办法打破这囚笼。
然而,这不包括他。
他既然有办法创造,自然也有办法毁去。
姜云焕咬破指尖,他用鲜血在令牌上修改阵纹,牢笼的大门被他打开,被禁锢其中的雷魂仿若重获自由的笼中鸟,在大门打开的同时,急不可耐的脱困而出。
它毫无留恋的飞往高空,姜云焕抬头看着这一幕,不由笑了笑。
皇帝能够猜到他的想法,他又何尝猜不到皇帝的。
昨天那番话说出来,他就知道皇帝已经动了杀心。
但他仍然要说,即便对皇帝而言,他们的友谊已经荡然无存,但姜云焕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在幼时,无数次跟自己促膝长谈,把酒言欢的友人。
他已经撒了太多谎,做了太多错事,他先是悖逆神明,现在又背叛挚友。
他这一生,在谎言与欺骗里来回摇摆,他已经厌倦了。
他自知自己罪无可恕,至少,在最后的最后,他想要坦诚的告诉自己这友人自己的想法,哪怕并不会得到认同,哪怕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马蹄声纷乱,东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
皇帝在马背上回头,他看到夜空中突兀出现的紫电,闷雷声轰隆!
那是。。。雷魂!
姜云焕拿到了定水珠之后,又拿到了五雷令!
皇帝双腿紧夹马腹,还有那最后一魂,他还来得及阻止!
供奉烈风剑的祠堂就在前方,皇帝眼睛一亮,他刚刚勒停战马,还没来得及翻身下地。
就见面前富丽堂皇的祠堂突然整个被掀翻,风暴从屋中升起,砂石飞卷。
刚刚赶到祠堂前的人马立刻后退了几步,他们坐下的战马被狂风所惊,不断发出嘶鸣。
风暴中心,那团闪动着灵光的气流扶摇直上,风魂呼啸着飞往夜空,跟空中徘徊的雷魂相呼应。
皇帝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姜云焕虽然并没有亲自来到城南,但他大抵在神器上做过什么手脚,本来坚不可破的牢笼突然被冲破。
风魂和雷魂在京城上空徘徊,风雷呼啸。
人类已经不可能再捕获到它们,它们重获自由!
然而,失去了命魂牵引的天地二魂,不知归路。
它们不断在京城上空徘徊,风雷的声响,像是迷路之人的哀鸣。
皇帝见到这一幕,本来灰败的眼中重新聚起些微光彩,只要阻止姜云焕将命魂还给神明。。。就来得及!
他突然调转马头,带领着大军追出城门,一路往西。
他没有追错方向,姜云焕想要去归还命魂,只能走这条路。
果不其然,他疾行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姜云焕。
姜云焕座下的马并不是日行千里的战马,战马就好比现代的枪支,是由朝廷严格管理的。
空有一个国师名号的姜云焕已经没能力弄到战马,他不过骑得是普通的快马,自然跑不过皇帝手下的良驹。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皇帝死死盯着前方的背影,他就快要追上姜云焕了。
姜云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突然回头,但他眼中并没有多少惊慌。
双方的距离以及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的神情,皇帝心里陡然一惊,事到如此,为何姜云焕丝毫不惊慌?
除非。。。他有恃无恐!
皇帝刚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见姜云焕突然从袖口掏出了一枚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宝珠。
定水珠!
浪涛在珠内翻涌,巨大的浪涛声由远及近的逼近。
皇帝突然勒停战马,险之又险的停在了突然从旁边山坡上冲下来的洪水前。
或许是感知到了此地的水汽,在京城上空徘徊的风魂和雷魂突然向此地前进。
天空中突兀降下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姜云焕隔着湍急的江水跟皇帝带领的追兵对视。
皇帝又摆出了他那副虚伪的面孔,一脸和善的劝导姜云焕,只要他回头交还定水珠,自己就既往不咎。
然而姜云焕并没有听从,他直视着皇帝的双眸,嘴唇微动。
轰隆!
闷雷声又一次掩盖了他的声响。
然而皇帝已然看清了他的口型,皇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喊着他的名字:“姜云焕!”
姜云焕调转马头,不再管身后皇帝的嘶吼。
他一手扬鞭,马儿嘶鸣,风雷在他头顶呼啸。
这一日,他已经准备了多时,每一步都反复推演,确保万无一失。眼下一切如他所料,就连皇帝追上他的时间都被他预测到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定水珠,皇帝在大殿上说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响起。。。。。。
姜云焕,从你悖逆神明的那一刻起,你就回不了头了!
而他刚刚给皇帝的回答是:
“我回给你看!”
他驾马疾驰,一路往西,去赴那一场迟到了许久的。。。关山之约!
第150章
“姜云焕回到了鸣沙山,他筹谋的时间比皇帝想的还要长,早在杀阵真正布成前,他就已经开始筹谋这一天。”
姜桦在水面上走了几步,洪水突然在他脚下一分两半,露出了深藏水底的大阵残骸。
“十绝阵和九转归一绝杀阵,两重阵法,这杀阵所在的结界根本不会有外人闯入,他又为什么要费劲多画一重?遮掩真相?遮掩给谁看?”
姜桦自问自答:“他没有能力在满是眼线的军队中阻止杀阵的完成,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暗中布置。”
“姜云焕的计划是,回京后从皇帝手中夺回定水珠,带着命魂重回鸣沙山,然后。。。”姜桦看着大阵中心的阵眼:“他将用自己填这个阵眼。”
姜云焕跪在地面的阵纹前,他布阵时就为自己留了缺口,他在阵纹上修改了几处,成功进入了那个禁锢着姜桦的阵眼里。
他看到了沉睡在阵眼中不断被妖力侵蚀的姜桦,姜桦不再维持人形,他以兽型趴在地上,双眼紧闭,陷入一场终点是死亡的长眠。
姜云焕跪趴在他面前,几月未见,再次见到这日思夜想的身影,几乎热泪盈眶。
他擦擦眼眶,掏出定水珠和五雷令,五雷令中的雷魂已经被他释放,跟风魂一起在天地间游荡。
但只要姜桦取回了命魂,风雷二魂也会找到回家的方向。
他将定水珠放到姜桦的身前,又转头开始修改阵纹。
本来连接在姜桦身上的阵符慢慢过渡到了他身上。
他早已有了这个打算,所以才会费心在九转归一绝杀阵下多画了一重十绝阵,他准备代替姜桦进入这杀阵。
然而,他远没有姜桦那么强大,九转归一绝杀阵集九大阵眼之力,杀死最中心封印着的东西。
他进入阵中,这个杀阵要不了几日就会破开。
到时候阵中妖鬼也将重获自由,这短短几个月的禁锢根本没能真正伤到这些妖鬼,他们一但逃出,又是人间的一大祸患。
姜云焕虽然背叛了皇帝,但却也无法任由妖鬼为祸人间,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十绝阵。
等阵纹完全过渡到他身上后,这杀阵将从九转归一绝杀阵转变为十绝阵。
这样,一个阵眼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十绝阵只有在十个阵眼尽数死亡时才会破开。
继八大妖王和无数小妖之后,他将成为十绝阵的第十个阵眼,跟阵中妖鬼一起承受近乎永恒的关押,直到。。。魂飞魄散。
直到悖逆之人赎其罪,三魂尽散,七魄不存之日,此阵可破。
这句谶言所说的悖逆之人,指的从来都不是姜桦。
悖逆之人。。。神又怎么会是悖逆之人,这个悖逆神明的罪人,至始至终指的都是姜云焕自己。
他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向神明赎罪。
他不知道姜桦会不会原谅他,也不知道姜桦会不会如皇帝所说,复生之后,迁怒人类。
但他还是决意这么做,无论用着怎样道貌岸然的理由,错就是错!
他已然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至于之后姜桦会怎么选择,都与他无关了。
因为要不了多久,他脆弱的凡人之躯就会在杀阵中死去。
姜云焕布置好了阵法,一重重禁锢慢慢加筑到他身上。
同时,姜桦身上的阵符也在不断减少。
姜云焕想要伸手触摸他,却又在行至半途时,胆怯的停在空中。
他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神。
而自己只是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
姜云焕跪在姜桦面前,咫尺远的地方,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仿若不可跨越的天堑。
他轻轻唤了一声他为神取的名字:“姜桦。。。”
没有人回应,姜桦因为杀阵陷入沉睡,即便禁锢在他身上的阵纹不断褪去,但醒来仍需要时间。
姜云焕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给姜桦取名时脱口而出“桦”这个字,直到不久前,他终于在那个篝火旁的夜晚,想明白了真相。
早在他满心矛盾之时,内心深处已经给出了答案,超脱理智,脱口而出,只可惜他隔了那么久才明悟。
姜云焕对着沉睡的神明轻轻的解释这个名字的由来,他语调很轻,像是怕惊醒这沉睡之人一般。
“我曾跋涉过荒原,那是生灵绝迹的死地,大地荒芜贫瘠,草木凋零,但即便如此,我也在死地之中看见顽强不息的生命,那是独自屹立荒原的白桦,它顶天立地,坚韧不拔,它将根系伸到地下数米深的水源处,在死地之中寻得生路。我给你取名为桦,无论以后落入怎样绝望无助的死境,哪怕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想要你活着,我都希望你能。。。。。。”
随着他的叙述,他内心的情感也不断翻涌,像是暴涨的江水,不断冲刷堤坝。
终于,洪水决堤,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那心心念念又胆小甚微的感情。
他的手小心且缓慢的跨过了那天堑般的距离,他触摸着姜桦的侧脸,满足又眷恋的笑了下,他温柔且坚定道:“活下去。”
他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很快,他就将在阵法的束缚下动弹不得。
死亡将至,姜云焕突然又有了勇气。
他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姜桦,他拥抱着姜桦的兽型,摸着手底下长长的绒毛,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到姜桦的额头上,带着哭腔大喊:“姜桦,你要活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说完这句之后,阵法转移完成。他的四肢再不能动弹,随后是声音也被剥夺。
而姜桦一动不动的趴在他面前,禁制刚刚解开,他还未醒来。姜云焕的呼喊,姜桦大抵是没有听见的。
姜云焕一直看着姜桦,眷恋且不舍,直到,阵纹将他完全覆盖,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死亡的长眠。
千年之后。
“姜桦,你要活下去!”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猛拉缰绳,他在马儿嘶鸣中转头,看向清澈的湖水,这声呼喊,跨过千年的时光,终究,是被他听见了。
“等等,这不对,如果姜云焕这么做了,为什么你还会被封在阵法中?”姜炳惊愕的听完了姜桦的叙述,他在消化着这个震惊的事实之余,又意识到了这一处不对劲。
姜桦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比这汹涌的看不见边际的洪水还要深邃,姜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姜云焕千所万算,却唯独算漏了一点。”姜桦不再看姜炳,他看向天边,神情不辨悲喜:“燕山之上,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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