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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清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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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华说:“四爷谋大事需要银子,治天下更需要银子。邬某不才,虽有心为四爷算计,却无奈体残,精力有限,因此引荐周兄,为四爷谋。”
胤禛感叹道:“先生为胤禛如此,何以为报?”
我狠狠地剜他一眼,他一愣神,不再说话。
六那位干瘪的江南名医,来到我的病榻前,把了好一阵子脉,沉吟道:“夫人所中之毒,恐怕并无解药。”
胤禛大惊,问:“为何歹人却说有解药?”
他说:“这种毒一旦进入血液,就会渗入骨髓,每月十五,毒性达到极点,刺激经脉,导致如万蚁噬心一般痛苦。发作一次,必定使人痛苦难奈,大汗淋漓,这样倒能排除少量毒素,只是其痛苦,恐怕常人不能忍受。至于下毒之人所说解药,恐怕是一种能麻痹经脉的毒药,虽能暂缓痛苦,却不能根除,时间久了,反而酿成大害。”
胤禛怒道:“这狗贼,竟敢算计我如此——”
叶神医说:“老夫有一法子,只是夫人恐怕得受点罪。”
“只要能医好她,受罪也是没办法的。请先生不妨说来听听,只要我有的,纵没有,我也能找了来。”
叶先生说:“请四爷架起木制的密室,让夫人在里面躺着。密室下面造一个大灶,用来煎制药水,药气可顺缝隙进入密室。用此方法可熏蒸出夫人体内的毒素。每日熏蒸两个时辰,要连续熏蒸九九八十一天——”
我倒吸一口冷气,大热天的再熏蒸近三个月,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和一只干瘪的老丝瓜差不多吧。但听这老头的话,却又有几分道理。
胤禛前所未闻此种治病的法子,但我却在一部讲叶天士的电视剧里看过。我想了想:“爷,这种法子应该行得通。我进去的时候,多备一些盐水和糖水——”
神医看了我一眼,说:“没想夫人也懂得药理,不知道是否——”
传说他十分好学,只要有他不懂的,一定问,一定学,甚至不惜给别人打杂做仆人。因治好了康熙的搭背疮,御赐“天下第一”牌匾,但他不愿意入朝为官。康熙见他赤诚,恐为官场倾轧所害,就许了他在民间行医。
我笑了笑:“先生谬赞了。小女子只是想,既然蒸出了汗水,自然要补水,而汗水中是含盐分的,所以有此一说。”
神医一听也对,就不再追问,开方子让四爷派人去买药草。
胤禛派了两个丫头伺候神医,他却不肯要,执意要四爷去接了夫人来。胤禛就答应他,第二天派人接了他的夫人来照顾他。
此时他不到四十岁,却早已名满天下,没想却是赤子之心,并不懂人情世故。既然他给皇帝治过病,胤禛对他的怪癖也有耳闻,就万事都由着他,只求能早日将我治好。
这天晚上,胤禛打算照常宿于我的房里。我说:“我身中巨毒,既然是能随汗液排出的,恐怕对爷有影响,不如——”
他想想也对,就说去书房过夜。我想到一事,问:“我在那个院子里留下了一个金护指,一个金戒指,为何只找到了护指?是没有彻查,还是被人故意隐藏了?”
胤禛说:“那个院落被我们翻了个遍,没人发现戒指,只怕——”
“爷,上次我们以为,红霞自尽,内奸就除掉了,然而并非如此。只怕暗卫里头不止一人,千万要小心——”
他想了想,说:“我还是不去书房。把睡榻抬过来好了。我已经调了其他三十六个暗卫进来,其中一半,三人一组正常当值,另一半,六人一组,备不时之需。本想调江北大营里的兵过来,但那样一来,鱼龙混杂,更不好控制。”
我歉然说:“我不来就好了,不至于让爷如此分心。”
他抱了我一下,说:“没有你,还真不知怎么让他们出水。只是,让你受苦了。”
两人一宿无话,安歇了。
第二天,神医的夫人来了,并不是什么绝色女子,却温柔如水,十分体贴周到。胤禛派了夏月去照顾神医的夫人,夫人笑着道谢。神医就不再说什么。真是有意思的一个天才。
那个木制的密室第二天也搭好了,药材基本上买齐,神医决定,从第三天开始正式熏蒸治疗。
红李不放心我独自呆在那个密室里,一定要进去伺候我。我不答应,她就跟我闹。胤禛想了想,也就安排她进去伺候我。
红李每日早早烧好两大桶开水,一桶放进适量的盐,一百斤水,放九两盐。她问为什么一定是九两。我不好解释,只说太多了咸,太少了不够。她见我不想说,也就算了。她说:“格格总是知道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也是,就笑。
另一桶放糖,红李问我放多少糖,我说越多越好。红李就笑:“以为格格真懂什么医理呢,却原来也是随性而至。”我不答,也笑。
本是夏天,穿得少。但神医吩咐,不能穿衣,否则堵塞了毛孔。我知道他有理,但胤禛不能接受。
我劝道:密室里只有我和红李二人,何必计较,惹得他生了气,可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折中,我穿了衣服进去,脱掉后披上轻纱。红李也是如此。
神医认为可以接受,就答应了。胤禛也就不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治疗方法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借来一用,应该不算盗版吧。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闲吟料峭风(再中篇)
七
还没有开火,我和红李就带了水进去,在凉凉的竹摇椅上躺下。红李也躺下,说:“格格这病能治好,那帮坏人可就打错了算盘。”
“内奸早已把信息传出去了,他们只怕正在逃命吧。”
氤氲的水气一点点上升,清香的药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红李不停地拿了丝绸帕子给我擦汗,我自己则不时地喝水,补充盐分。我们再没有心情说笑,热气逐渐地让我们昏昏欲睡。当我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神医在外边大喊一声:“停火!”
倒是把我惊醒了,我拉拉已经在打盹的红李。红李弱弱地嘀咕:“格格,我就睡一会儿。”
她不会因为给我擦汗自己中毒了吧。我大惊,一时竟恢复了意识,打起精神摇晃她:“红李,红李!”
红李睁开眼睛,见是我,歉意地说:“真该死,我竟要睡着了”
只见夏花和夏好从外边打开了一扇小窗,喊:“格格,我们进来了,你们不要动。”
她们抬进来两大桶水,我伸手一摸,凉凉的,恨不能跳进去,没想她们说:“格格,神医说,要将水在这里放半个时辰。虽然炉子已经停了火,但余火仍旧能支撑半个时辰,让热气升上来。半个时辰后,这水的温度和格格的体温差不多,我们再进来伺候格格和红李姐姐沐浴。”
温度虽然不再上升,但仍旧很热,不过,感觉还是舒服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我已经沉沉睡去,醒来时,人已经在木桶里了。夏花和夏好只将我放进桶里,却并没有洗,又将我捞了起来,用绸布将我裹好,放在睡榻上抬了出去。抬进卧房,早有一桶水在等着我,她们将我放进桶里,这才真正地给我洗起澡来。我无力地问:“红李呢?”
“格格,放心,红李有夏月和夏圆伺候。”
我睡在床上想:若是三个月如此折腾,不知道丫头们会累成什么样子。可是如今时机敏感,又不好添加新的人手。
天黑之时,我再次醒来,饿得像条狗一样。
正要起来,胤禛却将我按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他端过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我已经饿急了,很快就吃完一碗。他笑道:“纵然是病了,胃口仍旧很好。”
“久病无孝子,爷也就是能殷勤这几天罢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我笑过他,又想起丫头的事情,“这几个丫头如果这样折腾三个月,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如何是好?”
他沉吟道:“不好要太多的人进园子,只能先这样了。实在不行,将秋桂几个调过来。”
我想了想:“不如红李再不要陪我熬了。她一闹,丫头们反而要多伺候一个人。只要不时地在窗口里喊我一声,我就不至于睡着,自己也能擦汗。叶先生自然有分寸,也不至于误了时辰。”
他点点头。红李因今日反要劳动丫头多伺候一人,十分不过意,就答应了我们日后的安排。
叶先生因为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病例,也十分上心,一丝不苟地记录全过程。第二天吃过早点,他就向我询问在里面的感觉如何,也是详细地记了下来。医者父母心,果然不错。
因为叶先生接了我这个病人,朱三太子始料不及。他们原以为,这无药可解的毒能够要挟胤禛就范,没想被这个神医不用药给治了。
当胤禛等人顺着线索找到地下密室,已经人去楼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他在密室的地道里发现了我的另一枚护指。
胤禛在隐华和周先生的帮助下,设计将两个暗卫揪了出来。清雾的身上居然还藏着我的一枚戒指。另一个内奸在后来的三十六人之中。他们确实没有背叛朝廷,他们是在为太子效力,但他们,背叛了皇帝。
他们在被抓捕的当时就咬牙自尽了,没有留下一句供词。但是,这正是康熙所要的结果,他对太子还没有死心,只命令胤禛继续追踪朱三太子一伙的下落,并不追究暗卫的事情。
胤禛十分丧气。我劝他:“皇帝培养了他三十多年,说丢就能丢的吗?有人对付他,你把朱三太子抓住就好了。”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我跟前发了一通牢骚,继续办他的差,我继续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过了中秋节,我终于结束熏蒸生涯。叶先生十分高兴又解决一例疑难病症,给他金银玉帛都不要,只是追问,为什么一百斤水中要放九两盐。
我被他缠不过,只好告诉他,人体内盐分在这个比例达到平衡。他问我从何得知,我不知道如何去说,就说是从一个神甫那里无意中听说的,洋人大多数知道这些事情。他听了很高兴,就去最近的教堂找洋人!
八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官兵捕获在浙江大岚山起兵抗清的念一和尚,四月,胤禛根据他的口供在山东汶上县捉获张姓父子,指为起义军所拥立之朱三,押解至浙审问。张供认本名朱慈焕,系崇祯帝四子,长期流落河南、浙江等地,先后改姓王、张,以课读糊口,时年已75岁,与江南、浙江等处反清力量并无关系。
胤禛让我去认人,那确实不是我在地下密道里见过的朱三太子。不过朝廷指其伪冒明裔,以“通贼”罪仍将朱氏父子解京处死。朱三太子一案从此遂寝。
胤禛交了差使,皇帝放他一年假。又因为我伴他在江南办案遇险,皇帝遂赐给大量的赏赐。
虽然朱三太子一案已经了结,但因为被斩首之人并非那个与索额图勾结的朱三太子,胤禛仍旧时时不宁,常常思考,究竟那一帮人去了何处。
他也曾向皇帝禀报,但皇帝急于结案,并让太子撇清关系,故不再让他彻查。皇帝认为,真正的朱三太子已经当众斩杀,反清扯不起大旗了,不足为惧。
我却没有那么多担心。因带回了四个调教好的丫头,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秋桂等人许配了出去。
那一日,我将府中有头脸尚未婚配的侍卫集中在紫竹苑,请他们在院子里喝酒,让秋桂、秋桃和秋杏立在一旁伺候,暗地里嘱咐她们三个,若看上了谁,想办法弄清楚姓名,回头说给我听。
因为是以四爷的名义请的,他们不知道这是相亲,故放得很开,一个个真性情的好儿郎,豪情大发,大部分是猜拳,有两桌却还会吟诗作赋。
当夜我回到桃苑,就问她们三个的意思。秋桂看中了一个姓陈的,秋桃看中了一个旗人,姓瓜尔佳,秋杏看中了一个姓张的。
第二日,我让胤禛把这三人请了来,问他们可看得上我的丫头。三人一开始不好意思说,后来姓陈的忍不住问:“可是昨日递茶的三位?”我点头不语。
陈侍卫说:“她们三个都很好,不过我最喜欢那个穿绿色衣服的。”
我笑,原来他们两人还真对了眼。我唤秋桂出来,秋桂在门后偷望多时,早已羞红了脸。慢慢走了出来。陈侍卫看得目不转睛。
“可是她?”我故意问道。
陈侍卫倒也是个爽快的,点头说:“是她,就是她!”
众人大笑。秋桂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我当下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我就做主了。陈侍卫方便什么时候迎亲?”
陈侍卫傻了一会,旁人推他,他才挠头说:“小人跟着兄长长大,若是兄长答应,定个吉日就可迎亲。”我暗自点头,是个品行好的。
胤禛问:“你哥哥可是庄子上的猎户?与陈青同宗?”
他点了点头。
胤禛想了想:“明日我让人请了你兄长来商议。你可与兄长一起回去准备,我吩咐帐房,赏你一百两结婚的银子,另外可预支三个月薪金。”
陈侍卫大喜,谢了爷下去了。
另外两个也照样认了人,各自谢恩下去。
三个丫头都是从桃苑出嫁的。离开住了多年的院子,颇为不舍,好在都住在京城,往来方便。三人家室虽小门小户,却也是小康了,一时欢喜不尽,不必细说。
六月,皇帝带了其他一帮皇子去热河。
又是暑天,胤禛留京,与我住在什刹海的别院消暑,大部分时间在船上。因大病一场,又经过熏蒸,竟似脱胎换骨了一般,皮肤白皙娇嫩,弱花照水一般,真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袅娜风流之姿更加让胤禛欲罢不能。更奇怪的是,身上的药香再也洗之不去,闻起来有一种清馨的味道。
这一日吃过晚饭,众人沿着林荫道走了一阵,觉得暑气没有散尽,就走到船坞,吩咐开船。夏花问爷是否要抚琴,胤禛想了想:“才吃过饭,心浮气躁,琴声不雅。不如你们四人就着琴声舞一曲,我只是个伴奏的,也免得阿凡笑话。”
夏好问:“爷,为何来到别院,格格就变成了阿凡呢?”
胤禛笑而不答。夏月和夏圆在楼上凉台支好了琴,四爷开始弹奏。四个丫头不愧是江南水乡女儿,在二楼的房间换了汉服,鱼贯而出,闻声而舞,衣带飘飘,袅袅婷婷,柔媚之态,勾人心魄。胤禛似乎在专心抚琴,然而我却听得出来,他的心并不在琴弦上。
正值妙龄的女子,无论如何比年过三十的红玫更有吸引力吧。
“格格,你在想什么呢?爷那样子,似乎要吃了你呢?”夏花是最活泼的一个,她的嚷嚷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胤禛在我脚边坐下,搂了我的腰,仰望我的眼睛,说:“阿凡,你换上汉服跳舞,一定惊艳,如天仙下凡一般。”
蹦迪我玩过,可正正经经地跳舞,从来没有的事情。我摇头,淡淡地说:“我从不曾跳过舞。”
夏圆说:“格格,你就是不懂音律,穿了汉服走几步,也能勾了爷的魂去。”
“瞎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佯打,夏圆忙躲不迭。
“阿凡——求你了——”三十岁的男人撒娇,让我差点笑破肚皮,丫头们也大笑。我想了想,问:“你们可会苏东坡的念奴娇?”
“格格,难道你要舞大江东去?”夏好是几个中最有音律天赋的,她们的即兴舞通常都是她领头,其他三个悟性也好,一点百通,天衣无缝。
我不怀好意地笑:“我不懂你们的音律,只会张牙舞爪,群魔乱舞。今日爷成心要看我笑话,我就舞它一会,让爷尽了兴,晚上做噩梦,你们几个遭罪,我就高兴了。”
夏好问:“用什么陪奏?”
我说:“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要比平常要快一点。我听不懂韵,只踩鼓点。夏圆可能要比平常累一些。”
四个丫头不知道我要玩什么,将我拥进房间换了一件嫩绿的汉服。其实,我什么主意都没有,只是想逗了他们玩,吓他们一吓。
鼓点果然打得很快,我背对着她们,试了试,夏好问:“快了吧?要慢一点吗?”
我说:“不快,再快一点也不要紧。”
胤禛唱词,豪情万丈。她们一曲即将终了,我才一甩水袖,扭腰摆臀,手舞足蹈起来。我背对着他们暗笑,想,眼珠子掉了一地吧,想玩我,要你们好看!
想起吴宗宪的节目里跳脱衣舞,把大名鼎鼎的宪哥当众涮了的舞女,我更加笑得得意。一个转身,扭动着一步一步走到胤禛跟前,舞蹈着拿走了琴,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丫头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个个想停不敢停,胤禛已经不敢看了。我离开了他,轻轻一拉衣带,再一甩手,汉服就要脱下来——
胤禛一个箭步跨过来将我抱住,嚷道:“你要做什么!”
丫头们大惊失色,忙停了乐。他抱我进房间,丫头们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疯狂地扯下我本就要脱下的夏衫——
“妖精,妖精,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筋疲力尽之后,喃喃地问我。
我没理他,沉沉睡去。睡前最后的意识是:这是对他眼馋丫头们美色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跳舞了,虽然惨不忍睹
15.落花满径月朦胧,夜静闲吟料峭风(后篇)
九
九月初四,胤祄殇,年八岁。
九月召集廷臣于行宫,宣示皇太子胤礽罪状,命拘执之,送京幽禁。还京。废皇太子胤礽,颁示天下。
接到密报后,胤禛急忙带着我回到贝勒府与隐华商议对策。从前,为了坚定他的信心,我给了他一些历史事件的准确发生时间,但后来他逐渐上路,为了防止他过分地依赖我,只在他苦闷的时候给他打气,不再给详细的信息。
因为我和静音大师一直强调要尽人事,他不再多问,又有隐华给他出谋划策,所以他已经逐渐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这一次,他让我在紫竹苑参与他们的讨论。虽然早就知道太子会出局,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我一直听他和隐华说话,很少插嘴。
根据密报,皇帝因为十八阿哥生病,太子宴乐不止,发作了太子。太子怒气冲冲,调兵围行宫,被皇帝提前察知,当即逮捕。不料太子承认对皇帝当众斥责他不满,却并不承认他调兵谋逆,手谕不是他发出。
皇帝于是查手谕字迹,发现与十三阿哥的字有几分相似,大怒,收押十三阿哥,但十三阿哥也不承认自己调过兵,经张廷玉提醒,皇帝发现,字迹明显有仿造的痕迹,他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谁,到底在做什么。
回京后,太子被囚禁在东宫,十三阿哥没有他那么好命,被关在养蜂夹道。十三的嫡福晋请求与夫君共苦,不管多少年月——
皇帝准了十三嫡福晋的请求,将他们夫妻俩一起关了起来。
“爷,十三爷两公婆都关了起来,他的家室可要照顾着。不然——”我十分不安地说。虽然尽量远远地观望着这些历史人物,可他们刀兵相见,真干上了,心中却有一股沧桑,十分难受。
多年前,在围场见过一眼康熙,那时他正值壮年,儿子们兄友弟恭,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他年近花甲,遭遇这样的闹剧——
隐华的意思是静观其变,他预言皇帝会对付八阿哥,却没想十三爷下了狱。不过他分析,下一个就是八阿哥了。
胤禛却只想着怎样把十三救出来,看他着急的样子,我劝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太子罪名如果真的是谋逆,皇上会只关了他?十三既然是与太子相关联的,太子出来,十三也就出来了。”
他也只好作罢,让卓雅给十三阿哥家里送去了五千两银子。因为十三性豪爽,不拘小节,他家的奴仆约束不严,眼看着主子双双被羁押,一个个心思活动,在所难免。
胤禛那天下了朝,去十三阿哥府邸,卓雅还在和侧福晋瓜尔佳氏叙话。瓜尔佳氏泪眼朦胧,主子不在,奴仆不安分,她头痛不已。
胤禛命她召集了全府的奴仆训话,若要留下来,就安分守纪,若想走,每人除了领足月的薪金,还送五十两银子,如果留下却不安分的,逮住了活剐。胤禛素来对外人面冷,众人中有心思的,皆领了钱走了。
胤禛问瓜尔佳氏剩下的人手够不够使,她连忙答应够了。胤禛又整顿十三阿哥府中的卫队,说如果有不安分的,抓到重罚,忠心护主的,将来论功行赏。
他老人家撂下话,和卓雅回府了。十三府中大小人等,谨慎度日,倒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十月初,康熙命众大臣推荐新太子人选,谓可以畅所欲言,就连已经被关了的废太子和十三阿哥,只有说得有理,也是可以举荐的。朝中一时人心惶惶,众人皆不免四处串联巴结,免得站错了队。
佟国维此时已经致仕养老,但他登高一呼,门生故吏群起,通过上书房大臣马齐牵头,为八阿哥登太子位造势。
所有的人都以为,重新洗牌的时候到了——
只有隐华,在紫竹苑与胤禛对饮:“八阿哥要跌下云端了,这本就是皇帝的一个套。”他建议胤禛推荐废太子。胤禛从命,并让隐华给他起草密折。
十月下旬,康熙召开议政大臣会议,议皇八子胤禩谋求储位罪,削其贝勒爵。
传说十四阿哥为八阿哥当廷鸣不平,激怒康熙,以至于老头抽下配刀侍卫的长剑,要当场击杀十四阿哥。后被一众阿哥大臣们劝下。
当日下朝回了家,胤禛还心惊不已,招了我和隐华在紫竹苑商量对策。
隐华沉吟良久:“十四阿哥一着险棋啊,必定有高人指点——”
胤禛问:“先生如何得知?他差点连命都丢了。”
“所以说险啊。你想啊,十四阿哥与八阿哥亲厚,朝中人尽皆知,此时仗义执言,皇帝虽然当时愤怒,但过后一想,他会觉得怎样——十四阿哥乃真丈夫也”
隐华并没有把话说尽,胤禛却明白了,他和我对视一眼,我点点头,说:“从今往后,你的真正对手就是你的亲弟弟和,亲生母亲——”
隐华对我加上“亲生母亲”四字十分不解。我笑道:“隐华真是小看女子了呢。这等剑走偏锋的妙计,除了那位封号为“德妃”的娘娘,别的人,哪怕是见识多广的男人,也不一定想得出来呢?你这位无双国士,也只能想到有人指使,却不知何人。恐怕,皇上在震怒之中,暂时连这一层,也是想不到的吧。”
隐华大笑:“果然是小看女人了,当罚一杯。有格格这样的女子,四爷为何一定要拉我瘸子下水?”
胤禛但笑不语。
“红玫不妨实话告诉先生。我在这府中的目的,就是监视德妃安插的人。所以四爷一说,我就明白了。先生不知道其中原由,自然——”
隐华惊讶道:“你是——”
“我是皇帝布在四爷府中,对抗德妃势力的一颗棋子。先生是谋大事的,这等宫闱秘事,没有算计进去,也是正常的。”
十第二日,胤禛上朝,得知昨晚德妃娘娘就捆了十四阿哥到乾清宫的西暖阁请罪。康熙赏了十四阿哥一顿板子,却将一柄黄金如意赏给了德妃。
胤禛回到家,丧气地对我和隐华说:“她的计谋这一次成功了,皇阿玛没有看穿。”
我笑:“今年是唱好戏的一年,你接着看就是了。有人要做黄雀了。”
隐华想了想:“除了大阿哥和十四阿哥就没有别人了,但他二人均为八阿哥一党,不可能做黄雀。三阿哥虽然恐怕也有这个心事,但是他在军中和朝中势力都不盛,几个清客门人只怕成不了事。他难道还看不出皇上整倒八阿哥的意图?”
“书呆子自有书呆子的妙计,先生就等着看好戏。”
十一月皇三子胤祉告皇长子胤禔咒魇皇太子,削其直郡王爵,幽之。
消息传来,隐华大笑:“格格果然能预知未来,四爷之幸啊!
副都御史劳之辨奏保废太子,夺职杖之。召廷臣议建储之事,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及诸大臣以皇八子胤禩请,康熙帝不允。释废太子胤礽。王大臣请复立胤礽为太子。复胤禩贝勒。
胤禛叹道:“据大哥说,相士张明德曾说老八贵不可言。皇阿玛虽然当时闻说后大怒,处理了此人。但是,此次又复了他的贝勒爵位,恐怕皇上虽然为了太子而斩张明德,可张明德的话,他已经留心了吧。只是,皇上连废太子都放了,为何不放十三弟?”
十三阿哥究竟在四十七年做了什么,让皇帝对他的信任一落千丈?
我不知道如何使他安心,更不知道康熙意图何在,只能劝他以大事为重,如果他将来不能出头,十三阿哥就永远不能见天日了。
四十七年除夕到来,十三阿哥仍旧在养蜂夹道苦闷度日。胤禛买通守卫,给他送了年礼进去,吃穿用度,样样齐全。康熙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召集廷臣,审问谁为首倡立胤禩者,群臣惶恐。乃问张廷玉,对曰“闻之马齐”,次日,列马齐罪状,宥死拘禁。后察其有诬,释放马齐。
背后的人是康熙的老丈人,康熙比谁都明白,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胤禛自此对张廷玉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老头子对张廷玉信任如斯,他一句话,马齐就下了狱。虽然后来查明其实佟国维才是真正的主使,释放了马齐,但对张廷玉却并无任何影响。
三月,复立胤礽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四月移禁胤禔于公所,遣官率兵监守。
十三阿哥还是没有放出来。
胤禛着急,不顾隐华和我的劝阻,上奏折请释放十三阿哥。康熙将胤禛一顿斥责:“你倒是和他兄弟情深啊!怪不得朕让他举荐新的太子人选,他竟然说四哥堪当此大任。这些年你为朕和大清江山是做了不少事情,可是,若你存了这份心事,忠也是不忠了——”
胤禛回家,倒床不起。得知事情真相,我和隐华面面相觑。十三怎么这么糊涂啊!他被关在狱里,无法与外界通气,也怪当时我们只担忧朝廷风云变幻,一时没想到他会在牢狱里给自己添了祸。
胤禛的老师顾先生在四十七年十一月病逝,因家中清贫,皇帝命四阿哥给先生按尚书品级筹办了丧礼。原来先生虽然被康熙罢免了官职,但仍旧在上书房当值,他有累累战功,文武双全,在康熙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先生一去,环顾朝堂,胤禛竟已无人可用。虽然我和隐华时时筹谋策划,可因为康熙的一番斥责,彻底地让他灰了心。他一病不起,纵然我日日操劳劝解,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有一天,小盛子来紫竹苑报告说:“十三爷求见——”
我大喜,他也一骨噜从床上坐了起来。十三阿哥想是刚出来就来了四阿哥府邸,年纪轻轻,胡子八茬,人瘦得不成样子,昔日的丰神俊朗,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两兄弟抱头痛哭。
我命夏花去请了隐华过来,亲自执壶,伺候他们三人畅饮。
胤禛责怪道:“十三弟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十三阿哥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痛快!自从在围场他冤枉我调兵谋逆,我就豁出去了。这些年来,看上去他对我宠爱有加,其实都是为太子铺路。老八几人势力太大,他早已不放心了。环顾朝堂里的阿哥们,真正实心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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