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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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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国的攻击也就算了,但因为立皇后的问题而引起殷国国内朝堂的势力倾轧和失衡,这件事就根本得不偿失——这就是若薇用来拒绝罗颢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罗颢则觉得若薇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个妖孽似乎也太小瞧了她自己一点,但凭她的手腕,在区区一群女人的争斗中,难道还能输掉不成?从众妃子中脱颖而出,收服朝臣之心,让自己成为众人心服口服的皇后,对周家的继承人来说,是很难的事吗?
“你难道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谈拢,若薇放下纸笔,认真地看这位皇帝的臭脸:“尊贵的大殷皇帝陛下,我想问题不在于能力,而在于有没有这个必要,您应该听说过‘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她们争夺后位并心中渴望,那是因为她们有所求,为金钱、权势、名声、地位……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离你这尊有求必应、法力无边的菩萨最近。可我求你什么呀?我求我能一世平安,家庭和美,你给得起么?”
罗颢墨黑的眼睛迎上若薇略带挑衅的目光,久久,他开口意有所指:“若薇,朕也许法力无边,但从来都不予施舍他人,要得到,凭真本事来换。”
若薇挑衅的眉慢慢落下,他的意思她明白了——想达成今日谈判的愿望,她就得让他看到自己的身价。原本要写协议纲要的笔,被若薇转手在雪白的纸上勾勒出连绵起伏的线条,虽然粗糙简陋,但一气呵成,转瞬间一幅天下五国的地图就画成了。
“胸中有山河。”罗颢淡淡地表示赞赏,不是谁都能在谈笑间挥笔画就天下之势,把五国之形勾勒得如此流畅准确。
“雕虫小技。”若薇不是谦虚,比起一会儿要谈的话题,这点功力就简单得不够瞧了。
若薇把宋的那一块划入殷境:“宋境,您是四两拨千斤拿下来的,损耗甚小,攻心服人,绝对完美的战略。”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梁、楚、卫三国,加上一郡之地的中山,若薇指着地图:“楚国地广,梁国险要,卫国毗邻且山多贫弱,中山区区弹丸,这样一眼望去大殷铁骑的下一个目标几乎是一目了然,路人皆知,可您是这样打算的么?”
“朕要听听你的意见。”
若薇整理了一下思路:“天下混战足有百余年,其间涌现的霸主之相可谓风水轮流,可每一次,每一任霸主的统一霸业都没有能走到最后,好像最初的陈,几十年前便已消亡,可叹如今连影子也没有了;昔日的楚,垂垂老矣今日也不再辉煌;北殷不是第一个具有霸主之相的强国,如果您在霸业中稍有行差踏错,大殷也不是最后一个具有霸主之相的强国。”若薇看着地图,“如果您要完成这至关重要的最后几步,首先,您不能攻中山,其次,您不能攻卫。”若薇把两个最弱最易攻的选择都推翻了,罗颢眼中闪过惊异和一丝趣味:“但闻其详。”
“您观察过蚂蚁么?观察它们如何攻陷一个比它们巨大百倍之多的毛毛虫。”
罗颢明白若薇的意思,昔日盛极一时的陈国就是这样灭亡的。腹背受敌,被四个国家的联盟军打击得一蹶不振,最后分裂成为卫、宋、夏三地,而后来,夏也慢慢消亡了。
“合纵、连横是一个所向披靡的战略,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动乱中维护这个天下的平衡。没有人不想当霸主,但同时,也没有人希望有人可以当霸主,无奈的矛盾。天下就是这样,一个平衡。”
若薇拿镇纸铁尺搭在了一根毛笔之上,做了跷跷板,然后拿了一只茶盏放在了其中的一侧:“当霸主出现时,天下注定为他倾斜……霸主,当然,他渴望这种倾斜并想把这种失衡贯彻到底,但现实是其他人会选择聚到他对立的一面,与之抗衡。”若薇拿起茶碟、茶碗盖等零七碎八的东西慢慢往另一方向加码,直到这个微型跷跷板开始再一次趋向颤颤巍巍的水平,“这就是这个世上冥冥中的平衡,身为霸主,你可以击倒一个国家,你可能抵抗住两个国家,但你能同时对抗所有的国家吗?要图天下霸业,打破这种平衡,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站在一端,而所有的人都站在你的另一端。”
“殷国的日益强大,已经让周边各国都有所警觉,梁楚联姻就是最好的例子。灭掉了宋国,殷国与其他各国关系更是瞬间降到了最低点,您看看他们边境集结的军队,您看看他们彼此频繁的出使,您让他们感觉到了唇亡齿寒的危机,如果大殷此刻再向中山、向卫再派出一兵一卒,陛下,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他们若是真联合起来发疯,您能保证大殷不会腹背受敌,元气大伤?”
“其实国与国的邦交,不谈感情,只有利益,梁楚两国妄图以联姻加强彼此的联盟,其做法本身就是一个彼此互不信任的无奈选择,尤其他们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考虑到楚国权臣当道,梁国储位不稳,这个联盟本身就很脆弱。若是陛下步步进逼,岂不是正好为他们团结一致推波助澜?但陛下若向后退一步,来自外力的压迫再没那么重,他们内部的矛盾就会慢慢凸显,单凭他们自身争权夺力互相倾轧也就足够乱上一阵子了,让他们自相残杀、自毁长城,如此以逸待劳,我们何乐不为?”
罗颢看着地图,他认同若薇的这种说法,但还是提出了异议:“照你的意思,我大殷岂不是坐下空等,哪个国家都不要图谋了?”
“当然不是。”若薇手指绕着书案上的“跷跷板”打转,“无论是以退为进,还是反间分离,我们都得把对方同仇敌忾的萌芽尽快摧毁。要么,您从他们中间拉一个盟友过来;”若薇把另一侧的茶碗盖拿过来扣上,“要么,您踢散对方的联盟。”若薇手指一触,稀里哗啦,另一边的碟碗全滚散了。
“说下去。”
“说到盟友……陛下,您觉得中山怎么样?”
“嗯,中山,”罗颢似笑非笑地看着若薇,意有所指地点点头,“你的家乡。”
说到联盟,中山区区一郡之地对强殷来说简直是塞牙缝都不够瞧,说到与中山联盟更是有些贻笑大方,那么一个区区弹丸之地,等对等的联盟不必要,纳入附属才是比较正常的思维习惯,所以若薇这么一说,罗颢听进了,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说实话,罗颢对中山那片地,确实心有念念,让他垂涎。
中山这个地方的,弹丸之地,没矿没粮,兵寡地少,可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受欺,军需粮草也几乎没有匮乏的时候。纵观天下,梁国多马,殷国多铁,楚国多粮,卫国多美女,除了卫国,其他诸国的这些特产都是战时的重要战略物资,对每个国家来说都是禁止外输的特殊物品,中山不产这些东西,可从来都没有缺过。
——为什么?
物资总是要流通的,这是经济规律。
比如说,殷国想要良马就必须去梁国买,同样梁国缺粮就一定会从楚国购,他们的国家政策在面对现实状况终究会无奈妥协,所以各国看似严格执行禁运,实际上每个国家都在想办法破坏对方的禁运,购得自己的所需,所以这种禁运只能是屡禁屡不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已。而中山这一郡之地,就是这个桌面下交易的黑市,是诸国无奈又不得不依靠的来源,所以中山商人能四方友好,触角又四通八达,左右逢源。
正是因为中山有着这样的作用,所以,它惹人眼红。每个国家都想把它攥在手心里,人人争抢的后果就让中山出于一个动态的危险平衡百余年。现在这个平衡开始偏斜了,入冬打了大胜仗的罗颢很想借着这股东风把中山彻底地收罗帐下只为他所用,而契机,当然就是若薇——用周若薇对中山的了解,用昔日周维的人情说服中山投降,如果能把中山这股势力用好,那日后的大殷的军队对他来说就是如臂使指。
或者退一万步讲,用武力征服,对罗颢来说拿下中山也不是费力的事,中山不是国家,未必引起其余三国的联手反弹,他大可以派使臣出使安抚各国,所以若薇说的这个联盟,在罗颢看来,并不是很恰当的建议。
但若薇对这件事则完全不这么看。“陛下,中山那里既不是地势枢纽也没有战略地位,它现在已经允诺对大殷年年纳贡,空手套白狼您每年的国库就有一百八十万金的收入,养大殷支边关军绰绰有余。维持这样的状况不是很好么?就算您能派兵拿下了中山,然后驻守、安置人力、恢复生产,这都需要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您能保证在三两年之内,净收益维持到每年一百八十万金这样稳定的高度么?而且,若您用武力征服,我也说不准中山的商人还能不能像以往那样准时为您提供一些必需的军需物资。”
“中山的重要,我们都知道,与中山联盟,大殷能得到一个安定的后方,友好的睦邻,充沛的物资来源和额外进项的钱粮。重要的,您不必担心这个盟友跟您反水,他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实力,您可以留着全副精力专心致志地对付梁、楚、卫,既然可以非战之功就达到这样的效果,那为什么还要冒险,花费人力物力撕破脸呢?您所需要的中山的一切便利,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放低您的姿态,敞开您的心胸,主动向中山抛出友好信号,您确实不会拥有中山,但是你将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好处。”
罗颢沉默了一阵子,似乎在权衡个中利害关系,半晌之后放下了这个话题,另起了一个:“好了,说说你的分化策略,你打算如何防止他们同仇敌忾,又如何拆散他们现有的联盟?”
“陛下,您觉得……攻楚怎么样?”若薇讳莫如深地扔出一个建议。
罗颢一顿之下随即心领神会,眸内精光大盛——分化一个既已成的联盟,有什么比一亲一疏更好的办法?
梁国争储正凶,几股势力各有各的力量,各有各的依仗,也各有各的盘算,与楚国联姻的太子一党固然希望梁楚盟约能坚固可靠千秋万代,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联盟未尝不是碍事的绊脚石,朝中内部势力分化,其中愿意与大殷暗中结盟换取力量的绝非没有……
另一边楚国是权臣当道,奢靡成风,对于那些习惯了纸醉金迷的朝臣来说,只要他大殷同样能许下他们一生富贵高官厚禄,便是投降如何,便是灭国又如何,他们又岂会感受到皇族的切肤之痛?
至于那个胆小若鼠、空谈贫弱的卫国,他们一旦知晓大殷铁骑不是拿他们开刀祭旗,又岂会再四处奔波卖力游说三国合纵之势?
若薇提出的这一招攻楚妙棋,切入对方联盟关键一点确实辛辣异常,应为“略胜”,但罗颢并没有喜形于色,略胜是关键,但武胜同样也是关键。“楚国地广,若征楚我大殷将士不免长途跋涉远师劳顿,此为兵家大弊。”
“那就把我们的劣势,化为我们的优势,让他们疲于奔命。” 若薇在楚国边境选了几处画了点,“兵分几路,轮番袭扰。”这样迫使对方在广阔的疆域内往返奔波于各个隘口间防守,己方就以逸待劳应对付对方的疲惫之师,此谋颇得游击战之精髓。
罗颢看着地图上的那几个点,一幅幅解构图在脑中不断分析、演练、完善,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略微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周氏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若薇敏锐地捕捉到了罗颢的放松,心中已有定数,她挑高了眉毛:“那么现在,我的陛下,我有资格位列您的朝堂,成为您的谋士么?”
“当然,朕的周爱卿。”罗颢看着若薇,嘴角浮出一抹欣赏的笑。
成交
——他这是选幕后黑手还是要金屋藏娇?
若薇以为谈判就此胜利,“他是周维”这一论点已经在两人间达成共识,可没想到罗颢竟然还想在周若薇的身上做文章。
若薇就是想不明白了:“天命之言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
“不,朕从不相信什么天命之言。”
若薇一愣:“那你还……”
罗颢抬起手,打断了若薇的话:“朕不信,但有人信,有很多人相信。天下纷争已有百余年,中原动荡日渐式微,百年前胡人入侵中原,损毁中原文化的事就是前车之鉴,朕要做的就是结束这一切,一切能尽快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无论是什么,朕都会尽力一试。”
“所以,这就是你的抱负。” 若薇按着太阳穴胳膊拄在书案上,觉得事情兜兜转转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起点,可悲的是自己竟然还有点动摇的迹象。
“若薇,上次修文去中山大营那边请你,当时你借口跟他说,周维想看遍三山五岳,踏遍江河大川,那其实是你的愿望。早一天结束天下纷争,你就能早一天放开心情去游山玩水,天下一统,对你也是百利无害。”
罗颢选择这个话题自然带有目的性,看昔日周维在战前的表现,看今日若薇对五国大势的掌握,她若心中没有沟壑,没有要结束战乱一统天下的心思,根本也不可能说出刚刚的那番话。罗颢能感觉出来若薇心里的动摇,但她眼神里对自己的防备也是日月昭昭,究其原因,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此罗颢也觉得颇为尴尬。
他轻咳了一下:“若薇,之前的事,我们日后不再提。周维现在是朕倚重的谋士,就像朕不会允许后宫嫔妃在国策上指手划脚,同样也不会让臣子负担国事之外的责任,他们各有分工,各司其职。朕不缺女人,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备。”
罗颢说出这样的保证真是既扫他皇帝的威严面子,又让他不得不妥协的无奈之举——若薇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个登徒子、急色鬼,不值得信任。当初他们之间确实有不愉快,但也可以说那是一场误会,因为在今天之前,他没有真正探到周氏传人的能力,真正挖掘到若薇的可贵之处。只单纯的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面对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子、面对眼前的活色生香,他若不为所动才是大问题。而现在,他不能让这点瑕疵成为阻碍他天下霸业的绊脚石,所以大殷皇帝开始变相说软话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承诺也别别扭扭隐晦地许下了。
罗颢的表态让若薇想起那一晚,血气有点克制不住地往脸上涌,当时自己的那股勇气,就好像是嗑了药似的厚着脸皮发疯,现在回想起来,尤其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在当事人面前,可真让人……好吧!忘掉那些,现在是对方主动低头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当然可以谈,万事先谈妥,总比日后这位爷天天惦记着这事,让自己总要时不时地防着背后冷箭和脚下的圈套要好得多。
有点动摇了,所以若薇开始认真看待这件事:“我们的联盟基于周维是您的谋臣的基础上,所以,关于那个天命之言所涉及到的周氏宗女的问题……只是一个挂名的妃子,对么?”
“嗯!”
“也就是说,您只是需要‘周若薇’在众目睽睽之下,听旨,被册封,昭告天下,然后让世人看到她被从这个府门抬出去到宫里,再完成某种婚庆仪式之类的……过程,反正不管怎么说,当这一切结束后,就意味着万事大吉对么?”若薇比了一个一切O。K。的手势,如果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罗颢却很明白地否定,如果真是这样,若薇未免把后宫看得太简单了。后宫有错综复杂的人脉,有各方势力的眼线,有庆典,有文娱,还有更多的女人之间的阴谋阳谋,就算她不介入,也一定需要亲自在众人面前露脸,若薇不可能以一个刚刚被册封了尊贵的头衔入宫的宫妃身份,就此消失在人们视线之外,甚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步。
“那恕臣下就帮不了您了。”听完了罗颢简单概括,若薇表示无能为力,太复杂了,别的不说,她不可能在扮演周维的同时,扮演周若薇,还真当她有分 身术啊?
“分 身乏术的事情,朕自会帮你解决。”罗颢先把若薇的一个借口堵住了。
但若薇依然摇头:“太错综复杂,女人间的战争很可怕,与我无干,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你刚刚说过,朕这尊佛法力无边,有求必应,灵验得很。”
若薇无奈抬眼望天,是啊,法力无边还是一尊极其吝啬的佛,非要拜佛的人能提供等值交换才肯显灵,此刻居然又摆出利诱的面孔,难道当她……想到这里,原本不屑的若薇忽然心中一动……等等,利诱?
若薇飞快地转动念头,转瞬之后,她开始提具体的条件:“如果您能保证我可以出入宫闱,人身自由不受限制,这次的婚娶仅仅是为了一统天下合作,并且几个额外的条件依然可以达成共识的前提下,我想大约还是可行的。”
“你说。”
“首先,我不接受任何人的非必要的肢体接触,我不接受任何身体上的伤害和责罚;
其次,我不接受你后宫姬妾的命令,除了我暂时落脚后宫为某些必要的节庆社交露面和规定之礼仪外,所有你后宫的杂事与我无关,我希望你能保证最大限度地保障,我不受她们的骚扰;
三,我不接受任何超出我能力范围的要求,不接受朝臣责任外的工作要求,也不接受任何干涉我私人生活的行为;
四,不相干人等不能擅自介入我的势力范围,我身边的人,要我自己亲自挑选。”
若薇一口气提了很多,但说实话,都是零七八碎的不算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就算皇帝不答应,这些小事应该她也能够自己解决,那罗颢为什么不干脆做顺水人情?所以这位皇帝陛下听完之后也只是很平静开口:“还有么?”
若薇看罗颢那张严肃又少表情的脸:“既然是合作关系,我需要规定时限。”
“直到朕一统天下。”
“不,直到你攻下楚国,我想应该不出三年,那个时候,即使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命之人,这个天下也是你的囊中之物,再没有人能与你抗衡。”若薇认真地看着他。
“可以。”罗颢简单地一锤定音。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薇慢慢露出微笑,道出她同意这一切的最原始的那个原因,“您这尊有求必应的佛,需要支付我的青春损失费,一次性五十万金,及其后每年的五万金,直到我彻底离开后宫为止。”
罗颢:“……”
若薇想,皇帝大人这辈子的精彩脸色,她这一刻全都看到了。
……
若薇执笔白纸黑字的把刚刚君子协议化成条文,罗颢伸手拦下她:“朕是皇帝,金口玉言,朕的承诺就是保障,绝不食言。” 这种东西如果一着不慎落入他人之手,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可我还是比较相信白纸黑字的东西。”空口无凭,她怎好答应?
“……”
最后,若薇措辞谨慎地把那些条款全部都写下来,换来了罗颢臭着一张脸勉强在上面签字画押。
若薇提足了条件,并获得了便于建立自己势力范围的一大笔“启动资金”后,情绪终于开始雨后放晴,至于其后在宫内可能遇到的麻烦,暂时不予考虑。笑话,她有貌有才有权有势,日进斗金的小金库也指日可待,她是若薇,她怕谁?
若薇尾巴翘起来了,不过,现在换过来该罗颢说他的要求了。
“关于纳周氏宗女入宫为妃的事情,朕明日早朝会透出风声,之前发生的一些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不名誉的事,朕自会料理妥当。那么关于入宫的仪式,你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没有。”若薇摇头,她才不在乎,反正又不是她真正的结婚典礼,再说,皇帝纳妃娶妾的皇家仪式本来就是平常简单的,她又没有什么家族亲人在这里可以摆摆筵席,吉时一到,无非就是一顶小轿抬进宫去,难道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你今年多大了。”罗颢的意思就是问若薇的生辰八字,这在婚娶中同样是重要的大事,不过若薇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领悟,她直接回答:“我今年二十岁。”
二十?
她的回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出乎罗颢的预料,他从上到下又仔细看了一遍若薇,以他“阅”人的经验而言,她绝对不超过十八岁。“朕是问你的生辰八字。”
“如果……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信么?”
“……”
“我真的不知道嘛!” 若薇看着罗颢那副明显不信的样子无力解释。
没有结果的话题罗颢选择暂时放下,他重新顺了一遍今日两人达成协议的结果:“明日大殿之上,朕会向群臣介绍周维,周氏家族的继承人。”——这不是难事,反正承文殿的几位重臣已经都知道他的存在——“周维作为周氏现任家主,同意缔结周氏家族与朕的联姻盟约,然后朕会昭告天下,会直接封周氏宗女,周维的妹妹为三品宫妃……”
林林总总的后续,罗颢交待了很多,待把那位工作狂彻底送走之后,若薇只觉得浑身疲累地摊在椅子里。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该为挽救了自己后半生的自由生活而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找这么个苛刻的老板而哭泣。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谈判成功,化解了危机,天知道在今天之前,她对这场谈判一点把握也没有,除了伪装出来的狠绝和那个不知道有多大分量的身份,她一张王牌也没有。
笃笃——
敲门声,哦,当然,自己还欠他们一个解释呢。
“是暄儿么?”
当然是,严暄推门进来,若薇看着他,看他走近自己,若薇闭上眼睛靠在这位昔日小弟今日男子汉的胸前:“让我靠一下,我累了。暄儿,能再见到你们真好,真好……这一次,我向你们保证,我们可以安定下来,真的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若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靠着严倩,拉着严暄,他们彼此三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么多天彼此经历的事,若薇说自己的得意、恐惧、紧张、无奈……说到周家的传说,说到她终于可以不必躲躲藏藏,说到敲皇帝竹杠,说她终于能找回来,找到一个能全身心放松的地方……好像说到很晚,再后来若薇就不太记得了,然后睁眼就是现在,她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贴在肉皮儿上柔软丝滑,还是她的暄儿好,知道她的偏好。
家呀,就是天底下最舒服的地方,若薇在被子里蹭蹭扭扭不愿意起身,几天来还是这一觉睡得最舒服,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要不要起床……啊嗷!
若薇察觉到床边有人,猛地唬了一跳,抓紧被子扭头看过去,然后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尊贵的大殷皇帝陛下,您不觉得您这样一大清早闯入别人卧室的行为有失体面吗?”若薇裹了裹被子冷下脸,就算她曾经被他看光过,又答应入宫,可都是协议来着,他不会就此认为他们之间就可以百无禁忌了吧。
罗颢板着一张脸,声音又硬又冷:“朕已经下了早朝。”
“嗯……”好吧,这说明时间确实不早了,但是跟他擅入自己的房间有什么关系?
“朕昨天说过,今日早朝,朕会向群臣介绍你。”
“嗯?”
“朕昨日就给了你出入皇宫的令牌。”
“啊?”
“你应该知道朕的早朝一向在承庆殿。”
“是……”
“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今日早朝没有候在承庆殿外等着听宣?”
……
哎?
若薇顿悟了,敢情揣摩圣意就是这么回事啊。
火烧屁股地被架到宫里,过了太和门——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地儿,摇身一变重新成为周维的若薇从马车里出来,此刻已经根本见不到罗颢的身影,只看到一位公公在等候。“周大人,皇上让咱家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请问这位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大人,皇上吩咐了,带大人去明翔殿东暖阁,那是皇上平日会见臣下的地方。”
“哦,多谢,请带路。”
经文和殿、承庆殿,过了永寿门和曲池,就是目的地明翔殿了。
“周大人,这就到了。”
不用这位公公说,周若薇也知道了,因为她看到了门口的风修文。
“周兄,经伏城一别已近一年,真高兴,终于在大殷朝堂上又见到你了。” 这风修文倒也会装,瞧这一脸灿烂的笑容。
“是啊风兄,好久没见。”若薇也摆出假笑。
“快来吧,众位大人都等得有点焦急了,我是自告奋勇来这里接你,也就是仗着脸皮厚,讨个熟人的交情。”
“真是周维的罪过。”
风修文等于是变相给她透风,不用问,里面的肯定都是大殷朝堂中的重量级人物,若薇有一瞬间的紧张,她暗暗做了深呼吸,然后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尊重他人的表现也是为自己赢得短暂的缓冲时间,呼气,很好。
但即便做了这样的准备,若薇在一进屋子的时候,还是有点被现实刺激到了,一屋子能做她爷爷的大人们都在用各式各样老练的眼神透视她,若薇让自己抬起头,微笑:“诸位大人,学生周维向诸位大人见礼了。”长揖到底。
“周兄,我来给你介绍,”风修文作为领路人,“这位是我大殷朝堂的中流砥柱,纪丞相纪大人。”
矮个子,长胡子,扁圆略带滑稽的鼻头,面目慈祥却让若薇有种在面对周莫老狐狸时的那种不敢轻视之心:“学生久仰纪大人才学,大人在天庆十五年所著的《十鉴书》可谓字字珠玑。‘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高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拥蔽则思延纳……’”若薇背了其中精华的一小段,“句句振聋发聩,引人深省,实为君之明镜,臣之典范。”
“谬赞谬赞……”纪丞相马屁被拍得顺溜,和善的脸上慢慢开花。嗯,不错,眸正心直,谦恭自信,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不愧为周侯的传人,可谓雅量高致一表人才!
“这位是风大人,”风修文带着她到了另一位年过中旬的大人面前,此人面带风霜,双目有神,那两道卧蚕眉英气逼人,身材更是有武人特有的挺拔和魁梧,“是我大殷的大将军兼兵部尚书,也是家父。”
“学生见过风将军,风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是殷廷的国柱,军中的丰碑,也许世人皆赞您在太平关宛若天神下凡的那一役,学生却独独欣赏您在分水岭的那场智斗,兵者诡道,能不费兵卒化解一场祸事,不负风将军大殷磐石的美名。”
“过奖。”风启一向寡言,但严肃的脸上也浮出一丝骄傲的笑意。
“不过,允许学生说句公平的话,您再耀眼的光环,未来也必定要为风兄所掩,风兄拥有比您更坚定的意志,比您更诡诈的机智,更重要的,他拥有一位您所缺少的好老师。”
“哈哈哈……”东暖阁里响起一片笑声,风修文的声音也从笑声中透出来,“周兄你又在取笑我了,好了,这位是中书侍郎卢大人……”
罗颢此刻就在外面听着,若薇昨日的才能自己已经见得八九分,可谓良臣谋士,不过此刻看来,如果她想当一个佞臣也不费吹灰之力,瞧瞧这片刻寒暄的工夫,把所有人的马屁都恰到好处地拍了个遍,内中气氛简直是其乐融融,根本让人忘了他一个“黄口小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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