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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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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会说出此事,我等出去,刘将军若不介意,我会对外人宣称,刘磐是死在我手。可是……”
他暗想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若真的传到刘表耳中,哪怕是传言,只怕刘表也会对刘备不利。
太史慈想到这里,试探道:“太史慈人在江东,亦有点面子。刘将军若是要留江东也不算难。”
刘备收了长剑,喟然道:“多谢太史将军的好意,我在新野还有朋友兄弟。”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知道太史慈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刘磐虽死,我等还是不能大意。单统兵、郡主均是陷身此地,情况不明,我们最好还是先行离开,再多派人手来寻的好。”
刘备知道单飞、孙尚香武功高绝,这二人若是对敌,他们只怕帮不上什么,但此地房间不少,机关看起来却没什么,多找人手,总能寻到二人。
太史慈很是赞同刘备的打算,他一刀砍下刘磐的脑袋,拎在手上和刘备并肩走了出去。
人离去,房门关闭,前方夜明珠如有感应般,倏然暗了下来。
单飞这才收回目光,转向孙尚香望去,暗想这少女一直不慌不忙的模样,会不会早想到这个结局?
孙尚香沉默片刻才道:“寻路出去吧。”
单飞见此间密室倒多,可均是干干净净的,暗想这里以前多半有个科学怪人在做人体实验,但不知这怪人死了还是走了,这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被哪个收拾个干净,再找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
转身顺着来路寻回,等到那床榻之下时,单飞先感觉头顶颇热,稍扳动下先前的机关,却不闻头顶有任何动静。
单飞心中微沉。
孙尚香道:“只怕上面那火蔓延到头顶的室内,烧熔了机关,这才开启不了。”
单飞早知道孙尚香的聪颖,可听她随口所言很中要害,暗自佩服。皱起眉头,单飞道:“这样要上去就不会太容易了。”
他虽是这般说,还是抄着盾牌,用力敲打上方听着声响。他感觉上下层隔着的石板倒厚,但只要没有坍塌的话,情形就不算险恶。不过苦于手上没有工具,一时无法破板而上。
孙尚香倒不着急,轻声道:“吕蒙、俞六这帮人迟早会来,他们虽不如你的本事,但想必能查出此中的机关。”
单飞明白孙尚香的意思,暗想吕蒙这帮人绝不会对孙尚香、太史慈受困置之不理。只要他们扑灭了大火,定然会寻找孙尚香、太史慈的下落,不然如何向吴侯交代?
一念及此,单飞倒不急于破板而出,见孙尚香取了夜明珠放在地上,双臂抱膝的坐了下来,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夜明珠光华幽幽,照此间独静。
单飞只觉得一股股檀香的气息传过来,却在想着女杀手的事情——那些人究竟是哪个,为何熟知他和晨雨的事情?
那两个女杀手会不会和刘备、太史慈遭遇?
孙尚香没道理想不到这点,可她看起来并不着急的样子,究竟想着什么?
良久,听孙尚香轻轻叹口气,单飞心中微颤,开口问道:“郡主……你……”本要问她叹息什么,不过转念间,单飞明白她在担忧什么——冥数神秘,恐怕只有找到严虎才能找到冥数所在。太史慈此番要平山越作乱,孙尚香来此却是要找冥数的下落。严虎原来是刘磐所扮,孙尚香找不到真正的严虎,就很难找到冥数,更无法寻找孙翊。
想到这里,看到孙尚香转眸望过来,单飞安慰道:“冥数和孙家一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郡主不找冥数,冥数也会找来的。”
半晌沉默。
孙尚香轻声道:“你知道人的记忆本是很奇怪吗?”
单飞怔了下,搞不懂孙尚香是什么意思。
孙尚香不闻单飞回答,接着又问:“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单飞一时无语。
良久,他才犹豫道:“我最早的记忆……好像是很小的时候,我面对着很多东西,有金银珠宝、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在别人的注视下,选择个陶罐。”他说的是在现代时候的记忆,来到这个年代,他最早的记忆是要被活埋。
“为什么?”伊人幽幽问道。
单飞暗想我那是蒙的。他说的是抓周的风俗,通常情况下,亲人在小孩年幼时,会按照风俗习惯将一堆东西放在小孩面前让其挑选,希望看看这孩子未来的发展。
抓钱的可能是贪官财迷,抓笔的说不定会是个才子作家……
不过这种事情各种解释都有,比算命靠谱程度还差。他只记得自己当初选个陶罐,但究竟为什么这么选,倒真的不算清楚。
可能那陶罐上的神秘花纹,陶罐中蕴含的神秘空间让懵懂的他为之着迷吧。
他一时沉默,不答反问道:“郡主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伊人静然片刻,这才低声道:“我记事记得早,记忆中第一件事就是娘亲对我说的一句话,‘香儿,你爹不会再回来了。’”
单飞愣了下。
别人或许一头雾水,但单飞一听这话就想到——孙坚死的早,孙尚香那时不过两三岁罢了,她记忆中的第一件事原来是听到父亲的死讯。
夜明珠正散着淡淡的蓝光,照伊人脸颊白洁,鼻梁直挺,可却始终照不透那新月般的明眸里如海般的迷雾。
她似一眼就能知道很多人在想着什么,唯独没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单飞倒是第一次认真端详身旁的伊人,他虽对女修的容颜早就铭心刻骨,但对眼前这个极似女修的女子,他仍旧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看不真切她的眼神,也看不真切她的内心。
“我记忆中,娘亲是流着泪说的这句话……”
孙尚香眼中雾气更浓,但微昂着头,“你知道吗?孙家的人,向来不会流泪,就算流血,也不会流泪的。”
单飞看着面前那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女子,终于问道:“为什么?”
他那一刻心中蓦地有些伤感。
“因为流泪意味着软弱,意味着你再没有了办法。”孙尚香看着头顶的石板,眼中带些了解世情的透彻,“有人习惯用泪水博得别人的同情,可孙家人早就知道,你要在别人的蔑视中站起来,靠的本不应该是泪水。”
单飞看着伊人眼中蒙蒙的雾气,想到晨雨信中告诉他的话——单飞,磨难对软弱的人来说,就是意味着逃避退缩,可对于坚信自己想法的人来说,磨难只会让你我不再软弱。
孙尚香和晨雨说的不同,但意思却是出奇的相似。
晨雨是个坚强的女子。
孙尚香亦是。
单飞想到这里时,对眼前这少女很有尊敬之意——他尊敬有主见、有坚强人格的人,无论男女。
“娘亲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可那时候娘亲还是流泪了。”
孙尚香追忆往昔,眼中雾气更浓,“因为她知道——她最爱着的一个人,永远不会再见了。在我娘亲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比亲人还要重要。”
夜明珠幽照着那默默倾述的女子,坚定着她说的话语。
“娘亲那之后很少流泪,她带着我们一帮子女,又说过——爹没了,可还有娘。”
新月般的眼眸中终有了晶莹剔透的光芒。
是心伤,还是泪光?
“那时大哥十六,二哥不到十岁,我嗷嗷待哺,三哥、四哥不过在蹒跚学步。”
孙尚香声音益发的低细。
“娘亲担起了家里的一切重担,过早的憔悴,幸亏还有大哥……”
孙尚香说到大哥的时候,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她值得骄傲——他大哥孙策以十六岁之少年,忍辱负重、屈事袁术,后来不用十年就已一统江东!
可惜的是,也不到十年。
“可是大哥也去了。”孙尚香垂下了螓首,良久才道:“我最佩服的就是大哥,最信任的也是大哥,他离开时让我莫要再追查下去,我就再没有过问此事,我知道大哥是为了孙家。”
“我记得听到大哥去了,娘亲是第二次流泪——自从爹爹死后的第二次流泪。”孙尚香声音终于有些颤抖,“一个女人,怎能承受先失去丈夫,后失去爱子的痛苦?”
许久的沉默。
“大哥去后不到两年,娘亲也去了。”
单飞一怔,他知晓这个结果。
演义中的孙尚香出嫁时有吴国太罩着,可事实上是吴国太早在数年前就已过世,远没有等到孙尚香出嫁的那一天。
锦弓金箭下的孙尚香看起来无比的风光,但风光的外表下,伊人却是个无父无母甚至失去大哥的少女。
江东基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明耀绚烂,实则夹杂了太多孤儿寡母要强、但辛酸血泪。
第三百七十七章 音讯
地下幽幽,单飞听孙尚香突然提及孙家的往事,心中同情,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孙尚香需要安慰吗?
曹操、刘表、妫览几人的分化江东大计,竟被这少女极为淡静的化解,这样的一个少女,年纪轻轻看起来就丝毫不逊孙策,骨子里面的刚强更是让男儿都汗颜。
可见到伊人眼中的雾气,单飞终于看到伊人深藏的心伤。
伊人和他一般,不会轻易向旁人吐露这种心伤。
吐露何用?不过惹得旁人唏嘘一场,要淡忘的终究会淡忘,要惆怅的只有更加的惆怅,流年逝水洗涮后,铭记的铭记,散场的散场。
孙尚香抬头又望向了头顶的石板,“娘亲临走时再次落泪,那是我见到娘亲第三次的落泪。”
眼中雾气深重,孙尚香完全坠入了以往的时光,“娘亲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道——香儿,不要哭,孙家的男人,不会让人小看,孙家的女子,也是一样!只是……娘亲再也照看不了你了,你却还要照看孙家。”
许久的时光。
孙尚香幽幽道;“我一直记得娘亲的话,我也一直在照看着孙家。可是……”
顿了良久,孙尚香伤感道:“爹娘都已不在,大哥也去了,二哥整日忙碌,三哥却始终听不进我的只言片语。”眸光转动,终望向了单飞,孙尚香轻声道:“亲人如果都不在了,那家在哪里?”
她说的怅然,亦夹杂着酸楚。
单飞默然听着,了解伊人的意思——家不止是间房子、江东的基业,还有亲人的关怀和惦念。
他不解孙尚香为何突然和他说及这些,但听伊人这么说话的时候,他心中感慨,倒暂时忘记了身处何地。
“咚”的一声闷响,突从头顶的方向传来。
单飞心中微动,立即拉着孙尚香退后两步。头顶震荡之声不停,不多时,开始有石屑不停的下落。
应该是吕蒙带人在硬破机关。
这里的石板并不算厚,以俞六的能力,可以听出下方是空的。
单飞微舒口气,就见孙尚香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惊喜。
前方头顶的石屑簌簌而落,再过盏茶功夫,一块大石重重的落下来,紧接着,俞六的脑袋探了进来。
夜明幽光下,单飞、孙尚香并肩而立。
俞六见到二人,先是骇了一跳,等看清二人后,惊喜道:“郡主,单统兵,你们都在,实在太好了。”
他很快扩了洞口,等洞口可容纳人过时,孙尚香、单飞飞身上了顶层,见吕蒙正带着不少人守在上方,见郡主无恙,都是极为喜悦。
孙尚香道:“太史将军、刘备应该还在地下,吕蒙,你率人入内寻找,提防里面的高手刺客。”
单飞见孙尚香绝口不提严虎一事,暗想都说女人守不住秘密,但如今看来,孙尚香倒是个特例。
孙尚香不说严虎一事,想必是听到太史慈所言,对刘备所为故作不知罢了。
二人回转到议事堂后,堂外夜色已隐。
不多时,太史慈、刘备同时而出,二人见单飞、孙尚香都在,神色均喜,很有恍如隔日的感觉。
刘备笑道:“太史将军还在担心郡主、单统兵有事,但我说两位武技极佳,应该无恙的。”他这时早隐去了愤慨,若非单飞亲眼看到刘备干掉了刘磐,几乎以为他是喝茶后悠闲归来。
刘备此人够朋友,但也够隐忍。
单飞一直对刘备有些戒心,但此时倒感觉若和此人结交,看起来比曹操要让人信得过。
曹操有政客的圆滑,但刘备真有侠客的风范。
太史慈拎着刘磐的脑袋道:“郡主,果如你料,严虎另有其人,却是刘表从子刘磐所冒。我遇到刘磐,趁其不备,斩了他的脑袋。”
刘备默然不语。
孙尚香轻“哦”一声道:“太史将军辛苦了。不过此事不宜张扬,你传讯吴侯就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吕蒙率人走出密道,神色微有古怪,“郡主,下层房间颇多,足足有十八之数,但我等除了发现三具尸体,几具白骨外,再没有发现别人的影踪。”
他素来做事稳妥,可这次却让孙尚香、太史慈身处险境,自身先逃到了出口,难免惴惴不安。
见孙尚香沉吟不语,吕蒙低声又道:“可是卑职在下方却发现一间石室,里面满是破碎的铜镜,似乎经过激烈的打斗。而且还有两间房间特别的奇怪,从其中一间能看到另外一间房的三个死人、几具白骨,可从另外一间房望过去,不过是面可照人的镜子。卑职从未见到这么古怪的镜子,而且那镜子照人极为清晰,很是奇特。”
刘备脸色微变。
他杀了刘磐是激于义愤,暗想我刘备对你刘表极为赤诚,看出你荆州的危机,不怕冒杀身危机来联合江东。你刘表说的比唱的都要好听,但你暗地兴兵,把我刘备置身何地?
可他毕竟不是莽夫,杀了刘磐后,立即想到以后应当如何?听吕蒙这般形容,明显是说他和太史慈所在的房间,可对面的房间居然可看到他那间房?
那间房如果有人藏匿看到他刘备出手的话,他刘备回转荆州后,该如何处置?
吕蒙费力的形容,本以为孙尚香不懂,没想到郡主不过“哦”了声,“这世上还有这般奇特的镜子吗?”
略作沉吟,孙尚香已道:“搬大石封住上方的石室,填土掩埋秘道,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就好。”
单飞心中微凛。
他知道地下可能还有杀手藏匿,孙尚香这招看似简单,但杀手若无其余的逃生道路,上方填石用土,再断瓦残垣的堆积在上面,那两人只怕从此葬身此地,却不用浪费孙尚香的一丝气力。
刘备心中微动,不由瞥了孙尚香一眼。
吕蒙遵令退下。
孙尚香转望刘备道:“刘将军,很多事情我们没有说,但我们亦没有骗你。如果有人在这件事上当受骗,只能说他伊始就在骗着我们。”
刘备心中微凛,琢磨着孙尚香的言下之意。
就听孙尚香又道:“刘将军是值得信任之人,不过此事还未了结。”
单飞暗想刘磐已死,山越被平,丹阳内乱早定,还有尚未了结一事只怕就是孙翊的下落了!
孙尚香道:“我等尚要前往丹徒,不知道刘将军可有意跟随?”
刘备一怔。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真诚道:“郡主若有需要刘备帮手的地方,刘备绝不推脱。不知……”他看了眼单飞。
孙尚香道:“单统兵自然也会去的。”
她说完后,不等单飞表明态度,已向山下走去。
若是旁人这么说,单飞能推就推,但见孙尚香这么说,单飞还真的没法拒绝。孙尚香前往丹徒,肯定是找孙翊的下落,亦极可能向冥数宣战,这种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赵云不也是前往丹徒了?
孙尚香让刘备随行,是不是要借助赵云的力量对付冥数?她怎么会知道赵云人在丹徒?这少女究竟还知道什么没说,没有人猜得明白。
这时曙色已现,孙尚香才到了山下,前方就有数骑疾驰而来。
单飞望见来人时,脸现讶异之色。
来的数骑看甲胄都是丹阳兵,但为首那人,却是庞统。
庞统见到单飞,眼中闪过丝喜意,点头向单飞示意,庆祝他还没有断气。打过招呼后,庞统随即向孙尚香道:“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
孙尚香摆摆手,不相干的人尽数散到一旁守住,场中只剩刘备、太史慈、单飞三人。
庞统见孙尚香没有再驱逐的意思,再不隐瞒道:“郡主,你方离开丹阳不久,徐夫人就接到了孙翊太守的传信。”
众人心中均震。
“信中说什么?”孙尚香玉容上终有些激动之意,江东作乱一事声势浩大,她不过淡然视之。可听三哥有了音讯,伊人还是难掩关切之情。
单飞一旁望见,暗想孙尚香对旁人冷漠,但对亲人着实看重,经方才地下一番言语,他倒相信孙尚香这种关切绝对是为了孙翊、而非为了长生香的下落。
庞统道:“徐夫人没有让我看信,但临走前对我说了,她说孙郎让她前往丹徒。郡主吩咐卑职,若有消息及时禀告,卑职这才赶到狼牙峰。若是在这里见不到郡主,卑职就会前往丹徒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刘备、单飞暗自感慨,听庞统所言,孙尚香早就敲定了行动路线,不然庞统也不会到这里来寻。
这少女一举一动,原来早就计算妥当。
刘备心惊,单飞却是心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孙尚香越是高明,对付冥数不是越有把握?
孙尚香略做沉吟已道:“太史将军、刘将军,单统兵、庞郡丞,还要烦劳你等跟我前往丹徒一行。”她号令一下,早翻身上马,径直向东而去。
众人黎明出发,用的尽是快马,不过晌午时分,已至丹徒。
丹徒在长江之南,又在江乘之东,已近长江入海口。
单飞人在马上,远望大江如带,有冷风送水气扑面而来,虽是鞍马劳顿,还是为之精神爽快。
可他目光掠远后,心中却惊。
大江滔滔,江上不知何时早有船只连绵排开,远望如连绵山峰般铺在江面,看起来着实气势恢宏,景色壮观。
第三百七十八章 怪船
单飞、刘备见江上的船舶连绵起伏,煞是壮观,都是心中惊诧,见孙尚香径直向江边行去,更有些意外。
这支水军难道是被孙尚香调遣而来?
众人不等到了江边,早有兵士迎上来道:“郡主,贺齐将军请你至船上一叙。”
刘备早有揣度,闻言暗道果然是贺齐贺公苗的水军。
他知道孙策一统江东后就开始筹划水军一事,经孙权数年经营后,水军的规模更是壮大。
贺齐是江东名将,一直在孙权左近行事,协助孙权平定吴郡的山越,所控的水军更是江东一绝。
孙尚香微点螓首,带领众人到江岸后上了一艘小船。
有水兵运桨送众人到了近江中的一艘巨舰旁。
那巨舰如楼,高有四层,船首方形。
大船极其壮阔,船上有旌旗如云,长枪如林,萧杀雄壮之处,让人望之凛然。
单飞见到这般壮观的战舰,倒不诧异。中原素来南船北马,北方平原开阔,行兵多用马力,南方水道纵横,作战更靠船运。南方因更借助水路运输,制船技术极为发达,直到明朝时,船舶制作的各项指标,还远在世界之首。
而在三国时期,虽说海运因内战早就停顿,但据史书记载,孙权所乘坐的飞云楼船,已达到五层的规模。
孙尚香轻盈的踩战舰踏板而上。众人随伊人上了大船,见大船甲板宽敞直可跑马,舱阔更如大殿,殿中富丽堂皇,支柱均是经过精心的雕镂彩饰,甚为华美。
刘备暗自叹口气。
他听闻贺齐为人极具本事,亦得孙权的信任,生性奢侈。如今见到果然名副其实,刘备却是暗有忧心。
大殿尽头正坐着一人,甲胄不离身,颌下黑须如针,目光精湛,望之着实气魄雄壮。一见孙尚香前来,那人起身施礼道:“贺齐见过郡主。”
孙尚香摆摆手道:“贺将军不必客气。”
贺齐又向太史慈微微颔首,目光从单飞、刘备和庞统身上略过,微皱下眉头。不过此人做事倒是干脆,知道郡主带这些人随行必有用意,径直道:“郡主,吴侯让我近海入江调船运兵发往江乘剿灭山越,然后吴侯说贺齐所领之兵,可尽归郡主调遣。”
单飞暗想这帮人作战很是聪明,值得学习。
贺齐将山越从吴郡赶往江乘,随即带兵包抄,但怕对方发现痕迹,这才移兵海岸,从长江口运兵。怪不得费栈就算狡猾,事先也是无法察觉江东大军的动向。
孙尚香轻蹙眉头,“烦劳贺齐将军回禀吴侯,此番不用兴师动众,只需贺齐将军提供些有用的……行船人手即可。”
这个要求不算高,贺齐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
孙尚香见了,反问道:“怎地?”
贺齐沉默片刻,伸手从身后拿出个卷轴铺在桌案上,问道:“郡主可知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众人向卷轴上望去,见上面横七竖八的画了很多线条,众人能看到图样有如船舱的轮廓,不过别的地方就有点看不明白。
孙尚香摇摇头。
贺齐沉声道:“贺齐听吴侯所令,得郡主传信,立即在丹徒寻找孙翊太守留下的线索,然后就找到这个卷轴。我在郡主来之前,早问过丹徒施工的工匠,知道孙翊太守这些日子来,聚集了许多能工巧匠,就是在打造一艘船,这是那艘船船舱的设计。不过这船舱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认知,郡主可知道这么设计为了什么?”
太史慈、刘备、庞统都是盯着桌案上的图纸,神色困惑。
他们虽是能力不凡,庞统更是饱读诗书,但对这种事情并不了然。
孙尚香蹙眉看着贺齐半晌,“我不知道三哥是为了什么。但我此番向前来,是向贺将军求助的。”
伊人言下之意就是——这时候不要搞什么猜谜,有话直说就好。
贺齐眉头微竖,沉声道:“如果郡主连这个事情都看不出来,我倒不认为郡主应该去找孙翊太守。”
孙尚香知道贺齐这般说绝非无因,亦知他是为自己考虑,但想这件事如果我不去,难道派你贺齐去吗?
她向冥数挑战看似轻描淡写,但她早知道冥数绝不好惹。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除她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旁的合适人选,见贺齐在孙翊设计的船只上讨论不休,孙尚香轻叹一口气,“单统兵,你来说说我三哥这么设计是为了什么?”
众人一怔。
庞统正揪着胡子思考,闻言差点把胡子安在眉毛上。
贺齐更是不屑,他早看到了单飞,亦知道这是丹阳新晋的统兵,可想就算郡主目光不差,此人年纪轻轻很有才华,可统兵不过是负责调度兵马,会和将作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个统兵以前是个船匠?可就算是船匠,百中也无一人能懂其中的玄奥。
孙尚香倒和众人不一样的看法。
女人是求安全的动物,因此对人的举止极是留意,孙尚香更是女人中的女人,在留意卷轴图案的时候,亦在留意周边人的动静。她看到了单飞观望卷轴时讶异的模样。
单飞不是困惑,而是讶异。
只凭这一点,她就知道单飞见过这东西,是以才让单飞说说。
单飞见众人望来,倒不推搪道:“那我就献丑了。”
见贺齐的笑容带着不屑,单飞并不介意,“这是一种水密隔舱的设计图。”
众人多是茫然。贺齐目光微闪,已带讶然之意,他思索许久,又找极具经验的船匠询问,这才知道图纸设计的含义,哪想单飞随口道出,见识竟是这般广博。
其实单飞心中讶异更深。
他考古出身。考古并不局限于瓶瓶罐罐,如是适逢其会,对华夏某些方面的渊源流传也是需要涉猎。
秦汉时期本是华夏造船业的一个巅峰——秦皇曾派遣徐福带数千人远赴海外,汉武帝更是屡次出海巡游,以盼见到传说中的仙山,仙山有没有不得而知,不过这两个皇帝的爱好倒促进了造船航海业的蓬勃发展。
当初船只到现代已不可考,因为金石可传,木制品和书画却易腐烂,经岁月沧桑,现代人看到的古董多是鼎器瓦罐之类,而传世的木制船只可说是极为罕见,考古学家多是从史书记载或从墓葬里的船只模型来推演当初的造船水准。
单飞知晓秦汉造船业发达,但见到孙翊让人设计的船舶图纸,还是难掩讶异。
水密隔舱的设计兴起在宋元时期。
那时华夏、印度、阿拉伯等国家的海上贸易极为兴旺,船只在西太平洋、印度洋之间穿梭往来,蔚为壮观。
不过当时除了华夏外,旁国的船只多是触礁就沉,少有幸免,唯独华夏的船只在海中遨游,虽有损伤,但还能触礁后继续航行,到岸后再行修补,减少损伤。
这其中的奥妙就在水密隔舱。
见众人都是神色困惑,单飞解释道:“江河行船,因河道不宽,船只偶有破损,也能及时救援,因此在船舱的结构要求上并不繁琐,贺将军所乘的楼船看似磅礴,但多在推动力方面考虑。不过若是出海行船,情况就要复杂许多,如撞到海上的暗礁,船体破损,海上孤立无援,可说是极容易覆灭。”
他侃侃而谈,庞统暗自叹息,心道我也自诩博古通今,怎么和单飞所知完全种类不同?
太史慈、刘备早知单飞的本事,闻言还是难掩惊奇之意。这二人都是擅长马战、步战,唯独对水战不算擅长,对船只的建造更是陌生。
单飞接着又道:“水密隔舱就是因出海的考虑应运而生,这种舱体切割繁琐。”略在图纸上数了下,单飞道:“据我看来,这个舱体最少切割成十八个空间,而且看其标识……”他指着上面的虚线道:“这里应该是要用防水材料,比如用桐油灰来腻密防止水侵,如此一来,就算外层舱板撞上礁石,但仍可支撑下去。”
略近观看,单飞指着分割线条上星星点点的标志,“我想这里应该是要用扁铁和勾钉进行连接的标志,这种连接比用铜竹之类的连接器件更加的牢靠。”
略做思索,单飞得出结论道:“孙翊太守在丹阳抽调大量的金钱建造此船,想必对船体用料极为讲究……而这里无论水密隔舱,还是舱体方面的设计,均是考虑到持久多变的海上情况,孙翊太守造这艘船的用意,应该是出海远行。”
他话音落地,众人叹服。
贺齐本事高明,无论水路、陆路、用兵马战均是极为精熟,为人性好奢靡,难免倨傲,可听单飞一番话下来,他眼中惊诧之意极浓,实在不知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这般认知是从哪里学来?
孙尚香嘴角含笑,倒感觉颇有收获,轻声道:“单统兵这么解释,不知道贺将军可是满意?”
贺齐哼了声,盯着单飞道:“你既知这些门道,那可知我等船队的设计,本和孙翊太守的目的不同?”
单飞微怔,意识到问题所在。
秦汉造船业虽是发达,但在汉末,对出海早不热衷,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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