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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妖族叛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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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刻不停,当即驾马回京,将自己筑好的大堤写成奏折禀明皇帝后,又写了一封辞呈。
皇帝并没有答应,他这即位五年,每日都操劳不堪,朝中没有一位得心称手的能臣,这群官员们只知道见风使舵,什么事都看他的态度,一点自己的意见都没有。
他劝慰姜云焕:“朕知道你的想法,你做的其实已经很好了,你修筑的江堤比之前的所有人,修的都要好。”
“而且,朕真的很需要你回来帮着处理朝政,云焕,留下吧。”皇帝说的言辞恳切。
然而姜云焕并没有被说动,他还是执意要走。
皇帝不怪他的失败,但他却无法过自己这一关,仅仅是想象京中那些人在背后会怎么嘲笑他,他都难以接受。
长江水已然成了他的执念,水浪声日夜在他梦里回响,无论如何,他都要寻找到真正的治水之法。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京不过几日,就再次出发。
父母对他的行为愤怒不已,当年姜云焕主动要外调去治水家中已是反对声一片,哪想到他这五年,非但没有磨平性子,竟然还更疯了。
说什么要去寻找神明,古来皇帝寻丹问道的不在少数,然而皇帝倾举国之力去寻找,又何曾见过什么神迹?不过是游方术士骗人的把戏。
姜云焕治水一事,已经成了京中这几年来茶余饭后最好笑的笑话,他竟然还不知羞耻的要跑去寻什么神明。
姜云焕父亲气的撂下狠话,如果姜云焕执意要走,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断就断,姜云焕性格跟他父亲一样倔,毫无犹豫的就走了。
一个笑话说了五年,众人也有些腻了。没想到姜云焕就上赶着送上了新的笑话。
众人直感叹,当年那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偏偏把自己毁成这样。
他初战大捷,武艺,才学都是举世无双,本该封侯拜相,却因为那一句大话,落得这么个下场。
偏生他还不知道悔改,变得愈加疯癫。
是的,疯癫,竟然要去寻找什么神明,指望神明赐予他镇水之法,这种想法,可不就只有疯子能想出来吗。
众人虽然也年年跟着皇室祭拜神明,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神,他们只是将这当成一种习俗。
也就姜云焕,把虚无缥缈的神当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了就不放手。
姜云焕离京后,风餐露宿,他打探各种传闻,无论怎样离谱,他都要到传闻有神迹的地方看一眼。
他踏过千江水,走过万重山,于山穷水尽,生灵绝迹之地寻找缥缈神迹。
三年,他一无所获。
这一年,他二十六。
这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年,他修的大堤,一如那官员当如预测的,不过抵御了江水三年,垮了。
积累了三年的江水一招决堤,两岸百姓死伤无数,浮尸飘在江水上,恶臭熏天。
这还不够,与决堤的消息一起传到姜云焕耳中的,还有父母的死讯。
他父亲突发疾病,于一月前去了,而他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跟着一起离世。
而姜云焕游历在外,时隔一月才听到消息,连葬礼都没赶上。
说什么断绝父子关系,但其实在外面这三年,姜云焕也时不时有些后悔。
他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失败,失落之余,心底也总是升起些许迷茫。
众人都说他是疯子,他渐渐也这么觉得。这世上是否真的没有什么神迹?他所寻找的,不过是一场空。
他开始想着,自己有没有办法,找个借口回去?
结果他还没想到借口,就听到了这么个噩耗。
当晚,姜云焕一个人在野外点了丛篝火,坐在篝火前抱着双腿发呆。
虽然葬礼没赶上,但他作为长子,理应回去为父母守孝,并且,姜家的爵位,还有家业,都要他来继承。
但他真的能够就这么回去吗?
他想到了自己那风光至极的前十八年,京中谁见到他不说一句英雄出少年?又想到了自己十八岁至今的八年,天差地别。
他突然将脸埋到了膝盖上,在这荒郊野外,四野无人的地方,发出低低的哭声。
他将自己父母离世的悲痛,和对自己一事无成的愤恨,都化作了哭声,在今夜尽情的宣泄。
哭完了,他抹干净脸,扑灭了火堆,顶着月色,再次启程。
却并不是回京的方向。
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神明?
姜云焕坚信一定存在。
他不能怀疑,也不敢怀疑。
想要扭转他这一败涂地的人生,唯有一个办法。
神,是他最后的希望,是吊着他继续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他继续行走,他看到江水泛滥,民不聊生。
洪水淹没了庄稼,在江水中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们,转眼又面临要饿死的困境。
树皮草根都吃光了,最后,也只好吃人了。
易子而食,残忍的与妖魔无异。
可姜云焕却也没法指责这些人,若非他的失败,这些百姓何至于此。
他一声不吭,一个人往前走。
他又看到民间自行举办的祭神仪式,人们将村里最漂亮的少女推下江水,作为献给神的祭品,祈求江水平息。
姜云焕并不觉得这一幕残忍,他反而有些宽慰,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坚信,神能够帮助人们永镇长江之水。
他又找了两年。
从他投身治水大业至今,整整十载。
他已然二十八岁,寻常人这等年纪,也差不多要到而立之年了。不说功成名就,总归都是成家立业了。
他当年读书的那些同窗,孩子大概都要有十来岁了。
他的好友,也是当今的圣上,听说又新得了一位小皇子。
而他呢,辞去官职后,他就是一介白丁。无功无业,连个家室都没有。
离京时带的钱粮早就消耗一空了,他离京时穿的是绫罗绸缎,现在是亚布麻衫,甚至还带了几个补丁。
真正的孑然一身。
他的人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姜云焕有时想起十年前自己在那场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挤破头想要出席的宴会上说的豪言,自己都想要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呢。
最可笑的是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笑完了,他继续上路。
姜云焕走到了关山脚下,他听闻关山上常起风雷,而且历来有神明出现的传闻。
传闻,只是传闻,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神。
姜云焕走上了关山,只要有一丢丢可能,他都要去寻找。
他走到了山腰,看到了那几乎垂直于地面的横断之处。
姜云焕开始攀登,他并没有使用符箓。
他这样的玄术天才,使用符箓登山,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他没有,他觉得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登上去,才能向神证明自己的虔诚。
并且,万一不小心,摔死了,倒也正好。
他不敢直接去死,因为觉得无颜面对泉下的父母。但若是这样的意外,倒是解脱了。
他憋着狠劲,徒手攀山。
手掌被山石划破,鲜血淋漓,他胡乱用袖袍抹了抹,继续攀登。
都说关山难越,他偏要越给旁人看。
就像那些嘲笑他,说他不行的人一样,他偏要证明给他们看!
终于,他右臂一撑,把自己摔上了山顶。
姜云焕瘫在崖边,一边喘一边笑,这笑声一开始很低,后来越来越大声。
关山难越,他到底还是爬上来了。
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行的。
姜云焕用这笑声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笑完了,他从地面上站起,开始打量四周。
他见到了及膝深的草木,还有众多奇花异草。
草木上灵气深厚,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姜云焕蹲在地上,看着一株百年生的灵药,内心惊喜不已。
并不是因为这草药珍贵,而是此地浓郁的绝无仅有的灵气。
这是不是说明,此地就是。。。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奔跑,他跑入丛林,不顾拦路的枝蔓,直直的跨过。
他跑到丛林尽头,拨开挡住视线的灌木。
他屏住了呼吸,他看见了一片澄澈如镜的湖泊。
以及湖泊之上。。。像林中鹿一样,姿态轻盈的站在水面上的蓝色的异兽。
这异兽踏水而不沉,身处阳光下,身上披着一层不同于炙列日光的淡淡光辉,金色的兽眸直直的盯着闯入的人类。
无论是那弥散在他周围的巨大的难以看清深浅的灵气,还是那与生俱来的威严,都说明了一个答案。
姜云焕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他痴痴的看着湖水上的异兽,他跪倒在了河岸边。
他用难辨悲喜的嗓音喃喃道:“您真的存在。。。我不是疯子,您真的存在!哈哈。。。”
他伏地大笑,笑声又渐渐变成了哭声。
他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姜云焕苦寻数年,终于,在关山横断之处,得见神明。
第143章
神淡漠的看着伏地痛哭的人类,他并不为姜云焕的悲喜而动容。
他其实早就知道有一个人正在试图攀上关山,也知道姜云焕几次险险的要摔下悬崖。
对他而言,想要救下姜云焕,不过举手之劳。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他至始至终都在旁观。
他对于一介人类的生死并没有兴趣。
但是,对于这个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人类,金色的兽眸突然一动。
他开始对姜云焕产生了兴趣。
这个人类很奇怪,神情奇怪,举动更奇怪。
千百年,他一直呆在关山之巅,从未有其他生灵染指这片仙境。
姜云焕是第一个。
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他主动接近这个人类。他来到湖水边缘,跟跪在河岸旁的姜云焕一臂之远。
姜云焕的情绪渐渐稳定,他又一次抬起头,就看到了跟自己咫尺之隔的神明。
神的脖颈修长,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姜云焕惊的又一次伏到了地上,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来这里的正事,他额头触地,滔滔不绝的向神明诉说人世的惨象,诉说江水之祸,百姓之苦。他祈求神明赐予无上神力,永镇长江之水。
然而神听完后,口吻冷漠的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帮你?”
姜云焕震惊的抬起了头,他理所当然道:“因为您是神啊,神不该怜爱他的子民吗。。。。。。。”
他的话音渐渐有些说不下去。
神无声的俯视他,金色的瞳孔里没有半分怜悯。
姜云焕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终于意识到,神明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神并不悲天悯人,相反,他漠视弱小的生命,对人世百姓的哀嚎他无动于衷。
他花费五年心血修建的千里江堤是一场空,寻找了那么久的,原来也是一场空。
姜云焕不想就这样放弃,他试着努力说服他:“我们会为您修建万座神庙,点上长夜不息的明灯,百姓将献上祭品,日夜供奉,感谢您的仁慈。您喜欢什么样的祭品?牛羊?猪狗?”
神冷冷的回道:“我不需要。”
姜云焕联想到民间那些供奉神明的习俗,迟疑道:“那。。。。。。。美丽纯洁的少女?”
神这回没有冷淡的否定,从姜云焕见到他到现在,他一直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但现在,他突然低下修长的脖颈,他的鼻尖距离姜云焕只有毫厘之隔,金色的兽眸凝视着眼前的人类,神再次开口:“我要你。”
姜云焕怔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神继续道:“我的天地命三魂分别司掌人间的风雨雷电,我将我的命魂借给你三年,三年后,你必须回到这里,交还给我,同时,你要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我。”
“我自己。。。。。。?”
“你的灵魂和身体。”
姜云焕想到那些被作为祭品的少女的结局,他没有多做犹豫,若以他一人性命,可以换得天下三年安宁,那舍了一身血肉又何妨。
他思虑片刻,一口答应了。
他刚刚点头,眼前凭空出现漫天的水雾,水雾遮盖视野,神藏身水雾,看不清轮廓。
姜云焕等了片刻,这突然出现的水雾又突然散去。
水雾中隐隐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
姜云焕睁大了眼睛,他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男人赤脚站在水面上,涟漪在他脚下飘荡,他一身不辨朝代的黑色长袍,五官完美的仿佛是拿尺子量过。
他虽然是一个男人,但京中最受欢迎的花魁,在他面前,怕是也要自惭形秽。
这张脸美的超越性别。
姜云焕呆呆的看着男人的脸,虽然神的原型也很美,但到底物种不同,他并不会对兽型产生什么特殊想法。
但神变成人形时,这无与伦比的容貌给他的冲击力前所未有。
他一直觉得容貌不过过眼云烟,谁死后还不是一具白骨?
直到此刻,他心脏处传来的那异样的跳动,让他惊觉,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介俗人,在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下,也会心动。
但这心动不过一瞬,就被心里后知后觉升起的惊恐所取代。
他的那种想法是大不敬,怎敢亵渎神明!
他惶恐的低下头,不敢跟神对视,唯恐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神发觉。
万幸,神神通广大,却并不会读心术,他并没有发觉姜云焕内心的想法。
他站在姜云焕面前,微微躬身,右手前伸,握成拳的掌心在姜云焕面前张开,一团散发着淡淡灵光的水流漂浮在他手中。
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解释道:“这是我的命魂,你将它放到水属的法器里,就可以作为器魂,号令天下江水。”
姜云焕高举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这团水流。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不小心洒落。这团水流奇异无比,明明是水,却凝而不化,姜云焕惊叹的想。
他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您失去命魂。。。”
命魂对于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一魂,直接关系到人的生死,那么对于神,命魂离体是否跟人类一样危险?
神淡淡的回道:“短期内无碍。”
他看了姜云焕一眼,叮嘱道:“三年之期后,你必须准时回来。”
姜云焕将命魂小心的收在掌中,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指天发誓:“三年之后,我一定如约奉还!”
对于他的誓言,神不置可否,他神情淡淡的看着姜云焕,这金色的眼睛仿佛金色的潮水,悠远又亘古不变。
姜云焕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眼睛太干净,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双眼看穿。
神突然一挥袖袍:“我送你一程。”
平地忽起大风,风沙晃眼,姜云焕抬手挡了挡,防止风沙进了眼睛。
然而这风似乎控制的非常精准,没有一丁点沙尘落到他身上,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滞空感。
还未来得及惊呼,他就又踩上了地面。
姜云焕惊讶的看着四周,他于瞬息之间换了个地方,这里不再是关山之巅的那片仙境,他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人声。
他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一个集镇,他向街上的小贩询问这是哪里。
小贩只当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边忙着手头的活计边回道:“吴集镇。”
吴集镇?姜云焕在心下思索,这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地方,甚至不是一个大型城镇,只是乡下的小集镇。
所以他也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在蜀国的哪里。
他追问道:“这里离关山有多远?”
“关山?”小贩惊讶道:“那差不多有百里开外了吧,我听行脚商说起过,听说那地方山势险峻,廖无人烟,怎么,你要去那儿?”
姜云焕连忙摆了摆手。他心下惊叹,不愧是神,仅仅是一挥手,就让他行了数百里。
如果靠他自己走的话,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
他握紧了掌心的水流,心中愈发笃定。
他道了声谢,想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似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何年何月?”
小贩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上下打量这个人,看那一身粗布麻衫,以及衣服上的补丁,像是什么穷苦人。
但是这男人又面容英俊,不像市井人那样粗鲁,反倒透着股书卷气。
他一时有些辨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耍他,还是什么疯子?
怎么会有人糊涂的连年月都不知道?
小贩打量半晌,还是给他解答了:“太和十年,五月初九。”
姜云焕连声道谢,快步离开。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都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还有些担心,虽然他跟神并没有见多久,但人间会不会已经过了数月。
但幸好,时间还是他登山之前的时间。
他为自己这无用的担心发笑,笑完了,他又精神焕发的启程。
五年又五年,他已经有十年没有回京了。
这一回,他终于寻得了治水的方法,不用再担惊受怕,惧怕别人指指点点,他可以挺直腰板,风风光光的回去。
他并没有直接回去,五月已至,再过不久就是汛期。
往年汛期,他都惴惴不安,唯恐长江又生水患。
但这回,他几乎是期待的,踏上了前往江边的路程。
不多不少,他赶到江边时,正好是汛期刚刚开始的那一日。
随着雷雨不断,长江水一日日暴涨。
官员跟河工们一起在江岸上奔走,堆砌砂石,阻止江水蔓延。
水流湍急,稍有不慎,就会被大水冲走。
伤亡时有发生,水政官员们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见此情景也又忧又虑。
姜云焕走后,皇帝又指派了一位官员来治理江水。
可惜这个官员就是个酒囊饭袋,从不上堤坝巡视,天天坐在宅邸中指点江山。
不捣乱就千恩万谢了,下级官员们根本不指望他真能治理什么江水。
姜云焕治水之事虽然在京中是一个笑话,但在这一片地方,却是人人敬佩的。
姜云焕为了治水殚精竭虑,不顾身份,为了监工,跟河工们吃住在一起,这样的举动,他们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官员们叹了声气,其实汛期刚至,情形本不该危机至此。
但因为那位新任水司提督太过没用,不知道派人提前加固堤坝,还经常亏空公款,以至于大雨将将下了两日,长江水就出现了险情。
若是姜云焕还在就好了,不少曾经在姜云焕手底做事的官员都那么想。
可惜,姜云焕辞官走了,五年来,了无音讯。
“大人,江水。。。。。。江水!”突然有士兵前来汇报,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非常震惊。
官员斥责了一声:“好好说话,江水怎么了?可是又决堤了?”
他一边说一边跑,跑去河岸边看个分明。
汇报的士兵也跟着他跑,一边跑一边道:“江水突然退去!险情解除了!”
官员有些不信,天空的暴雨还未止歇,长江水那么汹涌,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然而他走到近前一看,确实如此。
水位线已经低于警戒线,而且似乎还在不断降低。
官员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这连日来的暴雨突兀的开始止歇。阴云被阳光驱散,官员看着渐渐晴朗的天空喃喃道:“这莫非就是。。。神迹?”
“那好像是。。。姜大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官员连忙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男人站在大堤上,他手握着一枚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的宝珠。
他另一手掐着手诀,闭着眼似乎在低声念诵着什么,宝珠在掌心升起,隐隐的水波在宝珠内翻涌。
浩荡江水跟着宝珠内的浪涛一起,渐渐停歇。
有不明所以的河工见此场景,惊呼道:“他能号令江水!”
这一声叫醒了其余呆愣的看着这一幕的众人,他们并不知那男人是谁,但既然能号令江水,这般神通,即便不是神仙,也胜似神仙。
他们连忙就地跪下,一时间,河岸边,跪倒了一片。
官员们并没有跟这些百姓们一起跪下,他们向大堤跑去,那影子越看越像那位失讯五年的姜大人!
他们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大堤上。
江水已然完全退去,安安静静的在堤坝下流淌,不复不久前的狂暴。
男人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长江水东逝。
他嘴唇含笑,心境已然不同以往。
“真的是姜大人!”官员们几乎眼含热泪。
都说姜云焕是个疯子,竟然要去寻什么神明,来根治长江水患。
然而他们眼前所见的一幕,已经证实了,姜云焕真的找到了。
江边这神异的一幕,仿佛长了翅膀,不过一天,就传到了京城。
朝野震荡。
那些曾经以嘲讽姜云焕为乐,拿姜云焕当笑柄的人一个个面色铁青。
他们不敢置信,姜云焕,真的做到了?
皇帝也是同样的不敢置信,但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又再三询问,确认姜云焕在江边以一人之力驱退江水确有其事后,他抚掌大笑。
他笑道:“朕就说,云焕绝不会骗朕。来人!”
他一声令下:“去备好宴席,迎接我蜀国国师归京!”
姜云焕二十八岁,他的人生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皇帝直接任命他当了蜀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之宰相还高一分。
他回京时,皇帝亲自出城迎接。
文武百官分列两队,仪仗队站了一条长龙,排场比之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姜云焕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姜云焕,他不再锋芒毕露,经历了这番磨砺,他的心性已非当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可比。
他对于皇帝的封赏和这荣宠至极的迎接仪式,并不动容,他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谢过恩典。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宫,宫里豪华的宴席早已备好,极近奢侈。
宴中,皇帝笑着询问姜云焕:“国师,你走这几年,朕甚是挂念,听闻你以一人之力,号令江水,令滔滔江水重归平静,朕好奇的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国师?姜云焕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一愣,虽然在城外迎接时他就已经听到了获封国师的谕旨,但皇帝这样叫他,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们自幼伴读,交情甚笃,从来都是以各自的名字相称。
他打量了皇帝一眼,李永昌变了很多,在位十年,他已为人父,膝下皇子皇女成群,眼角也因为连日的操劳,添了一点细纹。
虽然容貌跟十年前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但那双眼睛已不复少年人时的青涩和亲昵,反而像团漩涡,看不清深浅。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复以往。
姜云焕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是君臣,其次才是朋友。
他心下失笑,皇帝变了很多,他又何尝不是呢。
但总归,他们仍然是朋友。
姜云焕内心思绪万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上前行了一礼,走到宴席的正中央,出席前,他已然换上了皇帝命人准备的华贵长袍。
他从长袍的袖口里掏出了那颗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宝珠。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端端正正坐在席位上的群臣,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毫无形象的张望着姜云焕手里的东西。
一向喜怒形于色的皇帝也不可避免的前倾了一下身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散发着迷人光彩的宝珠。
也不见姜云焕如何动作,这宝珠就从他掌心浮起,汹涌浪涛在珠内翻涌,离得近了,甚至可以听到海浪声。
姜云焕吊足了胃口,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此物名为定水珠,可号令天下江水。”
说着,他空着的那一只手突然掐了个手诀,众人面前的酒杯中的酒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从杯中流出。
四面八方的酒液跟着定水珠的转动来到了众人上方,然后,哗啦一声,酒液变成雨滴,洒落到众人头顶。
众人舔着唇上沾上的雨滴,确实是酒的滋味。
“好!”皇帝带头鼓掌,他抚掌大笑,眼睛紧紧的盯着姜云焕手中的宝珠。
其余人这才想起来,连忙跟着一起鼓掌。
宴席一直持续到半夜,姜云焕本想跟其余人一样一起离开,却被皇帝拦住了。
皇帝让他留在大殿上,他遣退了宫女太监,大殿只余两人,以及高悬殿顶的明镜。
等众人走后,皇帝几乎是按捺不住的,走到了姜云焕身边,他想要凑近这宝珠。
姜云焕其实并不是很想将定水珠给别人,这名义上是定水珠,内里却是神的命魂。
宴会上,不少人借着敬酒想要一睹宝珠风采,都被他拒绝了。
可面前这个人,他无法拒绝。
他将定水珠交到了皇帝手里,皇帝托着宝珠,惊叹的看着珠内的水浪。
这宝珠虽小,但内里却是天下江河的缩影。
他边看边问:“国师,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宝珠的?”
先前在宴会上也有人问,但姜云焕没有如实回答,只说是在关山上寻到的。
关山上灵药无数,如果他泄露了神的踪迹,一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他唯恐扰了神的安宁,所以没有和盘托出。
然而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这位跟自己相熟甚久的皇帝。
皇帝看得出他有所隐瞒,但是也没有当众拆穿他,只留他下来单独询问。
姜云焕便和盘托出了,他将他在关山上是如何见到神的,以及自己跟神的那个三年之约,都如实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完后沉默了良久,只说了一句:“国师为这天下付出了许多。”
说着还要躬身对姜云焕行一礼,姜云焕连忙侧过身,避让道:“陛下将治水一事交于臣,这本是臣分内之事,却因为微臣无能,才导致江水泛滥了十年,眼下寻得这定水珠,不过是兑现当初的诺言,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不再勉强,他站直身体,托着定水珠走了几步,姜云焕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却又在想到此人的身份时站在了原地,他任由皇帝将定水珠拿走。
皇帝又坐回了他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他端详着这在黑夜里也能发出淡蓝色荧光的宝珠,近乎沉醉于这宝珠的光彩,他喃喃道:“此既为神物,自当日夜供奉。”
他突然一拍龙椅:“这样吧,将定水珠供于奉天阁,国师,由你主持祭拜仪式,万不能断了给神明的香火!”
奉天阁一向是皇室祭拜神明的地方,将定水珠供于此处,确实无可挑剔。
只是,这便相当于将定水珠从姜云焕身边强行要走了。
跟强抢无异。
可偏偏这个人是皇帝,姜云焕无法对他的决议说不。他只是行了一礼,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尾结的意料之外的长。
两三章是写不完了。
思考再三,还是觉得要写细一点,前文的回忆都是乱序的,我估计你们都很混乱,我还是从头理一遍的好,将各个回忆片段串一串。
第144章
姜云焕离开皇宫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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