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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以为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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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蓁:“别自欺欺人了,很明显老大就是被柯少爷干得下不了床。”
  何叙:“……你作为一个女人,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
  叶蓁:“再怎么含蓄都是我赢,明天记得把钱划我账上。”
  何叙:“老大就算在下面,也得有来有往吧,还能一直让柯少爷压着啊?”
  老孟:“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边老大怎么能在下面!”
  就在这个时候,小别墅的门又开了,这回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左诚的视线里,而且穿戴整齐,看样子是要离开。
  身手敏捷的左保镖迅速退出群聊,咔咔咔把剩下半个苹果囫囵啃进肚子里,果核往旁边的草丛一扔,就跟只毛猴似的蹿了出去。
  边以秋和柯明轩刚走下台阶,就看到左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对着他俩咧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边以秋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莫名其妙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悄无声息地把视线往旁边移了移。
  柯明轩十分大方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问边以秋:“坐我的车?”
  已经习惯了跟他说不上两句话就怼天怼地的边老大实在有点不适应他们的新关系,于是不太自然地干咳一声:“那什么,不顺路,我还是坐自己的车吧。”
  柯明轩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朝车库走去。
  左诚跟在他身后把车开出来,稳稳停在老大面前。柯明轩降下车窗对边以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晚点跟你联系。
  边以秋看懂了,但是没回应,转身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进去,看着前面的车开走,才吩咐左诚:“我们也走吧。”
  左诚觉得那俩人的关系好像哪里变得有点不一样,但边以秋的表现看起来跟平常仿佛又没什么区别,一颗燃烧的八卦之心简直淡定不能,时不时地盯着后视镜,恨不能从边老大脸上看出朵花来。
  边以秋原本是在后座闭目养神的,但左诚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忍无可忍只好出声提醒:“好好开车。”
  左诚赶紧把目光收回来,老老实实看着前方。但没坚持几分钟,又朝后视镜飘了过去。
  边以秋睁开眼睛,在后视镜里跟左诚对上,后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二哈式笑容,看得边以秋有火无处发。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眼睛黏我身上是爱上我了吗?”
  左诚也不客气,当真就有话直说了:“嘿嘿,老大,你跟柯少爷和好啦?”
  边以秋朝天翻了个白眼:“你问这话的理论基础是什么?”
  左诚嘀咕:“前阵子难道不是因为跟柯少爷吵架,所以才心情不好么。”
  “我跟他没有吵架。”边以秋实话实说,“能动手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嘴呢?”
  左诚足足思索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合着两人不是吵架,是直接上演全武行啊。
  单纯的左保镖从后视镜里把自家老大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再认认真真回想之前看过的监控视频,对柯少爷的身手做了个比较靠谱的预估,脑子里极有效率地模拟了一下两人动手的场景,随即得出一个结论——杀伤力好像有点大。
  然后他就开始纠结了,要是这两人在他面前打起来,他到底要不要履行自己的职责,站出来帮忙?
  作为一个全职保镖,看着自己的老大跟人互殴冷眼旁观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床头打架床尾和”么,人家打着打着就打上床了,他杵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左诚同学对日后柯边二人特殊的生活情趣有着十分超前的预见性,为了不让自己在夹缝中生存得水深火热,左保镖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让边老大明白:“家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边以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左诚一脸严肃:“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动手呢?”
  当然有。比如上下问题。
  这话边以秋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只能哼两声,故作高深地装大尾巴狼:“等你以后谈恋爱就知道了,有些道理不是嘴能讲得清楚的。”
  左诚十分受教地点点头,然后异常敏捷而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柯少爷谈恋爱?”
  “……”
  这是个好问题。
  边以秋陷入了沉思。
  在不涉及到公司决策及帮派利益的情况下,边老大是很少进行“思考”这一项科技含量高且难度系数大的脑力运动的,但就这个谈恋爱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
  首先,什么是恋爱?
  他打开手机搜了一下,跳出来的词条下是这样解释的:现代定义中的恋爱关系,是两个人基于一定的物质条件和共同的人生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对对方最真挚的仰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生伴侣的最强烈、最稳定、最专一的感情。
  边以秋看完之后中肯地给了两个字的评价:“扯淡。”
  写这个词条的人要么没谈过恋爱,要么看多了八点档狗血肥皂剧。如果只是谈个恋爱,就幻想着能“稳定专一”进而成为“终身伴侣”的话,那你的脑结构一定异于常人,且结局必定相当凄惨。比如他那个很傻很天真的妈。
  要不是边映当年轻信了那个对她说“将子无怒,秋以为期”的男人,绝对不会在那样一个冬天疯疯癫癫含怨带恨地死去,而且还给他留了这么个让人蛋疼无比的名字。
  所以边以秋是打心眼里不相信“爱情”这回事的,就连对陆霄求而不得的喜欢,也不能算是爱情。只是当年在监狱里陆霄被一群囚犯围攻欺负,他咬紧牙关拼死反抗的倔强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他觉得他们或许是一类人,是一类人就会想要靠近。
  可惜他弄错了,陆霄跟他不仅不是同类人,中间还隔着天堑般的鸿沟,简直无法跨越无法沟通。他的“靠近”,让陆小帅哥恨不能躲到火星去。最后,人家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他只能黯然退场,沉默在多年明恋未果的阴影里。
  然而老天不知道是终于开了眼还是再次逗他玩,在对陆霄的穷追不舍里,横空杀出一个柯明轩。甫一出场,就带着绝对不容人忽视的嚣张气焰朝他强势逼近。从最初的水火不容冰炭不洽,到后来的互相吸引又互相疏远,明明是两条永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得越来越深,让他心惊胆战不知所措。他着急忙慌地撤退逃离,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却在再次见到那个人时,发现一切的伪装都是徒劳。不仅仅是身体早已习惯,连意识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感情的种子一旦落下去,就跟春天的野草似的,见风就长,根须虬结,密密麻麻,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地盘踞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想要拔出去,必定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还好。
  边以秋想,还好。
  还好柯明轩没让他一个人跟这棵树作斗争。
  边以秋把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莫名地笑起来。
  左诚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回是真的确定自家老大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诗经原文“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是女子对男子说的,单把这句拎出来,其实就是简单的“你不要生气,等秋天到了就是我们的婚期”这个意思。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骗骗不喑世事的小女孩而已。
  边映是个舞女,本身没什么文化,所以她信了男人的话,还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要不边以秋怎么觉得这名字蛋疼呢?因为这名字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就是个笑话啊。
  但是我的文名放在这里是有其他意思的,不过要后面才会写到。


第三十九章 
  车子突然因为路上某个不平坦的地方颠了一下,边以秋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奇迹般地开始想念柯明轩——尽管两人才分开不到半小时。
  他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装洋葱大瓣蒜拒绝坐柯明轩的车,一边又在心里义正言辞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个好现象。
  正当边老大内心两个纠结的小人儿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柯明轩”三个字骤然撞进他的眼睛,那个叫做“想念”的小人儿终于旗开得胜,把“理智”揍到角落里默默数蘑菇。
  他接起电话,装模作样“喂”了一声,柯明轩带笑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们到哪儿了?”
  边以秋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马上到体育馆了。你呢?”
  柯明轩回答:“我刚拐上北环。”
  “北环上我记得没有红绿灯吧?不好好开车你打什么电话?”
  “想你了。”
  “……”柯明轩低沉性感的声音,再配上这么犯规的三个字,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半点犹豫地传入边以秋的耳朵里,几乎让他快要不知道怎么呼吸。如果没有安全带绑着,他觉得自己大概能轻飘飘地从车窗飞出去。
  柯明轩从他呼吸的变化都能知道这句话对边老大的杀伤力有多大,故意逗他:“你就不给我点回应?”
  “我,我也……”边以秋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好像原本空空荡荡的一间屋子,突然被他满满当当塞了无数根糖葫芦,连空气里都是那种甜得让人欢喜的味道。
  “你也想我?”柯明轩笑着接下他的话。
  “嗯。”边以秋这回给了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柯明轩心情愉悦地按了两声喇叭,边以秋在这头都听到了,他做了个牙疼的表情:“柯明轩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柯明轩说:“是啊,遇到你之后我就没正常过。”
  一句话又把边老大怼了个哑口无言,他突然悲催地发现,怎么跟柯明轩关系稍微这么一变,他的舌头就不利索了呢?
  他正纠结着用什么话怼回去,左诚突然严肃地出声:“老大,后面那辆车好像有点不对劲。”
  边以秋闻言回头看了看,妈的光顾着谈情说爱,被人跟踪了都没发现。
  柯明轩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在那头继续说:“我回公司开个会,晚上一起吃饭?”
  边以秋立刻应了:“好。你先专心开车。”
  挂了电话,边以秋又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缀在后头的那辆车,缓缓眯起的眼睛,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对左诚说:“甩开它。”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要在车辆密集的主干道上甩开一辆紧跟其后的车并不容易,然而左诚的车技是在多次飞车逃亡的实战经验里练出来的,只见他轻巧地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硬是把价值不菲的迈巴赫扭成了一条灵活的蛇,在车水马龙里左冲右突,很快就超过了身边无数辆行驶缓慢的私家车。
  喇叭声此起彼伏,愤怒地表达着司机们的不满。左诚懒得去管,后视镜里一瞥,居然看到那辆车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遇到行家了啊。
  左诚和边以秋同时在心里这么想着。
  “老大,继续吗?”凭左诚的技术,真要甩掉后面的尾巴也没那么困难。但现在这个时间点,街上行人车辆都太多,如果完全不考虑后果,很容易引起警察注意,到时候恐怕会更麻烦。
  这个道理边以秋也明白,于是他说:“不用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儿花样。
  左诚无声减下车速,稳稳停在红绿灯前。
  后面那辆车大概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把车开到了另一个车道,停在迈巴赫旁边,并降下了车窗。
  边以秋看到车里的人,相当意外地挑了挑眉,也把车窗降了下来。
  那人对着边以秋露出个明显挑衅的笑容,扬声说道:“边总,开个玩笑,别介意。”
  “钱少爷。”边以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驾驶座,根本没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司机找得不错。”
  “比不上你的保镖,见笑了。”
  边以秋没再跟他客气,红灯就那么几十秒,实在不够互相恭维的,他这人说话一向喜欢开门见山。
  “钱少爷跟了我一路,不会只是想让你的司机跟我的保镖比试车技吧?”
  “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去玖安拜访的,没想到这么巧在路上遇见了,择日不如撞日,边总赏脸吃个饭?”
  边以秋笑得一脸温柔和煦:“今天没时间。”
  钱赢打蛇随棍上:“那你哪天有时间?”
  边以秋实在很想说,哪天都没时间。不过转念一想,跟钱家的事迟早也是要做个了结的,对方主动上门请客吃饭,总比暗搓搓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好。
  “元宵过后吧。”
  “行,元宵过后,我去找你。”钱赢话音刚落,指示灯就绿了。他朝前排打了个手势,司机训练有素地把车开出去,很快消失在边以秋的视野里。
  左诚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钱赢这小子嚣张得让人手痒,要不要找个由头把他收拾了?”
  “不用,这小子太嫩,一捏就碎了。”边以秋连个轻蔑的表情都欠奉。
  “那他爹呢?”
  边以秋啧了一声:“又太老,塞牙。”
  左诚听他这意思,大概是暂时不想动钱家了,于是十分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你这几天有别的安排?”
  “有。”边以秋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然后在左诚特别认真地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笑眯眯地说,“我要跟柯大少爷好好谈恋爱啊~~”
  左诚的内心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滑,整个临海大道上所有车主都亲眼见证了某辆要闪瞎人眼的超豪华型迈巴赫跟喝醉了酒似的在笔直的大马路上扭了个风骚的S型。
  边以秋这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对任何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不管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他都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接受,然后再去想接下来该怎么解决。
  跟柯明轩关系的变化虽然让他在最初的时候有点无所适从蜜汁尴尬,但这归根结底是因为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太逆天,任谁从势不两立的仇敌突然转换成亲密无间的爱人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相对而言边老大的接受能力已经是相当高了。
  从现在开始,他边以秋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柯明轩说他们现在是“只能跟对方上床打炮的那种关系”,那他这么理解是没有问题的吧?虽然“只能跟对方上床打炮”对边老大来说有点吃亏……别问他为什么觉得吃亏,这种事不好细说。咳,反正来日方长,他认为这种局面在不久的将来肯定是可以改变的。你说什么局面?啊,今天天气真好。
  大年初九,黄历上说诸事皆宜。出行,嫁娶,纳财,开市,百无禁忌。果然是个好日子。连透过没关严实的车窗吹进来的风,都少了几分凛冽的寒意,变得温柔缠绵起来。
  原来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春天已经来了。
  为人坦荡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边老大在痛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后,那点不好意思和莫名其妙的尴尬立刻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认真严肃地贯彻起“谈恋爱”三个字来。
  虽然边以秋在这方面的经验约等于零,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讨情人欢心么,简单。
  此时此刻在和晟传媒会议室听着手下汇报工作的柯大少爷,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会议结束,预感成真。一大束鲜艳欲滴含苞待放还带着清新水珠的红玫瑰长着一双人腿精准无比地朝他走过来,那场景怎么看怎么惊悚。
  他实在是很想不顾形象地往后退两步,奈何所有与会人员都在他的身后堵着会议室大门,且一个个兴致盎然地盯着那束长脚的花,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兴奋和好奇,不少识货的女性同事甚至发出了羡慕嫉妒的惊叹。
  原因无他,实在是那束花太大了,几乎挡住了捧花的人整个上半身,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能露出来。99朵全是精挑细选的厄瓜多尔原装进口玫瑰,每一朵花的直径和绽放程度都出奇一致,足以看出选花的人用了多少心思——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多花了点钱。
  尽管如此低调的奢华着,柯明轩还是从那热烈奔放的颜色里下意识就想起了边以秋那张二得十分有特色的脸。
  没办法,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
  还好送花的不是边以秋本人,身高不对,嗯……两条腿的长度也不对。否则,柯明轩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直接扔楼下去。
  那束花“走”到他面前,半死不活地传来一句:“柯总,你快接着,我胳膊要断了。”
  是助理小徐的声音。
  柯明轩接过花,从里面扒拉出一张卡片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我在楼下等你。没有落款,但这狗爬一样的字迹,应该是边老大自己写的。
  没文化真可怕,小学三年级的孩子都比他写得好,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自己往卡片上写字?
  柯大少爷对着那张卡片鄙视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抱着那束红玫瑰淡定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小徐瞬间就被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热心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谁送来的?”
  “那人长什么样?男的还是女的?”
  “柯总的新情人?还是老情人?”
  “谁这么大胆敢对柯总使用送花求爱的招数?”
  “柯总居然没有发火?他居然收了!”
  “卡片上写了什么?”
  “什么,你居然没看?你傻啊你怎么不看看呢!”
  “……”
  可怜的小徐眼镜都差点儿被挤掉了,然而这所有的问题他都没法回答,因为他也没见到送花的是谁,当然更不可能知道是男是女,柯总的卡片他怎么敢看他又不是不想活了!你们这群八卦的女人能不能让开,我要上厕所 !柯总救命!
  柯明轩对小徐的水深火热置若罔闻,放下那束花又看了看那张卡片,然后再次觉得那六个字长得实在有点惨不忍睹,只好把卡片合上了。半分钟后,他又打开看了一遍,嘴角噙笑喃喃自语:“其实也挺可爱的。”
  说完摇摇头,骂了句“二货”。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一定能看到柯明轩眼睛里不自觉溢出来的那份几乎要将人溺毙在里头的缱绻柔情。


第四十章 
  柯明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天已经完全黑了。办公室里没剩下几个人,而楼下还有一个会给男人送花的二货在等着他。
  边以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左诚原本不放心,非要跟着来,被何叙勒着脖子生拉活拽地制止了。叶蓁一脸欣赏脑残的表情看他:“上赶着去吃狗粮的,你还是第一人。”
  左诚说我是为了老大的安全着想,然而老大并不领情,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兜里掏出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临出门前还丢了一句:“柯明轩比你身手好。”
  左保镖泪流满面地问何叙:“我是被老大嫌弃了吗?”
  何叙跟安抚自己家那只金毛犬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感情特别真挚地说:“是的。”
  叶蓁笑得花枝乱颤,左诚哇地一声哭出来。
  边以秋开着车先去了趟花店,选好玫瑰写好卡片,吩咐花店的人把花送去和晟传媒前台,然后就老老实实在门口找了个停车位耐心等候。
  柯明轩这个老板跟他这个甩手掌柜不一样,很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定夺决策,比他忙是肯定的。边以秋对传媒公司的运作不是很懂,上网去搜了下和晟的消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十分具有冲击力的公司市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之后果断退出,转而欣赏起面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和晟大楼来。
  据说这个麻花形的扭曲设计来自于比利时一个非常牛逼的建筑设计公司,但边以秋愣是没看出来这条巨型麻花的美感在哪里。倒是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上,在镁光灯下笑得自信又张扬的和晟总裁再次让他觉得,这人实在长得太好看了,那眉眼,那嘴鼻,那五官,那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喜欢。他怎么就喜欢上柯明轩了呢?
  边以秋觉得这事有点玄幻。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这个叫柯明轩的男人,边以秋一定会送给他两个字:“呵呵。”
  真他娘的世事无常啊。他不仅喜欢上了,而且似乎比喜欢还要更深那么一点。再深的是什么?边以秋自己都不敢往下想。姑且就这么先喜欢着吧,反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不错。比如他就这样仰着脖子盯着那块大屏幕,看着上面滚动播出的和晟新闻,等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没有觉得无聊。
  而柯大少爷从大楼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他这副盯着自己的影像几乎要流哈喇子的蠢样子,然后再次觉得自己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一言难尽。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把边老大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的魂儿叫回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刚刚还在屏幕上面对着一帮媒体游刃有余的柯总裁转眼就坐到了自己身边,简直就跟做梦似的不真实。边以秋盯着他的侧脸恍惚了片刻,傻不愣登地说:“我这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酒还没醒呢。”
  柯明轩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要骂出来的“蠢货”两个字,抬手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准确无误印上他的嘴唇,毫无预兆地给了一个极其霸道的法式深吻,然后问他:“醒了没?”
  边以秋舔了舔嘴唇,一脸的意犹未尽:“好像晕得更厉害了。”
  “那可能是饿得低血糖了。”柯明轩放开他,转身拉好安全带,“边总,咱们吃什么去?”
  边以秋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吃好吃的。”
  半小时后,柯明轩看着人满为患气氛喧腾的某个砂锅粥店,不太确定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真的好吃,你相信我。”边以秋把车直接停在路边,进门直接让老板给他插了个队,安排到二楼的包房里。
  柯明轩看着前面那桌吃完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冷炙,嘴角抽了抽:“我以为会是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想要烛光晚餐还不简单,我一会儿让老板拿两根蜡烛上来,咱们把灯一关就行了。”边以秋拿起餐牌站在他身边,等服务员端着个大盆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都收走,擦得干干净净才坐下,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柯明轩说我特别想吃的恐怕这儿没有,边以秋说你别小看这个店,龙虾花胶海参鲍鱼应有尽有,连阿拉斯加大螃蟹都有。然后柯明轩说:“那就来个阿拉斯加大螃蟹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让他直叹这小店卧虎藏龙,真人不露相。
  边以秋点了份蟹粥,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烧烤,才把服务员放走。
  砂锅粥是典型的粤式风味,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木制茶盘,上好的茶具和茶叶摆在盘上,客人自取自泡。
  边以秋喜欢喝砂锅粥,但对南方的茶文化并不热衷,觉得太麻烦,倒是柯明轩取了茶具用开水清洗干净泡好茶,斟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嗯?”边以秋抬头看他,目光难得有点闪躲,“吃饭么,还要讲个为什么。”
  柯明轩慢条斯理喝着茶:“不许骗我,否则小心你的腿。”
  边以秋实在理解不了这人的癖好:“不是,你怎么总跟我的腿过不去呢?”
  柯明轩往下瞥了一眼:“你的腿好看。”
  “好看你还一天到晚想打断?”边老大搞不懂这逻辑了。
  柯大少爷闻言慢悠悠地把杯子放下,对他露出个极其变态的笑容:“打断了扛回家,收藏。”
  边以秋看着他这笑,莫名的觉得自己两条腿突然一疼:“……你还是把我扛回家吧,整个儿的比较好用。”
  柯明轩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尤其操你的时候,你这两条腿往我腰上……”
  “好了,我告诉你。”边以秋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位柯大少爷的节操估计早就已经掉到埃塞俄比亚去放羊了。“陆霄很喜欢吃砂锅粥,我以前带他来过这里。”
  “哟,这是余情未了啊。”柯明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边以秋没搭理他,继续说道:“那天我在这里遇到他,他看到我跟看到洪水猛兽似的,拉着楚奕就跑——就是咱们刚刚进来的那个门,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那辆白色SUV。”
  “然后你记下车牌号,让人去查车主姓名,顺便绑架。”柯明轩接下他的话。
  “等等,这个事我要解释一下。我只是让人去查车主,没让人去绑架。”
  柯明轩摊了摊手:“起因经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绑错人了。”
  边以秋表示很无辜:“谁知道那辆车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是啊,谁知道那辆车是登记的他的名字?谁知道那帮手下会自作主张绑架?谁知道会绑错人?谁知道会牵扯出后面一连串不受控制的事件?谁知道他们会莫名其妙搞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会喜欢上彼此?
  仿佛老天爷安排他在多年前遇到陆霄,就只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让陆霄带领他找到柯明轩。这样看起来,自己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着陆小帅哥,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柯明轩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这里是我们交集的起点。你带我来,是想纪念一下还是怎么地?”
  边以秋扬起眉毛:“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柯明轩异常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说,还好那辆车登记的是我的名字。”
  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是那种让人听了能酥到心尖儿上的温柔语调。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在他眼睫之上打落一片阴影,衬得他本就春水泛滥的眸子几乎有些妖异起来。边以秋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面前这个妖孽给勾走了。
  端着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茶水溅了满身。他手忙脚乱扯纸巾擦拭,却没想到这粥店的纸巾质量太差,遇水就烂,越擦越脏,白色的纸屑在深色的衣服上怎么看怎么突兀。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笑传入耳膜,边以秋额头上蹦起两根郁闷的小青筋。然后那笑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嚣张,很快就变成了十分愉悦地哈哈大笑。于是,额头上的小青筋变成了大青筋,边老大几乎恼羞成怒地瞪着对面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的柯明轩:“你够了。”
  柯大少爷很明显没有笑够,满脸藏不住的嘚瑟:“宝贝儿,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边以秋被他这个称呼雷得浑身一抖:“你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柯明轩目光灼灼:“我觉得你光看着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嗯,你说得没错。”边以秋磨了磨牙,他是真的把持不住想揍人了。不过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服务员就敲开了包房的门。
  两个人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中午那顿奇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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