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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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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五两眯了眯眼睛,随即头也不回地叹了一口气:“九公子你想干什么我知道,这时候英王殿下也确实应该有个人去陪他说说话,但是,他是将来要当太子乃至于当皇帝的人,不能总靠别人,所以,这时候与其你去开解,还不如让他自己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
  面对这样明白无误的回绝,越千秋唯有无奈接受。只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对陈五两拱了拱手,等转身出宫的时候,他虽说没有东张西望,但那些打量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多,即便他没刻意留心,可到底难以忽略。显而易见,都是皇帝封的那个兰陵县公给闹的。
  要知道,这个爵位上头可是只剩下郡公和国公两档,再接着就只能封王了!
  他想也能猜到别人会怎么想——越家四太太不是坚辞封公主了吗?这下,皇帝直接加恩外孙,这还省事了。天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皇帝的外孙,因为平安公主根本就是人家北燕皇帝的女儿……
  尽管此时此刻他应该第一时间回家,但想到今天这巨大的地震想必已经蔓延到了武英馆。相比消息灵通,又有不止一个定海神针的越家,他还得先安抚好那帮少男少女们,因此他出宫之后便第一时间赶去了武英馆。
  可他一路紧赶慢赶,还得控制马速别太离谱,好容易赶到了武英馆门口,还没来得及下马,他就看到里头几个内侍簇拥了一个极其眼熟的中年人出来。认出那是素来在垂拱殿中伺候皇帝的一个内侍,陈五两的干儿子陈默,他就一跃跳下马背,直接迎了上去。
  “九公子安好。”笑容可掬地弯下腰后,不等越千秋开口说话,陈默就主动开口解释道,“我是奉命来传旨的。周宗主之前顶替九公子当了这么久理事长,此番又奋不顾身保护了英王殿下和嘉王世子,皇上封了周宗主江陵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实封二百户。”
  越千秋此时货真价实目瞪口呆了。
  这年头的爵位真的不那么稀罕,文官年资长了,大多会得到一个只封一代的爵位,比方说他那位狡猾如同九尾狐的爷爷,早年在户部尚书任上就封了什么侯,年资久了封了个县公,后来任次相的时候封了江宁郡公,再后来就封了越国公——他那时候还怀疑是不是因为爷爷姓越所以才封的越国公……
  然而,越府平常除非摆仪仗或者祭祖,大多数人都根本想不起这种事,因为没啥用。
  比方说,他就完全不记得叶广汉和余建中是什么爵位,裴旭的爵位就更加忘在脑后了。
  可就算不稀罕,伯子男这三等之外,侯和公到底还是相对少的。现如今皇帝爵位大批发,先给他来一个,给周霁月来一个,可三司那些人会是什么感受?严诩是绝对不会嫉妒他这个徒弟的,可其他人呢?还不如就给周霁月来一个,也算是给武林竖一个标杆,他要来干嘛?
  这让在前线镇守和打仗的人情何以堪?
  心里这么想,越千秋的反应到底就比平时慢了半拍。而那陈默到底不比身边其他几个内侍,来之前他就知道越千秋今儿个也要封爵,虽说人这会儿明显在发呆,他还是拱拱手道:“话说回来,还没恭喜九公子呢,从今往后,您可就是兰陵县公了!”
  越千秋这才回过神,见陈默后头的那几个人全都是满脸的羡慕嫉妒恨,他心中一动,立时就上前把陈默拽到了一边。
  不等陈默开口询问,他就低声问道:“你既然出来之前就知道我这爵位的消息,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皇上干嘛要突然封我一个这样的爵位?”
  陈默没想到越千秋竟然会打听这个,顿时后悔自己刚刚还不如几句套话溜之大吉。他正想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可越千秋死死盯着他不放,他只能迅速偷瞥了一眼跟自己的那些小宦官,随即苦笑了起来。
  “九公子问我,我也实在是不知道。我只依稀听说,皇上是突然对干爹说起的,干爹那会儿挺赞成,后来又问过越老太爷,所以事情就定了下来。”
  对于这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越千秋虽说不满意,但也知道再追究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当即步步紧逼地问道:“那兰陵县公这个封号呢?我家是白门越氏,不论是上元、句容、溧水、溧阳,那都比清河说得过去,不是吗?”
  “这个……”陈默很想说自己不知道,可是,越千秋一瞬间眼神转厉,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突然一下子直刺他心底,以至于他本来不想说的那句话最终还是吐出了口。
  “我依稀听到昨天晋王殿下说过,他祖上出自兰陵郡兰陵县……”
  越千秋差点骂脏话。你萧敬先出自兰陵郡兰陵县关我什么事?然而,他这注意力一转移,陈默就猛地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回过神来。
  发现陈默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越千秋哪里不知道是刚刚用了点精神压迫法的事被识破了,索性笑眯眯地说:“陈公公不用慌,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对越千秋这话一万个不相信,可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说了,陈默唯有自叹倒霉,无精打采地拱了拱手后就立刻带着一群手下迅速开溜。
  至于终于打探到一点情报的越千秋,走进武英馆的时候,那张脸自然而然就是黑的。然而,下一刻,他就只见一个敏捷如猿猴的人影一下子窜到了他的面前,喜气洋洋地叫嚷道:“越九哥,周宗主日后就是侯爷啦!”
  见是小猴子,越千秋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最终却不幸失败。急急忙忙过来报喜的小猴子当然不会错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一时自知失言,竟是赶忙安慰道:“越九哥,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也会有机会的,用不着现在和周宗主比……”
  瞧见这会儿不少人都涌了出来,像宋蒹葭萧京京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脸上都挂着善意的嘲笑,越千秋忍不住一招小擒拿手,把小猴子给摔了出去。见人一个怪叫,凌空轻轻巧巧转折之后稳稳落地,他就没好气地叫道:“什么今后也有机会,我今天也封了兰陵县公!”
  咦?
  刹那之间,惊咦四起,就连早就料到越千秋不可能因为所谓封爵就嫉妒自己的周霁月,也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对于今天这所谓的册封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她虽说一度以男子为名行走江湖,可如今若还是周霁云也就罢了,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女儿身,这个江陵郡开国侯的爵位简直不可想象。如果她建下的是军功,朝廷诸公想必能够接受一个女子封侯,可她此番建下的功劳完全和军功没有可比性。
  她都能封侯,边疆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呢?这样不公平的封赏实在没意思!
  想到这里,周霁月就再不迟疑,快步朝越千秋走去。可到了近前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越千秋就已经率先问道:“刚刚那位除了传旨,可还有说其他的话?”
  小猴子正在那懊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刻听到这问题,他连忙抢着答道:“越九哥,那位公公就是笑眯眯地传了旨,周宗主有心推拒,可他一句君命不可违就打回去了。他只说了场面话,比如皇上如何看重周宗主,如何看重咱们武英馆的人,别的一句实诚话没有。”
  越千秋不禁眉头一挑:“连为什么封侯,他都没说?”
  得到了小猴子一个确定的点头答复,再见四周围一张张脸上全都很好奇,越千秋看了周霁月一眼,见她摇了摇头,想到以她的谨慎,之前必定没对任何人提昨天的事,他就拍了拍手,示意众人都过来,随即就清了清嗓子。
  “今天朝中宣布了这么几件事,我先给大家说说。”
  越千秋没有按照顺序,而是先说了北燕皇帝的遇刺。此事虽说已经由皇帝下令将北燕皇帝的所谓圣旨张贴出去,但事情还没来得及办,武英馆众人当然不知情,当下便是一阵骚动。
  这时候,他这才继续说起了昨天在嘉王府别院的那一场生死厮杀。只不过,说到那一场硬仗中最关键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以至于心急的萧京京忍不住叫道:“越千秋,你卖什么关子,后来呢?”
  “后来楼英长就死了。”
  干巴巴地说出这一句话,见一帮女孩子们简直气急败坏要上来打人,越千秋看了皱眉不解的周霁月一眼,这才把皇帝今天封他爵位之前说的话给一字不漏复述了一遍,这下子,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越九哥,你竟然杀了楼英长!”
  “什么叫他杀的!明明是楼英长因为被我们放出去的那些谣言逼得进退不得,于是破釜沉舟跑到嘉王府别院想去挟持皇族,这才让九公子捡了个大便宜!”
  “可人还是越九哥杀的呀……”
  “你没听到之前加封周姐姐时的圣旨吗?褒奖的是周姐姐为国锄奸,斩杀北虏。既然有这么几句,楼英长肯定是周姐姐杀的,九公子估摸着就是个掠阵的功劳!”
  见小猴子和宋蒹葭竟然针锋相对地吵架了起来,越千秋看向了周霁月,见她满脸错愕,他不禁苦笑着一摊手,随即就重重咳嗽道:“好了,别吵了!其实昨天我和霁月虽说很努力,很拼命,但说实话,楼英长不是我俩杀的,人是被逼到绝路上自杀的!”
  面对这么一个答案,众人反而接受度强了一些,只有周霁月对埋没严诩和陈五两的克敌之功,还是有些不解。然而,越千秋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那就让她顾不得功劳之争了。
  “晋王拿出的北燕皇帝圣旨,皇上已经下令在金陵城四处张贴了,即日就要护送晋王去霸州,从那里回归北燕。这一次,英王殿下也要去劳军,当然,得他册封了太子再走。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每个人都要去。这件事来得突然,我知道大家没有心理准备,所以……”
  越千秋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只听陡然之间也不知道谁带了个头,众多人竟是欢呼雀跃,那兴高采烈就别提了!那一刻,谁还记得之前他们还在打舆论战,每个人的心里只有四个字。
  建功立业!


第675章 白雪成精,慈爱如水
  离开武英馆回越府时,越千秋想到刚刚那会儿犹如狂欢似的场面,不禁有些头疼。尽管他已经警告北燕这次政变很可能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安全堪忧,建功立业的机会有没有还说不好,已经拼命泼了一盆盆凉水,然而依旧扑不灭年轻人们如火一般的热情。
  他当年去北燕之前也曾经很有热情,可去过一次之后,那就如同浇了冰水一般透心凉,可问题是别人不可能感同身受,所以根本降不下热度。虽说他一再重申此次出去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就到时候后果自负,众人好像是听进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捏着一把汗。
  哪怕这些少男少女们在武英馆中已经揉捏摔打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小集体——这一点周霁月居功至伟,他这个撒手掌柜完全是不负责任的典型——可这次的任务和以往全都不同,那种犹如芒刺在背的潜在危险性,让他实在是很犯愁。
  他到底不是那些能够冷酷运用所有棋子的名将又或者谋士,希望的是把人带出去之后,再把人囫囵完整地带回来!
  带着这种说不出的心烦意乱,越千秋照旧是走路不看路,任凭老马识途的白雪公主带他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回过神来,四下里一看,竟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他就明白自己是上了这匹小母马的恶当。白雪公主突然发疯带他跑到什么犄角旮旯里来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他使劲拍了拍爱马的脖子:“白雪,连你也要给我个惊喜吗?”
  仿佛是听懂了越千秋的话,白雪公主打了个响鼻,随即却是继续一路小跑向前,等它停下来时,却已经到了一座颇为像样的宅邸前。这座看形制怎么也是个高官的大宅子,此时此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挤在门口看热闹。借着人高马大的优势,越千秋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景象。
  竟然是在抄家!
  看到匾额上的秦府两个字,听到里头那哭喊,以及外头围观百姓的议论,哪怕原本不知道正在被抄家的人到底是谁,越千秋渐渐也就有数了。正是之前被怀疑家中有地道入口,在严诩口中最为可疑的那位左武卫将军。他倒是没想到,三司这么快就抓住人小辫子了。
  百姓爱看杀头抄家,由此享受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从云端坠落到尘泥的快感。而越千秋对于这种热闹却着实没有半点兴趣,此时他再次摩挲白雪公主的脖子,没好气地嘀咕道:“白雪啊白雪,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喜欢凑热闹!走吧,别人倒霉没什么好看的!”
  白雪公主仿佛不解似的轻轻晃了晃,随即还是不情不愿转过身去。可还没等它撒腿跑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千秋?你腿倒是长,竟然跑这来看热闹了?”
  越千秋一听这声音,顿时如遭雷击。要是平常的时候见到严诩,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打招呼,可今天那个没头没脑的封爵实在太让他不自在了,此时竟是不知道该不该转过身去。直到一条人影凌空飞跃人群,最终在他身边稳稳当当落地,他才苦笑着爬落马背。
  “师父……”
  严诩回头看了一眼后方那些张望的百姓,见越千秋明显情绪不高,他就拉着人往越千秋来时那条小巷拐去,等四下无人,只有白雪公主跟了过来,他就笑道:“怎么,嫌弃皇上封给你的那个爵位太低吗?”
  此话一出,越千秋顿时瞪大了眼睛:“师父你原来早就知道?”
  “那当然,只不过正忙着这一头,没亲眼看到你那瞠目结舌的样子,有点遗憾。”严诩笑着摸了摸没几根胡子的下巴,见越千秋呆头呆脑的,他不禁大笑起来,“咳,一个兰陵县公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师父我刚出生就是个伯爵!”
  说到这个,严诩脸上却没有半点引以为豪的情绪,反而口气讥诮:“那不是因为我爹有功劳,更不是因为我有功劳,而是因为我娘是皇上的妹妹,是东阳长公主。所以,后来等我长大,听说什么考状元之类的全都是爹娘骗我的,一气之下就跑路了,那时候,皇上正打算封我个开国郡公,好让我结亲容易一点,结果你知道的,我几年都没回去。”
  越千秋也知道爵位这玩意不值钱,听严诩这么说,他就讷讷说道:“师父,我只是觉得,我和霁月那会儿固然拼命,但到底是你和陈公公来得及时……”
  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严诩就笑开了:“原来你这小子不高兴竟然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和陈五两?咳,陈五两和我要是去晚一步,那死小胖子没命,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是我们得感谢你和霁月,不是你们感谢我,懂不懂?”
  “师父,我就说实话吧,英小胖会去接李崇明入宫调养,本来就是我撺掇的。”
  越千秋把心一横,终于把实情给兜了出来:“这事情说到底就是我的错,所以今天皇上在大庆殿里嘉奖我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我正在那叫人散布谣言呢,哪曾想楼英长竟然藏在嘉王府别院,再说什么功劳岂不是笑死人了?”
  见越千秋说完就耷拉了脑袋,最初吓了一跳的严诩抱手站在那儿,只觉得自己从前觉得比越小四倒霉,现在看来未必。越小四有如花美眷,有慧黠女儿,他也有妻子,还有三个儿子,加在一块超过越小四的儿女运了。越小四是拐去了一个甄容,可他还有个越千秋!
  徒弟肯和他说实话,这一点着实让他觉得欣慰,当下,他就摆出了当师父的架子,轻哼一声道:“你这封爵,功劳是其一,那是皇上说给外人听,堵他们嘴的。至于其二,你懂的,外人看是因为你娘,我和娘还有你爷爷这样的知情者,却知道那也是为你爹做铺垫。”
  严诩说到这个,就笑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你封了兰陵县公,你娘自然就是兰陵夫人,你爹夫凭妻贵,父凭子贵,将来起步就至少是三四品,他占大便宜了!嘿,要是让他知道竟然沾了儿子和媳妇的光,气不死他!”
  越千秋只想到自己,压根没想到越小四,此刻顿时哭笑不得。而严诩那边的任务还没结束,此刻也没工夫一直陪徒弟说笑,当下就咳嗽一声道:“总之,接下来等我抽个空子,咱们大伙儿好好计议一下回头该怎么做。我先走了,你别乱晃,赶紧回家。”
  眼见严诩转身就走,越千秋连忙叫嚷道:“师父,有空去看看英小胖,那小子心思重……”
  “知道。”严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要是那死小胖子伤春悲秋,看我揍死他!”
  越千秋顿时大汗。然而,严诩的简单粗暴仿佛是刻在骨子里,而小胖子那家伙有时候也确实得这么个人收拾收拾,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追上去劝人别动粗,而是牵过了白雪公主后,在它那张马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你是马,又不是狗,你怎么知道师父在这里?以后你改行去当猎犬算了!赶紧的,带我回家!”
  然而,事实证明,越千秋实在是把自己那匹马儿给宠坏了。接下来的一路上,白雪公主依旧寻路犹如遛弯,竟是带着他又去了好几家被查抄的府邸,最后又带着他在一处布告前停下。就只见那一面墙上除却贴着那所谓北燕皇帝的圣旨之外,还有好几条重量级消息。
  这其中,就包括了扬州程氏的灭门案始末。毫无疑问,那完全记在了已经死了的楼英长身上,丝毫不曾涉及程家那位家主和北燕的勾连,更不曾涉及到程家幕后下注的某些官员。
  倒是几位被查处的官员,罪证和北燕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从贪腐、人命、侵占、舞弊……各种各样的罪名不计其数,而到最后总少不得一条甚至数条和嘉王有关的罪名,甚至还有两人隐隐带出了幕后指使为嘉王。看到这样的描述,越千秋轻轻松松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嘉王的倒台,已经不是倒计时,而是已经开始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当白雪公主开始迈动马蹄带着他继续前行时,他终于忍不住笑骂道:“白雪,你是不是成精了?要真的是,就赶紧变成个美女让我瞧瞧!居然还知道带我来看布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然而,越千秋到底没能期待到自己家的白马姑娘,因为白雪公主在带着他这个主人看过几家被查抄的府邸以及一处公告栏之后,就撒欢似的一路小跑,径直把他带到了越府大门,而不是亲亲居门前。面对这一再次令人意外的结果,越千秋忍不住和几个家丁瞪大眼瞪小眼。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驾着这匹今天简直皮到能上天的马儿转回去,就只见一群家丁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前,一个比一个嘴甜如蜜。
  “九公子,恭喜您封了兰陵县公!”
  “您可是咱们家第二位公爷了!”
  “之前有人来报喜的时候,大太太就吩咐派了赏钱,家里上上下下都托九公子您的福了!”
  面对这七嘴八舌的恭喜和奉承,越千秋不禁一阵头疼。如果没有这匹作怪的坐骑,他早就溜进亲亲居了,哪来的这么多事?可眼下后悔到底已经来不及,他只好用了一个屡试不爽的好办法,一把扯下腰包,从里头捞出一把东西就抛了出去。
  趁着几个家丁立刻去哄抢那十几枚落地之后叮叮乱跳的银钱,总算脱身的越千秋策马就跑,到了亲亲居门口时方才又气又恼地心想,回头一定要让大伯母好好整顿家风,把这种动不动就阿谀奉承的风气给刹一刹。
  然而,等他跃下马背后,也不理会上前牵马的王一丁,自顾自牵缰绳把白雪公主拉进了亲亲居大门,却发现平安公主正站在二门前。
  这下子,原本打算好好审一审自己这匹乖戾坐骑,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成精了的他顿时手一松,下一刻,仿佛是自知逃过一劫,白雪公主陡然加速,一溜烟自行去了马厩。面对这一幕,他暗骂狡猾,却再也顾不得这匹坐骑,连忙快步迎向了平安公主。
  “娘……”
  “千秋。”平安公主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微微颔首道,“今天朝中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爹派了人回来一样样说给了我听。”
  越千秋想说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喉咙口,眼见平安公主颔首示意他跟进屋子,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照办了。等穿过隔仗一旁的珠帘到了明间的后半间,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只见平安公主一个急停转过身来。
  “我虽然很想跟回头你们去,但我知道,这身体禁不起再这样车马劳顿折腾一次,而且我跟过去也只是一个拖累。所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平安公主就从怀中拿出一封已经用蜂蜡封口的信,郑重其事地塞到了越千秋手中,“帮我带给你爹,务必让他看到。”
  对于这样一个简单明了,却不知道是否能完成的任务,越千秋唯有郑重其事地接下。然而下一刻,平安公主塞到他手中的另一样东西,却让他吃了一惊。那赫然是她从北燕来时,身上三件首饰中的一件,那枚束发的牡丹型玉簪。
  “娘,这是……”
  平安公主摇了摇头,随即有些怅惘,又有些自失地说:“这是我身边唯一一件她留下的东西。我这辈子没怎么叫过她母亲,因为没有太多的机会,也因为太疏远,叫不出口。这簪子是我没了娘时她赏给我的,如果我没记错,她赏随身之物的次数不多。”
  越千秋一下子惊悚了。难不成平安公主这出自北燕先皇后的玉簪里头也藏着什么东西?
  平安公主可不知道越千秋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笑着眨了眨眼睛:“当年我亲眼看到她从头上拔下来簪子赏给我,由此可见是随身之物,而且,玉簪上有她特有的表记。你们如果此行真要越过边境进北燕,说不定你能用得上这东西。不是有个成语狐假虎威吗?”
  越千秋这才明白,平安公主这玩意没那么多名堂,纯粹是因为出自北燕那位皇后。说没用那自然是一点用都没有,说有用……那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有点效用。当下他便义无反顾地把东西揣进怀里,随即退后一步深深一揖道:“谢谢娘。你放心,我一定力保个个平安!”
  “那就好。”平安公主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一字一句地说,“我之前是拒绝了皇上的册封,但如果有那么一天,只要你和你爹能平安,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第676章 传纸条
  “请太子殿下更衣。”
  听到这个恭恭敬敬的声音,瞥了一眼面前几个内侍分别捧着的那一整套繁复而华丽的衮冕,小胖子只觉得五味杂陈,眼睛竟然有些酸涩。
  他曾经无时不刻不想着这套衣服,无时不刻不希望别人叫自己太子殿下,可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临了,他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发堵,发涩。
  父皇是因为北燕那边册封太子,而突然想到册封他这个太子的,而又因为北燕皇帝遇刺,萧敬先要去北燕,所以突然把册封的时间提早,打发他去北疆劳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的母亲就真的是北燕那位已故皇后吗?那么,他会不会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北燕皇帝的儿子?
  父皇会不会也因为不确定这一点,所以才让他去北疆,考验他对北燕的态度?
  想着这些问题,他犹如木头人似的伸开双手,任由别人帮他除去常服,一层一层套上那华丽的行头,脸色僵硬而死板,压根没有那些伺候的内侍宫人满心以为的兴奋激动。直到被簇拥了出门时,他甚至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下,可却没要别人搀扶,自己稳稳当当站住了。
  他这个太子,真的名正言顺,稳稳当当吗?
  等到穿好衣服,外出听旨、行礼、谒庙、谒宫、升座……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小胖子也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磕了多少个头,到后来整个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
  当他终于踏入东宫正殿升座,整个太子詹事府上上下下的官员来拜见他这个新晋太子殿下的时候,他在众人中间发现了越千秋的大伯父,越大老爷越宗宏竟然是太子詹事时,脸色更是精彩极了。因为这事儿他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得到,实在是一个意外“惊喜”。
  而有了越大老爷的介绍,他认识了一下那些陌生的属官,发现两位宰相叶广汉的余建中都出了一个儿子,这两届科举中的状元榜眼各一人,余下也都是些年轻却颇有才华的官员,他不知不觉就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心想父皇总算还是疼他,给他好好挑选了一批人。
  只不过,他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皇子,正襟危坐,言谈得体,乍一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
  一直捱到觐见礼结束,见越大老爷要率人退下,小胖子这才连忙出声叫道:“越大人能稍留片刻吗?我……我有点事想请教。”
  虽说太子可称孤,可小胖子眼下一点拿捏架子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用祈求的眼神盯着越大老爷。直到对方最终行礼答应,余下来的人鱼贯而出,他这才看了一眼左右。尽管非常想把这些碍事家伙屏退,然后单独和越大老爷说话,可想到这是东宫不是宝褔殿,他就泄了气。
  果然,四下里的内侍宫人岿然不动,而尽管没有了其他同僚,越大老爷表现得照旧礼数周全。他没有贸然表示亲近地上前,而是依旧站在原地沉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垂询何事?”
  “这个……”小胖子其实只是心里没底,想找人说说话。尽管前天傍晚表兄严诩才来过,可严诩根本就没有安慰骤然之间面对了好几桩难以预料事情的他,只是丢给他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看开点,然后就扬长而去。这算什么安慰?还不如换成越千秋来呢!
  所以,此时此刻纠结了一阵子,小胖子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几个父皇分派到东宫的内侍,最终干巴巴地问道:“晋王不是太子太傅吗?为什么他没来?”
  换成那些老臣,一定会苦口婆心,又或者义正词严地告诫太子殿下,不要和出身北燕的萧敬先太亲近,然而,越大老爷之前还亲自跑了一趟北燕,自然不会有那么深的地域之见。
  他微微一沉吟,这才坦然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太傅虽说是东宫三师之首,但从严格意义来说,并不能完全算是太子属官,常常是皇上加恩臣下的虚衔。所以,哪怕历朝历代不少皇帝没有太子,又或者自身年幼,依旧会有太子太傅,而且不止一人。”
  见小胖子一下子为之哑然,越大老爷就继续说道:“而现在的太子太傅,也不止晋王殿下一个,太子殿下只问晋王,不问别人,传扬出去就会显得太过偏袒,这样不好。”
  小胖子从前有过老师,但只讲经史文章,仁义道德,而皇帝也常常给他讲各种各样的大道理,可他还是第一次见人像越大老爷这样浅显而又直接,却非常有礼仪分寸地提醒这种事。他立时凛然起立,拱手谢道:“谨受教,多谢越大人。”
  对于小胖子此时表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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