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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世说·女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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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水声溅响,即时追了上去。
☆、天浴湖
“越州的九鼎山,茂林深藏,人走进去,都是挤着空隙,占了它们的道儿。”林中月一旋马鞍,反身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信步走着。
师流洇牵马放慢,“逆风,你捂着点儿。”
林中月怔了怔,反驳道,“捂上了,怎么和你说话?”
“你方才不就是不说?”师流洇策马贴进,“坐正吧。”
林中月轻轻笑,当真听话地坐正了身子,拎着马绳疾快了行程,意气高声道,“再往前,是青叶原最圣洁的天浴湖,若我哪一日死了,流洇你便把我烧成灰,洒进湖中,让夜狼族的狼魂之主带我归往天上,去见阿姆,去见父侯,去见我夜狼族的数千冤魂!”
她一声肆意,师流洇听来,却沉郁难言。
一言越州林景,一言死后所归,除却替她洒一把骨灰,她师流洇的存在,在她林中月的生命中,似乎是不可言及的碰触,她竟是提都提的那么浅淡。
回到草原上,林中月骨子里的草原风骨便尽数显了出来。一个人孤身行进,小心敏锐,便是在河畔饮水,都是以狼的姿态,浅饮不深,随时警觉。
师流洇跟了一月,稍稍跟进,就会被林中月发觉,便不敢贸然而进。今日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出现,是晏七查明,已经有人来了路上,准备阻止林中月的北上行。
来人行踪未定,是何人,有多少,晏七都未摸准,江心逐似乎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探查不到消息,这让晏七心底焦躁。
师流洇见晏七一心全在江心逐身上,便决心自己护在林中月身边,赖了脸皮跟上了。
一月消磨,林中月如何不知跟着的是谁?
果真打上照面,师流洇太过自然的态度,让她无法拒绝。听其牵马跟上,心底满溢了温顾轻软,一心想着,跟着便跟着好了,反正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师流洇身陷绝境。她还有夜狼族脉系,保一个人出青叶原,还是可以做到的。
师流洇抿唇不言,望着身前那个纵马驰骋的少女,慢慢自胸腹腔底蔓延了难过,闭眼沉吸了一口气,提马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数个时辰,夜里的湿重变得更重,师流洇看看了半挂的圆月,心想应该是到了。
果不其然,林中月开始放慢马程,勒着马踱着小步绕过一个山陵,提马踩上山陵山坳高处,来回踱了几个小圈,才横马回首,欣喜道,“到了。”
纵使背着月光,可地面的清寒反光仍是折射进了林中月的眸底,那双眼清亮亮的,像是含了碎冰的凌光,澄澈的没有丝毫的杂质。
唯一可见的,是那虔诚的喜悦,以及奉献出珍宝也似的讨好之意。
林中月在师流洇面前自来都是讨好居多,傲气来时,也都是学过新技击之法来耀武扬威之时。只可惜,师流洇总能拿了她的巧,一旦落败,这人就胡闹耍赖,师流洇心情好,随她闹一会儿,心情若不好,则是理也不理。
林中月无处发泄,便上街胡闹,看不顺眼的,出言讽刺是浅,出手教训则当真是气昏了头才有。师流洇后来知道她有这脾性,虽未多想,当她输了,还是多言帮她指点几句。
林中月明白之后,缠着她又斗,师流洇无法,也就随她闹去了。一来一往,其实与两人,皆有益处。
师流洇此来现身,也有在见到那鹰盔之人的技击拿捏精准,早有了这般想法,只是还寻不到机会与林中月说罢了。
师流洇心中的难过再度揪起,提马上了山陵峰坡,放眼观去,心中的难过便是被满目盈来的震撼给压住了。
天像是被静谧幽蓝的湖水衔接上了,山陵下的凹地径直蔓延到了天边,湖水中并不尽然只是湖面,还有从中而起的浑黑陵石的小块陆地。一地一地,时有断续,时有一系蜿蜒绵缠,其上立着石像,有狼有鹰,还有不知名的图腾群像,以其独有的肃穆姿态生长在了水面之上。
时有风,掠起了水面粼粼浅浪,圆月的清光铺呈而来,那些石像都像是沐浴在纯净月光下,仰着享受恩泽的颈项,奉上了所有的赤诚敬慕之心。
“每个部族都将其部族之魂奉牲在了天浴湖中,是承其恩泽,亦是以牺牲自己护佑部族。”林中月伸手指了指湖中一方数丈高的狼形图腾,那是一座十来只狼互换缠绕奔腾的石像。
“那是我夜狼族的族魂。狼,自来不是独自出动,可如今,整个夜狼族只剩了我一人。孤狼入战,结局早已注定。”
“那我算什么?”师流洇收回目光,平视着林中月。
月光太冷清,师流洇的绝色之颜拢在月沐下,恍若镀了一层霜雪,那刻意扮成青叶之人的装束,怎么都有些剥夺她的清绝清艳。
林中月感觉呼吸在渐渐压紧,不敢再看下去,一勒马,从山陵上冲了下去。
师流洇冲下来的时候,只在那狼族图腾下寻到了林中月的白马,以及散落褪尽的衣衫。师流洇下马,自平静的湖面上扫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她心底担心,松开了马绳一步上前,就听水声哗响,狼族图腾下的湖面水上,冒出了林中月吐着寒气儿的脸。
林中月抹了一把水气,缓缓滑动着水面,那样的动作必定会拉动胸腔的伤势,师流洇紧了紧马绳,望着林中月虚渺的轮廓,没有说话地转身。
那样的林中月太过干净和美好,她,不忍打扰。
在一堆乱石堆砌的挡寒背风之地架起火堆的时候,湖水那边的动静也静了许久。师流洇终是再坐不住,起步走了过去。
只见林中月铺展着玉一般的身体,曲线迸现地无声浮在水面上,若非呼吸的白气在湖面雾起的烟胧烟渺中袅袅往来,一切安静的连她也要摒除在外。
安静,安静的让人不敢轻易去碰碎。
师流洇站了许久,眸底自林中月身上的大片纹绣滑开,蹲下身,纤指捞进了湖水中,还好,湖的水是她可以接受的温热,否则,她想她会立时冲进湖中将林中月捞起来。
师流洇就这样安静无言地陪着林中月,指尖拨拉着水花,看着那些细碎的水纹一层一层地荡漾开去,浪过涔涔折光,碰到了林中月蜉蝣一般的身体,歪着头又看着他们荡回来。
水面,像是由无数面水镜组成,只消一碰,一连串的碎镜影像便折泛粼粼而来,林中月是什么时候碎成了片,师流洇不清楚。
一抬头,这人已经踩着湖边水底五彩的卵石一步一步走来。
林中月自来不着妆,此刻一张精致的容颜为水色染重,眉目便更是深刻,朱唇之艳,稍有英气的黛眉更深,让人有一种几近被深深扼紧眸底,沉溺其中的轻裂感。
晶亮的水珠滑过她的玉一般的肌肤,顺着勾勒的纹绣浅壑滴落而下,无所掩,无所遮,一步一步来,是如夜间幽昙,盛放了每一瓣的极致美艳。
师流洇指尖离开水面,不自觉站起来,迎着林中月的走来,一步踏进湖水中,立定在林中月的身前。目光纠缠之间,师流洇探出指尖,抵住林中月一堪盈握的腰,细靡地自那些繁复的纹绣抚了上去。
水渍很快冰凉,指尖跟着冷,林中月有些发抖,师流洇却是毫无所动地一路自腰间攀越过山峰,颈坳,托至了林中月的脸颊,拇指抚着她左颊的双鱼缠绕,呼出了一口白气,“殷血花,是越州嫁娶之花,中月你,早就嫁进了越州,不是么?”
“好冷。”
林中月轻颤一句,人抵进了师流洇的怀中。师流洇满足抱紧,大麾裹紧,扶着林中月往火堆处走。
裹着大麾坐在火堆旁的林中月不发一言,师流洇用干枝拨着火势,偎在旁边油纸裹着的干粮已经热了,她用干枝拨出来,伸手去抓,却是烫了手,立时捉着耳垂缓上,那边的林中月便是笑出了声。
“笨。”
林中月笑得清澈,天浴湖一浴,似是剔除了她所有的杂质,纯粹的像是一片什么也不沾惹的湖底暖玉,刚刚为人捞出了湖水,立时惊艳在了人心上。
师流洇淡淡笑过,并不想破坏林中月的干净澄澈,伸手去拆油纸干粮。
“师流洇,给我酒。”
师流洇指尖顿住,侧首凛眸,疑问道,“火不够大?”
林中月摇头。
“你有伤,不能喝。”
师流洇收回眸,专心对付干粮。她不大擅长这些事,每天最不想应付的就是这些,挨到后面,想起来,饿了再想办法,不饿,就懒得按时去对付。
“我就是冷,想喝。”林中月追着师流洇避开的眼眸,乖而见俏,几分耍了无赖的语调,霎时让师流洇僵住了身子。
林中月不解,却是不知师流洇想起的是那夜醉酒之时,最后的境地,也是林中月这样几分无赖见俏地求着师流洇要了她自己。
这一句话,重叠的画面太多,重叠的想念也太多,师流洇心下一横,道,“你等我片刻。”
言罢,人匆匆冲了出去,径直往湖边跑了。
林中月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师流洇太过奇怪,目光搜刮着小小的地方,才发觉师流洇把马系在了别处,那师流洇果真是去取酒了?
林中月放下心来,便是耐心等着,眸底晃来晃去,见到被师流洇倒腾的干粮还好端端地裹着,倒是边角有刀割的切口,不禁有些好笑。
这种裹法是青叶特有的,师流洇跟着晏七,不应该不会。转念一想,师流洇自来为人伺候,一心只埋在舞技之上,为师家顾成了一个只知艺而不知旁事的人,极是可能。
难怪当初两人斗技时,衣衫不小心刮裂,自己笑她不会女红,惹得她生气了好几天,每逢斗技,必定要弄坏她的衣衫才罢。
林中月正想着,师流洇已经拎着酒囊回来了。远远见到师流洇越走越近,林中月心口忽然有些闷生生地疼了。
原来,师流洇应是在湖边梳洗了一番,长发散了小辫子,梳理流长,早先为了扮装,刻意抹黑的肌肤此刻伴着清洗过的水珠残留,于心口处起伏着因冷寒而骤起的嫩红颗粒。
原来的深裘给自己裹着,而她自己则令裹了一件白裘,并未拢紧,而是露出了白裘之下换过的丝白内襟,松散而显的,尽是几可眼见的细嫩遐想之景。
林中月咽了咽喉底的干火,想着自己深裘下也不过换了干净的内襟而已,师流洇这幅模样,到底是误会到了哪里去啊!
眼见了林中月的躲避模样,师流洇却是心下早横,挽唇轻惑,“喝酒防寒,自然是好的。”
听得师流洇如此刻意撩人的语气,林中月心气儿都要炸了,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师流洇放缓,眼见师流洇跨坐在自己腰上,眸底媚意横生地睨过来。继而仰颈启唇咬开酒囊木塞,噙过一口酒就欺了下来。
唇际的柔软沁在酒香中,林中月不能做何思考地启唇含住了师流洇的唇瓣,明明是她被迫,此举却看起来是她迫不及待一般。
师流洇眸底的愉悦戏谑让林中月分外难堪,咽尽酒后,推着师流洇离开,气道,“师流洇!”
“防寒……”
师流洇丝毫不示弱,音底蛊惑难抑,贴进林中月的颈项,舌尖咬开了大麾系带,带着满足贴近的叹息道,“此法最好。”
☆、与欢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再写杀技段落了,啊啊啊阿西吧~
“师流洇……”
夜醉之时的感觉是清晰的,师流洇当时急于奉献自己的偿还打算,林中月如何不知?
借着醉酒给了她自己,不过是应了垣市北上夺·权建势,经此一别,不知何年再见,盼着她能念着自己一点儿念想罢了。
师流洇的渐来明澈,以及一路北来的所做一切,渐行渐近地剖开了心给她林中月看,可师流洇看清了,她却不敢要了。
生而为将,死于沙场,她没有安稳可以给她师流洇。她不像垣市,掌权天下,她所做的一切,都需要得到垣市的同意。
一朝臣,一朝将,一个闻名天下技艺惊人,一个却是北地身份两面复杂的世女,她若得了青叶王位,与晋数百年的对立局面,还需周旋。
若得不了王位,她要么死,要么被林家排挤出世女之位,像垣市所说的那样,去夺取镇守边关十年的林家大权,她林中月,做不到。
复杂的手段她厌恶,宁愿战场之上痛快的战一场,也不要周旋其中。垣市教过她,都教过她,可她不愿,不愿!
师流洇似乎很喜欢她亲手纹绣的双鱼,轻软的吻之下,很是熟悉地描着双鱼的轮廓,厚重的大麾垫在身下,又为师流洇本身的白裘倾覆,沁浴过的师流洇,身体还是有些冷凉。为自己不自觉的回应,林中月的指尖触到了她身体的灼热,顺着指尖,慢慢沁了出来。
林中月有着几乎占了左半个身子的殷血花纹,师流洇最是熟悉殷血花的含义,她如此大幅的纹在身上,已是嫁过之后的女子为夫家所纹的标志,于那时,便深刻明白她早将自己当做了寨中人。
这是予她师流洇的纹绣,当时接下,便再也不会放。
“中月……”师流洇心口滚烫,人极致压下,似乎是想要林中月听清她的心声,她的魂骨……
林中月仰了颈,天上的云半掩了晕光,清冷的月华更加见暗见蓝。灼热烧沸着她,可脑子里过分的清醒让她十分敏感。
师流洇的指尖,以越来越重压的力道捻着她的人。大麾拢的不严实,时有冷风灌入,惊颤之时又被师流洇温顾倾覆,她一声咬不住一声地低吟,捉着师流洇的肩头,有些抗拒地夹紧了师流洇。
师流洇压了压林中月的小腹,惹得林中月人更加紧缩,师流洇不满意地咬深,立时惹得林中月吃痛地冷嘶了口气,抓紧了师流洇的肩头,生气地哼了一声。
师流洇低笑而叹,右掌心贴上林中月的溪口,左掌则按着林中月的腹部一挺身形,整个前身压在林中月腰口直立了起来。
冷风彻底灌入,卷着篝火的热气,半热半冷地涌来,而周身的冷热已经及不上眼前的莹玉美景。
随着师流洇直起身,大麾轻落,尽数堆叠在腰后,一片怀清的月光尽数倾泻在了师流洇内襟半挂的前身上。轻撩的阴影顺着内襟的缝隙淌下,一片如玉如瓷的美玉,没有任何瑕疵地铺呈而来。
惊冷的夜风明明刮尽了热气,林中月的灼热却为师流洇的一幅美景骤然压了出来。指尖瞬间落入滚沸的变化中,师流洇轻咧唇角地卷了随风轻晃的青丝,半含半放地咬着。
一时,难抑消散的媚致瞬时席卷了月华铺呈的清亮,让林正月再难矜持地蜷身贴进师流洇的怀中,缠紧了她的颈项。
林中月的放开,是师流洇刻意的诱惑所致,她轻软含上林中月的耳垂,指尖趟着沸水,渐行渐深。压抑的呼吸喘在耳际,林中月挺直脊背,压紧了师流洇的手。
感受到林中月的迫切,师流洇放开了林中月的耳垂,呼吸见重地以鄂尖抵过林中月的脸,贴着她红晕如醉的脸吻到了半敛半掩的眸底,适才轻落而下地缠上了唇,一双眼始终不离开林中月眸光渐散的眸。
林中月明白,师流洇在寻求肯定,她心底轻叹了口气,意识弥散在边缘,吻在师流洇的喉底软骨上,埋头不敢看她,轻道,“流洇,九鼎山我趟得出去,是因为我一直念着你。此行北上,我还是会念着你。我…我不赶你走,再也不赶你走!”
得到想要的答案,师流洇回应着林中月越来越用力的贴紧。林中月闭紧了眼,双膝跪上,放任了身体的起落。
夜风越来越凉,林中月伏在师流洇的心口,呼吸深浅而无声,师流洇亲吻着她的发,兜起大麾裹住了两人的身体。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圆月又从云中钻了出来,清亮的山陵上,一袭持枪立马的人影随着阴影的消散,呈现了一身冷寒的玄甲。
鹰盔的棱角寒芒而立,随之肩头伫立的撩鹰亦展开了翅膀,无声地盘旋了出去。
是他的话,师流洇的胜算把握并不大。
那鹰盔甲士并没有下来,师流洇感觉林中月伏在心口的身形一僵,立时警觉地掩了内襟穿上。
“他不出手的话,还能拼一拼。”
两人内襟都未退得完全,林中月系好内襟,钻出大麾,扯一件寒衣套上,凛眉看了一眼山陵上的鹰盔甲士,压低声道,“另外两人来得快,刀剑在马上,拼过去?”
师流洇早已在大麾内系好内襟,正要说话,忽地眸底一变,扯着林中月就跑。
两人方是让开,原地之处已经劈下一方颀长的砍马刀来。壮硕的虬须汉子,一声沉喝,拔刀而起,劈散了篝火,大脚踩上,火光不消数息便灭了。
这时,两人已经跑出了十来丈,眼见了马,方是要扑过去取剑,不料马背之后突来一袭暗影。林中月反应快,侧身避开,屈膝抬肩,低叱道,“走!”
师流洇明白,毫不犹豫地踏着林中月的膝面蹬踩其肩,立时为林中月蹬地送出,一个纵跃腾空落到了马背上,解下林中月的直刀抛了出去。
林中月眼见刀来,方是一步上前欲接,身前瘦削的汉子已经反手攻了尺来长的短刀来。她反应快,足下转跌,腰身倒拧,避开短刀横劈,一脚已是扫了过去。
瘦削的汉子蹬地提膝而躲,腰劲勃发,竟是扑身捉肘,蓄力再度劈了下来。
“小心!”师流洇惊呼一声,一勒马绳,催着林中月的白马从后撞了过来。
林中月连滚丈许,径直躲到白马腹下,一勾马鞍,钻过马腹落到了马鞍背上,正当安稳,却听白马一声惨鸣,倒头栽了下去。
师流洇首当其冲,收势不及,好在林中月稳住了她的腰身,而她自己也借着手中银索卷到了劈翻白马的砍马刀上,终是接了一点力道,让两人的冲撞之势缓了一缓。
两人落在丈许之外,师流洇把取下的短匕递给林中月,还未喘口气,身后敏锐的风声已经袭来。
林中月反应再快,一按师流洇的肩头,旋身而起,一腿两踢。先踢身形急快的瘦削汉子把持短刀的手腕,另一脚却是反勾汉子的后颈,翻身借力,凌空直走,一手短匕径直划破了一刀血光,其势不止地连走了数步才侧身急奔,再度往师流洇那边急去。
瘦削汉子为林中月取巧借力,短刀收势再出,直扑师流洇。师流洇为林中月一缓急势,巧步轻走,七尺长的银索归拢成双,绷直挡过短刀一绞,立时去锁瘦削汉子的手腕。
汉子技击不差,一卷银索,倒扯而入,短刀交于左手,反削而来。师流洇眸底尖锐,身形取巧,反扯借力,硬借腰劲腾空踏过汉子肩头,冲势反带,扯得汉子一个倒翻横转,短刀扎地,方是止住冲势。
林中月赶到,短匕扑进,瘦削汉子只好松开与师流洇对扯绷直的银索,一退三步,与壮硕的马刀汉子汇合。师流洇喘了口气,一步踏至林中月身旁,持紧了手中的银索,清亮笑道,“一直没查清是谁来,今日露了面,倒是不用找了。”
林中月一听,心头有些明白,更是敏锐地打量着两人。
瘦削的汉子一手短刀,没有血挡,薄刃反光,一身防寒黑裘束身,腰细肢长,看来擅长攻。马刀汉子则是虬须浓密,长发系了皮制抹额,额头宽大,眸底凶狠,四肢鼓满肌肉,难怪使得动白来斤的斩·马·刀。一刀劈断白马前肢,足见其力勃发之势,非同一般。
她方才取巧,本是以快斩杀之势,却为其灵巧一躲,只伤在了肩头,可见其力沉不笨,此时斩·马·刀倒提而持,步踏前后,应是随时可以发动招式。
一番思定,林中月低声道,“流洇,越州技。”
师流洇本待问出个所以然,听得林中月吩咐,心下明白,凛眉正道,“正是越州技,否则,我可不会让人专门打造了这银索。”
林中月莞尔一笑,立时变得冰寒,冷叱道,“起势!”
☆、剑中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了,两千字才是我的节奏,最近写三千字感觉节奏都给我断了!又累又烦!
所谓越州技,不过是林中月为了掩口而道,事实上她和师流洇对技多年,虽未自成章法,却也有彼此熟悉的一套技路,提起越州技,则是让彼此当年对技之势变成契合攻守之法。
师流洇自来技艺取巧,以舞对阵,身形变辄极为柔软而轻,而林中月则是市井打架手段随性惯了,长剑直刀受垣市安排教习虽有套路,始终不惯她一方短匕辛辣刁钻,防不胜防之势。
林中月技击之术渐为厉害,短匕又实为刁钻,惹得师流洇后来没了法子,专程打造了一方银锁系在腰上,随时防着林中月的精巧偷袭。
于此往来,师流洇渐成守势,而林中月攻势虽厉,却始终不会伤师流洇。攻守之间,两人常常一斗一解,长街之上,随性之至,见杆踏杆,见人躲人,见了无赖泼皮,也有同时出手之际。
年夜一会,师流洇登台以鼓会林中月长剑,为的就是激起当年的斗解之心。果不其然,林中月处处相携,数次横剑借力,以及同鼓而击,皆有当年的默契之感。
城头一战,林中月让她习刀,她未应,想到的便是当年的缠索之法。随后让晏七着人吩咐,立时打造了这极为坚韧的银索来。
师流洇与林中月的默契为年夜一会唤醒,此刻听林中月吩咐,横索绷直,林中月一踏其上,身形借起崩弦之势凌空而起,与半空之时,接住师流洇施展追来的银索,拧转腰力地一带师流洇,避开了马刀汉子的劈砍发难。
两人一击配合完全,指尖相握更紧,疾奔往师流洇的马。并非逃跑,而是取剑。两人配合之势,几若箭与弦,短匕太短,其势必定大打折扣,所幸师流洇的剑还挂在马鞍上。
远远见了师流洇的黑马,林中月却忽地一抖银索,将师流洇再度送了出去,岂料瘦削汉子赶到,凌空横腰而拦,刀割裂衣之声轻嗤而响。
师流洇三步蹬退,林中月心头一急,拐过马刀汉子的劈砍,踩着马刀直杆,蹲身纵出,一步落在师流洇身前,短匕猛地以起仰直冲之势刺向瘦小汉子的下颚。
瘦削汉子刀刺师流洇,林中月骤然扑进,直冲之势势不能挡,立时侧下短刀,格住林中月手腕往下一压,左擒右滑,短刀贴臂而走,直削林中月颈项。
“低头!”
师流洇低叱一声,林中月反仰腰身,避开瘦削汉子的短刀同时,眼前银光闪过,师流洇一身白影跟着腾空纵过。
手腕被擒的压力放松,林中月就着反仰腰身之势,撑地蹬腿,直踢马刀汉子两足内踝。一中之际,立时分走两边,大力之下,带得马刀汉子错开半步。眼看要劈叉坠地,马刀汉子反应也快,马刀也不管中与不中,劈向撑地难动的林中月。
林中月无法,收腿蹬地,拧腰避开马刀之时,双掌一合马刀宽刃,足尖再度落在刀杆之上,反拧腰身,倒翻而出,一捉马刀汉子的肩头皮甲软带,死扣之时,双腿已经钳住马刀汉子粗壮的腰身,短匕径直扎向汉子的颈项。
马刀汉子一脱马刀,格住林中月短匕的手腕,猛然一声沉喝,扣住林中月的足踝,整个人一蹬地,径直以背摔之势往地上撞!
马刀汉子身形壮硕,这背摔若是砸实,林中月只怕背脊都要折断!
师流洇银索锁住瘦削汉子的颈项,腾跃落在其身后,以其冲势猛力带下银索,从而反绞其颈。岂料瘦削汉子身形太快,左手单掌切入银索,格住其迫进勒切之力,反拽银索,足跟反旋而进,追着师流洇便是一刀刺进。
师流洇再紧银索,侧首避让之时,右掌反擒瘦削汉子跟来的短刀。两人便是单手拆切擒解,一连过了数招。瘦削汉子见师流洇手巧,精锐的眸底俨然一变,短刀收回,反势而下一切师流洇持着银索的左手。同时左足半弓压下,却是蓄力之变。
师流洇忙是后退让开,一抖银索,翻长银索身形,右手绕住索身连绕三下,顿时缠住瘦削汉子的短刀右手一带,锋寒的短刀便是往他自己的腿面刺去。
瘦削汉子见师流洇拆招控招精巧善变,眸底更狠,低叱一声,“好能耐!”
随之短刀弃手,左手一缠银索,大力牵得师流洇人整个往他撞去!他足下同追,一踢短刀,即时转向,锋利凛寒地朝师流洇飞来。
师流洇余光但见林中月那边情况危急,心下一横,再压银索,一扯借力,再度腾跃而起,拼尽速度,拼尽银索长度地勾上马刀汉子的皮制腰带!
瘦削汉子见师流洇要逃,下意识地反应便是大力扯回,何曾料想师流洇竟是敢如此想要借自己的力量阻止马刀汉子的背摔之势!
师流洇两方为扯,人几乎要被撕裂,她跪地,压住偏倒马刀汉子的身子!
好在只这转缓片刻,林中月已经卸下马刀汉子的擒拿手腕,立时从马刀汉子身后钻出来,趁势一脚踩在马刀汉子的腹部,往那边已经松了力道追来的瘦削汉子刺了过去。
林中月冲势实快,与瘦削汉子短刀对上,两人皆是以快见巧之势,往来对上十来招,竟是让缓过神来的师流洇有些看不清两人身形。
马刀汉子一抹脸颊的伤,方才他格住林中月的短匕,却是为她刃尖再度带过了血痕。他两度为伤,气得扬天一声震吼!翻身起来,拔出斩·马·刀便往师流洇劈去。
师流洇立时朝马那边疾奔,心下只有一个念头,解剑,解剑!
奈何马刀汉子震怒之后,似乎收了方才的轻视之举,身形竟快得不可思议起来,斩·马·刀带着重若千斤的力气拦腰劈来!
“中月!”
师流洇就地翻滚扑进,一解大麾系襟,深喘一口气,更为轻快的身形硬踩地面生生拔高。竭力落下时,林中月赶到,单掌高举,一托师流洇足尖,力道送出,师流洇终于再度落到了马背上。
她一抽长剑,凛眉寒目,嘴角薄笑轻谑,轻喝一声,人骤然蹬着马鞍,长身捏诀,快如电光火石的一剑,终于在暗夜中劈开了一抹耀眼刺目的虹光!
☆、自然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 解释了一下师流洇的本相
林中月第一次打败师流洇的时候,是师流洇得知要北上,心底恍惚失神之际,也就输了半招,而那时林中月转着手中的长剑,惊喜道,“早知以长剑可破你轻身巧技,早该用了。”
“剑以君子,你又不是君子,何苦糟蹋了剑去!”师流洇心中纷乱,对林中月的得意相愈发不待见,拂袖卷过院中一颗老树,轻步轻身,上了师家戏阁九铃台。
说是九铃台,却是一座独立高阁,九层而高,每一层皆是不同的戏法,她前阵子终于破了第八层,入了九鼎之阁,然其中却并无戏法,而是空无一物。
她找尽每个角落,终究没有发现。无奈之下,郁气难解,见上林中月便是先出了手。岂料她今日出手过重,林中月被迫得狼狈,一时心气儿也起,抽过侍从腰间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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