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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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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里,让他稍待片刻就上去通报了。蔡元培看着圣公所里的基督像心里恍然大悟,难怪那个黄廑午减了辫子也不怕官府追究,原来是入了洋教,真是好办法。他正称赞的时候,只见黄廑午从里面奔了出来,远远的就伸出手来欲和他握手。

蔡元培见他热情,也是微笑,虽然不习惯这种西洋礼,但还是伸手和他两手相握。黄廑午喜道:“蔡先生真是大驾光临啊。上次武昌一别,到潭州这么久也不闻先生消息,还以为先生回沪上了。今天前来廑午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边说边把蔡元培迎了进去。

两人上了教堂的阁楼,黄廑午神秘的道:“不瞒先生,我等准备十月初十,在慈禧生辰那天举事。现在各地会党已经联络完毕,湘、赣、鄂、川等地响应者有十几万之众。待到举事之日,先有长沙发起,湖广一地将烽烟四起……”

黄廑午自从回到潭州之后就废寝忘食,处置举事前的各项事务,累得不行。蔡元培看着他满眼血丝,犹是一脸激情的在兴致勃勃的想自己介绍潭州举事的大致情况,心中顿时有些愧疚,虽然他也很认同杨锐提出的“厚积迟发”的起义策略,但是此情此景又怎么不能让他心生感触呢。他待黄廑午说完,道:“哎,克强啊,现在复兴会真的是没有力量举事啊。要是有,我一定会提议在江浙等地举义给予相应的。”看到黄廑午的兴致下去了不少,他又道:“克强,现在各项事务都已经在筹备,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

看来复兴会真的是暂时没有武装组织了,黄廑午想到。见蔡元培发问,他道:“上次王先生给我们的四百杆枪,枪虽旧,但却全是八响的快抢,兄弟们那边试过,都说甚好。蔡先生能否和王先生说说,多卖给我们一些快抢和弹药,”枪支是举事的第一要务,现在参与的会党都没有快枪,全是刀叉,最多只有鸟统,所以黄廑午由此一说。“我也知道贵会的枪也是买来的,而且全部转给我们,但能不能去洋人哪里再买一些,不多,就四百杆!”

蔡元培对军火之类不熟悉,但也知道复兴会有枪,而且知道这枪是杨锐从海外弄回来的。只是料想王季同办事认真,他说没有了那就应该真的没有了。他说道:“只要洋人哪里能买到,我们帮忙买倒不是难事。可是举事定在十月,现在距那时时间甚短,怕就怕从外洋购入再运到潭州来不及啊。”

黄廑午倒是早想到了这问题,他道:“先不管时间长短了,现在请先生打电报到沪上,那么有三个月时间从外洋购入还是来得及的。”

蔡元培想想也是,道:“好,我一会就是打电报。如果能买到哪一定帮贵会买到。”

第二十六章学院

蔡元培的电报很快就到了沪上。昏暗阁楼里的煤油灯下,王季同看过之后却把电报搁在桌子上半响不语。四百杆枪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仓库里就有六百杆,可是问题是似乎从上次出货后他就有一种被盯上了感觉。为了割断和陆行的联系,这些英国步枪都是以美棉的名义放在美租界码头仓库里的,美租界本来就是僻静之地,码头仓库所在更是除了力工就不会有什么杂人,但现在那里时不时会有卷烟小贩子、卖粢饭、酒酿圆子的摊子出现。先不说这些摊贩出现有生意没生意,但是光看这些人的年龄就很不对头,哪有二十岁人做这个营生的,要做也是老头子老妈子啊。

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呢?王季同默想着这个问题,不一会他看了下怀表,约莫着时间要到了,他站起身来,沿着楼梯下了阁楼。阁楼是在四楼接着屋顶瓦片,房子租下来之后就改造成他的办公室,也是复兴会沪上总部的办公室。为了保密,当初把这连着的几个楼都租了下来,只是这些楼的下面两层又转租出去给商家开店,复兴会他只用上面第三层和第四层阁楼。进出也从来不走底层,而是挖开了这些楼的隔墙,穿过隔墙从两边保留下来的房子里进出。虽然是有左右两个出口,但是王季同一般喜欢走左边的那个,因为下了楼就是一个茶馆。,为了进出不引人注意,他还和茶馆老板说好,就在茶馆一楼给开了扇侧门,茶馆在后马路的万安里,和杨锐以前住的如意里就隔了一条后马路,这里人来人往的,后面就是苏州河,前后跑路都通畅,确实是秘密据点的最佳选择。

王季同来到茶馆二楼的隔间,之前他派去盯梢的人约好在这里见面,看时间也应该快到了。很快,小胡就出现了。自从被土行的经理打了一耳光了解现实之后,小胡就再也没有心思在土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加上常常周末旷班和杨锐的那些学生混在一起,他也一咬牙参加了革命。只是由于年龄太小学历太低,他被安排留在沪上留守,协助王季同工作,本来还担心他是外地人语言不通,但半年下来他沪上话说的溜极了,加上好动外向的性格,租界华区都被他混的熟透了。

王季同见他来了,不由的盯着他身后看了一下。小胡笑道:“先生别看了,我在外面都转了好几圈,就是有跟班的,也跟没影了。”

小胡说的如此轻松,王季同确实眉头紧扭。在他看来,小胡什么都好,就是不够谨慎,收集情报是很有一手的,但是保守秘密却还差很多。“我们的敌人是空气,每一个窗户后面都有一双眼睛……”王季同说着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语言,其实这是杨锐从电视剧《潜伏》看来的,为了让人明白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他把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描述记录下来了并且给了王季同。看完那些东拼西凑的东西,王季同奉为圭臬,是以时不时就会不自觉的把一些话语说出来苦口婆心的教导众人。“跟了这么多天,有没有跟到什么消息?”

小胡在王季同教导的时候装着一脸严肃,但现在一听问道消息脸色却活跃起来,低声说道:“有消息。这些人每天晚上收摊子回家都绕来绕去,其实都是回一个地方。”

王季同道:“都回哪里?”

小胡道:“一个书院,叫做东亚同文书院。在高昌庙桂野里。”见王季同听了书院名字迷惑,他接着道:“这书院我也打听了,好像说是东洋人开的,以前那里是一个东文学堂,辛丑年的时候改成了东亚同文书院。里面人不多,一两百吧。大多都是东洋人,学生也大多是东洋人。”

东亚同文书院王季同是知道的,现在教育会那边的留学生培训班请的日语老师就是这个学院的。本来还以为盯梢的如果不是上海道台的人,就是租界工部局巡捕房的人。谁想到却是日本人,难道是华兴会那边走漏了风声?他知道上次华兴会的黄廑午过来沪上就是联络同志一起举事的,特别是东京那边的留学生响应者甚多,现在都陆续回国了,这些人都挤在租界的临时住所里,打算到时候潜回湖南举事的。会不会这些人在东京的时候口无遮拦,把复兴会送枪的时候给说出去了?然后日本人由此知道,现在是派沪上的人来看看呢。王季同如此的想到。

可是这个也没用道理啊,举事是在湖南,送枪也是在沪上,和日本什么瓜葛也没有阿,为什么要来打探呢?正如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王季同深为此苦恼。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日本人在甲午海战前就已经在中国布下了不少间谍以及间谍组织,汉口、天津等租界的乐善堂和众多妓院以及东亚同文书院的前身日清贸易研究所都是这样的间谍组织。和发眼药水、灵碧丹等药材的乐善堂不同,东亚同文书院是一个间谍培训学校,学生都来自日本,学员在这个学校不但学习中文、中国文化,每年假期还会进行大旅行——以旅行的名义刺探中国各省的交通、地理、经济、军事等情报。

幸好上次出货的时候不是在仓库里直接提——杨锐撒谎说枪只有四百支,于是只能把四百支先行出库让华兴会的人来取——王季同如此想到。现在日本人盯着的地方离实际放枪的地方还有些偏差,要不然他早把东西换地方了,枪支毕竟是违禁品,不管是租界还是清廷一旦知道都要全力追查的。

见先生不说话,等了半响不见他回神,小胡憋不住了,又唯唯诺诺的道:“先生,…那个…还有个事情…不知道…”

王季同抬抬手道:“还有什么,说啊。别憋着。是不是上个月的工资又花没了?”小胡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平时都是哥哥在管钱,现在自己革命了,每个月工资都是自己管着,沪上繁华之地,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小年轻怎么能忍得住啊,工资一般月底就没有了,剩下的时日就要到仪器馆蹭饭蹭到每月初十了。

小胡神色一囧,说道:“不是,先生,我还有钱呢。就是这几天盯着那个书院的时候,我发现上次去陆行的那几个人也在里头。”

“你没有看错?”王季同有些紧张起来,又补了一句,“你确定没有看错?”陆行是商业的大本营,所有的工厂都在里面,可以传送到东京和通化的无线电报发射台也在那。为了防止被人破坏,特意的让人走了关系弄了护厂队,还不放心的杨锐还借鉴现代物业那一套,工厂所在地的物业全部属于一家英资公司管理,遇到一些蛮不讲理的官员和洋人就由洋人出面把人都挡回去。开业一年以来,还没有什么闲人进去过,里面的工人基本都是童工,管事的基本是管理培训班出来的,可以说为了保住技术秘密防的时滴水不漏。只是前段时间,发现有一些人装成力工进来了,后面发现被赶出去了;再后面就是有人晚上混进来了,被护厂队抓住送官了。却不知道送进去不久就被放出去了,到衙门里去打听是谁这么大面子也打听不到。

小胡道:“决定没有看错,那个红胡子就在里面。”那一次陆行抓了人之后,王季同就带着几个人去看了,打算查查这些人的底细,小胡也在其中,里面有个人的胡子有一小撮红色——估计日本全面西化和洋人交配而来的杂交人种的显著特征——是以小胡记得很清楚。盯着书院的时候,人群当中小胡一眼就看出那个红胡子来了,甚至不看他的胡子,只看走路那个罗圈样就知道是谁了。

王季同道:“这么说来,上次那些也是日本人了。”

小胡道:“铁定的。我趁他不注意,跟在他后面的时候,见了那个红胡子和其他人说东洋话。我看这些东洋人和西洋人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知道鸦片是什么东西之后,会给人带来什么之后,小胡对洋人极其厌恶。

小胡的定论王季同没有反驳,本来这东洋人就比西洋人更为恶心,如果没有甲午之战,那中国也不会真正的开始沦为鱼肉,任人宰割。“你先回去,这段时间还是盯着在美租界那边那些人,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有什么特别东西马上来报告。”今天收到这么多消息,王季同心里有了定计,并且安排了小胡下一步的工作。

小胡道:“我知道了,先生,您放心吧。”说罢笑着起身出去了。

小胡一走,王季同呆了一会也跟着出了茶馆,四处转悠了一上午下午又进了茶馆,然后从侧门回到了他阁楼办公室。这个东亚同文书院他还是要仔细的调查调查,当然,仅靠小胡这样盯梢是不够的,还得靠人打进去瞅瞅。他从暗橱里拿出了一本册子,上面都是一些在沪人员资料名册,然后一个个人翻看了起来,名册里的人员资料很丰富,除了家庭、自身的情况、一些测试的结果,还有面试时候的一些评语。

终于他选定了五个合适的人选,然后写好指令,又悄悄的出了阁楼,不动声色的来到大马路上的一个杂货铺,买烟的时候顺带把之前写好的纸条也递了过去。对方老板也没有诧异,轻轻接过了过去。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小的杂货铺其实整个复兴会沪上命令中转站,纸条上所写的信息会通过地下室的无线电报发报机发出去——如果是沪上的信息,那么直接发向接收点;如果是外地信息,那么则发向陆行远程无线电报发射站,然后再转发给目的地。

很快,信息就分别传到了教育会德语培训班,教育会里负责人就把任务信息传给了相关人员,这几个人都是以各地教育会分会为媒介,通过考验而加入复兴会的坚定分子,基本都是学堂里的学生。按照杨锐的布局,各地教育会是复兴会吸收新鲜血液的造血机。它在整个华东地区都办有分会,以教育为名,暗中渗透到各所学堂之中,不断的以一些可靠的人脉,在每个学堂组建一个或者几个救国小组,这些小组则持续的散发一些革命言论和各种民族危亡消息,邹容的《革命军》和陈天华的《猛回头》就是传播的重点。

在传播这些信息的同时,教育会同时还在明面上办一些有奖征文和报刊征稿活动,这些征文的标题无一是以救国的名义出现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从这些投稿的文章里找出倾向革命的言论的文章。有道是言为心声,文章里如果有倾向革命的言论,那么写文章的人就是加入复兴会的潜在革命者,这些人都会重点标记出来,然后再由学堂小组的人员去观察接触,是不是真正的革命者很快就能分辨出来。

通过这样一暗一明的方式,复兴会的人数开始直线上升,光上个月入会的新人就有三十多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扩大中。洛伦索马贵斯军校除了前两批学员不愁来源,第三批第四批每批五十名学员,都是凑到临近出发的时候才勉强凑齐的,这便造成了后来的一些学生德语学习时间不够。虽然军校从第二批开始教材就固定下来,但是语言不通,在野外拉练的时候还是产生一些问题。当然,能被通过加入复兴会的学生都不是平庸之辈,语言问题只是在前期对后来的学员有些困扰而已,在军校几个月之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第二十七章萤火虫

第二天上午,茶馆的包间里,昨天通知的那五个学生都陆续来了。开始就没有什么交谈,而是一对一的考试,考试是由王季同的助手俞子夷负责的,俞子夷坐在桌子前,面对着有些局促的学生,他打开一个木盒子,拿出一个牌子说道,“这是第一个问题,这个木盒子里有一些牌子,你从里面挑出一个和我手里一样的牌子出来。”

俞子夷手上拿着一个黄色三角型牌子,木盒子里也是一些各种形状、颜色的牌子。看起来问题真的很简单,年轻的学生来之前想到是会有特别任务,但没有想到会有考试,而且考试还这么简单。思考之后,他从木盒子里拿起一个橙色三角形说道:“这个和先生手上的是一样的。”

俞子夷闻言没有表态,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待见学生没有什么补充,接着又把其他的测试题做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学校吧。”

一上午的时间五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人通过了全部的测试。测试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比如第一个问题,“挑一个和我手上一样的牌子”看起来那么简单,其实则不然,“一个和我手里下一样的牌子”所说的“一样”其实包含两个一样:一个是形状一样,另外一个是颜色一样。盒子里的牌子是三角形的不是黄色,是黄色的不是三角形,所以应试者在颜色和形状相同之间就要做选择。按照杨锐给的答案,选择形状一样的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细心的人,对颜色的忽略其实就是对细节的忽略,这些人常常会在和一个人交谈之后就会忘记交谈之人所穿着的衣服,外在的环境等等相关的细节,他们不能像摄像机一样记录各种细节,只会把精力放在自己所关注事物之上;而选择颜色一样的人,却会常常关注事物的相关情况,只是逻辑性差一些罢了,他们对事物的理解更多的是依靠直觉而非推理。王季同曾经问过杨锐为什么会这样,还常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杨锐则是笑而不答。幸好王季同试过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也就没有去深究来历和为什么了。

其实杨锐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个有理想的四好青年,在大学的时候还是有梦想的,当然这个梦想在他毕业之后就迅速被现实碾碎了。但当时他在大学里还是抱着这样的梦想去学习的,商科读了一年之后,他发现那些伟大的企业真正成功的原因除了带有运气性质的决策之外,另一个关键就是在于人,特别是找到适合的人。决策在很多时候是艰难的,没有人能确定自己的选择万无一失,但是这决策说到底也是决策者的性格使然,什么人做什么事,所以伟大企业的第二支撑“人”就极为重要了。和靠有些运气的决策不同,选人是可以学习的,于是他就对与人力资源有关的东西特别关注,常常缩在图书馆里翻东翻西,这套歪门邪道的选人测试就是他以前从图书馆索取号为B848的个性心理学里翻出来的小技巧,真要说怎么回事他还真的说不出来。

“现在会里要安排你去一个地方卧底,时间可能会很长,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昏暗的房间里王季同说着这样的话,眼睛盯着这个叫做张思源的学生脸上,试图看出他内心的真实的想法。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复试了,地点不在茶馆包间,而是换在一个隐秘的所在,这个张思源就是测试的最终结果,另外一个学生因为最后一关的失误被淘汰了,现在只剩下张思源一个人。张思源一脸平淡,只在说到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收紧了一下,但有很快回复了正常,一点也看不出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

“我服从先生安排。只愿救国,不求为己。”张思源淡然的回答道,带着些许杭州那边的口音。他其实是萧山人,在浙江大学堂念书,也是和南洋公学的墨水瓶事件一样,为了抗议学堂无理开除学生,八十多学生集体退学,这些人在教育会的协助下,建立励志学社就读。拒俄运动一起,本安心苦读的他开始关心国事天下事,很快就在一些革命小组的影响下加入了复兴会。本来是作为军校预备生培养的,但卧底需要人,王季同就把人抽了过来。

这个时代的革命者和以往的历史都不一样,以往都是农民造反,要不然就是豪强武将叛乱,可这个时代的造反者都是书生,而且这些书生的家境都还不错,家中纵使不是良田千顷,也是小康之流。现在复兴会的成员大多是这些社会背景的人,虽然杨锐一直要求王季同这边要多招些贫困子弟,但就是没有,是以不得不从工厂童工挑选出可造之材,花时间精力里培养成为革命者,以改变复兴会目前主要以小康之家子弟为主的情况。

看着张思源眼神中的决然,王季同心里很是满意,他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放不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只要会里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家是所有人最放下不下的牵挂,在现代如此,在这个时代就更是如此。果然,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张思源决然的眼神有些淡下来,低声说道:“学生家中虽不富裕,但是历年还多有结余,生计向来是不愁,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只是家母生我之时,难产险些丧命,学生如有不测,必定无法尽孝,心中有愧。请先生派人找到我幺弟,告之原委,就让他代我尽孝吧。”

王季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一会又仿佛要把这感伤的气氛驱散,他调整心态大声说道:“你的身份就用原来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和复兴会这一段事情要隐瞒,我会做一些安排,资料里也有写,你看了记下就知道了。这次去的是一个日本人办的学校,参加他们的日语培训班,你以就这个名义进去。这个学校除了少数学日语的中国人之外,还有很多日本人,他们好像对我们复兴会很感兴趣,几次派人想调查我们。你去了之后就想办法和他们牵上线,要表现的很崇拜日本,让他们觉得你可靠。接触了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组织,对我们复兴会有什么样目的……”

王季同一边说,张思源一边用心记。王季同说完又叫他复述了一遍,无误之后交给他一叠资料,然后说道:“这里面是你要了解的一些东西,和会里的联络方法也在里面,你就在这里看,记熟之后就烧掉。对了还有,以后再组织里,你的代号就叫做萤火虫。”一般间谍的代号为了保密都是没有规律的,想来想去王季同昨天刚好见到窗外有萤火虫就顺手在密档里写下了这个代号。

张思源对次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答道:“是的,先生。”然后就专心看起资料来了。资料很快就记完了,然后点火烧掉。王季同看着瓷盆里的火光先是热烈然后再是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堆灰烬,他拿出一个信封说道:“里面是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去吧。先去学校把学退了,在上海住几天再去东亚学院。”张思源接过信封,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张思源走后,王季同回了阁楼,把他的档案单独的刚在一个铁匣子里。这是第一个外派的卧底,虽然复兴会有计划对日本派出间谍,但是因为语言的关系,这些人目前还在训练之中,只待语言关一过,那么这些人就会以各种掩护撒向日本。因为人种的关系,目前能派出而且值得派出间谍的国家,也就只有日本了,杨锐对此深为关注,并且让长驻东京的虞自勋关注这件事情——给这些人找一个合适的可长期潜伏的日本身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工作要努力,更要等待。

张思源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把退学手续悄悄给办了,这期间没有惊动谁,虽然同学都是革命党,但是作为卧底按照纪律他还是要让越少人关注这件事越好,只是同寝的弟弟张思顺知道这事情。他诧异的问道:“哥,你怎么退学了,当初不是你说的要革命么,现在,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个张思顺是他的幺弟,两人自小关系极为密切,他还是受张思源的鼓动参加革命的,现在见他中途退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看着弟弟一脸的紧张,张思源微微的笑笑,“我有其他的任务。”对于他张思源知道是瞒不了的,但因为有纪律,就只好如此的交代一下。

张思顺知道几天前有几人忽然旷课的事情,更知道这个是很隐秘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就是上次的那事情吗,你不是说没有选上吗?”

张思源道:“我也以为我没选上,你知道的,咱们复兴会保密纪律很严格,一直是神神秘秘的,做事向来谨慎,特别是王先生,真的是滴水不漏的那种。当时我们五个人去都被打发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人选了,后来他又找上了我,告诉我通过了。”张思源想到自己是五人中的优胜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军人,最好是成为一名共和国的将军,只是被安排了这个任务,估计自己的理想是难以实现了。

张思顺一直知道他的心思,安慰道:“既然有任务,我也不多问你了。其实做不做将军都不重要,关键是咱们不能被外人欺负,不要今朝赔款,明朝割地的。哥,家里你就不要挂念了,还有我呢。”

张思源千愁万绪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是重重的点点头道:“嗯。我晓得,我晓得,有你我就放心了。弟,你多保重!”又胸口拿出一个信封道:“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家里吧。”

张思顺接过,却还是抓住哥哥的手臂,他想到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甚是不舍,良久之后他才定下心来,方道:“哥,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张思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背着行李离开这个只待了一个多月的学校,不一会便隐入人群中看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入会前

对于改变张思源一生的事情,但是对于王季同来说只是他职责之内的一件重要事务罢了。安排完东亚学院的事情,王季同接着赶往龙门客栈,这客栈里前几日就来了几个从绍兴、嵊县来的革命志士,也都是蔡元培的堂弟蔡元康的同乡,前些日子都是蔡元康在陪他们四处转悠,并且畅谈革命。和学生加入复兴会不同,对于年龄较大、已经有革命志向的入会者要深入交谈,以确定其能接受复兴会的革命主张才能入会,现在,所来三位志士都表示认同复兴会的革命主张,王季同作为复兴会沪上的最高领导人,是去向他们表示欢迎,并主持他们几人的入会仪式的。

上海的龙门客栈开在五马路上,此处离洋泾浜很近,因为临近客轮码头,整个洋泾浜林立着大大小小上百间客栈。当初的调查人员几经考虑最后还是把客栈开在了这里,虽然离码头比洋泾浜要远一些,但此处房租便宜,街道较为宽阔,四处茶楼、饭馆、妓院不少,实在是开客栈的好地方。按照杨锐所灌输的经营理念,客栈长租了几栋房子,装修之后里面房间都整过了,较同档次的客栈房间要小,但里面床被摆设更为舒适、高档。房型也大多是双人间、三人间,那种带众多家属住的大客房倒是不多。因为苏报案鲤鱼客栈的关系,龙门客栈还没有开张就名声在外了,待到开张之后,生意一直不错,不光华人住,很多老外也常来住,时不时还客满,而且那些住过的回头客甚多,这也是龙门客栈比其他客栈更能给人舒适、卫生的缘故。从去年八月十五开张至今已经快一年了,前期的投入已经收回了大半,是以得王小霖那帮小鬼年初又跑到汉口租界筹划开设第二间分店。

王季同和往常一样,只是来到客栈的后门,按照暗号敲门之后,门便忽然开了。开门的是复兴会派驻在客栈的人员,他见到王季同也没用招呼,只是见王季同进来便把他带到蔡元康住的那几间专用住房,然后便退到楼梯过道上,在楼梯口立上“此路不通、打扫中”的牌子,并在一边守着。

蔡元康几人住的一个家属套间,犹如现代的楼梯房,几室几厅的。闻见约定的敲门声蔡元康就出来开门了,王季同进去之后只见厅里面还有三个汉子,蔡元康拉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书生说道:“这位是绍兴的徐伯荪君,以前在绍兴府学校监督,现在绍兴办一热诚小学,去年还去过日本东京看大阪博览会,结识了很多东京的留学生中的革命志士。早已是革命同仁了。”蔡元康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看来应该是和这位徐伯荪很是熟悉。

王季同也是面带笑意,和徐伯荪见礼,说道:“孑民兄早先提过伯荪兄,说伯荪兄乃绍兴之人杰,速来急公好义,当初若不是伯荪兄振臂一呼,恐怕绍兴的大善寺已经是天主教堂了。在下慕名已久,今日得见实在是有幸。”王季同早就知道今日所会之人的情况,这徐伯荪家世富裕,为人友善,向来仗义疏财义。而且关键他自己去年乡榜中了副贡,可以捐官,其表叔是前山西巡抚于廉三,其在任时政绩斐然,后来因病辞官,路过武汉时,为张之洞所挽留。有这一层关系,若是安排徐伯荪打入官场应该能有所成就,这对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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