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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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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奥和麦克尼尔这里两笔钱一去,杨锐就没有多少钱了,粗略算起来只有三四千块,这些钱也只能撑实验室和学社两个月,怎么办?书馆的分成一时是拿不到的,工厂的分红也要到年底,虽然利润惊人,但是毕竟还在投资,今年的分红是拿不到了。为今之际只有借钱或者继续出书,西方哲学史因为中间耽搁了,上册都没有弄完,余下的书要么是书稿未必会出,要么就是不能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基本高数、概率、线性代数给出版了,运筹学就算了,太先进了这时代受不了,还有物理和化学也可以出了,只不过相比数学书,这些都是电子版,要手抄还是很麻烦。几本数学书是可以让王季同找几个学生直接拿书抄就好了,只有处理好了那些敏感信息就好。
聚餐的第二天,课后杨锐找到章太炎,他老人家今天没课,还是三楼宿舍,他是和蒋维乔一个房间的,进了房间见他还在写东西,走近一看却是在给一本书写序,书名也很是奇怪,叫做腊肠书。章太炎良久方才写毕,见杨锐看这名字奇怪,就说道:“这是蔚丹小弟写的书,我作为兄长的给他写序而已。此书为反满之号角,革命之雷霆。”
杨锐不明所以,笑着说道:“那我等这书出版之后定要拜读。”
见他这么客气,章太炎也不好说什么,知道这次来是为润笔一事,说道:“怎么,又想让我给你编故事吗?”
今天还真是为了这事,但是却不是为了编故事。杨锐说道:“为了宣传革命,现在啊在东京办了一份报纸,就是请的去年那个福州的林獬在做主编。下个月就要出报,这头版雄文还是要借枚叔兄大才了。”
章太炎说道:“这事情其实未必要我,说道鼓吹革命,蔚丹小弟更胜于我。要不找蔚丹小弟写写可好?”
看起来章太炎还是对这个满脸桀骜的留学生很是看重的,却不知道这腊肠书写的什么,不过章太炎向来是对事不对人,这邹容水平应该可以,当下说道:“有邹容君大才那就更好,只是不熟啊,这还要枚叔兄说项为好。”
章太炎点点头,带着杨锐找到邹容。邹容对这样一份宣传革命的报纸是很赞成的,但是对杨锐所说的纲领是不赞成的,这不赞成主要是针对集权政府这一条上面,他用带着四川味道浓郁的方言责问道:“革命为是实行我四万万同胞之自由,而集权之政府不又是一个专制政府?”
“集权不等于专制,”杨锐早有准备,辩驳道,“集权是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短时间内更快的提升国力,专制是以言代法,集权是以法治国,只不过这法更偏向国家,而不是个人。中国积弱久矣,不如此集中力量,那何时才能富强?”
相对于邹容,章太炎似乎是认同这样的提法,他说道:“如此,竟成所说的集权应当就是使一国几百兆人团结之政府,我看没有不妥。”有他的说项,邹容不再说什么,不过了解杨锐原来是革命党之后,态度也更为恳切,这《中华时报》发刊词一事就此办妥。但之后的入会游说还是以失败告终,他们两个一致认为不排满就不是革命,要革命就要彻底排满,那么是粉身碎骨了,也势必要驱逐五百万满夷。
“可是只是驱逐满人就能救中国吗?”杨锐反问道:“把满人赶走了怎么办,到时候那些督抚之流都会变成土皇帝,我中国本来有一个皇帝就已经很悲惨了,现在多了十几个土皇帝,还怎么过活?如果上面没有个皇帝制约着,下面的督抚还不无法无天啊。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
见章太炎在思索杨锐的话没有回击,邹容这边马上问道:“我革命军军旗所指,满清如土鸡瓦狗,灰飞烟灭。你说的督抚如何还在?”
他其实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杨锐说道:“我说的是革命军的督抚,不是满清的督抚。如果革命一起,各地督抚见满清气数已尽,纷纷响应,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不接受人家可是正宗的汉人,难道你要和天下督抚为敌吗?革命军就是排满的,汉人督抚起义响应,为何不接受?可是你一接受那他就是革命功臣,督抚这个位置是越做越稳,他不是土皇帝是什么,以前有个皇帝有些话他还听听,现在没有皇帝大家都自由民主了,那就更不要听你的了,这和土皇帝有什么差别?”
这话说完,章太炎就从思索里回过神来了,他说道:“要是各地督抚不听中央调遣,那就用兵剿之,只要民心在我,何时不能解决?”
“民心有什么用?”杨锐诘问:“革命一起,满清下台,到时候就是各地督抚当权,你中央也就只有一省两省之地,你去讨伐说的好听是吊民伐罪,说的不好听就是削番,各地督抚会有这么蠢,让你一个个削过去?到时候一定是各地督抚联合起来反对中央。哪怕就革命军的督抚时日久了也要成为土皇帝。到时候遍地都是土皇帝,你怎么办,还要再次革命么?那革命的口号是什么,又有多少人听你的。”
邹容见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问道:“那竟成兄如何革命?”
杨锐正色道:“不要一下子推翻了房子,先占一两个省,进行深度改革,确保占领之地不会有土皇帝出现,再一步步的扩大,等到势力足够的时候,就可以把那些垃圾一扫而光。”
章太炎打开扇子又摇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他的弱点似的,悠哉的说道:“竟成你把事情都往坏处想,是以把革命之后果说的如此不堪。对西学我也是有所了解,西学都是说人性本恶的,包括你讲的的经济学,不是也有人人趋利的大前提吗,我中国几千年文化,都是宣扬的人心本善,是以和西人相比要善多于恶,竟成你以西人之心来度我中国之腹,此为不妥。而且革命之后,共和为人心所向,此为天下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只要有谁敢反对,万民共诛之。督抚有何可惧?”
无语了,这话说的杨锐无语了,见他如此自信,只好说道:“枚叔兄,我不想争了。咱们还是到时候看吧。希望到时候记得今日之言。”
砰的一声,折扇又打开了,章太炎摇着扇子,完全不认为自己以后会输,杨锐不好多说,只好告罪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考虑
面对两人这么激烈的革命态度,多说无益,杨锐只好无言回府了,他事情还多着呢。要挣钱这书还是要写的,要办实业这实验室和建厂计划还是要做的,要革命这策划宣传还是要抓紧的。因为再一次的不被认同,和以前可以慢慢优哉相比,他现在开始急切起来,再也没有心思抄书了,这工作就交给王季同以及他的几个学生了,反正是有实体书而不是电子书,这事情好办的很。另外实验室还是要扩大的,不能只有无线电、化学这两个,还得有机械电力等等,特别是内燃机要提上日程了,这些工作只好甩给华封先生了,现在他手里的肥皂厂也被收购了,闲着无事正好可以管管,然后再借助其在江南制造总局的人脉资源,这实验室就可以建在制造总局里面,至于各类工厂的计划那就只有交给钟观光了,他手下那班学生越来越能干了。至于最难的革命宣传,想来想去还是得着落在常来自己这里蹭饭的学生们身上,明日按照惯例他们是要来的。
第二日学生们并没有按时前来,平时都是中午前回来吃午饭的,但是这次却是一直到下午都没有见到人。
见学生不来,杨锐只好思考其他的问题了,这其中资金是最棘手的。上午杨锐已经安排王季同抄书了,而且明天还约好了阿德哥商量借款事宜,没办法怎么算这钱都不够用,只好借了,既然决定革命,那么钱就很重要。为了以后赚钱,之前准备合资的项目还是独资的好,而这些项目的启动资金就只有拿自己工厂的股份抵押向银行借了。
肥皂、牙膏、火柴、服装、蜂窝煤可以和大家一起合资办理,股份未必要占多少,但是香烟、无线电、实验室等杨锐是想自己办的。香烟的利润不要说了,无线电报和广播涉及到媒体的掌控权更是不好放手,实验室基本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的,它的任务只是负责实现重建,这三个项目需要的资金可不少,香烟可以少一些投资,早期两万块就可以,无线电那就需要的毕竟多了,初步估计要四万块不止,美国县镇可以建立无线电公司,那么中国的也可以,日本也可以,有线电报机只是沿海的主要城市,内陆城市和县城还是一片空白的,这就是市场机会。实验室要扩大增加,也需要两万块,最后加上两万块的后备金,一共得需要十万块,这些钱杨锐都想从阿德哥的荷兰银行借贷,靠着味精的利润,借不借不是问题,借贷的具体条件是大问题。
除此以外,按照以前收集的情报来看,煤铁投资也是很有回报的。首先是煤,按照开平煤矿来看,其挖掘成本用土法每吨为二两七钱,因为道路不通出矿到天津光路上的费用每吨需要三两多,现在开平的煤通过水运拉出,节省了很大的成本,但在沪上售价也要四到五两一吨,比日本煤略高。这个价格还是很贵,按照矿山出厂成本一两每吨算,只要在沪上附近找到煤矿,建立短途铁路和货运码头,那么煤到沪上的价格不会超过二两每吨。
按照记忆在太湖长兴县那边就有煤矿的,而且规模还很不小,那煤矿是在太湖岸边的深山里,很偏僻的一个地方,记忆中那里叫牛头山。虽然在后世据说煤矿已经挖完了,但是现在是清末时期,那地方估计还没有动手挖,就是有也是采用原始的手段开采,完全和机器不能比。知道这些是因为以前有个同学家在那里,那时候十一刚好没事就和同学去了,走的水路从沪上坐船到湖州的,再从湖州到那个煤矿,煤矿就在太湖旁边,离江不过二十多公里,在此开矿,用驳船装煤运顺江而下,运到沪上算上装卸、税费也不过一两六钱,按照四两一吨,利润每吨有二两四钱,换算成洋元有三块三角。
整个项目投资不大,开平煤矿早期启动资金也就二十七万两,后面花了四十万两购买西式设备,成本下降产量上升,两个矿井每段出煤二十万吨,这还是土矿改成的西矿。现在二十年后采购设备是一定要比当初便宜的,哪怕是银子不断的在贬值。煤矿的投资初步估计在五十万两,也就是七十万块,加上各种意外,加一成也就七十七万能建成,整个回收期很短,也就一年出头一点。
市场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光日本煤和台湾煤每年进口就超过四十万吨,而且开平煤在沪上销售的也差不多有四十万吨的样子,除此沪上还有俄国煤、澳洲煤。能打击日本,而且还能打击英国——因为庚子事变,开平煤矿被英国人通过一纸保护文书给骗没了,现在满清正在申述呢,申述有什么用,自己动手干吧,把英国人弄的破产再说,这个年代跟他讲理还能有赢的么?
除了煤,钢铁也很是有利可图的,记得马鞍山就有铁矿,完全可以在马鞍山建立一个大型的钢铁公司,但是要用到淮南的煤,淮南没有水运到长江,只能建设铁路,可是铁路花钱可不得了,虽然拉到长江也就两百多公里,按照两万块每公里来算,也得四百多万。但是只要铁路建成,那么煤运到江边最多也就是二块一吨,焦炭价格不超过五块,按照这个时代炼铁技术,一吨铁需要一吨三的焦炭和一吨半铁矿来算,六块半的焦炭加上三块的铁矿石——铁矿石按照大冶给日本人两块每吨的价格,主要的物料成本就是是九块半块,算上辅料、人力、折旧和捐税成本,每吨铁的成本不过十四块,每吨钢的成本也不超过二十八块。现在光沪上的进口铁最便宜也要二十块,钢就更贵,钢轨钢板一类要卖到四五十块每吨。
这些都是计划,钢厂要建规模哪怕不要像汉阳那样频频超支,起码也六百万块,铁路保守估计为五百万,加上煤矿一百万,就是一千二百万之巨,所以要建煤铁联合体要缓一步。现在就要先建太湖边的牛头山煤矿,但要建煤矿那么就要找上次个张四先生——现在杨锐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就是南通的张謇吗,清末民初办实业最出名的就是南张北周,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个人先不管有钱没钱,光这个状元的名头就价值万金了,没有他出面打通清廷内部的关系,煤矿、铁厂就是浮云。不过他现在还在虞自勋的款待下,在日本看博览会,还是先和股东们商议后再说吧。
杨锐写这些项目计划一直写到天色昏暗的时候,钱伯琮雷以镇他们才回来,细问才知道今天又去张园讲演去了。只是今天大家心里很是憋屈,杨锐不管什么憋屈不憋屈,招呼他们先吃饭,吃了饭再上楼谈谈今日怎么憋屈了。
楼上的卧房从哈利几个搬走就没人打扫了,今天特意的安排小玉收拾了一遍,看到这个姑娘杨锐就想到今天上午在仪器馆的时候忘记质问虞辉祖这怎么回事了,难怪那个家伙一上午都躲着自己,一副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里面还放满了排櫈,三十几个人做在里面只要开着门窗也不算很热,毕竟这还是晚春,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钱伯琮说道今天的情况:“今日讲演,太炎先生和那个邹容一直鼓吹排满革命,那些个国民总会的人却一直在吹鼓保皇,他们人多,各级士绅也是对他们随声附和,声势很壮。”
国民总会那帮子士绅都是保皇的,大前年的自立军不就是这样折腾了的吗,那个什么汪什么的,杨锐早就看不太顺眼了,这大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如自己之前的预料。他问道:“你们是不是因为这样感到憋屈吗?”
上次的那个眼镜同学齐清源说道:“先生,会上有人传朝廷将要对义勇队不利,不但要解散义勇队,而且对参与诸人也要严拿惩办,甚至要就地正法。我等很是担心,这拒俄实是为国为民,我等不存任何私心,为何朝廷还如此对待。这国当如何救?”
齐清源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本来是不畏生死,一腔热情的保国为国,现在好像被搞得像反贼一样被各地官员通缉拿办,骤然闻这等信息,诸人都是心灰意冷,进退失据。
看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脸,杨锐之前想好的鼓动说辞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口了,他只想自己不能去利用他们的失意和迷茫。哑然良久方才说道:“在我看来,这朝廷已经没救了,是以我说革命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我不革命,别人也当革命,可这革命之后中国势必会一片混乱,所以我之革命不仅仅是为了打倒满清,还希望能止住革命之后的混乱。这事情可比单纯的排满难多了,而我认为这才是救中国之唯一办法。革命是破坏,而救国则需要建设。唯有破坏建设双管齐下,方能使中国富强,不被洋人欺凌。”
见到杨锐如此的胸有成竹,钱伯琮站起来说道:“请先生带领我等同学一起革命!”余下同学也纷纷起立说道:“请先生带我等一起革命!”声音不是很整齐,也不是很响亮,但却是很坚决。
杨锐见此顿时感觉心里被什么堵着了,只是挥手让他们坐下,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他才说道:“革命是抛头颅洒热血之事,生死置之度外,而且一旦被捕,也将累及家人;先不说革命失败有多么凄惨,假使革命成功,还活着的革命者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所倡导之革命,成功之后有功之人也没有特权。这种革命可谓是只付出无收获,唯一可安慰的就是能够国强民富。”
学生们见先生说的如此凶险,成功之后也无半分好处,但是听到最后那一句就足够了,大家齐声道:“我等只为国强民富,不为自身得失荣辱。只愿先生带领我等革命!”这语气是越发坚决。
学生们似乎是决心已定,杨锐只好最后再劝一次:“你们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方才说的话,革命不是儿戏,不但自身性命无保还将累及家人,即使成功也无自身半分好处。你们回去冷静之后好好想想,不要逞一时血气之勇,如觉得自己还是决心似铁,那三日之后你们再来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今日就到这,你们先回去吧”
学生们见他下逐客令,也只好一一离开,钱伯琮因为熟悉,他留在最后似乎想讨个人情什么的,杨锐对他摆摆手道:“伯琮,你也去想想,这不是好玩的事情!”他见状只好和雷以镇等溜走了。
运动学生向来是革命党的最爱,之前杨锐也是抱这样的想法,但事到临头,想到这些本是国家栋梁的年轻人就这么的被当做炮灰的牺牲了,杨锐狠不了心,他们才多大,被革命书籍一鼓吹就想着革命,然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还是再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吧,杨锐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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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贷款
劝退学生们的第二天杨锐就找钟观光和王季同谈了,他们也是赞同杨锐这种做法,毕竟是学生,满腔热情的未必是能坚持到底,复兴会的革命者还是理性些好。说完学生的事情,杨锐把煤矿的事情也提了一下,王季同对生意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数学好,杨锐就让他在一边算数,钟观光在商业上对杨锐是绝对的信任,不过味精工厂不是他们两人的,其他几人都还有股份,这些初略的资料拿出来就是为了说服他们的,钟观光负责虞辉祖和华封先生,杨锐就去找阿德哥了。
荷兰银行就在黄埔滩路上,甚至连位置都和后世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和平饭店还没有建设起来,这里有的只是一幢三层的小楼。杨锐忽然想这条未来的金融街,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个地方,盖一栋让后世惊叹流连的大楼。真是好笑,之前在沪上厕所都买不起的人,现在既然想着买楼了。
杨锐在楼下没有等多久,阿德哥就下来了,他满脸微笑,不知道是工作上顺利无比还是对味精工厂的赢利能力非常满意。他在前面引路,把杨锐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是银行的总办,待遇总是不错。他笑道:“想不到今天竟成居然来我这里了,哈哈,这是不知道吹什么风啊。不是说前段日子去了日本么,这么快就回来?”
阿德哥这个人还是比较对味的,虽然没有说过多少话。他给人印象是精明算计但却踏实可靠,当然这种可靠是商业上的可靠,不是兄弟间的那种可靠。杨锐对他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当下道:“我啊,来找你就是来巴结你的。最近没钱花了,来你这里讨点钱花花。”
阿德哥闻言大笑,说道:“说别人没钱我还相信,竟成你就不要哄我了。你去日本看了那个什么博览会没有,火柴的事情怎么样了?”阿德哥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看到美查的燧昌火柴公司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及其关注这个。
杨锐不接他的翎子,直说道:“我真的没钱了,想借个十万块花花,你看成不成?”杨锐是想把私事处理好了,再说煤矿的事情,煤矿什么时候都能开,但是无线电报不等人。
阿德哥见他似乎是说真话,憋嘴道:“哎呦,竟成你不说味精厂的分成,光出书就赚的不得了,怎么还要十万块钱?”
借钱总要有个理由,银行也好评估啊,但真话不能说,就随便说一个。杨锐说道:“钱是怎么也不够花的,这些钱是准备让那个麦克尼尔去美国看看,投资个什么产业,现在那边有人在造汽车,我想先派他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汽车?就叉头了”阿德哥汽车倒是见过的,前年就有洋人弄过来了,没什么事情就在租界开,很是拉风的样子。阿德哥本想打听这钱是做什么,是不是杨锐要撇开大家发大财去了,但是他说是汽车,这个东西他可不想杨锐这样从小在欧美混的人那样熟悉,感觉还是先不碰的好。他说道:“十万块不是小数目,竟成你要借多久?这抵押……”
杨锐早想好了这些,说道:“最好就是借一年吧,就不要超过两年,抵押吗,就用我在味精厂的股份就好了。”现在手上唯一值钱就是味精厂的股份了,氯碱厂是八字只有一撇的,要下个月才开工。
这样的抵押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要是换个人阿德哥一定是要劝他多贷款,贷久些。但是以他对杨锐的了解,这人的价值不是在味精厂,而是头脑,精明能干且见多识广,事情一到手里就明白,一想就有思路,味精厂不算什么,和这样的人保留友谊才是最好的选择。多年的买办经历把他磨练的很练达。他劝道:“竟成啊,这叉头可是刚出来的东西啊,而且远在美国不是风险很高吗,要是真的出什么风险,那可不好办啊?”
杨锐本来就是随便找个借口,见他颇为关心就说道:“阿德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亏不了的。你还是帮我看看,这钱什么时候能拿到啊”
见杨锐坚持,阿德哥也不好再劝,生意场上要是不熟悉这样说话可要被别人记恨的——关你啥事体?难道我港督吗——他说道:“这事情很好办,你的股份文书带来了吗?”
杨锐点点头,把文书给他。阿德哥翻了翻,就跟外面的人说了声,然后进来说道:“我让人去准备文书了,年利息最低四厘,打九八折,时限就一年吧,要是一年不够我们还可以延期。”他还是怕杨锐出什么事情,额外的加了一个保险。
见状杨锐嘴上不说,但心里明白,微微笑了一下而已。很快,下面的人就把文书拿来了,文件是英语的,杨锐细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了,阿德哥这边也盖章签字,估计这十万块还是他这个总办的权利之内,难怪他会从道胜银行跳到这家连办公室都租别人的银行来。
手续都办好,阿德哥给了杨锐十张见票即兑的现金支票,和后世开户不同,这套路有点像钱庄的。杨锐看了看支票笑了笑说道:“阿德哥你权利很大啊,这十万块就这么快办成了,还以为要个两三天呢。”
阿德哥心里甚是得意,去年过来的时候,荷兰银行还在筹备,就是现在也只是个办事处还不是分行,但是荷兰在华没有什么可以强硬的资本,银行高层里对中国情况也一窍不通,只要依靠自己这个总办才能经营好业务,是以权利就特别大了,杨锐这笔钱如果是借贷几个月那么就不要什么手续,向上次那样写张远期支票转一下就好了。不过心里得意,嘴上却还是谦虚的说:“上面的洋人好说话,这里他们不熟没办法。”又转移话题道:“好了,竟成你钱也借完了,该说说工厂的事情了吧”
杨锐正好还要和他说煤矿的事情,就说道:“工厂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货永远不够买啊,放心吧,又定了五套设备,今年是够用了。氯碱设备马上就到了,装起来就可以生产了。这些都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天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先看这个。”杨锐把之前理好的煤矿投资计划给他递过去。
阿德哥其实就是想办火柴厂,一直指望去日本买设备回来的,把东西拿过来一看却是煤矿的,就接着看了下去,越看脸上越凝重。煤矿他是知道的,都是洋人们和大人们在挣大钱的项目,这东西大家都想上啊,但是没几个人敢碰啊。文件就两页纸,很短,但阿德哥却看了十几分钟才看完。他放下文件,问道:“张大人我们讲的定吗?”
一说话就是重点,这开矿最大的问题就是要上面有人,在这租界还好,但是出了租界去办矿上面没人可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杨锐对这事情把握还是有些,毕竟上次和张謇相谈甚欢,彼此也很是佩服,而且这办煤矿也不是什么坏事,张謇完全是名利两得,就是他钱少不入大股,小股应该也是会入的。当下说道:“他去日本前来找过我,为的氯碱工厂用盐的事情,不过后面聊起来就没聊这个了,他到了东京是虞自勋负责招呼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对我们的印象都还好。而且我看他是想实业救国啊,这煤矿之前大清还有开平煤矿,现在是一家都没有了,要是能在江南办一家成功的,那朝廷对他的看法可就……”
阿德哥对杨锐的回答深以为然,这张謇虽然说下海经商,但毕竟还是官面上的人物,据说连光绪皇帝都是很赞许的,要是他能在朝廷被洋人坑了之后能帮朝廷出一口气,把这开平煤从南方给赶出去那一定是君心大悦啊。既然官面上的事情没问题了,那么就是这盈利是否能实现了,阿德哥道:“竟成,这煤矿可曾派人去找洋人看看,煤质如何储量如何?”
这事情可是压根没有做过的,不过后世他却是在长兴煤矿第一次听说过煤炭知识,这煤大致可分为气、肥、焦、瘦四种,其他的都是褐煤之类的。这长兴煤就是气煤,不适合炼焦,但是适合做动力煤,和萍乡煤类似,要炼焦的话要和肥煤配比,至于肥煤中国都在东北、山西等地,似乎开平煤就是肥煤来着。虽然说不是适合炼焦,但是现在进口的大部分煤都是用来做动力的,这长兴煤正好合适。杨锐说道:“前段时间刚好找几个美国人看过了,煤比不上开平的,但却不比萍煤差,开采难度也不大。”实在不好怎么说,只好先扯谎了。
阿德哥知道杨锐手下好几个洋人帮忙做事,那个能无线发的电报就是他们弄出来的,有一次他在仪器馆见过,着实惊讶不已,这电报无线也能发报,真是匪夷所思。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传送的距离太近了,就十多里路的。这家伙不会是借钱去研究那个东西吧,恩,很有可能啊,自己要看牢了,办厂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参一股。阿德哥不知道怎么就想到无线电报上去了,事情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不由的点点头以肯定自己的思路,当然这个举动在杨锐看来还以为自己编造美国人考察煤矿的谎言被接受了。
阿德哥收回臆想,心思回到实际中来。在文件中,杨锐是想以煤矿抵押,味精工厂,包括氯碱工厂担保贷款一百万块用于开矿,其实之前他通过远期支票的形式已经偷偷的给氯碱工厂融资五十万了,只不过因为味精的销量奇好,各地经销商保证金及预付货款付的多,这五十万只花了二十万不到,而且眼看着味精产量上来,产品仍然是供不应求,这笔钱再过两个月就能全部归还了。现在又贷款一百万,那么这钱如果只靠味精厂和氯碱来还的话也很快,明年年中就还完了,当然这中间不能出什么意外,特别是味精的销售不能出意外。要不然以味精厂的十多万块和氯碱厂七十多万的固定资产,也不够赔一百万的贷款。
只是现在味精销量红红火火,看不出什么不良的征兆——这时代没有食品安全一说,那帮子销售的居然还发现把盐添加到味精里去的话效果更好,只不过这量不能多,只占一成,可这一成的免税盐卖到七千多一吨,还真是抢钱啊。阿德哥越想只能想到为味精厂的好来,他完全相信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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