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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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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刚到,就从师部传来命令,全体官兵整理军容,并按建制列队集合,因为总统的专列已经抵达了长辛店火车站,陆军总长段祺瑞、陆军次长蔡锷也一同赶了过来,一些记者也随车赶到,将用他们的镜头记录下这一时刻。
九点二十分,段祺瑞、蔡锷先行赶到校场,五分钟后,民国大总统赵北也带着卫队赶到校场,与段祺瑞、蔡锷不同,赵北不是徒步进入校场,而是骑马赶来,一匹雪白的德国战马,这是德国驻华公使送给总统先生的礼物,而作为中德两国、两军友谊的象征,此次陪同总统检阅国防军暂编第105师的还有那么十几名身穿中国军装的德国军人,他们都是总统请来的军事顾问,此次检阅完毕之后,他们就将跟随105师开往新驻地,协助这支部队进行日常训练。
军乐队开始奏乐,伴着军乐声,官兵们放声高唱。
“谕尔兵,仔细听: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国家抽厘借洋债,不惜重饷养精兵。一兵吃穿百多两,七品县令也不如;惜身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自古将相多行伍,他日衣锦还乡荣。……”
这是以前的北洋陆军军歌,革命之后改了几个词,继续在北洋陆军里演唱,虽然说教意味很浓,但是曲调还是慷慨的。
在军歌声中,民国大总统赵北骑着大洋马,在同样骑着战马的卫队、军事顾问的陪同下,立于检阅台一侧,检阅国防军第105师全体官兵的列队通场,并接受他们的持枪礼,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对这支国防军部队的检阅。
“全体都有!立正!”
在军官们扯着嗓子的喊声中,官兵们重新列队于校场,并解除了肩枪礼,目光移向正前方的检阅台,看着那位民国大总统走上检阅台。
“吴光新!”赵北低呵一声。
“到!”吴光新快步走到总统跟前,立正、敬礼。
“授旗!”
“是!”
赵北从蔡锷手中接过那面被整齐的叠起的军旗,走前两步,双手托着军旗向前一递,吴光新伸手将军旗接过去,左手托旗,右手敬礼,后退两步,转身向后,面朝校场,在几名副官的协助下将军旗展开,挂上旗杆,然后将手里旗杆高高举起。
“共和宪政!”
“共和宪政!”
检阅台上的吴光新喊了一声,底下的官兵们也跟着喊了一声,军乐队随即又奏起军乐,铿锵的乐曲声中,底下的官兵们又开始高唱军歌。
“衣衫破,饭碗空,泱泱华夏遍地穷。为何穷?贪官污吏狠,土豪劣绅凶,残酷压榨我民众!……刀枪举,战旗红,讨伐凶顽意气雄!睁眼看,国防军威壮,国民斗志昂,不灭凶顽誓不还。……”
这首军歌是上次“讨逆战争”时南方革命军的军歌,改了几个词,现在已经由部队里的那些“文化教员”教给了105师的全体官兵,这首军歌或许更能激发基层官兵斗志,这歌声比刚才那首北洋陆军军歌更为高亢、雄壮。
段祺瑞却皱了皱眉头,对于这首军歌,他是不怎么感兴趣的,而且,他也认为那些部队里的“文化教员”有些多余,但是既然赵北给北洋面子,那么北洋也不能得寸进尺,好歹这105、106步兵师还是北洋的队伍,这里头的军官也依然是北洋军官。
但是站在检阅台前头的赵北却不这么想,他回头看了眼坐在长凳上的段祺瑞,总统心中的那丝嘲讽被化为嘴角的淡淡微笑。
段祺瑞真以为军官都是北洋出身的人,这两个步兵师就姓“北洋”了?
现在是中枢权力的移交与整合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如何,先把这“君臣名分”给定下来,之后再慢慢消化这两个步兵师,无论如何,赵北也不会允许军队里出现不同的声音和势力,便是革命军队内部,那不同的山头也是要一步一步消除的,军事强人就是要完全掌握军队。
“将士们,现在,我宣布,国防军暂编第105步兵师正式组建!”
吴光新走下检阅台后,总统的演说就开始了。
“诸位都是从革命时代走过来的军人,理应明白,此次革命,若无南北携手,则共和国体之确立绝不会如此顺利,因此,从这一点来讲,无论是南方军人还是北方军人,都为共和制度之建立立下汗马功劳,此举足已名垂青史。
革命之后,国家纷纷扰扰,南北之间由分歧发展为决裂,最终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南北之战实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究其根源,在于军权之不统一,也在于财权之不统一,若想南北和衷共济,若想避免同室操戈,必须先统一军权、统一财权,进而统一政令,使南北联为一体,则国强民富之中国指日可待矣!
国强,离不开军强,军强,离不开诸位,离不开这台上台下的全体将士!何以强军?不过军令统一,上下齐心而已!蒙国民抬爱,赵某身为民国大总统,陆海军总司令,自有统率全军之宪法责任,国家元首,便是本国军队天然最高统帅,统帅之令,便是国家之令,国家之令便是国民之令,命令一下,全军将士无论军衔高低,无论资历深浅,均有服从军令之责,保国即是保家,保家必须保国,若无国,何来家?
当今世界,强权即为公理,弱肉必为强食,中国现为弱肉,如何避免被强国吞食?唯靠诸位将士而已!赵某不才,愿与诸位将士同甘共苦,愿与诸位将士上下齐心,为中国之崛起、强盛奋斗到底!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强我中华,功成身退。”
赵北的演讲对于士兵们来说,或许过于深奥了些,但是不必担心,那些基层连队里的“文化教员”很快就会将总司令的意思用浅显的语言传递给基层官兵,这固然是说教,但是却不可或缺,一支没有精神支柱的部队,武器再好也是行尸走肉,不堪一击。
总统的演讲很快结束了,午饭时,总统是在基层连队用餐,吃得是与士兵一样的饭,一样的菜,而且与他的演讲一样,总统的这顿午饭也将通过报纸告诉国民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上下同欲者胜。
第446章 洮南
作为民国陆海军最高统帅,赵北亲自赶去长辛店为国防军暂编第105师授旗,这本身已经表明他对军事力量的重视,而作为总统关注的重中之重,东三省的局势和广东的局势都是民国中枢政府关注的重点。
为了解决“广东事变”引起的南方动荡局面,中枢政府已经派遣海陆大军南下平叛,雷霆万钧之势,绝非区区龙济光那帮跳梁小丑可以抵挡,现在,广东的局势已在中枢决策中退居第二的位置,中枢开始将主要注意力转向北方,盯住了东三省。
东三省,那里的复杂局面远不是广东可比的,由于日本、俄国分割了东三省的势力范围,中国中枢政府要想在那里有所作为,就必须多动些脑筋。
实际上,此次国防军暂编第105师的新驻防地就是山海关,这里控扼关内外交通,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共和政府成立之后,北洋陆军曾在这里驻扎了大量精锐部队,犹以曹锟的北洋陆军第三师为佼佼者,但是自从南北大战爆发,山海关的北洋军几乎全部南调,而曹锟的北洋陆军第三师也在河南信阳全军覆没,如此一来,现在防守山海关的除了少数北洋部队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地方部队了,而其中又以张作霖的部队为主。
张作霖现在不仅是北洋第十六师师长,而且还是辽宁镇守使,作为一个绿林出身的江湖好汉,他能混到这一步,恐怕主要原因还在于这个混乱的时代。
时势造英雄,没有时势,英雄是不会出现的,时势出现,但未必谁都可以成为英雄,有的人或许只能做一个枭雄。
张作霖就是一个枭雄,至少他的部下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些将张作霖视为枭雄的人里,以王永江最具代表性。
王永江字岷源,辽宁金县人氏,清贡生出身,才名冠居乡里,日俄战争之后,清廷在东三省试行改制,行新政,划省份,这些事务都离不开当地名士的鼎力支持,于是,在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保荐下,王永江走上仕途,历任奉天民政司政史、东边道尹、辽阳巡警总局局长等职,“戊申革命”之后,徐世昌宣布东三省“保境安民”,实际上成为了东三省的土皇帝,而王永江也一步登天,做了徐世昌的高级顾问,专门负责民政事务和财政事务。
王永江本欲做出番事业,报答徐总督提拔之恩,但是没等他做出番成绩,徐世昌就去了北京,接替袁世凯当了民国临时大总统,徐世昌本想将王永江调到身边协助,但是调令刚刚发出,国会弹劾总统案就爆发了,不久之后,徐世昌凄然下野,而当徐大总统辞职、赵大总统接任的消息传到王永江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南下,去北京辅佐徐世昌。
徐世昌倒台了,王永江也失去了靠山,不仅南行之议搁浅,而且在东三省的位置也被人取代了,不过短短几天工夫,昔日的政界明星就成了坐冷板凳的失意政客,王永江心中的凄凉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冷落王永江的人是吴俊升,徐世昌去北京接任总统之后,吴俊升就暂时署理东三省总督的职务,但是不久之后,传出徐世昌有意以张作霖取代吴俊升为东三省总督的风声,结果吴俊升与徐世昌的关系出现了裂痕,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明白为什么吴俊升会在徐世昌下野之后落井下石的剪除徐氏在东三省的势力了,王永江作为徐世昌一手提拔起来的“政界明星”,自然被吴俊升拉进了免官的黑名单,靠山一倒,王永江自然也就失了势,坐了冷板凳。
徐世昌刚一下野,吴俊升就迫不及待的对其落井下石,将徐氏门人一扫而空,这种做法在王永江看来就是“鼠目寸光”,这样一个纯粹的武夫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业的,即使他不赶王永江走,王永江也是会自动请辞的,既然是乱世,那么像王永江这样的文人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能做一方诸侯,也要做个辅佐诸侯的良相能臣。
王永江没坐多久的冷板凳,就有人来请他出山做自己的“良相能臣”了,这个人就是张作霖。
张作霖虽然是绿林出身,但是这眼光、气魄却不是那帮绿林同行们可以相比的了,他深知“武打天下文治国”的道理,现在既然是乱世,就靠那帮绿林手下,做个土皇帝没问题,但是若想做一方诸侯,与中枢分庭抗礼,没有懂得治国平天下谋略的文人辅佐是不行的,所以,他开始搜集文臣。
之所以先去请王永江出山,这实际上是出于徐世昌的推荐,说句实话,徐世昌虽然下野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时政,对于吴俊升落井下石的行为,徐世昌也是非常恼火,不管是出于报复的心理,还是出于稳定东三省局势的考虑,徐世昌向张作霖推荐了王永江。
张作霖和王永江过去曾在一起共过事,两人之间也曾有过摩擦,但这并不妨碍两人再次合作。
张作霖身为辽宁镇守使,按说他的职权范围就是军事问题,但是他却对王永江这帮文人感兴趣,这本身就已证明了他的野心,所以,王永江也没推辞,这样一个礼贤下士的枭雄人物正是他愿意辅佐的对象,前途比那个吴俊升要光明得多,至少不会四面竖敌。
王永江一出山,剩下的事情就容易许多,在王永江的帮助下,许多被吴俊升罢黜的官员纷纷聚拢到张作霖身边,为他的战略计划出谋划策,以便早日将整个辽宁纳入北洋第十六师的势力范围。
现在吴俊升依然署理着东三省总督的职务,中枢既没有流露出让他滚蛋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明白说过要继续保留这个“东三省总督”的官位,前段时间就在传闻,说中枢打算撤消“东三省总督”,改以省长负责民政、财政,督军负责军事事务,所以,吴俊升可能很快就会下台,到了那时候,或许就是张作霖做“辽宁王”的时候。
明白了这个背景,也就明白张作霖为什么将第十六师的师部和辽宁镇守使府设在洮南,而不是省垣奉天。
张作霖是想避免与吴俊升过早的直接接触,修养生息,保存实力,以便在关键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奉天,做他的“辽宁王”。
也正因此,王永江这帮辅佐枭雄的文人也在洮南。
现在,王永江就坐在第十六师的师部里,替张作霖批阅一些政务公文,这都是关于民政事务的公文,现在的辽宁,基本上被吴俊升和张作霖一分为二,东边是吴俊升的地盘,西边是张作霖的地盘,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基本上相安无事,而在辽西地盘上,张作霖最近正在督促军队训练,这民政的事务自然只能全权交由王永江处理。
王永江处理民政事务自然是得心应手,这让张作霖很满意,而王永江也一心要报答知遇之恩,今天按说轮到他休息,可是他还是来到师部,亲自批阅公文。
正忙着就一份旗地拍卖文件批注意见,一名张作霖的副官匆匆走进师部,将一封电报交给了王永江。
“王先生,咱们大帅叫我把这封电报拿给你,叫你见了电报之后,马上去见他。刚才去你家里,你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你在师部,早知道的话,我就直接过来了。”
王永江接过电报,向那上头扫了几眼,心中也是一凛,于是二话不说,戴上帽子就跟着那副官离开师部,骑马赶去校场。
张作霖就在校场练兵,见王永江过来,指指校场边的一座草棚。
王永江先进了草棚,在一张长凳上落座,不多时,张作霖也走了进来,还没坐下,就将军帽一扔,骂了几句。
“妈了个巴子!吴光新那小子要到山海关,现在拍电报过来,叫老子去山海关迎接他,这叫个什么事?论岁数,我比他大五岁,论资历,老子当年拉队伍的时候,他小子兴许还在玩尿泥呢。现在倒好,都是师长,他吴光新反倒要我去迎接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永江捡起滚落到脚边的那顶北洋军帽,放在桌上,看了眼张作霖,不紧不慢的说道:“雨帅,吴光新架子大,那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你骂一骂倒也没什么,不过在卑职看来,吴光新率领国防军暂编第105师开到山海关,其中似乎是有深意啊。”
“什么深意?剿匪?咱们不是在这里么?用得着他们么?现在从山海关到锦州,一直到这洮南,都是十六师的防区,用不着别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作霖在王永江身边坐下,叫来一名马弁给他锤腿。
“最近‘关外旗人’闹腾的很凶,背后未必没有日本人的指使,中枢调105师到山海关,或许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广东那边的乱局尚未平息,中枢自然不希望东三省现在再出现什么事变,派兵威慑也在情在理。”
王永江的话让张作霖有些奇怪,听对方意思,他似乎是支持中枢派兵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山海关见见吴光新?”张作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不仅要去见他,还要带些见面礼过去。吴光新不比别人,他是段祺瑞的小舅子,靠山硬,路子广,与他交往,将来未必没有好处。”
“靠山硬?岷源老弟,你这话说得可有些冒失,现在北洋已经完蛋了,段祺瑞光顶着一个‘陆军总长’的帽子,其实就是面人一个,想怎么捏,这得看那位赵大总统的意思。”
“话不能这么讲。雨帅,说句不好听的话,吴光新不算个人物,可是咱们现在连吴光新都比不了的,吴光新好歹有中枢撑腰,咱们若是怠慢了他,中枢那边也不好交代→文¤人··书·¤·屋←啊,何况,现在吉林镇守使冯德麟正与吴俊升眉来眼去的,咱们现在要想找个靠山跟他们对抗,中枢政府就是咱们唯一的靠山。”王永江分析道。
“可是,前几天那个日本浪人过来说过……”张作霖迟疑着说道。
“雨帅,日本的心思咱们心里都明白,他们巴不得咱们越乱越好,方便他们日本人上下其手,吞并东三省,咱们可不能被眼前的蝇头小利给蒙了眼,好歹咱们是中国人,利用日本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日本人跟中枢作对,咱们可就得躲得远远的,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国人唾骂,被中枢声讨,那样的话,天下虽大,却已无我们容身之所。”王永江正色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就是想从日本人那里骗些洋枪洋炮,真把咱们十六师卖给日本人,我还舍不得呢。”
张作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叫我去山海关见吴光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好歹我也是镇守使,岂有镇守使去见一个师长的道理?”
这话音刚落,外头走进一人,却是张作霖的左膀右臂汤玉麟。
“二虎,你不是去奉天催饷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作霖起身相迎。
汤玉麟说道:“吴俊升压根就不愿见我,我不回来,难道在那里撒泼不成?对了,听说吴光新要过来,还叫大帅去山海关见他?”
张作霖苦笑道:“可不是么,二虎,若换了是你,那么你去不去山海关?”
汤玉麟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会去见他的,吴光新算个什么玩意?”
“对了!咱们都不去见他!”
张作霖点了点头,见王永江似乎有话要说,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再劝。
不过汤玉麟接下去的那几句话让张作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大帅,咱们不去,是咱们的骨气。吴俊升和冯德麟去山海关巴结吴光新,这是他们没有骨气,看他们以后怎么在东北混。”
“什么?吴俊升和冯德麟要去山海关?你听谁说的?”张作霖一凛,看了眼王永江,见他也是有些吃惊。
“吴俊升手底下的几个军官说的,他也接到吴光新拍去的电报了,我还没赶到奉天,那吴光新的电报就拍到奉天了。”汤玉麟说道。
“雨帅,咱们的电报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王永江站起身问道。
“刚才接到的电报。妈了个巴子!原来吴光新先给吴俊升和冯德麟拍了电报,今天才给咱们拍电报,他这是狗眼看人低啊。”张作霖忿忿道。
“雨帅,赶紧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出发,兴许,吴俊升和冯德麟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王永江说道。
张作霖沉吟片刻,站起身,看了眼汤玉麟。
“二虎,备些老山参、好貂皮,再选些好马,带上五百弟兄,咱们去山海关。吴俊升那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这溜须拍马的本事老子是比不上的,就是不知道如果老子做了东三省总督,他会不会来巴结老子?这年头,还是得找对靠山。”
第447章 下马威(上)
山海关,南关火车站。
由于关内外铁路就从山海关经过,而且山海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否处于战争时期,这山海关的防务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放松的。
明末清初,八旗铁骑就是从山海关南下的,可以说,满清王朝的建立与山海关有直接关系,对于满清王朝来讲,山海关不仅是一处重要的关隘,更是连接中原统治区和关外“龙兴之地”的咽喉要道,控制了这里,一旦中原形势有变,八旗在中原呆不下去了,那么,旗人还可以由山海关撤回关外的“龙兴之地”,不至于举族覆灭于关内。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满清王朝一直对山海关格外重视,把守山海关的不仅是八旗中的精锐部队,而且统率部队的也多半是忠心耿耿的“名将”,像太平天国战争时期的清军将领向荣、捻军战争时期的清军将领西凌阿等人都曾驻守过山海关,清末洋务运动兴起,山海关驻军鸟枪换炮,白银可以买来洋枪洋炮,但却买不来国防的现代化,一场甲午战争,满清王朝所有军事力量的腐朽以及不堪一击彻底暴露在外国人眼前,山海关不再是稳如泰山的军事堡垒,而变成了满清王朝的肘腋之患,日俄战争之后,来自关外的威胁加剧,清廷不得不调新军到山海关接防,试图以此保卫距敌咫尺的京城。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与满清王朝的新军部队一同“保卫”山海关的还有英国军队,这是列强根据《辛丑条约》取得的特权,但同时也是英国政府维持远东战略均势的重要措施,英国虽然是沙皇俄国的盟友,但是从心底里讲,英国确实不愿看到俄国力量越过山海关南下。
“戊申革命”爆发之后,英国加强了山海关防卫,但与此同时,满清王朝却将驻守山海关的部队尽数南调,加强南下军队实力,试图镇压南方革命,挽救满清王朝的统治。
但是人心尽失,满清王朝的举动是徒劳的,帝制终结,共和建立,满清王朝退出了历史舞台,取代它统治中国的是一个短命的北洋中枢,山海关也曾短暂的恢复了北洋部队的驻扎,但是不久之后,南北大战,北洋军也是尽数南调,于是,山海关又失去了可靠的保护,现在,就靠一帮乌合之众守卫这座在风雨中屹立了数百年的古老关城。
现在驻扎在山海关的中国军队总共五千余人,除了少数毅军、热河马队之外,多数都是张作霖北洋陆军第十六师的部队,从人数来讲,总共三千人,不过是三个团的兵力,勉强组建了一个步兵旅,这些部队都是张作霖上次奉袁世凯军令南下时匆忙从关外招募的,其中不少还是强拉的壮丁,不仅没有多少战马可用,就连士气也是相当的低迷,称之为“乌合之众”倒也不算夸张。
统率这支乌合之众的是张景惠,目前也是这个步兵旅的旅长。
张景惠,字叙五,辽宁台安人氏,豆腐匠出身,为人豪爽不羁,胆量也足,当年“庚子国变”之后东北局势混乱,土匪蜂起,为了身家性命考虑,台安县八角台镇的一帮缙绅富户商议组建“保险队”,于是请张景惠出面做保险队的队长,从此,张景惠开始与各方绿林好汉打交道,并逐渐成为了八角台镇的土皇帝。
当时的东北,群雄并起,张景惠在八角台做土皇帝,张作霖也在自己的“保险区”里发展事业,不过张作霖锋芒太露,不仅得罪了俄国人,也得罪了绿林同行金万福,于是俄国人与金万福联起手来,对张作霖的队伍来了一次突袭,杀得张作霖元气大伤,而且不得不落荒而逃,去投奔当时东北的绿林前辈冯德麟,但是在去冯德麟地盘的路上必须经过八角台镇,而对于八角台镇的百姓们而言,让一支外地的“保险队”过境有些冒险,因此多数镇民都不同意张作霖借道,最后还是张景惠以保险队长的身份发了话,张作霖这才得以摆脱追兵,进入八角台镇。
张景惠与张作霖一见如故,也不知是看到了张作霖身上散发出的王霸之气,还是真的自惭形秽,总之,张景惠在招待了张作霖几天之后,就毅然决然的让出了八角台镇保险队长的位子,请张作霖坐了这头把交椅,而张作霖也没有辜负张景惠的礼让,一改八角台保险队过去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作风,开始主动出击,与周遍的各地“保险队”加强联系,联络感情,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张作相保险队、汤玉麟保险队也并入了八角台保险队,势力壮大,从此,八角台镇就摆脱了外地匪帮的骚扰,而张作霖也由此而声名大震。
没有八角台镇就没有张作霖后来的风光,而没有张景惠的主动让贤,就更不会有张作霖的崛起,或许,他张作霖现在只能在冯德麟麾下当个小喽罗了,因此,对于张景惠这个人,张作霖不仅是信任,更是信赖,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格外亲密。
山海关是联系关内外的咽喉要道,张作霖让张景惠率军驻守山海关,这就是对他信赖的证明,也是对他的回报,因为山海关是关内外货物的进出孔道,山海关驻防司令一职不仅关系重大,而且也是肥缺,就是从过关的每样货物上蹭一点皮下来,这积累下的财富也相当可观。
对于张作霖的信任,张景惠也是心里透亮,于是上任以来,不仅将山海关所有税局、厘金局接管,而且还特意在火车站设立了司令部,为的就是保证“雁过拔毛”,而这赚来的利润他也没有独吞,而是分了一半运去洮南第十六师师部,供应军饷,这么做就是“义气”,不能叫人说他张景惠不讲江湖道义,一个张作霖,一个张景惠,这一主一仆倒是配合默契。
有张旅长在上头做表率,这底下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第十六师的这个步兵旅驻守山海关不过十多天的工夫,这山海关就被弄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不少机灵的商人甚至结束了山海关的生意,逃回关内去了,这山海关的商业就更是萧条了。
由于横征暴敛,山海关的一些商人甚至去北京向工商部告状,前几天中枢发过来一封公文,“勒令”张景惠停止在山海关征税,并将征收上去的税款一律就地封存,等待中枢派员接收。
本来,张景惠对这封中枢公文不屑一顾,但是张作霖却比他聪明,在前天张作霖就拍了封电报给张景惠,叫他“收敛一些”。张景惠虽然不把中枢放在眼里,但是张作霖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于是这两天里,他一直忙着在山海关“整顿秩序”,至于那些征收上来的税款么,他也急忙派人送去了洮南,这也是张作霖的命令,至于帐本么,张景惠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给中枢来个死无对证,想来中枢也抓不住这第十六师的把柄。
但是中枢似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不,张景惠收到电报,说是中枢将把国防军暂编第105师派到山海关驻扎,这其中的用意么,恐怕就得仔细斟酌斟酌了。
自从接到电报之后,张景惠就在发愁,他给张作霖去了一封电报告之此事,但洮南师部给他的回电却是张作霖已经带着队伍赶去山海关了,不过不是给他撑腰,而是去拜见那位105师的师长吴光新,据说还带了许多见面礼。
既然大当家的都不敢得罪吴光新,那么张景惠就更不敢小看这位吴师长了,今天就是吴光新率领105步兵师进驻山海关的日子,张景惠一直忙着筹备欢迎吴师长的事情,不仅命令山海关所有店铺装饰一新,而且也约束了军纪,以免被吴光新抓住小辫子,毕竟,那是北洋出身的将领,还去过日本留学,不比这东北的绿林好汉,讲究一个无拘无束。
上午九点刚过,就从南边车站传来消息,说运载105师的第一辆军列已经过去,再过二十多分钟就到山海关南站,接到消息,张景惠急忙指挥士兵到车站集合,还将那些强拉过来的工商各界代表、社会名流也赶羊一般赶到了火车站,拿着彩旗欢迎国防军的到来。
九点二十五分,军列准时进站,在站台边停了车,军乐队是没有的,不过礼炮倒是可以放一放,于是张景惠一声令下,摆在火车站前的几门老掉牙日本野战炮就轰轰的响了起来,吓得城里城外的百姓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这礼炮要响九十九响的,但是听到二十一响之后,火车上的吴光新坐不住了,急忙派了一个副官下车,让张景惠停止放炮,上车去见他。
虽然对方架子很大,但是张景惠还是二话不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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