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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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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万分惶恐,不自觉的朝身后望了望,果然,身后的一众军官人人目瞪口呆,一脸错愕,人人看着自己,目光中隐隐不满。
看来还是太年青了啊,镇不住盘子。他急忙脸色一板,厉声喝道:“肃静!!——大军在前,不得喧哗!!”
声如巨雷,镇得一众官员人人发愣。年羹尧再也顾不上什么今后“同朝为官”的“相处之道”,脸色一变,杀气腾腾地挥挥手:“再有不服号令、大声喧哗者,立斩无赦!!!”
人人噤若寒蝉,刚刚堆起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只听衣服悉悉索索,几名反应机敏的官员,立即重新趴倒在地,低着脑袋听后发落,见有榜样在前,大批官员全部重新跪倒在地,摆出投降的姿态。
沉默良久,年羹尧目光森然,逐一在投降官员头上扫过,人人只觉得头上一喊,一颗心七上八落,暗暗高喊佛祖保佑。
张延钟战战兢兢地膝行数步,将手中托盘上呈:“启……启禀……天朝上官……卑职伪朝江宁将军张、张……张……”
千万道目光注视之中,他满脸流汗,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一个“张”字张了半天就是张不下去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年羹尧。
年羹尧心中轻蔑之至,心道这个满清王朝活该灭亡,象这样的窝囊废王八蛋居然也能当上南京守将,康熙那小子恐怕也是瞎了眼吧?!
脸上却是微微一笑,温和地道,“……张延钟!”
“是、是、是!!……”张延钟勉力抹了抹汗珠,点头不迭,顺着年羹尧的提醒继续说了下去:“……伪朝江宁将军张延钟,受南宁城内诸同僚之托,向贵军投降献城,恳请接纳!!!……”
“诸位能当机立断,弃暗投明,也不愧为当世之俊杰也!”年羹尧点点头,“今日我大军兵临城下,兵戈百万,大炮万千,军威所向,当者辟易,尔区区一城,若不临机醒悟,须臾之间必为齑粉也!!……”
若不是他刚才大肆恐吓了一番,放在一开始说,这会还说不定还有个投降官员跳出来和他对文,不过这时人人都感心跳得利害,无一人胆敢发生应诺。
走完投降套路地开场白,年羹尧指着张延钟手上的托盘,奇怪的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回禀天使!”张延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伪朝两江总督印绶!!”
“两江总督?!”年羹尧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朝那堆官员扫了扫,大声说到,“两江总督是谁?!——站出来?!”
心中万分奇怪,照道理来说,若论地位来讲,这个南京城没有谁比两江总督更大了,要是集体投降,他应该是排头当代表才对,怎么临到头,送了个半大不大的江宁将军出面。
张延钟满脸是汗,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禀天使……”他使劲地丢了丢眼色,看着托盘上的那个大盒子,“……两江总督范承勋不服王化,执迷不悟……我等……已将他人头献呈在此!!……”
年羹尧愕然道,“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投降?!”
张延钟脸色难看,在他身后,一名文官忽然抬了抬头,待和年羹尧眼光相碰,又急忙缩了回去,低着脸,小声道,“……他恐怕是不会投降贵军的!!”
“哦?!”年羹尧看了看他的顶戴缨帽,居然是红宝石,看上去似乎级别不低,当下客客气气的问道:“这位大人是?!……”
“下官……江苏布政司张鹏翮,”那官儿脖子一缩,低声回答:“籍四川遂宁府!”
“哦!——那请问张大人,这个范承勋为什么不投降?!”
“回禀将军,范承勋是范文程的第三子……昔日大汉天兵破京师、横扫长城内外,定鼎中原,他们范氏一门已被贵朝宣布为……‘汉奸’,已经全部斩首了!”张鹏翮说得自己头上冒汗,忍不住磕了一个头,“范家就逃生两人,一个是范承谟,督陕西,王辅臣兵变时被杀,剩下的一个就是他了,此次合城同僚商议,我们不敢邀他同来商议:一则此人乃八旗死忠奴才,二则天朝已宣告天下,但凡‘范文程、洪承畴、李成栋、孔有德等汉奸后代,乃大汉之国敌,位在十恶不赦之列,凡大汉之子民,人人得而诛之……’恐怕他就算想投降,也是注定要死的,咱们就干脆……干脆……”
“干脆什么?!”
张鹏翮一咬牙,脑门上青筋直蹦,闷声喝道:“干脆杀了他们全家!”他猛地抬起头,朝年羹尧拱拱手,“从今日开始,汉……汉奸范文程一族无分老少远近,已全部诛灭,可为后世效尤!!”
年羹尧抚掌大笑,“杀得好!!杀得好!!——请起、诸位请起来!”他抬抬手,嘿嘿冷笑道,“咱们皇上就是最恨象范文程、洪承畴这样的王八蛋、狗杂种的,列位今日诛范承勋满门,他日本官必定奏明圣上,为诸位请功!!!”
一堆官员心中一齐松了一口气,刚刚站起来,忽然又听到他提起林风,急忙第三次趴倒在地,齐声颂圣:“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请起!!”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已经非常服软了,年羹尧心中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摆摆手,“不过这桩差事好像还没办完,列位大人哪!——”
他长长地拖着声调,弄得刚刚心下放松的投降官员人人心中发毛,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垂首待训。
“区区一个什么‘两江总督’,咱们皇上恐怕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年羹尧抚摸着装载范承勋头颅的匣子,轻描淡写的道,“万岁他老人家只知道南宁有个伪亲王——”他翻了翻眼白,“简亲王喇布的脑袋在哪里?!”
张延钟急忙躬身应到,“回禀天使,下官已经督策部下尽力攻打了,”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奈何内城城防坚固,敌军早有防备,粮食、辎重囤积充足,我等虽然克尽全力,但一时半会,是难得拿下来的!”
“是么?!”说起军事,年羹尧也认真起来,朝那边身着武官服色的将领招招手,“诸位将军都请过来,咱们一同合计合计!”
等总兵以上军官凑了过来,年羹尧才发声,“我听说除了内城之外,东门也在八旗兵手里,现在可否拿下?!”
一名佩总兵衔的黑脸膛将领沉声回答:“好叫天使放心,举事一个时辰之前,咱们已经夺下了东门,负责守城的两个贝子、一个步军统领、两个骁骑营副统领连官带兵两千七百六十二人全军覆灭,”他拱拱手,冷静地道,“他们内城还派过一队援兵,不过也被兄弟们杀退了,东门校场三千一百一十五个鞑子脑袋已经计算妥当,天使若有疑虑,可派人逐一清点,此事绝无虚假,亦吾虚报战功,颗颗人头货真价实,末将愿行军令状!”
年羹尧凛然一惊,看来清军里还是颇有些像样的货色的,当下立即对这位黑脸膛将官另眼相看,客客气气地道,“将军多虑了,本官绝无此意——不知将军官讳?!”
“劳大人贵齿,末将江西总兵赵洪恩!”黑脸膛将领露出一个苦涩地笑容,“山东临清籍!”
“幸会!”年羹尧抱拳致意,态度颇为客气,“东门之战,将军动用了多少部队?!”
“只用了本部标营六千六百人!”见年羹尧满脸惊讶,他解释道:“其实本部原来就负责南京东门城防,去年二月才换防别处,地理工事可都熟悉得很,这回咱们又是突然举事,先用大炮轰倒了城墙坡,然后抢占了往来通道,敌军就散乱各处首尾不能呼应,至少任我宰割了!”
年羹尧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将军豪勇,本官钦佩之至!”
赵洪恩急忙谦逊,年羹尧又问:“依将军之见,这内城之敌,应当如何解决?!”
“回禀天使!”赵洪恩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观内城之敌,知府丁口户册记载是四千六百余户,青壮老少约两万五千余人之间,按着满洲旧俗,每户可出丁两人,可得一万余人丁,再加上本地旗营和喇布带的京城旗营,敌军总数大概在三万人左右,守卫一座小小地内城,兵力还是极为充裕的;而且,更尤为可恼的是,此一战敌军多半不肯投降,势必困兽犹斗,届时就算破了内城城墙,也恐怕还要打巷战,那一战就当真十分难打了!!”
年羹尧听得非常认真,感觉这个赵洪恩说得很有道理,心中有些同意,不过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点点头,“将军所见甚是,不过——”他微微侧身,指着自己身后,“这次我带了三十五门红衣大炮过来,还有四个营的精锐火枪兵,破开城墙应绝无问题!!”
赵洪恩和身边几位将领相顾苦笑,摇头道,“这一仗到眼下这个地步,内城城墙无甚难破可言,难就难在敌军抵死不降,要和咱们打巷战……”
说到这里,几人蔚然浩叹,纷纷摇头,“恐怕士卒折损太多……这个……这个有伤陛下的圣见之明……”
年羹尧忍不住心中好笑,心道你们死人了多少兵,关皇上什么事?这个事情说白了就是要你们狗咬狗,皇上偷着乐还来不及,又怎么感觉到“伤了陛下的圣见之明”?!
恐怕就是你们自己心中打鼓,怕搞不定这帮残敌吧?!
年羹尧默默算了算,心道也是,南宁城有战斗力的绿营伪军也就三万六千多人,若是内城八旗进行总动员,兵力上就没什么优势了,这回又是攻城又是巷战,里面的鞑子没有退路个个如同疯狗,真打起来,恐怕胜算不是很大。
他皱了皱眉头,“那依诸位将军的意思……可否有什么别的法子?!”
“有的!”赵洪恩接过话头,他慢慢上前两步,左右四顾,这时旁边不相干的人为了避嫌疑,早已跑了远远地,四周除了议论的军官之外,再无其他人。
他小声道:“末将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天使大人的……这个……”
“哦?!”他的脸色很奇怪,言辞闪烁不定,年羹尧心中大奇,讶然问道,“将军请直说无妨!”
“咳、咳……卑职的意思是……”赵洪恩压低了嗓子,“……咱们把内城之外半里内的民房全部拆掉,驱散百姓,然后破开极端城墙,四处纵火,”他指着那边随风飘动的大旗,“今夜东南风甚大,咱们就在上风处择一段城墙,用大炮轰开,然后用一路攻一路烧……”
年羹尧吃惊的看着他,“那内城恐怕就一个人也活不下来了吧?!”
赵洪恩摇摇头,好一会,他才苦笑道,“这难道不是陛下的意思么?!”
“陛下只说杀八旗兵,可没说要杀八旗百姓?!”
“谁分得清楚?!”赵洪恩摇摇头,“他们不是‘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么?谁知道他们是民还是兵?!”
年羹尧愕然良久,心中犹疑不定,几名投降将领心中焦躁,但却都不敢上前打搅。
过了好一会,张延钟忍耐不住,试探着问道,“年大人……这个……这个要不要派人去请瑞克督帅示下?!……”
年羹尧突然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道,“干了!!——”
他脸上肌肉跳动,神色狰狞可怖,身畔人人望之胆寒。他昂然直立,怒声道,“请示个屁?!不就是几万鞑子么?!老子有什么不敢杀的?!”
旋风般转过身来,瞪眼盯着赵洪恩,“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马上就把大炮端上架好,准备好火油柴草,传令下去:今夜,咱们就火烧南京!!!”
第二十八节
正当长江中下游的战争打得如火如荼之时,两位来自地球彼端的来客悄悄地踏上了东方的土地。
如果从纵向的角度来看待历史,那么此一事件很具戏剧性效果,而就算抛开其他因素不计,单单就事件本身而言,也彷佛象是一场真人上演的黑色幽默剧。
公元一六八九年、大汉元兴五年,两队来自欧洲的“商人”几乎是同时在山东行省登州府港口登陆,并且,在登上口岸之后,两队人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奔赴登州府衙,向当地知府官提供自己身份的证明,并递交外交文书。
登州知府对此毫无准备,当看到那一圈弯转拐扭的西洋文字时,这位十八岁进学、二十一岁过乡试,二十五岁二甲登科及第的儒家才子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在这两队自称“大使”的红毛番之中,态度嚣张、一脸找抽样、怒不可遏要为什么“伊比利亚半岛”讨回公道的家伙绝对应该控制起来,虽然知府大人一向对海外的事情不太上心,但到底也知道朝廷在不久之前就和西洋的西班牙国大打了一场,并且大胜归来,去年那个慕容鹉将军统率的那支远征舰队几乎震动朝野,临港落马之日,帝国朝野震动,得到现在,整个中国甚至包括大周控制下的云贵两省都是妇孺皆知,士林之中对此赞誉极高,顾炎武、王船山、黄宗羲三位大家一致高调评价。其中文笔最好的那个吴梅村甚至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文章夸赞,其文字雅达脍炙人口,知府大人甚至都能背出其中的高潮部分:
“……既征伐万里,播恩泽于大洋之外,慑不轨于苍穹之末;承卫、霍(注:卫青、霍去病)之壮志,扬陈、班(注:陈汤、班超)之余威,盖三百年来,虽三宝(注:郑和)而不能也,斯将军之勇烈,尤胜古人,唤两千虎贲,横行异域,虽万千而弗能当耳,伟哉、壮哉!!!呜呼……”
在目前中国人民广大舆论之中,毫无疑问,西班牙人已经上升为除满清朝廷、西蒙古准葛尔汗国之外,大汉帝国的第二大国敌了,全国上下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没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敢找上门来。
不过根据中国传统的外交理论,虽然是敌国使者,那总是得客气的,总之越是大仇,那就越要客气,要知道咱们是“天朝上国”,向来都是礼法传家,蛮夷们都是羡慕得紧,所以得小心款待,以免这些“番邦人士”回去之后说怪话。
相对于那个西班牙使者,第二个红毛番就显得非常上路,态度非常谦虚,说话也是相当之客气,言语之中也是非常坦诚,口口声声说是非常仰慕中华文明,希望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接见,能够达成两国的友好往来甚至相互合作云云。
这套言词包括知府大人在内的所有官员倒是相当之熟悉,基本上东亚这块圈子里的周边国家来了中国大多都是这么说。
因此从这两点来推论的话,头一个西班牙国虽然可恶,但那边既然胆敢和咱们天朝为敌,这个国力和疆域肯定是不小的,说不定就是象罗刹国一样,是那个什么“欧罗巴”的第一强国;而这第二个自称是奉什么“路易十四国王之命”过来的红毛番肯定是个小角色,至于那个什么“法兰西”之类,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某个类似于缅甸之类的弹丸小国,这次看到咱们天朝大军的声威之后,立马眼巴巴的跑来献殷勤投靠,免得下次再开战时一不小心就被咱们顺手灭了。
在这种事情上,地方官员是没有权力做出任何决定的,按照程序上说,这些使者一上岸,就得立马朝北京送,但这个时候皇帝已经下江南御驾亲征,所以礼部接待官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在官场法则影响下,大家伙为了怕担待责任,这帮红毛就象皮球一样推来推去,于是经过重重请示、汇报、再请示、再指示,文书流转案牍无穷之后,最后捅到负责留守京师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李光地案头,于是一锤定音:直接送江南。
两位使者五月份上岸,为了验证身份,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接受地方官、礼部司官、海军衙门、陆军衙门等各路人马的详细检查;然后,又为了等待决定该他们送哪里去的文书传递问题,再次等待了近一个半月,足足用了两个多月,直到流火七月,两位大使才终于获得通知:他们现在可以去江南去朝拜皇帝陛下了。
西班牙国的使者名叫克菲尔·堂·罗尔多,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矮胖子,半秃顶,肚皮奇大,说起话来鼻音很重,乍一望去,就像个竖起来的啤酒桶。这位大人拥有伯爵头衔,职务倒是颇为不小,依稀可以认为是西班牙现任政府的外交次长,此外,据说此人和国王卡洛斯二世关系非常亲密,不论是在政府还是宫廷,都是颇有声望。可以说,单单从西班牙政府派出这个重要人物来看,对于此次和中国方面的外交交涉,西班牙朝野上下应该是颇带期望,或者是非常重视。
而法国大使的外型相对而言就好得太多了。法兰西王国外交官卡西莫多男爵阁下就好得太多了。皮肤白皙、身材颀长,双眸澈蓝,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说话起话来温和柔软,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礼服,衬衣的领子和袖口雪白没有一丝污垢,总而言之,这个来自巴黎的男人代表了当代欧洲上流社会对于美男子或者花花公子的一切完美评价,虽然在中国他非常遗憾的无法勾引任何诰命夫人,但山东妓院的异国风情却立即大大地弥补了这一点。
直接踏上中国的土地之后,两位大使才突然间发现了彼此居然是同行,而且各自代表了自己的国家。
此事颇有点戏剧色彩,本来,作为一国大使,两人都是各自拥有一条战舰作为专用的外交座驾,而且自本国出发之时,仪式都是相当隆重,不过随着航程日远,离开了地中海海域,到达北非之后,鉴于目前海面世界的混乱局势,两位大使立即派人取下了外交旗帜,把船只伪装成普通的武装商船,如果不上船仔细查看的话,和其他的远洋贸易船只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事情要放在中国,哪个使者胆敢这么做回来即使皇帝不治罪,光朝野士林的唾沫星子就可以淹死他了,但放在欧洲就有点无所谓。当然,这里倒也不是两位大使阁下贪生怕死之类,而是现在的海上实在是太混乱了,坦率的讲,如果正大光明的摆开排场一路张扬过去,能否活着抵达中国实在是要划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要知道现在活动在海面的各方势力几乎没一个是好东西,穷疯了的海盗暂且不说,光说各国的正式海军舰队碰到肥羊,也是时不时改头换面上做上一票,完了只要不留下活口,保管什么事也没有,而就算是那些武装商船,如果真碰到能捞一票的时候,也是绝对不会介意临时改换一下身份的。
所以,正是因为两人明白身上肩负着的国家使命,自己必须活着抵达中国,所以才必须低调行事,以策完全。
应当说这套装扮应该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两位大使的船只一路顺风顺水的抵达澳门,不过这时,他们发现了一个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目前的中国仍然在持续内战之中,论说光皇帝就有三个,势力更是乱七八糟,不过自己的出使目标倒是非常明确,那就是北方的“汉帝国”。
横行中国海的台湾郑家舰队与他们出使的汉帝国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发生了极为激烈的战争,在两位欧洲人看来,这场战争不论是规模还是烈度,都是极为惊人的,几乎有两个行省、一千几百万人口卷入了这场规模浩大的战争,双方出动的兵员多达数十万,作战区域超过五十万平方公里,不论是陆地上还是海面上,双方在各个战场激烈交火,据驻留澳门的同胞介绍,相对于之前的数场战争,这场战争还不算是最激烈的那种,但战争期间每天仍有数百上千人丧生。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从南中国去北中国的海洋通道就被封锁了,两位大使的船只得到了澳门总督的明确警告,葡萄牙在此次战争中保持中立,在战争结果出来之前,一切自装载大炮的武装船只不得擅自驶入作战海域,如若违反,那就立即会被葡萄牙政府宣布为“不受欢迎人士”,不予准许入港。
无奈之下,两位大使只得四处钻营活动,好在远东这块的亡命之徒着实不小,当放出偷渡的消息之后,立即就有蛇头上前接头,刚开始这边的走私集团倒也对此发生了一点小小地误会,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现在企图跑到北方中国的欧洲人,大多是直奔大汉帝国的绿卡去的,所以蛇头的打算是打算把两位大使随便塞哪个桶里面稀里糊涂送过去就算完,不过这样的方式在两位大使看来自然极度荒谬,虽然两人一直在隐瞒身份,但到底也还是没有达到要假扮黑奴的程度。
经过一番交涉探讨,双方和澳门某黑社会犯罪集团终于勉强达成了协议。西班牙大使对外宣布的身份是贩卖郎姆酒的商人,此次之所以去北中国,是接受商会的命令,考察当地的港口的市场,看看能否适合销售——这个身份遭受了包括小屁孩水手在内的一致嘲笑,这年头,白痴都知道西洋酒在中国的市场等于零,不论人头马还是XO,都与尿水无异。
至于卡西莫多阁下就优雅了许多,坦率的讲,一个良好的外型的确是能够在交往中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位文质彬彬的贵族彷佛变魔术一样,在诸多黑社会面前一眨眼变出一把竖琴来,甚至还当众表演了一曲,最后用那种忧郁地、淡漠地而看上去而又潇洒不羁的神情自我介绍:其实他是一个流亡贵族,同时也是兼职的吟游诗人,这次去北中国,一是为了全人类的文明和艺术,与中国的艺术家同行进行广泛交流,二个也是顺便游历世界,将神秘的东方风情带回欧洲。
这套表演完全征服了粗鲁不文的海盗,无数杀人不眨眼的汉子肃然起敬,要知道不论是在哪个时代、不论是在哪个阶层,有文化、有内涵的人总是要吃香得多,相对而言,那个西班牙矮胖子简直就象是个菜市场的猪肉贩子。
于是法国大使得到特权,他和他的仆人们可以在甲板上自由活动,顺带为黑社会演奏竖琴;而西班牙大使和他的仆人则只准呆在暗无天日的底舱啃面包。
近代东西方的第一次正式的官方外交接触就是以偷渡的方式拉开帷幕,相信无数历史学家翻到这一页,一定会瞠目结舌哑然无语。
真实的历史,往往比虚构出来的传奇史诗更为离奇荒诞。
第二十九节
克菲尔和卡西莫多自从山东登州启程时,南京攻防战正进入收尾阶段,在大汉帝国西线兵团瑞克所部的督迫下,阵前倒戈的伪三省绿营汉军突然兵变,一日夜之内外城城防易手,残存的八旗军民六万七千余人被牢牢地堵死在南京内城之内,之后,围城的汉军大队派遣精锐火枪手、炮兵部队,在禁卫步兵第一军参谋长年羹尧上校的率领下,向犹自负隅顽抗的内城守军发起总攻击。
在犀利的重型火炮攻势下,由明代传承下来的坚固内城如同软泥巴一样骤然坍塌下来,然而,在绝望中期待巷战的八旗部队并有看到对方的冲锋,数百辆临时赶制的抛石机将大堆木板、柴草和装载燃油的瓦罐抛入城中,尔后万炮齐发,近六千名弓箭手分成四个横列绕成乱设,千万支火箭刹那间引燃了整座城市,烈火熊熊之中,六万六千八旗军民顷刻间化为青烟。
战斗结束之后,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空气中夹杂着少许血腥味,当最后一座城门楼彻底坍塌下来、最后一声绝望的哭救和呼喊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之后,这座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城市刹那间鸦雀无声,除了少数仍在操作火炮的炮兵之外,包括城外的汉军在内,人人都默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怔怔地朝那片遮天蔽日的浓烟和烈火张望发呆。
千年浩劫。
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大汉皇帝陛下林风此刻却对此一无所知。西线兵团瑞克报上来的军报奏折很简单:
……大汉元兴五年五月二十一日,伪清江宁北门、西门、南门守军降,遂克外城,残敌据内堑而抗天兵,乃击灭之,战事情急,或发大火,内城皆焚。
是役,歼敌五万有余,斩首一万二千六百余级,敌江宁内外八旗,无有走脱一人。
吾皇威武。报有功官佐将弁如下:
……
轻描淡写,含糊之至。距南京四百公里之外的满朝文武浑然不觉就在不久之前,已有六万多军民老幼葬身烈火。
历史的车轮隆隆碾过,大清在中国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湮灭,消息传出,北中国一片欢腾,唯有宁锦安抚使纳兰德性南望垂泪,而远在浙江的伪康亲王杰书,则痛醉一场,几欲昏厥。
公元一六八九年六月初,原大清康亲王杰书派人奔赴长沙,企图率军投降,却为大周皇帝吴世幡严词拒绝;不得已,又派遣使者分别奔赴广东尚之信、福建郑经处请降,又遭拒绝。
六月中旬,台湾郑经于福州誓师,授:定海将军刘国轩为帅、福州总兵冯锡范为副贰,东宁总制陈近南为后方都督,统率四万大军,分两路进攻浙江。
南周不甘示弱,与广东尚之信分别于西、南两路出兵,夹攻浙江。
四面大兵压境,消息传到,浙江全境一片绝望,地方绿营伪军不战而降,八旗劲旅张惶后撤,竟无一人胆敢奋然迎战。
康亲王杰书秘遣心腹携幼子东渡扶桑,而后,集全家老小于一处,合家自焚而死。
清廷在中国的最后一支残兵顿时稀零星散,两万余八旗大军一夜之间逃亡一空,唯有平南将军赖塔悲愤之下,率本部三千铁骑迎击刘国轩,双方于衢洲府境内一块山地上进行了最后一场殊死决战。三千正白旗铁骑人人视死如归,最终全军覆没,无一人投降。
大清平南将军,正白旗蒙古都统赖塔奋然大呼:“满州人战死于此!!!”最后身中数十枪,流血遍地,脱力而死。
公元一六八九年六月二十五日,短命地大清王朝最终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南京克复,大汉帝国皇帝林风欣然南下,在四万近卫大军的保护下,乘船走水路经洪泽湖,至高邮湖,最终抵达扬州。
虽然半个世纪前经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灭绝性大屠杀,但扬州却凭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方位,历经修养恢复,现在又重新回复了元气。
此次皇帝南下,名头上打着的旗号虽然是“御驾亲征”,但其实人人都知道,真正要皇帝上战场那肯定是一个笑话,而林风此次南下,其主要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要率军作战。
中国的政治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大汉帝国的根基早已无可动撼,相对于其他诸侯,不论是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是经济上,帝国政府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虽然此刻南周、郑经、尚之信等人尤存,但天下间人人皆知,这些所谓的皇帝、亲王、郡王之类,全部都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他们的最终下场,只能在战死或投降之间任选一个。
此次帝国皇帝南下,正是为江南而来。而此次针对江南的既定战略,早已被确定为“一分军事、九分政治”——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夸张可言,目前,大汉帝国陆军各兵团沿着长江一路排开,总兵力高达到三十余万,而且全部都是训练充足、斗志旺盛、士气高昂、补给充裕、富有作战经验、装备最精良的野战部队,放眼天下、乃至全球,不论是奥斯曼,还在欧洲诸国,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据陆军总参谋部发来的最新兵力统计,目前大汉帝国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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