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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默然)-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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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仁多泉城。

    自从姚平仲率领熙河军,在徐卫亲自督促下”收复仁多泉城以后,一方面派遣军官充任城主,以精兵驻守边关。另一方面,仍旧用吐蕃豪强来管治地方。彝生者龙在归附以后,表现倒是不错,善抚部众,便其安居乐业。又和仁多泉城的守将一道,清查户口,编练番兵,很是积极。不积极也没办法,且不说西军就在身旁,他的长子还在徐枢密那里作军官呢。

    彝生者龙的驻地离仁多泉城不远,周围聚集着近千帐吐蕃羌人。开春以后,气候回暖,万物复苏。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牛羊,正在牧人的看护下,悠闲地散着步,吃着草。

    天蓝、风和、日丽,偶尔还能听到几句牧人引吭高歌,音调高昂,声传四方。

    一匹雪白的骏马从高处冲下来,马上的长辫飞舞,衣袂飘飘,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人。可她的气概,却不输任何男子。身穿羌袍,足蹬皮靴,腰里挎着刀,鞍上放着弓,眨眼之间已经冲进了营地。

    远处牧人见了,歌声为之一扬。如果在徐卫生活的那个时代,他唱的便该是,“草原上的格桑花”,。

    这女子的骏马到一处高大的圆帐前停下,她非常利落地跃下地来,一甩满头的小辫,吩咐帐前武士替她牵了马之后,掀起帐帘踏了进去。

    “阿爸拉。”女子进帐以后,就朗声叫道。

    帐里那铁塔一般魁梧的羌汉,正是彝生者龙,而这叫他的女子,便是将徐卫汗血宝马给顺走的白玛达娃。

    “嗯?”彝生者龙正翻看着什么,没有抬头。

    “哥哥几时才得回来?”白玛达娃来到父亲身旁,有些不悦地问道。

    “难说。”彝生者龙仍旧低着头。

    “是那个太尉不放他么?”,白玛达娃又问道。

    听到这里,彝生者龙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抬起头来道:“你哥哥虽说在徐太尉跟前作军官,其实是扣为人质,怕我们再度反叛。所以,只要我们相安无事,你哥哥就万无一失。至于放还,那就不知几时了。”,正说着,一名番将闯入帐中,大声道:“头人,我们抓住了一伙强人,缴获良马数十匹,金银珠宝许多!”

    彝生者龙也不惊奇,这是经常有的事情。随口问道:“问过么?是什么人?”,“不知道,言语不通,听不懂。”那番将洪声道。

    言语不通?这句引起了彝生者龙的注意,如果对方也是吐蕃人,那就不存在言语不通的情况。如果是党项人,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却说言语不通,哪来的?

    “你去带来,我亲自问。”,彝生者龙吩咐道。

    “言语不通,那就不是吐蕃人,也不该是党项人,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玛达娃疑惑道。

    彝生者龙摇摇头,心里却猜测着,有几十匹马,莫非是商队?不一阵,随着一阵呼喝声”几个人被押进帐来。彝生者龙看他们穿戴,倒也有些眼熟,几个的年纪都不大,二四十之间。仔细打量一遍,用*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要到哪去?”

    对方之中”有一人噼里啪啦说了好一阵,显然有些焦急,一边说,一边还比划可他所说的语言,彝生者龙根本就听不懂。

    一阵之后,彝生者龙放弃了沟通询问的想法,因为根本就是对牛弹琴。遂对白玛达娃道:“你去叫几个走过四方的人,看能不能呼懂他在说什么。”

    白玛达娃还没有应声”对方那人已经惊喜道:“你会说汉语?”

    彝生者龙对女儿说的是汉语,现在这人说的也是汉语,当然,都不怎么流利,生硬得紧,不过意思却是听明白了。

    “你也会?”彝生者龙更意外。

    “略通一二。”那人点头道,随即,不等对方再问”已自顾介绍起来“我们都是商人,这一趟就过来作买卖的。”

    “商人?”彝生者龙可不好糊弄。“既是商人,你们贩的是什么货?我听说,你们带有兵器,马匹”金银,却独独不见货物。”

    对方面色不改:“我们携带金银,正是想去采买货物。”

    彝生者龙盯着他:“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们是从契丹国来”跟党项人和宋人作生意,没有确定的去向。”那人回答道。

    对于耶律大石在西域重建辽国的事情,彝生者龙仅仅是耳闻,具体并不知道。而且他也没有兴趣想知道,既然问明白了,他便挥挥手道:“东西都留下,马可以还给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对方一听急了”另一人道:“契丹人,与西夏往来不断”我们天志皇帝与夏主也颇有情谊,还请,“”,彝生者龙没等他说完就笑了起来:“夏主管不到我头上。”

    “你不是党项人?”对方惊奇地问道。彝生者龙笑笑,并不回答。

    “那该是吐蕃人,此处是西凉府地界,夏主怎就管不到你?”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

    彝生者龙挥挥手,不耐道:“如今这地方姓宋了,去吧去吧,惹急了我,马也不还,你们都拉去作奴。”

    “姓宋?”那人惊讶不已,与几名同伴交换眼色之后,都笑了起来……,他们一笑,彝生者龙却怒了,喝道:“你们笑什么?来人,给我………

    “且慢!”对方也喝一声。“你知道徐卫么?”

    听他提起徐卫,彝生者龙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知道徐卫是谁么?”

    “自然!南朝陕西长官,西军帅守。”对方答道。

    彝生者龙想了片刻,挥手道:“罢了,既然知道徐太尉,我不为难你们,牵上马,给你们些吃食,走罢!”

    “恐怕走不了。”对方笑道。“实不相瞒,我是契丹国主的使者,此行便是要去陕西,拜会徐太尉。”

    彝生者龙将信将疑,“哼道:“如今不作太尉了,改作酥蜜。”

    “不管作什么,只要他还是陕西长官,我们就要去找他。”那人道。

    彝生者龙盯他一眼:“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要拜徐枢密,所为何事?”

    “这恐怕不是你该问的,见了徐,徐枢密,自有分晓。”对方既知此地已归大宋,自然无须跟一个地方豪强多费口水,有话直接跟徐枢密说。

    彝生者龙暗思,如果真是使者,要去拜徐枢密,我若拦下,吃罪不起。不如将东西还给他们,押到仁多泉城,看城主怎么说。

    一念至此,也不搭理对方,却吩咐武士道:“将这几个带下去,东西还给他们,送往仁多泉城,请城主定夺。”

    对方一听,有些着急道:“时间紧急,我们必须尽快见到徐枢密!”

    “那就由不得你了,徐枢密是你想见就见的?我作个都巡检使,一年到头还见不得他一面。”彝生者龙哼道,语毕,便将卫士将他们押了出去。

    那契丹人只能自认倒霉,遇到这么一个狗屁不懂的夷人,真是有理也说不清。幸好他还懂几句汉语,要不然今天岂不枉死?

    待契丹人走后,白玛达娃忽道:“阿爸拉,这些人要去见徐卫,不如就让女儿押他们去如何?正好,也可见到哥哥。”

    “你?你一个女子,怎能作得这事?”彝生者龙笑道。

    “如何作不得?到了那边,见到徐卫,我说几句好话,兴许就把哥哥放回来了。”白玛达娃认真道。

    彝生者龙虽然还是笑着摇头,心里却活动起来。长子被作为人质,平日里也没有机会见到。不如真派个儿子去,名义上负责送契丹使者,顺便也看望一下长子。同时,多备些礼物给徐枢密,他一高兴,说不定还真会将儿子放回来。只是,以女儿的性格,她恐怕非要跟去不可!!!

第六百七十二章 新的篇章

    第六百七十二章        新的篇章

    徐卫这些日子一直在等耶律大石的消息,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契丹枭雄动作会这么快。

    在兴元府川陕宣处置司的正厅上,徐卫正和本司官员接见契丹国的使者。听说,这群人在仁多泉者城一带险些让彝生者龙的部众给劫了,幸好彝生者龙懂些汉语,否则,恐怕就要引起外jiāo风bō。

    这回来的却不是萧朵鲁不,而是一个正经姓“耶律”的人。众所周知,原辽国的上层主要有两个姓构成,一个是国姓耶律,一个便是萧姓。其中耶律是契丹人的姓,萧是奚人的姓。奚人臣服契丹以后,辽主“善抚其部,拟为国族”,当成自己人。

    此人名叫耶律元术,他的官职名称很拗口,徐卫也没有记住,反正是辽主麾下的大将。耶律元术先代表辽帝,转呈了给徐卫的礼物。都是些西域特产名珍,中土绝计见不到。

    徐卫谢过之后,话从萧朵鲁不说起,他问道:“不知此前的使者近来可好?”

    “多承枢密相公过问,萧朵鲁不如今正在军中效力,相信徐枢密很快就会见到他。”耶律元术笑道。

    这句话引起了在场所有川陕官员的注意,很快?怎么说?莫非耶律大石同意了咱们的提议,要进攻西夏了?徐卫心头一跳,疾声问道:“上回,我托萧朵鲁不转达辽主的消息,不知道……”

    “在下正为此事而来。”耶律元术正sè道。他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自萧朵鲁不归国,并带来徐枢密的口信,我主极为重视。召集朝臣经过许久讨论,最终决定,联宋、迫夏、攻nv真、雪国耻!迎还圣上,重建大辽!”现在的契丹人,可称为“流亡者”,尽管耶律大石在西域打下万里江山,但契丹人的根始终不在那里。所以,就不难理解耶律元术为何如此神情。

    此言一出,满堂欢腾。在座的,除了契丹使者以外,还有川陕宣抚处置司的马扩、张庆、张浚、万俟卨等。这些人都知道徐卫联辽的计划,此时听闻耶律大石同意,如何不喜?大石若能打协助打通河西走廊,非但于契丹人来说,东征复国变得切实可行;于大宋,于西军,都有莫大的好处。从此以后,nv真人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徐卫不禁都有些jī动,一拍大tuǐ:“好!辽主果是世之英雄!当机立断,魄力非凡!尊使,敢问贵国几时动兵?”

    这句话一出,那些契丹使者都相顾而笑。徐卫看得一头雾水,我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耶律元术执礼道:“在此,要请枢密相公勿怪。只因路途遥远,事前难以知会。在萧朵鲁不回朝两月有余后,我主就已经下诏出兵。”

    堂上一片哑然,川陕宣抚处置司的官员们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萧朵鲁不是去年五月,吴玠去世之际回国的,马扩去过虎思翰耳朵,他知道从陕西到那里,最快最快也要走半年。也就是去说,萧朵鲁不回到虎思翰耳朵,已经是年底。再准备两个月,然后出兵,算算时间,岂非开chūn之后?也就是不久之前?

    徐卫除欣喜外,也有些吃惊。当初,他向萧朵鲁不建议攻夏,打通河西走廊时,萧朵鲁不还说了一通诸如契丹党项历来jiāo好之类的话。他本来猜测,萧朵鲁不回去以后,大石肯定要犹豫再三,却不料,他如此坚决!

    紧接着,另一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既然已经出兵,那打得怎么样?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得到的答案更让人吃惊。

    “我主以南院大王萧斡里剌为主帅,同知枢密院事萧查剌阿不为副帅,部族首领耶律燕山为都部署,护卫耶律铁哥为都监,发十一万骑,从哈密力出发,进攻沙州。现在,已顺利夺取沙州、瓜州、肃州,党项守军降者颇众。眼力,我大军正围攻甘州,萧大王派在下来,就是知会徐枢密,按原定计划,两军在西凉府会师,商议后续。”

    耶律元术一语惊满堂。

    契丹人竟然已经连下沙、瓜、肃三州,正围攻甘州?那接下来可就是西凉府了!耶律大石好快的手脚!

    正当徐卫还在震惊之中时,耶律元术问道:“在下来时,曾在仁多泉城一带逗留,那处已被宋军收复,想必西凉府对枢密相公来说,已经如探囊取物一般了吧?”

    徐卫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老实说,他确实再三下令给熙河帅司,准备进攻西凉府,原本早就应该动手的。只是中途出了折彦质引军勤王,要他帮忙照看中原这档子事。于是就给耽误下来,现在,人契丹军都快打到跟前了,西军还没动手呢。

    “好说,你回去只管回禀贵军主帅,计划未变,贵我两军仍在西凉府会师。”徐卫笑道。

    “那是最好不过,实不相瞒,我军取沙、瓜、肃三州都不算艰难,唯独甘州强攻多日不下。而西凉府为党项重镇,如果西凉兵进援,那就费事了。所以,还请徐枢密……”耶律元术笑道。

    徐卫正sè道:“这你放心,我保证西凉府的夏军一兵一卒也无法西进。”他这不是吹牛,也不是顾面子。在攻取仁多泉城和济桑城两处以后,西军就已经对西凉府构成也巨大威胁。但是,西夏国内的局势摆在那里,他们根本无力西顾,力量都集中在对付萧合达上。取西凉府,对姚平仲的熙河军来说,不算难事。

    耶律元术见他如此自信,倒也放下心来。尽管,契丹人对南朝印象不怎么样,对宋军的印象更不怎么样。但几次遣使到陕西,又时常通过党项人得到消息,所闻所见都证明,西军今非昔比了。皇帝之所以下定决心,摒弃党项,联盟南朝,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知道西军一举收复全陕,将金军驱过黄河。当然,后来西军竟然还chā手西夏事务,这更让皇帝刮目相看。

    又说一阵,耶律元术话锋一转,提起了一件事情。

    “徐枢密,宋辽从前是兄弟之国,今番再度联手,一直是通过枢密相公。我主的意思,此番我来,一是拜会相公,二是看是否方便,去一趟江南?”

    正如他所说,一直以来,大宋和契丹之间,都是通过陕西在联系。以至于耶律大石都在疑huò,宋辽两国之间的事务,是不是陕西长官说了就算?不用经过宋帝?上回萧朵鲁不来,曾经隐晦地问及过此事,得知是因为徐卫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耶律大石听后,便吩咐出征文武,去拜徐卫时,看有没有机会去一趟江南,也见一见宋帝,这样更稳妥一些。

    徐卫反应很快,立即答道:“这是自然,就算尊使不提,我也会安排。徐卫虽然受天子命,镇守地方,但终究是臣子。朝廷授予我便宜大权,原本是为救急。宋辽相逢一笑泯恩仇,此等大事,当然要由圣上和朝廷最后定夺,岂是徐某敢擅权的?这样,你一路也辛苦,且在兴元歇息两日,我尽快安排,如何?”

    耶律元术大喜,执礼道:“如此,就多劳枢密相公费心了!”

    “客气,今天晚上,我设下宴席,替各位接风洗尘,也预祝贵我两朝能击败强敌,鼎定天下,再续兄弟之谊!”徐卫笑道。

    “好!在下一定到!”耶律元术喜道。

    随后两日,徐卫尽量把公务排开,专mén在家里只作一件事情,写奏本。他虽有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更有事后报备的意义。关于结好党项,联络契丹这些事情,虽然一直是由他主持,但也都向朝廷报备过。

    只不过,那是例行公事,不算详细。而朝廷大概也没有太过重视这回事,可能杭州那帮人认为这事不太靠谱吧。这一回,趁着契丹使者去江南的机会,他必须把这件事情详细说明,这样才不至于让赵官家和六哥一头雾水。

    奏本写好之后,他用枢密院专mén的红字牌加急发往行在。宋代的官方通讯,皇帝的诏命要用金字牌传,而且上面写明“御前文字,不得入铺”;接下来,就是枢密院的青字牌;再下,就是地方各司用的银字牌。御前金字牌,规定一昼夜行五百里,枢密院青字牌,一昼夜三百五十里,而银字牌就从来没到过一昼夜三百里。徐卫现在带着“知枢密院事”头衔,所以他可以用青字牌来传递消息。

    送出奏本以来,他又安排耶律元术前往杭州。紧接着,一道军令发到熙河帅司,命令姚平仲发兵收取西凉府,同时派陕西转运司的转运判官,权充军前转运使,负责协调粮草。至于他自己,这回就不去了,你作为军事统帅,发手下大将打仗,没事就亲自去,这让底下人认为你不信任他。

    却说杭州方面,在平息了政变以后,朝中开始了清洗。凡是跟太上皇有瓜葛的官员,都受到处置。严重的,如黄潜善、王宗濋、罗汝楫之流,丢了xìng命。次之如王次翁等辈也除名编管。剩下的那结,不是贬谪,就是安置。

    徐六升为次相,他借此机会,捎带着把一些没有参与此事,但却极力主和的官员排挤出朝,纷纷下放到地方上任职。他这个作法,受到了台谏jī烈的批判。宋代政治较为开明,其中一个最主要的表现就在于言路的畅通。御史台虽然只是一个监察机构,既没有行政权,也没有司法权,更不用说兵权,但上到皇帝,下到百官,没有人敢对台谏掉以轻心。罗汝楫为什么敢上窜下跳,大放厥词?因为他是言官,可以风闻言事,而且不因言获罪。

    宋代名臣包公包拯作言官时,为了反对皇帝提拔张贵妃的伯父为宣徽使,数次直谏,宋仁宗不为所动,坚持己见。包拯火了,撺掇整个御史台的官员,在下朝之后,截留满朝文武,当着百官的面,jī烈地反对皇帝的作法,甚至公然说张贵妃伯父是“盛世垃圾,白昼魔鬼”,说到冒火处,包拯是越走越近。

    当着朝臣的面,皇帝也不好发作。包拯又是他信任的臣子,于是皇帝退步了,以商量的口wěn道:“既不作宣徽使,改作节度使如何?反正节度使是粗官。”

    仁宗的本意是说,节度使在我大宋,已经不如唐末五代那样把持大权了,而且多是授给武臣,被那些带兵的粗人视为最高荣耀来追求,所以称为“粗官”。

    哪知这句话捅了马蜂窝,包拯怒火冲天道:“节度使太祖,太宗都作过,恐非粗官!”他这一jī动,唾沫星子溅了仁宗一脸。廷辩结束回到后宫,皇帝的爱妃上前询问是否替她伯父要到了官职,仁宗气不打一处来,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责怪道:“你就晓得替你父要宣徵使,宣徵使,你可知道包拯是御史!你看看吐我这一脸的口水!”

    “殿丞向前说话,直唾我面,汝只管要宣徽使,宣徽使,岂不知包拯为御史乎?”

    从此事不难看出,宋代重视言官,容忍言官是有传统的。徐良虽然是次相,但受到言官群起而攻,按理,他应该谦逊谨慎,收敛一些。可徐良不这么干,他手里有人事权,首先就把御史中丞给撤了,换了一个叫作周三畏的接任。结果,又遭到言官们的jī烈反弹,他接下来更狠,把几个态度最坚决的正言,司谏,御史,全调离台谏。

    他这种作法,叫作控制言路。皇帝一般都不这么干,他却敢,为什么?因为正是赵谌的授意。经过此变之后,赵谌认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心软,如果早些听宰执们的意见,清理跟太上皇有瓜葛的官员,不就没有后来的事了么?

    当然,你作宰相,光是换批官员还不行,你上台执政,得有施政纲领。徐六也是雄心勃勃,誓要超越其父。他施政的重心,就放在战备上。至于民政经济什么的,延续从前的政策就行。

    那战备怎么搞?赵鼎之前,已经nòng了个五十万jīng兵的计划,你跟着学么?徐良还真就不怕拾人牙慧,他认为赵鼎之前的计划很好,五十万jīng兵是一个合理的数目,要继续推行。但光有兵不够,得有能征惯战之将,于是他提出了选将法。之前,武臣的晋升,其实都掌握在军队统帅的手里。他们往上一报,说谁有功,该怎样,朝廷就批准。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朝廷并不知道。选将法,就是要以军功为唯一晋升标准。

    兵有了,将有了,接下来就是要jīng器械,练战力。他因为在陕西任职的缘故,所以对西军很熟悉,他认为西军为所以能在对金作战中屡立战功,与其器械jīng良,战术灵活是分不开的。以徐卫为代表的西军将帅非常强调武器装备,和战略战术,这是南方宋军所缺乏的。徐良决定,从荆湖宣抚司、江西宣抚司、两浙宣抚司、淮西安抚司中chōu调军官,到西军中去观摩jiāo流。

    赵谌对他这些举措非常支持,全部照准施行,sī底下还对沈择称赞徐良“真宰相也”。

    不过,皇帝也不是全部满意,他认为徐良这一揽子计划虽然不错,但缺乏一个主线,一个整体的战略。你只说了要办哪些事,却没指明办这些事是为什么,你未来的规划是怎样?

    徐良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而是他知道,朝廷的大战略一提出来,就不能草率更改,要完全杜绝太上皇在位时期的朝令夕改。一旦战略拟定,那么举国上下,就奔着这个目标去努力。所以,在这一点上,务必要谨慎。战略一错,那就步步皆错了。

    正当徐六多方寻求答案时,他堂弟给他帮了大忙。这一天是四月二十六,徐良仍旧和往常一样,早朝之后,在宫里吃了皇粮饭,然后到中书政事堂理理。先去跟首相赵鼎说了一阵话,无非就是jiāo流近日要着重办事哪些事务,而后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堂。

    这个位置,原来是赵鼎坐的,而赵鼎现在坐的位置,却是朱胜非的。朱胜非被太上皇远窜他乡,本来大臣们以为,朱胜非当年有拥立之功,平息政变以后,他应该就回来了。哪料,皇帝并没有召回朱胜非,而是给了他一个宫观闲职,又赏赐许多财物,有让他养老,但不让他致仕的意思。

    赵谌并不是一个薄情寡恩的皇帝,他也记着朱胜非的耿耿忠心。但是,忠心是一码事,能力又是另一码事。这回政变,他对朱胜非比较失望,完全没有一个宰相该有魄力和应变能力,只知道震惊,惶恐,这怎么能执掌政fǔ?还是守着荣华富贵养老吧。

    徐六在办公堂坐定以后,看到桌上已经排好了公文,其中有一个本子特意放在案桌中央。他拿起来一看,顿时来了jīng神,因为这个本子,正是他堂弟徐卫送上来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徐卫功大

    第六百七十三章        徐卫功大

    将堂弟的本子翻开一看,徐良有些吃惊。因为他发现徐九这一本很厚,再拉开来,双手伸平居然都够不着!要知道,徐九上本子,那是惜字如金,最多就几百字。当然,武臣差不多都这样,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所以还是有事就说事,能两个字说清楚的,绝不添一笔。而这一本,少说有数千言,怎地?老九读书了?

    “这厮,信也不给我回,倒有心写这般长的奏本。”徐良这样想着,便从头开始看来。徐九本子的开头,还是议论了一下现在的宋金局势,他明确指出,nv真人进攻,我朝防守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这从金军退出陕西,以及两次大举进攻襄汉,都无功而返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可以称之为战略相持阶段,我朝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下大力气加强军备,准备反攻北伐。

    他这个意见,跟皇帝和朝廷是一致的。而且,以西军总帅的身份说出这一点,更具说服力。徐良提起了jīng神,继续看下去。

    随后,徐卫提到,虽然nv真人威风不在,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夷仍旧拥有强大的实力。要想收复失土,洗雪国耻,不光自己埋头苦干,还需要争取外援。说到此处,他“检讨”了自己结好西夏的策略,认为是自己太过于乐观,所以没有取得实质上的成果。

    因为西夏国xiǎo,民贫,在大国之间的夹缝中求生存,这就必然养成它反复的xìng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契丹人则不同,他们跟汉人一样,对nv真人的入侵有切肤之痛,更何况,我朝虽然丢失大片领土,但至少保住了南方和西部,且一直在作抗争。而契丹人,则有亡国之殇,其对nv真人的怨恨,可谓入骨入髓!

    所幸,天不绝契丹。耶律大石率部西走,在西域打下万里江山,延续了契丹人的国柞。而大石乃世之枭雄,念念不忘恢复故土,迎还辽帝。几年以来,陕西与契丹之间往来不断,已就抛弃前怨达成一定的共识。

    去年五月,辽使再来陕西,他提出宋辽联手,共图西夏的计划。现在已经证实,得到了契丹人的认同。眼下,契丹人又遣来了使者,告知契丹军已经开始进攻西夏,并夺取了河西走廊上的沙、瓜、肃三州,正围攻甘州。而他自己,也已经命令西军,夺取西凉府,阻西凉兵增援。

    但是,此等大事,非他所能最终裁夺,所以报请圣上和朝廷正式宣布联辽图夏攻金。在奏本送到行在之时,辽使已经在前往杭州的路上。

    这是上天赐给大宋的机会,宋辽联手,必能鼎定天下,一雪前耻!“臣有幸,逢此盛事,当披肝沥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徐六huā了很长时间看罢,忍不住一击案桌!老九这个本子来得太及时了!自己正苦思对策,这就不是现成的么?联辽,攻金!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惭愧。想当初宣和年间,大宋联金攻辽,铸成大错。且不说什么兄弟之国的道义,联金攻辽的后果摆在面前,任谁看了也追悔莫及。所幸,有老九的努力,现在大宋有了一个机会,来弥补这个过错!

    当下,徐六jī动得其他本子也不管了,将堂弟的奏本拿了,赶到赵鼎的办公堂里将此事一说,后者也是喜出望外!当下,两名宰相什么事也顾不了,风风火火地扑往勤政堂。

    其时,赵谌正在勤政堂里。这个年轻皇帝旁的不说,勤奋这一点上众口皆碑。他虽然跟他父亲不和,但却继承了他父亲一些优点,那就是没有奢侈的喜好,为人节俭,什么书法丹青,音律园艺一无所好,一mén心思就想着政务。他多次自称“jī鸣则起,夜半乃卧”,并非虚言。

    此刻,他正阅读宰相上的本。何灌致仕,何蓟也被重处,这荆湖宣抚司群龙无首,宣抚之位空缺,必须得尽快拟定人选。只因荆湖之地直面中原,且有拱卫襄汉之重责,必托付合适人选。

    本来,他曾经许诺折仲古,让他兼管荆湖。但是一来北伐失利了,二来折彦质在勤王时一些作法引起了争议,所以只能作罢。朝中大臣都有意让曾经作过宰相的抗战派代表人物李纲接任荆湖宣抚使。李纲一生坚持抗金,历尽bō折,其心不改。他曾经担任过陕西宣抚使,经验丰富,本是合适人选。但赵谌另有考虑,首先李纲年纪太大了,身体也不好,恐难当此重任。还有,李纲虽然作过陕西宣抚使,但是他自己也称“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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