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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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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抓住他。
“确实在九中,”卢鹏对关铭说,“服了你了。”
这让关铭信心大增,稍微能摸到刘彬的心思,关铭说:“抓紧时间,他多半不会和警察做买卖,可能会直接杀了郑余余。”
卢队说:“那他在车上就应该动手了,而不是带着郑余余跑这么远。”
“证明还想求生,”关铭也紧接着说,“我们还有希望。”
但却全在刘彬的一念之间。郑余余的生命被别人这样轻易地攥着,关铭甚至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如果郑余余真的出现意外,他也可以去死,这样命运再无法折磨他了。
卢队放下电话,忽然叫人:“他姑姑家留了几个人在守着?”
小赵说:“光狙就仨,特警有六七个。”
关铭问:“卢队,你说刘彬的案子是你同事负责的,我能和他聊聊吗?”
“小耿,”卢队在对讲机里说,“下楼来找我。”
“你好,”耿队跑得气喘,接过电话说道,“关队,你好。”
关铭问:“刘彬杀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
对不起,我玩物丧志了。
第35章 破阵之乐(九)
“打工的; ”耿队说; “我记得在网吧打过工,出事那年去工地干过两个月; 他和死者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什么工地?”关铭问; “修路?”
耿队马上否定了,他知道专案组的一些工作,后来关键的细节不太清楚,但是在一开始关铭刚来; 人手还不足的时候,耿队也帮了些忙; 知道他们的线索在东城路那条路上断了。
“如果是的话我肯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耿队说,“他在工地学木工的。”
关铭稍有遗憾; 然后又说:“你给我讲讲刘彬这个人。”
耿队说:“我审过他; 他心理素质很不错,面对面审没看出问题。上过高中,但没毕业,家里就一个姑姑,他小时候他爸矿难时死了,赔了十几万; 他妈拿着钱跑了; 他跟着他姑了; 他姑没什么文化; 自己一个人也供不起他; 教育这边就没注意,刘彬上学的时候,都没学校想要他。”
关铭说:“他们家以前住哪?”
“……以前东城路那边,” 耿队说,“他妈跑了之后这房子就让他姑租出去了,后来拆迁占地,给了点钱,那地方早就没有。”
关铭:“什么时候的事?”
“这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耿队说着说着也觉得有问题,“但是东城那边拆迁好像就是火车站改建那两年, ……关队,我们去城东路那边看看?”
关铭说:“去看看吧,把电话给卢队。”
“我给你说,”卢鹏口干舌燥,喝了口水说,“我觉得这个人会趁着夜色跑出城。”
关铭说:“现在出城,等于送死,谁都跑不出去。”
卢队:“你也太看得起咱们的警力了。”
“他一定跑不出去,”关铭说,“除非他把郑余余杀了,带着他跑不出去。”
卢队不说话了。
关铭抹了把脸,被自己的手的温度冰了一下。
“如果他要杀人,就要藏尸,”关铭说,“我对他不了解,想不出除了东城路那六个坑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了。”
卢队:“他是跑出租的,对这个城市肯定很熟悉,知道些咱们不知道的东西。”
关铭说:“也不一定,没有多少地方合适,冷静一点,你把他想得太厉害了。”
晚上十点零二分的时候,耿队已经到了东城路,与此同时派出所收到了报警电话,说是在公园里看见了嫌疑人。
关铭说:“把附近的警力都叫过去!”
卢鹏挂断了电话,上了车,刘洁从楼上跑下来,卢鹏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冲了出去。
“郑余余能拖住他。”刘洁自言自语,也算是在安慰卢队,“没问题。”
这个时候技术队也搜到了刘彬的去处,确实最后在公园下了车,没有见到再上车的影像 。
“那是几点下的车?”
“九点左右。”那边回答。
卢队紧皱眉头,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刘彬在车上溜了两个小时,中途换了十来辆车。
关铭的电话又打过来,刘洁接起来,说道:“关队,我们现在往公园走。”
“我现在打了一辆黑车,”关铭冷静道,“高速会没信号,我绕路贴村镇走,四小时之内到九江。”
刘洁说:“好的。”
外面的夜色漆黑,司机半夜被拉出来接了个大活儿,抽棵烟来醒神,点着了之后问:“哥,介意吗?”
关铭闻到烟味,才想起来竟然一根烟也没抽,他已经忘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仿佛身体的通道都被关闭了,在这样的事情前,烟也不管用。
卢鹏一路闯了数个红灯,警笛长鸣贯穿了都市的街头,整个九江都被警车吞没一般,他把车扔到了公园门口,拎着枪冲了进去。
特警把公园周围的路口截住,严阵以待。
郑余余坐在长椅上,脸色有些苍白,出了些虚汗,他抬头看着刘彬。
刘彬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说道:“怕吗?”
“你怕吗?”郑余余问。
刘彬觉得他问得可笑,枪口偏了一瞬,又复把枪口抵上了他额头。
“我跑不出去了。”刘彬说。
郑余余胳膊上中了一枪,是拔枪时被打的,刘彬很怕他成为拖累,没有再伤他,只要一开始伤了郑余余,那就只有杀了他或者带着他两条路,城里人流众多,刘彬一直没有机会。
“我没有必要跑的,”刘彬坐到他旁边,胳膊撑在膝盖上,“我不可能跑得了了。”
郑余余说:“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吗?”刘彬狠笑,“你们警察。你觉得你这条命值钱吗?咱俩其实一个下场,你吃我一枪子儿,我吃他们一枪子儿。”
“那是因为我是警察,”郑余余因为缺血有些发冷,嘴唇开始泛着青紫,意识还很清醒,也没觉得多疼,“我们入职宣过誓:志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知道什么意思吗?”
“就是遇见二选一的情况,可以放弃我的生命。”郑余余说。
刘彬攥紧了枪口,他还在犹豫。
或许在糟糕在最糟糕之间,还有一个夹缝可以让他容身,刘彬开始后悔挟持了郑余余,他不该在一天之内做出这么多决定,这样会冲动且不理智。
他从这里跑出去,现在各个交通要塞前都会有警察,他不能出城,他有很多张身份证,可以开一间小宾馆,但是也很快会被查,所以宾馆是行不通的,不能去超市和加油站,那里的监控会拍下他的脸,刘彬走入死胡同,他没有藏身之地。
“我也不想跑了,”刘彬想明白了,“没必要。”
郑余余:“自首吗?”
“开什么玩笑。”刘彬嗤笑,用枪杆挠了挠额头。
郑余余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仿佛雨点落下,刘彬已经做了选择。现在人流稀疏,远远的能听见身后的广场舞的欢快音乐声,郑余余也做好了准备,他不再怕伤及无辜。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的凉鞋,头上还带着发光的米奇老鼠发卡,从矮木丛中的石子路上跑过,她好像在玩捉迷藏,越跑越近。
刘彬站起身来,他的枪在黑暗中并不明显,郑余余一动不敢动,他听见那女孩子走近了,她还在高兴自己找到了一处没人发现的角落。
这样暗的地方,女孩看见这里有人,一定会喊叫,郑余余慌了,他说:“等一下!”
刘彬的枪紧紧地顶在他的额头上,郑余余声音微微在抖,他对那女孩说:“这里已经有人了,你换一个地方。”
女孩“嗒”、“嗒”的脚步声停了,郑余余手攥住了枪杆,又催促:“快走。”
刘彬盯着他,手指微动,郑余余说:“你会后悔的。”
“你在给我机会吗?”刘彬说,“警官。”
郑余余终于不能再等,他怕再拖下去已经无法自保,忽然猛地将枪管往一边掰过去,刘彬下意识开枪,“砰”地一声,子弹擦过郑余余的肩胛,他痛喝一声,卸掉了刘彬的手腕,把枪远远地踢走了。
“你,”郑余余压在他的身上,用浑身力量按住他,气喘吁吁道,“太业余了。”
刘彬仅仅是被卸掉了手腕就痛喊起来,郑余余道:“忍一忍!”
他从身后掏手铐,又扯到肩膀和手臂上的伤,这下开始疼起来了,嘶嘶哈哈地拷了刘彬,又从刘彬身上搜出自己的那把枪,俩人一起栽在长椅前,郑余余从他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给卢队打电话。
“别跑了,”郑余余实在筋疲力尽,坐在刘彬身上,警告他说,“已经晚了。”
卢鹏接到郑余余电话时肉眼可见地脸都白了,按接听的手指头都在颤抖着,郑余余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说:“卢队,事情有点复杂,我把刘彬逮住啦。”
“我操。”卢鹏眼泪都出来了。
郑余余:“你们在哪呢?开警车呢?这么吵,来接我一趟行吗?”
卢鹏把眼泪擦了,说:“他妈的!全城的警力都他妈在找你俩!我他妈要崩了这孙子!”
郑余余挂了电话之后,踢了踢刘彬,说:“原来你还真跑不了。”
郑余余不知道卢鹏那边已经抓住了刘彬的确凿的证据,还以为他们还在搜集线索,自己突然被挟持了,卢鹏他们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刘彬忽然拱起身来,郑余余险些被他掀翻,刘彬趴着去捡枪,被郑余余一把抓住大腿拖了回来,抓住手铐,把他的手锁在背后,填了副手铐,所在长椅的铁柱上。
郑余余走过去捡起枪来,对刘彬说:“我以前吃过这个亏,不会再犯了。”
卢队赶过来都没有用两分钟,郑余余震惊了:“这么快?”
“你打电话时我都到下车了,”卢队说,“受伤了?”
郑余余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说道:“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一开始上车的时候吧,确实是没有——”
刘洁已经一把搂住他,掉了两滴猫尿,卢鹏说:“好样的。”
郑余余就沉默了,拍了拍她,片刻后说:“你轻点,胳膊受伤了。”
刘洁破涕为笑。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郑余余坐在救护车里,一边让护士包扎一边给关铭打着电话。
“嗯,”郑余余低声应着,“胳膊里打进去子弹了,肩膀没什么事。”
“就是那个司机,”郑余余说,“我确实没提防。他当时情绪激动,我控制不了他,他在市区里绕,我也根本不敢动手,而且胳膊受伤了,我怕我控制不了他,伤到别人。”
“是,”郑余余低头说,“我没想到闹这么大,不然早就会想办法解决的。当时拖那么久,是看刘彬有后悔的意思,我以为能拉他一把。”
郑余余:“是我的错。”
关铭拿手机的手攥得没有血色,冷汗淋淋,把黑色的手机弄出一圈水渍,他抬声对司机说:“掉头回武羊吧。”
这一晚上,他第一次把背靠在了座椅上,仿佛死过一回一般。
“你不来了?”郑余余无不失望。
关铭:“回去了,就要凌晨再赶回来,你可以吗?”
短暂地见一面,更难分别,还不如没见。郑余余问:“为什么啊?”
关铭说:“别问了,有点复杂。”
“不好意思师傅,”关铭对司机说,“还是去九江吧。”
第36章 破阵之乐(十)
关铭凌晨两点半才到了医院; 郑余余也没能睡着; 处理过伤口后包扎住了,止疼药过去之后; 肌肉跳着疼; 精神也处在亢奋之中,反复在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连张智障死的时候那一滩血也重新扑入脑海,他想,如果那个时候是他站在张智障的那个位置上; 他能反应过来吗?
门被敲了一下,透过走廊的灯; 郑余余看见门外的高大的身影映在透明玻璃上。
郑余余说:“进。”
关铭推开了门; 他已经熬出了青色的胡渣,他换了一身风衣; 郑余余还记得他这件死贵死贵的专柜货; 是他过生日的时候队里的人一起花钱送的,他和张智障也掏了钱,郑余余还单独送了一台跑步机,但关铭都很少用,关铭生活习惯就是一切从简,因为他宽肩长腿; 穿风衣很好看; 郑余余致力于给他买各种时尚单品; 但关铭兴趣都不大; 他总嫌大衣麻烦; 拖拖拉拉的。
郑余余说:“累吗?”
关铭坐在他床边,看他的胳膊,郑余余抬起手来,说 :“没伤到骨头,没多大点事。”
“总是受伤啊。”关铭说。
关铭也无能为力,他们的职业的性质就是上赶着去找危险,不能说一句“下次小心”就能解决,关铭也无法保护他。
郑余余说:“我听你语气还以为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关铭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我得谢谢你。”
“客气了。”郑余余笑了,他知道关铭是什么意思。
关铭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把脸埋进手里。
郑余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问:“明天就要走吗?”
“今天,”关铭看了眼时间,说道,“再待俩小时。”
郑余余也不想再问原因了,说:“上来陪我会儿吧。”
关铭把鞋脱了放到一边,郑余余把被子掀起了一角,俩人一起靠着枕头,关铭觉得挺好笑的,说:“我昨天早上刚走,现在又回来了。”
郑余余把头倚在他肩膀上,说:“卢队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九点半,”关铭忽然想起来说,“家里热水器还没关。”
郑余余:“要记得关。”
关铭说:“这一晚上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唉,”郑余余又认错,“我错了。”
关铭说:“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关铭去握他的手,空气中安静得只有时钟跑动的声音,好像是俩人刚在一起时的每一个挺普通的夏夜,安静也躁动,都被埋在了永恒的柔波里,仿佛隔着一层从天而降的穹顶,他们独自在被隔绝的无人区里,但这穹顶在天亮就要破碎,他们还要走出去承担和面对。
关铭忽然说:“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
“说。”
“一只螃蟹和一只蚯蚓在路上遇见了,”关铭说,“螃蟹不小心踩到了蚯蚓,蚯蚓说‘你瞎啊?’螃蟹说‘不是啊,我是螃蟹’。”
郑余余:“……”
空气中也是一片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郑余余爆笑不已,“你尴不尴尬?”
关铭也觉得确实有点没意思,也被感染着笑了:“不对啊,我在网上看的时候觉得挺逗的,讲出来这么干?”
郑余余:“我给你讲一个。”
“说,有三个人被食人族抓住了,食人族族长让他们每个人去森林里找一种水果,第一个人找了柿子,食人族族长让他把柿子放到屁股里,说如果柿子没碎,他也没笑,就把他放了,但是柿子碎了,然后第二个人也回来了,也是不能笑,不能碎,他拿了樱桃,但是他还没放就笑了,然后他俩就被都吃了,一起上天堂了。”
关铭打断:“柿子不算水果吧?”
“闭嘴,”郑余余接着说,“然后这个人在天堂里,他问第二个人‘你为啥笑’?”
“第二个人说‘因为我看见第三个人拿了榴莲’。”
关铭忍了一下,没忍住,爆笑起来,郑余余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我他妈。”
俩人像个二傻子,笑了大半天,关铭说:“别笑了,一会儿护士找来了。”
“我给你说,”郑余余想起了这件事,“我腿受伤就来的这个医院,我刚刚逃离那个护士的魔爪,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怎么说?”
郑余余:“那白衣天使意图勾引我,真的,没骗你。我晚上过来的时候,我俩一见面,我都懵了,她还说‘又来了’?”
“好看吗?”关铭问。
“那比你差远了。”
关铭又笑了,然后说:“这次回去,看见了刘连栋他爸,我和王局一起见的。”
“怎么样?”郑余余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看他。
“就是没什么问题,”关铭说,“当年我也查过他,不然不可能叶明易一提到我就想到了他。”
郑余余说:“叶明易确实是说的他吗?会不会有别的人?”
“王局比我待的时间长,”关铭说,“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可能有的人昨天下午也排查了。叶明易可能是想把我支开吧。”
郑余余:“支开你干什么?”
关铭:“明天就知道了,你们卢队应该会审出来的。”
“我这两天没法回来,武羊这边一直缺人,王局昨天给我塞了一个体彩诈骗的案子,”关铭说,“你们这边案子要破了,我更没什么理由回来了。”
王局一直待关铭很不错,郑余余知道他没办法三番五次地跟王局对着干,再说关铭一个武羊分局的大队长,老是往九江跑,王局也难免多想。
郑余余现在觉得自己确实懂事了不少,开始理解关铭在关系网中生活的诸多不得已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回去?”关铭终于问出了口,郑余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能帮我走个后门?”郑余余状似无所谓地说,“现在这两年可不好转。”
关铭说:“装屁啊,你爸说一声的事儿吧?”
“我爸凭什么帮我啊,”郑余余说,“他会问我关铭怎么不来九江,非要我回武羊?”
“你们这边满编啊,我来你们这边扫地啊,”关铭说,“再说了王局不生吞了我?”
郑余余:“那我们卢队还舍不得我呢,今天还哭了呢。”
他本来也是闹着玩的,但说到这里确实觉得不舍,他在九江待得不错,队友待他不薄,其实如果没有关铭,在武羊那边待着确实没有这边舒服。可能是因为队长的个性不同,卢队是个大大咧咧的队长,惯常刀子嘴豆腐心,工作氛围也就相对轻松,可是在武羊,大家其实都怕关铭。
“我给你解决,”关铭仿佛郑余余赚了多大便宜一般,“你一天天的是不是拿我当局长啊,这么大权力。”
郑余余:“你再墨迹我揍你了。”
“别喊打喊杀的,”关铭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用爱化解矛盾。”
郑余余毫无准备,又觉得不好意思,挡了一下,说:“别耍流氓。”
可他抬头看见关铭那张脸的时候又想和他亲近了,抬起头来追逐关铭,两个人亲密了一会儿,郑余余总觉得和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些不一样。没失去过的时候总觉得害怕失去,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郑余余总是小心翼翼怕让这段感情夭折,现在却坦然了很多,他觉得他们已经经历了足够多,不会轻易松手了。
关铭的双臂穿过郑余余腋下,把他搂在身体里,郑余余小声说:“把大衣脱了吧?”
关铭说:“一会儿要走了。”
郑余余开始觉得难舍难分,但按理来说,是走的那个更难受才对。
“那你去把门锁上,”郑余余说,“护士没准要过来。”
关铭只好下地,反锁了门,然后把外套脱了,郑余余在被窝里看着他,问:“你出来时还有心情打扮啊。”
“随便拿了一件,”关铭倒是认真地解释,“穿回去的那件洗了,我都不知道我穿什么出来的。”
“很帅,”郑余余终于还是没忍住,夸了出口,“你进门的时候帅到我了,但我没敢说,我以为你要骂我。”
关铭:“那就对了。”
他又躺回去,郑余余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又攀爬上去,关铭说:“你说了我要揍你。”
“不是要用爱化解吗?”郑余余赖上去,“化解一个。”
关铭不想动他,顶了那么一下吓唬他,郑余余却真的很想他,挂在他身上,不知好赖。
“不行。”关铭说。
郑余余:“哦。”
关铭想了想,说:“我过两天回来。”
“回得来吗?”郑余余讥讽他。
“回得来,”关铭说,“手上这个案子很清晰,不难,你别声张,我悄悄跑回来。”
郑余余:“我冲谁声张啊。”
关铭:“你告诉卢队,卢队就要告诉任局,任局告诉王局,我就跑不了了。”
“错了,”郑余余纠正说,“我告诉卢队,卢队会告诉全世界。”
关铭笑了,郑余余说:“你还是别回了,咱们按正常的程序走吧,我受不了再出意外了。”
“快了,”关铭说,“快了。”
郑余余趴在他身上,闷声闷气地说:“这样,现在就很好。”
可关铭还是要走,两小时很快很快就过去了,就那么一瞬而已。关铭穿衣服,郑余余也起来穿,关铭说:“你要是打算跟我回武羊就走,要不然你在楼上待着。”
“我为啥要听你的,”郑余余莫名其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
关铭:“我看你真是想挨揍。”
郑余余又凑上去亲他,关铭同意了,他想下楼去送,关铭也没拦住。反正郑余余想做什么,关铭其实都不是真的不允许,也都拦不住。
关铭坐上车,冲他说:“回去吧,冷。”
“到了给我打电话,”郑余余皱着眉头,“注意安全。”
关铭点头,车行驶出去,他回头看见郑余余还站在原地,想:“这是第一次他把郑余余落在身后。”
掏了下兜,没找着烟,问司机要了一根,司机说:“哥,人没事是吧?”
关铭上车之后就脸色沉重,打电话时司机也都听着,便知道是有人出事了,此时看见郑余余包着纱布送出来,关铭上车后脸色也好看了像换了个人,便知道是没事了。
关铭说:“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他想:“真是谢天谢地。”
※※※※※※※※※※※※※※※※※※※※
我明天要做一天火车,不一定能更新,8好意思!
第37章 破阵之乐(十一)
关铭走的时候已经快亮天了; 郑余余等他来的时候睡不着; 总觉得惴惴难安,关铭来了一遭; 像是送了安眠药; 他回去之后几乎什么也没想,像是昏过去一般睡死过去,一直到了中午才醒。
局里的朋友来过,但是看他睡觉; 没有叫醒他,但是卢队和刘洁他们没来; 可能是在忙案子; 他一摸起手机,看见收到了数条消息; 都是上午十一点提醒的; 他大难没死,和关铭重归于好,但生活的烂摊子还是一样,还是那些鸡毛蒜皮。
刘洁给他发了一串消息,说忙得脱不开身,但是给他订了外卖。
外卖呢?郑余余四处看了看; 又看见刘洁后来发的消息:“猪啊; 外卖被楼下保安拦住了; 你到底啥时候醒啊。”
但是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半袖的外卖员汗流浃背地说:“您好; 您的外卖到了。”
郑余余接过来,外卖员像被狼赶着一样,已经跑了,他一看,怎么这么多?
三个盒子,一份是水饺,还有一碗不知是什么粥,最下面的大盒子是一份新街的寿司。
他直觉不可能,直接打给关铭,那边很快接起来,郑余余问:“你给我订了外卖吗?”
“买了,”关铭说,“少吃海鲜,那寿司尝尝就行了。”
郑余余:“医院不让送餐的进,你怎么能送进来?”
“花钱,”关铭说,“二百,叫的跑腿。”
郑余余本想说他浪费,但是忍了,牵手第一天,他就当呵护一下关铭的心。
“伤口怎么样?”关铭问。
郑余余:“这么关心的吗?没看出来呀,一上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关铭那边有点吵,可能是下班了,大家在办公室乱哄哄地,他走办公室后安静了一些,说:“你醒得已经比我想的早了,我以为你得睡到下午。”
郑余余躺在床上跟他聊天,想到关铭也是一晚上没睡,却已经去上班了,顿感心疼,一个人心疼别人的时候,就仿佛是全天下的苦都让那个人吃遍了,但事实也是,关铭确实忍了常人所不能忍,他总有无奈与不得已,相比之下一晚未睡实在不算什么。郑余余总觉得自己现在对关铭的爱里都带着疼,疼进骨子里,疼得恨天恨地。可见,命运不顺的人确实无法热爱世界,他终于理解了关铭的无所谓与冷漠。
关铭说:“你们卢队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刘彬都认了。”
“什么?”郑余余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全认了吗?那六个?”
关铭纠正说:“七个。”
郑余余:“那不就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嗯,”关铭说,“你也可以休息了。”
郑余余怎么都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仿佛不踏实一般,他们当初跟了那么多条线索,没想到最后是这样把人抓住了,他觉得不可能,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郑余余问:“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刘彬?”
“我其实不太清楚,”关铭只说,“这部分都是卢队负责的,我已经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郑余余直接说:“拉倒吧你。”
他想也知道,关铭怎么可能不清楚情况,卢鹏昨晚一定都跟他说清楚了,他一定心里肯定早就有想法了。
“我觉得就是刘彬,”关铭说,“但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为什么不信?”郑余余反问,“你说什么我都信啊,为什么不信。”
关铭听出来了他话里话外的脾气,笑了,掏了一根烟点上,说:“别给我来这一套。”
其实事实上也是这样,关铭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去相信的人,他总有自己的想法,除了能相信他总会去做保护郑余余的事情之外,郑余余不相信他的很多话。
关铭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窗下的一小片树冠,说道:“那你怀疑什么?你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解释。”
郑余余问:“刘彬和叶明易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吧,”关铭是真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叶局什么意思,我跟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可能是他手底下还有别的案子,怕我在九江给他掀出来?”
郑余余:“……他一个死刑犯,还怕什么?”
关铭说:“有的连环杀人犯也不会把杀的所有人都招供,就算多一条命影响不了定罪的情况下也会隐瞒。”
“刘彬和七个受害者什么关系?”郑余余问。
关铭直接说:“那你应该问卢队了,既然认罪了,就要给一个杀人动机,看看刘彬说得合不合理。”
郑余余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踏实,仿佛不相信这案子就这样了。
“如果是真的,”郑余余说,“那简直太好了,只不过我们关队的人头又被人抢了。”
关铭:“这无所谓。”
郑余余知道他是无所谓,但还是令人遗憾,最后关头关铭不在九江,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对卢队有意见,但这功劳确实是落在了卢队手里了,跟了这个案子这么久,大家都知道关铭在其中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我也觉得无所谓了,”郑余余坦然说,“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不求别的了。”
只是难免还有遗憾,他还是不知道,关铭每一次说无所谓的时候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像他一样,虽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遗憾。
关铭说:“你好好养病吧,等我过两天去看你。”
郑余余跟他耍赖了两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在拼命了,”关铭在窗台上掸烟灰,“刚下车我就来队里了。”
郑余余马上后悔了,说:“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关铭觉得熨帖,又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来,郑余余还在那边叮嘱,说:“你不早回来也可以,这边结束了,我去找你。”
“知道了,”关铭说,“放心吧,你什么也不用管。”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郑余余才难以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郑余余躺在床上,麻药劲儿过去之后伤口一直疼,睡觉才是最舒服的时候,但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他只有案子和关铭两件事可以想。
关铭。
郑余余躺在床上咀嚼这个人,他想到之前,在他还小的时候在他脑海中的那个名叫关铭的人,支撑着他的职业理想,和现在跟他打电话的这个人,其实是两个人。直到今天,他仍然崇拜着关铭这个人,关铭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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