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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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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城到宫城,再到长乐宫,经过层层盘查,最终他身边就只剩下了徐厚聪和越小四。他倒是希望有人质疑一下他这个外人为何能在这时候入宫,他也好顺带用伶牙俐齿来撕开突破口探听一下消息,奈何没有人对他的出现表示任何异议,他也只能姑且忍着疑惑。
可当看到长乐宫前那几滩正在由内侍拼命擦洗的血渍时,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而越小四则抢在他前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胆大包天到阑入长乐宫?”
所谓的阑入,就是擅闯,这也正是越千秋想问的问题。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亲自出来迎接的赫金童却是眼角下垂,低声说道:“不是有人阑入长乐宫,是皇上今日免朝,却在长乐宫召见了多位皇亲国戚,这是有人叩头留下的血迹。”
此话一出,越千秋登时悚然。除非是相当重要的场合,南边的吴朝并不用时时刻刻行磕头礼,北燕亦然,这一点从他上次作为使节上朝递交国书就能够看得出来。而一群皇亲国戚拿着脑袋和地上的青石板过不去,磕头磕到这样血迹斑斑,那么唯有一个原因。
寄希望于用这样卑微的方式,保住一条命!
而越小四就问得直接多了:“这些人是和逆贼有涉?”
“是否有涉,我不敢说,晋王殿下已经亲自去查了。”赫金童的回答小心翼翼而又不失恭敬。等到领了众人入内,他瞥了一眼身上唯一还算干净的越千秋,轻声说道,“皇上正在气头上,各位如果没必要,竞陵那边的事一笔带过就好。”
这算是非常直白的提醒了,越千秋自然是打定主意就跟在后头打个酱油,如无必要一声不吭。然而,等到一路来到最里间,他随大流躬身行了个礼就闭紧嘴当哑巴,却没想到越小四竟是根本罔顾赫金童的警告,直截了当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见到皇上安好,臣就放心了,昨夜要不是徐将军神箭大发神威,竞陵那边兴许就要被一把火烧了。臣斗胆越权下令挑了十几个活口出来,剩下的伤者全都杀了。”
皇帝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瞪着越小四的越千秋,原本分明冰冷到极点的脸上,竟是流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看来千秋劝了朕回程,倒不是杞人忧天。朕不过就是在皇宫门口被几个耳聋眼瞎的狂徒留难,没想到竞陵竟是遭到了围攻。说吧,你们杀了多少人?”
“大概一二百吧。”越小四含含糊糊说了个数字,这才有些尴尬地说,“这一夜厮杀起来却是顾不上,臣也不知道是否坏了竞陵的风水。”
此话一出,徐厚聪即便低着头,脸上也终于变了一变。昨夜他只想着尽快杀敌,完全忘记了那是帝陵,别说杀人,就是染血也不吉!
可是,他这忐忑和惊疑才刚刚滋生出来,就被皇帝的一声冷笑给掐断了。
“竞陵不比别地,皇后当年请人点穴的时候就发过话,不要什么太容易被人坏了风水的福地,要禁得起杀戮,最好能上应西方白虎的杀伐之穴。别说你只杀了一二百,如果能杀了一两千,竞陵的风水只会更好。”
“那臣就放心了。”越小四嬉皮笑脸地咧了咧嘴,随即就将昨夜徐厚聪拒敌等林林总总主动解说了一遍,就连有人嚷嚷徐厚聪主动放消息,诱敌邀功,私召神弓门弟子隐伏在侧也没瞒着。而到了末了,他方才诚恳之极地说,“事急从权,再说徐将军一片丹心,还请皇上明查,重赏神弓门有功弟子!”
第354章 石破天惊
刚刚赫金童提醒他们最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竞陵那边发生的事,越小四却反其道而行之,将昨夜发生种种事无巨细地对皇帝和盘托出,甚至连他私调神弓门弟子潜入,于是遭刺客指斥的事也不例外,徐厚聪最初又惊又怒,直到越小四说出最后半截话,他这才若有所悟。
皇帝现在不问,不代表以后就不问,而且有那么多禁军在场,他想要瞒住某些细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与其日后再被人揭出来,不如眼下先捅破,还能争取个主动。
更何况,萧长珙已经算很够意思了,对他大加褒奖之外,还额外替神弓门弟子请功!
低头做恭谨状的徐厚聪并没有看到,皇帝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并不仅仅是激赏,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和终究不了解皇帝真实性情的徐厚聪相比,越小四到底当了皇帝那么多年的女婿,没等皇帝金口玉言,给徐厚聪昨夜的那番作为彻底定性,他就立刻词锋一转道:“刚刚臣进了上京城之后,在路上遇到了秋狩司正使汪大人,臣听他说,晋王殿下居然举荐臣监秋狩司?”
“你遇见了汪靖南?”皇帝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既是没有和他一块去,难道有异议?”
“皇上赐死陈国公主,那是国事也是家事,臣哪敢有异议,可这监秋狩司,还请皇上万万指派别人。臣是个懒散的人,最不耐烦和琐碎的事情打交道,更不耐烦和鬼鬼祟祟的人在一起共事。”
越小四满脸都写着我不愿意,随即桀骜不驯地说:“臣请求皇上不拘把臣派到哪去带兵打仗,臣实在是不耐烦憋在上京城里!想当年为了平安,臣已经憋够了!”
他一面说一面瞪了一眼旁边正好看过来的越千秋,气咻咻地直接拿手指朝着人点了过去:“尤其还要应付这种死缠烂打的小仇人!”
“皇帝陛下要是把兰陵郡王外调,留下他的王府给我吴朝使团暂住,外臣没有意见。”越千秋终于开口,随即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兰陵郡王这种一言不合就抡拳头的架势,在外头比在上京更合适,去秋狩司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他一面说一面无视越小四那恶狠狠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徐厚聪,笑吟吟地说:“倒是徐将军带出来的神弓门弟子缜密细致,调几个去秋狩司给那位汪大人当左膀右臂的话,比兰陵郡王这样一个只会打架的强多了。”
徐厚聪看不出越千秋是成心和越小四抬杠,还是给自己设陷阱,连忙开口说道:“皇上,神弓门诸人都是长在山野之间,对于秋狩司那些细微事务实在是并不适合……”
没等徐厚聪把话说完,皇帝就摆摆手道:“徐卿无需过谦,朕已经听说,你之前把几个弟子推荐了出去给人当侍卫,那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你这次在竞陵调用过的那几个神弓门弟子,全都调去秋狩司,授校尉。至于你,朕赏你一座更大的宅院,把你神弓门的人都安置好。”
几个原本是白身的弟子一起头就是校尉,这可以说算得上是殊恩,但徐厚聪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满心惊疑。
要知道,那都是他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真正心腹,神弓门那么多弟子之中,也只有这几个最得他信赖,他原本打算把这些人一一补进禁军作为自己的臂助,哪知竟然会横生枝节。
而且,秋狩司正使汪靖南会不会怀疑他这是想要反噬将他引荐到北燕来的恩主?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汪靖南这样的老牌北燕高官抗衡!
可现在皇帝已经开了口,徐厚聪想要推却就成了不识时务,挑三拣四,也只能惶恐不已地替他们谢恩。当看到越千秋对他挤挤眼睛,赫然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只觉得更加看不清楚这少年了。
越千秋是指望把自己的人埋进秋狩司,日后可以打听到机密情报,与其互通有无?又或者是纯粹想要挑动他和汪靖南这个北燕权贵内斗,离间他和秋狩司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越千秋一提出,皇帝就这么快答应?
就连昨天劝皇帝离开竞陵回京也是,他和汪枫几乎把嘴皮子磨破都没效果,反倒是越千秋那般口无遮拦,皇帝非但没有追究,反而真的从善如流回京了!
赏了徐厚聪,皇帝见越小四还在和越千秋彼此互瞪,他就沉声说道:“长珙,你昨夜有功,赏你其他的,想来你也没兴趣,准你卫队再添一百人,你给我好好在上京呆着,等要打仗的时候,朕自然会派你去。天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年纪轻轻,大好日子还长着呢!”
越小四顿时呆了一呆,随即醒悟到,只怕皇帝是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他死了媳妇女儿想不开,于是破罐子破摔。他又好气又好笑,面上还偏偏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讷讷应是。
“至于秋狩司,你平时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个名义多少人眼热,多少人想要把手伸进去都被剁了,你居然还不稀罕,居然还不当一回事?”
越千秋此时只觉得越小四心里一定乐得开花,脸上偏偏还要装出非常不情不愿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暗自嘀咕这家伙就是会装。可他自己也是同样因为坑了徐厚聪一把而心花怒放,脸上一样不能表现出来,因此只能轻轻按着肚子。
否则他怀疑肠子都要笑抽了。
可正在他暗自窃笑不止的时候,却只听皇帝又开口说道:“长珙和神箭将军先下去,朕有话要单独和千秋说。”
怎么又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而且,老是一口一个千秋,我和你很熟吗?
越千秋一下子懵了。他昨天晚上干的事情只有越小四知道,别人都以为他只蒙头睡大觉,后来被强拽出来后也什么都没干,就这样老实过了一夜,皇帝还要留下他干什么?
脑袋发胀的他就只见徐厚聪恭恭敬敬告退,而越小四离开时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可他却从里头明明白白地看出了提醒和关切。生怕被皇帝瞧出破绽,他干脆回了人一个白眼,气呼呼地站在那儿,直到人都走了,这才没好气地问道:“皇帝陛下留下外臣要说什么?”
“你知道昨夜上京城这一夜纷乱,人家打的是什么旗号?”
越千秋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什么十几年前那位废太子余孽作乱吗?”
“虽说在那对母子的尸体旁边留下了那样的字眼,但那只是一拨人。至于其他人谋逆也好,造反也好,却是因为朕放出的一个讯息。”此时此刻,皇帝身边只侍立着一个康乐,而他就这样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了越千秋面前。
“朕放出消息说,昔日皇后留下的儿子并没有死,已经回来了,而朕准备认下他。既然有嫡皇子在,那么东宫之位自然而然就已经有主了。”
我去你的,原来真的让我这样给你当诱饵!
越千秋气得脸色通红,可想想两国交锋,无所不用其极,他也没办法指责北燕皇帝卑鄙无耻。而且,皇帝并没有明说当年的小皇子就是他……可问题是人家曾经带着他招摇过市!
而正因为他惊怒交加,因此也就忽略了同样神色复杂的康乐。
好半晌,他才终于镇定了情绪,冷笑一声道:“怪不得昨天晚上竞陵那么不太平,还有刺客摸到我和兰陵郡王的屋子去了。”
“若非放出这样的消息,怎会有那么多觉得没指望的人跳出来?”
皇帝负手而立,脸上尽是讥诮之色:“一次两次三次,相信的人难免会越来越多,更何况这次朕是带你去祭陵?只不过,朕真是没想到,除却昨夜谋逆的那几家,居然早就有人学当年的刘静玄戴静兰和那四家南下投敌,不但提早转移了家里人,而且趁着朕不在,两个当家的也急急忙忙出城去,看样子是打算和兵马会合举叛旗。呵,真是好极了!”
越千秋只觉得一颗心骤然停跳了几拍,脸上不用装都是无比的惊异。
而看到他这表情,皇帝似笑非笑地说:“你也不知道?想来也是,你和使团的人先是在南苑猎宫,而后被朕扣在宫里,紧跟着就到了兰陵郡王府,除了昨日,就不曾有过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你怎么会知道?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南朝这次真是大手笔。”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所以他和师父大伯父这一行是钓饵,甄容也是钓饵,铁骑会彭明、青城云霄子,甚至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人方才是奇兵?
越千秋越想越觉得心情激荡,紧跟着,他更是听到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置信的消息。
“而且,趁着朕昨日不在上京城的这个机会,你大伯父和你师父,带着两个小的,竟然也甩开秋狩司的盯梢,消失得无影无踪。长珙回到他那王府时,恐怕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此时此刻,越千秋只觉得一颗心已经被这一个个消息震得完全麻木了。想到越小四之前安慰他定定心心留在竞陵,严诩和越大老爷那边出不了事,想到那天早上大家兵分多路各做各的,越千秋隐隐觉得似乎有一根线把一切串联在了一起。
可脑袋想得隐隐作痛,他也还没完全想通。
因此,他干脆眼睛一眯道:“那王府还剩下多少人?”
“只有甄容,再加上几个无关紧要的随员。”
皇帝见越千秋咬着嘴唇只不作声,这才哂然笑道:“如何,你已经是被抛下的弃子,还觉得南朝皇帝,还有你那个爷爷对你是真心的?你走不了,因为今后不论在大燕,还是在南吴,你在别人眼中都是当年大燕皇后所生的小皇子。老老实实给朕留下吧!”
第355章 信赖,突见
眼看越千秋一言不发地走出内殿,康乐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道:“皇上,要核实他的身份很简单,为何……”
“简单?扒了他的衣服,看他身上是否有当年的纹身,如果有,他就是朕的儿子,如果没有就不是?简直笑话!如果真是当年乐乐把孩子送去了南边,那么,她会在孩子身上留那么明显的印记?既然有些东西不是用什么外物能够证明的,那朕还不如放在身边好好看着!”
皇帝见康乐哑口无言,他便淡淡地说:“朕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言。”
走出长乐宫,明明这会儿已经是晌午,火辣辣的太阳高挂空中,让人觉得非常炎热,可越千秋却仿佛有些冷似的,打了个寒噤,随即失魂落魄地下了台阶。一旁的宫人内侍不少都已经得知了某些内情,悄悄偷瞥他时,有些人的眼神中带着殷羡和讨好,也有些人则是怜悯。
至于越小四和徐厚聪,此时也并没有走。他们刚刚从底下人口中问清楚,上京城从昨天到今早究竟发生了什么,彼此全都大吃一惊,这会儿看着那个耷拉脑袋,拖着沉重脚步从里头出来的少年,心中感受却是绝不相同。
徐厚聪惊叹于皇帝竟然放出了那样的风声,声称越千秋便是北燕先皇后的儿子,日后东宫的主人。尽管这其中也许有这样那样的关节他还参不透,可皇帝金口玉言,对越千秋又那般多方容忍,哪怕只是有五六分准,那也意义不同。
可想到越千秋之前和自己的那般约定,显然人是更眷恋金陵越家,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要在这种时候贸贸然示好,省得马屁拍在马脚上,异日弄巧成拙。于是,他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竟是丝毫没有去和越千秋打招呼的意思,就这么直接溜之大吉了!
越小四也恨不得徐厚聪这个碍事的家伙立刻就滚。如今人真的走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就是一拳头砸向了越千秋的右肩。然而,眼看他这重重一下就要砸实,却只见对面的少年肩头一沉,随即竟是猛地左掌如刀戳向了他的手腕。
不等招式用老,越小四就收回了拳头,这才冷笑道:“怎么,今后没了靠山,这下子是没气势了?”
“放屁!”
越千秋本来就是积压了满肚子火气,失魂落魄倒是做给别人看的,此时火冒三丈之下,他也顾不得这是长乐宫前,头槌拳打脚踢,就这么发疯似的和越小四厮打了起来。
可拳**击之间,眼见越小四毫不容情,他知道自己伤不了对方,干脆也同样开始肆无忌惮地用出各种杀招,尽情发泄着郁气。
这一打便是足足好一会儿,当他气力终于渐渐用尽,拳脚也变得疲软下来时,他发现越小四眼神一闪,如今对这家伙越来越了解的他突然借力一个后跃,眼见越小四那只爪子落了个空,气得冲他直瞪眼,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紧跟着,他就一言不发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只是须臾,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进来。在这宫里,他知道不能像在两人私底下说话那么随便,可他仍然忍不住头也不回地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师父是绝对不会丢下我的!”
听到越千秋这话中满满当当尽是对严诩的信赖,越小四一面稍稍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家伙没那么脆弱,可另一面却不免有些不舒服,当即**地说:“哼,你就死心吧!他就算敢潜回来,也过不了我这一关!他娘的,竟把我当成猴子耍,我要放过他我就不姓萧!”
你本来就不姓萧……
越千秋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可原本因为北燕皇帝那些话而乱七八糟的心情,却奇特地好转了许多。他露出懒得理会越小四的表情,也懒得去看一路上其他人是怎么打量他的,眼睛只看着地面,直到终于发现一颗石子,他才突然飞起一脚将其踢了出去。
眼看那小小的石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入高空,他信步往前走去,不多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石子落地,显然弹了好几下方才最终落地的那噼啪声。
越小四见状没好气地撇撇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心情不好,没法拿人撒气,当然只能拿它撒气。”越千秋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越小四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许凶光,“所以你也小心点,反正接下来我就赖定在你那了,到时候我三天两头上房揭瓦,你等着吧!”
虽说知道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可越小四听到这种宣言,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自己小时候那天天闯祸的情景,竟是啼笑皆非,半真半假地喝道:“你小子有胆子就试试看,你再皮实,也比不上我手沉!”
这一路上都没有不相干的人打搅两人,因此两人顺顺当当出宫上马,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出了皇城,而后又在大街上风驰电掣。当最终快到兰陵郡王府门前时,眼尖的父子俩几乎同时看见了那个抱手而立守株待兔的人。
越千秋勒马缓缓停下,随即拍拍马脖子,然后突然乖张地翻墙直接进了兰陵郡王府,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架势。
越小四就不能这么干了。尽管他对昨日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些摸不透,此时仍是策马过去,继而和越千秋从前那常做的姿态一样,趴在马头上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晋王殿下,南朝使团那些人在干什么,我还有点底,可你也好,皇上也好,这到底是在图什么?”
“别人我不管,至于我自己,很简单,我只想把碍事的人杀干净。”萧敬先微微眯着眼睛。唯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眼神先天就不大好,可正因为如此,他对人的气息却辨认非常准,因此眼神差几乎不能算是他的弱点。
顿了一顿之后,他就淡淡地问道:“怎么,不欢迎我进去?”
越小四只希望和越千秋好好坐下来分析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此时此刻萧敬先竟是非得要硬掺和一脚进来,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可能把人往外推,只能没好气地跃下马背。
“你不是来见我的,是来见那小子的。”
“没错。”萧敬先的回答利落而又干脆,“你这郡王府好手不少,守卫也还行,但现在你这里守卫的人太少了。我借给你侍卫一百,全都放在外院,应该差不多能顶几天。”
越小四顿时面色一僵。别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和越千秋的秘密太多,几乎都是完全不能让人知道的,怎么能容忍萧敬先派人过来协助王府防戍?
当下他想都不想就回绝道:“这倒是不用。皇上刚刚许了我再添卫队百人,说实话,我有人,之前只是不能明目张胆放进王府而已。现在有了皇上这句话,我今日就能把人手调过来!话说回来,你不会也真的相信了外间那传言吧?”
“皇上几乎相当于公然宣称越千秋就是我姐姐那个儿子,我怎么能不信?”萧敬先仿佛没注意对方那瞬间僵硬的表情,撂下这话就大步进了王府。
越小四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皇帝疯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可如果发疯的人再加上一个萧敬先,那么,他怎么挡得住?想到那场金蝉脱壳很可能是他家里那位老爷子策划出来的,可眼下这般局面,他实在是不相信老爷子也能未卜先知,心情自然绝对谈不上美妙。
要是让他知道严诩也是同谋,那下回见到人时,他一定把那小子打得连他老娘也不认识!
翻墙这种事,越千秋做得驾轻就熟,然而,一路上看到兰陵郡王府众人发愣的发愣,惊讶的惊讶,还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上前阻拦的,他不禁心情越发大坏,直到冲进划归自己和严诩越大老爷的那个院子,他方才停下了脚步。
之前因为要防止消息走漏,这里距离使团中其他人的住处有一点距离,从前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他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和冷清。
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正房门口时,本以为绝对没人的屋子里却传来了吱呀一声,可当他用期望的眼神抬头看去时,却发现出来的并不是他期待中的那个人。
那是甄容。
甄容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遇到越千秋回来。四目对视之间,他突然一阵风似的上了前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不足两步。见越千秋只是最初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就立时松弛了下来,分明无心防着他,他心中一松,顺势再上前一步,旋即压低了声音。
“你放心,大家都不信你是北燕小皇子。”
“那不是应该的吗?因为我自己都不信。”越千秋干涩地笑着耸了耸肩,随即盯着甄容问道,“你刚刚跑我大伯父的房间里,是想找寻什么线索,结果怎么样?”
“越大人房间里的东西就是那几样,没什么出奇,严大人房间里倒是有好几张药方,似乎是之前给咱们喝的那补汤的方子,但我看着不像是早有准备清理过的。”
甄容微微一顿,脸上满是苦涩:“而且我昨天出门,自始至终风平浪静,谁都没找过我,也没发现有人在后头盯梢,直到我回来之后,等到天黑,却没等到越大人和严大人,还有庆师兄和袁师弟回来,这才知道出事了。”
“其他人呢?他们被丢下是什么反应?”
“大家都挺平静的,至少看上去是如此。我想,应该是因为你还留在这里,是因为你上次借着人头功送了十六个人回去,是因为你之前把收获的药材慷慨分了大家那么多。大家都愿意相信你。”
越千秋顿时呆了一呆,随即耳朵微微动了动,当即扯动嘴角笑道:“敢情我人缘还挺好的……那好,我这就去见大家!苏武都能在北海牧羊十九年呢,大不了咱们在北燕呆个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谁怕谁!”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隔墙传来了呵呵一声:“北燕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第356章 都疯了!
越千秋和甄容都算得上吴朝诸多门派之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尤其是甄容。哪怕突然接近的这两个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气息也极其微弱,但既然是身处这兰陵郡王府中,两人谁也不会放松警惕。
所以,此时此刻这个说话的人并不让人意外,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令人意外。
看着萧敬先在前,越小四在后,就这么直接进了院子,越千秋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晋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北燕,背个空头太子的名声,我可以帮你回去。”萧敬先仿佛没看到身旁闻听此言后大吃一惊的某人,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但前提是,你想回去。”
“我当然想回去!”尽管还摸不准萧敬先的真实心意,但越千秋的回答却给得干净利落,“北燕皇帝留下我,不就是当个诱饵,当个靶子吗?我凭什么要遂了他心愿?太子……呵,名义上好听而已!这不到二十年,北燕好像已经死了两个太子了吧?”
萧敬先并没有在意越千秋这大逆不道的口气,反而伸手拦住了身后那个“暴跳如雷”的家伙。他看了一眼越千秋身旁的甄容,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说:“甄公子,你能不能帮个忙,把兰陵郡王拖住片刻,我有话单独对千秋说。”
甄容微微一愣,眼见萧敬先突然窜上了屋顶,越千秋迟疑片刻也立时追了上去,他根本来不及思量太多,竟是全凭本能,毫不迟疑地上前挡在了那个被撂下的人面前。
果然,越小四动作慢了一拍,又看到甄容竟然真的因为萧敬先的话出手阻拦自己,顿时差点没气疯,指着人的鼻子就大骂道:“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
甄容歉然苦笑道:“郡王,对不住了,既然越九公子选择了跟上去,那么我只能选择听晋王殿下的话,暂时拦你一会儿,得罪了。”
尽管明知道不论萧敬先说什么,越千秋一会儿回来时,十有八九还是会找自己商量,毕竟如今就只剩下了他们爷俩,越千秋怎么也不至于真的撇下自己,可此时在形式上被撇下了,越小四还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因此,他在气恼地大吼一声之后,立时就冲着甄容扑了上去。
先拿甄容这臭小子出口气再说,回头再找越千秋算账!
越小四知道萧敬先和他本质上并非一路人。而越千秋亦是明白,作为吴朝在北燕潜伏最深,也是地位最高的家伙,越小四和萧敬先这个疯子那交情恐怕只是明面上的。
所以,此时此刻一声不响地追在萧敬先身后,直到郡王府后院一座最高的三层小阁楼上,眼见所有仆婢几乎避如蛇蝎,他一个纵身跃到萧敬先身边,就沉声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还请晋王殿下尽快说,甄容未必能把兰陵郡王拖很久。”
萧敬先侧头看着越千秋,他就若无其事地说:“最近上京城要清洗掉一大批人,而负责这件事的不是秋狩司,而是我,我会尽可能把那些有心南下侵攻的家伙一个一个拔除掉。”
越千秋没想到萧敬先一开始说可以让自己回金陵,此时竟然还吐出了如此惊人的话,那心情就和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可他这两天实在是吃惊次数太多了,这会儿索性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可这么做对晋王殿下有什么好处?”
“很简单,因为我的外甥在南边。”
越千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晋王殿下,你不是把那种鬼话当真了吧?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来找我冒充你外甥的!”
“我当初对你说,让你勉为其难冒充一下我外甥的时候,并不是真的认为他活在这个世上。只不过是想要借机做一些平常就算我再疯,却也不方便做的事。可没想到,皇上只是见到你,居然就生出了和我同样的念头,而且他还做得比我更彻底。”
萧敬先似乎并不在意越千秋是否在听,听了又是个什么感受,只是自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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