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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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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江宁久攻不克,光复会和同盟会纷纷派遣精锐部队前往“助战”,前几日前锋已抵达孝陵卫,做出一副抢功的架势,这直接促使袁世凯下定决心攻占江宁城,而且,绝不允许长庚投降。
现在,袁世凯恐怕已经打定主意,要拿长庚的人头来向世人证明自己没有姑息顽固势力,要用江宁的赫赫武功来证明他的大总统资格,所以,和平解决江宁战争已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城破人亡而已。
“大人,刘军门命标下来报,刚才派去跟英国领事、日本领事交涉避难事宜的人回来了,英国人和日本人都不愿保证大人的安全,而且他们还召集了卫队,将侨民集中起来,在城里‘武装中立’。另外,城中守军弹药将尽,逃兵到处都是,刘军门不知如何处置,特派标下来向大人问计。”
一名巡防营的军官匆匆奔进衙门,他的话将长庚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掐灭了。
“来人,浇油!”长庚看了眼那个几乎快疼昏过去的小妾,冷冷的向那名包衣奴才下达了命令。
“主子……”奴才嗫嚅着,却没挪动脚步,倒是那名巡防营的军官机灵,一见势头不对,招呼也不打,抬脚就逃之夭夭。
人心散了。
长庚叹息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向那包衣奴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
“浇油!闽浙总督松寿窜火而死,他能尽忠王事,爷也能尽忠王事!袁世凯不是要爷的人头么?爷偏不遂他愿!你们带着少主子藏起来,其他人都在这里跟爷为朝廷尽忠!”
说完,捡起那支六响枪,指了指侧福晋,说道:“你先来。”
“我……我不。”侧福晋吓得花容失色,趁着长庚发愣的工夫,几步跑出门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老爷,还是我先去。”大福晋走到长庚身边,接过那支六响枪,对着自己胸口就是一枪,整个人麻袋一样倒了下去,胸口汩汩冒血,但还没咽气,咳嗽着,嘴角淌出血。
“到底是糟糠夫妻啊。”
长庚捡起枪,照着脑袋补了一枪,然后扫了眼那些浑身哆嗦的大妾小妾,苦笑一声,随即抬起枪,对准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
又一个满清的封疆大吏死去了,尸体直挺挺倒了下去,其他的人一哄而散,就连那名腿部中枪的小妾也爬着逃走了。
“主子,不是奴才不听主子的话,实在是没有洋油啊,老爷备下的那些洋油早就被那帮白眼狼贪墨了,管家带的头,奴才不敢说话。主子走好,奴才去了。”
那包衣奴才跪下,冲着长庚的尸体磕了几个头,然后也跑了,跑之前还没忘了将长庚的扳指取下来,揣进了袖管,扭头望见地上那支六响枪,觉得这东西似乎也能拿到夫子庙换几个鹰洋,于是走的时候也将那支左轮枪顺走了。
总督府里的其他人也多半趁乱捞了一笔,然后一哄而走,于是,这大西街上的居民很快就知道了总督大人尽忠王事的消息。
很短的时间,长庚的死讯就传遍全城,那些在北洋军炮火下侥幸生存下来的清军士兵顿时士气崩溃,狮子山炮台的守军首先竖起了白旗,然后,江宁全城都竖起了白旗,全城都是溃散的士卒,他们手持洋枪,砸开沿街店铺,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席卷一空,不久之后,北洋军和毅军由打开的城门杀进城里,沿着几条主要街道一路洗劫,与那些清军溃卒没有任何区别。
南京,这座六朝古都,再一次成了改朝换代的牺牲品。
第135章 灰色势力
江宁攻克,长庚伏诛,人头被北洋军割下,传首东南,一时之间,那些还在骑墙观望的满清大吏纷纷向北方的袁摄政输诚,东南的战争眼看着就要结束了。
在一片“和平”的呼声中,中国最大的商埠、洋商势力最强的城市上海,也在静悄悄中宣布“易帜”,和平光复。
主持上海和平光复事宜的谋主是江南制造局总办张士珩,但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却是上海租界的各国领事。作为中国最大的商业中心,上海是列强对华经济渗透的根据地,列强在这里拥有巨大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这座远东第一大城市绝不能受到战火的摧残,这一点是所有外国领事的共识,所以,他们果断的出手了。
在各国领事的主持下,张士珩很快就取得了上海各界的支持,被推举为上海都督,制造局守军反正,商团也被洋枪武装起来,在列强炮舰的掩护下,在一天之内就顺利的控制了南市、闸北、制造局,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江苏布政使兼上海道台瑞澂就擒于道台衙门,后被“礼送”出境,躲入租界。
面对抢先动手的立宪派,本欲在上海华界发动起义的光复会和同盟会无奈的放弃了原定起义计划,将骨干力量撤回浙江、福建,加强这两个已光复省份的革命力量。
上海光复次日,摄政大臣袁世凯正式委任张士珩为江苏布政使,北洋宿将王士珍以江北提督衔署理江苏都督。
在一片称颂声中,南北和谈会议的会场正式由上海公共租界迁到华界南市,在伪清道台衙门继续进行,现在的和谈双方已经取得了一致意见,革命派不再将袁世凯当做革命对象,同时,袁世凯和立宪派人士也不再坚持君主立宪,双方共同向清廷施加压力,敦促其尽快颁布让国诏书,实现共和国体。
面对共和的大好局面,身在远洋邮船上的同盟会领袖孙先生发来贺电,福建的同盟会领导人宋教仁发来贺电,正在浙江主持军政事务的光复会领袖陶成章发来贺电,湖南的共进会发来贺电,河南的奋进会发来贺电,湖北的共和军总司令赵北发来贺电,驻军蕲州的光复会大都督熊成基也发来贺电……
在一片叫好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协调的聒噪,身在日本的保皇派首脑人物康有为发出通电,重申他拥护清室的一贯主张,云贵总督锡良发出通电,威胁要择日起兵北伐,并立即遣散了云南、贵州两省的全部新军部队,而代之以新招募的绿林武装,陕甘总督升允也积极招募壮丁,与山西顽固派加紧勾结,准备以武力解决革命势力……
日本政府向各国驻华公使发出外交照会,宣布组建长江派遣舰队,这支舰队将前往长江口一带,与英国舰队一同“保护各国商民权益”,俄国政府也发出外交照会,就同盟会在东北地区策动的绿林起义提出警告,并与日本进行磋商,共同增派部队分别进入北满和南满地区,“保护中东铁路”……
不管外国人怎么看,也不管中国人怎么想,革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退路,无论是同盟会还是光复会,都做好了应对外国干涉的准备,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
……
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江水还是刺骨的冰冷,寒冷也使江里的鱼儿失去了胃口,现在还在江上钓鱼的人,要么是经验丰富的老渔翁,要么就是根本没打算真正钓上鱼来的俗人,或者是为了打发时光,或者是别有目的。
长江上一艘小渔船正随着风浪起起伏伏,天阴得厉害,眼看就要刮风下雨,这种天气,本就不是钓鱼的好天气,寻常渔夫是不会在这种天气里蹲在渔船外的,可是这艘小渔船上却蹲着一人,一身渔夫打扮,惟独那脑袋是光溜溜的,别说辫子,便是一根头发也没有。
这人一手提着根细长的钓杆,另一只手拿着一杆旱烟,放在嘴里“吧嗒吧嗒”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一双三角眼虚眯着,不时的在江面上扫来扫去,却压根不去瞧那只红白相间的洋鱼漂子。
这是一艘很普通的渔船,江南水乡的味道,船头微翘,乌篷可以从船头一直拉到船尾,船尾的一侧是一根脚蹬的船桨,船尾的最后边还有一根橹,既能用来当桨,也能用来当舵,叫好船工来伺候的话,可以行驶如飞,完全不需要帆樯。
那钓鱼的汉子抬起头,看了看远处,仿佛看见了些什么,于是向那船篷里喊了一声:“把那洋人的望远镜拿出来,瞧瞧那边,是不是咱们等的船?”
乌篷里跑出两个年轻后生,其中一人手里竟然拿着一架双筒望远镜,这本不该是一个渔夫应该装备的渔具的,而且,这两个后生的腰间都扎着四指宽的牛皮腰带,腰后各别着一支六响左轮枪,这就更不是渔夫的打扮了。
渔夫放下钓杆,从后生手里接过望远镜,站起身仔细眺望,过了片刻,紧绷着的脸才舒展开来,说道:“是咱们等的船。走,起桨!”
两个后生一人掌舵,一人划桨,但那小船扭来扭去,都快打起转来。
那渔夫笑骂道:“两个不长劲的废物!亏得你们祖上还是吃漕帮的饭,这才过了几代,就把这老祖宗的手艺扔到东洋去了?”
说着,便抢到船尾,将那两个后生一一踢开,随后在船尾坐下,将那橹往腋下一夹,蹬掉棉鞋,用脚蹬起那只桨,乡间小曲一唱,那小渔船竟推开波浪,飞也似的向上游驶去。
从上游驶来的是条二百料的沙船,两根桅杆,船首上翘,两边还各画一只鱼眼,一看便知是湘帮的船,此时船乘着西北风而来,虽只升了一面帆,可还是走得极快,眼看就要与那艘迎面而来的小渔船撞在一起。
驾船的渔夫轻轻一扭身子,小渔船就打了个转,调头又向下游驶去,渔夫喊道:“别愣着了,升旗!”
两个后生麻利的竖起一根竹竿,两人多高,上头挑着面小红旗,旗子上还画了个金色的小点。
那艘大船看见旗杆,立刻收了帆,减慢了速度,几只船桨从船舷两侧伸出,和船舵一同维持着船身的稳定。
小渔船靠上了大船,那光头渔夫站在船头,向大船上探出头观望的几个壮汉抱了抱拳,朗声说道:“江流石不转,人走我不动!”
大船上的一个壮汉笑了笑,抱拳道:“青阳一线好,江湖义气高!来的可是青帮兄弟?在下金照坤,洪门中人。”
“原来是金兄弟,在下杨瑞文,是‘春宝山’的大字辈,说起来,与金兄弟也算是半个同门呢。”
“不敢不敢,金某不敢高攀。”金照坤连连摆手,吩咐人放下绳梯,将那渔船上的几位拉上大船,又将渔船牵在大船船尾,升起船帆,继续向下游驶去。
那“渔夫”上了大船,便脱去外套,里头是一身劲装,向金照坤笑道:“金兄弟果然守信,说今日过来便今日过来,到底是洪门出来的好汉。相比之下,我们‘春宝山’……”
“杨兄弟,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虽然此次是奉命行事,可是规矩还是得讲!当年洪门总舵下过红帖,不准门徒再提起那三个字,否则以叛会论处。此事,杨兄弟想必也知道,还是不要叫我为难的好。”金照坤抱了抱拳。
杨瑞文尴尬一笑,忙道:“那是,那是,当年那场误会至今未解,还是不称‘春宝山’为好。”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如今江面上洋人兵舰不少,这一路过来,可还顺利?”
“劳烦挂念,这一路倒是安稳,洋人兵舰虽多,但咱这也是民船,不劳他们费心。”
杨瑞文笑了笑,言归正传,问道:“金兄弟是奉命而来,鄙人也是奉命而来,不知金兄弟给咱们带来了多少家伙?”
金照坤从手下手里接过一张纸,递给杨瑞文,说道:“都在上面写着,步枪都是‘汉阳造’,五百杆,每杆配子弹五百颗,此外,还有手雷若干,大炮五尊,等到了地方,请贵会兄弟自己动手搬卸,点清了数画个花押。”
“多谢金兄弟。有了这些家伙,咱们胆气可是足了,便是扬州,也是手到擒来!”杨瑞文眉飞色舞的说道。
“不必谢我,要谢便去谢总司令。临行之前,赵总司令叮嘱过,这批枪弹可不是白送,你们也得有所表示。”
“敢问赵总司令想叫我们替他做什么?”杨瑞文微微一愣,果然是没白吃的宴席。
“也没什么。”金照坤淡淡说道。
“你们徐当家的出身盐帮,虽然后来被伪清朝廷招安,做了缉私营的管带,可是谁都知道,他徐管带手里还管着江苏、浙江一带的盐枭船队,从江阴到汉口,从三江口到十二圩,都是徐当家的地盘,这一带的盐价实际上是徐当家的说了算。如今革命初起,湖北又方经战乱,地方残破,军政府财政不济,这盐税就是财政大头,赵总司令说了,希望徐当家的以后不要再把海盐贩运到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一带,这四个省的食盐引岸,以后就归川盐接济了。”
“此事怕是不好办,咱们青帮也是家大业大,吃饭的嘴多,全靠这私盐接济,如今若是失去四省引岸,怕是会中兄弟不答应啊。”
杨瑞文皱了皱眉头,其实前段时间,往湖北、湖南运送私盐就很困难了,共和军的缉私队查得严,一旦查获,就是抓人收船,毫不通融,为此,“春宝山”已是怨言四起。
“春宝山”是丹徒巨枭徐宝山一手创立的帮派,徐宝山本是青帮中人,劫匪出身,后来与泰州洪门舵把子、算命先生出身的任春山结拜为异姓兄弟,并由其介绍加入洪门,如此一来,徐宝山的身份就变得相当特殊,既是青帮弟子,又是洪门中人,后来他与任春山又创立了“春宝山”这个同样兼具青帮、洪门特点的帮会组织,虽然两人并列为山主,但实际上主持会务的却是徐宝山,由于这个帮会组织特殊,同时被洪门和青帮接纳,因此势力渐渐扩展,最终成为称霸苏南一带的土皇帝,徐宝山也因此而深受帮众拥戴,久而久之,任春山被架空,两人关系出现裂痕,后来徐宝山被清廷两江总督刘坤一招安,做了缉私营管带,任春山就此失踪,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只知道,盐枭出身的徐宝山开始向昔日的同行挥舞屠刀,用私盐贩子的血染红了顶戴,成了两江总督跟前的大红人,被提升为帮统,从此之后,洪门正式与“春宝山”决裂,而且颁布命令,禁止门徒再与之往来,洪门与青帮再次分道扬镳。
金照坤是洪门中人,本是不能与“春宝山”往来的,但一来此次是奉了赵北的军令行动,二来也事先取得了会中元老的默许,这才敢前来押送军火,交与“春宝山”的人。
“春宝山”的私盐走私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湘鄂两省的财政收入,以前清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赵北却不能容忍这种碗里抢饭吃的行为,现在川盐可是财政收入的大头,不仅不能放弃,还得想办法向其它省推销川盐,他本打算发兵围剿盐帮,但很快发现,帮会势力根深蒂固,已经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军队里也有帮会门徒,清除这种社会潜势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奏效,如果不能直捣徐宝山的老窝的话,那么共和军就是用拳头打跳蚤,吃力不讨好,所以,他决定暂时采取怀柔手段,诱之以利,但同时,大棒也要拿出来晃晃,如果能够将其收为己用,那就最好,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另一方面,现在仍是战争状态,川盐的来源并不十分可靠,因此还是有必要拉拢一下“春宝山”的,必要时,他们的私盐也可以由军政府统一收购,然后加价销售。所以,现在确实不宜与这些“灰色势力”硬碰硬。
见杨瑞文一脸的不痛快,金照坤冷哼一声,说道:“总司令说得已很客气了,如今伪清即将让国,共和将立,将来共和政府一定不会允许私盐泛滥,所以,与其到时候再去叫嚷,倒不如早点收手。若是徐当家的不乐意,那么一旦撕破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总司令也说了,若是徐当家的答应这个条件,以后再需要枪械弹药,尽管开口,总司令可以给他打九折,而且不需要官照,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当真?”杨瑞文一愣,他是武秀才出身,因为杀了官兵才落草,早年也是读过些书的,知道这“乱世豪杰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的道理,如今天下乱纷纷一片,枪杆子才是大丈夫处世立身的凭持,当年为清廷卖命,刀里来枪里去的,也才换来几百杆老旧枪械,如今既然共和军的赵总司令发了话,那么今后购买枪械弹药或许就不必仰人鼻息了。
“赵司令说话,哪有不算的道理?何况你们购械也是做买卖,何乐而不为?”金照坤说道。
“如此,便请金兄弟跟杨某去拜山,咱们与徐当家的好好合计合计,这种大事情,杨某是做不了主的。”杨瑞文实话实说。
“那就有劳杨兄弟带路,早知道要跟徐当家的当面讲数,总司令也备了薄礼,便一起带去。”金照坤吩咐手下挂起满帆,船如脱缰野马,向着下游快速驶去。
第136章 立场不同
帮会势力虽然对中国社会有很强的影响力,但毕竟是在野潜势力,灰色势力,还无法真正左右政局发展,这个时代能够左右中国政局的人物,通常也就是手握兵权的人物,北方的袁世凯,南方的赵北,均有这种力量,两人合力,则可完全掌控整个中原的局面,但无论他们哪一方都暂时还没有力量主宰整个中国的命运,先不说虎视耽耽的列强,便是那些满清的封疆大吏也都不是易与之辈,现在清室退位在即,天下乱相纷呈,谁也说不准今后的时局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这手里的兵权可得牢牢抓住。
袁世凯在迅速扩充他的北洋军,赵北也在抓紧时间为麾下的共和军补充武器、整顿军纪、培训军官,四川总督赵尔巽更是火烧眉毛的强拉壮丁充实巡防营,同时催促成都兵工厂赶制枪弹,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至于云贵总督锡良,则将手里那颗总督关防连连叩下,印报纸一样的将数百份委任状散发下去,那些招安的绿林头目不是成了把总就是做了管带,若是手下喽罗多些,便是做个总兵官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是那些叫嚷着南北议和罢兵的南方革命派,也都整军经武,向全世界搜罗各种枪炮弹药……整个中国成了一座大兵营,穿着五花八门的服装的武装人员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招摇过市。
见过些世面的老人们都说,当年闹长毛的时候,天下就是这么个样,不过那时候喊的口号是“灭清妖”,而现在的造反者们喊得却是“共和”,至于什么是“共和”,恐怕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楚,只知道,往日那些只能偷偷摸摸招收帮众的各式会党光明正大的跳了出来,公然在街面上竖旗开公口,招降纳叛,百姓争先恐后去投,不为别的,就为混口饭吃,这种情形在南方遍地都是,只有北方消停些,还有就是湖北,共和军总司令赵北已经下了军令,严禁任何人开公口招收帮众,违者以“扰乱市面”论处,也颇杀了几个地头蛇,湖北的会党这才收敛起来。
贫民们人心思乱,士绅们人心思定,当年发捻之乱迁延了十几年,不知有多少殷实人家在战乱中家破人亡,流落他乡,前车之鉴,不能不痛定思痛,所以,各界名流纷纷通过各种途径,敦促着南北双方的和谈,希望早日结束这种乱纷纷的局面,不管中国是强是弱,只要这仗不再打下去,便是天佑神州了。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湖北共和军总司令赵北的明确态度,袁世凯已经不再被南方反清势力列为革命对象,反而成了他们极力拉拢的人物,再加上立宪派人士也看好那位曾经主持过新政的袁项城,所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只要清室一退位,袁世凯做共和中华的大总统就没什么疑问了,虽然同盟会和光复会对袁世凯心存疑虑,但他们目前只控制了福建和浙江两省,又被列强卡住了脖子,军政府财政极为困难,连军饷都发不出,所以,他们的反对声并不十分激烈,而且也都淹没在立宪派人士的口水里,在立宪派眼里,同盟会和光复会才是和平的最大障碍,如果他们早些转变立场,君主立宪早就实现了。
面对不利局面,同盟会拿出了杀手锏,拍发电报,电请正在欧洲进行外交努力的会首孙先生回国领导革命,在他们看来,孙先生从十年前开始宣扬革命,到现在已是革命派中最有名望的领导者,如果能够回国领导革命,靠着孙先生的威望,或许能够将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南方革命势力整合起来,改变目前这种北强南弱的形势。
但作为南方革命另一主力的光复会,却对同盟会的这一举动不以为然,由于两个组织的主张不尽相同,领导人之间也存在意气之争,所以,自从南北停战之后,光复会和同盟会之间的裂痕也更加明显,这使南方革命势力在与北方的谈判中更加处于劣势。
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这种北强南弱的局面,他就是共和军总司令赵北,只要他肯站到南方一边,袁世凯就没有绝对把握以武力压服南方革命派,但遗憾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位年轻的总司令一心拥戴袁世凯,对于革命同志的劝告不予理睬,我行我素。难道,真如那传说里讲的,这位赵总司令是袁世凯失散多年的儿子不成?
不管人们做着什么样的猜测,事实就是,南方革命派已经暂时放弃了继续劝说赵总司令的努力,而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那位即将返国的孙先生身上,这不仅是因为没人比他更有威望与袁世凯一较高下,更是因为人们传说此次回国,孙先生带回了大量革命经费,他在欧洲进行外交努力,一方面是争取各国在战争中保持公平的中立,另一方面也是在为革命势力筹措资金,据说法国几位大银行家已经与孙先生见过面,或许,他们已同意向革命军提供革命经费?
法国不比英国、俄国,法国更愿意用金融手段控制世界,所以向法国寻求贷款的难度要低一些,不过法国也是协约国集团的一分子,这法国借款借不借得到谁也不敢打保票。
但希望渺茫总是好过没有希望,南方的革命派日夜翘首,期盼着孙先生早日归国,用那传说中的革命经费去充实那空空如也的军政府库帑。
今日,正是孙先生搭乘的那艘美国邮船抵达上海的日子,人们早早聚集在码头,手挥彩旗,欢迎革命领袖的归国。
邮船早已靠上码头,但孙先生却迟迟没有露面,有人说是租界当局不肯让他归国,有人说孙先生根本没有搭乘这艘船,而是使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早就在国内指挥起义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孙先生此刻正在邮船的一间豪华会议室里接见几位南方革命势力的代表,多数都是同盟会的干部,为首的正是同盟会事务长宋教仁,除此之外,陈其美、汪兆铭、刘揆一、马君武、谢持等人也在座。
众人先向孙先生简单介绍了国内的革命形势和南北和谈进展,随后又探讨了一下今后的革命方向和宪法起草问题,最后又将话题转到了让人郁闷的共和军方面。
“钝初,这个赵振华是什么来历?当真是光复会的干部?”孙先生问道。
宋教仁沉吟片刻,说道:“根据目前从光复会方面传来的消息,这个赵振华并不是光复会骨干,他实际上是在安庆首义的当天加入光复会的,介绍人就是熊成基,据说,此人用一颗炸弹摧毁了城门,否则,起义部队进不了城,恐怕此次革命也无法坚持到现在,而且,此人发出通电,拥戴袁世凯做共和大统领,正是他的通电让清廷对袁世凯起了疑,若非如此,恐怕袁世凯也不会急着造反。这个赵振华倒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只可惜政治上太过天真。”
“什么‘政治上太过天真’?依我看,他根本就是个投机革命的军阀!一身匪气,当初策动兵变的时候,他喊的口号既不是驱逐鞑虏,也不是光复汉室,而是‘抢钱抢田抢娘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土匪嘛,冒充革命者,纯粹是个投机分子,他拥戴袁世凯,就是想投靠袁世凯,做袁世凯的奴才。我建议,咱们应该好好查一下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陈其美恨恨说道,刚从武汉回来,他是憋了一肚子火,赵北油盐不进,虽然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但就是不肯放弃支持总统制的立场,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们几人前些日子去武汉,不仅是与赵北商议未来共和政府的组织办法,而且也打算将赵北拉进同盟会,但赵北既然油盐不进,众人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也就不再提加入同盟会的事,为此宋教仁严厉批评了他们,这更让陈其美郁闷。
本来,因为赵北的鲜明反英立场,同盟会并不想与他走得过近,但问题是,现在的形势发展逼着同盟会不得不拉拢这个地方实力派。
现在赵北麾下的共和军是革命力量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武装部队,而且还控制着汉阳兵工厂,实力之强足以傲视天下,如果能够将赵北拉进同盟会里,就等于发展了同盟会力量,同时也能削弱光复会的影响力,有利于迅速整合南方革命力量。
可偏偏陈其美等人自做主张,因为对赵北的成见而放弃了拉拢行动,这简直就是把军国大事当成了儿戏,损害的可不仅仅只是同盟会的利益。
为了挽回局面,宋教仁不得不写了封亲笔信,托人带往武汉,亲自做工作,拉拢总司令。不过这事没别人知道,而且现在他也不打算讲。
见陈其美仍对赵北持抨击立场,宋教仁摇了摇头,反驳道:“英士,话不能这么说,从你在湖北的种种见闻来看,赵振华不是土匪,他就是一个革命者,而且,是个立场很坚定的革命者!他的那个乡村改造计划,让人耳目一新,我们同盟会只是喊‘平均地权’,可却从来没有想过如何改造国民的思想,只有赵振华想到了,这一点上,我对他是很佩服的。虽然他对列强的态度过于激进,但革命立场还是坚定的。
另一方面,我们革命者不能言而无信,既然当初发了通电,拥戴袁世凯做共和大统领,便不能食言,若无袁世凯在北方发动,此次革命前途当真不可逆料。虽说赵振华发那通电并未征求其他革命者的意见,但当时革命形势微妙,安庆已无法坚守,九江虽克,但清军势大,若无那个通电,袁世凯或可做一做清廷的忠臣,可那通电一发,袁世凯就只能做奸臣了,所以,我以为赵振华的‘迥电’至关重要,在危急关头挽救了革命,为革命的进一步发展争取了时间,对此,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那个通电实际上是代表全体革命势力发出的,它代表着革命者的信誉,我们不能毁诺。”
“钝初,你也支持袁世凯做大总统?”孙先生有些奇怪。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扭头望去,想看看宋教仁如何回答。
第137章 毁旧立新
在同盟会的革命者们看来,共和中华的第一任大总统只能由同盟会的领袖担任,这不仅是一个立场问题,更是一个策略问题,只有将国家的权力掌握在革命者手里,才能将这个国家带向文明与富强。
但与其它问题一样,在这个问题上同盟会也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形势的发展不由同盟会决定,现在袁世凯已经表明了反清立场,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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