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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驯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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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摇头:“我不知道。”

刘静安说:“那您怎么想起来,让我去请老爷的牌位?”

徐夫人说:“我没想到老太太会怕老爷的牌位……”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想的是,她们当日逃命,却根本没想到要叫上你。你可是她的亲孙子啊,又一直陪她住在刘家庄的乡下,她怎么可以对你如此凉薄?”

原来,徐夫人是想抱着刘彦昭的牌位去质问袁太君——想她们母子在乡下陪伴袁太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袁太君一见到宋秋莲,就忘了婆媳、祖孙的感情,任由宋秋莲在府里欺负她们母子,也不过问。后来逃命的时候,袁太君更是连说都没跟她们母子说一声。

如果不是她们母子命大,现在牌位上的名字,就是她们母子的了。所以她想对袁太君说——你别总是摆长辈的谱儿,你的所做所为像个慈爱的长辈吗?你看到你活着的孙子,和死了的儿子的牌位,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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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抓到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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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质问的话,徐夫人没有说出来。

因为刚才袁太君一看到刘彦昭的牌位,就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就变老实了。

刘静安对徐夫人说:“太太也别怪老太太——当日把我留下,应该是老爷的主意,因为他想让我跟他一起鼓舞全城百姓的士气……”又说,“只是老爷应该让您跟老太太一起走的。不过,老爷也不是无情,他最后不是叫我们藏到葫芦巷里去了吗?”

徐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心想刘彦昭哪有那等善心?去葫芦巷藏身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徐夫人真想告诉刘静安,自己死而重生的事情,自己争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

可是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来。

因为她一直经营着一个谎言,让儿子以为他有一个伟大而且疼爱他的父亲。让儿子可以把父亲当榜样,激励着他好好上进。

反正刘彦昭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也不能说刘彦昭不是这样的。

为尊者讳,为逝者讳,这是古人的美德。

但是对于袁太君,徐夫人就不想为她隐讳了。而且也不能啊,因为袁太君的素质就在那儿摆着呢。

徐夫人想了想,对刘静安说:“老太太这个人,个性就是如此凉薄。她只顾自己痛快,从不管别人感受如何。她当日向南方逃命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给二老爷报个信啊,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刘静安听此言,低头深思,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徐夫人爱怜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刘静安便拱手告退。

夜色深深,偌大的侯府里一片寂静,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还有人声喧嚷。

徐夫人一下就惊醒了。

那天她嘲笑兰香胆小,其实她只是要面子。实际上她比兰香胆子更小。

每天晚上,她都要把那瓶九香玉露丸放在枕边。因为侯府里下人少,院子大,确实怕招贼。虽然跟城守府相邻而居,而且城守府外面每天都有差役巡逻;但如果真有什么事。还是怕不能及时得到救助。

那瓶九香玉露丸,在徐夫人看来,不是毒药。却像她救命的稻草一样。

徐夫人伸手探到了枕下的九香玉露丸,心里安定了些。她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听到外屋炕上有窸窸窣窣的响声,那是值夜的兰香。悄悄起来了。

随后又听院里有急促的脚步声。

徐夫人听出来了,那是在门房里值夜的婆子。

这回她却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是强盗下院,没有说找人通报的。她恐怕是袁太君或者刘彦昌有什么事,还怕是静安昨晚喝酒喝多了反夜。于是她披衣坐了起来,对外面说:“兰香,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兰香下了炕来到门边。她隔着门问外面:“外面什么事?”

婆子回:“兰香姑娘,二老爷叫人来找太太——说是在后门捉到了一个贼,请太太过去处置一下!”

“捉到贼了?”徐夫人和兰香均是一楞。

徐夫人在房内问:“什么样的贼?”又说。“既是二老爷抓到的,便由二老爷处置吧。”

婆子说:“二老爷派来的人说,这个贼身份特别,最好跟大太太一起审问。”

徐夫人觉得纳闷,她问:“二老爷这会儿在哪儿呢?”

婆子回:“在后院角门上呢。”

徐夫人看看外面天色。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兰香说:“穿衣裳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兰香搀扶着徐夫人,婆子在前面打着灯笼,她们一行人经过正殿的过道门,来到后殿院内。后殿院旁有跨院,院子东北角有个角门。这个角门平时是紧锁着的,极少有人上这边来。

刚进跨院,就看几个人打着灯笼火把在院中站着。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地上有个人,被绳子捆着手脚。走近一看,却吓了一跳,因为这个贼,徐夫人认识——竟然是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贵喜!

难道说,贵喜是贼?这可是奇了,难怪刚刚传话的人说,抓到的贼身份特别。

看到徐夫人来了,刘彦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对徐夫人说:“大嫂,我的人在院子里巡逻,抓到了这个小贼……”

贵喜看到徐夫人来了,挣扎着向这边爬过来,嘴里喊道:“大太太明鉴,奴婢不是贼啊!”

刘彦昌喝斥道:“如果你不是贼,你为什么三晚半夜不睡觉,出来溜门撬锁?”

贵喜辩道:“奴婢只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刘彦昌冷笑一声,说:“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你就不肯说实话。”他向两旁吩咐道,“去井里拎一桶凉水来,给这小蹄子兜头浇上,让她醒醒盹儿。”

这是大正月的天气,寒风刺骨,如果被人兜头浇一桶凉水,还不立时冻成冰棍?

贵喜吓得直叫“饶命”,又冲徐夫人不停磕头,说:“大太太您最仁慈了,您是活菩萨在世,快救贵喜一命吧。”

徐夫人把脸转向一旁,不忍直视。她是虔诚的信徒,怎么能眼看害人性命的事情发生?她小声对刘彦昌说:“二老爷,贵喜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您要三思啊。”

原来,古人百善孝为先。不仅要对长辈本人态度恭敬;对长辈身边的奴才,甚至猫狗,也要高看一眼。这贵喜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按理说,没经老太太允许,刘彦昌可处置不得。

哪知,刘彦昌却带着几分嘲笑。对徐夫人说:“大嫂,您这意思,是想先回了老太太?”

徐夫人一楞,她马上醒悟过来,刘氏这家人,连同老太太在内,经常办些大不合规矩、让她这大家闺秀大跌眼镜的事情。而她在袁太君那儿已经没有好了,可不能再失了刘彦昌这个同盟。于是她忙说:“不是的……我没有管过家,遇事不知该怎么处理,全听二老爷的。”

刘彦昌指着贵喜。对徐夫人说:“大嫂,你平时就是太善良了,连这些个奴才都欺你。你知道这贵喜半夜偷跑出来。是想去做什么吗?”

徐夫人也纳闷啊,这天寒地冻的,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四处乱跑做什么?

刘彦昌说:“她是去给宋秋莲那个小贱妇通风报信的!”

“什么?!”徐夫人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

贵喜在旁边忙申辩道:“不是啊二老爷,奴婢只是好奇侯府是什么样的。出来随便走走。”

刘彦昌说:“你就休想再瞒我了。你当我不知道?当日在刘家庄的时候,宋秋莲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就用一只金镯子把你收买了……你也不想想,刘家庄是我的天下,什么事儿是能瞒住我的?我当时没找你的麻烦,是因为你没碍我的事儿!现在却不同了。你给那小贱人通风报信,你碍着老爷我的事儿了!”

贵喜吓得身如筛糠,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下人们已去井边打了一桶凉水来。刘彦昌指挥说:“浇这小蹄子,把她冻成冰坨子。让人们都看看,敢跟我二老爷做对的,就是这个下场!”

下人们拎着水桶就要向贵喜身上浇过去。

贵喜吓得惨叫,她向徐夫人这边挣扎着。叫道:“大太太救命啊,奴婢冤枉啊!”

徐夫人听说贵喜是被宋秋莲收买的内线。就打心底厌烦了贵喜。这会儿贵喜向她求救,她却向后退了两步避开。更何况这是二老爷要处置人,又不是她下的命令,她若多事,岂不是不给二老爷面子?

贵喜一见徐夫人躲避,便明白徐夫人是不打算对她发善心了。她惊恐大叫。

这时,一桶凉水兜头泼了下来,她登时哑住了,叫也叫不出声了。她蜷缩在地上,用颤抖地手指,指着徐夫人,断断续续地说:“大太太……救命……奴婢,没被收买……是老太太……让奴婢去报信的……”

刘彦昌上前一把揪住贵喜身上绑着的绳子,把贵喜拉起来,问:“你说什么?”

贵喜冻得牙齿直打架,勉强能说出话来:“大太太……奴婢想告诉你,为什么老太太对你不好……”

徐夫人一楞,想听听贵喜说什么。

哪知贵喜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昏了过去。

徐夫人问刘彦昌:“二老爷,您可听清她刚说什么了?”

刘彦昌一松手,把贵喜扔回地上。他不屑说:“这小蹄子已经昏了,想是在说昏话……何必管她说了什么,我们只要弄清这府里有没有宋秋莲那贱人的内鬼就行了。”

原来,刘彦昌今晚所做所为的目的,就是要立威给众人看——让徐夫人看,是让她明白他的手段,心甘情愿地把所有东西交到他手里;让其他人看,是让他们明白刘家到底谁说了算,不敢跟他做对——毕竟宋秋莲从前得宠,如今还能受到袁太君庇护,只恐有人还抱着别的心思。

刘彦昌吩咐下人:“把这小蹄子找个地方关起来。如果是她自己跑出来的,明天一早老太太肯定会找人;如果是老太太把她派出来的,老太太一定以为她出去了,肯定不敢声张,说不定还要为她打掩护呢!”他又威胁周围的下人,说,“你们一个个的,可都把嘴给我闭上。若有人走露了风声,就陪着这小蹄子一起浇凉水!”

“是!”众人一起应道,此时谁也不敢去犯二老爷的虎威。

第77章 贵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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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来到贵喜近前,俯身给贵喜把了一下脉。

刘彦昌问:“怎么样大嫂,这蹄子还活着吧?”

徐夫人摇摇头,说:“她情形不太好。”

刘彦昌满不在乎,说:“便是她死了也不怕,往花园的池子里一扔,就说她自己晚上到处乱跑,不小心掉池子里了。”

徐夫人不赞同刘彦昌的做法。她说:“二老爷,这大正月的,闹出人命来不好。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略通医理,能保她一条性命。”

刘彦昌说:“你把她弄你那去,若老太太明日真找起人来,你怎么应对?”

徐夫人想了想,说:“我不知该怎么应对……但是,人命关天,我还是先保她一条性命再说吧。”

刘彦昌一想也是,大正月的,弄出人命来晦气。于是他同意了,但他还是嘱咐徐夫人:“大嫂,你是吃斋念佛的人,心肠软、耳根也软。若那丫头醒了,你可别让她两句话给哄了。”

徐夫人答应。随后她让婆子背起贵喜,送到自己的院子里。

贵喜被安置在西厢房内。这本是兰香的屋子。屋里有热炕,窗户糊得也严实。

兰香和婆子们一起动手,把贵喜的湿衣服脱掉,把她塞到了暖被窝里。

兰香让婆子把热炕烧起来,又弄了四五个汤婆子来,全塞在贵喜的被子里。徐夫人在自己屋里,找了几样药材来,交给婆子们去熬药。

不一会儿,贵喜缓过点儿劲来,她的面色不再青紫,嘴唇上也有了血色。但她还是受了风寒。身体很快发起高热来,人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

说来也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大正月,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凉水,谁能抗得住?

徐夫人惦记着刚才贵喜说的那句话。她把屋里的婆子都支了出去,趁着贵喜稍微清醒,问贵喜:“贵喜,你刚才说,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我……到底是为什么?”

贵喜迷迷糊糊地说:“因为,大老爷根本不是老太太亲生的……”

“什么?!”徐夫人吓了一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贵喜真是烧糊涂了。

又听贵喜说:“大太太,您和安哥儿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因为莲夫人是老太太的亲外甥女,在老太太眼里,玉哥儿才是她的亲孙子。”

原来是这样!

徐夫人如闻晴天霹雳!

怪不得袁太君对刘静安这个嫡长孙如此凉薄,原来刘静安跟袁太君根本没有血脉关系!

徐夫人只觉得太阳穴上的血管“砰砰”地跳,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袁太君存着这样的心思!她又问贵喜:“你说大老爷不是老太太生的,那大老爷是谁生的?”

这时,贵喜清醒了些,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轻轻摇头。但是她的头一晃,便觉得脑袋像针扎一样痛。她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时兰香端了药进来。

徐夫人指着兰香手中的药碗。说:“贵喜,如果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叫兰香喂你吃药。吃完药睡一觉,你就没事儿了。”

贵喜喘着气,看着药碗。她正在发高烧,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着了起来。她需要那碗药。如果不喝药,她就死定了。她的嘴唇翕动了下。断断续续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老太太刚进门时不生养。恰好有个房中人怀了孕,被她藏起来,生下的孩子被她抱走,冒充是她生的……这件事,就连老太爷都不知道,老爷生前也不知道……”

徐夫人顿时傻了。

随后她感到悲愤交加,简直要气疯了!她堂堂大家闺秀,要嫁得,就是刘静安这个嫡长子的身份,哪能嫁一个房里人生的奴才?她想到自己在刘家,以夫为天,委屈这么多年,却原来生活在一个谎言当中!她真为自己不值!

稍后,贵喜被喂下一碗药,发了汗,身体已无大碍。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兰香出房来,站在院子当中,深吸了一口清洌的空气,缓解了一下疲乏。随后她悄悄上了台阶,走进西耳房徐夫人的卧室。

她在徐夫人的卧室门外站住脚步,侧耳听了听,想知道徐夫人起来没有。

昨晚给贵喜灌了药之后,徐夫人就回房休息了。她没让兰香跟过去给她上夜,因为她不放心随便找个婆子照顾贵喜,于是留下兰香照顾贵喜。

兰香的脚步声虽轻,徐夫人却听到了。徐夫人说:“兰香,你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

兰香这才挑起门帘,走进卧室。只见徐夫人斜倚在靠枕上,昨晚出去的衣服都没脱,她神情憔悴,脸上还有泪痕。

兰香来到近前,担忧地叫了一声:“太太……”

徐夫人看看兰香,问:“贵喜怎么样了?”

兰香答:“她没事了,烧也已经褪了。”又问,“太太,这个贵喜可怎么处置呢?”

“我也不知道。”徐夫人无奈地叹了口长气。她嘴唇微动,露出一个凄惨的笑,说:“我刚刚发现,原来我这一辈子,一直生活在一个谎言里!”

兰香昨晚听到贵喜的话了,她知道徐夫人所指是什么。她凑近徐夫人,悄声说:“太太,您也别把贵喜的话当真。”

“可如果她的话是真的,原先那些不合情理的事儿就都对上了!”徐夫人把自己的疑惑,一项一项地给兰香数来,“首先,为什么刘家庄的田地,都给了二老爷,没有大老爷的一亩,难道就因为大老爷考出来了,在外面做官吗?其次,你看老太君是如何对待我和静安的,就算我这个媳妇是外人,静安总是她的亲孙子吧,为什么她对静安如此凉薄,逃命的时候连吭都没吭一声?还有昨天,她看到侯爷的牌位,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那是她亲儿子,她应该悲痛,而不是害怕啊!”

兰香咬着嘴唇,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但是这些也不能证明什么,因为据她多年的观察,袁太君本身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不按规矩行事就是老太君的风格。

兰香说:“太太也别太多想,老太太就是这么个脾气,当日逃难的时候,她不是也没顾上二老爷吗——难道说,二老爷也不是她亲生的?”

徐夫人摇摇头,意思是她认为不是那么回事儿,又或者是想说,她还没有想明白。

兰香又说:“如果大老爷不是嫡长子,以二老爷的性子,怎么甘心当这么多年的‘二老爷’呢?”

二老爷刘彦昌是个抓尖的人,如果他有证据证明刘彦昭不是袁太君亲生,他肯定要争一争这个嫡长子的位置。

徐夫人思忖道:“或者是因为二老爷想保守这个秘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袁太君曾用房里人的孩子冒充刘家的嫡长子?又或者是二老爷也不知道——刚刚贵喜不是说,这件事,老太爷不知道,老爷也不知道。”

兰香说:“如果是秘密,连二老爷都不知道,那贵喜又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徐夫人叹息,她实在想不通这里的关节。她感到一阵头疼,仰面靠在靠枕上,用大拇指轻轻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兰香来到八仙桌旁,端起茶壶,到了碗水。

茶壶有厚厚的棉套子包着,昨晚睡前烧的热水,放了一夜,这会儿温温的,正好喝。

徐夫人接过碗来喝了两口水,感到头疼缓解了一些。她的理智也恢复了一些。她把茶碗递还给兰香,说:“不管怎么样,这个‘秘密’只能是秘密。因为如果暴露了,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徐夫人已经想到了,如果让人知道刘彦昭不是刘家的嫡长子,对他们大房一家人,实在是有弊无利。

因为就算刘彦昭不是袁太君的亲生儿子,袁太君却仍然是刘彦昭的嫡母,袁太君仍然是徐氏的婆婆,根本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的尊卑关系。

反而会让人嘲笑徐氏下嫁给了奴才之子,而她的儿子刘静安也要被剥夺嫡长孙的称号。

这种于己毫无益处的事情,徐夫人是不会做的。

幸好昨天贵喜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屋里只有她和兰香。兰香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出去乱讲。这件事情,她们只能当秘密烂在心里。

但是这又回到开头兰香提的那个问题,把贵喜怎么处置?

兰香打来热水,徐夫人梳洗。因为婆婆就在后院,徐夫人要早点儿过去请安。就算她是朝廷二品外命妇,这些礼节也不能免。

不多时,徐夫人来到袁太君的院子,刘彦昌和刘静安也过来了。

因为忠义侯府寒酸简陋,该摆的排场也摆不开,早饭干脆就都聚到袁太君这里来吃,也省得袁太君冒着寒气出门。

早饭摆了两桌,一桌在里屋,徐夫人侍候着袁太君吃;另一桌在外屋,刘静安陪着刘彦昌用。

兰香领着丫环们传饭,来回穿梭,却不闻一丝声响。

徐夫人持箸给袁太君布饭。

袁太君举起筷子,正要吃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问左右:“贵喜呢?跑哪儿去了,今儿早晨起来梳头的时候,我就没看到她……”

第78章 宋园的戏酒

袁太君问贵喜哪儿去了,左右皆说不知。

徐夫人举着筷子,停了一下。随后她放下筷子,低头敛袖,回道:“回老太太,贵喜在我院子里呢。”

里屋和外屋只隔了一道门帘,刚刚吃饭的时候,门帘打了起来。里屋和外屋的人,不仅能听到对方说话,互相还能看到对面的情景。

刘彦昌在外屋听袁太君问贵喜下落,就停下了筷子,后来听徐夫人直说贵喜在她院子里呢,他吓了一跳。忙敛息静声,听徐夫人怎么回答袁太君的问话。

袁太君奇怪地看向徐夫人,说:“她跑你院子里做什么,难道你用她梳头?”

徐夫人不动声色地说:“她昨晚去园子玩儿,掉到池子里了。救上来,只剩下半条命。因为天晚了,怕惊动到老太太,所以送到我院子里去了。”

“掉池子里了?”袁太君不可思议地说,“她在这院里好好的,怎么会到了园子里,怎么会掉到池子里?”

徐夫人说:“我也不清楚,送到我院子里的时候,人已经昏了,到现在都没醒。”

袁太君又问:“人到现在还昏着吗?”

徐夫人说:“请老太太放心——您知道我略通医理,我给她用了副药,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等会儿她睡醒了,就可以让她回老太太这里来了。”

袁太君叫道:“这成什么样子!”又说,“快来人,不管是用背的,还是用抬的,给我把人弄到这院子里来!”

外面的婆子答应着。徐夫人则吩咐兰香:“你领着她们去吧。”

随后,徐夫人继续帮袁太君布饭,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彦昌不明白徐夫人什么意思。也摸不清袁太君的底细。他楞了一会儿,看徐夫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他索性也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开始吃早饭。

不一会儿,兰香来回话,说已经把贵喜抬回来了,人已经醒了,现让她在厢房的炕上歇着呢。

袁太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多时,她喝完一碗粥。示意自己吃饱了,自去炕上休息。

其他人也匆匆吃完了饭。

刘彦昌说他要去城守府办事,先行告退。随后袁太君示意徐夫人和刘静安也不必在她眼前立规矩。都散去吧。

于是徐夫人和刘静安也离开了。

刘静安自去书房院里读书。

徐夫人一出门,却被刘彦昌手下的一个小厮叫住了。小厮说:“二老爷请大太太过去看一下,给城守府置备的礼物是否合适。”

徐夫人便跟着小厮来到前院。只见刘彦昌穿着镶毛边皮袄,头戴皮帽子,显然是要出门的打扮。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几箱东西。想必是送到城守府的礼物。

刘彦昌让徐夫人察看一下礼物。

徐夫人却垂着眼睛说:“二老爷安排的,必须是周备的。”又说,“其实也不拘多少,只是过年了,有个由头罢了。”

刘彦昌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他把徐夫人叫过来。也不是为了礼物的事儿。他悄声对徐夫人说:“大嫂,您就这样把贵喜送回老太太那里了?”

徐夫人说:“不然怎么样?她是老太太的人,我们不能处置她。她一个大活人。也不能把她藏起来。”

刘彦昌又猜疑地说:“老太太刚才找贵喜了——看来,贵喜没说真话,她不是老太太派出来的。”

徐夫人却摇头,说:“那也未必。昨天晚上你拿住她的时候,动静不小。连我在房里睡着了,都被吵醒了……说不定。老太太昨天晚上就知道,贵喜没能出得府去,她被你捉住了。”

刘彦昌一想也是。他又担心地说:“如果贵喜跟老太太说,我们拿住了她——老太太会不会跟我们不愿意?”

徐夫人哂笑一声,说:“不会的。我赌老太太就当贵喜是自己出去玩儿,不小心掉到了池子里。”

“为什么?”刘彦昌觉得不可思议。

徐夫人说:“我早晨起来的时候,跟贵喜说——她回去之后,就跟老太太说,虽然二老爷抓住了她,但是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出来闲逛的,什么都没说出来,二老爷什么口供都没得到……”

“老太太能相信吗?”刘彦昌觉得,徐氏的想法很可笑。

徐夫人冷漠地说:“她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找出真相,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又叹息了一声,说,“有时候啊,明知道那是谎言,可人还是要昧着心,维护这个谎言。”

徐夫人的话,自然是另有所指。

刘彦昌不知内情。但是他想了想,觉得徐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徐氏把贵喜放回袁太君那里,其实是维护了大家的体面;只要袁太君不是真傻,就不该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因为就算她想维护宋秋莲,也不能跟小儿子闹僵。

徐夫人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刘彦昌则带着礼物,去隔壁的城守府拜访城守崔大人。

崔大人看到徐夫人的手刺,对刘彦昌还是十分客气的,而且答应刘彦昌,等过完年,便命手下人等调查“东来顺”酒楼的事情,并严罚“斧头帮”的刁顽。

崔大人嘴上答应得挺好的,但是刘彦昌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崔大人没说立即罚办“斧头帮”的人,态度很像在敷衍。

人的直觉,往往是惊人的正确。

只见那位崔明珍大人,他把刘彦昌送走后,便回了后堂。

后堂内,他的三夫人正在对着镜子擦脂抹粉,准备赴一场宴会。

三夫人见崔明珍进来,停下来,娇嗔道:“谁来拜年了,还需要你亲自出去接见?”又抱怨说,“耽误了这许久,宋园的戏都开了!”

原来。今天是宋英豪宋大官人请他们戏酒。

因着宋秋莲和三夫人的友谊,宋英豪跟崔明珍搭上了关系。宋英豪出手大方,年前崔明珍去京城拜访上官的礼物,都是宋英豪帮忙备办的。而宋秋莲送给三夫人的几盒西洋胭脂,也让崔明珍在上官的夫人们那里长了脸面。

崔明珍笑呵呵地拍拍三夫人的肩膀,说:“我的夫人哪,你若不到,她们哪敢提前开戏啊?”

三夫人得意地抿嘴笑了。她感觉,崔明珍现在对她格外看重。说不定就像宋秋莲说的,因为崔明珍发现她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对他的前途极有助力。所以才这样看重她。

崔明珍现在梁州任上,距家乡甚远。过年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家,只给家里写了几封信、置办了份年礼便罢了。他和三夫人两个人。天天在梁州城游走于各个富商家中,听戏、饮宴,到也过得逍遥自在。

宋大官人家的宋园,是他们去得最多的地方。

宋园是宋家的花园,占地百亩。园内亭台楼阁,奇石异草,富丽堂皇。

崔明珍携同三夫人,乘马车来到宋园。马车未在门前停留,而是直接驶进仪门,来到前院。宋英豪已经带着一帮朋友迎了出来。崔明珍下车。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进宴会厅。而马车继续载着三夫人往里行,去后院和一班富家太太们汇合,其中当然少不了宋秋莲。

外面天寒地冻。宋英豪的宴会厅里却是椒泥涂壁、温香四溢。

到处锦幕低垂、桌前花团锦簇。十几名穿着艳丽的侍女,在客人们当中来回穿梭敬酒,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还是宋大官人会待客——有戏有酒,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其中一位陪客,恭维着说道。

宋英豪举着酒杯说:“这全赖我们的父母官。崔大人的恩德——自崔大人到了梁州,百姓安定、六业兴旺。我们这日子才越过越好啊。否则,我宋某人哪有钱置办戏酒招待诸位啊?”

“对对对,是是是——这全是崔大人的恩德。”众人一起附和着,举杯敬崔明珍。

酒过三巡,崔明珍去后面宽衣,宋英豪陪了过来。

宋英豪悄声问:“崔大人,刚我的人跟我说,他在府外候着大人和夫人的时候,看到刘府上的二老爷去拜望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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