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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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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岛只有六十一海里。以潜艇每小时十节的速度,六个小时就赶到。而在拂晓时分,潜入葫芦岛军港的潜艇恰好可以借着晨光发动攻击。
“阁下,我们应该已经到了。”从艇内上来的现任潜艇1队的现任队长吉川安平大佐报告道。
“那为什么没有看见灯火?”小栗孝三郎狐疑道。“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吉川大佐摇着头,“刚过四点,也许我们早到了。”他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得海面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顿时惊道:“阁下,我们已经靠近海岸了,这是冰层的声音。”
是的,浪花声依旧不见了,汽油机的引擎声中,有一种钢铁碰到冰块的声音。小栗孝三郎道:“是啊,我们已经离海岸很近了,传令下去,所有潜艇停船,除本舰之外其他潜艇降至潜望镜深度,密切注意西面海岸,有人会给我们灯火信号的。”
“哈伊!”吉川大佐应声道。说罢就从舰桥下到艇内发报去了,为了便于攻击指挥,每艘潜艇都花了一万日元安装了无线电,暗黑的夜里无法看清旗语,为了保密又不能发灯火信号,诸艇之间只能是用无线电联络了。
随着旗舰的电报,另外五艘潜艇沉入了冰冷的海面。潜艇内部的空间其实只有同样排水量水面舰艇的一半,在一艘一百五十吨的炮艇里塞上三十多个人确实是够挤的,挤还不说,汽油是挥发的,即便通气管开着,艇内的气味也让人难以忍受。此时唯有旗舰波6号艇依然浮在满是薄冰的海面,从海军其他舰船上调来的瞭望手不断的瞭望着西面,终于,半个小时之后,约定的时间里西面某几处隐隐亮起了火光。
“阁下,信号!”吉川大佐指着那边,无比激动的道。
“马上修正航线,把航向发给其他潜艇,让他们跟随旗舰运动。”少将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天际,此时云层稀薄了些,但海面上能见度还是不高,而且此时气温已经降到最低,白色的水汽从海面上不断升腾起来,整个海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若不是凭借声音,自己人都会撞上自己人。
“哈伊!”吉川大佐再道。不过他此时没有下去发报,只让身边的副官去执行这一命令。十分钟之后,汽油机的引擎声再次响起,在火光的指引下。五艘潜艇终于来到了葫芦岛外海。
葫芦岛在几年前还是辽西默默无闻的所在,但从三年前海军开始规划建设三大基地起,这个地名开始频频见于报端,当时外界还对中国海军在北中国沿海无处安身。只能屈身于小鱼港而大加讽刺,却不想此地却成了日本海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有葫芦岛军港存在,那大本营就无法对处身于旅大的满洲军第2军顺利增兵,即便增兵也无法保证作战物资的供应。并且最重要的是,真正要打败支那政府不是靠占领沈阳。而是要夺取锦西之后与支那军在直隶平原进行决战,唯有打进北京,俘虏支那皇帝,这场战争才能彻底取得胜利。
随着潜艇再次被冰层阻碍,小栗孝三郎少将的遐思被迫中断。站在他身边的吉川大佐道:“阁下,我们已经到了,但却没有找到能进出海港的通道。也许是天气太冷,白天支那破冰船破出的通道此时又结上冰了。”
“不是。冰层是支那军港最好的掩护,只要有这些冰层在,我们就不能顺利登陆。无法从陆地上威胁他们。我相信,支那潜艇出入港是不走海面的。”少将胸有成竹的道。“就要天亮了,马上给所有舰艇发报,命令他们下潜之后往两百七十度方向前进,航行到头顶没有冰层的地方,就是支那军港。天亮时可以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攻击,但如果在天亮后都没有找到出口,那就直接返航,千万不要恋战。”
少将交代完命令,留恋的看了黑蒙蒙的海面一眼。第一个下了舰桥,吉川大佐跟着也下去了,十分钟之后,第1潜艇部队全部下潜。往西突击葫芦岛军港。
而在同一时刻,宽甸青椅山阵地后方,第33师炮团全体官兵已经起床,在例行会议之后吴佩孚带着几个炮兵观测员赶向前线观察站。此次炮击目标其实早已定好,参数也已知晓,但他还是按照操典前往前线观察炮击情况。以便随时调整炮击角度,以达到最大击毁效果。
待他到达前线指挥所的时候,3322团团长汪学谦已经起来,正精神抖擞的给诸位三位营长和机关枪队队长训话,此时训话已经是末尾,吴佩孚听到最后几句诸人就散了。训话完毕的汪学谦听闻他到了很快就迎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道:“子玉,就看你的炮准不准了,打不烂铁丝网,我的兵就冲不进去;步炮不能协同,那不要说占领阵地,我的人可就要……”
3322团是此次进攻的主力部队,之前虽然练过步炮协同,但那是实心弹,此次虽然用的是更可靠的榴弹而不是榴霰弹,但瞬发引信的威力可是大于碰炸引信的,要是炮兵没有操作好弹幕,那些四处飞舞的弹片一不小心就会飞到自己人头上。
“放心吧!”吴佩孚按着汪学谦的心,“炮团任何一门炮都打坏过两根炮管的,要是还打不准,那可以把我都给毙了。”
吴佩孚如此说,汪学谦不安的心稍微定了定,四团算是四个团当中进攻战术演练的最好的一个,这也是师长曹锟把进攻任务派过来的原因。这次任务对于汪学谦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事情真要干成了,那1旅长唐天喜下台之日,那便是他升官之时,坏事那就是进攻不力、兄弟牺牲,即便不撤职,几年之内也别想翻身。
汪学谦东想西想的时候,炮团的炮队镜和方向盘已经架好,电话线以及备用的无线电也已经展开,六点十五分,随着团长吴佩孚一声令下,33师所属的五十四门大炮在风雪里怒吼起来,引着风雷的炮弹飞过青椅山,齐齐落到山对面的日军堑壕以及指挥所、交通站上,炮弹落地之后立即迅爆,弹片、雪沫、泥土、木屑,在还未绽放的晨光中飞舞。
炮声响起的一刻,日本33联队联队长冈野敏彰大佐忽然从床上跳起,他四点巡夜回来还未睡踏实,支那人的炮弹就打了过来,睁着猩红的眼睛,大佐大叫道:“支那人进攻了吗?支那人进攻了吗?支那人……”
“阁下,是支那军在炮击。进攻应该实在炮击结束之后!”闻声而来的副官长冈少佐答道。
“是这样吗?”大佐似乎还有迷糊,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侧耳再听了听炮火的烈度,大佐再道:“马上报告军司令部。就说支那军对我发起师团级别的进攻,此时最少有一个师团的大炮正在轰击我前线堑壕。”大佐一个字一个字把汇报内容说了出来,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夸大了支那人的攻势,又担心自己预估不足。使得司令部掉以轻心。斟酌完这份电报之后,大佐看着还愣在当场的副官道:“快!马上把消息报告给司令部。”
“支那军真的进攻了!”参谋长上原勇作收到来自前线多个师团的报告,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是大举进攻。
“让他们开炮吧,参谋长阁下。我们可以数着炮弹,支那军的炮弹打完之日。就是他们失败之时。”安东虽然远隔前线,但风雪还是将前线的炮声传过来。听闻炮声的司令部参谋却很是高兴,他们并不认为支那人能突破己方阵地,而认为这是支那军浪费弹药之举。
“上原君,敌人在那些地方上展开了进攻?”总司令大山听闻炮声也从里屋出来,虽然对支那军的进攻早有预警,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阁下,从宽甸到赛马集、再到摩天岭,这几十公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是支那军的炮声。根据前线的报告看,主攻方向应该是赛马集和青椅山。”上原勇作说道。“我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狠狠教训的。”
“第4军那边呢?”大山再次问道。随着进攻突然性的丧失,第4军的进攻越来越微弱,反倒是支那军的抵抗越来越强烈,就这一个军孤立在那边,他几次都想着把它抽调过来。
“阁下,第4军那边并无异常。”上原勇作答道。“第2军那边也没有异常。”
“哦,第2军也没有异常?”大山岩有些诧异。除了第4军外,支那最可能进攻的就是第2军了。虽然那边有三个师团,但还是不足以阻碍支那军往南推进到旅顺外围。支那人真的要想取得战果,除了吃掉第4军外,那就是往旅顺推进以占领失地。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
“好奇怪啊!上原君。”大山岩道,他开始有些糊涂了。
“阁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外面冰天雪地,温度即使是白天也在零下三十度,这样的天气要想歼灭第4军任何一个方向的部队都是困难的,毕竟支那军短时间之内在冻土上无法构筑任何有效工事;而对第2军。虽然他们集中兵力之后可以稳步往南推进,可一旦我军打掉支那的潜艇部队,从营口登陆或者只是威胁营口,那支那军就有被包围在辽东半岛的危险。支那军的指挥官总参谋长威廉。雷奥公爵是独国人,更是一个严谨优秀的独国陆军军官,他是不会做这么冒失的事情的。”上原勇作道。
“那他们要想干什么呢?”大山岩似乎被上原说服,可他还是不能明白支那军为何要全线进攻,“难道真的是要和我们在北线决战吗?”
“不太可能。”上原勇作说道。“阁下,我们不需要太过忧虑,支那军本身就有浪费弹药的习惯,以往的战争中,我军还未靠近,他们就枪炮大作,而等我们真正进攻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弹药了,这根本就是一群蠢猪!”
参谋长说道后面居然大笑起来,其实除了浪费弹药一节,他还是在笑支那人的迂腐,为了能和朋友来日相见,居然把己方进攻的情报都泄露出来,和这样的军队交战,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上原君,黄花甸岫岩一线的支那军有没有动作?”在参谋长的笑声中,大山岩盯着地图看了半响,最后终于把目光转向了西面,这边是支那防线的侧翼,整条战线只有两个师在驻守,而己方的近卫师团和第2师团,分别驻扎在大孤山和帽盔山附近,和他们对持。
上原勇作止住笑声,道:“阁下,西线无战事,前线汇报说支那军居然请了戏班子到前线唱戏,两个师团都想趁机突袭,但计划被我否决了。”
“唱戏?”大山岩虽然不可置信。但他终于放心了,摇着头道:“即使换了一个皇帝,支那依旧腐朽啊!”
大山岩此时真的把复兴军看成是清军了,唱戏其实是李叔同的惑敌之举。那些个戏班子听说要去前线,顿时吓的半死,最后好说歹说,最终同意不唱戏只奏乐,可戏班子到了前线。见到期盼看戏的士兵,班主一激动,居然把戏给唱上了,而且一唱就是一个整天。
就在戏班唱戏、乐声不断时,入夜时分,第20、21师两个师开始行动。他们从哨子河出发,穿过栗子沟,出沟之后,没有往南,而是先往东去大洋河。这样既避开了日本安排在东面的哨岗,又能顺着奔流入海的大洋河南下直往大孤山,东北的冬天,再也没有比河面更宽敞的道路了。天色微明的时候,走在后面的第20师已经过了距大孤山东北十五公里的大洋河东岸的荒地村,开始离开河道入山——为了能使进攻突然并保持士兵体力,参谋部的计划是部队进山休整一天,次日拂晓在发动对近卫师团的进攻。如果进攻不下,那两个师则分出部分兵力,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海路,围城打援。
计划是稳妥的,但一出栗子沟部队就出了意外,一匹驮炮弹的骡子被忽然发了疯似的在山路上急奔。坠崖之时把临近的几匹骡子都带下了山涯。一门山炮掉了下去,另外一门的山炮的轮子也掉了下去。出山就出这事,也真够晦气的,不过接下来的行程是顺畅的,接连几天的雪下的很厚实,滑在上面行进甚速。要不是找路耽误了时间,怕部队早就入山了。
20师师长吴荣踩着滑雪板站在入山口的一个小山坡上,见北面密密麻麻全是自己的兵,这些士兵背着行囊,脚穿滑雪板,手拄滑雪杖,行进甚快。“马上就要天亮了吧?”他问。
“还有半个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天大亮的时候,部队已经全部入山了。”旁边政委周祖年看了看天色后说道,“滑雪还是很快的,鬼子一定想不到一夜功夫,就有两个师插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要是再下一场雪就好了,这样可以把那些爬犁的痕迹掩盖掉。”参谋长也插话道。山炮出山之后驮着不好走,只能用爬犁。和滑雪板留下的痕迹相比,爬犁身后留下的两道沟才是最显眼的,虽然已经绕了一个圈子,万一不怕死的日本骑兵找了这些印记,那可就不妙了。
“那就要老天爷帮忙了。”吴荣说着无所谓的话,再看着在雪地上飞速往前的部队,叹道:“九年前洋人教我们滑雪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今天。哈哈……好!走,进山!”
新年的第一天明显是个大晴天,这点在宽甸的吴佩孚看到了,已经入了山的吴荣也看了,可藏身于海底的日本潜艇指挥小栗孝三郎少将看不到。波6号潜艇以及其他日军潜艇在水底能航行的距离有六十海里,这虽然短于德制潜艇,但对偷袭葫芦岛却是够了。航程够,可波6号在水底串来串去,每一次上浮潜望镜都是被头顶的冰层给挡住了,按照少将的判断,头顶既然有冰层,那就不是支那军港,是以波6号潜艇一直潜在海面以下。
汽油是挥发的,汽油潜艇内的空气比柴油更差,好在艇内的氧气可供潜艇艇员呼吸十二个小时,要不然官兵真的要着急了。
“阁下,马上就要天亮了,如果我们还不能找到支那军港,那其他潜艇找到支那军港,并准时发动攻击之后,我们就只能返航了。”微弱的电灯光线下,吉川大佐满面焦急,作为第1潜艇队的现任队长,连进攻都没有发起就撤回去,只会让人耻笑。
大佐这样的心思,少将心中也有这样的担忧,作为偷袭计划的制定人,什么也没做就撤退,那根本就是一种耻辱。“好吧!”少将坚定的道,“不管上面是什么,上浮!”
己卷第五十一章利用
天际渐渐转白,青椅山阵地的炮战似乎越来越激烈,己方的炮弹除了杀伤日军、破坏铁丝网,剩余一部分火力则压制敌炮兵阵地,这虽然是盲射,但一个营的炮火还是给了日军炮兵不小刺激,最少,炮击极为有效的干扰了日军炮兵的射击。
面对复兴军的炮击,日军炮兵也开炮还击,但在没有炮兵雷达和飞机观察的时候,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日军难以知道复兴军炮兵的新阵地所在,所以他们打出的榴霰弹犹如劣质烟花一般在半空中爆炸,炸出的霰弹四处飞舞,最终一无所得的落到白茫茫的雪地里。除了炮击臆想中的支那炮兵阵地外,最有可能突击的那几段堑壕也是日军炮兵关注的重点,不断有榴霰弹在日军堑壕前方炸响,榴霰弹也如它的同伴一样,毫无所得便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望远镜中看到日军炮兵射出的榴霰弹齐齐在离地十五到二十公尺的位置爆炸,吴佩孚心中不由对日军炮兵的素质赞许了一番,定时真是准确!以前老北洋的时候,第3镇炮兵在射榴霰弹时可是做不到如此精确的。当然,那也是疏于训练所致,要是如练榴弹弹幕那样,自己射出的榴霰弹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炮兵欣赏着敌人的炮兵,身为步兵的3322团团长汪学谦只能看着地上空中都是炮弹的雪地发愣,此次进攻的炮火准备时间有一个半小时,他对身边的吴佩孚有三个期盼,一是炮兵把日军的铁丝网炸烂,再是进攻的时候弹幕能均匀的一字向前,别参差不齐伤到了自己的兵,最后就是日本的炮兵,最好能压制住,要不然一个榴霰弹下来,即便有钢盔,自己的人也要死上不少。多来几发,那一个连就要报销。
前线指挥所长官们的心事各异,但突击段堑壕里的营连长可就已经是一条心了,趁着炮兵还在狂轰滥炸的时候。堑壕的猫耳朵内,额头流汗的一营长张慕韩正召集着三个连长做最后的交代,“……待会到点了,一连二连三连不要耽搁,马上跟上去。前面一段会有一个炮营护着咱们往前,它的弹幕有六百公尺宽,已经够大了,过了第一道堑壕没了铁丝网将有两个营的炮兵护着咱们。但要记得,炮兵阵地在我们后面四千公尺的地方,也就是说,要想不被自己的炮误伤,那要离着弹点一百八十公尺外。可也要记得,炮兵的观察员未必能跟上咱们,很有可能那狗日的走狗屎运。一出堑壕就挂……到时候可就再没人告诉炮兵前线的情况,所以咱们一定要跟着炮走,不能跟丢了,一旦跟丢了,那没它护着,我们这些人就是冲得动,死的弟兄也不会少。
还有,那些没有被炮兵干掉的火力点,对付起来千万要坚决!一经发现,机关枪要压制、迫击炮要快速!你们千万不要被它给拦住了。一旦拦住,跟丢了弹幕,那炮兵就白掩护了!”
大概是这一条极为要紧,张慕韩少校说完这一句之后死死把三个连长扫了一眼。一连长王治平在不断的点头,可脸色在风灯下却是白的;二连长周兆麟毫无表情,只等他看过来才重重点头;唯有新从保定刚出来的三连长夏致平喊了声:“是,长官!”
张慕韩一眼扫完,接着道:“冲击的时候务必注意队形,过铁丝网那边没办法。但等过了铁丝网各班各组的距离就要拉开,省得日本人一炮过来就是一锅端。三镇是老行伍了,大人在的时候,花了不少心血,今日咱们上战场,大人一定在天上看着,大人不看着,全国的老少爷们也在看着,记得别给第33师丢人!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几个人声音有些不齐。
张慕韩本想再问一遍,但想着几个人就是要上战场了,那来那么多虚的,叹气之余他忽然对着三个连长敬礼,而后斩钉截铁的道:“不说了,干他娘的!”
“是!干他娘的!”营长素来斯文,粗口爆出连长们心中猛的一热,大声叫起来。
张慕韩把要交代的都交代之后,便宣布散会,而连长们急忙回到自己连队,再和等着自己的班排长复述营长说的那些东西。三连长夏致平一出营部就把营长的交代的东西忘的一干二净,路上怎么想也没有把那些话想全,他只好把能想起来的、自己觉得的重要的说了一遍,而后也宣布散会,隆隆炮声中,他就坐在猫耳洞里抽着烟等着出击的时间。
在他抽第四根烟的时候,副官终于提醒他到点了,此时外面的排长已经在吹哨子,原先蹲着、藏着的士兵都冒了出来,一字排的站在堑壕里。跟着,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无非就是刚才他交待的那些东西,随着最后一句‘上刺刀’,卡咔一声,士兵们手中的枪头顿时寒光闪闪,步枪瞬时变成了枪林。
站在堑壕里的夏致平脑子里一片空白,能记住的只有冲锋时间,他心中默数就要到点的时候,旁边不远的二连一声‘冲啊!’立即把他的思维全都搅乱了。此时他也不管到没到点,腰间的指挥刀‘呛’的一声抽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前进!”说罢就跃出了堑壕。
堑壕里没风,可一到堑壕上面风就吹的人呼吸一紧,再看前面炸着的弹幕,夏致平才知道自己跟二连跟错了,此时炮兵的弹幕才排出来,炮弹就落在前面顶多一百余米的地方。间隔着一记炮声,他见自己连上的士兵有快速前冲的趋势,立马吹哨子喊道:“队形!队形!弹幕!弹幕!”
如此大叫几次,班排长们才把冲击队形调整好,部队前进的速度也开始和弹幕推进的速度一致。平时的苦练毕竟是有成效的,即便头顶上有日军的榴霰弹,士兵们还是排着倒三角队形,在雪地里跟着弹坑往前推进。而此时最担心日军炮击的夏致平,抬头才发现平日里在日军堑壕上飘着的那个炮兵气球,现在已经完全笼罩在白色烟雾中——炮兵在压制敌方炮火的同时,用烟雾弹把他们的观察气球也废了,那些装着定时引信的烟雾弹,一发接一发的在气球周围爆炸。弄得日军炮兵观测员根本就无法看清战场局势。
走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居然如此幸运,夏致平背脊上忽然升起的一阵酥麻,脚步有些踉跄的同时,手中的指挥刀也握的更紧了些。冲过那些被炸烂的稀烂的铁丝网,就在炮火向敌堑壕后方延伸射击的时候,士兵们有意识的向日军堑壕快步涌去,此时刚刚经历炮火的日军士兵还躲在堑壕内没有反应,忽然见敌军冲上来。全是惊慌的哇哇直叫。不过再怎么叫也晚了,手榴弹、霰弹枪、步枪,多种武器砰轰吧啦的声音交汇起来,这一段堑壕不到片刻便清理的干干净净。
夏致平带着的连走在后面,等他到堑壕的时候,前面的人早就把该干的活儿干完了,堑壕里横七竖八的全是日军死尸,还有一些日军是爬上来之后被打死的,脸上狰狞的模样不可直视。看着炮兵联络员开始对空中打信号弹,夏致平赶忙带着自己的人冲过堑壕。往山棱行去。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一段将有两个营的炮兵护送步兵往前,弹幕的宽度超过一千公尺,部队将跟着弹幕冲到山棱的那边,如果此时跟丢了弹幕,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依旧在雪地上排出冲击队形,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弹幕,部队刚冲近山棱的时候,日军布置在此处一挺未被炮火击毁的哈奇开斯机枪开始扫射,不过和连绵不断的马克沁机枪相比。哈奇开斯机枪每打三十发弹夹就要中止射击。对面机枪开火的刹那,冲在那一侧的部队马上卧倒,连属迫击炮不待吩咐就开始轰击那个机枪阵地,小分队短暂迟疑之后也开始迂回机枪阵地。只需十几发炮弹功夫,那挺机枪顿时哑了火。
来不及叫好,这一耽误夏致平看着远去的弹幕心中干着急,他正想带着人赶紧往前奔,不想山棱的后面就是日军的堑壕。因为己方弹幕已远去,堑壕里的日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见敌人冒头,机枪步枪就炒豆子般的响起来,打得三连根本抬不起头。
“去他娘的!”夏致平大骂一句,可战场上声音在没人听得见。此时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除了日军步兵拼命射击抵抗,自己头上忽然开始炸响日军的榴霰弹,朵朵烟花之后,硝烟吧太阳变成了绿色,那些霰弹直射下来,每一发炮弹都在收割着己方士兵的生命。
“迫击炮…迫击炮!压制!压制!机枪…机枪!压制!!”指望不上后面的炮兵,夏致平开始大声的指挥起来,此时部队离对面堑壕也就两百米不到,开火的机枪只有一挺,毕竟只是二线堑壕,日军兵力稀疏,最多百来杆步枪,他决定硬上。
连长的呼喊在战场上少有人能听见,其实不待他吩咐,连属轻机枪已经在压制日军射击,两门迫击炮则以最快速度轰击堑壕里的那挺机枪,比对付搞定前一挺机枪更快,九、十发炮弹之后,疯狂扫射的哈奇开斯机枪就被炸飞,日军的火力也立即一滞。见此情景,夏致平忽然站起来,指挥刀前指,大声呼喊道:“前进!前进!!”说完不待士兵动作,自己就往前冲去。
连长带头,伏在雪地上的士兵被他一带,也都起身在雪地上撞撞跌跌的往前跑。一百多米的距离照说不长,但积雪甚深,跑到前面却不是那么的容易,正当诸人无力想停下卧倒的时候,堑壕里的日军却跃身出了堑壕,啊呀呀大叫的迎了上来。日军早就想和支那人打白刃战了,经历日俄战争的磨砺,日军主力师团只感觉自己的白刃战已经是所向披靡。
两支部队犹如海浪冲击堤坝一般,在刚一接触的时候就激起了无数血花,这一波生死撞击之后,身着白灰色雪地迷彩的复兴军和身着暗黄色大衣的日军死死的搅合在了一起。还没交兵前不知道,一旦交锋之后,所有日军都发现支那人的刺刀根本不像是刺刀,而是刺枪,那三棱型的刀身只要用力在自己刺刀上撞击,自己的刺刀就会被撞弯;除了刺刀的形状,对刺之后中刀的日军还发现敌人的刺刀明显比自己的长上一截,其刀身最少有五十公分。当然。这已经是中刀之后日军临死之前的残念了,三棱刺刀放血迅速,只要刺中,带铅的三角型刀口根本无法愈合。
更长的刺刀、更肆无忌惮的横磕直碰。加上部队日夜练习的破贼四式,这不到百余名日军没抵抗多久,就被三连全歼。一刀把最后一个犹在挣扎的日军砍倒,夏致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起不来身,雪地里跑了一百多米。再力斗一场,他已经有些脱力了。就在他坐地的时候,原本射在身后的榴霰弹忽然又转移了过来,他吓的赶忙窜到了堑壕里。
山棱前方和山棱侧后的堑壕都被支那军占领,指挥所和后勤站已经在支那步兵的攻击之下,整个毛甸防线变得无险可守。被逐出阵地的联队长冈野大佐根本没想清楚支那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看见北面全是支那军的军旗,反击的部队被占据己方堑壕的支那步兵一次次击退,他顿时感觉非有后方的支援,凭自己的剩余兵力是夺不回堑壕的。
“第6联队那边如何。”冈野大佐哑着声音问道。“他们夺了回了阵地吗?”
“好像没有!”参谋高田少佐说道。“阁下,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后退一步,等待师团长大人的援军,贸然无准备的攻击只是……”
“只是什么?”大佐压抑着怒气反问。“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支那军,不然我们十几年时间建立的威慑将不复存在。马上召集白襷队,发动决死攻击,这一次,我要亲自带队!”
“阁下!你不能这样……”听闻联队长居然要亲自冲锋,参谋、大队长以及副官都大失惊色,赶忙阻止。
“为了帝国。为了胜利,一切都是值得的!”跪坐的冈野忽然起身,而后一手握着指挥刀,一遍大无畏的向前走到白襷队面前。开始进攻前的训话。
日军准备下一次反冲击的时候,吴佩孚已经带着炮兵观测员到了前线,此时已经有一个营的炮兵往前挪到更前一些的阵地,看着日军集结又要反冲击,标定炮击参数之后,一通炮火之后。白襷队还没有出发就被炮兵炸散。至此,33师精心组织的毛甸攻势已经全部结束,日本在此方向的堑壕已全部被占领。下一步33师将和西侧的28师一起,摆出全力南进、包抄安奉线上日军的态势,促使日军派兵前来稳住北线。
毛甸被占领的时候,未炸断的电话线已把这一噩耗传到安东满洲就指挥部,之前对支那军进攻毫不在意的上原勇作脸色开始凝重,支那军一个早上就把守军击溃,是支那军抽调了精锐、拼死一搏,还是己方守军太过马虎仓促,根本没想到支那军攻势如此犀利?
“第3军已经调兵北上了吗?”参谋长问道。
“是的,阁下。寺内大将已经派出援兵了,支那军一时间无法突进太多,更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迂回到安奉方向的侧后,我方现在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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