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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妖族叛徒-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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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姜云焕离开皇宫后,回了家。
他一走十年,家中已经大变模样。
府中不复曾经的喧闹,仆人都只剩几个。
他父母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其余亲戚都是些旁系,并不跟他们一起住。
是以,这偌大的府中,如今除了仆从,也就只剩他了。
姜云焕一个人走进了灵堂,这里供奉着姜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这灵堂上又添了两个牌位,他的父母。
姜云焕一言不发,只跪在了灵堂前,他向牌位磕了四个响头,又在这跪了一夜。
他前半生蹉跎太多,虽然最终寻得了神明,又用神借予的命魂制成了可以号令江水的定水珠,却也落下很多遗恨。
他未能孝敬二老,也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这一跪,权当是赎罪了。
第二日,一夜未眠的姜云焕又收拾着去上朝了。
他作为国师,自然是要上早朝的。
昨夜虽然已经与群臣见过了面,但到底还不够正式。
今日在朝堂上,皇帝又大力夸奖了姜云焕的功业,众人见风使舵,往日那些参姜云焕参的最欢的,此刻一个个仿佛嘴上抹了蜜,极近阿谀奉承之能。
这还尤为不够,散了朝后,朝臣们将姜云焕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请客的,也有送礼的。
总之都伸长了脖子,各个都上赶着来巴结他。
姜云焕只微笑着一一谢过,他不收礼,请他赴宴,他倒也没有全部拒绝。
在京城为官,总归还是要跟这些官员们搞好关系的,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
姜云焕刚回京这一个月,几乎忙成了连轴转的陀螺,皇帝对他很是重用,不少朝政都交给他处理。
而下了朝,总是有人追着他发请帖,什么名义的都有。有说家中老人大寿,也有说小儿满月,实在没得理由找了,就说荷花开得正好,不如聚在一起赏赏夏荷?
反正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姜云焕请出去,拉拉关系。
一个月来,他愣是没有在家吃过一顿饭。
今晚,又是宴会。
姜云焕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官场应酬,他虽不喜,却也无法推拒。
他认命的换好衣衫,在傍晚,出发了。
这回赴宴的地点有些特殊,地点在烟花之地里的凝香馆。
这是京中最好的青楼,寻常人甚至没资格入内,专为达官贵人,富豪子弟们准备。
凝香馆内的花魁更是京中第一美人,无数人为她豪掷千金,只求跟美人一度春宵。
姜云焕并不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作为男人,青春期的躁动之下,难免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
他十七岁曾偷偷来过这里,花期易过,美人同样。那时的花魁还不是如今的这位,姜云焕家教甚严,他父亲并不许他来这种地方,又害怕他学坏,所以对他的银钱管的也很紧。
姜云焕勉强用自己攒的钱在凝香馆的大厅里点了壶酒,然后等了半晌,才远远看到了一眼花魁的样貌。
当时的姜云焕感叹了一句,天女下凡。花魁果然不负她的盛名,容貌迤逦,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
姜云焕虽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狂热,却也对这样的美人很是欣赏。
然后。。。然后他就走了。一壶酒已经掏空了他的钱袋,过夜是万万不可能的,不然第二天姜云焕就会因为无钱付账而名满京都。
今时不同往日,姜云焕已经不是十七岁那个囊中羞涩的少年,他身为国师,又身负爵位,姜家历代攒下来的家产都在他手中。
不要说买花魁一夜,就是将这凝香馆买了,都是绰绰有余的。
更甚至,都用不着他花钱,旁人巴不得要帮他出钱,以拉进跟姜云焕的关系。
姜云焕刚刚在二楼的包间坐下,请客的官员就拍拍手,一溜穿着薄薄纱裙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
这些女子既然可以进入凝香馆,自然长得都不差。但也就是不差而已,姜云焕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这些进来的女子后就收回了视线。
然而他的视线突然一顿,他看到了那最后进来的一个人。
这名女子不同于其他,光是服饰,就比其余人华贵不少,她以扇掩面,只露出那双若含春水的双眸。
她一眼看到了坐在主座的姜云焕,眉眼弯起,团扇轻移,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满座的倒吸气声,这女子美的绝无仅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帝精挑细选的后宫也远远比不上。
女子对众人的反应并不陌生,她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跟那请客的官员对视了一眼,莲步轻移的来到了姜云焕身边。
等这女子走到他旁边,给他倒了一壶酒时,姜云焕才醒过神来,他连忙接过酒杯。
“啪啪啪。”突然有人鼓掌,姜云焕顺着声音看去。
请客的官员笑道:“姜大人艳福不浅,这位就是凝香馆的花魁,你有所不知,花魁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非得她自己看得上眼,才肯接待。也就是姜大人一表人才,文物双全,才能得花魁青睐,我等今日能一睹花魁之姿,还是沾了姜大人的光了!”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不着痕迹的拍姜云焕马屁。
姜云焕喝了杯中酒,定了定神,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花魁在他身边坐下,有意无意的贴近他。
姜云焕又喝了一杯酒,他有些坐立不安。
他隐隐可以闻到那近在咫尺的脂粉香气,酒液进入胃中,化作氤氲热气,不断上升。
他不自觉扯了扯领口,觉得有些燥热。
其他人大概都是来惯了这等地方,已经旁若无人的牵上了身旁女子的手,就姜云焕还没有动作。
请客的官员见状,又道:“说起来,姜大人日日操劳,似乎还没有娶妻吧?”
“是啊,姜大人忧国忧民,时间都花在公务上,忙得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有人附和道。
请客的官员沉吟片刻,突然道:“姜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将春兰赎出去,一是为自己寻个知心人,二是为春兰寻个好去处,不叫这等美人流落风尘,这钱嘛,我正好手头宽裕,便替姜大人出了!”
春兰就是花魁的名字。
这是要给自己送人了。姜云焕心想,他没有立刻拒绝,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薄纱下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十年奔波,他没时间,也没精力顾及美色。
但眼下,他确实有些心动。
他已然二十八岁,却还未经过人事,而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好几个了。
姜云焕突然伸手,他慢慢的将手指伸向花魁,想要触碰这张美若天仙的脸。
花魁也配合的迎上来,眼睫微动,宛若一池荡漾的春水,浅笑着看着他。
在手指与肌肤相触的瞬间,姜云焕有些意乱情迷,他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酒有问题,像一团火焰,在他体内四处燃烧。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花魁的脸在他眼前朦胧,恍惚中,眼前出现了另一张脸。
这张脸比之花魁,还要美上几分。
不,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什么花魁,什么天人之姿,种种美色,到了这张脸面前,都是庸脂俗粉。
然而。。。这张脸虽然美的超凡脱俗,却毫无疑问的,是张男人的脸。
五官并无女子的柔和,只有独属于男子的英挺。
这是。。。。。。谁呢?姜云焕触摸着这张脸,留恋于指尖细腻的触感,愣愣的想。
他是。。。。。。。突然回笼的神智让他陡然一惊,他猛地从席前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大,甚至打翻了桌案,让旁边陪酒玩乐的众人都是一惊。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姜云焕。
姜云焕喘息不止,眼睛睁大,似乎非常之惊恐。
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姜大人?”
姜云焕这才回过神,他看着眼前,花魁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被吓的跌坐在地,花容失色。那张脸还是她本身的脸,并不是他神智模糊时看到的那张。
姜云焕却再也无法升起怜香惜玉之心,美人美酒,通通失了兴味。他只抱了抱拳,不顾其余人的劝阻,一个人离开了。
离开凝香馆后,他回了家,他打了盆冷水,浇了自己一头一脸。
水滴沿着额角滴下,他终于感觉自己体内的燥热缓解了些许。
月色皎洁,他借着月光,盯着水缸中自己的倒影。
他对着倒影自言自语:“姜云焕,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竟敢。。。”
他没有说出来,此事荒唐到他连说出来都不敢。
他虽然并没有真正做什么,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只是在意乱情迷时,满心都是那个人的样子。
那位。。。关山之上。。。高高在上的神明。
但光是产生这样的想法都叫他惶恐不已,若是让神明知道自己竟然对他抱有这等龌蹉的想法,想必一定会是雷霆震怒。
可身体的热度在短暂的褪去后再次涌来,水面朦胧,他好像鬼迷了心窍,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人。
男人用那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神色冷淡的开口:“我要你。”
这只是他的幻想,神虽然确实对他说了这三个字,却是以兽型说的。
然而姜云焕将这三个字拼接到了神的人型上,这冷冰冰的话好像也变成了浮想联翩的情话。
姜云焕突然将脸埋到了水中,他强迫自己清醒,他跟神之间,绝无可能!
他们之间。。。差的太多太多了,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生命的长度。
而且,神的冷漠还历历在目,他冷酷又无情,又怎么会有凡人这样缠绵的感情?
姜云焕等到自己体内的热度完全褪去后,才从水中抬起头。
他脱掉湿掉的衣衫,回房睡觉了。
今夜过后,他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再也不出席这种晚宴。
而且他也推拒了所有要给自己张罗亲事的好意,他明面上说自己太忙,暂时不考虑此事。
实际上嘛,他想着总归三年后,他就要重回关山,娶妻生子,除了给自己留个后,却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平白耽误人家。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答应了要将自己献给神,虽然神并未要求他守身如玉,但历来献给神的祭品,第一要求就是纯洁。
姜云焕自认自己的心灵跟纯洁两个字沾不上边,身体倒是还可以努力一下。
他就这么过了两年,似乎跟前十年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吃住比在外好一点,一样的孑然一身。
午夜梦回时,只能望着清冷的宅邸发呆。
他时常做梦,他之前也会做梦,梦里是阴魂不散的水浪声,呼啸着要将堤坝冲垮。
但现在。。。他做的尽是些不可言说的旖旎春梦。
梦里的主角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姜云焕不敢想那个人,又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可梦境反应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是关山上那一面,他竟然一见倾心,两年来,辗转反侧,难以忘怀。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救药并且死不承认自己是颜控,然而真的就是颜控的颜控。
以及如出一辙的自负,线索其实一直很明显呀。
第145章
三年之期已经过了一大半,还剩一年,姜云焕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哪怕这次见面,很可能迎来的是死亡,但姜云焕还是有些期待。
期待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不过担任了国师两年,就又一次递交了辞呈,顺道向皇帝讨回那一直被供奉于奉天阁的定水珠。
两年来,拜定水珠所赐,风调雨顺,四海安康。
但这神物并不属于人类,总归是要归还的。
姜云焕准备辞去官职,拿回定水珠,再去天下游历一番。
这两年在京中,他发现自己过得甚是疲累,甚至比之前在外寻找神迹时更累。
处理不完的奏折堆满了桌案,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要过问,他总算有些懂了自己那友人眉宇间常年带着的倦色。
但他跟皇帝不一样,皇帝不可以说不干就不干,而他可以。
他准备去外面逛逛,度过自己这最后的一年后,再上关山,归还神的命魂,然后,再见那个人一眼。
他给自己的行程规划的很好,甚至行囊都收拾好了,然而皇帝却驳回了他的辞呈。
皇帝言真意切的挽留姜云焕,再帮帮自己。
姜云焕看着皇帝因为熬夜处理政务而泛红的眼角,到底还是留下了。
前几年,他治水失败时,皇帝力排众议的维护他。这份情谊,他自当报答。
他又留了半年,再次递交辞呈,又一次被驳回。
皇帝这回换了个借口,他面带忧色的指着一份奏折说:“京城外突然来了一伙妖怪作乱,听闻这伙妖怪的首领神通广大,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妖王之境,朕思来想去,唯有国师有能力将它降服。”
姜云焕于是又留下了。
他跟这群妖怪斗智斗勇,花费了一个多月才将它们降服。
他第四次辞官,还没来得及递交辞呈,就被突然多出来的政务绊住了手脚。
姜云焕东奔西走之余,终于意识到,皇帝在找借口拖住他。
目的嘛,自然不是因为舍不得他这个人。跟这位旧友一别十年,京中两年共事中,姜云焕渐渐摸清了皇帝的性格。
皇帝行事手段阴狠且毒辣,十年前的太子虽然也心思深沉,但却未有现今的狠辣。
这十年,无论是姜云焕自己,还是皇帝,都成长了很多。
姜云焕已然意识到,自己对于皇帝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皇帝甚至会因为怕他在朝中一家独大,而扶植其他的视力制衡他。
他是个称职的皇帝,善于制衡之道,维持朝局稳定,这无可厚非。
只是。。。却难免让人有些寒心。
姜云焕是掏心掏肺的对这位朋友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要帮他开创盛世,而当众说下那两句豪言。
可惜,皇帝并不信任他。
姜云焕虽失落,却也没有怪罪皇帝。
身处那个位置,无数人盼着想要把皇帝拉下来,不谨慎一点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既然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那皇帝再三找借口拖住他,无非是为了定水珠。
可这是神的命魂,是绝不可能独占的。
姜云焕心知这个道理,却也没有向皇帝挑明。他就慢慢等到最后的期限。
距离三年之约,还有半月。
这半月是最后的期限,姜云焕必须即日启程,赶往关山,否则就会延误誓约。
他破釜沉舟,脱下了一身官服,直接穿着平民百姓的衣物,来到宫中,向皇帝表明自己辞官的决心。
皇帝遣退了其余人,他这回终于没有再找借口。
但他也没有答应。
君臣二人站立在大殿上,高悬殿堂的明镜映着两人的身影。
“难道你就那么一心想死吗?”
“云焕,不如。。。你不要回去。”
皇帝又一次亲切的叫了姜云焕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什么友情,而是一种语言上的伎俩。
姜云焕没有吭声,他当然不想死,却又不能不回去,而且他想再见到那个人。
这两句话没能让姜云焕动摇,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姜云焕摇摆不定。
“你将定水珠还给神明,那长江水怎么办?只要离了这神器,长江水早晚还会泛滥,只有真正拥有定水珠,才能根治长江水患!”
“想想看吧姜云焕,江河不再泛滥,寒暑不再侵扰,世间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样不好吗?这样的盛世光景,不就是我们年少时发下的宏愿吗?现在一切唾手可得,只需要你做出一个小小的选择。”
姜云焕从小到大受的教育,都教他把天下苍生放在第一位。
为此,他可以舍去自己的性命,献给神明,换得天下三年安宁。
为此,他也可以割舍那段对神谨小慎微,不敢言明的感情。
他对神本就是因为容貌而一见倾心的肤浅暗恋,是他的一厢情愿,两人甚至只见过一面。深究下来,却也没有多少感情,又如何与天下苍生相提并论。
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皇帝,但他仍有迟疑:“那可是神啊。。。。。。。”神明的力量他已然亲眼所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但违逆,若是神明降罪。。。
“神又怎么样!”皇帝冷冷的打断他:“山海都会倾覆,我不信这世上有不死的生命,一定有办法可以。。。杀死他!”
姜云焕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他为皇帝大逆不道的话所震惊。
皇帝却不放过他,他从台阶上走下来,步步紧逼,大声质问:“姜云焕,你怎么选!”
姜云焕不住后退,他撞上了紧闭的殿门,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殿门外忽的狂风大作,大风将殿门吹开,木门在他身后摆动,发出哗啦的声响。阴云翻涌,雷暴在云中聚集。
皇帝狰狞的脸孔和关山之上,神淡漠的神情一起在他脑海里回转。
最终,那双金色眼睛中万年不化的冷漠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沉默良久,开口回答:“我。。。。。。”
伴随着他的话音,雷霆从空中降下,炸雷声轰隆,掩盖了他的声音。
但皇帝已然知道了他的答案,皇帝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一道微小的碎裂声在殿中响起,却无人注意。
高悬殿顶的正大光明镜听到了惊天的秘密,却不敢对人言明。
镜身出现裂痕,裂痕左右,是君臣二人。
皇天不恕的罪印在两人灵魂上浮现,姜云焕终究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背弃誓言,悖逆神明!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剩下的,自然是要商讨如何杀死那位。。。传说中永生不死的神明。
皇帝跟姜云焕在殿中密谋数日,两人商讨到最后,由皇帝下旨,召集了一批最精锐的术士。
他们带着准备好的符箓和各种威力巨大的法器,骑上战马,前往关山,诛杀神明。
姜云焕其实并没有多少信心,皇帝的想法是在赌,而他是孤注一掷,陪着皇帝在赌。
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杀死神。
但赌赢的诱惑太大,让他无法放弃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第二次来到了关山,他带领着其余人,先行至半山腰扎营。
他没有急着攀上关山横断之处,还有些符箓需要现场准备。
时至午夜,营地里并没有多少人入睡,他们大多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他们知晓这次要诛杀的目标是什么,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他们的想法跟姜云焕一般无二,为了天下苍生,甚至胆敢以下犯上。
姜云焕坐在篝火旁,他望着跳动的火舌,心绪难定。
他不知道神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也不知道神对于他没有在规定之期内回来是否愤怒难当。
他惴惴不安,心绪不宁。
突然,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踩断的,而营中并无人在行走。
所有人都立刻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有的将手放在腰上的武器旁,有的捏着符箓,各个严阵以待。
姜云焕作为领队,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余人稍安勿躁。
他动作轻巧的,慢慢的向着声源处前进。
他并没有做多少防备,这大半夜的,八成是什么野兽。
他走向面前的灌木丛,内心猜测着这误闯入他们营地的到底是什么动物。兔子?狍子?还是鹿?反正不是什么食肉猛兽,不然早就对他攻击了。
他拨开杂草,呼吸却陡然一滞。
他双眸瞪大,惊的呆在了原地。
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赤着脚,站在满地尘泥上的男人。
皎洁月色照耀在他四周,比例完美的五官仿佛什么天神造物。
金色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姜云焕,他似乎对姜云焕的呆愣的神色有些奇怪,他像鹿一样,歪了歪头,好奇的打量这个人类。
“国师?”
身后的人低低唤了一句,姜云焕挡住了他们的视野,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只是困惑为什么姜云焕站在那一动不动了。
姜云焕这才如梦初醒,他惊恐的退了一步。
他万万没想到,神竟然会走下那片山巅,来到他的营地周围。
他惶恐不已,神来此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问罪。。。。。。
他捏紧了袖袍里藏着的符箓,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只等对方一发难就回击。
然而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作,他就歪着头打量姜云焕。
姜云焕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神似乎跟三年前有些不同?
那双眼睛还是一贯的冷漠,但却又多了点东西,像是懵懂和迷茫?
神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各种疑问在姜云焕心中升起,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他试探着向男人的站的地方走了一步,没有遭到阻拦。
他又走了一步,他慢慢走到了男人面前,然后伸出右手,他左手捏着威力巨大的符箓,甚至妖王都会被一击毙命。
而右手掌心向上,放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低着头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姜云焕的脸。
姜云焕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背上冷汗直冒,他不知道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
是神对他出手,将他连同此地的其余人等,全部诛杀,而是他藏于左手的符箓成功放出,杀死这位永生的神明。
他忐忑不已。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慢的。。。模仿着姜云焕的动作伸出了手,然后搭到了姜云焕的手掌上。
他握紧了姜云焕的手心,松开,握紧,又松开,又握紧,他一脸新奇,似乎连握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是第一次尝试。
姜云焕被他这意料不到的动作搞的再次愣在了原地,左手的符箓几次想要扔出,却总是因为男人孩子一样幼稚的举动而停下。
是的,孩子。
曾经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神明。
不知为何,似乎失去了全部记忆,他对于人世陌生又懵懂,他像个初生的稚子,对一切都很迷茫。
姜云焕最后还是没有动手,他牵着男人的手,将他带到了营地。
男人看着营地中的篝火,好奇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感觉到那温度时猛地缩回了手。
他就是因为这火光被吸引来的,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他在关山上游走,漫无目的。
今夜,他碰到了姜云焕。
姜云焕坐在他旁边,他一直默默注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越来越笃定,神真的忘了一切,忘了自己曾将命魂借给人类,忘了三年之约。
姜云焕善于兵法,而兵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随机应变。
既然神已然忘了一切,他自然没必要再跟神硬拼。
神虽然失去了命魂,却还有天魂和地魂。
三年前,神曾亲口告诉过姜云焕,他的天地命三魂分别司掌人间的风雨雷电。水魂为命,而天地二魂分别就是风雷。
风雷之力同样巨大,凡人难以抵挡,姜云焕看着男人完美的侧脸,计上心头。
他将男人带回了京城。失去了记忆的神甚至不太会说话,但他的学习能力极强,不过凭借姜云焕在路途中跟其余人的对话,就三三两两的会说几句话。
他学会的第一个单词是:“国师。”
因为旁人都这样称呼姜云焕,这个词出现次数最多,他便最先学会了这个。
骤然听到神这样称呼他,姜云焕有一瞬间的呆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给了回应。
从此以后,男人便一直这么叫他。
姜云焕去关山时,轻装从简,一行人只带着最精简的行囊,骑着日行千里的战马。
不过几日就从京城到了关山。
而回程,却差不多耗了大半个月。
马背上颠簸,姜云焕并没有让男人跟着他骑马。
他特地去买了辆马车,又命人安置好厚厚的毛毯,确保车内的人不会受到颠簸之后,才让男人坐了上去。
他把男人呵护的无微不至,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男人一直穿着那身黑色长袍,却并没有穿鞋子,他赤着脚在关山上行走,沾了一脚的污泥。
姜云焕便亲自打了盆水,半跪在塌边,帮男人清洗。
他本不必如此,神根本不记得他,也不记得自己尊贵的身份。
但姜云焕还是那么做了,他内心始终有着愧疚,他知道自己所行是大逆不道,背信弃义。
他想要以这种方式弥补一二,而且。。。。。。虽然决定割舍那段并不如何深厚的感情,却在又一次见到这张脸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再次惊艳。
这是他这三年中,无数次午夜梦回里出现的人。
他们曾经绝无可能,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可能,但神已经不再高高在上,他们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
姜云焕半是愧疚半是欣然的做着仆从一样的差事,他一路帮男人打点所有衣食住行的小事,穿衣穿鞋都不假于他人之手。
到了京城,他将男人安置到自己府中,然后一个人去了皇宫,面圣。
“你说他忘了一切?”
皇帝背着手在大殿上来回踱步。
姜云焕肯定道:“他不记得约定的事,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失去命魂似乎让他的记忆大大受损。”
皇帝沉吟半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快步向姜云焕走来,神色癫狂。
他欣喜若狂:“你说过,他的天地命三魂分别为人世间的风雨雷电,若是能将他的天地二魂也。。。”
姜云焕惊愕的看着皇帝,他虽然忌惮神明天地二魂的力量,却从未想过将其也夺过来。
然而皇帝这么想了,他也敢这么做。
他想了个主意,让姜云焕去布个局,把神明的天地二魂骗过来。
姜云焕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怎么可以做这等卑鄙之事。。。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卑鄙。。。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卑鄙。
背信弃义,他已然是这天下最卑鄙的小人。他沉默半晌,照做了。
神果然上当,失去了记忆,他虽然聪明,但心性单纯的仿若五六岁的孩童。常年混迹官场的姜云焕来诱骗这样一个孩子,自然是手到擒来。
姜云焕用天地二魂,打造了两件神器,五雷令和烈风剑。
跟定水珠不一样,定水珠也是他所设计的,但因为命魂是神主动外借,他并不担心命魂会逃离,所以定水珠并没有禁锢的阵法。
五雷令和烈风剑则不然,这两件法器本身就是天下间最坚固的牢笼,用来囚禁神明的天地二魂。
三魂已散,神却仍然没有死去。
皇帝一想到这就惶惶不可终日,他必须,亲眼,看着神明陨落,他才能安心。
他再次跟姜云焕在大殿上商讨,寻找一个方法,彻底杀死神明!
姜云焕连连摇头:“不!他已经不记得一切,也不再有威胁到人类的力量,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
一向对他和颜悦色的皇帝却陡然冷了脸色,他面色阴沉的斥责他:“姜云焕,事到如今,你还在心软什么?你已经做尽了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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