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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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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别人,必定会认为这是不露痕迹的拒绝,可严诩生来就是听不出拒绝的。
  而越千秋看看自己身上因为越大老爷耳提面命,这几日一直都好好穿着的官服,他就冲着严诩一乐,抄起官帽戴上,又再别上簪子,随即首先钻下车,还非常狗腿地伸手去扶了一把萧敬先,好像人很弱不禁风似的,
  严诩看不得越千秋这殷勤态度,朝徒弟瞪了一眼,可他还是等萧敬先从容下车,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弹了弹衣角跟了下去。
  至于被孤零零剩下了的小猴子,他歪头想了想,自作聪明地有了主意。
  人家晋王殿下不是说腿长在你身上吗?既然这样,他也可以跟着去看个热闹!
  于是,越大老爷和使团的其他人,总领护卫兵马的吴钩,只能眼睁睁看着晋王萧敬先正经的随从一个没带,身边一边挂着个笑吟吟的越千秋,另一边陪着个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的严诩,后头还吊着一个跟屁虫小猴子,就这么堂而皇之朝来人的方向去了。
  如果不知道的人,简直还会以为萧敬先才是吴朝使团的正使!
  当护卫兵马以及使团众人纷纷向左右两边让路,越千秋跟着萧敬先不慌不忙地来到最前头时,就只见一行大约二十余人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然而此时人人下马,见到萧敬先时,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做出的反应,除却头前两人,余者竟是全都低下头去。
  越千秋快速扫了一眼那两个例外。只见其中一人约摸五十出头,鬓发苍苍,五官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身姿笔挺,肩膀极宽,乍一眼看去很有些武者豪雄之气。而另外一人的年纪约摸要小上几岁,面容阴鹜,一双眼睛似乎眯的时间太多,显出了深深的眼角纹。
  光是第一眼的印象,他就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左边的是徐厚聪,右边的就是那汪靖南。
  可就在这时候,左边那个五十出头的老者竟是率先一揖到地:“秋狩司汪靖南,见过晋王殿下!”
  这个豪雄似武者的,方才是秋狩司**oss?
  和之前见过的楼英长乍一看完全是两种人!


第292章 交锋和追债
  面对一躬到地,又比自己年长至少二十岁的汪靖南,晋王萧敬先眼皮子都没有眨动一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一旁另一个中年人,神弓门掌门徐厚聪身上。直到对方亦是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口称徐厚聪见过晋王殿下,他方才哂然一笑。
  “请起吧。我是不知道,我居然还有让人从上京城跑出两百里迎接我的本事。”
  他微微顿了一顿,随即不慌不忙地反问道:“话说回来,眼下这儿除了我还有南吴使团的严大人和越九公子,你们什么眼神,居然只看到我一个,也不怕失了礼数!”
  严诩虽说不打算学北燕那个内侍牙朱似的乱找茬一气,可眼前人送上了门,他再忍耐那也就不是严诩了。当看到那个徐厚聪已经直起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就呵呵笑了一声。
  可还不等他开口,越千秋就突然插嘴道:“刘大人掌管北燕秋狩司,位高权重,自然不把我们这些南边来的使者放在眼里。徐将军虽说在南边生活了这么多年,可现如今是北燕堂堂神箭将军,比在南边当个空头掌门威风多了,想来也懒得搭理让他闲置几十年的故国人!”
  严诩顿时眉头大皱:“千秋,你哪边的,帮叛贼说什么话!”
  “师父,叛贼两个字太难听啦!”越千秋笑眯眯地对着火冒三丈的严诩耸了耸肩,“两国相争,无所不用其极,你是使团副使,又不是带兵骂战的大将军,揭人家什么短呢?”
  晋王萧敬先眼见先直起腰的徐厚聪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尚未完全接受身份的变化,他便看向了后一步缓缓起身的汪靖南。果然,这位北燕秋狩司正使仿佛没事人似的,从从容容说道:“晋王殿下见谅,我看这二人跟从在晋王殿下身边,还以为是您的随从。”
  面对此人那明摆着的一副我不在乎你是谁的态度,越千秋不禁啧啧一声。
  “人家都说只看衣冠不认人,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北燕秋狩司正使汪大人,却是只看举止不看衣冠,难不成素来对天下各种消息最灵通的北燕秋狩司,就不认得我大吴的官服?”
  越千秋虽说一度吃惊于这位秋狩司**oss的雄豪外表,可此时人家直接暗指他和严诩像是随从,他立刻想都不想直接拿话给噎了回去。没给人反击的机会,他就继续砸出了下一颗炮弹。
  “至于我们跟随在晋王殿下身后,原本是为了客随主便,汪大人看到过谁家客人大摇大摆走在主人前面的?再说了,晋王是有北燕封爵的堂堂亲王,咱们使团里,没有一个人能在官爵上和他相提并论,让他在前,是礼数,就和汪大人你刚刚见面要行礼一个样。”
  一口气说到这里,见汪靖南面色纹丝不动,反而徐厚聪有些难堪,越千秋不禁暗自呵呵。本来他应该盯着叛贼徐厚聪,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只盯着秋狩司老大!
  他侧头看向萧敬先,放慢了语速道:“晋王殿下,我刚刚都说得忘了,正主儿来了,麻烦您帮我和我师父讨一下债吧!”
  萧敬先眼看越千秋对徐厚聪似乎还没有那么大敌意,却直截了当把秋狩司的头号人物给挤兑了一番,此时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不紧不慢上前了几步,直到在距离汪靖南一步远处方才停下,面对面看了人好一会儿,他便微微一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人家既然把讨债的事拜托给我,我当然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原本是一万七千三百两的债务,加上这几天的利息,加上本王亲自帮他们催讨的工钱,再拉掉一个零头,你就拿三万两银子,把这债务了断了吧!”
  一万七加利息去掉零头,竟然要三万?而且什么秋狩司会欠南吴使团的债?
  徐厚聪到北燕总共也没多久,更是最近才刚刚安顿下来,对于晋王萧敬先,才刚紧急了解过一番北燕权贵的他可以说知道得很少,除却对方乃北燕先皇后亲弟,北燕皇帝的小舅子,好像有些军功,其他的竟是一头雾水。
  此刻,他发现之前认为在上京城中几乎可以横着走的秋狩司头号人物汪靖南,先是被越千秋讽刺得体无完肤,此刻又被萧敬先追债,他第一次生出了极其不安的感觉。
  如若汪靖南真的落在下风,他今天想来把庆丰年要走,岂不是更不可能?这个一手夜箭在二代弟子当中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如果能够拉拢过来,也是他到了北燕之后的一大功绩。但这十有八九不可能。毕竟,是他把庆丰年在内的众人丢下的,此时人家必定对他恨之入骨。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尽快把这很可能是来行刺他的小子铲除!
  “晋王殿下还请不要开玩笑了。”汪靖南没工夫去理会徐厚聪这会儿是什么心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如同刀刻一般的三条横纹,此时显得更加深沉了,“且不说赌债律不追索,更何况,不过是几个赌徒欠下的债务,和我秋狩司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骤然往后退了一步,正正好好躲过了那当胸一抓。可虽说这一劫是逃过了,萧敬先接下来那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话,他却是根本闪避不过去。
  “区区三万两银子你要是赖账,我给你垫上也没关系。可是,你们秋狩司的人先是打碎了皇上赐给我的琉璃盏,随后又放了刺客进来行刺于我,这又该怎么算?”
  汪靖南来找萧敬先要人时,就知道今日必定要面对一场最麻烦的考验,刚刚见萧敬先果然竟是不管不顾胳膊肘往外拐,站在南朝使团这一边,他那恼怒就别提了。
  然而,听到刺客二字,他还是变了脸色,随即就只见萧敬先又徐徐退后了两步,面上露出了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阴冷笑容。
  “顺便告诉你一声,行刺我的人,还有你们秋狩司的那几个饭桶,我已经都差人走另一条路送去上京丢给皇上了。秋狩司固然眼线无数,可应该没有截住他们吧?否则,你也不至于特地跑到这找我要人。”
  知道萧敬先说话素来九假一真,可若是当成假的,回头人家翻云覆雨,他那跟斗就会栽得狠了,汪靖南不得不打消之前那小小付出代价就能抹除此事的奢望,再次深深躬身道:“晋王殿下,也许只是一点误会,秋狩司做事一向尽心尽责,又怎会和刺客有涉……”
  “三万两银子。”
  被这样毫不留情的五个字打断,汪靖南只觉得难堪极了。然而,他执掌秋狩司二十年,就连绝大多数亲贵也要给三分薄面,可只要碰到萧敬先便必定折戟。
  因为横亘在秋狩司,和这位北燕最最炙手可热的后族权贵当中的,是当年皇后和小皇子的死!
  早知道萧敬先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南吴使团的必经之路上,他早就把人都撤回来了,如今也用不着来低三下四要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晋王殿下的意思是,这三万两清帐之后,能放回我秋狩司的那八个人?”
  萧敬先却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瞥了一眼身边的越千秋,皮笑肉不笑地岔开话题道,“若非南朝这两位使者,那刺客说不定就得逞了。到了那时候我一命呜呼,我从起草到润色足足用了十几年的遗折拜发上去,我苦心联络的人一个个蹦出来,那时候倒有趣了。我反正没儿没女,不在乎死活,那时候要死多少人,我倒是很期待。”
  说到这里,他方才意味深长地说道:“还请汪大人把我这两句话传给该传的人。”
  “晋王殿下放心,我定会让应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汪靖南终于彻底丢开了刚刚的不甘又或者是惊怒,紧跟着竟是客客气气对越千秋和严诩做了个揖:“多谢严大人和越九公子仗义出手,救了晋王殿下。三万两银子我会兑成金子,尽快给二位送来。”
  直到这时候,越千秋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这位据说平叛时甚至吃过人肉的晋王萧敬先,到底有多疯。怪不得遇到刺客的时候完全无所谓,就这舍得一身剐敢把人人拉下马的架势,这根本就是时时刻刻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怪不得这家伙说没儿没女,有人的话就有牵挂,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无所忌惮?
  所以,他竟是没注意到汪靖南用了一个救字,随即又提到了兑金子。可他分了神,严诩却是不喜欢在脸上贴金的,竟是想都没想就哂然一笑道:“救个屁,就算我们不出手,你们晋王殿下也出不了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就和我还有千秋一样!”
  看到晋王被人说是祸害却依旧不以为忤,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汪靖南的面色终于变了。
  他已经计划好了如何拿捏南朝这些使者做文章,如果萧敬先铁了心要插一脚,接下来的计划就偏差太大了!他得立刻回上京,想想其他办法!
  可就在这时候,他身边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徐厚聪,却突然扬声迸出了一句话。
  “神弓门弟子庆丰年,我知道你就在使团当中,可敢出来一见?”
  回答他这句高喝的,赫然是一记尖锐的弦响。


第293章 气饱了,气跑了
  听到弦响的第一反应,越千秋想到的只有坏了两个字。
  他是着实没想到庆丰年会在见到徐厚聪之后如此急躁。如果换成慕冉和小齐还差不多,可庆丰年一直都是最沉稳最冷静的,否则就算有应长老在,当初也早就被群英会拉过去了!
  这一箭要真是射出去,可就大大糟糕了!
  可下一刻,他就看到徐厚聪做了一个本能的敏捷闪躲动作,然而,那一支原本应该在弦响几乎同时射出的箭,却没有任何踪影。当他意识到没有利箭破空声的时候,就立刻恍然大悟。果然,他的身后很快就传来了庆丰年那低沉的声音。
  “徐将军从掌门变成将军,这一身艺业似乎有些撂下了。不过是虚拉一下弓弦而已,你竟然听不出这其中的差别?这神箭将军的封号,看来是言过其实了!”
  见徐厚聪那张脸拉得老长,越千秋哪里不知道这时候就应该接过庆丰年的接力棒,当即不假思索地笑道:“庆师兄,好歹那也曾经是你神弓门的掌门,你给徐将军留点面子。我刚刚倒怕有人像惊弓之鸟似的吼一嗓子刺客,回头你可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汪靖南刚刚确实一度想喊一声刺客,可看到晋王萧敬先连眼皮子都没眨动一下,他本能地打消了这主意,此时不禁微微庆幸自己没有造次。
  虽说徐厚聪没有和他商量就突然来了这一出,以至于虚惊一场,可神弓门的投奔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楼英长之前潜伏南朝的最大功绩,他纵使心中再有恼怒,也不会在此时多言。
  “徐将军既然指名叫我,我有弓无箭就这么出来了,拉一下弓弦不过是为了表示对前辈的敬意。如果还被人指鹿为马当刺客,那我也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的庆丰年一点都没有平时的低调,当背着大弓,箭袋空空如也的他走到越千秋身边并肩而立时,竟显露出几分气定神闲的高手风范。他不闪不避直视徐厚聪,沉声问道:“徐将军叫我有什么指教?”
  徐厚聪从前和庆丰年日日相见,如今分别不过数月,他再见这个素来优秀的神弓门弟子,竟是觉得陌生无比。然而,想到刚刚那一声弦响,他再看庆丰年背后的大弓,发现这把弓竟然是自己从前没见过的,心里不禁有些狐疑。
  他强自挤出一丝笑容,语重心长地说:“南朝君臣无道,欺压我等武人,以至于我只能带着神弓门的弟子北上另投明主!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和使团的人混在一起,随我回去。凭你的射术,皇上一定会量才而用,比你在南边纵使一身艺业,也只能做一个猎户强得多!”
  “徐将军美意,我心领了。”庆丰年脸色纹丝不动,**地答道,“师弟们已经进了武英馆,师父和师伯也进了神弓营为教习,大家并没有因为有人抛弃了他们就过得水深火热,恐怕让你失望了!至于我这手上这把弓,乃是长公主所赐,自然不会沦为射猎糊口的工具。”
  越千秋没想到庆丰年今天这口舌功夫竟然能超水平发挥,不禁笑得眉眼弯弯,高兴极了。见徐厚聪那张脸变成了猪肝色,他便轻轻拽了拽庆丰年,等到人终于默然退到了他和严诩身后,他笑嘻嘻地对徐厚聪拱了拱手道:“徐将军,不好意思,庆师兄名草有主了,你请回吧。”
  萧敬先不觉莞尔。只听说过名花有主,越千秋竟然胡诌出了名草有主?小家伙有意思!
  直到这时候,一直忍了又忍的严诩方才冷笑道:“当初是谁壁虎断尾把人丢下顶罪的?现在还好意思招揽险些被你害死的人!好厚的脸皮!”
  眼看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找晋王萧敬先要人也好,徐厚聪想要把那个神弓门弟子带走也好,两者全都办不到,汪靖南自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他竭力压下心中满溢的怒气,生硬地说道:“既如此,徐将军,我们就走吧!只是没想到越大人在南朝也算是名声赫赫的能吏,此番却躲在后头不出面,只让小辈冲锋陷阵!”
  越千秋虽说和越大老爷关系也算不上最亲密,可那到底是越家下一代的当家人,怎么能给外人讽刺了?再说了,他今天的宗旨就是炮轰秋狩司的boss,对徐厚聪则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当下立刻反唇相讥。
  “越大人堂堂鸿胪卿,此次使团的正使,总不能北燕随便派个人来就能和他对等说话!要是谁来他都得事必躬亲去见,那岂不是得累死?”
  严诩这时候就不含糊了,当即哂然道:“不错,要见越大人,还得看你自己够不够格!他可不会和贵国三皇子似的,辖制不住一个内侍也就算了,还要沿途每逢驿馆就找驿丞诉苦,活脱脱一个被豪奴欺负了的大家小少爷。他是堂堂正使,当然也得见堂堂正正的人!”
  严副使大人在大吴滕县驿馆打了北燕内侍牙朱这种小事,因为方方面面联合封锁消息,至今还没传到北燕,可北燕三皇子告刁奴的状,这却在方方面面的授意下,在南边疯狂流传了开来,北燕这边的各方消息人士也已经得知了。这其中自然包括秋狩司上下。
  可晋王萧敬先却仿佛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此时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小豆子长这么大,还改不掉这畏畏缩缩的毛病?啧,我倒听说他大姐送他一个内侍,有什么不好直接用鞭子抽就行了,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堂堂皇子被内侍欺负,别人还以为我大燕没了上下尊卑!”
  不等萧敬先说完,汪靖南就再也不想呆下去了,他也顾不得回头萧敬先认为他失礼,生硬地欠了欠身就转身大步上马。
  而刚刚被庆丰年讥讽得面红耳赤的徐厚聪,则是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他想要骗回去的师侄,痛心疾首地斥道:“庆丰年,你将来就会知道,信了南朝那些狗官有多愚蠢!”
  见徐厚聪转身就走,严诩忍不住扬声损道:“我承认大吴是狗官不少,可天下乌鸦一般黑,北燕难道就全都纯白无暇的乌鸦?徐厚聪,要是你当日真有本事把所有人一股脑儿都带到北燕,我还服你是个周全的汉子,可你偏把人丢下送死……我呸,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面对如此尖酸刻薄的讽刺,徐厚聪恨不得转身和严诩拼了,可听到耳畔传来了汪靖南的警告,他忍了再忍方才头也不回迅速上马疾驰离去。
  这一路泄愤似的打马疾驰,直到已经距离使团所在很远了,他看到汪靖南缓缓勒马,他也立时赶紧停下,等到随行人等四散警戒,他知道汪靖南恐怕有话要说,连忙上前了几步。
  “汪大人。”
  “徐将军今天受委屈了。”汪靖南歉意地微微颔首,见徐厚聪连道不敢,他便淡淡地说,“今日若只有使团,我就算不惜代价,也会把你要的人给要来,奈何晋王殿下在此,我不得不退让再三。”
  没料到汪靖南竟然会亲口承认忌惮那位晋王,徐厚聪不禁试探道:“我初来乍到,对我大燕的情形实在不大熟悉,只知道晋王殿下是先皇后的弟弟,可先皇后不是……”
  还没等徐厚聪把话说完,汪靖南就直截了当将他打断了:“你没听说过晋王殿下,可想来应该听说过兰陵妖王!”
  徐厚聪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就是那个曾经在东北杀过数万叛军,一度筑起三十座京观,据闻虐杀俘虏,吃过人肉和婴儿的兰陵妖王?”
  虽说传闻已经把这位妖魔化了,可相比他做过的事情,你说得这些还不太全……
  汪靖南在肚子里叹息了一声,却是点了点头。见徐厚聪面如土色,他方才接着说道:“之前他不喜欢别人提到他是先皇后的弟弟,所以南朝那边估计也传得少,否则你应该能把晋王和兰陵妖王联系起来。他是刚刚被加封为晋王,南朝使团恐怕也未必知道他就是兰陵妖王。”
  他的脸上露出了讥诮的冷笑,不屑一顾地说:“晋王就仿佛是一把双刃剑,皇上容得下他一时,容不下他一世!先皇后的那点情分,也不是能管用一辈子的。南朝使团懵懵懂懂一头撞进去,还以为能够仗了晋王的势,迟早他们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徐厚聪顿时眼睛一亮:“汪大人是说……”
  汪靖南却再也不肯多说了:“走吧,我们回上京恭候着他们!我倒要看看,萧敬先能不能在上京城也这么一手遮天!”
  说起来,今日严诩虽对徐厚聪的态度非常恶劣,原属神弓门的那个弟子也显然恨意满满,可那个在上京如今也颇有名的越千秋却好似留着某些余地。他需注意是否还暗藏别的名堂。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得尽快派人和萧敬先接洽,捞出那几个下属。三万两银子固然是很大的代价,可总能在刺客相关人士的身上榨回来!
  如果越千秋知道汪靖南的想法,他一定会大惊失色。
  他这么个在金陵有点小名气的角色,在北燕很有名吗?


第294章 狼来了
  半道上这段绝对不算小的插曲,就这么轻轻巧巧平息了。
  越大老爷虽说没出面,可越千秋和严诩的声音那么大,他耳朵又不聋,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尽管他并不是倨傲轻慢的性子,之前就连护卫将军吴钩也能和他说得上话,断然没有不能露面见汪靖南和徐厚聪的道理,可越千秋和严诩既然那样声称,他就不会多事了。
  他如今最觉得棘手的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昔日兰陵妖王故意和吴朝使团表现得如此亲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仅仅是因为越千秋之前和他悄悄说过的与秋狩司有私怨,这并不能完全说得通。要知道,萧敬先在从前率军平叛时,也曾和以为他是皇后亲弟,故意示好的叛军头头饮酒尽欢,结果却谈笑间取人首级,而后死士突击,硬生生将数量在五倍以上的叛军打得大败亏输。
  尽管不像越大老爷那样在鸿胪寺浸**数年,也不曾饱览那厚厚一叠经过前方谍探以及各次使团千辛万苦打探来的北燕官员履历,可越千秋到底在行前经过老爷子的紧急填鸭式培训,塞了不少人物信息在脑子里,所以越大老爷担心的,他也不是没想过。
  可此番是萧敬先这位晋王主动表示同行,他还能有什么说的?自打知道人是那位兰陵妖王,他哪敢随随便便回绝人家,这又不是在吴朝他有爷爷和长公主双重靠山,皇帝也明显挺着他的时候了!
  托萧敬先同行的福,秋狩司竟然真的还来了抵充三万两银子的三千两金子,非常招摇地足足装了两匹驮马。
  如今已经固定的牌搭子小猴子充分汲取之前的教训,咂舌归咂舌,却没敢多问一个字。而越千秋当然就更不会问萧敬先,那个刺客和秋狩司的人放了没放,只是非常爽快分了一半给萧敬先当劳务费,对方也没客气,痛痛快快收下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越千秋麻将照打,闲侃照旧,时不时还犹如好奇宝宝似的,询问萧敬先各种北燕民俗民风。
  而严诩几次三番想把话题拐到那位平安公主,全都被他岔开了。
  这天傍晚,私底下只有师徒二人的时候,严诩忍不住抱怨道:“那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问他什么都会答,这么好的套话机会,你干嘛拦着我?”
  “人家看上去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可问题是,那可是兰陵妖王,真的会随随便便吐露一大堆情报?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越千秋三言两语堵了严诩的埋怨,可私底下却捏了一把汗,可想想上京在即,自己之前瞒着严诩的事迟早人会知情,他也不得不打打预防针。
  “总之,情势瞬息万变,师父你可千万要冷静!”
  严诩不满地冷哼道:“用得着你提醒我?之前我过边境的时候还不是没露出半点破绽?”
  说起来还是北燕太大,和吴朝之间的边境线太长,他都不知道越小四到底在哪处边境窝着,就算脱团也没办法去找人,还不如好好在使团里窝着。如此一来,那个贼机灵的家伙知道他是副使,说不定还会想到办法和他接洽。
  不过,自从见到失去母亲的诺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再见越小四时,该怎么安慰人。
  你媳妇虽说去世了,但大吴有的是芳草?呸,这不符合他严诩说话的风格!
  越千秋一看严诩那心不在焉的表情,就知道人大约在想什么,所以分外庆幸自己没和师父提,说是自己早就收到过越小四的那封信。否则按照严诩的性格,插翅也要立刻飞到上京城找越小四,哪里还受得了如今这每天行四十里的慢慢吞吞速度?
  一路北行了将近一个月,眼看快到上京,这天一早,一晚上有点小失眠的越千秋伸着懒腰一出屋,就看到晋王萧敬先居然背对他站在门外。
  虽说因为他往这次的使团里塞了庆丰年、甄容和小猴子三个,以至于裴旭故意挑刺,随从他索性一个都没带,可严诩却至少带上了东阳长公主精挑细选的四个护卫,老爷子也不可能不往使团塞人,可这会儿这些人呢?竟然就让萧敬先这么闯进来了?
  心里这么想,他却装糊涂地问道:“晋王殿下这么早起了?”
  “不早了!今天傍晚就能到上京,我就算再招摇,也得和你们保持点距离,这会就得先走了!”
  见越千秋颇有错愕,萧敬先就似笑非笑地说:“之前之所以宴请你们,后来又硬是同行一路,是因为我听一个有意思的家伙说,他上次去南朝出使的时候,很冤枉地挨了某位老大人一巴掌,全都是因为一个七岁小孩惹出来的祸,所以我很好奇,就来看看。”
  如若不是心态极好,再加上如今练武多年,能够竭力压住这会儿本应该激烈跳动的心脏,越千秋非得露出破绽不可。正因为如此,他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越小四多事。
  就算他那一回反掳劫成功,还抓了个北燕谍探,可因为险死还生,越老太爷大闹北燕使团驻地,还故意狠狠打了越小四一巴掌,可那不是因为越小四那时候是北燕的副使吗?不这么闹,老爷子和越小四父子俩怎么见上一面,这也能怪他?
  这家伙竟然还会把这事情告诉晋王?不怕事有不谐暴露身份啊!
  他正在那又气又恼的时候,却只听得背后传来了严诩的声音:“晋王殿下刚刚说的,那个去南朝出使却挨了一巴掌的家伙是谁?”
  听出严诩那非常不善的口气,越千秋敏锐地意识到,师父恐怕已经猜到了萧敬先话语中的主角,这下不禁更加气恼了起来。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依稀熟悉的大嗓门:“萧敬先,我听说你回上京了?赶紧给我滚出来!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越小四!
  越千秋也好,严诩也好,心里几乎同时迸出了这么一个名字。越千秋不假思索地往后疾退了一步,用最快的速度往严诩胳膊上狠狠一抓,暗示他冷静,这才皱眉问道:“之前秋狩司的那位汪大人尚且还对晋王殿下客客气气的,这会儿来的是谁,这么张狂?”
  “张狂?”萧敬先呵呵一笑,随即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我之前对你提过,那个很会扮猪吃老虎,才刚封了兰陵郡王,还在被大公主倒追的家伙。”
  “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奇人……”
  严诩只觉得脑门好似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懵了的同时,总算还意识到这是在敌国,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然而,还不等他完全顺过气来,就只见一个人影不管不顾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当认出那个比从前多两撇小胡子的家伙,他简直怒发冲冠,恨不得再次和人打一架。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怨念付诸行动,就只听越小四叫嚷了一声:“你就是那个越千秋!”
  同样没想到越小四竟是如此悍然直闯,越千秋也傻愣在了那儿。
  虽说这是驿馆,可外头还有吴钩和不少护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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