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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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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清楚之后她竟好像是怕了她娘惩罚她,硬要赖在武英馆,我把她扔给霁月带去天宁客栈见她娘了。”
  此话一出,越老太爷顿时轻咦了一声,随即侧头看了越影一眼:“小影,你倒是会差遣人,让堂堂白莲宗宗主去给千秋当保镖?亏你想得出来!”
  越影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金陵近来多事,不是霁月,我不放心。若不是她,千秋也没那么巧把萧京京拿住。”
  “这倒是,小丫头一直都是福星。”越老太爷眉开眼笑地捋了捋胡子,随即唏嘘不已地说,“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当年叫我爷爷叫得好好的,现在却又生分客套了,不是越老大人就是越老太爷,拿自己当外人,不好!”
  越千秋知道越老太爷口中的小丫头是谁,那当然不是指的今天老人家才第二次听说的萧京京,而是周霁月——哪怕那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白莲宗宗主了,但是在爷爷眼中,那仍旧是当年初见时痛哭流涕,彷徨无措的武门孤女。
  所以,他聪明地没去接话茬,可紧跟着,就只见越老太爷冲他一瞪眼道:“把萧京京扔给霁月带去天宁客栈,你就能放心了?虽说萧卿卿那儿一直都有刑部总捕司和武德司的人看着,可那个女人是什么角色?她是北燕先皇后的闺中密友,曾经运筹帷幄的谋士,又在南边不动声色经营起了一个红月宫,你不觉得让霁月一个人去,那是羊入虎口吗?”
  越千秋顿时一愣,随即意识到,因为萧卿卿在武英馆那次露面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甚至只见过一个萧敬先,又没什么别的动作,久而久之,自己竟是真的忽略了这个不但魅惑众生,而且在心智和武艺上都相当可怕的女人。
  他之前只想着把萧京京那个缠人的小丫头送回母亲身边去,忘了周霁月这才是第二次见萧卿卿,万一那个女人翻脸不认人,凭萧卿卿自身的武艺再加上带来的那些手下……
  心中后悔的越千秋立时说道:“爷爷,我去天宁客栈看看……”
  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轮到越影把他的话打断了。
  一向话不多,表情变化更少的影子在做了个手势打断越千秋后,嘴角竟是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少有的笑容:“老太爷,您和千秋说的人已经来了。”
  咦,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越千秋心里一突,连忙拔腿就冲了出去。他这一走,越老太爷顿时捋着胡子笑道:“这傻小子,刚刚不点破他还不知道担心,觉得人家小丫头武艺高强,那就大胆使唤?亏得北燕那个小公主居然因为惦记着他一路追到了金陵来,这就是个不解风情,傻乎乎的愣小子!”
  对于老太爷又是傻小子,又是愣小子的评判,越影没有接话茬,可嘴角那分明的笑意却表明,他确实很赞同越老太爷的话。真要说适合今天晚上去跟着越千秋当护卫的人,庆丰年也好,小猴子也好,其实都可以,他却独独去拜托了周霁月,自然有他的那一重用意。
  以超绝的耳力,他须臾就捕捉到了风中传来的说话声。
  “霁月,你没事儿吧?我正想去天宁客栈呢……那个,对不起,丢了个大麻烦给你不说,还让你独自去对付那个妲己似的母狐狸……”
  “什么妲己?萧卿卿又不是妖后奸妃,而且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危险。萧京京是缠人了一点,可也还没那么麻烦……嗯,至少没你麻烦!”
  越影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一笑,竟是没有再凝神运功,那声音也就从他耳边消失了。
  而外头的越千秋听到周霁月评判萧卿卿没那么危险,萧京京没他麻烦,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周霁月好一阵子,最后竟是还摩挲起了下巴。见他这幅光景,刚刚出言打趣的周霁月不禁有些恼火地问道:“怎么,你还觉着我说得不对?”
  “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人冒充顶包的。否则英明神武的周宗主,怎么会沉迷美色,觉得那位当娘的不危险,当女儿的不麻烦呢?”
  他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立时就往后跳了一大步,正好躲开了周霁月那突然横扫过来的一条腿,这才嬉皮笑脸地说:“这下验证过了,能够有这样超绝身手的,怎么都不可能是人冒名顶替,只能是英姿飒爽周宗主!”
  周霁月被越千秋说得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懒得陪他不正经了,当下收起笑脸说:“我还有正事,不和你闲磕牙!快带我去见老太爷,我今天去天宁客栈,亲眼见到萧卿卿卧病在床,而且好像病得很严重,她都说出把萧京京托付给我这种话了!”
  闻听此言,越千秋刚刚那戏谑调侃的好心情登时无影无踪。他不假思索地说:“好,爷爷正好之前因为等我还没睡,你跟我去见他!”
  周霁月正要答应,冷不防越千秋一把伸过手来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急匆匆往前走去。尽管这种程度的拉拉扯扯在当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那会儿严诩刚开始教越千秋,没少让她对越千秋演示某些打斗的招式,可如今时过境迁,越千秋又故态复萌,她只觉得两人又好似回到了那懵懵懂懂的孩童时代。
  可这一丝遐思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到了鹤鸣轩门口,越千秋就已经主动松手,仿佛刚刚只是一时急切,她也就暗笑自己是忘了越千秋是何等急性子,竟然会以为他有什么别的心思。果然,跟着越千秋一进鹤鸣轩,她就只听人三言两语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相对于越千秋,越老太爷却笑眯眯地先审视了周霁月好一会儿,这才仔细问了一番她见萧卿卿的经过。得知周霁月把萧京京留了下来侍疾,还承诺会请回春观的宋蒹葭过去给萧卿卿瞧瞧,他就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这一番处置非常好,面面俱到。”
  周霁月对于越老太爷的盛赞倒是淡然处之,然而,越老太爷紧跟着的一番话,却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北燕这位霍山郡主当年便是一个身体孱弱的人,哪怕习武,也没有完全改变她的体质。这些年来苦心孤诣,细腻多思,就是换成身体再好的人都经不起折腾,更何况是她?如今金陵城中这一乱,可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她就是大病一场,想必也是心甘情愿的。”
  周霁月毕竟是外人,不好立刻发问,面色大变的越千秋却是立刻问道:“爷爷的意思是说,如今这一大堆事情,都是萧卿卿的手笔?”
  话音刚落,越老太爷还没有回答,他就听到了越影的声音:“今天好热闹,又有人来了。”
  随着越影这话,外间传来了阵阵大呼小叫:“越九哥,越九哥,出事了,出大事了!喂,你们别拦着我,赶紧放我进去呀,再迟就来不及了!”


第560章 单刀直入
  几乎是直跳脚的小猴子很快被越影布置在鹤鸣轩院外的护卫给放了进来。只不过是耽搁了这么一小会,这位太过跳脱的铁骑会会主关门弟子就已经抓耳挠腮急得不得了,一进屋子甚至顾不得和一个个人打招呼,急急忙忙地直奔越千秋。
  “越九哥,裴家出事了!”
  除却萧敬先丢包袱似的那点麻烦之外,近来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和裴家有关,越千秋听到小猴子又来了这么一句,他只觉得烦躁极了,眉头顿时打成了一个结。好在小猴子并不是卖关子的人,只是停下喘了口气就连珠炮似的说了起来。
  “我和庆师兄还有令师姐一直都守在裴家左右,都好几天了压根没什么动静,本来都想走了,可令师姐是个执拗性子,硬是说都这么多天了,没点收获就回去的话太憋屈,所以我只好舍命陪他们两个。幸好我留了,今天晚上东阳长公主留了裴家那位姑娘过夜的事情传到裴家之后没多久,她爹住的院子就起火了!”
  前面是让这里三个人全都无语的废话,后面最重要的话却没头没脑,越千秋听在耳中,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小猴子好容易才说到重点,他要是在这时候把人打断,指不定这小子回头还要说多少无关废话,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人继续往下说。
  周霁月虽说并不那么清楚小猴子的性格,可这些年来练就的审慎让她没有贸贸然开口。而越老太爷和越影那就是更加沉得住气的人了,别说是裴家着火,就是皇宫烧起来了,两人忍上一时半会却还是没问题的。
  而没人打断小猴子,干瘦少年再次平复了一下呼吸之后,就气急败坏地说:“那火是噌的一下冒出来的,烧得非常大,我还听到了一个非常难听的笑声,人笑得和夜枭似的,就仿佛和裴家有什么杀父夺子的不共戴天之仇。整个裴家一下子都被惊动了起来,有的去扑火,有的去抓那个怪笑的人,乱成一团。庆师兄见势不妙,就让我先回来报信,他在那儿看着。”
  越千秋一听就明白了,之所以不是庆丰年回来报信,而是小猴子,一来当然是因为后者长于轻功,二来则是因为,庆丰年压根不放心自己那个冲动的师妹。当然,和裴家突然这起火相比,那些就都是细枝末节了。
  他少不得再追问了小猴子一些相关细节,发现这小子颠来倒去就是那么一点,待得知是火起之后没多久,就被庆丰年打发了过来报信,不知道更多的,他就看向了越老太爷。
  “爷爷,这事儿……”
  “嗯,小袁,得劳烦你再去跑一趟了。”越老太爷笑着对小猴子微微颔首,气定神闲地说,“你回去告诉那一对,退远些看着,别露头,别逞能,只要你们把点点滴滴看清楚就行了。救火也好,裴家也好,不用担心。不过呢,如果裴家跑出可疑人,分一个去盯一盯。”
  小猴子对越老太爷这口头称呼有些不习惯,可也能听出里头的亲近之意,挠了挠头后,他还是看了一眼越千秋,见人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了心,连忙答应道:“老太爷,我这就去,绝对不会放跑任何一个可疑人!”
  看到小猴子拔腿就跑,而越老太爷呆了一呆,越千秋不用想都知道小猴子把老爷子的重点给弄错了,少不得连忙追上前去,出了门就一把揪住那冒冒失失的少年。
  “抓不到可疑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别乱冒头,知道吗?你不想让人觉得裴家的火是你们放的吧?还有,出门小心点,你们可以盯着裴家,别人当然也能盯住越家。”
  小猴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等看到越千秋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他这才渐渐明白了过来,不禁觉得这到处都要斗心眼的金陵分外讨厌。直到越千秋按了按他的肩膀,说了一句都交给你了,他这才恢复了少许活力。
  “越九哥你放心吧。别的事我不行,潜踪匿迹,还有甩掉盯梢的,没有谁比我更能耐了!”
  裴家都能着火,东阳长公主府和晋王府都能跑进去刺客,如果眼下说皇帝在宫中也遇到了行刺,越千秋都一点不觉得奇怪。所以,哪怕越府有越影这样一个定海神针在,还有众多他知道不知道的,久经训练的精干人手,他依旧不敢太过轻松,一直把小猴子送到门口。
  而目送着人进入黑暗之后,他站在大门口却还笑了两声:“这大冷天的,在我家附近帮忙守卫的各位辛苦了,如果不介意,门房随时供应热茶和点心,算是酬劳各位连日尽忠职守。”
  撂下这话,他就径直转身往回走。而几个门房却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关上那扇侧门,直到越千秋在进了门之后突然窜上了高高的门楼,他们方才吃了一惊。奈何再惊世骇俗的事,越千秋也不是没干过,他们只能在下头仰望这位奇怪的九公子,直到许久之后人终于跳下地。
  “看来我的好意人家不领情,那就关门吧。不过炉子上的热水是现成的,谁若是敲门要,记得给人沏碗茶就是。”
  见几个似懂非懂的门房连连称是,越千秋也不解释,笑着随身腰包里抓了一把钱赏给诸人,随即这才真的往里走了。刚刚嚷嚷那番话,他也就是看看能不能乱了外头那些监视着的心情,也好分辨一下到底有几号人,果然这突兀的话有点效用,他至少发现了五六个人。
  至于站在门楼上……他能说是为了震慑一下可能去追小猴子的人吗?
  然而,当越千秋匆匆回到鹤鸣轩时,他方才发现自己的谨慎完全没必要。因为越老太爷对于越影的消失只是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小影不放心你那个小伙伴,跟上去了。”
  得,有越影当保镖,他还担心小猴子什么?就算是有人打闷棍,也会被反敲一顿吧?
  越千秋才刚咧了咧嘴,就看到周霁月丢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凛。
  然而,周霁月却没解释,而是非常知情识趣地提出告退,谁知道越老太爷却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别急,一会儿小影回来,护送你回武英馆,再陪你和那位宋小姑娘去天宁客栈。那地方之前千秋这不懂事的小子让你去孤身犯险就算了,我老头子可不能和他这样使唤你。”
  被爷爷这话说得哭笑不得,越千秋却还不好回嘴。待见周霁月从善如流,倒是反客为主地提出,先到他那亲亲居客房去歇一会儿,他更是生出了她是见势不妙先溜的错觉。果然,周大宗主在出门之前,又斜睨了他一眼。
  这一次,那眼神就显得更加意味深长了,仿佛在说,留下地方给你们爷孙俩说话。
  没了可以缓冲的外人,当越千秋看到越老太爷对自己招了招手,他上前时自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爷爷?”
  “说吧,今天你神神秘秘去求见皇上,又是为了什么事?”
  越老太爷正等着越千秋的回答,可话音刚落,他就只见越千秋猛地跳了起来,随即竟是使劲拍了拍额头:“坏事了坏事了,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实在是层出不穷,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完蛋了,萧敬先一定会觉得我是故意不说……他绝对不会觉得我是忘了!”
  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越老太爷顿时忍俊不禁:“急什么,忘了就忘了,他萧敬先还能怎么找你算账?好好说,一会儿我让小影和霁月先陪你去一趟晋王府!”
  “都这么晚了,我还要不要睡觉啊!”
  见越千秋凄惨兮兮地哀嚎,越老太爷不禁笑骂道:“就因为你这记性不好忘了事,你跑过去那边也一样要睡不成,你还好意思说你惨?赶紧如实招来,你都对皇上说了什么?”
  越千秋这一番哀嚎,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在晋王府确实完完全全忘了自己转手把那些产业以萧敬先的名义献给皇帝,而皇帝又答应下赐的事——他当然相信,这位在某些方面非常靠谱的皇帝是不会贪婪到昧下这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他却也是想留出时间思考怎么说。
  毕竟,萧敬先的信物跟随他已经足足许久,他却一直都隐瞒着这一点,既没有对严诩说,也没有对爷爷说,这是他对两位最亲近的长辈从来都没有过的状况。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有点心虚。
  所以,趁着这功夫整理好心情,他就干脆省略了时间:“萧敬先送了我八间铺子,大概四五十万两银子的产业,让我帮他找外甥。我觉得太烫手,再加上他这新开府的需要钱,我就干脆对皇上说,我已经盘点了,用萧敬先的名义献上去,然后请皇上还赐给他。”
  越老太爷当然听说了白天越千秋闹出来的大动静,对于萧敬先这样一注非同小可的横财换取越千秋帮忙找外甥,他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惊怒。而对于越千秋这处置,他却似笑非笑地上下瞅了小孙子两眼。
  “就算是萧敬先的亲外甥,看到这么多钱恐怕也会想着先搂到口袋里再说,没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亲外甥三个字,顿时又激起了越千秋那另外的记忆。他知道昨天在玄武泽的那档子事,有越影在,越老太爷一定知道所有内情,因此略过此不提,只说了小胖子气咻咻回晋王府后,和萧敬先的那一番对话,着重点出了舅舅这两个字。
  越老太爷早听越千秋说过,英王李易铭很羡慕越千秋和萧敬先的亲近,可此时听到小胖子竟然会称呼萧敬先舅舅,他还是遽然色变,竟是比之前听到萧敬先送巨资给越千秋找外甥还要更震惊一些。然而,这样的情绪却只是在他脸上维系了片刻,随即就无影无踪。
  “真是想不到,皇上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想让那孩子独立一点,他却想找个倚靠,而且还找到萧敬先身上。”
  仿佛是寻常感慨孩子不懂事的一声叹息过后,越老太爷见越千秋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知道小孙子最最敏锐,便淡淡地说:“怎么,你难不成会相信皇上和北燕皇后有染吗?”
  越千秋直接瞪大了眼睛。他和严诩私底下猜测北燕那位皇后是不是偷天换日把儿子送进大吴皇宫,这设想就已经够大胆够疯狂了,现在越老太爷竟然丢出这样一个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反问?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立时干笑道:“爷爷,你别和我开玩笑……”
  “当然,也可能是北燕那位皇后自知身体不行了,于是心想北燕皇帝不是长情的性子,东宫又有一位太子,小皇子要是丢在北燕,说不定将来她不在,那孩子连芦花袄子都穿不上,所以就把人送到南边来,趁着皇上一直膝下无子悄悄谋划之际,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行。”
  “还有一种可能,比方说,皇上也不是不知道某些破绽,于是事先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事到临头将计就计,人家换过去之后,他又换回来,这也未必可知。”
  “又或者说,那位北燕皇后本来就多年没有生育,这所谓的小皇子之说就是她放出来的障眼法,却成功让南北两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越千秋那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脸色倒并不是一片雪白,而是照旧红润有血色,越老太爷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要是别人,在身世存疑的情况下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早就方寸大乱,甚至瘫倒了,到底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心志坚强,只是吃惊而已。
  当下他就把那高深莫测如同神棍似的嘴脸都收了起来,笑眯眯地说:“总而言之,英王和萧敬先之间怎么叫都没事。一个终究得过这孤家寡人的一关,另一个也需要让人明白他真正的立场。皇上既然能放心把英王放在晋王府,就有他的把握,你不管就是。”
  爷爷你不说我也希望别管这档子闲事!
  越千秋心里这么想,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爷爷,我只想问一件事,我背上到底有什么玩意?”
  此话一出,刚刚震惊失色也好,莫测高深也罢,至少一直都很好控制着自己情绪的越老太爷,终于神色完全变了,那种骤然弥漫的冷意根本遮掩不住。
  “谁看到了?萧敬先,还是晋王府的其他人?”
  “是英小胖,一大早在晋王府泡澡的时候。”越千秋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一大早我泡完澡出来,他拿凉水浇了我一身,我和他吵了几句,又跑到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就大惊小怪说在我背上有什么血红的东西。我故意和他大吵大闹,耽搁了一会儿再让他看,就什么都没了,他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干巴巴地说:“爷爷,我记得当初你摆出两面镜子,让我对照着看自己背上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可按照英小胖当时说的话,那应该是鲜红夺目,他一眼就能看到的!”


第561章 知道和不知道
  屋子里的气氛凝滞得仿佛结了冰一般,爷孙两个人静静站着,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越老太爷方才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长大了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认死理!唉,我还以为能瞒你一辈子,谁知道你从北燕来去一趟就大半年,这事情居然就捂不住了。没错,当初你去北燕之前,我告诉你背上有刺青的时候没说真话,那看上去指甲盖大小的一丁点,是我随手造了点假。”
  越千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简直觉得自己那会儿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冤枉了。
  “爷爷,你用得着吗,把话说清楚就行了,我又不是吓大的!当初在金陵你要是把话说开,在北燕老爹对萧敬先出那馊主意,说让我不妨装一下北燕小皇子的时候,我说不定直接和他翻脸,才不会陪他们玩火,以至于背了一身的嫌疑,差点陷进去出不来!”
  “你知不知道,那次我和师父被北燕皇帝留在皇宫里,我洗澡的时候,师父随口说了一句我背后一颗痣都没有,结果屋顶上还猫着个北燕皇帝身边的尚宫康乐,半夜三更她跳下来,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要不是我这个人心大,说不定真的就留在北燕当驸马了!”
  见越千秋满脸愤愤,但中心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怪他不早说,早说就没事了,越老太爷虽说早就想过有这样一个可能,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才歉意地说:“当时我看你那反应,就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有些事儿,总得循序渐进,我哪知道你不是满不在乎,万一你耿耿于怀,想着怎么找你亲生父母呢?”
  “我亲生父母是谁,我真没那么在乎。”越千秋这话对北燕皇帝都说过,此时再次解释一遍,说实话他觉得自己都有些无奈。他真的不在乎生身父母是谁啊,为什么别人不相信呢?
  这世上有些被养父母疼了一辈子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寻找遗弃他们的生身父母,在他看来那才叫不孝!如果是失散和拐卖也就算了,遗弃孩子的父母根本就不配叫父母,那是畜生!
  虽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被遗弃,还是和父母失散又或其他,可是,他又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婴儿,他是两世为人了,对于血缘哪里会那么纠结?
  因此,略顿了一顿,他就认认真真地说:“爷爷,相比父母,我更在乎背上这东西怎么来的,显露和消失到底什么道理,否则以后再有像英小胖这样的人看到,又或者康乐那样的人潜入想要确证什么似的,让我怎么应付?不是我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搪塞过去的!”
  见越老太爷面露错愕,他就趁热打铁地真心实意恳求道:“爷爷,我求你了,告诉我行不行?你可千万别再说,这和甄容肩头那玩意是同一个人的手笔,是我小时候你看着人纹上去的。别的孩子也许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这么一件事!”
  斩钉截铁的越千秋甚至不惜加重了语气:“就算我那会儿太小,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可纹身之后背上总会有些不舒服,哪怕上了麻药也是一样!我那时候已经有记忆了,不信的话我说两件小时候的事给爷爷你听听?”
  越老太爷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孙子,心中突然想起一件曾经旧事。
  自己两三岁时的事情,反正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也没工夫去回忆那在田埂上恐怕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孩童时光——然而,他在地方任官时,据说乡间有个神棍,能够说清楚自己孩童时经历的每一件事,见过的每一个人,甚至连当时言语都活灵活现。
  他没有和别的地方官那样只当是奇闻就放过去了,微服私访亲自调查,得知那神棍竟然真的几乎记得过往每一件事,甚至能将十余年甚至几十年前所见所闻说得栩栩如生,一时叹为观止的同时,却也重重敲打了这个神棍,以防人和匪类勾结,以异端邪说诱骗无辜乡民。
  天赋异禀的人,确实是存在的。难不成他收养的越千秋,也是这样的孩子,所以方才在年纪幼小时便那般聪慧?
  想歪了的越老太爷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小孙子,再次叹了一口气,神情温和了下来。
  “没错,给你纹那东西的人不是我请来的,而是另有其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一次在鹤鸣轩亲自给你洗澡时走神弄错了水,这才无意中发现的。之后,我就一直都严格挑选你身边的人,毕竟这血狼的纹身太过诡异,被人看见了不得。小时候,那巴掌大小的纹身占据了你大半个脊背,但现在你大了,也就是在你背心那块地方,不如从前大得显眼,但终究还在。”
  看到越千秋满脸苦色,他就莞尔一笑道:“我之前在你去北燕之前,捅破了这一点,是为了让你小心一些,尽量不要赤着上身站在人前,以免万一露出破绽。就和你说的一样,当初你这刺青不知道是用的什么药水,一旦先热再冷再热如此循环刺激,这才会显露出来,但须臾即退。谁想到你在北燕倒是没什么事,竟然回了金陵会在晋王府被英王瞧见!”
  “爷爷,你早说我就会更当心啊,这次真是被你坑死了!英小胖那小子嘴紧不紧真是说不好的事,我虽说一时半会把人糊弄过去了,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又多,可万一他嘴快告诉萧敬先呢?萧敬先那厮是最最联想丰富的,天知道他会歪到哪去!”
  真的确定背后有东西,越千秋抓着脑袋气呼呼地一坐,实在是觉得自己有够倒霉的。
  “再说了,万一英小胖他对皇上也多嘴说那么一句半句的,皇上对我背上那玩意也动了……嗯,姑且就说好奇之心吧,那时候同样是麻烦得不得了……”犹如忧心小媳妇似的一阵抱怨之后,越九公子突然问道,“我师父是不是知道我背上有东西?”
  因为越千秋在那郁闷地抱怨连连,越老太爷不禁一面想旧事,一面思量这事情该怎么善后,此时就心不在焉地答道:“我对他说过……”
  这五个字之后,越老太爷一下子惊觉了过来,立时抬起头来看向越千秋。见小孙子嘿然一笑,刚刚的自怨自艾和忧心忡忡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嬉皮笑脸不正经,他顿时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套我的话!”
  “我不套话,爷爷你还和我装蒜呢!”越千秋丝毫没有被越老太爷的吹胡子瞪眼给吓倒,笑嘻嘻地说,“至少我现在知道,除了爷爷你之外,还有师父也分享了这个秘密。”
  越老太爷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这么个太聪明的孙子,自己真是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否则就和那些外人一样被骗了。等到放下手来,他就淡淡地说:“除了你师父,还有你影叔也知道你背上的东西。当然了,你师父只知道东西,你影叔知道你的身世。”
  他之所以说这话,也是想看看越千秋对追寻身世究竟是什么意图,却只见小孙子只是耸了耸肩笑道:“爷爷你真狡猾,知道师父肯定会一个忍不住对我说,影叔却是嘴和缝上了似的紧,所以尽偏心。得啦,您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就是了,就当这是为我好。”
  越千秋说着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时方才笑嘻嘻地说道:“怎么能让英小胖忘了我背上那东西,不多嘴多舌去对萧敬先,还有皇上提起,那就得靠爷爷了。只要让这场风暴来得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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