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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世说·女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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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再脱!”
  郑有盈看见底襟未退,不耐烦地转头看了晏子叔,忽地温柔了音气,伸手抚了抚他已然见汗的脸颊,“子叔,你自来听话,怎地,今日便闹了脾气?”
  晏子叔喉结咽了咽,哑声道,“子叔侍奉太后,心悦欢喜,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太后容子叔休憩一二。”
  “不,今日之戏,并非饿鬼之戏。”
  郑有盈缓慢扯开晏子叔的腰带,丝滑的缎子一下子便滑了下去,指尖搭在晏子叔的底襟上,笑道,“朕呢,为了贺你家姐姐良人归来,送了一件礼,只怕她不会用,故而请了宫人来给她说说。那个东西,是个死物,比不得你们两个的小兄弟,为了方便直观一些,只能辛苦你们两个了。”
  底襟被郑有盈扯开了系带,便再无所遮,郑有盈冷笑退开,一扬声,冷喝道,“进来。”
  有宫人走进来,跪在晏子鱼的面前打开了匣子,捧出了里面精巧的玉势,往过走到晏子康与晏子叔的身旁,对比着实物开始认真细说起如何姿态,如何变化,如何……
  晏子鱼耳际都是嗡的,眼前的画面也是模糊的,郑有盈坐在凰座上,斜倚着身子,就那样看着她……渐渐的,不知是跪了太久,还是眼前的画面太让人难以接受……晏子鱼浑浑噩噩地想着自己那年出走,身上有伤,心上亦难过,浑浑噩噩跌倒…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张倨傲而清丽的脸……
  那个时候,她就任性错了,任性到以为可以拔去这一份倨傲,现在看来,她都错了……
  “容太医,快去长阙殿。”
  容芷还在药库理药,听得人禀报,涉及‘长阙殿’三字,人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去。
  一双明目紧张追看,那小公公立时答道,“晏师,晏师在凤翎殿发了热,人晕过去了,太后让人送到长阙殿,皇上正在往过赶。”
  

  ☆、境界楼

  陈絮收拾完出来,一听晏柳讲晏子鱼被召进了宫,心理便不踏实起来。
  晏子康和晏子叔也有几日没回府中了,师流洇的事情她知道一点儿,但知道的不全。晏子鱼事情多起来,一般是和她商量家中以及和陈家商路上的事情,风原寺之会,她知道涉及晏子叔,但到底是何程度,还不清楚。
  晏子叔,几乎算是晏子鱼最后的一点儿根存了,知道晏子叔也进了宫,晏子鱼奔马出城,害得她四处去找,最后被垣市小心送回来,她才知道这两人从来没断了联系。
  眼见了两人之间的情,也就更加叹息而欣慰,反观晏子耳,她心中则是难过。
  晏子耳对垣市,仅仅是因其对晏子鱼的好,以及唯一的一次让她帮忙给自己传晏子鱼消息的嘱咐之言,不知是什么时候动的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刻了骨,总之,就是念上了。及至可以嫁时,不嫁,不可嫁时,也就真的嫁不了了。
  陈絮头疼,歪在榻上让晏柳给她捏捏头,这时陈安打门外进来,低声道,“夫人,茶庄的人来了。”
  “往年都是你盘算着用度,如何今日要与我说来?”陈絮半睁了眼,问了陈安。
  “册子和用度我都看过了,没问题。另外的是,今年的调度多了两倍,说是家主吩咐的,但是这笔钱府中不能动,只存几日,再调出去。”
  “往哪儿调?”陈絮坐起来,“难不成是往长公主哪?”
  “有可能。”
  陈安点了头,“对了,这次来的是佘家九娘,她自来隐藏风柳茶庄庄主身份,为了避嫌,从不与府中打交道,定是家主进宫,只能朝您这里奔来了。”
  “知道了,请进来吧。”
  佘九钱今年二十有四,人生得端致,换了小厮装扮,皂衣小帽地拢了发,人就愈发纤细了。端着步子跟在陈安往进走,进门便是有自来的庄主气度,怎么也掩不住。
  一抬头,撩长的凤眉几许英气,肤色有点儿薄黑,是常年走商的缘故,她上前行了礼,垂袖挽在膝面上,礼敬道,“九娘经年在外,未曾给夫人请安,还请夫人见谅。所备小礼已经递给了安叔,请夫人勿要嫌弃礼薄。”
  “自家人,何须客气。”陈絮笑来,请茶,道,“既然备了礼,却不放台面上来,九娘这礼,只怕不小了。可是给家主准备的?”
  “淮州上好的青绢,是给家主备了一份,听晏刑司也喜欢,九娘自然记得。”佘九钱用了茶,“这佘望春进了京,经了茶艺大手,调的也不一样了。”
  “听闻九娘断物很准,看来是出不了错了。”陈絮赞道,“好了,闲话扯来扯去也是浪费时间,你既然一早赶来不见巧,定是要事。说说看,我能帮你的定然帮你。”
  佘九钱再度恭敬行礼,道,“是九娘失察,原本带心逐准备往西走,却忘了京府之地原本就是她一命的终结与起始。来京府第一日,她独自出去,后来是在北城门找到的,我知晓不对劲,但也不敢过分派人跟着。毕竟我和她,是在家主的安排下巧遇的。她心思深,手段也巧,躲过追踪容易,我赶到风原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如今人被关在城防卫,我担心她,但又不敢贸然出手,故此,想来问问家主。”
  “你既然到了风原寺,便知道那日出了什么事,家主如今在宫里,一时肯定难以出宫。”陈絮沉吟道,“不过此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你,乱了心。”陈絮眸底敏锐,直视低下头的佘九钱,道,“茶庄虽是姓佘,但到底是长公主交到家主手里的。当年一案,虽然没有查得干净,但是与你们佘家,却是交代清楚了的。你如今是替晏家做事,也是替长公主做事,盘活的广陌之局,一大半是茶庄在暗中维系。你若失了冷静,以家主的手段,佘家讨不了好。”
  “为了一个江心逐,值得么?”
  “于大局来讲,的确不值得,不仅是因为她是江家之后,断命之言的禁忌,还有的就是她对垣氏的恨。这一点九娘很清楚。”佘九钱抬头,眸中肯定,淡道,“但是她与我佘九娘来讲,不仅是欠了九钱的债主,也是我,唯一的心主。九娘不求家主能理解,但请家主再给九娘一点儿时间,让九娘能够带她远离这是非之地。”
  “往西边?”陈絮疑惑,道,“西边才刚打开,你自己都不能把握是如何局面,怎么保证她的安全?”
  “她的眼界被仇恨拘住了,手段再巧,都施展不出来。”
  佘九钱沉默片刻,“使臣团当年说过的光景,九娘记得。我觉得,只有到了那般地方,才能让她放开仇恨,重新掌控起她的能力。她们江家,不该绝于此。”
  “所以,这几年,你用心在此,便是为了她?”陈絮站起身,“九娘,你瞒不过家主。”
  “九娘并未打算瞒。”佘九钱见陈絮动了脾气,人跟着移到案几旁,跪道,“夫人,您的话,家主听得进去。心逐此次一闹,若是被查出真实身份,即便查不出,仅是怀疑,就足以让她往后难走。心逐,九娘必须带她走,她不能死在京府之地。”
  “你要知道,城防卫那边,即便没有证据,单凭怀疑,都可以随意找个理由让她死了。而且我们也不能去,一旦去了,她本来的安全便保不住了!她现在就是一个饵,谁动,谁就麻烦,你只能等!”
  “长公主回来了,她定然有法子的。”佘九钱恳请道,“九娘从未求过家主,但请家主看在佘家的份上,就给九娘这一次机会吧。”
  陈絮自是明白佘九钱在广陌之地的商行是怎样的呼风唤雨,这一跪,一求,是放下了多大的身段,其分量之重,难以让她承担。
  她走了几步,淡道,“家主给不给机会我不知道,但长公主那边,我可以给你引荐,其余的,你自己去说吧。”
  “多谢夫人。”佘九钱叩首,直起身道,“另有一事,从康原运河起家的漕运现在有了新的动向,九娘已经安排了人进去,届时有什么动向,会直接向家主汇报。”
  “你这意思,是要陪江心逐走这一趟了?”陈絮讶然,回首望着佘九钱,“你这样做,只会让家主想杀了她!”
  佘九钱苦笑,眼底有些空茫,“九娘在赌,家主既然肯保下她,就一定会保她到底。何况,她毕竟是江家出身,江家的本事,放在谁手里,都是一柄利器。九娘,既是在替家主磨器,也是在替自己。”
  “你这是拿命在赌。”
  陈絮叹然,扶起佘九钱道,“你知道家主为布广陌的局,付出了多少?如今你一走,许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处理。她一旦出面,要动的人,就更多。你在广陌的和柔手段,必定不再,届时会有多少人难以保全,你可想清楚了?”
  “江家用不好,那才是真正的杀器,九娘懂,相信家主也懂。”
  佘九钱起身,“此去向西,九娘若是做得不好,江家外流,于晋,也是损失。九娘带她出去,一定能将她带回来。”
  “行了,这些话,我会和家主说。长公主现在在柳王府,我让陈安安排,你晚点过去。一大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那边未必有时间见你,你耐心一点。”
  佘九钱点头,“九娘明白。”
  赶到柳王府的时候,果然是等上了许久,垣市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叫着佘九钱径直上了马,往城东出了城门,再往北走了一阵,便是皇陵。
  抵达皇陵之前,还有一地,那便是垣容最后几年所居的雉眉山庄。
  垣市带的人不少,进庄的时候,垣容的旧人还在一些,径直领了垣市进去,一路布防到了一座楼阁顶层,垣市才扶着栏杆重重喘了一口气。
  “你要救她,简单,此处格局,说来本宫听听,不枉你随在她身边几年。”
  这还是佘九钱第一次见垣市,见她一身青衣流襟,容颜精致而凛冽,天家的贵气自然而显。这样的一个人,果真是值得让晏子鱼去辅佐的。
  佘九钱开始打量,此处是一座七层的塔楼,塔楼下面是二十丈见方,每一层大约一丈半的高量,到此处顶楼,则已经缩小到了十来丈见方,单单是个大堂的布局。
  整个雉眉山庄,几乎是风原城的一个缩小模样,聚在此处,则是独立了这一幢塔楼,基底的檐角则是四方走向,指向边角的走廊。环绕而来的殿堂分布却不同风原的格局,几乎是一般无二的差别,便是殿外的景致也都无甚区别。如果居于其中,若非日向星辰,大抵是不知自己所处何处的。
  “夜间的时候,塔楼应该会有折镜反光,让人无法辨别方向,这是江源当初为王女所造的境界楼。”佘九钱扫了庄外几个角落的塔楼,“王女死后,此处荒废,只有一些守庄的人进行打扫。殿下来此处,是想重新入住么?”
  “塔楼的折镜需要重新修筑,以你所认知的江心逐,可否做到?”
  垣市似是缓过了心神,侧首而来,随风而来的发丝掠过眼角,那一双清澈的眸,便有几许凛冽的梦幻之感了。
  “如果能,殿下可否保全江心逐?”
  垣市浅抿一笑,眸底随转,斜斜看了塔楼之下,淡道,“不是本宫保她,而是她要利用本宫给她的机会保全她自己。子鱼保她,是因当初江流之言,若她没有保全的价值,那本宫没有理由保她。”
  “佘家,也是如此。”垣市淡眸转回来,冷冰冰的。
  佘九钱跪下,“殿下,佘家的局,九娘已经完成,如今为保江心逐,甘愿舍弃自身之职,全数交由家主主持。只求给九娘一个机会,以平江心逐之恨。”
  “她的恨,是她的事,以你,平不了。”
  垣市冷道,“你要知道,一个人的结由谁所起,必将由谁所解。坠城之恨,不是江家一族,还有万人之系。这万人之恨,必将以血来偿。你想带她出去,子鱼原本也是这样打算。本宫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会失败。这样,你还要随她去么?”
  “得殿下一句话,九娘放心。至于之后的事,九娘尽心尽力,以驳殿下今日之言。”
  “好。有你此心,本宫也放心。唯愿你,归来时,与我大晋,带来新风向。”
  垣市扶着佘九钱起来,“江心逐现在谁都不能碰,谁也不会去碰。你且等等,待本宫朝中定了,你去接她便是。对了,镜楼重修之事,你要提前准备好物资调度,本宫需要江心逐出来时,以最快的速度休整好此处。”
  “九娘这就去安排。”佘九钱行礼,退身而走。
  “你同我再走一段,将手上现有事情走向说给本宫听听,本宫需要你的想法。”
  垣市冷静吩咐,“还有,手上的人,什么特性习惯,都简单说一说。你这一走,光是留下陈旧卷宗可不行,本宫要听你说。”
  “是。”佘九钱让开阁道,随着垣市边走边谈。
  

  ☆、宫中阙

作者有话要说:  “她,还会保我么……”
没有用朕,问的还是晏子鱼。
  “醒了?”
  晏子鱼睁开眼,迎上的是容芷的一脸宁和。
  四十近二的容芷医理调养的不错,除却眼角尾纹,与眼底越来越沉淀的岁月消磨,倒是与多年前没什么区别。
  “下臣去外间通禀一声,让人散了。”
  容芷起身往外走,听见晏子鱼极轻地说了一句什么,身子便定住了。
  “先别去。”
  晏子鱼说完一句,便一直沉默。
  容芷回身,见晏子鱼已经侧身朝向里间,走过去跪坐在榻边,“晏君,你身子养了这些年,稍见了稳定,今日郁气过心,热症自发护引心脉,倒是无事。”
  晏子鱼心中有事,容芷自然不能放任她继续郁结在心。
  她的身子历经当年的毒,加之在广陌折腾了几年,一直难以全好,纵使辗转明州为连商言好生照顾一番,但其中各方医士各有道理,难免有其冲撞之处。自苏彻死后,有几年没办法遵循苏衡征当初的调理之法,反是惹得她的身子为药给伤了。
  好容易为自己照顾了几年,日日以内经拳通血活脉,渐渐稳固,昨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惹得她心绪大恸至此?
  “阿市回来了,这阵子,定是不安稳的。容太医,你那边的,如果被找到,就放他去,不用为难。”晏子鱼讲出话来,音底弱的厉害。
  容芷这十几年,少见她如此,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
  好在,垣市回来了。
  可以说,容芷见过垣市对晏子鱼最诚挚的一面,对晏子鱼,也见过她如何待垣市的一面,这两个人,巧不巧的,便把自己藏着的那一面都给了自己看。
  容芷心有感叹,不得不说,是命。
  “明白了。晏君歇息,若有什么事,不妨等容芷端药回来。”
  “不用。我歇着了,把人都带出去。”
  “是。”
  容芷应声退下,边走边摇了摇头。垣市经久未见,她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晏子鱼,却是越来越心思难猜了。
  容芷走后,晏子鱼听到外间垣宸要冲进来的样子,最终还是给容芷拦下了。
  她身上依旧在发热,整个人燥的厉害,尝试性地坐了起来,才发觉衣襟都换过了,敛着眼皮想了一会,低叫了一声,“晏十。”
  “在。”帷帐顶上有人浅声应道。
  “昨夜的情况怎么说?”
  “昨夜一共来了二百三十四人,全数诛杀。割耳者,两人。京府兵阻拦其退路,围剿过程中,伤了五十一人,文虎有伤。尸身由京府司运走,并未有何异状。人,的确是郑家私募的士族,多从广陌之地来,因此并不彪悍。手段花俏,实用者少,容易处理。”
  “一下子出动二百人来送死,郑有盈够狠。”
  晏子鱼冷哼道,“割耳者,罚十杖,加十两金,退内务。至于尸体,不必全处理,让京府司留几具,找个借口让城防卫和京府司以此加兵布防,夜间宵禁提前一个时辰。”
  “明白。”晏十应道。
  “另外,对京府司那边的伤兵安抚,以同等待遇,文虎和左成安那边你问问晏七,让她从茶庄那边儿调来的好物件挑一些送过去,必须是没有商行标记的。”
  “是。”
  没有商行标记的那可是大价钱的私货,晏子鱼的回馈也算大方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想留下痕迹可寻,广陌的商路隐藏的很深,还不到挖出来的时候。
  “柳王府那边什么动静?”
  “殿下进去,段大人已经到了,柳王和左大人亦在。最后决意,由朝中各地要员上奏请遗诏,再由殿下出面接诏。正是商议上奏由何人牵起,您在宫中晕倒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殿下着急,欲要进宫,被左大人拦下,以昨夜有人欲要劫狱之事拦住了殿下。”
  “劫狱?”晏子鱼沉吟道,“能让殿下留意的,自然不是小事,和师流洇有关?”
  “是。”晏十小声道,“劫狱之人是林武城的小世女。”
  “难怪。”
  晏子鱼眼前开始泛黑,估摸着自己再撑不了多久,低道,“晏十,既然要让他们请奏,便还是让明州牵起吧。现在唯一还能和王女她们并驾的,只有明州了。另外,把上次查师流洇的人给看起来,藏了林中月这一手,说明我们的人,有问题。这条线,给我查下去。你去帮我端盏水,顺便说说家里的情况。”
  晏十这才从帷帐顶端翻下身来,小心而无声地端了水过去,看着晏子鱼满是汗渍而晕红的脸,担心道,“家主,晏十叫太医。”
  晏子鱼摇头,接过水,饮了几口,脸色缓了一缓道,“继续说。”
  “茶庄那边佘庄主见了二夫人,随后又去见了殿下,为的都是江心逐。至于其它的,您的安排都没有问题,包括漕运那边,证实了确是郑昂在操纵。”
  晏十道,“殿下要给江心逐机会,以修筑雉眉山庄的名义,已经开始让佘庄主调度用资了。”
  晏子鱼皱了眉头,沉默片刻,把水盏递给了晏十,“你去吧。”
  “真的不用叫太医么?”晏十紧张道。
  “晏十,什么时候连你也不听话了?”
  晏子鱼转眸,盯着跪在地上不过十六的少女,冷道,“晏七渐渐主事,留你在我身边,不是让你多嘴的。我的情况,你记得回去说得好听一点,要是拦不住人,我拿你是问。”
  “是。”晏十不敢再言,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去叫了容太医。
  容芷匆忙赶来,见晏子鱼又晕了过去,急叱道,“拿新酒来。”
  容芷亲自给晏子鱼以酒试身,一去一来的折腾,直至到了天亮,晏子鱼的热症终于褪了下去。她拿了脉,写了新方子,准备去取药亲手熬制。
  方是走出殿,皇帝身边的叶公公小步跑来,附耳道,“容太医,皇上那边正发着火呢,您赶紧过去吧。”
  皇帝无权,连带身边儿的人都没个什么仗势,小心翼翼地转着眼珠子,一幅生怕容芷不应的样子。
  容芷眉头一皱,回头吩咐自己的近侍医倌梅沁,道,“按照方子取陈药,笔注的新药,取今年的,你亲自熬,万不能出差错。另外,去奇珍阁,领一份上耳茸,磨成粉,每日早间以医理司那口井的井水调制,放至午时过阳之后,再送来长阙殿。用后,不可用晚膳,连着三日。”
  “下臣明白。”梅沁行礼应下,接过容芷手中的药方,领命而去。
  “走吧。”
  容芷出言,跟着叶公公往紫宸殿走。
  来到紫宸殿,先是被金碧辉煌耀了耀眼。
  垣宸七岁那边出了痘,容芷倾尽心力照顾,晏子鱼也未落下,因此对容芷,垣宸有着一份几可比及晏子鱼的敬待之心。
  日后每月医理检查,皆是容芷负责,好在垣宸底子好,倒是再未出过什么状况。容芷每月一来,每次都要被紫宸殿的辰龙环绕之景惹起一点儿心底不适。于此,总会怀念苏衡征在的时候,她可以偷懒,不似现在,宫里有什么情况,是个人,都知道去找她。
  “医理司三品医正见过皇上。”
  容芷昨夜照顾晏子鱼,衣服早已皱皱巴巴,此刻屈膝跪下,倒是遮了许多褶子了。
  “先生,怎样?”
  垣宸心不在焉,似是一夜未睡,脸色很不好,眸底也是血丝暗布。
  “晏师情况已经稳定,臣已经定好方子,也用了调理之物,压下旧疾,不会碍事。倒是皇上您,一夜未睡,急火燥身,待臣开下清心去火汤,一日饮三才好。”
  容芷未得令起身,只得就地打开药箱,一动,还未捏笔,垣宸已经开了口,沉郁而冷。
  “容太医,朕幼年记事少,少有记得的,必定入心。当年您和先生衣不解带的照顾朕,朕历历在心,也一直敬你戴你。今日,有一事,还请容太医务必不要瞒朕。”
  垣宸眼眶更红,挥袖摒退旁人,从金龙榻上绕案而下,扶起容芷,几近哽咽地道,“自打及冠之时,朕娶了母后的侄女为后,后宫被塞进来的一堆人,事情便多得让人心寒。朕明白,后宫无常,对母亲的死一直是相信着自来为人说,为人言的事实。但有人不想朕安稳,非要把事情挑起来,那么,朕就不得不去查真相,一定要是真相。您,懂么?”
  容芷见垣宸情动甚苦,眸底不忍,叹道,“皇上既是要听,臣自然是说。不管您听到如何,又查到如何,容芷所言,是臣知道的真相。”
  “皇上您之前,太后有一子,周岁时误食珠而夭,太后怨蔺妃。及至蔺妃怀有皇上时,太后便……”容芷见垣宸脸色越来越不好,劝道,“皇上,保重龙体。”
  “你继续说。”垣宸拂袖,转身,避开容芷。
  “太后对蔺妃的怨恨之心,人尽皆知,何况腹中还有龙子?”
  容芷泯然低叹,“在皇上出生之前,蔺妃便数次着险,好在晏师数次相助,方是化险为夷。蔺妃人自来通透,知道自己在一日,太后便恨一日,即便皇上生下来,孕中都已是艰难,往后更是难。思及此,决定以死消太后之恨,将皇上过养太后,以天下众目监察,保全皇上。”
  听到此,垣宸身子站不稳,几步冲置龙案,跌坐在旁,哭道,“果真是如此?”
  容芷动容,跟着疾步走过去,掀过衣襟跪道,“皇上,当时下手之人是容芷太医院安排的,是在您生下之后,迫伤了产道伤口,引起出血而伤。想必这人您也提问过了。”
  垣宸毕竟才十五岁,听此真相,自是难以忍耐,哽着声气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垣容忙握住他的左手,扣紧拇指在手心,压过四指帮他按住,并不敢劝他。
  不同于垣市,垣市那时,始终还有元帝顾着她。
  现在的垣宸,上有一个迫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郑氏,下还有动手伤她母亲的帮凶。垣祯早死,即便宠爱他,也无法给他更多。
  而晏子鱼,教他,顾他,这份情像是自垣祯身上延续出来的枝桠,让他也贪恋了上她。
  容芷看得出这一点,晏子鱼如何又看不出?
  两人私下谈及过此事,但垣宸地位所在,晏子鱼也没有好的办法。说得过了,对师生之间往后的相处,必然有芥蒂,只能是装作看不见,毕竟以垣宸现在的权利,还无法迫她晏子鱼。
  垣宸哽噎渐停,方是擦过泪,转头欲问容芷话,额头上的青筋蓦地突兀起来,似乎是再度难以忍耐,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捶案哭道,“是不是…是不是晏子鱼她……出的计策!!!”
  垣宸自来对晏子鱼敬称,此刻道其全名,容芷便知道是戳到根底了,当下松开垣宸的手,伏地叩首大礼,冷静道,“皇上,此计,的确是晏师所出,但蔺妃何等聪明,如何不知这是最好的法子?当年的情况,不管是您父皇,还是元帝,如何不想保蔺妃?但郑氏一脉,手上兵脉还在削权之中,没有理由去夺郑氏的后宫之权。”
  “不!不!不是不夺,而是根本就不想夺!你们以为朕年龄小,以为朕不懂!可你们忘了,教朕的人是谁,是谁!”
  垣宸大叫,跌撞爬起来,几步冲到剑格旁,一手抽出了剑,甩着宽大的龙袍衣袖就往外跑,“朕去杀了那个妖妇,杀了她!”
  “皇上!”
  容芷无比冷叱地叫了一声,“如果皇上还记得教您的是谁,您就应该放下剑,收回眼泪,一切都按照她教过您的手段,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晋,不是没出过女皇,皇太女,您若是冲出去,太后临政在堂,随时可以废了您。”
  “既是如此…”
  垣宸执剑的手落下,一手推开了殿堂大门,身前的缝隙缓慢拉开时,天光慢慢铺呈而来,他微微仰了脸,讥讽笑道,“她,还会保我么……”
  

  ☆、擒中月

  京畿府位于东北角的皇城以外,接近于城墙下的院街驰道。
  因着宵禁提前了一个时辰,又是东城宗亲之地,京府院周围安静的如同死地,轻甲在身的巡防卫,冷咔咔的轻甲撞击之声薄削薄削地刮着。
  院街的街灯杆上的五两忽地轻晃了一下尾羽,领衔而走的府衙卫领对着地上交错的影子绷紧了身形,高举了停步的手势,继而回身一望,一条人影已经纵进了府衙。
  卫领按剑,低呼道,“掌灯,击鼓,各回司职!”
  安静的府衙一时彻底喧闹起来,似是早有呼应,城墙上的城防卫已经高亮了墙灯,一连串的灯点起时,城防卫的箭弩兵早已卡好了墙跺,绷紧了弓弦,应命而待。
  府衙内院高亮,各组待命之人敲响三鼓之后,并未乱动,而是等待着闯府之人的动向。
  “殿下,对待一人,是否有点大张旗鼓了?”左成安给垣市倒了酒,上好的青叶酿,倒出来,便是酒香四溢。
  两人处在府衙内的箭塔上,盘坐一隅,对案而坐。
  垣市并不饮酒,捋着身前的散发,斜倚在案几旁,笑笑道,“临越哥哥的女儿,是本宫杀人保下来的。此试若不凶狠一点,岂非枉了本宫杀人一剑。”
  “林小侯爷,倒是可惜了。北上的路上,到底是有人捣鬼,还是纯粹狼祸,也只有殿下知道了。”左成安叹息道,自己抿了一口酒,立时压着变了脸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咋舌道,“殿下真是锻炼出来了,这酒都喝得!”
  “你留着点儿,本宫点着名要来的,可不是喂了你这酒鬼的。”垣市撇着眼,好笑地瞅着左成安。
  “臣还是喝新酒好了,温润沁口,小饮怡情,醉饮不伤。”左成安换了酒,这时有甲卫上前,行礼道,“殿下,已经成功堵到了人,接下来,怎么做?”
  “放。”垣市很干脆的一个字,让甲卫愣了一下神,应道,“是。”
  林中月喘了口气,割下衣袍裹住了小臂的擦箭伤,翻上一个角落,避开掌灯的阴影,仔细算了一下现有场面的人。
  昨夜她第一次进来,本就是为了试探,故而只是草草走了一个过场,本以为摸清了防卫,但是今日从进门就被发现,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打草惊蛇,如何不加强防卫?
  林中月轻嗤了一口气,压紧了手中的短匕,灯,无法避,人,也无法避,何况刚才一避,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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