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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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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臣视君如寇仇。南朝君臣当我神弓门上下如同草芥,还指望我尽忠报国?”
徐厚聪嘴里说着这更加气势凌人的话,一颗心却是高高悬起。只要越千秋接下来也是和严诩一样怒不可遏的态度,那么,对方一定会因为严诩对他的深恶痛绝而拿出那桩把柄来。到那时候,只怕就要赌一赌皇帝的态度了。
而如果越千秋没有,那么就代表这位名门养孙其实有机可趁!
他等到了严诩的拍案而起,却发现越千秋非但没有帮腔,反而使劲拖着严诩一个劲劝解,可同时眼睛却偷偷瞥他,眼神中还流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看着那对师徒总算是坐了下来,他只觉得心中巨石终于落地,之前被撞破奸情时的恐慌竟是散去大半。
接下来就只要试探那位兰陵郡王萧长珙就行了!
面对徐厚聪和吴朝使臣这点纷争,皇帝只是冷眼旁观,对招揽甄容这样的提议却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致地说:“既然神箭将军说甄容如此了得,朕倒是要看看他本领。”
这时候,越千秋见甄容正好回过头来,连忙对其挥舞了一下拳头。而小猴子更夸张,直接两只拳头拼命挥动着。情绪内敛的庆丰年则是两只手紧紧绞着放在眼前。就连一贯对甄容挺冷淡的严诩,此时竟也翘起了大拇指为其鼓劲。
尽管隔着太远,不知道徐厚聪竟是对皇帝大肆渲染了一番自己的武艺,可想到行前师父嘱咐过的计划,甄容不禁按了按左肩,随即哂然一笑。
计划赶不上变化!可是,这却是比什么都更好的机会!
看到甄容神情自若地下场,看到一只关着黑熊的木笼子被装在滑轮车上,由四个壮汉运送到了场中,看到场边有禁军正在急急忙忙地围起高大的木栅栏,越千秋突然嗤笑了一声。
“虽说没有千军万马,可今天好歹有这么多军中勇士汇聚于此,好歹有晋王殿下和兰陵郡王这样率领过兵马的帅才,还有汪大人这样的秋狩司头号人物,就算有什么万一,这么人平推过去也把那头熊给推平了,还用得着围木栅栏?”
不等别人反驳,他就突然转过身看着北燕皇帝:“恕小子这个外臣多一句嘴,如此高的栅栏把场边围起来,这不像是勇士搏熊,反而像是笼中囚犯挣命,岂不是羞辱了勇士?”
皇帝一时遽然色变,见越千秋欠了欠身,直接转回去坐了,他便怒声叱喝道:“不用栅栏!南朝使团尚且有人敢单人搏熊,难不成朕和其他这些观看的还不如他的胆量?”
甄容已经下了场正在活动身形,当看到四周原本已经装好的木栅栏竟然匆匆撤去,他忍不住往那边观战的贵宾席望了一眼。见越千秋右手拇指食指围了个圈,却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他知道越千秋是向自己暗示万事俱备,心下不由豪情万丈。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能弥补他在所谓群英会中险些铸成的大错!
第312章 场内和场外
随着关黑熊的木笼被人用滑轮和绳索逐渐拉开门,眼见得那头高大的黑熊徐徐出来,先是动作慢吞吞的,可紧跟着就突然暴怒似的朝甄容扑了过去,饶是越千秋知道那家伙的真实武艺应该比他还高上一筹,但就和他没有陌刀一样,此时甄容也没有剑,他不禁捏了一把汗。
虽说人家曾经陷害过他,他也不是啥事都能置之一笑的大度君子,可既然甄容说过欠他两次,以后一定会还,而且眼下又是非同小可的时刻,他当然不希望甄容出任何问题。
因此,眼看甄容一个轻轻巧巧的腾空躲过了那头黑熊当头挥下的巴掌,双手还顺势在其肩膀上重重一按,耳听得那一声惨厉的嘶吼,他知道这趁势进击让那畜生吃了个大亏,立刻想也不想就一拍桌子,随即双手放到嘴边大喝一声道:“甄师兄好样的!”
有越千秋做了个榜样,小猴子也跟着附和嚷嚷道:“甄师兄好样的!”
庆丰年虽说平日绝不会这般咋呼,可此时被越千秋和小猴子一激,忍不住也跟着大吼应援。至于唯一的长辈严诩……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长辈过,这会儿那一声暴喝比三个少年谁都响亮。
“甄容,掀翻这头狗熊,你就是英雄!”
皇帝一手支着扶手斜倚在那儿,仿佛没听见这声音似的,目光并没有太多地关注场中的少年搏熊,而是若有所思地放在了今天这三拨人身上。
见兰陵郡王萧长珙已经被晋王萧敬先拉过去了,两人正在那没事人似的指指点点看热闹,而汪靖南和汪枫父子反而更关注场中那骤然激烈起来的比拼,他瞥见徐厚聪有些心不在焉,最终又把目光投向了下头正在大呼小叫的越千秋。
尽管最初只是第一眼的印象,可越千秋刚刚说话时那种满不在乎,理所当然的神气,以及那似曾相识的某点特征,却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已经过世的女人。
此时此刻,哪怕只是对着越千秋的后脑勺,可他却在恍惚中觉得仿佛有一张面容从那个背影中浮现出来,嘲弄地对他冷笑。
没想到他也会有胡思乱想的那一天,明明是不可能的……
就在皇帝微微失神之际,就只听突然又是砰的一声,再看时却发现越千秋已经站了起来,整个人激动得仿佛差点就要跳上桌子去:“甄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
之前之所以要围起木栅栏,就是因为皇帝观战的贵宾席,就在演武场边上。虽说这会儿栅栏因为皇帝一句吩咐给撤了,可为了以防出问题,贵宾席的前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整整百多名将士。
即便有这层层阻挡,可皇帝坐得最高,看得最远,此时定睛一看,便清清楚楚地瞧见了甄容右侧袖子不知何时竟是被熊爪抓了下来,裸露在外的右臂上还能看见条条血痕。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汪枫一声小小的嘀咕:“不过如此……”
然而,就是这个此字话音刚落之际,随着甄容一声厉喝,观战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刚刚才现象环生的少年竟是趁着黑熊抬起两只前脚趁势进击时,缩身往其腹部猛地一撞,除了几个眼力很好的高手,余者大多没看清楚,甄容那双手骤然一下狠狠击在了熊腹上。
刚刚那牺牲了一个袖子外加右臂险些重伤之后,竟是如此凌厉的反击!
随着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数倍的嘶吼,那只笨重却不失敏捷的黑熊一下子狂怒了起来,双掌猛地朝后退的甄容狠狠拍了下去,可少年速度极快,竟是险之又险地脱出了那两只前掌的攻击范围。
而随着他的疾退,跳上桌子站着的越千秋赫然看见,有星星点点的鲜血从甄容指掌间滴落了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没说话,却只听身侧小猴子忍不住叫道:“甄师兄又受伤了吗?”
“伤的是那头蠢熊!”答话的却是严诩,刚刚和越千秋同样紧张的他,这会儿却松弛地靠在了椅背上,眉开眼笑地说,“我还以为青城只有剑上功夫厉害,没想到甄容这一双肉掌竟然也有摧山裂石的本事,刚刚他那一手五指如刀穿透进去,够那蠢熊喝一壶的!”
就在这时候,庆丰年却轻呼一声道:“还没结束!”
场中受伤的黑熊腹部已经被血染红了,然而,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的它非但没有因此降低速度,反而四脚朝地飞奔了起来。尽管甄容或闪躲,或腾挪,步履几乎遍及全场,可那头黑熊仿佛完全认准了这个伤了它的大敌,自始至终就没有朝演武场外诸多观众投去半分关注。
汪靖南身边的汪枫看着甄容引着黑熊兜圈子,他又忍不住哂然道:“这是想要和黑熊比拼谁耐力更强么?若是如此,我大燕有的是可以更短时间结束战斗的勇士!不过如此,神箭将军刚刚对这甄容的称赞,实在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徐厚聪面上不动声色,见汪靖南紧皱眉头注视着萧敬先和萧长珙,根本没有注意场中的人熊对决,更不要说此时替他解围,他顿时想到那位如今正在出使吴朝的秋狩司副使楼英长,突然觉得这秋狩司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的性格实在是截然不同。
楼英长是招贤纳才时对你表现得恨不得掏心掏肺,而汪靖南却是忠君至上,即便有楼英长推荐,对他也总是带着几分审视和提防。
可就在这时候,他便听到了一声嗤笑:“自己眼力不够好,还说神箭将军眼力不好?放风筝的战术溜熊,那也不是谁都能做的,甄师兄如果愿意,刚刚那一下就能剖心取胆,可皇帝陛下既然要看斗熊,怎么也得多溜一会儿吧?否则下场一招就毙熊,然后施施然回来,他是风光了,皇帝陛下也好,我们这些观众也好,多没有趣味?”
听到越千秋开口讥刺汪枫,话里话外却对自己仿佛颇有善意,徐厚聪立时暂且抛开了那嘀咕。他现在已经不那么担心丑事被越千秋撞破之后,对方把这一茬揭出来。
若是如此,不论越千秋是想要借机从他这儿打探什么也好,另有目的也罢,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今天断然不至于有难关。
汪枫却对越千秋的胡搅蛮缠火冒三丈:“强词夺理谁都会,若是最后输了,那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甄师兄若是输了,我就单枪匹马亲手去抓一只熊来赔你,若他赢了,你也同样给我单人去抓一只熊来,你敢赌吗?不敢赌就闭嘴!”
见越千秋和汪枫竟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徐厚聪却已经谨慎地闭上了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他突然瞧见皇帝对他勾了勾手,他就立时上前去,微微弯下腰来。下一刻,他就只听得皇帝在耳边问道:“南朝那个正在和汪枫斗口的少年到底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徐厚聪有些意外。虽说越千秋尽管没有下场搏熊,可实在是够显眼。然而,皇帝为什么非要问他?在场的汪靖南也好,萧敬先和萧长珙也好,每一个人应该都能给皇帝一个详尽的回答。可他来不及多想,更知道自己不宜在这其中玩什么花样。
“皇上,那是越千秋,南朝政事堂次相越太昌的孙子……准确的说,应该是养孙。”
心中骤然一跳,皇帝微微皱眉道:“越太昌朕当然知道,那是南边有名的能臣。不过你说是养孙……他不是越家血脉?”
“据说是那位相爷在路上捡回来的。”徐厚聪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越太昌的幼子不大成器,十几年前逃婚离家出走,就再也没回去过。老爷子大概是怕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绝了后,所以就把这个捡来的孙子记在了幼子名下,将来承继香火,祭祀也有个人。”
“朕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之前害得长珙挨了一巴掌的孩子?”皇帝终于想起之前这段时日在上京城一度沸沸扬扬的那个消息,当时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虽说明知道是有人故意给这位刚刚加封的兰陵郡王脸上抹黑,可他也没太往心里去。
至于当年使团回来时是否传过这事,他早就不记得了。
可现在,他的心情却犹如怒海生涛似的,一只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抓住了扶手。
偏巧在这时候,皇帝的耳畔又传来了越千秋的声音:“甄师兄干得好,竟然抉了它的眼珠子!这下子,某些有眼无珠的人该知道你的厉害!”
皇帝几乎下意识地一推扶手站起身来,正正好好看见场中甄容从黑熊的肩膀上腾身跃下,而那头原本凶悍勇猛的黑熊两只眼窝处已经变成了血洞,一时彻底发起狂来,再也顾不得甄容这个罪魁祸首,竟是昏了头一般,只顾着朝一个方向狂奔了过去。
刚刚见儿子和越千秋针锋相对,汪靖南也懒得理会,目光一直都在悄悄留心同坐一席始终在嘀嘀咕咕的萧敬先和萧长珙。
此时见那黑熊失控,他本待给这些不受待见的南朝人下点眼药,可偏偏那发疯的黑熊并不是朝着皇帝这边,他就算指摘甄容居心叵测,引熊行刺,却也说不出口。
就在那黑熊眼看快狂奔到了演武场西面边缘的刹那,就只见一条人影犹如疾风似的从后头追了上去,而在这狂奔之中,就只见人从左肘到左肩猛地拉后,随即整条左臂犹如锋利的长枪一般骤然前刺,整只手竟是从瞬间没入了这只硕大的黑熊的后背。
那一瞬间,汪靖南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他身边的汪枫眼看那只黑熊颓然前冲了数步,最终倒地,他不由得失声惊呼道:“这不可能,那熊皮又不是一撕就破的纸,他身上必定暗藏利刃!御前竟敢暗藏利刃,简直心怀叵测,快拿下他!”
第313章 暴露
此话一出,越千秋就不慌不忙地转身对皇帝拱了拱手:“皇帝陛下,刚刚才看了一场精彩的搏杀之后,立时就喊打喊杀,是不是太煞风景了?甄师兄已经手刃了那头熊,至于他是否暗藏兵器,立时三刻就可以让人上去查。”
他说着就斜睨了那边厢的汪家父子一眼,随即看向徐厚聪,笑容可掬地说:“徐掌门你这位神箭将军亲自去走一趟可好?”
难不成越千秋没有说出之前撞见他和人偷情,便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让他帮甄容遮掩?
徐厚聪只觉得心里翻起惊涛骇浪,竟是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拒绝。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他就又听到了晋王萧敬先的声音:“既然南朝使团的人推荐徐将军,那么还请皇上让徐将军去好好查一查!”
越千秋和萧敬先一前一后开口,汪靖南有些踌躇地看了一眼刚刚出口惹事的儿子,随即不得不违心地说道:“皇上安危不可轻忽,让徐将军去清查,臣也赞同。”
徐厚聪看到汪靖南一面说一面对自己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睹,他想到自己不惜把反对者都当成弃子丢在金陵,由此壁虎断尾带着……更确切地说是裹挟着剩下的神弓门弟子来到了北燕,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把门内事务清理干净,却又因为那桩丑事暴露被人逼到了万丈悬崖边上,他就一时进退两难。
稍有不慎,他之前的破釜沉舟就可能完全白费!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这泾渭分明的几拨人,最终淡淡地说:“那就交给神箭将军你了!”
刚刚最后一下穿刺用去了甄容的所有力气,当那头黑熊重重仆倒在地时,他只觉得双腿一阵阵发颤,也顾不得双手满是鲜血,就这么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而,他毕竟比越千秋练武更早,多年来又刻苦锤炼自身,当察觉到有人过来时,他很快就站直了身子。
他并不认识此时朝自己走来的徐厚聪,可今天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他和越千秋在前一天夜里是早就做过相应预案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会因为秋狩司的所谓奉旨检视,突然就提前了而已。此时此刻,浑身绷紧的他一只脚稍稍拖后,做出了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
见甄容警惕中并不见太深重的敌意,徐厚聪并没有觉得奇怪。就和他之前没见过甄容一样,甄容也一样没有见过他。那一次他跟着徐厚聪去见萧敬先,只有越千秋和严诩在,而甄容并没有露面。可后来他大喝叫了庆丰年出来,那声音甄容却是一定听过。
即便如此,他仍然选择了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微微颔首后,得体地拱了拱手道:“甄少侠年纪轻轻,便能够一举杀熊,果然是一等一的勇士。但之前说的是徒手,所以我职责在身,不得不前来检视一下,你是否藏着利刃。”
甄容乍一听这声音,就一下子分辨出了人来。意识到这便是神弓门掌门徐厚聪,他心中又是鄙薄又是痛恨,可听说对方是为了抄检自己是否带着利刃,他非但没有松弛下来,反而猛地想到了自己的秘密,面色倏然一变。
尽管他立时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这副表情落在最最细腻多思的徐厚聪眼里,自然而然就又多了几分怀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坦坦荡荡似的伸开双手。而注意到他双手虚握成拳,徐厚聪暗自哂然,却没有先查这个,而是先娴熟地检视了甄容的发髻,随即在其周身上下摸了一遍,确认暂时并无发现,徐厚聪瞥了一眼这个满身血迹的少年,突然迸出了一句话。
“你这浑身染血,衣服只怕都被血渍粘在身上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如何?”
“不用了……”
没等甄容继续说拒绝的话,徐厚聪就立刻抢着说道:“我这就去请示皇上,你稍等。”
眼见徐厚聪扭头就走,甄容不由心中一跳,目光不知不觉就越过了漫长的距离,看向了北燕皇帝左下首坐席上的越千秋。他的眼力极好,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越千秋嘴角翘起的狡黠微笑,哪里还不知道接下来就是最好的机会。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
而徐厚聪突然回来请示这一条,汪靖南顿时轻轻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位新晋神箭将军应该是借此表示对于皇帝的忠诚,对故国的摒弃,他少不得帮着说道了两句,待见萧长珙满脸恼火地从旁反对,越千秋和严诩更是据理力争,他越发确定那个甄容的身上定然有问题。
到最后,还是皇帝不耐烦地一锤定音道:“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争?既是徒手搏熊的勇士,已经让人看过了他血染的风采,如今好好去收拾收拾再来喝一杯庆功酒,这也是正理。否则一身血腥汗味上来,岂不是大煞风景?”
见徐厚聪立时领命下去,萧敬先则是拉着萧长珙塞给其一个酒杯,显然根本不在意,哪怕皇帝并不觉得那个敢于自告奋勇出手搏熊的少年会是南朝派来的刺客,顶多只是暗藏利刃之类的东西,可若是能就此挫一挫南朝使者的士气,那也未尝不可。
然而,当看到气呼呼地和周围人说话的越千秋时,他还是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皇帝一直在悄悄打量越千秋,萧敬先自然不会忽略,此时便顺势把头往越小四那边靠了靠,低声说道:“第一步看来是成功了。”
越小四忍不住拉开了一些领子,使劲灌了一杯酒,这才没好气地说:“变数一桩又一桩,接下来的事更是没个准,你还是别那么有信心的好。”
“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变数很多的世界,只要能够达到既定的目标,变数再多也无所谓。总不成到最后徐厚聪还能硬栽那个甄容是刺客?”
“徐厚聪?哼,他还没那胆子。”
越小四眉毛扬了扬,心中异常得意。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那小子还真的是机灵鬼,只凭那么一点点暗示就知道重新翻墙回去。那时候只看人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表情,他就知道越千秋是撞上那偷情二人组了。
有了这个把柄在手,越千秋想要再接触徐厚聪,那就是很容易的事。至于刚刚撺掇了徐厚聪去检视甄容,那更是神来之笔。否则,徐厚聪怎会突然来报请让甄容去沐浴更衣?还不是疑神疑鬼,觉得越千秋隐而不报是因为这会儿想替甄容瞒着?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就乐呵呵地多饮了一杯。
而越千秋注意到了越小四正在和萧敬先嘀嘀咕咕,可这时候那两个人是否有什么密谋,他根本不关心,因为接下来才至关紧要。他看到庆丰年捏着拳头满脸紧张,小猴子则在那一边嘀咕一边骂徐厚聪,他知道这时候不需要安慰这两人,干脆自顾自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然而然就变得满脸酡红。突然,他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都这么久了,甄……甄师兄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是被人害了?”
越千秋这舌头微微有些卷的结巴声,严诩听得几乎笑出声来。可他还不能辜负徒弟这一片苦心,只能没好气地把人按着坐下,这才冷冷看向汪靖南道:“莫非秋狩司故技重施,又想对刚刚剧战脱力的甄容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
还不等汪靖南发话,萧敬先就干咳一声道:“严大人稍安勿躁,不论怎么说,都是在皇上面前,秋狩司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乱来。也许是那个甄容身上血迹难洗了一点,也许是徐将军太认真负责了一点,总之这么久都等了,再过一会又如何?皇上,您说呢?”
“唔……”皇帝懒懒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评判,半眯半醒仿佛睡着了一般。可那几乎眯缝起来的眼睛里,他那锐利的眼神却不停地在几拨人当中转来转去。
尽管从徐厚聪口中已经确定了越千秋的身世,尽管越千秋根本不曾多看过他一眼,尽管萧敬先根本没有多说过什么,可他却始终难以心安。
如果不能心安,那就宁可做错,不可放过……
皇帝刚刚生出这么一个念头,却发现外间禁卫起了一阵骚动。紧跟着,他就只见徐厚聪满头大汗匆匆狂奔了过来,而远处仿佛是正有一群禁卫在围着人打斗。这实在太出人意料的一幕让他非常不悦,当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徐厚聪顾不得喘气行礼,躬了躬身就立时说道:“皇上,甄容之前能够杀熊,是因为他蓄着指甲,刚刚那下穿刺力贯指甲,如今那几根指甲几乎都已断裂。但是,他的左肩……他的左肩有一处很可疑的狼形刺青。被臣看到之后他就发了疯和臣厮打了起来,臣不得已叫人将他团团围住,然后立时过来禀报。”
庆丰年闻言顿时愣住了,紧跟着就拍案而起,赫然怒发冲冠:“徐厚聪,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可疑的狼形刺青,民间人士在身上纹身不是很常见的吗?怎么就可疑了!”
“没错,说不定只是甄师兄身上的一块胎记呢!”小猴子也立时帮腔道。
萧敬先满脸震惊地盯着越千秋和严诩,见那师徒俩茫然对视,他的心里终于生出了一种计划失控的预感。而越小四则是在最初同样的意外之后,使劲吸了一口气,仿佛失态似的嚷嚷道:“狼形刺青?什么狼?咱们大燕皇族后族常有刺青,难不成那个甄容不是吴人是燕人?”
汪靖南眼看那原本该是一路人的几个家伙全都大惊失色,皇帝亦是错愕难当,哪怕他同样吃惊之极,可还是当机立断地说:“徐将军你孟浪了,你立时亲自过去一趟解围,把那甄容带过来。既然只是区区刺青,而不是身怀利器,难道皇上还会为此责难搏熊勇士?”
第314章 皇帝的态度
当面色苍白的甄容跟随徐厚聪,步履蹒跚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尽管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袍,但他仿佛感觉到,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立时扒掉那外袍,仔仔细细看看他肩头的那块东西。
那曾经是他最不想被人看到的记号,而哪怕在现在早有计划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暴露出来,仍旧让他觉得浑身犹如针刺似的难受。浑浑噩噩的他使劲抓紧了那松松垮垮的外袍,甚至连周遭其他人说些什么,也没有听见,直到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住了。
“甄师兄。”
越千秋特意加重了语气,见甄容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他就更加提高了声音,“我不知道你肩膀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人家要看,那就大大方方给他们看,有什么好遮掩隐瞒的?”
甄容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死死抓着两边衣领不肯松手:“没什么好看的……”
“你到底在怕什么!”
越千秋气急败坏似的大吼一声,一把伸出手去想要扯下那件袍子,见甄容竟是伸手过来阻拦,他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入戏太深,还是确确实实对那块印记实在太过执著,可他这会儿当然不会就此罢手,索性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和甄容扭打起来。
两人全都是少年武人之中的佼佼者,那件衣服又不是铁做的,即便甄容死死护着,也禁不起这样的缠斗,不一会儿,只听嘶啦一声的裂帛声响,宽大的外袍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随着越千秋手里揪着半幅外袍呆呆站在那里,而甄容手中一松,另一半也垂落在地,只要不是瞎子,每个人都能看清楚甄容肩膀上那块巴掌大小的刺青。那是一只颜色并不算非常深,但却刻画得栩栩如生的青狼。哪怕甄容几乎下意识伸手去挡住,可终究已经晚了。
“怎么会是皇族的青狼……”听到一旁的汪枫竟是下意识地叫出了声,汪靖南一张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他侧头瞥了皇帝一眼,见这位君王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心里发慌。
因为当年他亲眼见证过沉静丝毫没有怒色的天子突然拔剑砍向自己的顶头大上司!
汪枫那声嚷嚷实在是声音不轻,庆丰年和小猴子此时像傻子一样,呆呆坐在那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严诩却在起初的呆愣过后,突然大步走上前去,直接三两下脱了身上的外袍,一把抖开给甄容罩在身上,这才转过头来傲视了众人一眼。
“什么皇族的青狼,这天底下纹身多了去了!我中原武人没事就爱在身上纹个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招摇过市,一只区区青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甄容是青城掌门弟子,他是他师父从小辛辛苦苦养大,一招一式教授出来的,他是吴人,和其他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甄容此时的心情就和他那苍白的脸色一样惨淡,可严诩这大步走上前来维护自己的一言一行,还是让他心中骤然滚热。
他当然知道,这位出身贵胄的玄刀堂掌门并不是单纯没有心计,可他能够看得出来,大多数时候,严诩最不喜欢掩藏喜恶,从前对他很冷淡,可今天刚刚披衣时在他肩膀上那重重一捏,此时此刻又理所当然地挡在他的面前,他自然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安慰和期许。
因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一字一句地说:“我这青狼是小时候一时图威风,偷偷请人刺上去的,只不过长大懂事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再热的天我也从来不肯袒露胳膊,却不想徐将军你堂堂神弓门掌门,如今又当了北燕神箭将军,竟然还有这偷窥人的爱好!”
徐厚聪被甄容讽刺得恼火万分,然而,别说汪枫嚷嚷的那句话他听在耳中,单单刚刚甄容在沐浴后更衣时被他看见,就立时向他出手,他无奈还击时惊动了外间卫士,那时候不止一个人在看到甄容这刺青时,立刻彼此嚷嚷着什么,明显有些畏首畏尾。
把这些消息结合在一起,这图样的微妙之处,他怎会琢磨不出来?
否则他用得着急急忙忙过来禀报?
知道自己因为所谓的尽职尽责,做了一件非同小可的多余事情,他心里当然又后悔又懊恼。他也想过是否南朝使团这些人下套,尤其是越千秋,可看到严诩和越千秋那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到庆丰年和小猴子那不可思议的模样,他却又疑惑了起来。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情?
要知道,今日皇帝只是一时起意在这儿看禁军比武,突然又因为南朝这些使者态度强硬,而要求他们下场搏熊,这更是突发事件,谁能料到甄容这肩膀上的刺青会露出来……
除非是甄容自己!
原本惊惧不安的徐厚聪突然脑际灵光一闪,自觉领悟到了其中奥妙。因此,他立时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都是臣见到甄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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