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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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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秋说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时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怎么能让英小胖忘了我背上那东西,不多嘴多舌去对萧敬先,还有皇上提起,那就得靠爷爷了。只要让这场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事情多到让人眼花缭乱,那就应该行了吧?我去找霁月,回头等影叔回来再出发!”
不过是微微一愣神,越老太爷就只见越千秋一溜烟跑出门,须臾没了踪影。那真是叫都叫不住,更不要说拦了。然而,他却最终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欣慰却又无奈的微笑。
“你以为我知道,我也以为我知道,可现在这一团乱麻似的,我也摸不准,我知道的,是不是人家希望我知道的,又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来让你不安?”
犹如拗口令似的喃喃自语了几句,越老太爷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今日一天比一辈子叹气的次数都多:“到底养了你十多年,一直都是当孙子看的,你又见过小四和他媳妇,叫了老爹,叫了娘,就算你的身世真有什么问题,我又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用几乎无人听得到的声音叨咕了好一会儿,越老太爷最终站起身来,脸上流露出了在家里很少有过的冷酷之色。
“萧卿卿,你既然想替大吴把朝堂扫荡一遍,那我就如你所愿,只不过,你别后悔!”
越老太爷到底是怎么个打算,越千秋大概心里有数,但越老太爷将怎么打那一仗,他却无从得知,也不打算去管。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这些年他这位越九公子在金陵城也算是一霸,可他除却经营好玄刀堂那一亩三分地,又抛出一个武英馆来吸引眼球,时不时通过秦家兄弟丢出点新鲜玩意,和韩昱齐南天之类朝廷中坚关系很好。可是,他并没有极其庞大的根底。
同一个阶层的同龄人里,他只结交了刘方圆和戴展宁,外加一个白不凡,前两者是同门师弟,后者是武将子弟中唯一的朋友,可他也没随随便便把人拉到麻烦里。
从这一点来说,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很麻烦,又好死不死混得非常打眼,越千秋就非常注意圈子问题,没事坚决不把小圈子往外扩张,否则被人盯着的他早就翻船了。
此时此刻,踏入亲亲居正房的他看到自己那小圈子里最核心的一个,便干笑道:“霁月,你不是说到我这来好好休息吗?怎么干坐着?”
“那不是为了留地方给你和老太爷说话,找个借口而已,你还当真了?”
周霁月笑着打趣了一句,见越千秋心情很不错,她自然不会打探爷孙俩究竟说了什么,而是若有所思地说:“千秋,我今天再见萧卿卿,觉得她的病恐怕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热之类的小病,而且,萧京京对于母亲这一病的态度也显得很不寻常。按照老太爷的意思,如果之前那些事情都是萧卿卿策划的,会不会她是……临死前的疯狂?”
这样在背后谈论一个非同小可女人是不是会死,周霁月还是第一次,心里也觉得这样的猜测有些刻薄,可她却禁不住往这方面去想。然而,越千秋接下来的回答,却安了她的心。
“你也觉得萧卿卿快死了?哈,那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虽说今天没见过她,可我也觉得,她能让你看到她那病恹恹的样子,然后托付萧京京,还真是一副好似就要死的架势。她这种连诗词歌赋都能当成累赘的人,与其说性子孤高,还不如说现实。
就好比我吧,北燕皇帝和萧敬先都还没事和我开开玩笑,觉得我兴许是北燕小皇子,她却根本对我不假辞色,因为她根本不信。既然不是,那么我就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她就懒得理我。这样一个现实的人,怎么会没事托付女儿给这才第二次见面的你?”
周霁月虽说觉得越千秋这样的评价有些犀利刺人,可想想萧卿卿敌我莫辩,她自然不会帮一个今天才第二次见的人说话,只是有些感慨地说:“不过想想,萧卿卿也未必一定是将死之人,兴许只是借着露出病弱之态,让人放松警惕。可不论如何,萧京京那丫头却可怜。”
“咦?”越千秋突然轻咦了一声,随即笑嘻嘻地问道,“之前宋蒹葭和峨嵋派那三姐妹都对霁月你心服口服,哪怕你最终暴露是女儿身,她们也没动摇过。我看萧京京那架势,好像也挺崇拜你,你难道是有兴趣把她收为宗主亲卫队的一员?”
“去你的,尽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周霁月对于这样的戏谑早就不在乎了,可下一刻,越千秋的问题却把她问得眉头大皱。
“不过说起萧京京,你有没有想过,萧卿卿这个女儿是哪来的?她这样眼高于顶,连北燕皇帝都看不上的女人,有哪个男人能够入她之眼,让她甘心情愿为他生猴子……咳咳,生孩子?萧京京的父亲是谁?或者说得更加惊悚一点儿,有这样一个父亲吗?萧京京是她亲生的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才是北燕先头那位皇后的亲生骨肉?”
越千秋越是往下说,自己的思维也越是活跃,越是发散,到最后竟是在屋子里团团转。
“嘿,有没有可能北燕那位皇后就是因为发现生了个女儿,所以意兴阑珊,不想把她留在北燕被人欺负,索性把人交托给萧卿卿。然后呢,也许她自己得了产后风之类反正很麻烦的病,却又孤注一掷跑到南边布局谋划,觉得要死了就干脆玩一把大的……”
说到兴起的越千秋扭头看了一眼周霁月,就只见小伙伴没好气地看着他,一脸你真会猜,我服了你的表情。可看到她并没有反驳自己,他就笑吟吟地说:“大胆猜想,小心举证,这还是我从爷爷那儿学来的,他之前也说了一大堆足以把我吓了个半死的可能性。”
他突然停了一停,随即郑重其事地说:“世上是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也有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足可见临死之前大闹一场是人之常情,总之,你一会儿带宋师妹过去的时候,哪怕有影叔在,也千万小心。”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关心,周霁月不禁笑了起来,那原本因为常穿男装而显得俊朗阳光的五官轮廓,此时此刻竟是柔和了几分:“放心,我不是圣人,自然先顾自己,再顾别人!”
第562章 深夜里的悄悄话
五更天的时候,越千秋在周霁月和越影这两个高手的护送下,再次来到了晋王府门外。
他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敲响了晋王府的门,随即在门房惊诧至极的目光中入内。自然,在这时候,越影和周霁月已经隐去了身形。两人是先送他过来的,还要再绕一大段路去接宋蒹葭去天宁客栈,
对此,越千秋虽说抗争过先后问题,却被越影轻飘飘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至少在目前,你还不是周宗主的对手,所以是我们俩保护你过来,而不是你和我保护她和宋小姑娘去天宁客栈。”
走在晋王府里,想到刚刚居然被越影取笑了,越千秋顿时黑了个脸。他承认,这段日子因为东奔西走,确实没有好好练武,业精于勤荒于嬉,回头是得把闲心放一放沉淀沉淀,可现在这不是他不找事,事来找他吗?多亏在北燕的时候还杀过两回人,否则武艺非退步不可。
之前晋王府中已经是外松内紧,此时越千秋再次夤夜造访,就发现这里的防卫比之前来时更加森严,甚至还有年轻侍卫看见他时快步走来,仿佛想要盘查又或者阻拦,可却半道上被年长的同侪给一把拦住。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不由生出了一种极其恶劣的猜测。
总不可能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晋王府又出了刺客吧?
他没有多问,而是自顾自地往征北堂走,可耳朵却竖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他那极其敏锐的耳朵就捕捉到了那两个侍卫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
“聂儿珠都死了,那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居然还敢拦越九公子,是不想活了吗?”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听说晋王殿下才刚睡下没多久……”
“那也不用你去出面,看看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拦的?晋王殿下说过,但凡这位九公子来,甭管是征北堂还是其他地方,他想去哪去哪!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把这位当成正经主人看,准没错。我是觉得,晋王殿下找什么外甥,这明明已经把人当外甥……不对,当祖宗了!”
越千秋听得额头青筋都爆起来好几根,心想这到底是年长前辈教训晚辈,还是根本就说给自己听的?萧敬先把他当祖宗?呸,萧敬先能对他把话说清楚,他就要烧高香了!
全都和他爷爷一个样,说话说半截,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他都快被折腾疯了!
当越千秋来到征北堂外头时,就只见里头灯火昏暗,也不知道萧敬先是睡下了却留着灯,还是干脆点着灯在想事情。因为门口连个候在那儿的人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去而复返的事有没有人对萧敬先通报,于是等到了门边上,他索性咳嗽了一声。
可屋子里紧跟着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愣了一愣。
“谁在外面?”
小胖子?今天晚上小胖子又睡在征北堂和萧敬先大被同眠了?越千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咚咚咚敲了三下门,没好气地说道:“我。没睡着我可就进来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屋子里就传来了小胖子的嚷嚷:“这么晚了,越小九你又跑来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越千秋顿时为之气结:“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这会儿上下眼皮子都快打架了,要知道昨天晚上我也没睡好!要不是之前被你们这儿闹刺客的事搅得稀里糊涂,我怎会忘了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不能明天说!”
越千秋隔着门都能听到里头那小胖子说这话时的愤愤,当听到人趿拉鞋子出来开门的脚步声时,他突然心中一动。如果萧敬先在里头,没道理听到他的声音却任由小胖子答话啊!然而,还不等他发声再问,大门已经在面前被一把拉开了,露出了小胖子发黑的脸。
狠狠瞪了一眼越千秋,小胖子就昂起脑袋说:“有话快说,我还等着睡觉呢!”
越千秋往室内张望了一下,透过那昏暗的灯火,他只见床前帷帐半垂,看不清里头是不是有人,当下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晋王呢?”
一听这话,小胖子那张黑脸就更黑了,下一刻就气急败坏地冲着越千秋吼道:“你找晋王不知道问一声吗?晋王丢下我在征北堂,一个人出去了,也不管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住在这是不是胆战心惊!我好不容易才合眼睡着,又被你吵醒,我怎么招你惹你了……唔!”
小胖子还没来得及把所有不良情绪都宣泄干净,就被越千秋一把捂住了嘴直接拖进屋子,顿时气得直哆嗦。他拼命踢蹬了两下腿,奈何根本扛不住越千秋的大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越千秋用脚后跟把门踢上。他倒是想过咬人,可越千秋手劲太大,他连嘴都张不开,更不要说动用那口小白牙了。
正当他都快气哭的时候,却只听越千秋在他耳畔低喝了一声。
“有点出息好不好?晋王把你扔在征北堂,四周围还留着那么多侍卫,不都是为了保护你?他那些侍卫谁都没对我说晋王走了的事,足可见很可能只有你知道,这种信任还不够?”
刚刚还满脸戾气的小胖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哪怕是越千秋松开了手,他也没有趁势反击,而是在呆立了好一会儿,这才瞅了一眼越千秋:“你来找晋王干嘛?”
“有关系到他日后养家糊口的重要大事。”越千秋四下里一看,发现铺着厚厚皮褥子的软榻空着,他直接去小胖子那床上捞了一条毯子过来,随即往软榻上一坐,没好气地说,“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你!现在睡觉。你不是说不敢睡吗,我陪你!”
小胖子刚刚还气得发疯,可被越千秋这么一说,又看到人要在这儿和衣而卧陪伴自己,他那一肚子恼火顿时散得干干净净。不再发脾气的他蹬蹬蹬走过去关上了房门,随即坐回了床上之后,却是再没有半点睡意。
“喂,越小九,你说晋王上哪去了?”
“他都没告诉你,怎么会告诉我?”卷着毯子的越千秋有些不耐烦,再加上此时实在是太困,打了个呵欠的他就懒洋洋地说,“我觉得,他这个人自负骄傲,就连娶媳妇恐怕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认为可以担负得了他心中秘密,可以和他并肩前进的,他宁可这辈子单着。”
小胖子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眼睛闪闪地问道:“你也这么想?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记得晋王之前说过,他看中了一个女人想纳妾,可生怕别人不同意,所以要和我做交换吗?你觉得,他看中的是哪家姑娘,那得多出众的美色,才能让他不惜麻烦打算把人收进房?”
越千秋本来是倒头就能睡的,可小胖子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却让他清醒了一点。他闭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没好气地嘟囔。
“反正你没有姐妹,我妹妹才几岁,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就是他真看中宰相的女儿,首富的千金,只要他不抢婚,两个人彼此看对眼,那就随他去好了。说句不好听的,除了心眼多,年纪大点儿,萧敬先绝对是黄金单身汉。”
小胖子第一次听到黄金单身汉这种名词,心里觉得挺新鲜,不一会儿就嘿嘿笑道:“要说黄金单身汉,我和你也算吧?越小九,你给我老实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越千秋差点没被小胖子这跨越度极大的话题给带到沟里。这不是说萧敬先吗?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了?他才不上当,哼哼一声就把问题原封不动丢了回去。
“那你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程芊芊那样从小受压迫,看上去规行矩步,实则心思细腻甚至到狠辣的?”
小胖子这一回没生气,他托着下巴,眼神清明地说:“我说是父皇的独子,可小时候就被冯贵妃宠坏了,啥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过,脾气也很不好。如果后来不是因为你,说不定我早就被父皇给讨厌了。所以我选媳妇,才不在乎她有什么过去,人聪明性子好,能够帮我,而且我也看得顺眼,最重要是父皇也喜欢,那就行啦。至于我是不是喜欢,慢慢培养呗!”
越千秋完全想不到曾经暴虐冲动的小胖子,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通情达理的话来,不由呆了一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一直都觉得这话有点儿夸张,可现在他面前就出现了活生生的例子。他很想说几句鼓励赞许的话,可又觉得太矫情,最终干脆没吭声。
小胖子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我和父皇说了,他要我娶谁,我就娶谁,父皇是绝对不可能害我的。我知道父皇一直在考验我,更知道去拉拢那些朝廷官员只是下下之策,非但让人觉得我急不可待,而且事倍功半!可晋王不一样,父皇显然是乐见我亲近他的,而且,他也对我很好,提醒了我很多平常没注意到的东西……”
从娶媳妇的问题唠叨到晋王萧敬先,小胖子忍不住按照自己的观察评判了一番这位曾经的北燕贵胄国舅爷,等说到口干舌燥之际,发现越千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才试探性地叫了两声越小九,发现仍然没有半点回应,反而那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顿时气坏了。
本待跳下床把越千秋闹起来,可他刚下地之后略一站,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他说的这些,越千秋那狡猾的小子十有八九都知道,再说,他不就是想找个地方说说?哪怕是个树洞也好,更何况大活人?唉,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给那位程姑娘找了一个挺好的靠山,嗯,他真心只是觉得她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非常好,但他更喜欢现世报来得快!
不知不觉,小胖子往床上一倒,眼皮子渐渐耷拉了下来。嗯,房间里有个绝对能保护自己安全的人呆着,真的很好……
当萧敬先回到征北堂时,已经是天亮了。听院墙外守着的侍卫说越千秋再次跑了回来,如今在征北堂和英王李易铭同寝,他不禁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当下就悄然来到了那个自己用来起居坐卧的地方。
伸手一推门,见门闩已经下了,萧敬先哂然一笑,随手亮出了那把曾经用来撬过门的小刀,三两下轻轻巧巧拨开了门闩。开门的时候,他稍稍用了点巧劲,以至于那两扇日日上油的房门无声无息滑开时,他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任何动静,只有两个呼吸声。
还没进门,他就分辨出,其中一个是小小的打鼾声,另一个则是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显然一个是真的在呼呼大睡香梦正酣,另一个则是正在清晨的练功。明白不是自己没有惊动越千秋,而是那个少年早就醒了,正在用功,一时半会分神不得,他就没有再掩饰脚步声。
反手关上门,萧敬先就施施然朝着帷帐放下一半拉起一半,地上还垂落着大半条被子的床边走去。还没等他踏上高一级的地平,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
“这家伙昨天晚上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折腾了半宿,你能不能别吵醒他,让他安静点?我好容易才得这么点耳根清静,真是不想再听他唠叨了!”
萧敬先探出手去撩开那半边帷帐,见床上小胖子一动不动,四仰八叉,睡相极其不雅,他哂然一笑就转过身走到了软榻边。见越千秋五心朝天那架势已经收了起来,他就笑道:“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忘了重要的事情。”
越千秋懒得再拐弯抹角,一口气把之前在垂拱殿见皇帝时的那点事一五一十说完,见萧敬先面色虽说纹丝不动,眸子中却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冷意,他就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是丢包袱,随你怎么想。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设法去做,而师父带着阿圆和阿宁离开金陵,本来也会帮你找外甥。你的产业,你自己留着,日后也好养家糊口,别这么败家送人。”
说到这里,着实睡眠不足的他就打了个呵欠爬下了软榻。
“我该说的话带到,走啦。顺便和你说一声,昨天我和爷爷和霁月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大胆推测,不是我泼你凉水,你要找的人究竟是外甥还是外甥女不得而知,甚至是否存在这么一个人也不得而知。有的时候,希望别抱那么大,兴许还更好些。我觉得,哪怕是你,也未必了解你姐姐。”
当趿拉了鞋子走到门口时,越千秋又停下了脚步。
“还有一件事,霁月昨天送了萧卿卿的女儿萧京京去天宁客栈,结果发现了一件奇事。那位红月宫主病了,似乎还不轻。你要是关心就去看看,不关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接下来这几天金陵多事,你提醒英小胖早点回去,安全要紧。”
第563章 小胖子挖坑埋次相
眼看越千秋消失在门外,萧敬先却默立了好一会儿,这才头也不回地笑了一声。
“醒了装睡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床上原本还在那打鼾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了。紧跟着,小胖子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来,一只手把帷帐挂在了钩子上,这才小声说道:“我也就是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这才刚醒。”
“嗯,我相信,因为我之前到床前看的时候,你应该是真睡着了,但我和千秋才刚一说话,你就醒了。”萧敬先听到背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小胖子正在下床,他就轻声说,“如果你真的睡得那么深沉,那么也未免太没警惕心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一会我送你回宫。”
小胖子一时情急,竟是没注意到送你两个字,只留心了回宫两个字,当即立刻抗议道:“就算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舅舅你也不用这么着急送我回宫啊?那个刺客的事情,我昨晚思来想去也觉得有蹊跷,不如就瞒下来,按照之前那个有贼的说法不就行了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竟是振振有词地说:“我觉得,近来几乎每一件事都指向裴相,这很不正常,虽说我也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但总不能凡事都依照个人好恶来。既然如此,那昨天晚上晋王府的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最好吗?”
萧敬先虽说和小胖子相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这小子是个睚眦必报,而且是现世报的性子,能够这么宽容地对裴旭,绝不是这会儿那点冠冕堂皇的理由。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恐怕是避免因为所谓的刺客风波,晋王府被那些本就不满的大吴官员迁怒攻谮。
想到自己对小胖子虽偶有指点,可绝对谈不上给了什么非同小可的帮助,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南吴皇帝唯一的儿子,确实是对他好得过分了。就算他那个外甥还在,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北燕皇子甚至是太子,只怕也及不上这个主动贴上来的南吴皇子。
因此,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淡淡地说道:“你这些话只说对了一半。就算现在从你父皇到越相,再到朝廷其他官员,全都知道裴相恐怕是中了别人的算计,可是,一件事情能说是别人诬陷,桩桩事情全都说是别人诬陷,让人怎么相信?”
“或者说,别人为什么要相信他是被诬陷的?相比扳倒他的价值,维护他又能得到多大的价值?他是不是做人成功,又或者做事成功到这个地步,以至于别人不惜顶着被扣上同党这个帽子的危险,为他查清楚这一桩桩事情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眼见小胖子瞠目结舌,萧敬先这才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以为一时好心就能让人感恩,有时候,雪中送炭,远不如落井下石。认清楚一个人值不值得你出手拉一把,远比想着小恩小惠笼络人更重要。你要记住,高深莫测的孤家寡人之路,那才是你应该走的。”
越千秋并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萧敬先和小胖子会说些什么和萧敬先一样,他之前虽说在萧敬先说话,却也注意到小胖子的鼾声和最初不同,明白人已经醒了可他知道,萧敬先绝对会略过那八家产业的事。
至于其他的提醒也好,教导也好,那都是人家“舅甥俩”的事了。
一晚上还没睡足两个时辰的他,还是回去补觉的好。
当一大清早,忙碌了一晚上的越九公子回到越府亲亲居,在听安人青说完小猴子再次跑了一趟送的口信,随即倒头就睡的时候,金陵城从皇宫到外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裴府一场大火,烧了那座传承百年的深宅大院将近一半的地方,火势甚至蔓延到隔壁,若非昨夜风不大,只怕一条街上的居民全都会倒霉。
而那个如同夜枭似的,让听到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也在一夜大火之后有了结果,竟然不是裴家那些男人,而是一个裴府中微不足道的侍妾。那侍妾不是裴旭的,而是属于裴旭的庶弟,才能平庸,之前一直在外担任知府的裴晦。
那侍妾长得非常秀美,也不是奴婢出身,家里乃是平民,因为被外出的裴晦看上,才被家里人悔婚送到了当时任知府的裴晦身边,往日规行矩步话很少,那天晚上却在和裴晦敦伦之际捅了他一刀。裴晦吃痛之下推翻了油灯,而那侍妾却趁裴府中人救火之际大叫大嚷。
那大半夜,裴府忙着救火,相邻几条大街上,衣不蔽体的那位裴家侍妾却是将裴晦鱼肉百姓,收受贿赂,草菅人命,逼良为妾,擅杀家奴……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嚷嚷出去多少罪状,最后一头碰死在了金陵那座赫赫有名的夫子庙之前!
于是,在萧敬先护送下回宫的小胖子,在宫门口遇到等在那儿的陈五两,和萧敬先一起被召到了大庆殿后,恰是见证了那位从御史大夫入政事堂,七年来一直和越老太爷分庭抗礼的裴相末日。
哪怕他们两人只字未提晋王府中那场乱子,可在大殿上略一站,小胖子就发现,一夜之间,裴家仿佛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不禁目弛神摇。
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眼睛里密布血丝,甚至连辩驳都已经不能够的裴旭,想到数日前他被越千秋拽走的那一次,裴旭靠着出其不意地举荐余大老爷,暂且把泼过来的脏水给挡住,纵使他一直都不喜欢甚至讨厌这家伙,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
这就是……墙倒众人推么?
突然,小胖子就只听耳畔传来了萧敬先的声音:“你觉得,昨晚上的事情还要说么?”
想到自己之前还打算帮裴旭瞒着点,趁机对这位刚刚荣升次相的大佬示好,想到自己之前在丽水园处置那些奸细时,也曾经想过趁机拿捏这些高官的把柄,现如今小胖子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是换成之前的他,此时萧敬先这么一提醒,他不管是为了给裴旭留点余地,又或者是避免萧敬先被牵扯进去,一定会选择息事宁人,可这一次,小胖子没有和稀泥。
在一大群慷慨激昂朝着裴家踏出一万只脚的官员争相发表意见之后,小胖子突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尽管小胖子并不经常上朝,每次也轻易不发表意见甚至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位皇子之前常常是和越千秋这个死对头一搭一档出现的,于是心有余悸地去寻找他背后有没有越千秋的影子,可却发现那个狡猾少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面露戏谑的萧敬先。
这位晋王在册封赐官之后,几乎从来不上朝,这一次怎么会突然破例?
没有一个人想到,萧敬先不是不请自来,而是之前在宫门口的时候,陈五两在宣召英王李易铭的时候,一并奉圣命请进来的。
而小胖子何尝没发现有人在看自己身后?可这样的注视非但没有让他心里不舒服,反而还给了他颇大的鼓舞,似乎身后的萧敬先受关注,比他自己受关注还要令他高兴。
看到父皇对自己微微颔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谨慎客观地,把昨天晚上晋王府那档子飞贼之事来龙去脉一一讲了一遍,当说到那个疑似先混进自己侍卫,再混进晋王府侍卫行刺自己的人,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此人来历可疑,身份更可疑。儿臣怀疑,正是因为父皇派给儿臣的那个真侍卫是娶了裴家族女的鳏夫,方才有人看上了这个身份,又瞅准儿臣在晋王府的机会,冒名顶替,兴风作浪!儿臣恳请父皇从刑部征调最好的仵作,将前后两具尸体细细勘验,以防有诈!”
裴旭听着小胖子先是扯出刺客和裴氏有关,却又指出此事存疑,正惊喜于竟然在这当口还有一位皇子替自己说话,可紧跟着,他那刚刚振奋一丁点的心就又沉入了无底深渊。
因为,小胖子斜睨了他一眼,接下来的话乍一听挺客气,其实字字诛心。
“刚刚各位大人指斥裴相的那些罪名,我仔仔细细听了,归根结底,全都是指向裴相的家人,并没有涉及到他本身一星半点。从这一点来说,裴相自己的操守,实在还是信得过的。但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却没有管束好家人,甚至放纵他们为非作歹,这是宰相风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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