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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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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美丽的女侍者拿着荧光的牌子,轻轻摇铃,找一位叫凌渡宇的先生去听电话。凌、沈两人同时骂了出来,“凤鹰”又不知弄什么鬼了。

凤丝雅那可迷倒任何男人的妙声音由线路另一端传过来,先“嗨!”了一声,才喘着气道:“对不起,我给那些像见到花蜜的浪蜂缠得到现在才能抽身通知你们,到我这里来吧!我的朋友把整间的士高包了来为我庆祝生日。只要你们说出名字,守门的人就会让你们进来。”接着说出了地址。凌渡宇为之气结,不悦道:“我们没时间也没心情来凑热闹,迟些再和我们联络吧!”

凤丝雅一阵娇笑道:“我二十四小时前才和枭风亲过嘴,这样说对你有引诱的作用吗?你和沈翎那小子快给本小姐滚到这里来,否则我就向‘高山鹰’投诉你们两个家伙。呀!放开你的脏手。呵!这不是对你说的。哼!快来。”接着是挂断了线后的响音。

两人坐上沈翎四轮驱动的爬山车,到了“凤鹰”所说位于曼克顿中心的著名的士高,好不容易才找到泊车位,一边诅咒着一边来到了的士高的大门处,报上名字,果然获准进入了这激光、欢笑声、震耳欲聋的乐声、歌声糅合而成的炽烈气氛去。数百男女正在广阔舞池随着强劲的音乐起劲地舞动,奇装异服、性感暴露的美女,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辨东西。

那带他们入场,成花花公子小白兔、坦臂露臀的美丽女侍,放开了两人臂弯,挤到舞池旁的一桌男女处,俯身在其中一名身穿礼服、年约四十的男子耳旁说了几句话后,那男子站了起来,迎上两人,亲热地握手道:“我就是苏廷二世,欢迎欢迎,凤丝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两人见此一副花花公子模样,且显然在纽约相当有名,一派谁不识我的气概。两人都心中苦笑,应酬两句后,苏廷二世领着他们,就要到他那一桌坐下。

沈翎扯着他道:“可否让我们两人独坐一桌,我们和凤丝雅打个招呼,就要到非洲去救助难民,没有时间了。”苏廷二世愕了一愕,露出个不自然的神色,识趣地领他们到较“安宁”的一角坐下,便如避瘟疫似的走了。侍女笑脸如花地过来,问了他们要的酒,又蝴蝶般飘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舞池在激光扫射之下,色光千变万化,除了“乳波臀浪”外,想辨认某个人出来确是难比登天。

不过这形势很快改变过来。狂舞的男女散了开来,腾出了中心的空间,只见一位身材美至无可挑剔,黑发白肤的混血女郎,一身黑色紧身低胸露臀装的绝色美女,随着众人的鼓掌,独自一人作热舞表演。凌、沈两人虽憋了一肚子气,仍无法不被她那无懈可击、充满野性和魅力的动人舞姿所吸引。

她一对晶莹雪白、线条像能启示玄奥天理的美腿,以令人难以相信的灵活度在高开至臀的裙脚下伸曲扭动。秀发指扬,一对纤手自由摆动,整个人每一个部分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只要是男人就要看得热血沸腾。苏廷二世等更是怪叫连声,为她助兴。一道射灯照在她身上,使她的皮肤更是晶莹如玉,加一天魔妙法般的舞姿,谁能不动容。沈翎目瞪口呆道:“这妮子更标致了,不知又有多少名男要丧身在她的魔力下。”

音乐倏止。众人都往凤丝雅这耀目如天上艳阳的美女拥去,发出潮水般的喝彩声。音乐再起。凌渡宇苦笑道:“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上一个晚吗?那还怎样赶机到非洲去。”这时邻近的一对男女,其中女的颇为性感美丽,正不住向两人抛媚眼,凌渡宇避开了她大胆挑逗,叹道:“看来我们仍有点吸引力。”

沈翎道:“显示你吸引力的证据来了,嘿!由我应付吧!”凌渡宇这才觉察到两名姿色中等的金发女郎,正由台子间狭窄的空间挤到他们这一桌来。此两女在他们甫进场时便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们。说真的,像凌渡宇和沈翎这等身材外貌、风度气概,亦是世所罕见,难怪会被风气一族的女郎主动捕猎。

两女显已分好了目标,分别到了两人身后,亲热地按在两人宽阔得可承托地球的宽肩上,其中之一媚笑道:“还是首次见到你们哩!肯陪我们跳支舞吗?”沈翎干咳一声道:“‘救世主’来了!”

两人听不清楚,齐叫道:“什么?”沈翎提高声音道:“‘救世主’来了,是要拯救罪人,我们是来传教的。”

两女大感愕然,其中一人低骂了声“发神经”,一起悻悻然走了。沈翎哈哈一笑,瞥了一眼舞池,招呼凌渡宇道:“看!”凌渡宇循他指示瞧过去,原来“凤鹰”离开了舞池,正和苏廷二世在桌旁抱得难分难解,也吻个难分难解。两人早知她如此,故没有半点讶异。

吻罢!两人相拥说话,显是问起他们,苏廷二世以望向他们的眼光示意,凤丝雅离开了苏廷二世,朝他们走来。苏廷二世想做跟班,却给她推了回去。

她所经之处,男士们都色授兴与地争相献媚,凤丝雅也大抛媚眼,在迷得所有人失魂落魄后,才到了他们这桌坐下,毫不客气夺沈翎身前那杯酒,一倾而尽,娇喘细细地打量着两人,神采飞扬道:“你们若肯每人陪我跳一支舞,我就告诉你们捣破枭风整个犯罪王国的方法。”沈翎不屑地“咕哝”一声,冷冷道:“你当我们是男妓吗?要出卖自己才可得你开金口。”

凤丝雅狠狠盯了沈翎一眼,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勾魂摄魄的美目一转,媚态横生道:“‘原野鹰’是否因弄不了我上手,至今仍恨在心头呢?”这么一说,凌渡宇便知两人以前曾合作过了。沈翎潇洒笑道:“要和‘凤鹰’上床,该不会是太困难的事吧!”

凤丝雅更是笑弯了腰,伸手按到凌渡宇手背上,仰起堪称有倾国倾城之艳色的俏脸,沙哑着性感的嗓喉对凌渡宇道:“你看‘原野鹰’多么好笑,连上手和上床分别都弄不通,还自夸什么花丛高手。”凌渡宇叹道:“‘凤鹰’,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跳舞,而是谈正事的。”

凤丝雅敛起笑容,整个人立时由荡妇转化为淑女,俏脸泛着圣洁的光辉,那戏剧化的转变,连凌渡宇也为之动容。这美女正容道:“枭风昨天仍在巴西,还请出了巴西帮来对付你们。”沈翎沉声问道:“施里安纳?”

凤丝雅严肃地点了点头,旋又“扑哧”娇笑,露出一个少女式漫无机心、纯洁天真的笑容,再抓起凌渡宇的手,谄媚笑道:“这就是男朋友遍天下的好处,枭风大力点翘翘尾巴,都瞒我不过。”凤丝雅忽地往他外侧,小嘴凑到他耳旁柔声道:“听说你有很多美丽女友,是吗?”

凌渡宇想起了卓楚媛,心中一痛,凤丝雅的魅力立时大减,淡淡道:“怎也不及你男友的数目。”凤丝雅坐直娇躯时,沈翎警告道:“小凌!她又想向你玩手段了。”

凌渡宇若无其事地耸肩道:“不要紧!”沈翎大乐,探手搂着凤丝雅香肩,吻了她脸蛋道:“看到了吗?我和‘龙鹰’至少是和你同级的人物,绝不会像那些不争气的小子般被你迷得晕头转向,把你那些法宝收到床底吧!这里再没有你用武的余地。”

凤丝雅娇媚地回吻沈翎,向凌渡宇甜甜笑道:“不要理那些妒忌得发狂的神经男人,我们有我们的。”沈翎道:“有屁快放,我们没有时间为你磨在这里了。”

凤丝雅一点没有动气,还报以迷死人的笑容。这时乐队奇迹地奏起怀旧慢舞步的音乐,全场欢声雷动,凤丝雅硬把凌渡宇扯进舞池去。

第十五章 旧欢如梦

“凤鹰”凤丝雅猛扑入凌渡宇怀内,似要把自己融化进他体内去。这美女只比六尺高的凌渡宇矮上两寸许,加上高跟鞋,脸蛋刚好相贴。凌渡宇禁不住心中暗赞,她的胴体既柔若无骨,但又是弹力惊人,确是世所罕见的人间极品,难怪能倾倒众生。最诱人是她根本不用洒香水,便有种淡淡的诱人体香,使人感到她风华正茂的青春活力。很难猜她的年纪,理该过了二十五岁,但偏又令人感到绝不会超于这年龄。

她的来头亦非同小可,多年前便有了国际级的律师牌照,还打过很多场出色和轰动一时的大官司,近年才转行做传记女记者和为杂志做特别专访,价钱自是高得可吓坏人。正因为她相识遍天下,人面之广,不作第二人想,才有资格当上“抗暴联盟”情报组的负责人。凤丝雅缠着他的手紧了一紧,呵气如兰地在他耳边道:“很少男人的身体像你般内外都那么好看,唔!真高兴,终于可以与联盟内的第一高手兼第一美男子并肩作战了。”

凌渡宇笑道:“凤鹰,你最好勿要向我大灌迷汤,枭风那边的情况怎样了?”凤丝雅呢喃道:“枭风已迷上了我,还借着邀我为他写传记来接近我,我以欲擒先纵的方法引他到瑞士滑雪,到时你看着办吧!我不想任何人把他的死亡和我牵连在一起,那会大大影响我将来的工作。”

凌渡宇皱眉道:“这事并不难处理,难在我们同时要应付另一个来自前苏联,现在成了俄罗斯最有势力的黑帮头子——洛维奇夫,他不但手上有潜水艇,还可能与一位拥有超越时空秘密的著名冷冻学权威卡林栋博士的失踪有关,假设能得到枭风和洛维奇夫联系的方法,说不定可把这意图以另一种形式征服世界的野心家挖出来,那才可说是大功告成。”凤丝雅叹道:“看来要让枭风多占点便宜了。”

凌渡宇道:“介意就不要这么做了。”凤丝雅道:“你比‘原野鹰’好多了,懂得关心人家,不过我绝不介意,都是男人吧!何况枭风并不讨厌。”

凌渡宇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凤丝雅挑逗地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去,娇媚地道:“‘龙鹰’果然是有定力的人,换了别人这么和我亲热,早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了。”言罢吃吃笑了起来。

凌渡宇轻轻推开了她,抓着她肩头,双目神光电射,深深望进她的美眸,淡淡道:“若‘凤鹰’你把我当作一般男人,肯定会错得很厉害。”俯头轻吻了她香唇,拍拍她脸蛋道:“记着!保持紧密联络,并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否则枭风就不会把你当作宝贝了。”

凤丝雅还想说话时,凌渡宇头也不回地离开舞池,气得她跺了一下脚,旋即秀眸亮了起来,露出甜甜的笑容,看着凌渡宇充满阳刚魅力的宽肩厚背消失在人丛深处。

沈翎把车子停在兰芝大宅的车房里,关上引擎,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凌渡宇知道这老朋友有话要说,正耐心等候。沈翎打开了车窗,点燃小雪茄,深吸了一口,缓缓道:“我认识施里安纳这个人,还算得上是个有交情的朋友,这个狂热的爱国者有两个长处,一是有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另外就是极之小心和谨慎,真不明白枭风凭什么打动他,天下间敢惹你和我的人愈来愈少了,我们再非寂寂无名之辈。”

凌渡宇道:“你是说有‘巴西帮老祖宗’之称的老施里安纳吗?”沈翎点头道:“我本想和他通个电话,劝他打消这念头,但这老头儿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朋友交情而妨碍了公事,所以实不宜多此一举,反泄露了我的底子。这老巴西人做事有个特点,就是若知事不可为,会立即收手,以保存实力,所以对付巴西帮就像打蛇,定要命中它的要害,打得它不能作恶。”

凌渡宇点头道:“巴西帮要对付我,必须通过像史南江那种深悉形势而又埋伏了内奸在我们那里的人,换句话,只要拿着史南江,我们就可知悉巴西帮要对付我们的全盘计划,这可说是一场情报战的较量,谁能掌握精确的情报,谁就可取得胜利。”

沈翎道:“本来最适合套取情报的人就是‘凤鹰’,但她却不宜卷入这件事内,因为我们还要凭她诱杀枭风,特别是野雄飞,故此只有我们亲自出马了。”续又压低声音道:“据线眼传来的消息,政府对付我们的部门已由明转暗,交由中情局一个精英小组负责,明天我们到拉斯维加斯时,顺道玩些小把戏,和他们开个精彩的玩笑吧!”

两人离开车房,朝大宅走去时,沈翎搭着凌渡宇肩头说:“今晚到兰芝的房间,还是肖蛮姿的房间呢?”凌渡宇苦笑道:“你该知我只会回自己的房间去。”

沈翎大力拍了他一下,欣然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老哥有一事相求,做兄弟的当不会忍心拒绝吧!”凌渡宇戒备地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沈翎不满道:“这还算是兄弟吗?我只要求你现在立刻去呼唤‘救世主’,利用你的影响和使我也成为被他拣选出来的人,耶稣不是有十二门徒吗?人多好办事,何况你老哥我这么能干。”凌渡宇失笑道:“试试看!”

沈翎大喜,推着他急步进入大门内,管家恭候在门旁道:“凌先生,有位姓卓的小姐打电话给你,电话号码留在你房间电话旁的记事簿上。”凌渡宇虎躯剧震,向沈翎告罪一声,一阵风般卷上二楼,直往他的客房去。

接通电话后,传来卓楚媛微带紧张的声音,道:“谁?”凌渡宇轻轻道:“是我!”

卓楚媛似是手忙脚乱地按实了话筒,但凌渡宇仍隐约听到她对身边的人以法语道:“甜心!可否让我独自一人讲一个电话?”对方似是说了些话,但凌渡宇却听不清楚,只觉心如刀割,忽然间他有点恨卓楚媛为何要留下电话号码着他打来。卓楚媛待了一会,才挪开手掌,颤声道:“渡宇!我怎也要亲自告诉你,噢!”接着泣不成声。

凌渡宇手足冰冷,全身发麻,经历着一生里最可怕的情绪冲击。卓楚媛平静下来,凄然道:“你不在我身旁时,他一直对我很好,是最好的那一种,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我才可暂时忘记你,所以我终于答应了他的婚事,否则就对他太残忍和不公平了,你恨我吗?”凌渡宇胸口像给万斤重石压着,呼吸不畅,勉强努力一番后,才稳下情绪道:“我只会祝你幸福,唯一不满意的,只是我来巴黎时你为何不当面告诉我?”

卓楚媛呜咽道:“我本是这么想,但见到你时什么都忘了,所有勇气亦不翼而飞,其实我只是在冒险,看看有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我想,当我有了子女后情况可能会好一点。”顿了顿续道:“渡宇,工作或者还会把你和我拉在一块儿,你可以帮助我吗?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忠诚的好妻子。”

凌渡宇心中淌血,忽然又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后道:“放心吧!只要我力所能及,这一定会全力助你,而且会设法永远也不在你眼前出现。时间会冲淡一切事物,生命本来就是如此,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圆满。楚媛!我诚心祝福你的未来,希望你在那幸运儿身上得到我欠了你的东西吧!”接着咬紧牙龈,挂断了电话。

这段美丽和爱情,终于以这么黯然神伤的方式结束了。凌渡宇既想痛哭一场,但又有一种由某一困局解放出来的轻松。事实上卓楚媛的事一直困扰得他很厉害,在这与强敌周旋的当儿实是万万不宜,他今晚必须作一个深长的冥坐,好把所有杂念排诸脑外。明天将会是全新的一天。与敌人正面交锋,短兵相接的时间亦到了。

那晚沈翎来找过他,但见他潜心冥想,只好打消呼唤“救世主”的念头。坐了一晚后,次晨醒转过来时,凌渡宇的精神达致巅峰的境界,再没有任何事物可影响他的心境了。梳洗穿衣后,他来到厅堂处,兰芝如常地坐在外面的平台,享受晨光和早点。其他人仍未起床。

他坐到兰芝对面时,这美女垂下了头,轻轻道:“你的爱人回心转意了吗?”凌渡宇微笑道:“刚刚相反,她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没有回心转意,这事对我和对她都告一段落,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好吗?”

兰芝惊异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复原的速度真惊人。”凌渡宇哂道:“不这么怎成,待会我还要和沈翎去寻敌人的晦气,使那些蠢人知道要对付我凌渡宇,就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这时侍女端上了早餐,两人停止说话。兰芝忽道:“你恼我吗?”凌渡宇正把鲜蛋送进嘴里去,愕然含糊地道:“恼你什么呢?”

兰芝幽幽道:“昨晚本说了要陪你,临时又反口了。”凌渡宇笑道:“人的情绪最是变幻难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兰芝垂首低声道:“昨晚约迪逊又打电话给我,我和他说了半个小时。”看着她像做错了事的样子,凌渡宇心中恍然,她对小西霸仍是余情未了,当她失意于自己时,忍不住去接受约迪逊的抚慰,当然内心矛盾痛苦得要命。

凌渡宇淡淡道:“他有什么话说?”兰芝道:“他说你拒绝了韩力的约见后,他爸暴跳如雷,一个小时后离开了纽约,不知到哪里去了。他非常担心,希望我们把火藻交给政府,平息所有纷争,而他则保证把股权以市场抢购前的价格退还给我。”

凌渡宇点头道:“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了,确是非常诱人,难怪老西霸这么有把握说服我。不过一切都迟了,你爸的命和其他人的性命,永远都拿不回来。而且我根本不相信由自私成性的政客把持着的政府,他们更未必有能力在火藻耗尽前找到刺激火藻分裂的方法。”深吸一口气后又道:“我对眼前这只讲利益的世界感到彻底失望,现存的所有政体均趋向老朽了,我们需要的是崭新和超越国界、民族和宗教的组织,为人类建设更美好的将来,善与恶的斗争将继续存在,有志气和理想的人均须坚持下去,而火藻正是其中一个关键。”

兰芝仍是垂头不语。凌渡宇讶道:“你怎么哩?”兰芝鼓起勇气来,美目深注道:“渡宇,我需要你鼓励我,和……和疼我!”

凌渡宇心中一震,知道她终忍不住向自己表示爱意了。对望半晌后,凌渡宇伸手过去轻拍了她的脸蛋,真诚地道:“看看我那刚嫁了给别人的女友,你该有前车之鉴吧!”

兰芝俏脸亮了起来,赧然道:“只要我不讨厌人家就行哩!失去了探索者,我感到空空虚虚的没有着落,所以昨天见到你和肖蛮姿那么亲热时,更好像一切都没有了。后来肖蛮姿告诉我,她再不可能和你发展下去了,所以决定找个海洋躲上一段时间,横竖这里也没她的事了。唉!其实她真是很喜欢你,从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这么失意的,她已走了。”

凌渡宇愕了好一阵子,想起昨晚她低声下气后,自己所说的话,定使她伤心透了,不过这亦是无可奈何,他和肖蛮姿的事情总要了结。大海上的美好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兰芝红着俏脸道:“我是认真的,但却不要求任何东西,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时,当人家是你的亲密女友就行哩!异日我或者会嫁人去,但现在我只想抛开一切跟你爱恋缠绵,就算是吸毒也好,但也要吸个痛快。”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这比喻倒很生动,像你这样既善良又有干的美女哪个男人可以拒绝呢?待我回来后看看怎么安排一下,陪你去玩上几天散心吧!”

兰芝喜滋滋道:“别忘了你的承诺,人家所有的期望都在你身上了。”又低声道:“小心点,我要你回来见我。”

这时沈翎走了出来,拍拍他肩头道:“兄弟!行动的时间到了。”

第十六章 引君入局

大闸打开,两架马力强大的电单车风驰电掣地飞驶出来。这两个铁骑士头脸密藏在保护罩内,教人看不清楚面目。中央情报局负责跟踪他们的小组立即紧张起来,通知远近埋伏的车辆和电单车追踪目标中的可疑电单车,还出动了两架直升机,务求目标不会漏出监视范围之外。他们同时通知交通巡警,以超速的理由截停对方,查证核对他们的身份,看其中是否有一个是凌渡宇。对于沈翎,他们仍未认识到他的身份,只以为是从众多保镖的其中一个。

不到二十分钟,兰芝的直升机升空而起,迅速远去。这时追踪小组后悔莫及,因已无直升机在手可用,唯有眼睁睁看着对方远去。两架电单车绕了个大圈,在被截上时,早返回大宅去了。直升机在五十公里外一个私人的小型飞机场降下,凌渡宇和沈翎登上预备好了的、性能优良的小型飞机,径自朝拉斯维加斯飞去。

这一个小把戏,将使所有想跟踪他们的人待呼奈何。最厉害的一着发生在飞机启程的四个钟头后,一个貌似凌渡宇又持着凌渡宇护照的人,在华盛顿机场登上了往东欧去的班机,离开了美国。这当然是沈翎的安排,通过现代高明的易容术,要弄一个替身出来当然不是难事。凌渡宇虽名列海关须注意的名单上,但由于上次国防部扣留他的事早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中情局亦不敢造次,只嘱海关发觉他出境时通知有关部门,而不是留难阻挠。

轻而易举地,凌渡宇制造了离开美国的假象,再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而这假凌渡宇将会在德国法兰克福转机时秘密失踪,不留下任何把柄。凌渡宇终于由明转暗,展开与敌人另一阶段的斗争。这一切还是拜西霸收购了探索者所赐,否则,凌渡宇等仍会因这累赘而处于挨打的局面。

而在这场斗争里,兰芝可说由圈内移往了圈外。最大的功臣还是直克,透过他,火藻落到凌渡宇手上一事传播了开去。现在谁都该猜到火藻已被偷运出国外,但却仍以为在培植火藻一事上一筹莫展,种种猜测都对凌渡宇一方有利无害。至少敌人暂时失去了行动的目标。所以这该是狠狠还击的时机了。

当凌渡宇和沈翎仍在往拉斯维加斯途中时,枭风和西霸两大巨头,在后者的安全顾问米泽穿针引线下,首次在加勒比海岸一个大镇内会面,地点是一间私人会所。两人均带了同等数量的保镖,分乘直升机到达目的地。在宁静的隔音会议室内,在葛伦波和米泽的陪同下,两人握手说了几句门面话后,对桌坐了下来。而四人均经过严密和检查,肯定了身上没有微型录音机那类的设备。

西霸年近六十,雄伟的身型有点发福,最明显是那个突出来的肚腩,衣饰讲究,面相粗豪,仍可使人想象他当年创立自己的石油事业时那不择手段的枭雄本色,金黄的头发帖服整齐,但难免岁月催磨地在中间稀疏起来。枭风有点不悦地道:“这次见面是否必须的呢?现在各方面都看得我很紧,于大老板并无好处。”西霸冷然道:“我已花了很多钱,好应该看看究竟花在什么人身上。”

枭风笑道:“该说是你们吧!否则怎能把整个探索者买了起来,那可不是区区几亿美元的小事哩!”西霸闷哼一声道:“不理是谁出钱,总之火藻一日未来到我手上,我仍很渴望知道那会在何时发生?”

枭风微笑道:“请问我可否打兰芝·马诺奇的主意呢?”西霸斩钉截铁道:“不可以!政府已暗示过绝不可碰她半根毫毛,而我亦负担不起那风险,死鬼马诺奇在军政界仍有很多够分量的朋友,他女儿若出了事,大家都不会好过。”

枭风道:“那取回火藻的事将更渺茫了,那只是酒杯子那么多的东西,随便放进一个柜里我们便休想找到,更何况那该到了诡计多端的凌渡宇手上。”西霸双目精光一闪道:“今趟我亲自来见你,是想亲耳听到你对火藻一事还有多少分把握,现在终于知道了,就是你半点办法也没有。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枭风神色不变,冷冷地和西霸对望半晌后,沉声道:“大老板为何忽然不再着紧可改变人类命运的火藻呢?我这人的好奇心一向都很大。”西霸从容道:“理由简单,火藻根本不能构成威胁,你也该从直克处知道火藻已所余无几,还正在萎谢死亡中,对这种人类一无所知的奇异植物,要在短时间内研究出培植的方法来,是绝无可能的事。韩力也是这么说,所以我决定了不再为火藻自寻烦恼。”

枭风冷笑道:“大老板倒说得轻松,你不用为火藻的事而烦,又完成合并眼中钉探索者的梦想,却留下了手尾让我收拾。现在我俄罗斯拍档的手下仍在国防部给人吊起来拷问,我的仇人则快乐地生存着,你这就按着钱袋在我眼前大叫大嚷说要退出,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吧!”西霸微笑道:“像你这类人我见得多了,说出数目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立即给你。当然不会是我签名的支票了。”

枭风叹了一口气道:“像你这样的人我也见过很多,就是死到临头也不自知,你太不了解凌渡宇和他的厉害了,一天他仍生存,你和我都休想有好日子过。”西霸神情不变道:“你以为我这笔钱是随便花的吗?这是手尾费!先付一半,到凌渡宇不在人世后,再付给你其余的一半。总额是十亿美元,那够你请一队有装甲车的军队了。”

枭风向葛伦波叹道:“下一世我们也改行去钻油井,原来利钱这么丰厚哩!”葛伦波只好赔笑。枭风伸出手来,沉声道:“好!西霸先生不愧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我交了你这毫无关系的朋友。”

西霸伸出粗大的手与他紧所至着,微笑道:“你的俄罗斯朋友该很等钱用吧!”枭风笑道:“大老板的眼睛和耳朵都很厉害,有了这笔,他们不但可收买更多的官员,说不定可弄十来架轰炸机去炸掉凌渡宇的老巢,那时火藻可能真的会没有了。”

米泽一震道:“你查到‘抗暴联盟’的总部了吗?”葛伦波道:“还差一点点,和我们老板作对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西霸道:“不过最好先干掉凌渡宇,这个人太危险了。”枭风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狠狠道:“谁都不用提醒我,无论他到了哪里去,最后都要返回兰芝身旁,那就是他死期到的一刻了。”

不要看沈翎外貌粗豪,但经他安排出来的计划无不显出缜密的心思,这正是他能活到现在的条件。他们两人分别隔了一天入住黑道大豪史南江经营的赌场酒店,身份分别是日本中年商家和意大利来的生意人,所操的当然是带有该国口音的英语。酒店均由日本和意大利直接订的,还是多天前的事。

他们这么用心去营造身份,目的就是要接近史南江。这人由于要对付凌渡宇,这轮特别小心,每天都没有固定的时间表,又绝迹于所有公共场所,身旁二十四小时都有第一流的黑道好手保护,要接近他确是难比登天。但凌渡宇和沈翎却是要生擒他来问话,又不能携带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史南江最着紧就是能给他赚大钱的赌场,而他本身更是好赌的人,一天不亲自赌上两局,就浑身不舒服。他靠赌起家,本身自是高手,否则枭风也不会看中他,让他经营赌场。亦只有真正的高手,才可使他生出赌兴。凌渡宇和沈翎,正是由此人手,引他入局。

第一晚,凌渡宇和沈翎装作互不相识,各自作战。凌渡宇随意地落注,输了约五十万美元,才收手回酒店休息。沈翎这赌徒则赌性大发,凭着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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