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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包子打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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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没吃没喝,很虚弱,其它的好像都还好。”苟思辰走到她身边,淡淡地说道。
蔡苞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他:“药在熬了么?”
“在。”苟思辰看着她背影,拍了下她的肩膀,“包子,你跟我到后院来一下。”
蔡苞这才扭头看向他,见他表情森寒,不由心中微颤,转过头来,冷冷说道:“有什么好说的?”还没说完,就被苟思辰一拽,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院拖去,她大惊,可这里是医馆,她不愿意惹太多人注意,只有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到了后院,苟思辰松开蔡苞的手,转过头来看向她:“你就为了这点事要闹多大的脾气?”
“这点事?丑男,你还是觉得这是小事对不对?”蔡苞其实早就没那么气了,傲的不过是个面子,不想那么快软下来罢了,可现在,这愤怒又被苟思辰的一句“这点事儿”给全部掀了出来。
“我没说是小事。”苟思辰微微呆住,他只是一时气头上口不择言罢了。他气蔡苞在关键的时候不肯相信他,而固执地去找苟思墨,卑躬屈膝地求他帮忙,他也气自己,弄个什么假身份,明明能帮的事情,却只能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她求他的对手。
“你还没说?你说安王不想帮忙,你呢,你呢?你想帮忙了吗?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一个女人怀了不知来历的孩子,就是不守妇道,就是该活活烧死,逍遥自在,不用负责任的还是你们男人!”蔡苞重重地推了苟思辰一把,终于克制不住地传出了嘤嘤哭泣的声音,可还是被她压住了,她就站在原地喘气,努力一点点地要平息那啜泣的声音。
苟思辰没有多说,走上前去,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压制住她的反抗与挣扎,怀中的人,瘦的完全只有个骨架,他抱着她,她的脸就完完全全埋在了他怀里,那么瘦小的一个人,从小到大担负了多少东西,还绝对不允许自己哭出来?
蔡苞反抗了一会儿后就垂下了手,微微侧过脸,呼吸着,脸憋的通红,因为那强压下去的哭意,和这个过紧的拥抱。
良久,待到蔡苞完全平静了后,苟思辰才缓缓松开她,她却根本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苟思辰微微一笑,拉着她坐在台阶上,过了一会儿才道:“包子,你跟你娘……”
蔡苞眼神空洞,木木地开口“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娘很难熬的,有一次却被我撞见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进丐帮,有一次讨完钱回破庙的时候,看到一群小破孩在围着我娘打,说她不是个好女人,生了个野种……当时我扑上前去,冲着那群孩子就是一阵乱打,终于将那群孩子打走了,自己也被打得遍身是伤,本来有了点可以保护我娘的胜利感的时候,我娘却打了我一巴掌:说打架不是好孩子。刚好在我背上的伤口处,痛的我哟。”蔡苞讲到这里扑哧一声就笑了。
“那你现在还不是经常打人?”
“乱说,我打谁了?”蔡苞横了他一眼。
“打我啊。”苟思辰摇了摇头,“今天都打了我两次了。”
“小气男人,记那么清楚。”蔡苞又翻了个白眼。
苟思辰笑了笑,过了许久才看向她,极认真的:“包子,以后我会帮你解决所有事,所以不要找别人了,好么?”
三个人一起喝酒
蔡苞看着他眼睛,一直觉得极亮的瞳仁,这时却酝酿着纠缠的浓墨,乌黑而深沉。她有些心悸,害怕,就此被那个漩涡吸入。转了目光,她笑了:“是,你帮我,我知道。”
苟思辰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逃避,没有多想,刚刚那句话或许是一时冲动之下说出的,可说了便说了,他也不至于是个食言而肥的人,何况,这确实是他真心想要表达的心情,他碰了碰蔡苞:“喂……”
“照顾外面那孕妇的人呢?她的药熬好了。”这时候一个梳着垂髫的童子在药房中喊了声。
蔡苞站起身来应道:“人在后院呢,马上就过去。”顿了顿,转过身来对苟思辰道,“走吧,去看看情况。”
苟思辰笑容中带上丝轻嘲,算了,就当他一时冲动,说了傻话。
可蔡苞背着他,却突然又开口,缓声说道:“丑男,我知道你帮了我,今天的事,你也帮了我。冷静下来想想就明白了,谢谢你……至于以后,你不用勉强的。”带着笑转过头来,见苟思辰微怔着不说话,她又打上苟思辰肩膀,一扬下巴,“你放心,我蔡苞最懂得利用人了,只要你有利用价值,我才没那么轻易放过你呢!你以后要小心啦!”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诊室。
苟思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答复?
不过他也不懂自己的心情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真的能实现么?而如果蔡苞答应了,许下这个承诺的是荀四还是苟思辰?她以后要讨要时,该找的又是谁?
他一瞬间觉得有些迷惑。
不过转眼就回过神来,有些事情,或许慢慢的就清楚了,荀四这个角色,迟早要消失的,而他,也无法陪在蔡苞身边多久了吧。或许,等到她当好了这个帮主,他帮皇兄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一切,都该回到最初。
范氏叫做范芳文,家里是不远处端县的一个小户人家,是李氏族长长孙李修末的第三房妾室,可这李修末在范氏进门后却从未碰过她。守活寡,遭欺负也就算了,她却还在某一夜被一个溜进她房门的男子强 暴后有了身孕,两个月后她感觉到了,却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将胎儿打掉,在这个时候,又被人发现并告诉了族长,族长在祠堂审问过她几次,要她交待出奸夫是谁,可是她哪里交待的出来,被逼得急了,她说了那晚的事,要求找出那个男人。但谁又肯理她,这么拖了几个月,无人保她,族长被她顶撞了几次后,便决定按照家规将她烧死。幸好被蔡苞给救了下来,范芳文对蔡苞自然是感激不已。
蔡苞问过她的想法,知道她现在已经决定将孩子生下来,便安了心。蔡苞劝她在生产后再返回娘家,她同意了。蔡苞又利用了当帮主的小小权利,为范芳文在丐帮三袋长老以上的弟子集中居住的地方,找了个茅草屋,还好,在她的巧舌如簧下,丐帮长老们的妻子都无比同情范芳文,答应帮忙照料着。安排好一切,蔡苞才安心地往回走。
此时又是夜深了,苟思辰看了看天色,道:“包子啊,你知不知道今天城门会提前关闭啊。”
蔡苞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娘喂,给忘记了,今天是初十,羽城城门每逢十便会提前关门。这下可好,她要怎么回家啊?
只有去总坛将就一夜了,以泪洗面。
“定王府就在前面,你没必要绕路送我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总坛休息一晚上。”蔡苞委屈地用脚在地上画圈圈,果然,太热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一个人回去可以么?”苟思辰看了黯然神伤的蔡苞一眼。
“以前不都是一个人回去的么?最晚也就是遇到孟越之喝酒那次,也没有出啥事。”蔡苞摇了摇头。
苟思辰一听,忙道:“算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还是送你好了。”顿了顿,又道,“包子啊,以后少去酒馆,有一种人,专门故作深沉地买醉骗小姑娘的。”
“有么?”蔡苞抬头看向苟思辰,很疑惑的样子,“我从来没去过,不过别人买醉跟我没什么关系,那天不是看到孟越之我也不会去的。”
苟思辰僵住,难道蔡苞没有听出,他就想暗示孟越之或许是这样的人,让她不要再心血来潮陪着孟越之喝酒?看来只要是蔡苞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就千万不要期待她会有多聪明。
笑了笑,又道:“还有啊,包子,人喝了酒后常常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大大违背他们的本性。当然,我不是说越之会这样,但,酒这个东西,太让人说不准了。所以以后你看见孟越之喝酒还是躲着点好,你也不想他做出什么后第二天后悔不是?”
蔡苞沉思了会儿后,点了点头:“难怪那天他会把我抱回家,可能是喝醉了,所以一时冲动吧。”
苟思辰忙笑着点头:“包子真聪明,因此不要误会什么……”
蔡苞继续道:“酒既然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就去劝劝孟越之,让他不要喝酒了吧。而且上次我没有打探出原因,这次我们去找他问清楚。”
“找他问清楚?”苟思辰嘴角僵硬,为什么跟蔡苞说话,总收不到他预想中的效果?
“是啊,关心下他嘛,上次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失恋……”说到这里,蔡苞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还差她一个解释,她转身,狠狠地看向苟思辰,“你给我解释下,那天为什么骗我说萧玉菲是孟越之要娶的人?”
“他们互相之间没有喜欢的关系,但是两家的家长都有这个意思。”苟思辰绝对明白,谎言被拆穿的时候,一定要不慌不忙,做出一副你不知道内情的样子。
蔡苞恍然,原来那萧丞相也想拉拢武林的力量,为女儿选了个武林世家?
那萧玉菲喜欢的是谁啊?苟思墨,还是身边的丑男啊?还是一样的复杂而令人兴奋啊!
她现在一是想知道萧玉菲喜欢的是谁,二是想看孟越之和萧玉菲以后的婚姻生活,美艳大小姐对冰块洁癖,该是怎样的鸡飞狗跳,海浪滔天啊!
或许那天孟越之难受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担心以后的婚姻生活?
苟思辰见到蔡苞黑夜中放光的眼神,觉得有些恐怖,心中暗道:可怜的越之,我不是故意这样害你的,被蔡苞放进她的胡思乱想里,我为你祈福。
“咦,今天他不在。”走着走着,蔡苞突然弯腰往一个小酒馆看去,苟思辰回过神来,便知道这就是那晚他们一起喝酒的酒馆了。
“你找我?”夜色中的冷冽人声,显得整条街更是空旷。
蔡苞被惊的跳了一下,倒是旁边的苟思辰要冷静一些,虽然孟越之的武功比他高出许多,出没的时候,他也无法事先察觉。微微叹了口气:“越之,你还真来这个地方借酒浇愁?你爹对你的期望真的就让你这么难过么?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跟他说明了,你不愿意呢?”
蔡苞听了这句,状态马上由惊吓转为兴奋,有八卦听啊!这个期望还用说么?肯定是在婚事上的相逼啊。如果孟越之这么抗拒这个婚事,最后会不会拒绝呢?
苟思辰瞥了蔡苞一眼,见她眼睛又泛出绿光。表情僵硬,蔡苞是否误会了什么?在自己刚好跟她瞎编完孟越之的婚事后。他隐约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包子对孟越之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今晚说不定就会问孟越之他的婚事问题,将他的所有谎言拆穿。想到这,他就头疼,今晚一定要小心防范,避免穿帮。
否则,这两个人一起报复他,后果不堪设想。
而孟越之对包子而言,也只能是个将要结婚的人。
“进来坐。”孟越之没有多说,只是踏进了酒馆。
蔡苞和苟思辰也跟了进去。今晚的酒馆一样安静,昏黄的点着几盏灯,更显得寂寥。孟越之选了老位子,坐下,老板抬眼看了蔡苞和苟思辰一眼,便走进柜台去准备。
依旧是孟越之用他存在这里的酒器,而蔡苞他们用陶碗,不过,苟思辰却硬是在蔡苞的反对下坐在了她的身边,而让孟越之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
蔡苞无奈,只得将目光转向孟越之,直到孟越之忍受不住那么直接的目光,抬起头来,冷冷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蔡苞低下头,脸有些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去,把你衣服弄脏了不好意思……你回去后没事吧?”
“没什么。”短短三个字,也不知道是对蔡苞的道谢的答复,还是对后面那个问题的回答。
蔡苞“哦”了一声后,也不知道怎么问下去。直接问你会同意跟萧玉菲成亲,会不会太唐突了些?
苟思辰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表情谨慎而戒备。
“你去武林大会么?”奇怪的是,这诡异的沉默竟然是由孟越之来打破的。
他没有抬眼,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杯中斟满酒。蔡苞还真是不知道他问的对象是谁。
“你问我么?”蔡苞试探着答道。
“不然呢?”孟越之将酒放到唇边,一口饮尽。
蔡苞感到莫名的压力,连口舌都不大灵便了:“要去,虽然我不想,可是丐帮帮主似乎是必须去的。”
“你也不想去?”孟越之冰冷的眼神停在蔡苞身上,问道。
蔡苞哭丧着脸:“是啊,我不想去,万一有人找我比武我该怎么办?”
孟越之沉吟半晌后道:“我们一起去吧。”
“一起去?”蔡苞讶然抬头。
“是,”说完这简短的一个字后,狭长的眼睛中,有寂静而幽冷的光线,凝在蔡苞脸上,“我们都不想去,但是又不得不去,不如结伴而行。”
蔡苞不自主想点头,可是,关键是他们怎么一起去?丐帮中肯定有够级别的长老也要随着她去参加,她不可能抛下他们,跟孟越之一起走吧。
不过,问题有人帮她问了:“越之,你要包子抛下帮众跟你一起去么?你们一起去是不是不太现实,而且又有什么意思呢?总不至于说互相监督以免退缩吧。”
蔡苞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孟越之,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我需要一个让我去的理由,而包子可以做这个理由。”孟越之低下头,又满上一杯酒,将杯子夹在修长的指尖,他淡淡说道。
“什么叫包子可以是你的理由?”苟思辰声音拔高,见蔡苞和孟越之都不解地看向他,连旁边继续打盹的老板也抬头望过来的时候,他轻咳一声,笑着说道,“你解释的更清楚些,包子也好拿主意嘛。”
蔡苞再次看向孟越之,后者只是看向她,眼睛中的乌黑如浓墨,散也散不开,可这目光,却只让蔡苞觉得纯净如水,似雪山上才化开的冰雪,清澈甘冽,纵是沁凉入骨,也让人由心底贪恋。
“我躲了很多年了,这次我想去参加。”孟越之看着蔡苞,缓缓说道。
蔡苞点了点头,笑了:“好,我跟你一起。”
“包子?”苟思辰讶然看向蔡苞,“你就这样同意了?”
“同意啦!”蔡苞笑着看了苟思辰一眼后,就又转向孟越之,“我说过的,凡是孟越之的忙,我都一定帮。何况,跟孟越之在一起能学到很多东西吧。”不管什么理由,她都去。
“叫我越之好了。”孟越之没有说谢谢,拿起白瓷酒壶的同时,却从口中淡淡飘出了这样一句话。
蔡苞顿住,然后就清脆地唤了声:“越之。”她并不大介意,反正孟越之不知何时起也叫她包子了。这样来,才算公平嘛。
可苟思辰却不满,他轻哼一声:“包子啊,不公平,你平时唤我可没有这般亲昵。”
“亲昵?我不是唤你丑男么?还不亲昵,你看我何时对一个陌生人这样称呼的。还有寻死啊,这些不都是昵称么?难道你让我唤你阿四?四四?小四?”蔡苞挑眉,满脸疑问。
苟思辰无话可说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真是痛入骨髓。他笑着转移话题:“既然如此,我们就定下个时间一起出发吧。”
“你也要去?”孟越之看向苟思辰,淡淡问道。
苟思辰笑:“为什么不去,包子要去,我自然要去。”
“你走得开?”孟越之是认真的问苟思辰的,他能离开羽城至少两个月,去参加个武林大会?
“这样我不是才名副其实么?既然如此,为什么会不行?”苟思辰端起陶碗,饮了口酒后才道。
蔡苞疑惑地看着两人,为什么听不大懂?
苟思辰察觉到蔡苞的困惑,放下酒碗:“你不是说小王爷将我送给你了么?我自然是要以你为先,处处陪着你啦,所以不可能不同意的。”
“嗯,你去也好,我也比较安心一点。”蔡苞从心底笑开,苟思辰的心便如被人小小的捏了一下,酸麻传来,竟然让他脸上发烫,一晚上心中如梗着刺般的不舒服,都在刹那烟消云散。他终于察觉到,这次他可能真的中毒了。
蔡苞和孟越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就在旁边思索着这个严峻的问题。
怎么戒掉这毒?要不他临时变卦,说不去了,离开她一阵,说不定会好点。
苟思辰微微斜过眼神,打量着蔡苞,眉毛一皱,眼睛一眯,同情起自己的欣赏水平来,怎么会对这样一个身材像十三岁孩子的女人感兴趣?
突然感觉到蔡苞的目光斜过来,苟思辰浑身一颤,忙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怎么了?”蔡苞是由于孟越之脸上罕有的忍俊不禁,才顺着他目光看过来,便撞见了苟思辰不屑而挑剔的目光。
“没什么,我在看你身后的门槛呢!”苟思辰端起酒,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在想,这个破地方以前一定很多人来过,门槛被踏的那么破。”
蔡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见苟思辰说的煞有介事,便也不再问了。
蔡苞眨了眨眼,举起碗,笑着邀约两人:“来,干了!为我们一起出行……”
没想到,话音刚落,便从右边和正前方同时传来喝声,一个冰冷,一个跳脱,但都不约而同带着惊恐:“把碗放下!”
三人行,必有奸情
蔡苞手被吓的一抖,碗中满满的酒就泼出来了一小半,连她的袖子都打湿了。她稳住碗,皱眉,不满地看向苟思辰和孟越之:“干嘛?”
“你还喝?”
“你还喝?”
两人倒是意外的默契,不愧是十余年的好朋友了。但话一出口,两人都是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孟越之是奇怪莫非苟思辰也看过蔡苞的喝醉后的样子?竟然这样反对。而苟思辰则惊讶孟越之也会这样疾声厉色的训责别人,难道包子对于他,真的比较特别?
蔡苞看看他们,手一挥,豪爽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今晚我回不成家,喝醉了在这趴一夜。”
到底是近水楼台,苟思辰一把从她手中抢下碗,敲了她一下:“不会喝装什么侠女啊?笨包子!当真喝醉了好看?还是和男人,你有没有自觉啊?走走走,我们回去了。”拉起蔡苞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苟思辰才回头,眼睛笑来弯成两道弧,对仍端坐在那里的孟越之道:“越之,我就先送包子回去了,你慢慢喝啊!”
说完就拖着蔡苞走出了店门,消失在夜色中。
孟越之面色如常,将目光重新放在指间的杯子上,可烛光酒影,在他凤眼中晃动,那目色却明显深沉了几许。他将酒送到唇边,缓缓品了口后,再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留下银钱,走出门,往相反的地方而去。
白衣飘洒,不染纤尘。
**
“丑男,你站住!”蔡苞跟在苟思辰后面走得踉踉跄跄,丑男今晚发疯了么?走那么快干嘛?还硬生生地抓着她一起走那么快……
“喂,干嘛不理人啊?”蔡苞态度稍微软下来一些。
“丑男,寻死,四四,小四,阿四……”蔡苞柔情万种地呼唤。
可苟思辰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或者回头怜惜一下面色惨白的蔡苞的意思。直到……
“我走不动了……”她实在不行了,喉头发紧,四肢无力,扶住腰,站在原地,死都不肯再往前面迈一步,“你要是急着回家,就先回去吧,我慢慢走,不用赶时间……”
这句话明显比前面的话都有效果。苟思辰终于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刚刚我走那么快是为了赶时间好回家?”
蔡苞抱着膝蹲下,头略微从双臂间抬起,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苟思辰:“那是什么?”
苟思辰被噎的话都说不出来,表情几变,最后才似不耐烦般,极快地问了句:“累了?”
蔡苞点点头。
“武功怎么练的?这点运动量就累趴下了?”苟思辰环着手,冷冷打量着蹲在地上面色凄惨的蔡苞。
娘喂,走那么快,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不是人啊?蔡苞没有力气跟他争执,干脆走起了平时乞讨时所用的装可怜路线,抽了抽鼻子,将脸重新埋回双臂间,语声甚至带了丝哭腔:“以后……一定会好好练的……”
苟思辰挑眉?哭了?不可能。这丫头,那么惨的情况都没哭,这点劳累与委屈,算什么。但是……为啥他就是心软了呢?
一把将蔡苞从地上扯了起来,弯腰,一手绕过她膝后,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臭包子,轻的就跟根柴一样,抱在手中一点重量都没有。
“不许动!”他略带呵斥口吻的话,遏制住了蔡苞由于惊讶而起的骚动。
蔡苞讶然看向苟思辰,那么丑抱她还敢那么凶?真是……
“不是累了么?”苟思辰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疑问,微微垂下头来看向她,声音却柔和了许多。
是的,她累了,既然有人愿意做她的代步工具,她就不看他脸将就下吧。
“反正你本来打算喝酒,醉了也得是我这样送你回家。”苟思辰轻笑,补充了一句。
蔡苞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稳住自己。抬头看向他:“为什么是你不是孟越之?”
“你认为他被恶心了一次,还会被恶心第二次?”苟思辰挑眉,挑衅般问蔡苞。
蔡苞不断咬着唇内嫩肉,转开了目光,不说话。
她这样偏头不看他,温热的呼吸就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颈部,苟思辰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指责起包子时而会做出的这些“无心之举”。又想到孟越之那天或许就是这样抱她回家,或许也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心中便是酸意翻滚。
“包子啊,你认为越之这人怎样?”干脆找她说说话吧,一打听些情况,二是可以改变她的现有姿势。
“很好啊,人稍微冷了点,不爱说话,但是长的好看,对人又好,有责任感,武功应该也很好。沉稳,大度,关键是嫁给他不用担心他会去找外面的乱七八糟的女人,有洁癖嘛……”
“哎哎哎,没问你嫁给他的好处。”苟思辰听不下去了,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肯定是私下思考过这个问题的。
“哦,我娘说评价一个男人,总是要看看嫁给这个男人会有些什么好坏处,才算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评价。”蔡苞呆呆“哦”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来揉眼睛,困意渐渐袭来,今天发生太多事,累了一天,她想睡觉了。
苟思辰犹豫了一下,带着些紧张地问:“那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
“丑,丑,丑……”蔡苞半眯着眼睛,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字。
苟思辰怒意难遏,不断告诉自己要忍,忍,忍。反复深呼吸,终于忍住那口气才问道:“除了丑呢?”
“嘴巴坏,爱折磨人,不懂得体谅我,总是欺负我……”蔡苞眼睛已经要合上了。
“喂!包子,你就不怕我把你扔了?”苟思辰怒气上涌,须发上指,如果有冠,必定怒发冲冠矣。
“哦,不要扔,你偶尔还是很好的,还是知道可怜我,算是有良心。”蔡苞靠在他怀里,完全闭上了眼睛。
苟思辰终于下决心终止这个问题,下一个!
“那小王爷呢?”
……
“包子?包子?”
苟思辰见蔡苞久久没有回话,就低下去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靠在他怀里,眼睛轻阖,长而卷的睫毛还在轻轻颤抖,嘴微微嘟着,手上却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仿佛真的怕他将她丢下去一般。
“傻包子……”苟思辰唇边不自觉就带出柔和的弧度,轻声唤道。
没想到蔡苞却稍微动了一下,唇轻轻开合:“美男……”吐出这两个字后,又不负责任地睡了过去。
苟思辰先是有些愤怒,臭包子梦到谁了?后来却恍而,或许,她是在回答他最后的那个问题吧。
又笑了笑,将包子往上面抬了抬,继续缓缓向前走着。
可他那柔和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变了色,先是皱眉,似是在思索,可转眼就变成了一种惊慌,脚下明显加速,往前奔去,心里暗呼:喂,包子,你不要吐口水啊……
**
蔡苞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丐帮总坛她房间的石榻上,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回忆起了昨天的事。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丑男的身影,便想,他定是送自己回来后就回去了吧。
蔡苞翻身下榻,伸了个懒腰,皱着眉头呻吟了两声,昨晚睡觉的姿势可能不是很好,腰酸背痛的。站在窗边,想了想,决定先回家一趟,免得娘担心。
回到家的时候,蔡大娘正守在门口,见她回来,就气势汹汹地过来:“说,昨晚去哪里了,居然一夜未归?”
蔡苞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地笑道:“昨晚救了个要被烧死的孕妇,将她安置好后,城门就关了,只得在丐帮总坛休息了一晚上。”然后又撒娇地挽起蔡大娘的手,“娘,你看我怕你担心,还专门先回来一趟,跟你说一声再去丐帮总坛学武呢!”
蔡大娘却一把抓住蔡苞的手,拎起她的袖子往鼻下一嗅:“还喝了酒的吧?嗯?”
蔡苞连忙后退,却被蔡大娘揪住了袖子,蔡大娘逼视着她,眼中道道精光,宛若把把尖锐的小刀,对蔡苞剜肉剔骨:“你瞒的过你娘我?给你说了,娘我是在酒坛子边长大的,这酒,二十年红高粱,没错吧?小丫头,昨晚跟谁喝酒去了?男人女人?”
“男人……”蔡苞想了想,她没有什么认识的女人可以一起喝酒的,还是坦白从宽吧。
“几个?”
“两个……”见蔡大娘的目光越发凶狠,蔡苞忙又抢着辩白,“但是我没喝,那酒味只是酒泼上去的时候沾惹上的。”
蔡大娘的剔骨刀目光继续在蔡苞身上巡回几转后,才松开蔡苞的手:“相信你!”
蔡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天啊,终于……突然又见到蔡大娘凑过来的目光,她又全神贯注,小心提防:“娘,还有什么事么?”
“哪两个?有没有上次那个白衣少侠?”
“有……”
“哦哦哦,”蔡大娘脸上似乎是带了些笑意,可立马又严肃下来,继续逼问,“另一个呢?长的怎样?”
蔡苞为啥觉得审问变了味道?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不咋样。”
蔡大娘点了点头,多看了她两眼,想了又想,紧紧握住她手:“睁大眼睛,好好把握啊,女儿!”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回了房中。
蔡苞这次等她完全进了屋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天啊,娘真是太恐怖了!
一个月后,蔡苞借口蔡大娘病了需要照顾,先支走了丐帮的长老们,三天后,再与苟思辰和孟越之踏上了前往在嵩山少林寺举办的武林大会。
蔡苞坐在马车里发呆,想到她娘在听说她为了跟两位男人一起走的时候,那满是深意的目光。在打听清楚除了孟越之外的荀四家里不是什么富贵大户的时候,那居然是放心的眼神。还有那句:不愧是我女儿……的满是叹息的话语,蔡苞浑身就是一颤。
苟思辰碰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蔡苞回过神来,看向死皮赖脸坐在车里的他,“你为啥不去驾车啊?”
“越之喜欢驾车。”苟思辰微微一笑,靠回车壁,缓缓说道。
蔡苞蔑视地看着他,真是说谎也不脸红。想偷懒就直说呗!
她懒得理他,想着孟越之已经连续驾了两个时辰的车了,便觉得不平,孟越之为什么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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