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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微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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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尾余光却又忍不住朝程白那边抛去一瞥。

表情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收回目光,支着一只手臂撑起下巴,扭过头望向另一边,手中的纸页漫无目的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程白安静了片刻,在俞定已经将尴尬情绪缓和的差不多的时候,忽然说:“何老师刚才找我,是谈关于我出国的事。”

人在面对某些难以承受的事时,喜欢采取选择性遗忘的方式,不听、不看、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俞定虽然还没到这份上,但也相差无几了。

大半个月以来,“出国”这个词似乎已经逐渐消失在他和程白之间,但两人的关系依旧没能得到缓和。
不冷不热的说着话,一天下来对话次数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别扭着,可能心中都在想也许某一天起床之后一切就恢复如常了。

刻意的避而不谈,没能起到半点缓解作用。
那条不深不浅的沟壑依然挡在他和程白中间,谁也不放过谁。

大概是时隔多日再次听到这件事让他有点茫然,俞定放满了动作,转头看程白:“出国?”
“我妈给何老师打了个电话,关于出国的事。”程白垂首眨了眨眼,“如果确定后年就要出国,最迟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他拿起水杯闷了一口。
水是冷的,进入口腔时不可避免的与唇齿相触,瞬间冷冻般的刺激让他在有些眩晕的窒息感中清醒过来。
“我妈的想法是,学校每个年级都有国际班,她想让我转过去提前适应一下。”

太久没好好谈过这件事,俞定一时间脑子有些懵。
程白的声音不停涌入,硬生生拉拽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想回避,但是程白不给他机会。

“所以她电话给老何想问一问意见,顺便了解一下我这段时间的情况。”

俞定张了张嘴,问道:“你自己呢?”
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些一反常态的微微发颤,从喉腔一点一点的溢出来,像是在撕扯着什么东西。
但他掩饰的很好,一贯冷然的态度,几乎看不出破绽。

“我?”程白反问他,“你觉得呢?”
他又喝了口水,接着道:“老何不建议我现在转班。刚转进这个班没多久又换班级,学习环境变来变去不是件好事。”
俞定紧抿着唇,从嗓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是问你的想法,不是老何的。”

程白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垂着眸子不知在看什么。
他低声道:“我爸和我妈商量了一段时间,应该也问了些朋友吧,他们都觉得出国是个不错的选择,环境不同影响也不同。”

俞定被他这种态度弄得相当恼火,他按住程白的肩,强行让程白转过来和自己对视。
“我没问其他人,我问的是你。”他憋着一口气,咬着牙从渐渐生疼的喉咙底直截了当地问程白:“你想出国吗?你已经决定了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长大约为两秒,一句本早应出口的话,却在数十日之后才姗姗来迟。
仿佛用尽了俞定满腔的情绪。
这个直白的问题才由他挑破,撕碎所有平静的表象,赤/裸裸的摊开在二人面前。

程白沉默着。

其实不说话是他大多数时间的常态。
一是的确没什么话好说的,二是说话这件事本身就挺费力气的。
加之天生性格使然,久而久之,越发冷淡。

哪怕是对着亲生父母和周扬、周玥琪他们也没有太多想说的话。
只有在面对俞定时,才会多出几分想要表达的欲望。

然而此时他却用沉默来回应俞定的质问。
就像故意投入平静湖水的小石子却没能激起半点涟漪,本身就很不正常。
俞定心中愈发烦躁。

在多数人心中,沉默有时代表着默认。
俞定虽然平常不是这个多数人行列,但在此时却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和程白都带入其中。

看着对方异常平静的侧脸,俞定有些烦闷地扯了扯略高的衣领,在没有暖气的教室,竟也感受不到丝毫冷意。
他转过头摸着脖子活动了两下,又喊他:“小白。。。。。。”

他不知道自己喊他要说什么了。
当然也不需要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沉思了两秒。

两秒之后,“哐当”一声,重物落地。
伴随着一道冷峻的疾风,同时倒地的还有歪坐在椅子旁的程白。
他捂着半张脸,一脸震惊地看着俞定。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他反应不及,应声倒地。
他仰起头望向俞定,表情还有点愣,似乎是完全没预料到俞定这个行为。
嘴角处的疼痛在提醒着他——俞定这傻逼居然真的对他动手了,打的还是脸!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得最近的徐潇燃。
他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躲,看着旁边两人一个弯腰站着,另一个半倒在椅子边,连着说了几声“卧槽”。
然后是全班同学整齐划一的注目礼,几十个脑袋纷纷回头,无不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块的动静。

程白拿开手看了一眼掌心,还好,没出血。
徐潇燃上前扶起程白,茫然又急切地小声劝道:“你们这是在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程白摆了摆手,自己撑着椅子站起来。
指腹按了一下唇角,眼睛死盯着俞定。
俞定目光黑沉,紧咬着下唇,望着程白的眼眸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泊。

某一瞬间,程白甚至想,俞定心里不痛快,也许让他打一顿真的就好了。
但身体的本能在此刻主宰了他的所有感官、情绪、意识。
他松了松手腕,活动了一下脖颈间的筋骨,垂眸沉思片刻后转头就抡起拳头朝站得笔直的俞定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68章 68
对于七班的同学来说,这必定是难忘的一天。
有时候高中和初中、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区别不仅仅在于年纪的增长、学业的增多,或者成绩的好坏。
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尚处在青涩阶段的少年少女的心智的进阶。

脾气秉性的成熟,父母老师的监管,自我性格的塑造。。。。。。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在帮助着一个人从未成年到逐渐成年的不断成长。
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因为不能再像七八岁的年纪可以借口自己年纪还小不懂事来以此推脱,已经到了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的年纪。

作为眼里只有学习的这些优等生,七班的同学应该都没怎么经历过打架,可能见的也不多。
今天倒是开眼了。

两个人拳头来拳头去,毫不手软,没半点犹豫。
最后一排椅子倒了一地,桌子在碰撞中被推到过道上,桌肚里的几摞书也不堪重负地“吐了”出来。
前面的、旁边的人也连带着遭了秧。
一片混乱。

徐潇燃有心想劝,却根本没办法近身。
看着两人仿佛仇人般的厮打,只能在一旁着急地不停喊“别打了”。
完全起不到作用。
打得脑子充血、分外眼红的时候谁还能听见别人说话。

他不敢上前,其他离得远的更是不敢动。
一个个拧着脖子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俩胳膊拳头一起横飞的场面,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有胆子大的,直接把前门锁上了,还叮嘱坐在窗边的同学拉上窗帘。
然后。。。。。。继续懵逼。

两人周边的同学给他们腾出了一块空地任他们施展,来来回回,完全分不出胜负。
照这样下去,估计能打个天昏地暗。
哦,应该也不用,随便哪个老师一来,就能把俩人一起捉走了。

*

俞定其实有点焦躁,但更多的是茫然。
在打到一半时他就有这个感觉了,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加深。

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打架就算了,打的还是程白!
可是程白这小畜生居然还还手!
但转念一想,他先动的手,还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程白动手,他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不傻逼么。

思绪影响身体的行动,在这种如枝蔓般疯狂延伸并发酵的情绪中,他手腕上的力道逐渐松落。
原本按住程白肩头的手显而易见地轻了些许。
就是这么一秒钟的走神,让程白抓住了时机。
本来肩膀被俞定钳住,他飞速地反身一转,巧劲一拧,人就已经捏着俞定的手腕锁在了背后。
俞定半边身子撞上了墙。

沉闷的一声响,让两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不过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程白根据经验迅速判断了一下,应该没有撞到头。但动静不小,应该也不好到哪去。
他锁住俞定手腕的手由原本的紧锁改成了虚握,但依然将人牢牢制在墙边。

附近的同学正在观望事态会如何发展,程白喘了两口气,突然松了手沉着脸说:“不打了。”
未等俞定反应过来,他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又捡起十几本书,各自物归原主。

突然吵闹的教室又陡然安静下来,一切变化似乎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其他人看着这边,呼吸似乎都慢了下来。
空气凝固又窒息。

好在,老师的到来及时打破了这种不知所措的局面。
地理老师姓许,长得干练十足,偏低的马尾绑的干净大方、五官清晰。长款大衣下是简洁的绸质衬衫和黑色长裤,踩着一双高跟鞋提着包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后排的动静。

“你们在干什么?已经上课了。”
许老师略带一点沙质的声音在教室内倏然响起,严肃又冷静。
几十颗脑袋又一次整齐划一地从后转到前,赶忙低头拿出课本开始翻书。
“最后面的,是怎么回事?”许老师又问。

俞定揉着肩膀活动了两下,从墙边走到自己座位旁,一弯腰把椅子扶正了,然后在桌上那堆凌乱的教材里找到了自己的地理书。
面无表情地垂眸翻阅了起来。

徐潇燃朝两人看了过去,发现俩人都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最后一排像是坐了两团空气,只是这“空气”还能以实物存在,占地面积挺大的,让周围的同学感到无比窒息。

徐潇燃咳嗽了一声,回答道:“刚才不小心撞倒桌子了。”
理由挺不走心的,但许老师也没说其他,从包里拿出备课本和教材便开始上课了。

趁着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间隙,徐潇燃偷偷朝旁边瞄了一眼,风平浪静、一派祥和。
隔了不到十分钟,他又瞄了一眼,依然风平浪静。
一整个下午就在这种风平浪静中安然度过。

上完最后一节课,老师刚从前门离开教室,程白把书往抽屉里一塞,低声抛下一句话后踩着铃声就紧接着从后门出去了。

俞定安静了一会儿,伸出指尖按了一下下巴处的伤,又拿出手机就着屏幕左右看了看。
屏幕是黑的,里面也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磨蹭了快五分钟,他终于起身慢腾腾地到了程白说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整个一楼都没有作为学生教室使用的缘故,这里依然没什么人。
只有冷风毫不留情地不断刮过他有些泛白的脸颊,伤处随之隐隐作痛,衬得下巴上的痕迹愈发打眼。

他走到门口,低头一看,门果然没锁上。
“吱呀”一声,他伸手一推,门开了。
冷空气顺着灌进去,将门又往里推动了几寸。

“怎么不开灯?”俞定关上门问。

现在天黑的早,俞定走在这间音乐教室里陷入一种近乎失明的黑暗中,但并不是失明,所以仔细观察后隐约能分辨出一些物品的轮廓。
他抬腿跨过几把凳子,走近程白。

“怕被人看见。”
程白低低的声线在黑暗中格外凸显,一字一句缓缓流入俞定耳中,仿佛是从遥远的前方传来。
但俞定知道,这个人就在他眼前。
他按着鼻梁捏了捏,说:“以前就想问你了,你怎么开的门?”

程白大概站在距离他一米远处的地方,听到问题笑了一声,答:“这个教室的门从来就没锁过。”
“以前发现的。”程白说,“锁挂在上面只是装个样子,一打就开了。”

也许是因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教室,没有存放贵重物品,大家也不常来这里,这层楼包括杂物间在内的几间教室基本都没上锁。
谁坏了桌椅板凳随时都能来这里找新的,也不乏像他们俩这样的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时候来一趟。

“难怪,”俞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听起来倒有种嘲弄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熟能生巧啊。”
“嗯,熟能生巧。”

程白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但音量未减,想必是又离他近了些许。
俞定能清楚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清淡的味道,一点一点渗入他的鼻腔呼吸之中,仿佛窗外明月一般,又冷又淡。
但他伸手就能触到。

下颌皮肤上忽然多了某种熟悉的触感,肌肤相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冰凉。
程白垂眼看着他,整个人落在无边的阴影之中,神情莫辨,只有窗帘缝隙处泄露进来的一缕暗光给他隐入黑暗的五官缀上了一丝亮意。
他轻声道:“还疼吗?”

俞定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程白的声音低缓柔和,像是已经默念了百遍才从内心深处喟叹出这样一句怜惜的话。
即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想象出程白唇齿一张一合间的模样。
那是他吻过的,他反复追寻描摹过的。

他闭着眼,任凭情绪游走,抬手压着程白的脖颈吻了上去。

掌心与脖颈相触的皮肤是冷的,唇与唇之间却是暖的。
纷繁复杂的百般心绪都在此刻融化在无声的吻中。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一架就好了哈~两个人在处理事情上都有不对,说开了就OK了~
p。s。21w了,我怎么还没看到完结的希望【跪】





第69章 69
落地窗帘的下摆被微微卷起,风顺着缝隙溜进来,轻轻擦过皮肤,裸露在外的脖颈被激起一层战栗。
程白背靠着墙,缩了缩脖子,反手推上留有一小条缝隙的窗户,拉紧了窗帘。

他侧过脸,下颌处勾出劲瘦的线条轮廓,五官在黑暗中愈发深邃。
目光垂下,不知在看哪里。
过了片刻,对同样背靠墙壁呼吸急促的俞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话说的有点模糊,俞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后才“啊”了一声,按着嘴角轻“嘶”了一下,也不知是打的还是亲出来的。
他慢条斯理道:“没什么意思,想亲你了。”
程白眯起了眼,又问:“那下午呢?”

这回俞定倒是很快明白了,他扬起下巴,也不看程白,朝着前方说:“也没什么意思,想打你了。”
不冲突。

程白:“。。。。。。”
这话说的多欠揍啊,就冲这句程白还能再打他一回。

他松着手腕闻言睨了过去,反问道:“还要再打一次?”
“不了,”俞定飞速拒绝,“我累了。”
打完一架又亲了不知道多久,体力消耗有点严重。

沉默总是突如其来。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细微的动静被蓦地放大,两人略显沉闷的呼吸声交错缠绕。

过了许久,俞定偏过头看他,忽然问:“小白,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啊?”
程白:“?”

程白第一反应就是俞定在逗他玩,但定神一看,俞定说这话时的表情却又是相当认真,于是他也就认真回答了。
“没有,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俞定意料之中地低头笑了笑,他反手撑靠着冰冷的墙壁,垂着眸声音温沉,却又像自嘲一般:“那当初表白的是你本人吗?”

他重新看向程白,点在墙上的手指朝旁边靠近了几分,勾上程白的:“你不是说过,有什么话要说出来么。要是我当初不说,你也不说,咱俩估计就没可能了,怎么现在到了你自己这儿。。。。。。”他眯了下眼,构思了一下措辞,然后目光不移地看着程白道,“就变得这么双标了。”

他甚至想过,如果不是周玥琪无意中将这件事捅破,那程白还要瞒着他多久。
是不是等到某一天,他来上课没见到人,其他同学说“哦,你问程白啊,他出国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才会知道。
他只要稍微一细想就莫名后怕,怕他们从今以后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无法相见,怕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距离和时间下日渐消磨、所剩无几。

程白闭了闭眼,反复呼吸了几次,又睁开,然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回望着俞定,低头在他唇角上轻吻了一下。
俞定“啧”了声,没好气地说:“别想用这个打发我。”

话虽如此,但俞定还是没忍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紧紧抱着,在他耳边温声说:“你要是真的想出国那就去吧,也就四年而已,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他害怕那些未知的一切,但他更怕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程白后悔。他不应该一腔情愿地将程白捆在身边。
他是自由的,程白也是自由的。

程白紧搂着他的背,声音略有些发颤的低声回道:“不出国,我不出国。”
“啊?”俞定听到后就要抬头看他,却被程白一把按回肩头。
程白把脸埋在他颈窝处,重复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国的。”

他曾经无数次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哪怕是孤身一人去了遥远的异国他乡,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俞定。
即便是在跟赵辛远说起这件事时,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毫不留恋。
但是此时此刻,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钻心的痛。

程白用足了力气,似乎是怕怀里的人跑掉,恍惚间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不知从何时开始,但应该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程白逐渐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对于白荟的所有安排全盘照收。
成绩下滑后给他找家教,没意见;带着他重新结婚叮嘱他要和新家人好好相处,也没问题,第二天就老老实实的喊了周叔叔。。。。。。
无论大事小事,他在白荟面前几乎很少表露自己的态度和真实想法,就像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完全顺从地接受着自己早已被安排好的未来。
或者说,活得仿佛一个傀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程白回想了许久,大致估算应该是在初一吧。
那时候程智晖和白荟刚离婚不久。

过了几年,程白还能想起当初得知他们离婚时的感受。
他还是难受的,毕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俩都是追求自我的人,不会因为他的难过而改变自己的决定。更重要的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继续生活在一起,只会让所有人一直痛苦。
程白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惺惺作态。

可他还是埋怨的,于是选择一种消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成绩的逐渐滑落,还是对于白荟他们的乖巧顺从,一切看似听话懂事的表象下都彰显着他大写加粗的无所谓的态度——现在也好,未来也罢,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没有什么能让他上心了。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已经习惯并默认这样的自己了。

但俞定是不同的。
人生匆匆几十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过眼云烟。
对他而言,俞定是独一无二,是他不能失去的。

俞定被他抱得都有点喘不上气了。
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调整了一下搂抱的姿势,在他耳廓旁吐着气说:“对不起。”
程白身子一僵,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侧过脸亲了亲对方的耳垂,也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我。。。。。。行吧,你说是你就是你吧。”俞定也懒得和他争了。

又过了片刻,俞定说:“咱们能先松开一会吗?”
“怎么了?”
“我被你勒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程白:“。。。。。。”

他不太自然地松开了手,嘴上却不留情面:“刚才接吻的时候也没见你呼吸不上来。”
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俞定的白眼。
“那能一样么。”他揉着侧脸说。

程白看见他的动作,微微皱眉:“还很疼?我打你的时候是不是下手很重?”
是有点重。
但俞定想了下,自己下手应该也没轻到哪去,大家彼此彼此。
他矜持的说:“还行,就是刚才你咬我的时候又碰到了。”

又休息了会,俞定才想起来这里的正事。
手肘往程白身上蹭了蹭,问他:“你爸妈那边要怎么说?”
程白目光深邃的看向他,格外随意的说:“他们管不了我。”
“啊?”俞定看起来不太信。
程白抿唇一笑,对他说:“放心,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得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哈~明天看看能不能长起来





第70章 70
两人回到教室时距离晚自习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大部分人在吃完饭休息后都已经待在教室提前开始晚自习的任务。
重点班可能通常都是这样,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危机感,仿佛下个月就要高考了。

徐潇燃原本也在算题,余光一瞥,看见从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顿时不好了。
“你你你你们。。。。。。刚才干嘛去了?”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俞定回头看了一眼,程白从他身旁经过回了自己座位。
他伸出拇指指了指程白,又指向自己,随口编了个理由:“我们?散步去了。”
徐潇燃信他就见鬼了,大冷天的散什么步。

俞定看见他一脸惊悚的表情,猛然想起自己和程白出去之前是打了个架的。
他可能也察觉到这个理由有些过于扯淡了,清了清嗓子,状似认真的说:“出去谈了一下,没事了。”

徐潇燃眨巴了两下眼,探过半个身子扯住了俞定的衣服,把他拉了过来,悄声问:“真没事了?”
“没事啊,下午的事你也别往外说。”
“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徐潇燃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说,“你放心,虽然全班都看到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不过,你们俩真没事了?”
俞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多做解释:“爱信不信。”

其实徐潇燃还真不太信,下午打架,晚上就和好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小孩子过家家吗?

出于乱七八糟的各种考量,他一面认认真真地做着题,另一边隔个十来分钟就朝旁边瞄一眼。
来回几次,发现那俩人都在挺认真的看书写题,偶尔说上两句话,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前俩人还打得难舍难分的。

俞定心无旁骛地刷了一个多小时题,按了按肚子,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胳膊肘捅了捅程白,靠过去低着嗓子说:“你饿不饿?”
程白迅速反应过来:“你饿了?”
“有点。”

也许是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再加上下午体力消耗挺大的,以前大半天不吃饭都没什么事,这回倒是饿得很快。
他想念校门口的烤鱼、烧烤、关东煮、奶茶。。。。。。
俞定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程白扫视了一圈教室,又撩起窗帘探头向外看了看,转过脸对俞定小声说:“现在出去?”
俞定也跟着朝外望了望。
走廊上很安静,年级主任十分钟前才来这层巡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过来。
不过。。。。。。即便是过来也无所谓了。

俞定转头朝徐潇燃招招手,压着声音交代对方:“我们出去一趟,要是有老师过来就说我们去上厕所了。”他说完准备转身,但似乎又想起什么,顿了顿补充道,“拉肚子,时间会比较久。”

徐潇燃一听就直觉没好事,他努力瞪圆不太圆的眼睛,质问他:“你们要干嘛?”
俞定拍着他的肩,诚恳道:“放心,不是打架。出去吃点东西,晚上没吃饭。”
“哦哦哦哦。”徐潇燃爽快的答应了,但又说,“你们能换个别的理由吗,上厕所都用烂了,老师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随便。”俞定敷衍道,“你要是能想到别的理由就随你说,到时候发个消息串好词。”
他飞速说完便从已经被程白拉开一条缝隙的后门放轻脚步躬身溜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学校食堂就只剩一些面包米粥之类的东西,以俞定这么挑剔的性格肯定是不愿将就的。
俩人特意沿着黑咕隆咚的林荫道走了大半圈,眼睁睁看着校门近在眼前,脚步却停在了相隔二十来米的地方。
俞定喉结动了一下,转头无语地看向程白:“怎么办?还能出去吗?”

不得不承认,学校的门卫大爷们是真的很负责,大冷天的不在家烤火,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来就是两个。

正思考着该怎么避开这两位,俞定一转头又看见了一个更为熟悉的身影。
他拉着程白躲到了一棵粗木后,哑声道:“靠,老钱。”

说是粗木其实也不太粗。
学校里多得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古董树”,这一棵在其中大概只能算得上是儿子辈。两个人躲在树后必须要侧站着才能把自己完全挡住。

俩人肩膀蹭着对方的,腿挨着腿,几乎称得上严丝合缝地面对面贴着。
说话间,气息从上至下喷洒在脖子那块净白的皮肤上,清冽又温柔。
俞定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校门口的动静,一转头,唇上猝不及防地多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转瞬即逝。

他捂着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两个门卫大爷和老钱。
明明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什么都不会看见,但在这个地点,还是让他忍不住慌了。

俞定瞪大了双眼,捂着唇含混不清的说:“你干嘛?”
程白拿下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勾了勾嘴角,也哑着声音说:“没什么,想亲你了。”

俞定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能换个地方么,老钱还在呢。”
程白顺着他的视线投过去一瞥,松松懒懒道:“这么远,看不见的。”
俞定探头飞快在他唇上回吻了一下,立即说:“先回去吧。”
“不吃饭了?”
“老钱在这还怎么出去,”俞定拉着他就往回走,嘴上嘀嘀咕咕的,“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冷天的不坐办公室吹空调,出来吹冷风?”

二人原本计划了至少得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到教室,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冒着寒风再次从后门溜了进来。
徐潇燃一见他们便发出真诚的疑惑:“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师都没来呢。”
俞定很是敷衍的说:“吃得快。”
也就徐潇燃这种小傻蛋会相信他的话了。

要是放在以前一餐饭不吃也没什么,但今天大概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俞定心情有点跌宕起伏,回教室后时不时就能感受到从肚子里甚至在心里发出的饥饿感,直接导致他做题都没办法集中思维,索性准备趴着睡大觉了。
结果脸刚一接触桌面,就条件反射的“嘶”了声气,捂着半边脸龇牙拧眉。

“怎么了?”程白按着他肩膀转过来。
俞定捂着脸又呼了口气:“没事,碰到伤了。”
“去医务室。”程白严肃道。
“不用。”
程白皱着眉不说话了。

俞定揣摩了一下他的内心想法,估计把自己打晕扛走的念头都有了。
他清了清喉咙:“你看看你自己吧,要是你也去医务室那我就没意见。”

说来也奇怪,俩人打完以后疼归疼,但是似乎从来没提过要去医务室走一遭。
俞定同学在此刻似乎找到了制住程白同学的关键方法,话一出,程白果然没再逼着他去医务室了。

程白盯着俞定的脸看了许久。
之前音乐教室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现在灯火通明,日光灯漫不经心地一晃,衬得脸上的伤痕愈发刺眼。
伤口面积倒是不大,就是从下午到现在几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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