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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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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哥,人家只不过小憩了一会,你们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晚了一会,你们岂不是要把这宝光寺给拆了!?”不戒扭捏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依然再打斗的两个人,笑了起来。

“铁牛,小月,住手!”不戒大喊了一声,两个人闻声而止。

“少爷,这女人好生厉害!”王开将那铜香炉扔在地上,砸碎了三四块青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直喘粗气。

“不戒,你认识这位姑娘?”陆良听得不戒喊出这女子的名字,心中一荡。

是熟人就好,那就不用霸王硬上弓了。

那女子收了剑,来到不戒跟前,狠狠白了陆良一眼,然后对不戒道:“爹,你如何不让我杀了这些恶人!?”



!!

陆良眼直了!脑袋顿时嗡嗡直响!

“这位姑娘,你刚才叫不戒什么!?”陆良指了指不戒,哆嗦了起来。

“爹。怎么了!?”那女子瞪了陆良一眼,抱住不戒水桶一般粗气的胳膊撒起娇来:“爹!你可得给小月作主!这恶贼偷看女儿洗澡,女儿要挖掉他的眼睛,割了他舌头!”

我靠,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小月,你且不要这么生气。”不戒安慰了那女子一下,来到陆良跟前,低声道:“你真的偷看我女儿洗澡了!?”

“不戒,这真的是你女儿?”陆良反问道。

“不是我女儿又是何人。”不戒哈哈大笑。

“扯淡!你不戒这样,人家那样,能是你的女儿!?”陆良比划了一下,脑袋晃得如同波浪鼓一般。

就你长得一副伤天害理的样子,能够生出如此标志的女儿来!?鬼才相信!

“真是我女儿。叫小月。我和她母亲成亲之后不沾家,她母亲剩下她不久就生病没了,我把她送到了蓬莱的一位师太那里学习武艺,到她十四岁的时候才接回来,一直都住在这里。”不戒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满脸慈祥。

“小月。这名字好听。恰如其分。”陆良看着月光之下一身白衣宛若天使的小月,心花怒放。

“小月,来来来,见过陆公子。”不戒对小月挥了挥手。

“哼!恶贼!”小月怒哼了一声,也不搭理陆良,转身走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让一帮男人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女子,哥哥喜欢!”看着那扇房门,陆良眯起了眼睛。

“不戒,我且问你,小月没有姓氏吗?”

“有。姓唐。我出家前的姓。”

“那你出家之前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不好意思说。”

“叫什么呀?”

“真的不好说。不好听。”

“叫什么?狗子?小强?”

“说了你们不要笑。叫,叫唐如花。”

“如……如花!?”

“哈哈哈!如花!如花!”

“都说不要笑人家啦!”

……

院子里面一帮人唧唧歪歪,吵得宝光寺树上的那些乌鸦呱呱地飞了开去。

这一晚,陆良等人就在这宝光寺里面歇息。宝光寺房间众多,没有几个僧人,找几个房间来还是不成问题的。晚上几个人通铺而眠,谈得不免都是关于尸虺的事情。

不过陆良却满脑子都是那白衣飘飘的唐小月,连晚上做梦都是唐小月。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早上陆良蒙头大睡的时候,杨石头一溜烟地窜了进来,吵得陆良十分的烦躁。

“怎么了月跑了!?”陆良爬将起来,睡眼蓬松。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杨石头气喘吁吁,指了指外面。

“何事?”陆良见杨石头脸色铁青,连忙坐起。

“少爷,死人了!死人了!”杨石头大声道。

“死……死人了!?”陆良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穿上了衣服,扯着石头问:“死了何人?!”

“大哥,县衙现在乱成一锅粥了!”郑光、袁方等人这个时候也挤了进来。

“大哥,昨天揭下告示的三名道士五名高僧,今天早晨被人发现倒毙于香水溪岸边,死相极惨。大云乡王庄的三户人家二十余口人,皆死于家中,死相和那贾长头极为相像!”袁方胆战心惊地答道。

“尸虺!?”陆良目瞪口呆。

昨日官府那悬赏告示贴出来之后,就听说有不少云游高人揭榜,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尸虺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戒摇了摇头,长叹了有口气。

“县衙现在干吗呢?”陆良问道。

“乱了!郑叔和袁叔召集捕快要通力合捉那尸虺,听说长洲那边也有动作了,甚至惊动了卫所了。”张灵答道。

“连卫所都惊动了!?”陆良大吃一惊。

苏州驻扎着苏州卫五个千户所,平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出头,现在连卫所的人都惊动了,看样子事情闹大了。

“走!”陆良穿戴完毕,早饭也不吃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大哥,去哪里?”郑光问道。

“哪里县衙!”陆良一溜烟跑了出去。

县衙和宝光寺距离不远,一顿饭的功夫,一帮人就来到了吴县的县衙。距离县衙几个街口,就远远看见一条街都被挤满了,人声鼎沸。

看来苏州人对这事情都知道了,人们挤在县衙门口,希望能够从官府这边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

陆良一行人一路奔过去,窜进了县衙,经过通报,来到了县衙的大堂之上。

大堂上,人倒是不少,黑压压一片。

有些人,陆良还是认得的。吴县知县郑轼,端坐在正中,眉头紧锁长吁短叹,典史袁善面若死灰,身体颤抖,显然还没能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其它的人,如沈周、吴贤等人,皆是文人,对尸虺这东西不甚了了,倒是争论得很激烈。

不过人群之中,陆良也看到了两张感觉到意外的面孔。

吴贤身后,碧儿静默伫立,青衣小袖,犹如出水芙蓉,纯粹可爱。

而挨着她的人,陆良就更认识了。正是那天被自己调戏得嚎啕大哭的赵灵。不过和那天相比,今日的赵灵一身打扮十分的惹眼,原来的一套红杉换成了绿装,轻纱朦胧之下,水蜜桃一样的身体曲线让人眼馋,小丫头脸上满是调皮的笑,正和碧儿聊得正欢。

这两个女人,这么靠在一起,简直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享受!

一个淡定,一个火辣,一个如同天山盛开之雪莲,一个仿佛高天燃烧之流霞,相互映衬,各有各的美丽。

奶奶的,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着两个女人,陆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这几日累死了。奶奶的。真的好累呀。

大大们,鼓励鼓励小张一下!

第五十六章 吴中大棒槌

吴县县衙的大堂,现在已经成为了菜市场,只不过盛放的不是一根根的萝卜,而是一个个在苏州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有道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多了,自然也就千姿百态了。

这大堂之上,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人,一种是郑轼、袁善代表的官府中人,他们手握大权,但是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苏州府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现在搞得人心惶惶的,若不麻利平息了,那就有郑轼好果子吃了。

另外一种人,就是沈周、吴贤这样的苏州文人了。这帮家伙,手头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论影响力,在苏州那绝对是老大,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那完全就能够控制舆论,毕竟,苏州是读书人的苏州,对于这些文人,那是顶礼膜拜的。

剩下的一种人,那就是武人了。

这也是陆良第一次见到部队里面的长官。偌大的一个大堂之上,郑轼、袁善愁眉不展内心忐忑,沈周、吴贤等读书人一个个引经据典讨论那尸虺到底是什么玩意,完全就是一个学术讨论会,一个个摇头晃脑出口即是排比句,旁边的年轻人看着这些偶像,目光灼热得能够烤熟红薯。

而在这两撮人的对面,坐着的一帮人,在根本不怎么说话。一身大红滚边的战袍,提剑握刀,肃杀之气浓重,不怒而威。

这帮人当中,居中坐着的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古铜面色,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十分的结实,陆良虽然不太认识这些武人的级别,但是从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装束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是这帮人的头头。

陆良的出现,让喧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帮人,使得这大堂之上又多了一个品种:浪荡子军团。

不少人看到他们一行人,全都捂嘴而笑。

也不怪人家笑,陆良等人,一个个都是歪戴帽子斜戴巾的,典型的泼皮打扮,而后面跟着的王开和不戒,更是一个铁塔,一个和尚,怎么看怎么怪。

大堂之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认识陆良,这一段时间,陆良也算得上是苏州的风云人物了,他一出现,郑轼和袁善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许多。

“君则,来来来,我等待你多时。方才派仆人去桃花坞请你,说你一夜未归,不想你竟自己来了,好。好。”袁善拉住陆良,将陆良在贾长头家中的所作所为详细讲述了出来,这番话出来之后,让那些引经据典争论尸虺的读书人目瞪口呆。作为读书人,这把家伙自古以来脑袋里面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读书人不知道的。而这一次,这尸虺还真的难住了一帮人。

不管是吴贤还是沈周,那文化知识都是杠杠的,满腹经纶,单单对着尸虺却知之甚少。而一帮学究门不知道的事情,一个青皮浪荡子却如此熟悉,那自然就差异了。

‘人有妄佞而有妖生,尸虺出,吴地德衰,皆尔等所赐也。‘就在袁善大礼赞赏陆良的时候,读书人当中有一人指着陆良等人冷笑了起来。

这个人,也就三十出头,个子高挑,瘦削无比,人立在那里,就如同风中的竹竿一样。一身青白长衫,稀稀疏疏的山羊胡,说话的时候眼睛完全是长在脑袋上,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句话谁都明白什么意思,直接上纲上线,把尸虺这种东西归到陆良这帮浪荡子的身上了。恩德之说,读书人很相信,他这么一说,大堂之上很多人都点头称是,连坐在他旁边的唐伯虎也微微点头。这小子在陆良身上吃过瘪,而且是当着碧儿的面子,心里面对陆良还是有些芥蒂的。

看得出来,这家伙在苏州城的读书人当中,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不然有沈周这样的大人物在的场合,稍微名气小一点的人那是绝对不敢放浪的。

‘杨公此说甚至是,不过吴地德衰,恐怕也不止这些青皮浪荡子的缘故吧。‘就在陆良怒气上涌的时候,站在那帮武人身后的一个人呵呵笑了一声。

这个人,年纪也在三十左右,中等身材,结实有力,但却生得面皮白净,完全是武人和书生的混合体。

这个人的一句话,不禁让读书人开始翻白眼,就连郑轼等人也都额头冒青筋了。

人家的意思也很明白:你说苏州这个地方德衰了所以才闹尸虺,而且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陆良这样的浪荡子,我却认为你们在座的人都是黄泥落裤裆--屎尿说不清。

这家伙够狠,一棍子打死一帮人,也不怕成为公敌,看样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二弟,这两个家伙何许人?‘陆良扯了扯身边的郑光。

郑光在他老子面前向来都是很老实的,低声对陆良道:‘那个竹竿,姓杨,叫杨循吉,是苏州城出了名的狂士。‘

狂士?狂士是什么玩意?吃的?这个称谓让陆良笑了起来。

郑光也不简单,三下五除二就把杨循吉的来历给说得一清二楚。不听便罢,这么一听,陆良发现这苏州城绝对藏龙卧虎,即便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你也绝对不能小看了他。

杨循吉这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据说当初他老妈生他的时候,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告诉他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乃是螃蟹精转世,二十八岁必高中。结果还真的挺准,二十八岁,杨哥哥就中了进士,被光荣得授于了礼部主事一职,在北京也算得上是是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干部了。

但是一进礼部,这家伙就被穿小鞋了。穿小鞋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就是这家伙太狂,不知道拐弯抹角。

礼部是什么地方,那是最讲究礼仪的地方,可偏偏杨哥哥是个狂人,虽然一肚子经纶,但是不走寻常路,也许是因为身子骨弱的原因,或者北京的水土比苏州硬,在北京杨哥哥经常生病,生病了就要请假,请假多了领导自然不开心。而且杨哥哥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读书,不单单是喜欢读书,读书的时候这家伙还喜欢手舞足蹈搞得抽风一样又是摔桌子又是打板凳的,那礼部的领导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好几个有心脏病,谁经得起他这么捣鼓。再说了,大家都是读书人O怕WHO呀!?

于是乎,杨哥哥进礼部不久就引起公愤了,有好事的人就开始撺掇礼部领导:‘领导,老杨背后说你收礼要黑钱呢。‘‘领导,杨循吉说你昨天**不给钱‘‘领导,杨循吉刚才对人说你拉屎不擦**。‘……领导本来就对杨哥哥有意见,这么以撺掇,就越发看杨哥哥不顺眼了。正好杨循吉老是生病,领导就找来这家伙谈心。

自然说的都是一些让杨哥哥十分不爽的话,自尊心受到严重摧残的杨哥哥就开始叛逆了,吊儿郎当混日子,老是请病假,不管有饼没病,领导就不满意了:奶奶的,京城几千个当官的,从来也没有你这样的规矩,比你资格老的比你级别高的都是准时上下班,你小子倒好,给鼻子要脸,你不是请病假吗,好,我让你一直病下去。

就这样,领导一道让杨循吉退了休。

退了休的杨哥哥得得地跑回了苏州,就成了苏州城有名的愤青,看谁都不顺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不过这家伙肚子里面真的有本事,所以尽管很多人不喜欢他,但是对他还是有些钦佩加惧怕的。

时间长了,苏州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吴中大棒槌。

大棒槌者,又硬又直,还耐打。

刚回苏州城不久的杨循吉,写了一手表达自己弃官归来想法的诗,这首诗很受读书人喜欢:归来重整旧生涯,潇洒柴桑居士家。草庵儿不用高和大,会清标岂在繁华。纸糊窗,柏木榻,挂一幅单条画,供一枝得意花。自烧香,童子煎茶。这也表明,杨哥哥的确也有狂的资本。

问完了杨循吉,陆良心里面算是有了点数,然后又问和他过不去的那个武人和书生混合体的家伙。

提起这家伙,一旁的袁方就乐了:“大哥,这家伙叫陈冠锡,乃是苏州卫指挥使的师爷,深得器重,有个绰号叫白面夺命书生,还有个绰号叫要你命三千。”

“陈……陈冠锡?他叫陈冠锡?是不是没事喜欢拉小姑娘到床上然后还搞”陆良舌头都大了。

“大哥真神人也!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我记得这事情只有我知晓而我又从来告诉过别人呀!?”袁方一副抓狂的样子:“结识大哥之前,这冠锡哥哥可是我的偶像,先前他在街面上混社会当里长,敢把八十岁的老太婆打得望风而逃满地找牙,好生了得,尤其是一手春宫画,我日,那画得能让街对面的张瞎子流口水。后来也因为这好手艺,被提升到了卫所里面,称为了苏州卫的第一师爷,自此成为了苏州卫里面的春宫一哥!”

看来袁方对着陈冠锡印象不错,提起他赞不绝口。

我靠,“吴中大棒槌”对阵“要你命三千”,看来今天这大堂要热闹了。

陆良眯起眼睛,嘿嘿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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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深入”交流

‘吴中大棒槌‘对阵‘要你命三千‘,一个是苏州城的狂士,一个是苏州卫军队系统的第一师爷夺命书生,这场对阵,绝对是看点多多,**多多

而那陈冠锡为什么绰号叫‘要你命三千‘,陆良从郑光那里打听了一二,原来这陈冠锡除了春宫画之外,还有一个和阿胡子祝枝山相同的爱好——打麻将,不过和阿胡子相比,陈冠锡打麻将的功夫打得绝对神鬼莫测,两个人完全不是在一个级别上,几乎是每打必赢,每一次开牌,不赢上三千两白银,那是不会收手的。

有人问了:我靠,这家伙打牌难道从来不输的吗?有输的时候呀,不过如果这家伙手气不好输了,也好办,一直打下去,从早晨打到晚上再从晚上打到早晨,反正冠锡兄身体素质好(好像画春宫搞**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打到最后,往往对手跪地磕头把赢来的钱双手奉上再自掏腰包三千两。

开始的时候人们是为了赢钱和他打,到了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贿赂了。

大堂之上,杨哥哥和陈冠锡一副公鸡斗架的模样,一看这架势,堂上的一帮人赶紧上前拉架。沈周沈老头、吴贤、郑轼等人,纷纷好言相劝,好不容易才把这局势给稳住。毕竟双方都是了不得的人,起了冲突,伤了谁都可能引来小地震,即便不引来地震,搞个暴动呀游行呀什么的,也不好。

作为后生,陆良自然也上前帮一把。

‘杨兄,刚才冠锡兄虽然有骂你们读书人不干好事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他态度还是中肯。‘

‘陈兄,先前我听杨兄说你生个孩子没**,是吗?他那么说你你竟然对他如此诚恳,俺是在是佩服。‘

……

陆老二在两个人旁边这么一阵咬耳朵,搞得杨循吉和陈冠锡立马发飙了。

‘陈冠锡,你别欺人太甚!区区一个阉党,出口污蔑我江南十万读书人,简直是粗鄙之极!连本朝太祖都称读书人是江山之基石,尔等竟敢如此贬低,亏你还是个半个圣人子弟!‘

不愧是杨循吉,发起飙来奇猛无比,不禁义正辞严,而且上纲上线,把朱重八都给搬了出来。

不过那陈冠锡也非常人,都是在滚刀口的人,杨循吉这样的人他倒是见识多了。

‘枉读十年书,出口圣人言,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狂妄之徒,打了开去!‘冠锡兄简直可爱至极,上来也不和杨哥哥多言,直接动手。

虽然苏州人都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这画春宫打麻将的冠锡兄向来就不是一个君子,一拳打在杨哥哥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熊猫眼。

这下子可热闹了,冠锡兄一出手,杨哥哥也不能善罢甘休,也不管什么读书人的身段了,双方扭打在一起,很是热闹。

大堂之上鸡飞狗跳,唯独一个人站在一旁乐不可支,陆老二叉着胳膊,看得津津有味。

‘坏蛋,看够了没有?‘正当陆良看得乐呵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似嗔还叹的声音。

转过脸来,发现竟然是碧儿笑颜如花看着自己,那面容,那笑脸,让陆良的小心肝噗通一颤。

碧儿这笑容,真亲切!陆良装出了一副人畜不犯的样子,老实巴交地说道:‘我怎么成坏蛋了?‘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刚才两个人明明已经压下火了,你一阵嘀咕让人家打了起来,你说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碧儿一双美目落在陆良身上,笑意潺潺。

‘碧儿,这个不太公平吧?‘陆老二匝吧了一下嘴。

‘怎么不公平了?‘碧儿纳闷道。

‘你看,你了解我,而我呢,我不了解你,这就不公平呀。‘陆良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碧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那你要怎么公平?‘聪慧的碧儿警惕了起来,她知道陆良这家伙鬼心眼多的是,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你了解我,我不了解你,公平一点,那就是你的让我了解你,而且是‘深入‘了解了。‘陆良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在‘深入‘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如何深入了解?‘碧儿虽然聪明,但是未经人事,自然中了他的招。

‘这个就复杂了,而且是一门十分艰深的功课,改日有空,我教你你就知道了。呵呵。‘陆良嘴巴上爽了一把,馋猫一样的目光落在了碧儿小有成就的胸脯上。

那碧儿先是觉得陆良这话说得有些古怪,然后见这泼皮一双贼目胡乱往自己身上瞟,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这坏蛋!不理你了!”碧儿撅着小嘴就要往回走,却被一个身影来住了。

“姐姐,你恶人你认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州城的小辣椒赵灵。

小蹄子气鼓鼓的,见到陆良简直是咬牙切齿。

“小妹妹,又见面了,几日不见,怎么一身青蛙打扮了?”陆良指了指赵灵身上那一身绿装,呵呵大笑。

不知道怎的,和赵灵斗嘴,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陆良的心情就会格外高涨。

“青蛙!?姐姐,他说我像青蛙?!”赵灵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了。小姑娘虽然在苏州城是出了名的泼辣的主,但是不管是论身材还是论相貌,她都十分有信心在苏州城的美女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地贬损自己!

赵灵看着陆良,双目冒火,一边摇着碧儿的手一边嘟囔了起来。

“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妹妹这身装束真的有点像哎。”碧儿白了陆良一眼,然后也带打起趣来。

“姐姐!”赵灵越发气恼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向着这流氓说话了!我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他也只是打趣而已,当不得真的,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依然像个小孩子一般。”碧儿刮了刮赵灵的鼻子,赵灵破涕为笑和碧儿打闹起来。

倒是把陆良撇在一边当作透明一般,看着这两个女子,陆良直摇头。女人呀女人,真是奇怪地很。

这边三个人在闹腾,那边陈冠锡和杨循吉的打闹也基本上结束了,杨循吉虽然是狂士,但是抡起拳头来肯定不是陈冠锡的对手,被打得双目铁青,真正变成了个瘦长版的熊猫。大堂上一帮人赶紧好言劝说,越是劝说这杨循吉倒越是不买账,完全就是一个人来疯的家伙。

“杨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苏州城的读书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陆良见那杨循吉几乎要撒泼放赖了,也上前劝说了一番。

哪知这杨哥哥本来一肚子气,见到陆良,顿时火冒三丈,毕竟今天这场架和陆良有直接的关系。

“给我滚将开去!黄口小儿,鸡冠花未放!”杨循吉瞪了陆良一眼,声音大得出奇,满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苏州读书人骂山门的独特方式,一个脏字没有,但是常常能够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身为狂士的杨循吉,自然深谙此道。

他把陆良比作了极为不入流的鸡冠花,而且是未开放的鸡冠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声骂,的确骂得有些狠了。

满堂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变得复杂无比。

有暗暗得意的,有替陆良不平的,也有等着好看戏的。在苏州城,论骂山门的功夫,没有人比得过杨循吉,别说是众人眼里面身为浪荡子的陆良了,就算是阿胡子祝枝山这样的文化人,也有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

“君则……”站在陆良身边的碧儿,脸色变得不悦起来,对这样杨循吉的所作所为很是看不惯。

“骂得好。真是骂得好。就是一个臭鸡冠花!”屡次被陆良调戏的赵灵却欢喜得拍起手来。

我日!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老子好心来劝架,你倒像疯狗一样咬我一口!在这苏州城,别人怕你杨循吉,我陆老二可不怕!

陆良岂是那忍气吞声的人,双目圆睁,冷笑着回了一句:“白毛匹夫,狗尾草先生!”

“好!”

“骂得好!”

“大哥,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呀!”

……

陆良回的这一句,不仅和先前杨循吉的那句骂遥相呼应,而且对仗工整,更要命的是,这句骂山门,比杨循吉的搞出一个档次来,比杨循吉的那句要狠得多。杨循吉虽然三十一,但是华发早生,头上有不少白头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老,陆良不仅骂他白毛匹夫,还直接把这位自诩为天下第一狂士、苏州第一文章的杨哥哥比作了狗尾草,狠,是在是太狠了!

坐在上首的沈周、吴贤等人,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来,一个个忍俊不禁,看待陆良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丝赞许和快意。

其它的读书人,比如阿胡子祝枝山,更是暗中对陆良竖起了大拇指。

这杨哥哥在苏州的人缘,看来也的确不怎么样。

而陆良这么一骂,让这大堂在一场武斗之后,干脆换上了一场文斗!

好戏,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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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骂你个直翘翘!

“你,你,你竟然敢骂我!”杨循吉有些呆了,他是属螃蟹的,平时在苏州城就是横着走,属于苏州城文化圈里面的学霸,都是他骂人,从来没有人敢骂他,今天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pm)

“我骂你个头呀!”陆良看着气得直翘翘的杨循吉,冷笑了起来。

“你,你,你如此放肆,有辱斯文!”

“斯文你个头呀!”陆良眯着眼睛,继续冷笑。

“小小青皮,孰谓犬能欺得虎?”杨循吉是真的怒了起来。

这家伙根本就看不起陆良这样的浪荡子,把陆良比作了狗,自诩为猛虎,是在是脸皮厚了点。

“区区狂人,焉知鱼不化为龙!”陆良也是进入了兽化状态,奶奶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就罢了,今天碧儿还在这呢,哪能在她面前丢面子!

“好!大哥是在是神了!”

“大哥,干死他!干死这个老东西!”

……

身后郑光、袁方等人,平日里面就没少受这些读书人的调戏,人家用的都是文嗖嗖的词,他们肚子里面的那点墨水,绝大多数的情况之下都被骂得七窍生烟却无从还嘴,今日见大哥如此神威,也不管老爹们在大堂之上了,一个个卷袖子捋胳膊,兴奋得嗷嗷直叫替陆良大气。

大堂之上,顿时硝烟四起,先前还有人劝,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没有人露头了,所有人都看着陆良和杨循吉,兴趣阑珊。

一个吴中第一浪荡子,一个苏州第一狂士,这场对骂,实在是有看头。

苏州人本来就爱热闹,读书人更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劝架。

“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杨循吉见这帮浪荡子龇牙咧嘴,气得发昏了,骂了一句狠的。

这一句出来,大堂里面众人的脸就五颜六色了。

陆良等人怒火上涌自不必说,连郑轼、袁善等人也都怒了起来,郑光、袁方不管怎么顽皮那也是他们的种,杨循吉骂他们杂种,自然拐着弯地把他们也给带上了!

郑轼多年为官,一身休养很是了得,气得面色铁青依然沉吟不发,只是目光看着陆良,满是鼓励之色。性格火爆的袁善可没有郑轼这样的涵养,指着杨循吉,对陆良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抡了抡拳头,意思是:给我好好骂这狗日的,若是骂不过他,叔叔我揍他个七荤八素。

杨循吉这家伙也是晕蛋,被陆良气昏了,丝毫没有想到他会把郑轼和袁善连上,这一下,也能算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再者,他骂的这句,依然是以读书人自居,骂陆良这帮家伙不同文墨,没有一个是读书人,全是杂种。

“君则……”陆良身旁的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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