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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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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脚步声,曹操放下文书抬起头来,招手道:“坐吧。”等单飞、晨雨落座后,曹操沉吟片刻,微笑道:“军中可过得习惯。”
  单飞、晨雨都是点头,晨雨根本不说废话,也不喜欢和无关的人说话,单飞却知道曹操作为领导人,照例是在说些套话。
  点点头,单飞就听曹操缓缓道:“还不知道晨雨姑娘出身何处?”
  晨雨未言。
  单飞感觉到曹操略有尴尬,解围道:“她……她是个孤儿。”说到这里,单飞心中微动,暗想只听说晨雨是被诗言捡回来的,但晨雨肯定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晨雨父母是哪个?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找?还是找了却无所获?晨雨期待寻找父母吗?
  单飞暗怪自己粗心大意,这种事情也不关心,有些歉然的望向晨雨,就见她眼眸中并没有什么伤感之意。
  曹操惋惜道:“原来如此,天下大乱,不知道多少人失去了双亲子女。孤当年前往洛阳时,见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心下早立志一定要还天下个太平。”
  单飞知道领导做这种报告时都希望手下应两句,遂赞道:“若平河北,再讨辽东,北方一定,天下离太平也不远矣。”
  曹操目光微闪。
  他的确是如单飞所想,发发感慨和单飞、晨雨找点共同话题,不想单飞一开口就说穿他的宏图规划,倒让他微有诧异。
  单飞果如郭嘉所言般,若论见识,远超寻常百姓。
  心中赞赏,曹操终于道:“听闻晨雨姑娘有制服山魈的能力?”
  单飞恍然。
  曹操最担心的其实不是邺城、亦不是袁尚、袁谭,而是鬼丰带的一群变异人种。曹操不知是从郭嘉、还是石来这些人口中得知晨雨能够抵抗山魈,这才找晨雨来求助。
  晨雨望着曹操道:“你想让我帮手?”
  曹操略有尴尬,他堂堂司空,可说如今天下最为尊崇的人物,皇帝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见眼前这少女出口无忌,难免有些不自在。
  沉吟良久,曹操才道:“不错,还请姑娘援手,解救天下无辜的百姓。”
  晨雨仍是看着曹操,“只要你不再滥杀无辜,不再让无辜之人送死,我就帮你。”
  “你说什么?”许褚喝道,不由上前一步。
  曹操脸色微冷。
  单飞心中微震,没想到晨雨竟然也看出这点,可他并没有阻拦,也不想阻拦。晨雨要做的事情,或许直接些,却绝不任性。
  良久,曹操并未回避晨雨的眸光,只是道:“姑娘想必是为昨日那些盾牌兵抱打不平?”
  晨雨直言不讳道:“你昨日知道那些人会送命的,可你还是让他们去了,他们很无辜。”
  “你懂什么?”许褚叱道。
  曹操伸手止住许褚的上前,轻轻叹口气道:“孤并不知道审配如何来做,亦知道什么事情可能都会发生。昨日那种情形,晨雨姑娘若是孤,又该如何去做?任由辛毗亲人的尸体堆在城下?任由归顺孤的手下忿忿不平?任由审配对孤肆意羞辱?还是任由此事过去,当作全然没有发生?”
  他说到最后,神色萧冷,“孤不忌惮以最残忍的走向来猜测对手,亦想敌人能少做些残忍的事情,但疆场本如此,敌人只比孤想象的更加残忍,孤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可为了取信归附孤的手下,孤可以做很多事情。”
  “包括明知那些盾牌兵会死,你也一定要他们去做抢尸这种事情?”晨雨反问道。
  曹操脸有怒容,许褚更是愤怒,暗想这种事情谁能完全料定?可能会有,但因为可能而不去做,那就根本不用去做任何事情。
  “那晨雨姑娘觉得孤应该怎么做?”曹操冷然反问道。
  晨雨未答,只是叹口气道:“你和曹棺真的很像。”
  “什么?”曹操倒有些不解。
  单飞见晨雨将他想问的事情说出来,一旁苦笑道:“司空,晨雨的意思是……我们或许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许褚忍不住喝道。他跟随曹操多年,一直对曹操忠心耿耿,更对曹操行事无条件服从,见晨雨、单飞竟有质疑曹操之意,暗想这种年轻人会有什么高见,不由屡次喝止。
  曹操亦是双眉微竖,似有怒意的样子,有虎卫入内道:“司空,于将军、曹洪将军还有张郃将军等人均已奉命到帐外。”
  帐内微静。
  静中带点儿难言的尴尬。
  曹操双眉缓平,神色间有些疲惫之意,只是那疲惫很快被肃穆遮掩,“让他们进来。”
  张郃?
  单飞一听这名字,微有动容。此人不是和张辽般,同为五子良将之列?听闻此人战功赫赫,没想到如今也在围打邺城。
  于禁、曹洪并肩入帐,荀奇倒是一直跟在于禁之后,辛毗又在于禁之后,郭嘉穿着木屐和曹丕一起入帐,最后进来那人身材高瘦,乍望去那人身着甲胄颇为矫健,但细看却觉得那人神色从容,隐带些儒雅气息。
  见单飞望来,那人微笑点头示意。
  单飞暗想这人自然就是张郃,为何像认识他一样,又对他这般客气?心中困惑,不过他还是点头报以微笑。
  于禁见单飞、晨雨在此,微有意外道:“司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操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微笑道:“文则要说什么?”
  “军中本禁女色,司空似不应该让女人出现在军中。”于禁铁面无私道。
  众人忍不住向单飞看了一眼,他们或多或少的知道于禁和单飞之间的矛盾,知道于禁这么说话,说的是晨雨,矛头却是直指单飞。
  曹操道:“晨雨姑娘本是孤请来的,和军情有关,文则不用介意。”
  于禁没想到曹操揽下此事,自觉一脚踢在铁板上,哼了声道:“司空这次召我等前来,本是商量军机要事,似乎无关人等也不用在此?”
  曹操略皱了下眉头,平和道:“都坐吧,没有无关的人了。”
  众人互望一眼,曹洪、于禁自然坐在近曹操的地方,郭嘉却是随意坐在了大帐入口处,张郃捡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
  这座位一事看似微小,但在古今都是大有门道。
  曹操不拘一格,议论军情远没有朝廷庙堂尊卑分得等级森严,众人不免以习惯落座。
  单飞知道离领导近的多是自视功高重要或认为和领导关系不错,显摆的心思是有的。离得远的人或是不想参与其中,或是想要保持冷静客观。
  张郃捡个折中的位置坐下,如果以单飞的判断,最少张郃很是谨慎,不居功、但也不自卑。
  曹丕拎着胡椅却在靠单飞身旁坐下。
  单飞一愣,见曹丕向他笑笑,暗自不解,不知道曹丕这是有几个意思?
  曹操见众人落座,沉声道:“昨日之事你等均已知晓……不过今日孤有个更不太妙的消息。”
  他一举手上的文书,径直道:“有消息传来,袁尚连失涉县、邯郸等地,终知形势不妙,已有意带兵回援邺城。你等如何来看?”
  众人多数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暂有沉默。
  曹操见众人这般,皱了下眉头道:“儁乂,你如何来看?”
  张郃看了众人一眼,才要起身,却被曹操止住道:“不用拘礼。”张郃亦不客气,沉吟道:“邺城审配极为忠心袁氏,从昨日……一事,可见其在向司空表明势不两立之心。”
  众人缓缓点头,暗想都说“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审配见曹军前来,不但不留情面,还将辛毗家人斩尽杀绝,那就是向所有人宣告死战到底了。
  辛毗眼圈又红,霍然起身道:“司空,袁尚无甚远见,性情更是狐疑,对其兄袁谭都是睚眦必报,为人统帅无方,即使回援何足为惧?辛毗早和于将军昨晚详谈,都觉得应该加派人手攻城,在袁尚回转前可下邺城。袁尚若失邺城,无疑成无根之木,溃败在即。”
  曹丕缓缓点头,暗想辛毗说的大有道理。
  张郃被辛毗插话,并不动怒,只是静静听完,沉默下来。
  于禁向单飞斜睨一眼,傲然道:“不知道单统领如何来看?”。


第二百零七章 你错了
  众人都知道和袁尚打起来还要些时日,但于禁和单飞斗起来已经不可避免。于禁方才连续两次撞墙,内心对曹操不敢有什么怨言,一腔不满都是转向单飞。
  在于禁看来,单飞不过是家奴。
  一个家奴能有什么能耐?
  若不是仗着曹棺提携,单飞怎么能做到摸金统领的位置?黑山军十万众投靠曹操,那是郭嘉的功劳,和单飞有个狗屁关系?此人桀骜不驯,当初在涉县甚至公然质疑他于禁的决定,简直无法无天。
  于禁越想越不明白,不知道司空最近怎么了,做事愈发的犹豫,司空如果还和前些年那样、杀伐果断那多痛快?可司空变了,自从郭嘉到了司空身边后,司空就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如今更是提拔个毛头小子做摸金校尉的统领。
  天大的笑话!
  于禁不认为一个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之人在军事上会有什么远见,如此来问,自然存心要给单飞难堪。
  众人都向单飞望来,曹丕甚至有些期待的模样。
  单飞只是笑笑,“有诸位将军在此,我一个……摸金统领怎敢献丑?方才还未听张郃将军把话说完。”
  他明白于禁的意思,可这些年来,他实在看多了这种嘴脸。
  马未来说的不错,有点知识的人有时候比无知的人还要可怕。
  无知的人还有引导到正路的可能,但有点知识却又钻入死胡同的人,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单飞到现在才深刻体悟到郭嘉第一条原则的无奈和明哲,不想多费力气去扭转什么,话题一转就到了张郃身上。
  众人眼中多少有几分异样。
  除曹丕有些意外、荀奇暗自失望外,余众多是在想——这个单飞不太像年轻人的性格,这场仗打不起来了。
  张郃见单飞望过来,微微又笑,接过话题道:“司空,末将倒是有点不成熟的看法。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诸位指正。”
  曹操点点头。
  张郃没去看辛毗冒火的眼眸,平静道:“邺城防御极为坚固。不过审配擅守不擅攻,他若出战,末将有信心将其击败。”
  “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审配如乌龟一样,你张郃怎么做?”于禁一旁质疑道。
  张郃沉默片刻才道:“邺城在审配的率领下堪称没什么破绽,对我等最不利的地方是——无人知道审配在城头配备了多少硬弩,也不知道硬弩会用到什么时候。那些硬弩杀伤力极大,我等若是强攻,能不能攻破邺城难说,但我军肯定伤亡极大!”
  众人默然,知道张郃说的正是最致命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倒觉得可稍缓进攻邺城,采用围城打援之法。”
  张郃不等说完,辛毗已经道:“司空,万万不可,若等袁尚回转,他所属精兵家眷均在邺城,都是思归心切,定当全力杀回邺城,到时候让袁尚、审配兵合一处,邺城岂不更难拿下?”
  曹丕闻言,忍不住又是点头,感觉辛毗所言大有道理。
  曹操却只是微闭着眼眸听着双方辩解,不置可否。
  张郃倒不激动,平和道:“方才辛大人也曾说了,袁尚为人统帅无方,即使回援何足为惧?”
  辛毗没想到张郃以其言语反驳回来,一时无语。
  张郃接着又道:“以张郃算来,袁尚回转兵力最多万余罢了。袁尚若是回转邺城,张郃愿请精兵数千攻之,若是不胜,尽请司空责罚。”他说的看似谦虚,实则有极大的自信,见曹操犹豫,张郃道:“邺城如今是孤城一座,唯一的希望不过在袁尚身上。若是末将侥幸取胜,邺城守军知晓,必定土崩瓦解,那时再来攻城,想必事半功倍,甚至不战而克。”
  单飞暗赞。
  他不懂军事,但知人心,暗想张郃不愧是河北名将,用兵之法主次分明。
  以邺城的现状,你全力去打邺城,说不定几年难下,但若摧毁邺城守兵最后的期待——袁尚若倒,守兵坚持下去的决心肯定会弱了很多。
  于禁却是摇头道:“我觉得张将军这方法不太妥当,先不说袁尚何时回转,就说昨日审配才杀了辛毗家人,甚至焚烧了尸体,我等若不给他们个教训,试问脸面何在?单统领,你说是不是?”
  荀奇一旁插话道:“于将军说的极是,就不知道单统领又有何高见?”
  他们被单飞岔开话题,却从未忘记让单飞难堪一事。
  单飞听于禁所言,本是心中不满,听荀奇这般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原来在于将军和荀奇你等的眼中,我曹军兵士的性命,甚至不如你们些许的颜面?”
  中军大帐倏然而静。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单飞,没想到前一刻才觉得他沉稳十分,这刻倏然就变成火爆的脾气。
  曹丕却是精神振作,想必是找到原先的配方和味道,暗想单飞果然还是单飞,没有让他失望。
  于禁冷望单飞许久,见单飞并不回避,叹口气道:“难道在单统领眼中,辛大人丧亲之痛很是微不足道?”
  辛毗双眸立红,对单飞怒目而视。
  单飞毫不退缩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辛大人一家八十余口被审配所杀,我若是不同情,那是禽兽不如。”
  辛毗倒是一怔,怒火稍降。
  单飞继续道:“可难道全天下就辛大人有亲人?死去的那些兵士就没有?难道他们天生就是从石头缝中迸出来的?”
  见于禁脸色益发的沉冷,单飞声音更加的高亢,“绝对不是这样!他们也有爹娘,他们也有儿女,说不定出征前,他们爹娘儿女最大的希望不是他们能否建功封侯,而是能够平安回转!可是在于将军的指挥下,那些爹娘再也看不到儿子,那些子女再也看不到父亲。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于将军的一个脸面。”
  “你说什么?”于禁再也按捺不住,拍案霍然站起。
  单飞冷笑道:“我说什么于将军难道没有听见?”
  不理于禁的怒然,单飞转望辛毗道:“辛大人,你亲人死了,我等悲痛。可那些盾牌兵、和将要听你和于将军的主意,明知城头硬弩无法破解,还去送死的兵士若是死了,又有谁为他们悲痛?”
  辛毗面红耳赤,怒叫道:“难道审配不该死?我为亲人报仇有错?我为司空尽心去取邺城有错?”
  “我不知道审配是否该死,但我知道曹家兵将本不该无辜送死。”单飞终有些激动道:“你为亲人报仇没错,但你没道理拉着不相干的人去送死!谁出生下来,都不该天生被人轻贱,辛大人是河北名士,想必懂得很多,请你教我、为何为了给你的亲人报仇,要勉强别人跟着你去做,为你去送死?他们的丧亲之痛,难道不如辛大人悲切?”
  辛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荀奇冷笑道:“自古以来的名将,一将功成万古枯,从不例外。”
  “你错了!”
  单飞喝道:“荀奇,我告诉你,那种不是名将,而是杀人狂。真正的名将,打仗从不是为了杀人,而应该是为了救人和天下太平才对。若司空为了夺城略地,视手下性命于无物,那和董卓、吕布这帮人又有什么区别?”
  荀奇一滞,他不是不能反驳,但事情扯上曹操,就不能不让他考虑再三。
  曹操闻言,只是抬目看了单飞一眼,手指轻敲几案。
  张郃缓缓点头,却是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于禁嘿然冷笑道:“子廉,我感觉你应该管管你的手下。军中要地,岂容小子信口雌黄?”他被单飞如此反驳,心中早暴怒若狂,只在想着反击之法。
  曹洪见单飞如此,微有意外,没想到单飞这小子脾气火暴起来比老子还要暴躁。不过他虽对单飞不满,却最是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听于禁这般说,曹洪反讽道:“老夫的事情,似乎不用别人来管吧?”
  郭嘉本是沉默不语,闻言道:“于将军,有个问题我想要纠正一下。”
  于禁没想到帐中人多是沉默,除了荀奇、辛毗外,好像没人站在他这边。
  这简直是荒唐之极!
  一个摸金校尉统领才借曹棺上位,又要踩着他于禁的脑袋爬上去?
  听郭嘉要纠正,于禁嘿然道:“郭祭酒也有高见?”
  郭嘉微笑道:“司空早就三令五申,单飞眼下为摸金校尉统领,直归司空管辖,曹洪将军和单飞,也不过是联手合作的关系而已。”
  于禁心中微凛,他虽知道单飞的职位,但总是难将单飞和老辣的曹棺相提并论。
  曹棺和曹操出生入死,对曹操而言,远比他于禁还要老资格、近血缘,但单飞不过是一个家奴,虽有曹棺的地位,却无曹棺的资历,在中军大帐居然这般说话,实在让他脸面无处可放。
  “单统领高见。”于禁突然笑道。
  众人都是意外,没想到于禁对单飞竟然赞美起来。
  单飞却知道于禁绝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就听于禁淡淡道:“可单统领怜悯辛大人亲人之死,又是爱兵如子,却不知道有何妙法在不死人的情况下攻破邺城?难道单统领将这番话说给审配听,他就能开城放我们进去不成?”
  见单飞沉默无语,于禁不由哈哈大笑道:“看来单统领说起来高明,真正的要取邺城,还不是要靠士兵去送死?”
  荀奇亦笑。
  帐中众人均是看着单飞,虽觉得他为兵士仗义执言是好的,但于禁所言亦是无差,要攻城,怎能不死兵士?
  不想单飞长吸一口气,反倒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道:“于将军,你也错了!”


第二百零八章 军中无戏言
  单飞自知没什么领兵才能,暗想有一帮名将在帐,他的军事理论都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和他们谈论攻守实在有些狂妄。
  但不知为何,昨日见盾牌兵送死、听郭嘉所言后,今日又见到晨雨期望,他喷薄的怒火中终于夹杂几分激动。
  他本是这种性格,要不不做,要做就做的干净利索,毅然望着于禁,单飞道:“于将军,我可以证明你大错特错!”
  于禁愤怒欲狂,在这些年的军营铁规下,素来都是他来呵斥别人,哪想到单飞居然对他这般叱责。
  要是他手下的兵士,他说不定早就一刀砍死,但知道这种地方,这种方法绝对不行。长吸一口气,于禁虽然平复不了心中翻腾的怒火,还能冷漠脸上的表情。
  “真不想这些年来,竟然有人会说于禁有错,还能证明?”于禁冷然道:“我很想看看单统领如何证明!”
  他说罢哈哈大笑,荀奇亦笑。
  笑声终停。
  因为于禁很快发现帐中居然没有第三个人在笑,甚至没有第三人插手这件事情。
  曹操更是眯着眼睛轻敲桌案,完全没听到这里激烈辩论的模样。
  “不错,我能证明。”单飞心思飞转,凝声道:“如果于将军不信,不妨和我赌一把。”
  又来这招?
  荀奇心中多少有些畏惧,因为想到了当初两次被单飞打脸的场面。他虽然一直看不起单飞,可奇怪这小子为何总能想出点与众不同的主意?他一直想找单飞较量下,但这会儿见其和大半年前很不一样的气质,却始终不敢再公然挑衅,只希望于禁能够出头。
  于禁见单飞居然向他挑战,本想说你小子也够资格和本将军赌?但见众人默然的样子,于禁知道如今已经骑虎难下,故作轻淡道:“你要怎么赌?”
  “意气之争,与事无补。既然辛大人想早克邺城,司空对河北战况亦是忧心忡忡,那我们就用邺城来赌!”单飞道。
  众人均是讶异,不知道这是什么赌法。就听单飞沉声道:“单飞就赌——我不用于将军让无辜士兵送死的方法,也能最先攻入邺城!”
  众人微哗。
  他们想到单飞太多赌法,就算单飞无赖也是不出意料,哪想到单飞竟然堂堂正正和于禁来赌攻城?
  于禁是多年的沙场老将,甚至被曹操赞为可媲美古之名将,单飞就算是个校尉统领,但大半年前不过还是个家奴,如今竟然和于禁来赌用兵?
  大多人暗自摇头,曹洪暗想单飞这人看起来冷静,实则是个疯子,最好还是让宁儿离他远一些。
  曹操目光微闪,竟仍未出声。
  单飞继续道:“要赌总要有个彩头。”
  “你要什么彩头?”于禁冷笑道。
  单飞心思飞转道:“我和曹洪将军联手,输了算我的,赢的功劳全归曹洪将军。”
  曹洪本来决定这小子无论怎么玩,自己都不陪他疯,但一听这话,立即道:“这方法可行。”
  单飞算定曹洪贪利的性格,亦早决定和曹洪缓和关系,毕竟黑山军的事情还要拜托曹洪。见曹洪如此,单飞倒是不出意料,继续道:“我若输了,以后于将军说什么命令,单飞屁都不会再放一个,绝对遵听。”
  “那倒不必!”
  老子玩死你!
  于禁心中暗自发狠,脸上却露出丝微笑道:“你若输了,也不用太过惩罚。只需脱了裤子让本将军在城东门前鞭笞百下即可。这个赌注,你可接受?”
  众人凛然,暗想于禁这招可说极为阴险毒辣。于禁军规苛责,他的鞭子不是那么好受的,有兵士被他十数鞭就抽得送了性命,单飞有功夫在身,恐怕也难以承受。不过就算单飞不被抽死,在城东军民面前被于禁抽个百来鞭,以单飞如今的身份,也是无颜再留在曹营!
  单飞沉默许久,这才道:“好!”
  众人动容,不想单飞竟然接受了这个赌注。
  看着于禁冷酷略带得计的表情,单飞凝声道:“但我若赢了呢?”
  “你怎么可能会赢?”荀奇叱道。
  单飞坚持看着于禁,一字字道:“万事皆有可能。于将军莫非赢得起,却是输不起?这样的一个将领,又是如何领兵?又是如何能让手下信服?只靠鞭子吗?”
  于禁望着单飞坚定的眼眸,不知为何,竟然少有的发寒,但这时他怎肯退缩,握紧了拳头,于禁缓缓道:“你要什么彩头,尽管说出来!”
  单飞就等于禁这句话,高声道:“我不需在城东门抽于将军多少鞭子,只请于将军在邺城被破后,在城东门前,面对三军、面对那些无辜枉死的冤灵说三声——于禁不该视手下性命如草芥,不但有错,还有大错特错的时候!”
  众人沉静。
  于禁脸色铁青。
  单飞逼问道:“怎么的?于将军莫非从来只敢做有把握的事情,杀起投降的人毫不手软,但内心不过懦弱如斯?那等到若有一日于将军被围的时候,若是这种态度,莫非也要祈求别人饶了性命?”
  “你说什么?”
  嚓!
  于禁霍然上前一步,早就拔出腰刀,怒不可遏的就要向单飞劈来。
  张郃立即长身站起,拦在二人中间道:“大伙都是为司空尽力。君子和而不同,我等意见不同在所难免,可何必动武,做些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
  张郃此举看似中立,但显然是怕单飞出了问题。
  他知道于禁刀法绝对不差,见单飞面对于禁拔刀动也未动,半丝紧张之意都没有,心中反倒有些惊奇。
  单飞莫非自忖武功,才这般有恃无恐?
  张郃身为河北名将,先属韩馥手下军司马,后归袁绍,官渡之战时投靠了曹操,其实和张辽经历类似。
  他素来谨慎,知道曹操用人虽多有破格,但手下自划亲疏远近之分,于禁身为曹操身边老部下,张郃平日嘻嘻哈哈,就算被其嘲讽亦不介意的模样,但内心当然不快,反而对张辽、郭嘉等人更是亲近。
  张郃从张辽口中得知单飞的事情,对单飞倒很是好奇,暗想这人经历奇特,非常人能够做到。
  今日被于禁、辛毗等人否决,张郃心中不满,但终究没有发作,听单飞蓦地爆发,为其、或者是为兵士生死仗义执言,张郃知道说易行难,难免叹息,但见单飞挺身而出和于禁做赌,除了佩服这小子的硬朗外,内心更是期待这小子能赢才好,是以见于禁拔刀,张郃忍不住拦阻。
  单飞一番痛斥后,怒火虽熄,可挑战之心却从未有过的强烈,隔着张郃对于禁道:“这世上责人易,责已难。我是想说于将军对手下苛刻、对降人无情,莫要有一天被人所擒,苦苦哀求饶得性命就好。”
  他这番话倒是有感而发,内心对于禁着实很不痛快。
  于禁一直贯彻着“围而后降者不赦”的原则,可据他单飞所知,这人曾被关羽水淹七军后所擒,哀求后才得活命。
  一个人求饶倒不让单飞反感,谁不想活命?可于禁这样的一个人,对降者说杀就杀,到自己的时候不顾脸面的哀求,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理?
  于禁一张脸青了又红,不知道单飞真正的心意,喝道:“这世上从来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的于禁!”
  单飞大笑道:“好的,很好。于将军一定要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在座诸位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于将军既然不肯投降,那就一定和我赌下去了。”
  于禁冷哼一声。
  众人不解单飞真正的用意,但想于禁自领军来,自诩军规严明,铁板一块,这种人不要说认错,就算被别人半点指责都是不行。跟随曹操多年,于禁更每每以军规对曹操有所要求,曹操亦是哼哼哈哈,少加反驳。
  这样的一个于禁,如果真的在城东门三军前认错,那实在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如此一来,无论这两人赢输,只怕总有一个……
  众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向曹操望去。
  张郃咳嗽一声,本想劝解,但望见曹操的脸色,突然住口。
  曹操没有半点劝架的表情。
  于禁霍然转望曹操道:“司空大人都听到了?于禁请司空大人莫要拦阻,就让于禁和单飞赌上一场!”
  无人劝解。
  荀奇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辛毗咬牙不语,就算郭嘉居然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坐在胡椅上悠悠的看着帐顶。
  曹操沉默良久,终于道:“虽说族中禁赌,不过单飞不算族人,这赌注也对朝廷有利,孤甚赞同!”
  众人先愕然后明了,知道这件事本是激发士气之事,无论哪个赢了,最大的赢家还是曹操。
  于禁没想到曹操竟也赞许,神色微冷。
  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曹操轻淡道:“难得文则和单统领有这般心意,这样吧,孤今日下令,若有人最先攻入邺城,孤准许他向孤提个条件,孤无有不允。”
  众人微耸,暗想这奖励可说极为丰厚。
  谁都知道要提条件,当然不能过火,可就算不过火的条件,只要用心,所得亦多,可是输的人呢?
  那只怕惨得不能再惨。
  曹操又道:“其实城北儁乂,城南文则,城东子廉,哪个最先破了邺城,孤都会重重有赏。不但将领各升一级,所率手下亦有赏赐。军中无戏,孤今日之令,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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