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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包子打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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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声仍然不绝,蔡苞的腿酸软不堪,缓缓滑下到床上,苟思辰紧紧抱住身下的她,往她身边倒去,蔡苞随着翻向他的方向,唇轻轻触碰,再缓缓交融,交换着两人最紧密的爱恋与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胸膛起伏的程度终是稍微平息,唇分开,蔡苞软软依在苟思辰怀里闭上了眼睛,苟思辰则摸上自己刚刚被蔡苞几乎咬穿了的耳朵:“包子啊,你真是狗变的……怎么那么爱咬人啊……”

蔡苞嘟着嘴,执起他手,微微张开眼看他手上的伤痕:“是小狗变的也是你变的……”

苟思辰拂开她被汗凝在脸上的头发,倾身吻上她额头:“包子……”

“嗯?”蔡苞眼睛再也支撑不住,阖上眼帘,毫无意识的嗯了一句。

“没事,睡吧……”苟思辰将她收在怀里,低声说道。

“有话就说……”蔡苞不满地嘟囔着。

苟思辰低笑,明明就累的受不了了,好奇心还那么重:“我是想说,如果你还有精力,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蔡苞睁开眼睛,眸中晃着两把尖刀,直直射向苟思辰,手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苟思辰往外面一推:“滚!”

随着就转过身子,裹着被子睡觉。

苟思辰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耳朵,憋笑憋得痛苦,手从她背后绕到她前面,将她拉来靠近自己:“亲爱的,来嘛……”

蔡苞忍无可忍:“苟思辰!你再说的话我咬死你哦!”

“包子,你除了咬人还会别的么?”苟思辰假意叹息一声。

蔡苞咬牙切齿:“不会又怎样。”

苟思辰翻身压住她,手指勾过她唇:“没有的话,就来咬我吧……”

蔡苞:“&*%¥#……”

传说,第二天起来,众人看着重新恢复了面带菜色的蔡苞和耳垂上带着明显伤口的苟思辰,笑得分外暧昧。

传说,第三日后,苏泽追上门来,蔡苞才发现,米小媚失了踪影。无奈地对苏泽笑笑,显然,他的夫人不甘寂寞,再次出去晃荡了。

再传说中,蔡苞第五日在整理礼物时,发现一方没有署名的上好澄泥砚,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那封砚台,放在箱底,无比珍藏,令苟思辰吃醋不已。

第三年春天,蔡苞生了对龙凤胎,太妃娘娘大喜,因为命名权一下子扩大成了俩,她将男孩取名苟远卓,女孩取名苟远曦,男孩儿留在王府带,女孩儿则送到了蔡大娘处。蔡大娘和定王妃的关系,似乎在对蔡苞的调养中稍微有了改善。定王妃甚至经常接蔡大娘到王府一起住,交换儿女经,蔡苞有次无比恐怖地发现两个人竟然坐在一起大笑不已。外婆和奶奶照顾着两个小宝贝跌跌撞撞的长大,而为人父母的两个人毫无自觉,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

例如此刻蔡苞就逼着苟思辰易容成丑男的样子,硬是说要怀念一下当初,弄的苟思辰吃醋不已,一边易容一边逼问她:“你爱的到底是谁?”

蔡苞眼珠子一转:“两个都爱。”

“丑男有什么好的?”苟思辰瞪着她,“那么丑,你当初怎么就看上的呢?”

蔡苞磨着牙,睨他半晌,又悔不当初的道:“是啊,怎么看上的呢?我为什么就没有看上孟越之呢……”

苟思辰站起身,拉她起来,环住她,将吻印在她额头:“是么?亲爱的,那你后悔么?”

蔡苞面红耳赤地想点头,苟思辰就含住了她的唇,蔡苞挣扎着想推开他,苟思辰就咬住她唇瓣,蔡苞痛的眼泪花直冒,含糊不清的喊道:“苟思辰……”

苟思辰却不理她,推着她走到床边:“亲爱的,你看你多划算啊,你相当于有两个爱人……是吧?”眼中的深幽,让蔡苞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可是后悔,好像真的晚了……

不得不点了点头,蔡苞欲转移话题,她看着透过窗纸的阳光,干笑两声:“啊,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苟思辰忍住笑,可手上动作半点没停。

蔡苞苦笑着,谁来救救她啊?

可是整个王府,早已暗自流传着一件事,无论白天晚上,千万不要闯进小王爷和小王妃的房间,以免长了针眼,还找不到地方报销医药费。

低垂的帘幕中传来蔡苞的呜咽声:“苟思辰,你要不就去把易容洗了,要不就真的易容成丑男,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啊?”

“包子啊,我长什么样子,你不用关心,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夫君就是了……”

什么叫自讨苦吃,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自作自受,在蔡苞身上,上演了个十足十……

为什么呢?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风导友情提示:答案只有一个,正如当初蔡苞回答孟越之的,她是包子,他是狗,她打他,他吃她,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故事讲到这里,他们两个的,好像差不多结束了。

哦哦哦,怎么忘了,还有一件事不得不交代,第五年的时候,定王府的人发现,蔡苞手上,多了个新鲜的牙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苟思辰真的做到了。

于是,狗还是狗,包子还是包子,无论是肉馅的还是菜馅的,掉入杂食的狗的口中,自然,都是有去无回。

番外一

窗外的雪,簌簌的落着,孟越之坐在房内,便不自觉想到了一片茫茫世界中,她的笑脸。

其实都有些模糊了,太久没见,他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只是记得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真切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牢牢占有了很大一块位子,无论之后,那里因为她的离去变得多么空旷,为她留着的位子,半点没有缩减。

他恍然记得他们初遇,脏兮兮的她,莽莽撞撞地向他和易了容的苟思辰撞来,本能的,他自然拉着苟思辰挡了上去,可后来,他常常后悔,若是当初,没有这样一个举动,会不会……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谁都清楚这个事实。

他其实清楚她那些小心思,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对他,有种迷惑的情感,她在报名参加乞讨的比试时,故意写出那么好的字,就有那样的一种情愫作祟。

正如她后来所解释的那样,他太像她的一个美好的梦,他是仙人,完美无缺,却太过骄傲,让她有了让他佩服她的欲望。虚荣心作祟,心想:若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都能欣赏她,那该是怎样的满足。

可他,在最开始,却没有好好的利用她的迷惘,而是一味的躲开,他赢在了开头,也输在了开头。

后来,他在少林寺中,想再利用那份神秘的情感,故意对她稍作诱惑,她的确仍然无法分辨清楚,可却无法挽回颓势了。她或许纠结过,可却只是想着纠结怎样将他分割出去,想着怎么拒绝他,而不会伤害他。

他可以对她无所顾忌的好,可以故意克制自己,在看到她和苟思辰在房中亲吻时,假作镇定,用平常的表情迎接她,却忘了,自己既没有立场逼问追究,也没有立场包容谅解。

为什么喜欢上她,他说不清楚了,最开始,他本能的觉得苟思辰接近她,会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他劝过,后来却想,会不会是自己本能的觉得了危险,才想通过劝阻苟思辰,阻止这整件事。

可这样想太过玄妙。他有洁癖,不可能对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就这般产生了感情,所以,他又放弃了这样的解释。

他用抱好戏的心情开始,最后却成了这场好戏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无声无息的上场,丢兵弃甲的惨败,还要自认潇洒的故作保存了尊严。

什么时候喜欢上蔡苞的?真正确认的时候,恐怕是那一次他们一起饮酒,当他正为他爹给他安排的前程而迷惘的时候,她出现在那个小酒馆,坐下来,哪怕有些怕他,有些畏惧,可是却顶着他给的挑衅,喝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口酒。

他不知当时是怎样的心态,或许是害怕了,希望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没有,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纠缠。那个时候,他更深地感觉到了她的善良和坚强,还有——可爱。她怎么会有那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会在苟思辰的煽动下,为他构思了这样一个情感故事。

他忍不住的笑了,为了她喝彩,之后却想着,他有多久没有笑的那么开怀了。

当他没有顾忌的抱她回家,当他面对她流口水的举动,仍然没有将她扔到地上,看着她的睡颜,竟然唇角不住上扬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败了。情感来的太突然,那一晚上,他回去,回顾了跟她的所有细节,她那钳在脏乎乎的小脸上清亮逼人的眼睛,那般清澈,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这双眼中,无论巨细的展现出来。他忘不掉她喜欢鼓着脸与别人争执,委屈时满脸的失望与可怜,温暖到能将你整个心捂热的笑意,被气的颤抖时仍然屏住呼吸控住泪意,决不允许自己掉泪时的挣扎。她勇敢而善良,有时却羞涩的可爱。他记得那天和萧玉菲一起吃饭时,蔡苞被苟思辰欺负的可怜兮兮,却要不时瞟向自己而不敢发飙,最后,在苟思辰使计之下,她第一次以干净的脸见人,皮肤细腻,精细的五官,染着点稚气的清秀,却不自信的低下了头。

当时脑中闪过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有时如芙蓉般独立,但有时却如雏菊般坚强快活,即使是无人注意,仍然独自绽放着。

他想将瘦小的她揽入怀中,帮她卸掉身上担负的重量,守着她笑,不会让她哭,尽自己所有给她幸福。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如此强烈的时候,她却已在别人的怀中。

他恨他自己,为什么就在她那次碰到他手时,这样剧烈的闪开了。那是他第二次让她脸上出现了受伤的表情,隐藏极深,藏在那笑意后面,却满是失望和自我怀疑。

是不是没有那一次,她不会那么快的走向苟思辰?

可是,如果不是那一次,如果不是看到她受伤表情心里涌起的难受,他或许也没有意识到感情强到了怎样的地步。

所以,其实,不是造化弄人,而是造化无论怎样,她也不可能站在他身边。

他现在希望她幸福,希望她过得好,希望苟思辰,会懂得珍惜她的一切。

他不知道她成亲时是怎样的娇艳与娇羞,他不忍心去看那已属于别人的美,也不想去看得到她的人怎样的春风得意。其实说不准只是怕三个人见了尴尬,他们都顾及着他,这样想来,他也算是幸福,至少爱过了这一次,无悔的和好友争过以后,好友还是好友。

他想起和她酒后的那次失态之举,她柔软的身子,热情的拥吻,却是因为把他当作了另外一人,那一次,他才真正确认了他的一败涂地,无可挽回。

他想起了她笑着对他说:“我很喜欢苟思辰,喜欢到无论怎样都会跟他在一起,无论他是怎样的容貌,怎样的身份。”虽然残忍,可先哭的却是她,他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她知道自己残忍,却不得不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拒绝他。

他想起了他离开那天,她轻轻的拥抱他,告诉他,如果她对他来说很重要,就不要再让她难过,因此,他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哪怕知道她成亲生子,日子过的悠闲滋润。猜想她定是没用他送给她的那方澄泥砚。她其实也做不到坦然,因为善良,她无法忽略曾经拒绝过他的事实。

窗外的雪,继续无休止的飘着,让她本就模糊的笑意再次远去,门外忽地嘎吱一响,却不是因为风。

“师父……”门外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个裹着红色披风的女孩钻进门来,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不起,风雪太大,出不了门,我就迟到了……”

见他没有说话,她就走进他,瑟瑟拉了拉他的袖子:“师父,不要生气嘛……饭饭去抄口诀。”

“没事,师父没有生气……”孟越之眼睛落在她牵着他衣袖的手上,肉肉软软的小手,传递着她对他的依恋。

和她的相遇,竟是和与包子的相遇那般的相似,在羽城的巷口,还是小乞丐的她跌跌撞撞的扑过来,他本能想躲,却没有躲开,她从他怀里抬起眼时,满目赞赏毫不掩饰。脏脏的小脸,晶亮的眼睛,与记忆中的蔡苞竟是慢慢重叠。

而后来,他才知道,他们的缘分远不止这样,小女孩叫范饭,是继蔡苞之后唯一一个肯留在丐帮乞讨的女孩子。当她用很夸张的表情,将她爹娘告诉她的那些有关蔡苞英勇事迹讲出来时,他竟是不由的想笑,却不知是为了当年蔡苞的勇猛还是眼前这小姑娘活灵活现的表演。

而且,她的名字?确定不是蔡苞取的?

后来,他竟然同意了收十二岁的范饭为徒。传她武功,带着她游历江湖。

最初,收下范饭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还会不会成亲,他想收个徒弟,或许,能将这一身的本事传下去,也或许,作为武林盟主的他,能帮武林培养出下一个适合的人。

可时间久了,他却看到了长大成人的范饭眼中不一样的依赖,于是想躲避,想逃开,故意对她冷漠,故意凶她,板着脸,一整日失踪,或者是一个月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可是她还是固执地等着守着。

有一次,他在天快亮的时候回来,却见她裹着单薄的衣服,秋露寒重,她冷得直哆嗦,却抿紧了唇,左右盼着,当看到他回来的时候,飞扑到他怀里,眼泪鼻涕擦了他满身都是,最后却扬起笑脸说:“师父,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安心去睡觉了。”可倒在床上,睡到黄昏的时候都没有起来,他忍不住进房去看她,一摸额头,滚烫。

他吓坏了,忙着去抓药煎药,与她相处的那些细节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曾经抓着她手教她写字,第一年过冬的时候,有一天下雪,刚好是习字的日子,她和他的手俱是冰凉,她冷的直哆嗦,却咬紧牙,认真练习。第二次,他带着她写字的时候,却发现她手极是暖和,见他疑惑,她便甜甜笑着说:“免得把师父你冻坏了,不教我了。”可是很快的,她的手还是随着自己的冷却了下去,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笔杆子:“师父,对不起啊,我的手也是天生凉,本来在习字前,我烤了很久,却那么快凉了。”

炎热的夏季,她曾经在扎马步的时候中暑昏倒,可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去蹲着,后来肠胃不住犯恶心,两日没有进食。他也曾问她为什么那么坚持,又是那甜甜的笑:“因为我想跟师父一样厉害啊!”

她偶尔也会不服气,咬紧牙犟着脸一声不吭,偶尔也会想念她娘,却从不在他面前哭,有一次他经过她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隐忍的抽泣,才知道小丫头忍受了怎样的苦,却同样忍着不抱怨。

还有渴望他奖励时的殷殷期盼,得到他赞扬时的神采飞扬,什么时候,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如此清楚?

他告诉自己,他比她大太多,做她父亲尚且绰绰有余,况且授徒成私,万万不可,可有些事情,不受控制。

那次范饭病好了后,起来抱着他,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才道:“师父,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饭饭,只想做饭饭的师父的话,饭饭可不可以离开?”

他大惊,恐慌之下,口不择言的问道:“你本事还没学齐就想着离开师门了么?”

眼泪滑下,她抿着唇说道:“因为饭饭没有再把师父当师父了,师父曾经牵着饭饭四处游历,手把手教饭饭习字,因为是师徒,我们可以找个理由不顾及这些,可以后呢?师父不这样饭饭会伤心,师父这样做,饭饭更是难受,不如就当饭饭不孝,自行叛离师门好了……”

他找不到理由,只是坚决不同意,范饭苦笑一下,第二个月便留书出走。

那年,她十六岁,而比她大十二岁的他,又一次面临失去。

他没有刻意去找她,只是在行走江湖时,装作不经意的打听起她,却半点消息也无。就在他又要接受的时候,一年后某个天降大雪的日子,她却主动回来了。

她浅笑盈盈走向他:“师父,你真是还一点都没变,还是因为怕冷所以冬天都不出门的。”望望他身后,又笑道,“还没娶师娘啊……那你还要饭饭么?”

他没有多言,只是将她带回了她房间,那里一直保持着她走的样子,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连她留下的信都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暗示着,只要她回来,那些争吵变故,都没有发生。

“师父,你真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她扑到他怀里,惊喜万分,又瘪瘪嘴:“算了,师父就师父吧,我这次离开才知道还有多少人崇拜你,一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你,就硬是要摧毁你的形象吧。不过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你要准备好,一辈子受我折磨……”

他稍稍笑了笑,只是任她拥着,什么都没解释。他在整理心情,如果不能给饭饭最好的交待,他不会轻举妄动。

现在,孟越之盯着拽着他衣袖的手失神,他并不知道最后和饭饭会是怎样的结果,只知道,当那个人的笑渐渐模糊的时候,是她逐渐清晰深刻的笑容,将他从整日的低沉颓丧中拯救出来。

或许,留给蔡苞的地方从未变过,心里另外一个地方,却在渐渐融化。

番外二

如果想问我,当我终于坐上龙椅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时,我的回答,或许会令大多数人惊讶,因为我想的不是终于扬眉吐气,终于报仇雪恨,终于可以俯瞰苍生。我当时想的是,在风城的那一家人,会在什么时候得知我逼宫成功。

而表情呢?我想苟思辰或许如以前一样,笑的一脸无所谓,而蔡苞肯定不屑的轻嗤一声,原因或许是说,终于成功了,动作真是慢,或者是,想冷眼旁观,看我能否当好这个皇帝。可是我想,以蔡苞的性格,前者定是居多的。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和苟思辰是很好的兄弟,或者说,表面上看来是很好的兄弟,虽说小时候,却仍然免不了出现从长辈那里争宠的状况,但至少也一直和乐相处,平安无事。可自从我爹因为他爹的失误而战死沙场,我娘伤心过度而死时,天一下子就变了。

我还记得众人来安慰我的表情,中间很多,都藏着冷漠的讥诮。他们一家人的确是深表歉意的,可我却知道了定王爷当时失神的隐情,爹和定王爷是很好的兄弟,因此知道很多定王爷的事情。有次他在跟娘讲起定王爷和丹妃的私情时,恰好被我听到。而定王爷在战场上判断失误的那天,正好是丹妃有孕的消息传到战地的日子。

很好的故事,我爹当他爹是好兄弟,却因为这个好兄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先皇却仍然只重视定王爷,没有给予苟思辰他爹任何处罚。

我故意在他们来看我的时候,冲着刻意来安慰我的苟思辰喊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将来也会如你爹一般背叛兄弟!”

随后我就跑到先皇面前,将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清楚,先皇大惊,终是将丹妃贬出宫中,将定王爷遣去风城。

那时的我,承了爹的爵位,被接到宫中由皇后亲自照看,看上去是享不尽的福。心里却只是苦涩莫名……苟思辰知道了内情,对我也是恨之入骨,我们两个,终是彼此敌对,水火再难相容。

可能是觉得自己一时间做了错事吧,所以才觉得面对苟思辰时有了愧疚。可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却也回不了头了,只有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下去。

后来,先皇驾崩,苟廷运登基,皇后成了太后,可一切都没有变。

太后的立场,和苟思辰是迥然相对的的,我入宫不久后便已经看的十分真切。苟思辰常年跟在皇上身边,颇得太妃的宠,自然算是皇上那一派的。太后只是皇上的养母,而且绝对算是个比较失败的养母,不仅没有收服皇上的心,还坚定了他与之对立的局面。

一切只因为太后为皇后时,心狠手辣,对后妃们都是苛刻不已,苟廷运能来到这个世上,其实多半要感谢丹妃娘娘对皇后的劝说。可丹妃自己的孩子呢?

我每次想到这些,都忍不住想冷笑,这便是皇宫啊。

而自己跟随的太后,就是这般残忍。我却没有选择。

由这些,我更加恨苟思辰,如果不是他们家毁了我的生活,我为什么要被逼着选择现在的生活,被逼着跟他们处处作对,孤僻一人,形单影只。

我成了皇宫中的怪人,太后对我时热时冷,时而想着觉得我是她的希望,时而却对着我发脾气,毕竟我不是她亲生的,有时候血缘很奇妙,差了一分,心就隔了好远。

就这样,我位于阴暗的一方,时时学习权谋只术,学习在大臣中一面用银钱讨好他们,一面记录下他们的罪证,抓住他们的把柄,太后说,这才是驭人之术。

她却不知道,自己对她,也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虽然我不感兴趣,可是我也想将妄自尊大的苟廷运踩在脚下,让苟思辰不得不对我低头道歉。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太过孤独,我宁愿打一场仗,将他们变成敌人,也不会那么寂寞。

苟思辰对所有人做出了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样子,看上去仿佛只沉醉于江湖,爱好那些快意人生,可是我却知道,一切都不是真的。从小的了解,让他知道,苟思辰真心喜欢的,是安定的生活。

所以,他做的一切,定也只是向苟廷运有所求罢了。

这时的我和他,明着又成了极好的兄弟,因此我送他上好的牡丹,让他以为我在假意试探,而加紧了在江湖上动作和步伐。我不想再拖下去,对我们大家来说,都需要一个能快速解决恩怨的办法。

或许就是决一死战。可我想到那,竟是觉得无比的兴奋。

因此,我提了一个叫蓼的女人为我的贴身助手,因为这个蓼,我从她极是熟悉的眉眼上,判断出,她极有可能是苟思辰的人。

后来,经我证实,她果然是丝蓝的姐姐。

丝蓝是我在宫中时服侍我的丫鬟,后来,却不知为何,突然怀上了孩子,宫女私自没了贞洁便已经是死罪,何况是怀孕?

我问了她,她不说,而太后定是也不会许我收一个宫女,哪怕是做妾。我无法用其他方法帮她隐藏,只能在她被发现并被赐白绫要求自尽的时候,买通了行刑的小太监,偷偷将她送回了我的安王府。

可这一切都瞒着外面,蓼知道的,多半是苟思辰告诉她的,我太过残暴,占有了丝蓝,却不保她之类的。

后来想想,觉得无聊,苟思辰也不会是喜欢说这样话的人。

可是怀疑到这里,我居然没有深想下去,忘了既然苟思辰不可能是说这样话的人,那说的还能有谁呢?

就是这一个判断失误,让我差点丧命。

当然,想到这里,便要感谢蔡苞。

故意的接近,最开始是因为她是丐帮帮主,后来是因为她是丹妃的女儿,可能就是苟思辰的妹妹,最后却是想利用她进行一场阴谋。

而情不自禁的逗她呢?又是因为什么?

我想的是因为她是苟思辰喜欢的人,或许,逗起来,会收到不错的效果,正如自己小时候做的那样,喜欢抢苟思辰的所有东西。

后来,我终于愿意承认,是她身上的某种特性打动了我。

无关爱情,她身上的坚持,倔强,聪慧,让我觉得,或许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堪入目。她对我的恨很简单,因为我是苟思辰的敌人。

她后来原谅我也很简单,因为我帮了他们,而且不再跟他们处在敌对的位子上面。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能让你面对她,忍不住就想将自己深藏的东西,也统统展现在阳光下。原因,或许就是因为羡慕她能轻松开心的活着。便控制不住的跟她靠近,期望能分享她的快乐。

我其实应该感谢她,不是她,我无法扬眉吐气,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们很聪明的搬到了风城去住,远远的避开了羽城之祸,我登基后没过多久,有人上书,劝我最好将他们除掉,我没有思索便重重的驳回了那道折子,那个上书的大臣也被罢黜。自此,没人敢再提到有关他们的事情。

可他们的消息我其实全都知道,也因为他们的特殊关系,虽然苟廷运不能放,太妃我却另外找地方细心照顾。

有一日,我寝宫落下一只白鸽,它咕咕直叫,却一直不走。我走近了一看就看到脚上绑的放纸条的小木管。我有些惊讶,都登基了,还会有谁跟自己飞鸽传书?走近了,捧起鸽子将信取出,摊开,只见一排娟秀的字:“谢谢你善待太妃。”

是谁,已经相当明显。他居然忘了,这位仍然是丐帮帮主,仍然控制着江湖上,超过七成的第一手资料。

我看了看日子,回到:“无妨,举手之劳,而且太妃本来无辜。你家远卓、远曦生辰将至,要些什么么?”

没过多久,就又收到了回信:“要……你给只信鸽跟这只一起飞回来吧,这只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我失笑,当然照做,再回:“就那么简单?不过看样子你有长期和我通信的打算,不怕被苟思辰发现误会了什么?”

“哎,能误会什么啊?我这是为了跟你拉近关系,方便讨好你,免得你哪日脾性大发,灭我全家。”

果然是蔡苞,做这样的事,故意说出来,却打消了你的疑虑,苟思辰有这样的妻子,也过上了他一直向往的生活,我还会担心什么呢?

“放心吧,你们就好好在那边生活,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回羽城来看看?”

“多半没机会了……”

“这么直白?”不知道她这样直说是否为了打消我的疑虑,还是真的,对这边再无留念。

“好好当皇帝吧,听说你当的还不错。”

辛苦得来的,我自然要珍惜,勤政亲民,我要的是阳国的盛世。

除了现在得到的地位要感谢她,我也要感谢她让我放下了很多无聊的仇恨,甚至像一些书里说的那样,找到了红颜知己。

那之后我们断了联系,我继续当我的皇帝,而她,挂着丐帮帮主的名头,却跟家人一起,在边塞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有丈夫,有孩子,有公公婆婆,还有两个娘。

这样圆满的日子,我常忍不住嫉妒,可也忍不住祝福。

因为,她应该有这样完美的生活。

番外三

第一次见到韩丹的日子,仿佛是镌刻出来,放在了记忆里,永远那般清晰。

那个时候,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专门偷别人家里的女孩或者收养孤女,仔细培养后,送到高官权贵身边做间谍。甚至连皇父,也曾经吃过亏,下了决心要灭掉这个组织。可等到他驾崩后,我们才终是找到了这个组织所在,集合了兵马,终于是杀掉了组织的头目,我走进那个山谷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别的女孩子都缩在一起吓的尖叫,而她则抱着她师父的尸体,哭的混天黑地。

待她冷冷的看向我时,我才不由惊叹,虽然知道这个组织所培养的,俱是国色天香,可她那般纯然的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美,却是我第一次见到,每一个细节,都明艳却不失清丽。她看着我,也渐渐止住了哭泣,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点红晕:“你是负责的?”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不由失笑,却无比严肃的回答道:“是。”

她看了看缩在一边的几位姐妹:“那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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